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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当宠(年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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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颐园的奇石堆里覃晴是上一世就走过好多次,但从没听说过里头竟还设有阵法,果然皇家用过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六妹妹。”一出奇石堆,早已等在出口的覃韵便和浅春浅夏迎了上来,脸色都有些不大好,想是叫吓的。
  “六妹妹你可吓死我了!”覃韵看着覃晴的眼睛红红的,天知道她一眨眼覃晴就跑不见了她有多担心,而且她们不仅没找着人,自己还在里头迷路了。
  “二姐姐我没事,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覃晴的目光一转,转到覃韵的身后,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高壮的汉子,一身武将的打扮,覃晴只觉着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那是言朔手底下的一个将军,不过这会儿大概还没到那个身份。
  “是……”
  覃韵正要回答,却倏然叫一个清脆稚嫩的嗓音截去了话头。
  “是本皇子带她们出来的。”
  覃晴听着声音去看,这才发现在了另一边儿上还站着一个娃娃,大约六七岁的模样,脸上白白胖胖,一双眼睛圆溜溜地嵌在上面,甚是可爱,手上还捧了个藤球。
  九皇子言沂!覃晴看着那个还胖乎乎圆滚滚的皇子差点就笑出了声,她可是记得明明白白,上一世她见着九皇子的时候他虽只有十来岁,却是潇洒不羁地很,一言一行都极是卖弄风骚,在加上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精致面庞,真正是个风流少年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时候。
  “六哥。”言沂跑到言朔的身旁,有些眸中隐隐带着邀功的得意,但仍是小眼止不住地往覃晴身上瞟,这个姑娘可真是长得好看,难怪六哥要和她单独说话。
  “臣女参见九皇子殿下。”
  “臣女参见裕王殿下。”
  既是身份都表明了身份的,覃晴和覃韵分别低头行了礼。
  言朔看着覃晴低着头不肯抬眼看他的模样,面色不禁又沉了沉,对着言沂淡淡道了一声,“走吧。”
  语毕,抬步便走,言沂紧紧跟在言朔的身后下意识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一面跟着言朔一面又回头看了一眼覃晴,六哥不是说那个姐姐很好么,怎么见了她反而心情不好了?
  看着言朔等人走没了影,覃韵方才松了一口气,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连续见着两个贵人。
  “这奇石假山里的路可真是千回百转,若非九皇子好心引路,恐怕我要走出来怕是要等天黑。”覃韵想着方才那兜兜转转的石径小路,心中莫名有些后怕起来,那么僻静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多亏了贵人相助呢。”覃晴跟着应和了一声,心中却想,那奇石堆里的路本来可没这么难走,还是不言朔折腾的,说来这个言朔也真是奇怪,这是给她下马威还是给她长记性?好让她时时刻刻记得她还有个“同类”吗?
  去他个同类!
  “妹妹我们快走吧,还是回二伯母身边好。”覃韵道。
  “嗯。”覃晴随口应了一声,同覃晴向前走去,目光扫过周围的景物,此地偏僻,方才她们同皇子在一起倒不会有人看到,不过就算看到也不没事,她同覃韵都非孤身一人,也有正当理由。
  心下微松,覃晴便同覃韵回了温氏的身边,原本她还想带着覃韵在这园中瞎撞撞,没准就遇到几个上一世听说过的口碑品性好的,尚未婚娶的少年才俊给覃韵过过眼,如今叫言朔一吓唬,还是老实待在温氏身边的好。
  可温氏意在给覃子懿寻媳妇儿自然是往小姐姑娘堆里头扎,覃晴和覃韵一日跟下来,倒也零星见着几个公子,却都非良人。
  一日下来,覃晴的心中不由很是挫败,有些垂头丧脑地跟着温氏回了宁国公府,倒是覃子懿,温氏给她挑中了好几个姑娘,当日回去就在私底下派人出去打听了。
