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女帝妖娆-第1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薄
他走到门口又转头。“陈天景真的要死了吗。”
刚准备喝茶的小吱抖了一下。点头道。“嗯。是真的。大渊皇宫里都开始准备后事了。”
贺云阳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又道。“小吱。以后再也再也不许去大渊了。这是死令。知道死令是什么意思吗。”
小吱又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贺云阳说了声“知道就好。”就出门去了。
第三百一十章:太子府里的不速之客
这天傍晚,一辆毫不起眼的普通马车,从皇宫的方向转上了宁荣街,驶向了位于宁荣街尽头,朔越城东南方的太子府。
远远看到这样一辆马车辚辚驶来,太子府门前守卫的几个御林军互换眼色,尽是疑惑。这家辆车明显就是冲太子府来的,车里的会是什么人?
太子府里幽禁着的那位贺云海可是身份特殊,说不清他到底是庶人还是皇族。先皇废他为庶人,当今的皇上却仍把他当皇族相待。一个囚徒,竟享受着王爷般的待遇。平时也没少有马车往这里来,都是往府里送东西的,再有就是给贺云海看病的太医。但这辆马车着实眼生的很,以前似是没有见过。
几人正疑惑地低声谈论,那辆普通的黑色马车已驶到了府门前,车夫一声吆喝,两匹拉车健马停下,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是个小内侍,也是这几人没见过的生面孔。内侍下了车,反身掀起了车帘,然后,又有一人走下了马车。几个守门军一惊,立刻齐齐跪下,齐呼皇上!
贺云阳挥手让他们起身,仰头看了看门楣上的匾额,漆黑底色上,“太子府邸”四个金字的金漆已经脱落了大半,透出一种颓败的气息,贺云阳脸上有冷笑一闪而逝,淡淡道,“开门!”
贺云海正在屋里和两位侍妾吃晚饭,听到门开的动静,三人停了筷子惊疑互看,贺云海心里暗叫不好。送东西的人前几天刚来过,这几天自己身体还好,没有叫太医,那就肯定是贺云祥那小子又来气他了。
贺云祥每隔一段日子都来“探望”他。真的也就是“探望”,斯文安静地坐一回儿,喝一盏茶,说几句家常话。只是那家常话的内容常常气得贺云海头痛胸闷。贺云祥每句话必然离不开他那位神通广大的哥哥。哥哥打下了宁朝。哥哥打下了恢朝。哥哥已经把齐朝的国土扩大三倍了。哥哥最近得了一种奇药,对火龙鞭伤的止痛效果特别好,银叶汤就不用了,哥哥说了,今年的银柯叶都给你……
贺云海知道人在矮檐下不低头就得碰头的道理。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不得不开口时说上两句凑趣的话。他知道贺云祥就是来挑事找茬的,他如果敢对贺云阳显出半点不恭,这位皇太弟立刻就能治他个对上不敬的罪名,现在的贺云祥再不是过去那个可怜兮兮的残疾孩子了,他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整得半死。
贺云海也听他身边的宫人闲谈时说起过,皇上下过严令,一定要善待贺云海。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触,过去他欺负老三的时候,可是半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如果现在老三想要报复,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装聋作哑,恨他入骨的贺云祥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可也就是这个老三,在八年前的一夜之间,把他从太子变成了庶人,坐上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然后又回过头来假惺惺地可怜他,给他一些所谓的保护和照顾,以此来显示大度,邀买人心。
贺云海叹口气,想这些做什么呀,还是先把贺云祥对付过去才是要紧。他搁下筷子,起身到院儿去,边走边打点起精神,准备应付皇太弟的又一次探望。
贺云海到了院里,正看见那个刚刚进来的人。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了脚步,怔怔看着这个人。八年没见了,自己已是年近半百,老得皱纹满面两鬓斑白,算算这个人也是将近四十的年纪了,却怎么还是一张十八岁时的脸,漂亮得不像话。
“老三!”贺云海脱口而出得还是旧日称呼。
“放肆!”贺云阳身旁的小内侍一声叱喝,“贺云海,还不跪下见驾!”
“不必!”贺云阳阻止道,“让他自便好了,你放下东西就出去吧!”
小内侍狠瞪了贺云海一眼,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口袋放在旁边的茶桌上,就躬身出去了。
院里只有两个人默默相对站着。贺云海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跪下行君臣之礼呢?他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骨气,但是要他给这个从小就欺负惯了的老三下跪,他的膝盖有点发僵,不容易弯下去。
贺云阳也在纠结,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唤道,“大哥,你还好吧!”
贺云海刚回了魂,被这一声称呼又弄愣了。他和贺云阳同生在贺家,却无半点兄弟情分,自己一直叫他“老三”,他一直叫自己“太子殿下”,从没有对彼此用过有些亲情意味的称呼。过去他被自己欺负得时时有性命之忧,也没有主动向他示好,求饶妥协。今天,他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自己的性命都在他手里,他怎么反而向自己低了头,纡尊降贵地到这里来,还叫得这么亲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给你带了一些治火龙鞭伤的药来,”贺云阳来到桌边,打开口袋让贺云海看里面鲜艳欲滴的红色果实。“这是龙血珠果,止痛的效力最好,每次火龙鞭伤发作时,取几颗泡水,喝了就不痛了。”
贺云海体质差,每个月都要被火龙鞭伤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几次。但他只是往袋子里随便扫了一眼,眼睛就又回到了贺云阳身上。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贺云阳要向自己求什么呢?自己一个阶下囚,有什么东西能让一国之君低声下气地来求呢?
“老三,”贺云海还是这样叫他,“你要什么?”
贺云阳微怔,嘴角抿出一丝笑来,“大哥,看来这么年你也没白过,变得聪明了些。我确实是来向你要一样东西的,那样东西只要你给我,不但这些龙血珠果是你的,我还会给你自由,赐你王爵的地位,你看怎样?”
贺云海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浅薄愚蠢的太子了,这么大的好处摆在面前,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说,你要什么?”
云阳沉吟了一下,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宫里曾来过一个道士,他给过你一颗药丸。”
贺云海皱着眉,回忆了好一会儿,笑道,“是的。的确是有过一个道士来向父皇要钱修道观,父亲给了他三百两黄金,他很高兴,就给了我们几个一人一样东西。嗯,确是给了我一颗药丸,淡绿色的,那香气很好闻。给了云涛一把锋利的匕首,给了云祥一道很灵验的符。嘿嘿,老三,好像什么都没给你啊!”
贺云阳不动声色地点头,“不错,什么都没给我!那颗药丸还在吗?”
“你要那个?”贺云海眼色疑惑地上下打量他,迟疑道,“在的!”
贺云阳眼里划过的光似喜似悲,他把那个袋子推到贺云海面前,“把那颗药给我,这些龙血珠果都是你的,明天我就下旨放你出来,给你封王封地。”
“你要那颗药做什么?”贺云海问。
“不关你事,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可我答应和你做交易了吗?”贺云海笑得很诡,“老三,我真的很好奇,那颗药丸到底有什么神效,让你不惜对我低声下气,而且还许给这么多好处。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猜一猜啊。嗯,顺理成章地想,那颗药应该能彻底治好火龙鞭伤,对不对?”
贺云阳不言不语,不置可否。
贺云海继续自说自话,“那颗药或许有这个神效,但你不是为自已求的。你何等骄傲,岂会为了自己的命来求我。莫非,是贺云祥出了什么事等着这颗药救命?也不对啊,五天前,他还带着他那一双儿女从我门前经过,出城打猎去了,那欢声笑语的,分明就是在向我炫耀。不会这几天工夫就要死了吧?”
贺云阳还是不说话,抬头看着天边越来越深重的暮色。
贺云海转了转眼珠,继续死盯着他看,好像贺云阳身上写着这个疑问的真相。
突然,他重重一拍手,叫道,“对了,是陈天景,是陈天景快要死了,对不对?”
贺云阳猛地回头,喝道,“不许你叫她的名字!”
他眼里的杀机让贺云海后退一步。他定了定神,干笑道,“老三,你果然痴情,居然会为了她来向我求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那颗药丸?如果你真的想要,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这笔交易我就和你做,不过你开出的条件不行,既是你求我,就得由我来开条件。”
“好,你说,你要什么?”
贺云海犹豫着,他也觉得自己要提的条件有点痴人说梦。要是一句话真的惹恼了贺云阳,那个后果,可能会害死全家人的,要不要赌一把呢?