  “唉……”
  一日的劳心劳力,覃晴老早便洗漱了睡下,暗道覃韵缘分未到,又叹温氏瞎忙活,按照她上一世的记忆,可是对未来嫂嫂十分清楚,那可是个和覃子懿旗鼓相当的练家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单手就能将覃子懿给捏扁了,只是……
  覃晴又叹了一口,算着日子那嫂嫂是在老太爷咽气的前一个月进的门,那么离覃子懿遇见她也不远了吧……
  又要赶快把覃韵嫁出去,覃子懿娶媳妇儿也不能耽搁,覃晴觉着,自己重生后要管的事情还真是有点多,这样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梦里竟然看到了言朔那个家伙……
  ………………
  日子飞快,转眼就是六月初,是大姑娘进宫的日子,几乎阖府的人都挤到了府门前相送,大夫人的眼中含泪拉着大姑娘的手欲言又止,却叫大姑娘冷冷一把甩开,头也不回地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里,看着那马车缓缓远去,覃晴的心中亦涌上一些惆怅。
  宫里的大覃妃多年无所出,用美貌换来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老太爷便又送了大姑娘进去,一则给大覃妃添一个帮手,二则,则是送了一个生育的工具进去。
  覃晴不太记得大姑娘进宫最后有没有生下孩子,倒是依稀记得她也同她一样流过一个孩子,可便是生下过孩子又怎么样,宫里有皇后坐镇,以宁国公府最后的下场,那孩子生下来恐怕也活不久。
  目送马车没了影子,挤在府门外的人开始急冲冲地往回走,这大姑娘的事情了了,下面便是老太爷的六十大寿,宁国公做寿,亦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
  覃晴不禁抬头望了一眼宁国公府那高不可攀的门楣,有道是盛极必衰,可使劲折腾吧。
  ………………
  夏日炎炎,蝉声阵阵,逼人的日头叫人出不了屋去,覃晴躲在屋子里用着冰碗子,却仍是难消暑热。
  “姑娘,可不能再用冰碗了……”浅夏看着覃晴又是一碗冰碗下肚,不由得提醒道。
  覃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双手抱着犹残留一些凉意的空碗,真想抱进怀里去,这热天最是难熬了,冬日还能烧炉子用汤婆子,这夏天也就靠着冰碗了。
  “浅夏,你说今年咱去哪儿避暑好呢?”覃晴靠在桌子上,热得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
  “三个月后是老太爷的大寿,恐怕今年是不会去城外的别院了。”浅夏道。
  覃晴不由得叹了一口,宁国公府财大势大,与皇家一般都是有专门避暑的园子的,往年最热的时候国公府的人都是在哪儿度过的,可是今年恐怕不行了。
  覃晴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道:“浅春怎么还没回来,叫她弄桶井水来屋里放着去暑气怎么就弄不来了。”
  浅夏解释道:“这天热的,恐怕其他院子的人也都忙着打水吧。”
  “宁国公府又不止一口井……”
  覃晴的话音未落,便见浅春匆匆进了屋子,脸上跑得通红。
  “做什么?被鬼追了?”覃晴瞥了她一眼,凉凉道。
  浅春顺了口气,道:“回……回姑娘的话,虞侯府上门给府里的公子说亲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旧坑第一天中年糕曾许诺,留言前三有红包,于是,结局了才收到一个评论……ORM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于是在本坑,当年糕苦苦等待,终于有了第一个留言,年糕我就发了红包……望眼欲穿中……

  ☆、避暑

  什么?
  覃晴闻言,倏地就站了起来:“说亲,给哪个公子谁说亲?”
  一面问着,覃晴的新汇总一面飞速回忆这上一世关于虞侯府的事情,好像虞侯夫人是个手段极辣的人物,不仅放纵给儿子纳了好几房姨娘,最后还做主叫儿子休妻!
  “是府里的嫡次子,说是上回在颐园里看重四姑娘品性温和,是以特派了人过来想早早订下来呢。”浅春道。
  四姑娘?覃瑜?
  覃晴霎时就冷静了下来,坐回凳子上淡淡道:“怎么样,老太君同意了吗?”
  “没有,老太君以四姑娘还小的缘故推了回去。”浅春道。
  “嗤。”覃晴不由冷笑了一声,覃瑜也是还没及笄的年纪,这上边还有二姑娘三姑娘明晃晃地摆在哪儿,竟然直接掠了过去,不就是看中了她嫡女的身份?