贺云海从少年时就好赌,而且赌运不错,赢多输少。赌徒胆子都大且敢于冒险,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老三,我要你的命,和皇位。”
贺云阳无言,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笑了,“我来的时候,就估计你会这样张狂,提这么不知好歹的要求。贺云海,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是看在你姓贺的份上来和你商量,如果我杀了你,自己去拿那颗药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呢?”
贺云海口中发苦,也觉得自己太莽撞,面前的人毕竟不是当年的老三了,他是齐朝的皇帝,岂能受自己这个阶下囚的要挟。
但凡事都有惯性,贺云海的惯性就是在贺云阳面前嚣张,不管贺云阳是老三还是皇帝。他咽下一口苦水,强笑道,“不错,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老三,你要杀我早就杀了。如果你不想和我交易,派个人来就向我强行索取,或者干脆抄家细找,怎么样都可以。可你偏偏自己来了,还好声好气地跟我商量。就说明你不会杀我。老三,我敢打赌你不会杀你,我听说了,你为帝的这八年,对父皇是很好的。你连父皇都能宽容,何况是对我。”
贺云海在桌边坐下,翻弄着袋子里的殷艳果实,笑道,“这只是交易嘛,买卖不成人情在,你不愿意可以走。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拔剑杀了我,然后自己去找想要的东西。不过我敢保证你找不到!”
他听到贺云阳的呼吸有些重,这是他在极力压抑怒气,贺云海的心跳也有些快,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笃定,他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当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好事,杀了老三,重得皇位,他无数次的梦到过,从梦里笑醒后又难过得想哭。他本来以为这两个愿望永远都只能是梦了,可是今天他有了个机会,他手里攥着那颗不知名的药丸,就等于攥住了陈天景的命,而攥住陈天景的命,是不是就等于攥住了老三的命呢?他想试试。
贺云阳在抉择。如果贺云海真是他的兄长,他会立刻杀了他,然后抄了这座太子府,挖地三尺地找,不信找不到。可他不姓贺,他没有权利杀贺云海。
如果他能下得了狠心再也不管陈天景,他会立刻拂袖而去,让贺云海这个痴人说梦去吧。可若是他能下得了不管陈天景的狠心,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贺云海好整以暇地坐着,贺云阳站在他面前做着最后的抉择。如果现在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贺云阳觉得自己真是贱真是没出息,似乎没有了陈天景就真的没有了生趣,皇位,霸业,都不再有吸引他的力量。陈天景向他讲述她的前生时怎么没有讲到他?她的前生里一定有他的,他一定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或者欠了她很多,不然这辈子怎么会对她这么死心塌地,这么贱这么没出息!
“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不过齐朝的江山不能都给你,我会把齐朝分成南北两部分,你和云祥各占一半。就是这样,你答应就这样办,不答应,那药丸你就自己留着吧!”
贺云海一惊,再略一沉吟就点了头,“就这样吧。不过老三,你可真行啊,齐朝的江山竟在你手里分了家。”
“呵,现在的齐朝版图,有七成的土地是我打下的,我为何分不得!”贺云阳傲然一笑向他伸手,“把药拿来,我要试过真的有用,才会办到你的两个条件!”
第三百一十一章:二十年暖不化的冰
大渊皇宫里正在准备凌尧帝的后事。
整套的孝衣已经发到了每个宫女内侍的手里,灵幡,纸花,纸钱之类正在赶制。宫人们已经在往一些冷清房间的家具上蒙白布了。帝王离世,山河同悲,宫里每一处都必须全是白色,要是有遗漏,负责这一片的人是要挨板子的。
皇上已经是彻底没生机了,昨夜三更时她醒过一次,可是她的眼睛失明了,她醒来时眼神茫然地打量四周,向扶着她,给她喂水的宫女问道,“天这么黑,你怎么不点灯呢?”
宫女惊愕得几乎失手摔了茶盏。因为当时隆华殿里灯火通明,大臣、太医、宫人,还有允炆,把那么广大的隆华殿都挤满了。可皇上看不见灯也看不见人。这个从前目光犀利,连人心都能看透的女皇,如今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喝了两口水,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只有扶着她的宫女莺儿听到了那声呼唤,“贺云阳……”
五更时分,一个太医上前为她诊脉,脉搏几乎已探不到了,只是鼻端还有一丝微弱断续的气息,而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一块寒冰,连心脉都已冻结。
太医摇了摇头,看了看允炆阴云密布的脸,小心翼翼地道,“大概就在天亮了!”
允炆低了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大臣们看出他是在极力忍泪,交换了下眼色达成共识,一起向允炆说道,“臣等在院子里等着,殿下再陪陪皇上吧!”
允炆“嗯”了一声,众人刚要撤,隆华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从门外大步走进,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没人动,满殿的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擅自闯入,还发号施令的人,不明白齐朝皇帝在这时候突然闯来,意欲何为。
允炆昨天回来以后就听了众大臣转述昀城之围被解的全过程,和睿奉帝可能已经和皇上决裂的消息,倒不是这群大臣热衷于议论八卦是非,而实在是此事重大。这些年齐朝和大渊和平共处,关系亲密,这种两国之间关系的维系也许只因两位国君感情笃好,现在二人决裂反目,很难说睿奉帝会不会撕毁盟约,提兵来攻。还是得早做打算和准备。
但大家都没想到,这位昨天早晨羞愤而去的睿奉帝,竟会在此时突然而来,看他那冰封一般的脸色就知来者不善,莫不是想来想去气不过,还要再来和女皇理论清算?
贺云阳见没人有离开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径直向床帐走来。允炆急了,跳起身喝了一声,“不许碰我姑姑。”一掌向贺云阳肩上拍去。
贺云阳沉肩避开他这一掌,反手一指点向允炆的臂弯,脚步却不停,左手已经拂上了床前帷帐。
允炆怒吼道,“我姑姑快要死了,你干什么!”他今天一直在姑姑床前守着,身边没有佩剑,但此时也顾不得了,合身扑过去,拼了命和贺云阳缠斗。
两人拳来掌往地过了数招,允炆已经完全相信了姑姑告诉他的话:齐朝皇帝贺云阳,就是教了你十几年武功的师傅。
他二人的武功路数都是一样,但贺云阳深厚的真力,却是允炆望尘莫及的。
又斗了几招,允炆忽然退开,俯身跪下,叫道,“师傅!”
贺云阳停了手,微微一怔,冷笑道,“你小子倒也聪明。”
“姑姑先前就告诉我了。前日叛军围城,姑姑让我去齐朝求援,她就告诉我,您就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悉心教导我的师傅。”
“呵,”贺云阳笑了一声。床前帷帐已掀开了一半,他看着那个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女人,咬牙恨着,心里疼着,开口缓缓问道,“你姑姑还活着吗?”
允炆向前挪了一步,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师傅,姑姑她已经不行了。我不知道您和姑姑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如果是姑姑做错了事,对不起您,请您不要为难姑姑,您就让她安生地去吧!您心里有气就对我发,徒弟任您打骂,就是您想杀了我都可以,只求您千万别为难姑姑。”
贺云阳脸上的寒意褪了一些,喝道,“你起来!你想什么呢,难道我贺云阳是如此不堪之人,会和一个命在旦夕的女人为难。我是来救她的。”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个锦盒,“我带了能救她的药来,你若还想让你姑姑活着,就带着那些人都出去,若不信我,我立刻就走,你等到早晨给你姑姑出殡吧!”
允炆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师傅,我信你!”
说完这句,他再不多言,转身向殿门走去,沉声命令,“都出来,一个人不许留!”
最后一个人退出时带上了殿门。隆华殿里就只有他和她了。贺云阳上前一步,靠在了床头,把天景拉起来揽在了怀里。这是他重复过多少次的动作,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天景的身体似已完全冻结成冰,冰冷僵硬。连胸口都是冰冷的,气息已微弱得像幻觉。就像一具被冰冻了好几天的尸体。
贺云阳取出回天丹,小心地掰开,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捏开她的下颔,放一小块在她口中,再灌下一口茶。
一柱香的工夫,他已把整颗回天丹都送入了她腹中。然后他抱紧她,抱住她的双手,把真力渡入她休内,助药性化开。
天景的身体真冷啊,他也止不住地发抖。忽然就想起有一天她说过的话。
“贺云阳,想想你这一辈子也太亏了。别的男人都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你就抱着我这块冰,又冷又硬的,有什么意思?”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有意思啊!这就像是一个挑战,如果能把你这块冰暖化了,那我的本事可就大了。天景,我就不信暖不化你这决冰。”
想起那些往事,就触动了心上那些被她撕开的伤,贺云阳痛得颤栗,下意识把她抱得更紧。就算再冷,起码此刻,这个女人他怀里,最后一次在他怀里!