  这虞侯府也真是好笑,竟这般踩庶女的脸面,摆明了那虞侯夫人看不起庶女的态度。
  “姑娘……”浅夏有些忧心地看向覃晴,她们可是知道的,这六姑娘正在给二姑娘的亲事筹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主子做的事总是有道理的不是吗。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问上门来才是好呢。”覃晴的语意淡淡,眸光却是微幽,说来这不管覃韵的姻缘如何,想要成亲都要先到老太君那里去说,得老太君肯放人才成。
  可是到底是宁国公府的姑娘,不论之前老太君如何对四房视而不见,但这亲事恐怕也由不得四房自己做主,若如今天对覃瑜一般拒了,旁人妾室没有办法的……她之前总是想着给覃韵找一户好人家,却是忽略了老太君那一关。
  她总是带着覃韵出去露脸,恐怕有些不太妥当了。
  “走,跟我去梧桐院。”
  虞侯府来问覃瑜亲事的事情四房那里恐怕也是知道了,她得去看看覃韵去,那些高门贵族不识货其实对她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可别叫覃韵看的气馁了。
  外头的日头晒,可覃晴却是一瞬间不怎么在乎了,呼哧呼哧到了梧桐院,方进门就看见里头箱子包袱地正在收拾东西。
  “二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覃晴看着那些开了的柜子还有正在整理的衣物,问道。
  “六妹妹,你怎么来了?”覃韵从一只正在收拾的箱子后面走过来,笑道,“我这儿正乱着呢,你可小心了别磕着碰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搬家么?”覃晴拉住覃韵的手问道。
  “老太爷就要大寿了,我正跟我娘收拾东西,要往寺里头去给老太爷祈福呢!”覃韵道。
  “祈福?去寺里?”覃晴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要去多久?”
  “三个月。”覃韵道。
  “什么!”覃晴闻言,握着覃韵的手倏然一紧,道:“这是谁的意思?这太欺负人了,我去和她们说去!”
  这三个月过去,老太爷的大寿就过了,这分明是嫌弃四房,不想让四房留在府里给老太爷过寿的意思,平日里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还还这般明目张胆地排挤,简直直是欺人太甚。
  “六妹妹。”覃韵握紧了覃晴的手,看着她染上了怒火的眸子道,“是老太君的意思。”
  “祖……祖母……”覃晴的心中哐当一下,老太君的意思。
  “我和你们一起去。”覃晴道。
  “那怎么行,”覃韵笑着怕了拍覃晴的手,“你要留下来给老太爷过寿的,而且……”
  而且老太君也不会同意。
  “那不管,我自有办法,寿宴之前回来就是了,而且这天这么热,我正愁没地方避暑去呢。”覃晴算是想好了,反正这夏日炎炎的她也不想留在府中随时待命与人斗法,不如就出去一段时日,自她重生以来,可还没清净过呢。
  说着覃晴便带着浅春浅夏回去了。
  三日后,四房静悄悄地乘着一辆青蓬小马车离开宁国公府去鼎云寺为老太爷祈福,只隔了两日,二房的院中便突然传出六姑娘被暑热逼得病倒的消息,登时便惊动了在屋里头捻着佛珠子的老太君。
  “哎哟,你这可怎么的好!可请了大夫没有?那大夫怎么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下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老太君急冲冲地赶到二房的院子一看,瞧着躺在床上双颊红的不正常的覃晴,急得连声问道,又看着站在一边的温氏,心下一急不由便问责道:“你这当娘的是怎么当的,我好好的六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媳妇儿也不想啊……”温氏也不知道覃晴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她不过出去了一趟便病倒了,还病得这么急。
  “回老太君的话,”站在角落里的浅夏壮着胆出来回话,道:“已经看过大夫了,说是中了暑气,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你倒是说!”老太君手中沉香木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拄,道。
  顶着上头的冲天怒气,浅夏的手心里早已汗湿,但仍是硬着头皮道:“说是短时间内怕是……怕是不得好。”
  “什么?”温氏闻言,也不由得便了声调,转过身去趴在覃晴的床边就红了眼,“我的晴晴啊,这可怎么办啊……”
  老太君听着温氏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只觉吵得脑仁疼,但念在这是二房的正妻,又生了嫡子嫡女的份上又不能苛责太多,皱了眉看着浅夏沉声问道:“可有说怎么治不曾?”
  浅夏的后背也已叫冷汗浸湿,低着头道:“大夫已经开了药,但说是这些日子暑气太热的缘故,恐怕不容易好,而且姑娘的身子本来就弱,大夫说还是要换一处清凉的所在才得好。”
  “清凉的所在?”老太君不由得沉吟。
  “那就送去避暑的园子吧。”温氏也听了清楚,下意识便想起了城外避暑的园子。
  “不行,”老太君一口否决,“那园子离京太远,而且六儿一个姑娘孤零零在哪儿成什么体统。”
  温氏抹了把眼泪,“那就去城外的庄子里吧,哪儿也凉快。”
  “更不行!”老太君简直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温氏一眼,“府里要办寿宴,庄子里真是乱的时候,你叫六儿怎么待!”