贺云阳闭上眼睛,终于落泪。他的泪流在天景的脸颊上,就像她也在流泪。她流着他的泪!贺云阳在为他的失败流泪,他用了二十年温暖这个怕冷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全部给她,却终于暖不化她。他暖了她二十年,却原来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
这颗药果然是回天丹。半个时辰后,天景身上有了温度,心跳清晰,呼吸平稳,脉搏和缓稳定。
她活了,以后她都可以活着了,好好地想着她的陆离,不会再有影子来打扰她。
他起身扶她躺下,真想再亲她一下,可他忍住了,没出息也要有个限度,总得给自己留点尊严。
贺云阳出了隆华殿,那些人都站在院里,充满希望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忽然厉声说道,“你们记着,陈天景醒来,你们就跟她说,是那天解了昀城之围的老者回来救了她。不许提到我。要是谁告诉了她真相,她再去纠缠我……”
贺云阳冷笑,面目阴寒,“若是那样,我必撕毁两国友好的盟约,亲自领兵来伐大渊。而且,我会让大渊成为袤合洲灭亡最惨的一国,我将攻一州屠一州,打一城杀一城!我要把她最珍惜的大渊,一寸寸焚为焦土!”
他大笑着越过一众目瞪口呆之人,洒脱而去,最后一句话是:
“我和陈天景,从此恩断义绝。”
贺云阳走后,一群被他的凶狠威胁吓住的人急急地回到隆华殿。发现皇上的情况果然好了很多,贺云阳来之前,她的脸上好像都凝着霜,现在那层霜似是化了,肤色也不再是渗着寒意的铁青,而转成了比较正常的苍白。呼吸有些微弱,但还算平稳。
御医院的首席太医章太医伸手探上了女皇的腕脉,脸上瞬间有了喜色,女皇的手腕居然是温暖的,体温正常,再仔细诊脉,这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欢喜得几乎想跳起来大叫,她经脉里的寒气居然丝毫也无。
陈天景八岁入宫,太医们就开始为这孩子体内的古怪寒气头疼。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也就无从谈起什么治疗经验,除了祛寒温补的方子也没有别的手段。为此没少被视天景公主如至宝的先皇叱责惩罚。治疗天景公主畏寒症的过程,说起来就是一部太医们的辛酸血泪史。后来天景公主做了皇帝,她倒是有自知,从没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抱怨过太医,反而常常安慰他们,但身为太医,治不好皇上的病,稍有点责任感的都难免自责,总之陈天景从公主到皇帝,都是整个御医院的重大心病。
如今,这块重大心病居然有了如此神奇的转机,简直难以置信。
章太医诊过脉之后是王太医、刘太医、秦太医、彭太医、赵太医……他们排队过来给皇上诊脉,这几位都是从天景入宫后就一直为她诊治的资深太医,他们知道挨个诊脉实在多余,但谁也不想错过这见证奇迹的时刻。
太医们心思简单,只要皇上的病好了,那就万事大吉。可臣子们和允炆却想得更多。如果皇上的病真能彻底痊愈,当务之急就是一定要瞒住她病愈的真相。他们当然不知道那些前世今生的纠葛,只大致从那日皇上在城头和和那个白袍老者的对话中听了个一知半解,再经过自己的分析加工,大致总结出的原因是:皇上除了睿奉帝之外还有一个心上人,就是那个叫什么陆离的,而且还是很深情的样子,于是睿奉帝吃醋了,勃然大怒,与皇上决裂而去。虽然他又拿了灵药来救皇上的命,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若是皇上知道了真相再去和他纠缠,难保他不会把刚才的威胁化为真实行动,那样的话,大渊可就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于是大臣们对太医和宫人们下了封口严令,等皇上醒来,就要按睿奉帝刚才交代过的告诉她病愈的原因,而且要说得自然,不能让皇上起疑,动用那种读心的力量得知真相,在谁的身上走漏了消息,就诛谁的九族。
翌日,下了早朝,贺云阳回到御书房,开始起草分割齐朝的诏书。他刚刚得了线报,陈天景已康复无虞,就是身体虚弱,只要调养休息就好。现在,轮到他兑现对贺云海的承诺了。
他拿着笔,一字字写得艰难。前日他对贺云海潇洒放言,“我打下的江山,我为何分不得?”其实正因是他亲手打下的江山国土,再由他亲手分裂,这才更不舍,更艰难痛苦。
“哥哥,你今天可用过早膳吗?”贺云祥推门进来,小心地问道。
“早膳?”持笔纠结的贺云阳似是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喝了碗粥。”
贺云祥不用猜就知哥哥在说谎,但也不敢说明,更不敢提起哥哥的心结,呆呆地想了一会儿,道,“哥哥,中午我过来和你一起吃饭!”
“啊?好!”贺云阳停下笔,若有所思地看着弟弟,“你没有和清和吵架吧?”
贺云祥嗫嚅,“吵……没……吵了!”
贺云阳叹了口气,“唉,我前天有些考虑不周,其实不该告诉你的。弄得你们夫妻不和,清和是很好的女子,你别委屈了人家。云祥,哥哥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云祥,”贺云阳看着手下写了一半的草诏,“哥哥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
“对不起我?”贺云祥诧异,“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对不起我?”
“我现在正在做对不起你的事。”贺云阳有点抬不起头,就盯着这半封草诏,把他和贺云海的交易说了出来。
贺云祥呆了。他是吓呆的,即使让他连做一百个噩梦也不能把他吓成这样。他心中的神祗,最智慧最英明最无畏最无敌的哥哥,他是中邪了吗?怎么可能和贺云海做这种交易?把他自己的命和齐朝的江山拱手送给了贺云海,只为换一颗药去救陈天景的命。哥哥前天才亲口说过,陈天景从没爱过他。既然如此,哥哥何必……
“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他轻声地问。
“这个玩笑好笑吗?”贺云阳反问。
“可是哥哥,你到底是为什么呀?”贺云祥觉得腿有点软,他移了几步,靠在一架书上,“哥哥,陈天景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呀哥哥!你是经过了多少生死,经过了多少艰难才走到现在你忘记了吗?这些生死和艰难有多少是贺云海给你的你忘记了吗?你居然把命交给他去换陈天景的命,哥哥,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贺云阳苦笑,把笔放在砚上反复地蘸,眼神恍惚遥远,“云祥,我告诉过你的,当年的芙蓉会,我是和陈天景一起进的玉寒山。我们一起对战了火麒麟。当火麒麟发动三味真火的时候,是陈天景挡在我身前,她对我说,‘傻瓜,你就在我身后。’云祥,那是第一次有人护我,在我身前为我抵挡危险,第一次!我看着那个挡在我身前的小丫头,我就在想,她护我这一时,我必护她一世!嗯,就是因为这个!云祥,你知我言出必践!既然决定了护她一世,那么不管她对我怎样,只要我活着,只要她有难,我就不能不管!”
“可是哥哥,你怎么能把你的命交给贺云海!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对你?”
“呵,不过就是一条命,交给谁都一样。不过就是一死嘛。人生除死无大事!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贺云阳无所谓地笑笑,“云祥,我会把齐朝分为南齐和北齐,你和贺云海各占一半。他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张狂蛮横了,你们好好相处,你们,毕竟是兄弟嘛!”
“我和贺云海算是哪一门子的兄弟。”贺云祥此时满脑子都是哥哥即将面对的悲惨遭遇。对什么南齐北齐的根本不感兴趣。随口念了一句。“哥哥你这么说。好像你跟我本來不是兄弟似的。”
“云祥。你说对了。我和你真的不是兄弟。我其实并不姓贺。”
这句话落入贺云祥耳中的效果胜过一个惊雷直接炸在头顶。他死死抓住书架边缘才洠Щ降厣稀K龃罅怂鬯蓝⒆藕卦蒲簟P睦镏挥幸桓瞿钔贰!案绺绶枇恕8绺绫怀绿炀捌枇恕!薄
贺云阳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微笑道。“云祥。我洠в蟹琛N宜档氖钦婊笆祷啊N业娜凡恍蘸亍U饧禄故俏夷盖兹ナ篮蟆N掖铀舾业囊攀橹械弥摹K歉富首睢“呐恕5男娜戳碛兴簟K湍歉鋈松铝宋摇N业那咨盖拙褪潜桓富噬彼赖摹4有〉酱蟆8富识晕业闹种帜印⑴按⒛焙ΑV晃飧鲈颉N沂撬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