  温氏叫老太君一瞪,混沌的脑子才清明了一下,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呸呸呸,叫覃晴孤零零得往庄子里休养,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姑娘叫贬出去的,而且庄子里也乱,哪里能让他们二房娇生惯养的嫡女随便过去。
  “不如,就去山上的寺里休养吧?”温氏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这几日覃晴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说府里暑气太重要往山上寺里去的话。
  “咱府里一年可给鼎云寺捐不少香油钱呢,而且四弟妹不是正好在那里,咱们覃晴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老太君闻言,敛了眸光不言,沉吟了半晌,回过头去看了覃晴一眼,只见覃晴的不正常得潮红着,眉头紧紧拧着,额头上还有细密的冷汗,便是闭着眼,眉宇间也甚是痛苦的模样。
  老太君的眉心也是紧蹙,连着看了覃晴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收拾收拾,送六儿上鼎云寺去休养些时日。”
  语毕,起身便拄着沉香杖走了。
  温氏在覃晴的床边又流了两滴泪,照顾了一会儿,可心中担着思虑,亦回了房。
  待人都走光的时候,浅夏轻轻扯了扯覃晴的袖子,“姑娘……”
  “嗯。”覃晴哼了一声,睁开眼来连忙坐起身去解衣衫,“可热死我了!”
  浅夏和浅春亦伸手帮忙,没多久便从覃晴那看色单薄的裙衫中褪出一件贴身的小夹袄来。
  “哎哟,我的亲娘……”覃晴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整件单衣都已叫汗水给浸得半透。
  为的装病装得像那么回事,覃晴可是下了狠手,本就是怕热的身子,硬是在大热天的捂着夹袄躺了半天,真真是想叫放进了蒸笼似的,都要熟了。
  浅夏收了夹袄,道:“水已经备好了,姑娘快去洗洗吧。”
  “大夫那里的银子可给足了,可别露了底。”覃晴一面擦着汗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一面问道。
  “给足了,姑娘可放心吧,绝不会在老太君那里露了底的。”浅夏道。
  “那就好。”覃晴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叫捂得没了力气,将衣服一脱便进了浴桶中,拿着巾帕擦了擦手臂,问道:“可打听清楚没有,三哥哥那里可出了什么事儿?”
  要说这回装病成功,还得谢谢覃子懿那里又出了状况,叫温氏火急火燎地赶去了,给了覃晴充分发挥的时间。
  浅春将花瓣洒进水里,道:“回姑娘的话,奴婢问了夫人身边的柳琴姐姐,说是三公子将一只癞□□丢进了平阳侯府二姑娘的马车里,将人家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了呢。”
  “噗嗤!”覃晴不由得笑出了声,那平阳侯府的二姑娘正是温氏想定给覃子懿的媳妇儿,却不想覃子懿竟先下手为强,出了这样的损招来,这么着,这事儿肯定是黄了,难怪温氏这么着急地赶去。
  “改明儿我可得好好谢谢我那三哥哥,”覃晴掬了一碰花瓣,笑道,“行了,浅夏留下伺候吧,浅春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去二姐姐哪儿。”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亲们,这里有一只满地打滚求收藏的年糕,求点击文章上方的【收藏此文章】~

  ☆、言朔夜闯

  晨风清爽,第二日一大早,覃晴便以休养为名带着人去了鼎云寺,一辆青灰色华盖的小马车后跟着一亮青蓬马车,极是低调地出了城。
  至鼎云寺,覃晴先到了后山的一座清净的院子里安顿,虽说已是做了到了极简便,可到底是二房的嫡女,跟来侍候的人不光有浅春浅夏,还有二房温氏指派下来的仆妇小厮并老太君遣派过来的婆子,前前后后分派开来,俨然就是将这鼎云寺后山的院子拾掇成了一处二房在外头的别院。
  这二房的亲信也就罢了,覃晴可是不想叫“闲杂人等”前后晃荡,便早已拿了银钱打点,将不想见着的人发配地远远的,近身的人依旧只有浅春浅夏。
  “外头可收拾好了?”覃晴躺在榻上,手中拿了本书闲闲看着。
  “应当差不多了。”浅夏回道,“晚膳也已经备好了。”
  覃晴将书一拢,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扶着浅夏坐起身来,绕过那蜀锦绣凤穿牡丹的四屏楠木折屏,只见这本因朴素简洁的禅房中已是半分瞧不出佛寺的清苦禅意来,团花栽绒地毯上是清一色的酸枝木家具,高脚花几、绣墩、八角嵌螺钿的桌子,还有一张镶铜镜的梳妆台与挂了素色纱帐的黄花梨月洞架子床隐隐绰绰在水晶珠帘后头。
  浅春早已将晚膳摆妥,看着那一桌的素鸡素鸭伴青菜豆腐,道:“姑娘,这寺中厨房的斋菜清淡,今日且先委屈将就着,明儿咱再去山下采买开小厨房。”
  覃晴应了一声,道:“多备一些,也好给二姐姐送去。”
  四房是叫打发出来的,日子定是过得艰难。
  “是。”浅春应了一声。
  覃晴随意用了几口饭,虽鼎云寺的斋菜是极享有盛名的,可覃晴依旧是吃不惯,应付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姑娘要去二姑娘哪儿吗?”浅夏问道。
  “不用,今儿个太晚了,还是明日再去的好。”
  四房是来为老太爷祈福的,抄经念佛自是免不了,一日下来覃韵自是疲累,况且她也是刚到鼎云寺,从外头的院子到她的屋子里,叮铃哐啷折腾了一天才完,她也是真真疲累,还是歇一天的好。
  浅春道:“那姑娘去外面看看吧,那院子里可叫收拾得与咱们早晨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了,今儿个我也累了,便早些洗漱了吧。”
  夏日的天温热困乏,覃晴最是受不了的,又是大清早就从宁国公府折腾出来,连午觉也没歇,到了此时自是觉得困倦了,便叫浅春浅夏伺候着洗漱早早躺倒了床上,又坐在床上借着灯看了一会子书,便熄了灯躺下就寝。
  可大约是晚膳用得太少的缘故,半夜的时候覃晴便醒了过来,又不想大半夜的惊动整院子的人弄夜宵,便又阖上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却愈发睡没了睡意,不得已坐起身来唤外间榻上守夜的浅春,连唤了几声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这丫头,未免也睡得太死了些。覃晴心中暗叹了一声,想想今儿个底下人的折腾了一日,睡得死些也是情理之中,便自己下床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子往外间去唤。
  “浅春。”覃晴不想惊动院中守夜的人,一面走,一面刻意压了声音唤道,“浅春……啊!”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将窗纸透得分外惨白,覃晴挑了珠帘去看躺在墙边榻上的浅春,却见半截人影映在窗户纸上,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喊出了声来。
  “别怕,是我。”
  温润的嗓音低低响起,伴着的是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言朔清俊的面容映着淡淡的烛光有些黯淡。
  “你……怎么是你!”以为是歹人,覃晴的心都吓得凛了起来,却见竟是言朔,松下半口气又提起了心来。
  “王爷深夜闯臣女闺房,不觉太无礼了些吗?”
  见着言朔,覃晴的心里是怕的,可又抑制不住升起了怒意来,肆意纠缠,深夜闯入,她的闺誉她的清白她的尊严在他的眼中就这么不值一钱吗?他当她是什么,还是从前的那个可以任他作为拿捏的低贱姨娘吗?
  言朔没有回应,只是唇角勾了勾带着丝丝苦涩的味道,径直上前用火折子将桌上的灯火点亮,道:“前几日本王有事出了京一趟,听说你病了,本王便顺路过来瞧瞧。”
  言朔回过身来,眸光在覃晴红润的脸上掠过,“不过这显然是你躲开宁国公府的由头。”
  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太外围,听说她突然得急病病倒的时候他心头一紧,可又听说四房前两日被遣上鼎云寺的事他便猜出她不是真病,但不来看一眼他就是不能放心。
  覃晴瞧着言朔点灯,心中不由跳了一下,可转念一想以言朔的心思怎会叫人知晓他来过这里,看看旁边浅春那睡得毫无知觉的样子,恐怕他院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了。
  覃晴很想痛骂言朔一顿,可是她不敢,只能咬唇垂首站在一旁,一如上一世在裕王府中做姨娘时一般,便是重活了一世不是那个身份,可覃晴在言朔的跟前依旧是心中颤颤,提不起半分气魄来。
  重活一世本该是新生,可偏偏她与他都是重生,恐怕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会是那个低眉顺眼的姨娘。
  在他的面前,她重活一世与上一世有什么分别!
  覃晴暗暗攥紧了手心,心中屈辱万分,她斗不过言朔,也不敢和他斗,就如她上一世自尽而亡却恨不起他,不敢恨他。
  言朔看着覃晴垂头握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知道覃晴是心中怕他,只怕如今都快要恨他了,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是心狠手辣甚至阴险狡诈,他是亲手杀过很多人,甚至杀人如麻,他是冷血无情以至于毫不留情地对宁国公府落井下石过……这些都是覃晴亲眼所见的事实,他辩无可辩也无从可辩。
  是官场倾轧,是争权夺利,是权谋手段,是朝堂中司空见惯之事,是他唯一的出路,可是……覃晴不懂这些。
  “阿晴,”言朔在桌边坐下,抬眸看着对面墙上的玉石挂屏,道:“本王前几日出京去了,你可知本王去做什么了?”
  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覃晴垂头,仿若未闻。
  言朔也没有指望覃晴能开口,只是自顾自往下说,“本王去了临阳一趟。本王回来的这两年要做的实在太多了,所以直至前些阵子,本王才突然想起临阳的姨母家。”
  覃晴闻言,不由的想起言朔的身世来,言朔的母妃早亡,所以是叫皇后养在膝下,皇后很晚才育了一对龙凤胎,但太子身体羸弱,是以皇后对于宫中的那些皇子可谓严防死守,这后宫中的争夺阴私关乎一国正统,想想言朔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否则也不用装得醉心琴棋书画的模样只争才名,不争功名。
  “临阳有匪患,上一世的时候,本王记得姨母一家是叫盗匪杀死的,是以这一回本王提早亲自赶了过去,调用官府的精兵剿匪,那些盗匪不过乌合之众,很轻易就剿了……本王叫姨母一家远离是非,搬离了临阳城,可是离开临阳之后的山路上,姨母一家却叫山匪袭击,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阿晴,难道天命真的不可违吗?”
  言朔的嗓音虽是淡淡,却掩不住其中纠结,覃晴偷偷抬眼瞧了一眼言朔,只见他生得清俊温文的面容上是一种少见的迷惘与黯然,没有平时装模作样的君子翩翩不动如山,上一世覃晴与他相处三年,知道什么是他真实的样子。
  “天命难违,宿命使然,人定也未必胜天,可是哪怕只有一点的可能也不能放过。”覃晴想起了覃韵和覃子懿的事情,那些事情上一世都是已经发生的她可以预见的事情,既然她知道,她便要去改变,去扭转。
  “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可既然我知道,我便不能放任事情在我的眼前重蹈覆辙,天命难违,可也要尽力而为。”
  她积极帮覃韵寻亲事,挑好的人家,这是因为她预见了覃韵蹉跎青春的结局,但她不能预见的是覃韵如果成亲后的事情。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种的可能了,她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帮她避开一些罢了,最终的结局还是得看天定造化。
  言朔看向覃晴,她依旧是垂头低眸的恭顺模样,却莫名透露出一种坚定倔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依旧是她原来的样子。
  言朔的唇角不由浅浅勾了勾,抬手拍了拍早已放在桌上的一盒点心上,“你向来吃不惯那些斋菜,这是本王路过云州回京时给你带的糕点,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那个糕点师傅的手艺,吃些垫垫肚子吧。”
  语毕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衫上的褶皱,便向外走去。
  “本王得赶回城里去上朝了,你早些歇息。”
  言朔走过覃晴的身前,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步伐微顿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终是暗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覃晴偷眼看了一眼言朔的背影,这才看见那人竟是身穿着朝服来的。
  门扉被合上,看不见言朔的身影了,覃晴方走到了桌边将那盒点心打开,拿了一块出来咬了一口,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上一世在她十四岁的时候京里的沁云斋中来了一个云州的糕点师傅手艺极好,一时之间风靡京师,覃晴自也是爱那一家的,只是喜欢的人太多的,那些糕点根本供不应求,后来她进了王府做姨娘,言朔日渐势大,要吃沁云斋的糕点,于是那师傅就成了王府的糕点师傅,倒是也便宜了她。
  言朔从临阳回来,去云州买了糕点,却不马上回京休息绕到鼎云寺给她送来,鼎云寺在山上,离城里并不近,卯时就要上朝,恐怕言朔赶回去连王府的边都沾不着就要赶着进宫……这般辛劳,这般的殷情切切,覃晴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再看不出言朔的心思。
  只是,看出了又能怎么样?她可是经历过上一世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言朔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心思,但她没有。
  或许,他不过还是下意识将她当做他的姨娘,还是一个有同样奇异经历的姨娘是以多在意些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朔:看出来了,本文男主不好当啊!
年糕: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游玩

  古寺晨钟幽远深重,伴着清凉的山水露水湿气,低低的梵音隐约回荡在整座寺院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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