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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街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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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坐下,拿酒杯时,才看到雅间里的曹睿。
“咦?”叶清风弯眉清扬,认真瞧清楚是曹睿后,想到这里是万花楼,曹睿来喝花酒实属正常,便拿着杯子倒满和曹睿的杯子碰了下,一副你我心里都明白的表情,“来,干杯。”
酒杯刚触到唇,便被一股大力拿下,她不解地看向曹睿。
曹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清风,“你知道这次调查六星骰,你也要去吧?”
叶清风点点头,没说话,等着曹睿继续。
“你都知道了,还有心思来喝花酒?”曹睿“乓”地放下酒杯,抓住叶清风的手说道,“不要去滨城,我已经安排人在路上替换你。清风,退出锦衣卫好不好!”
曹睿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叶清风,而是他已经做好决定,在告知叶清风要按他说的这么去做。
叶清风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怪怪的感觉,她有点生气,“曹三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是我的事,你做决定前,是不是该问过我的想法?”
滨城她是一定要去的,她还没忘记自己来京都的目的,要是就这么逃离,她这辈子都不能再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京都。
曹睿被她问得一时语噎,良久后说了句抱歉,又道:“清风,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三哥。”她唤他三哥,证明已经没生气了,可这不代表她答应不去滨城。
见叶清风态度坚决,曹睿无法,他本来是想跟着叶清风一起去滨城的,可家里老夫人坚决不让,叮嘱叶清风若是有事可随时让人快马加鞭给他送信。
叶清风点头同意后,万花楼里的陪酒姑娘们也来了,她拉着曹睿一起喝酒,曹睿却是尴尬红着脸跑了。
叶清风很少喝醉,今夜却有些头晕,她扶着墙,回到卧房后沾床便睡。
次日
叶清风一早背了行李出门,临行前白庭烨那个爱哭包缠着也要一起去,被叶清风吼了两句,说她回来后要是白庭烨举不起五十斤的鼎,她就不要他了。当时白庭烨脸一白,回过神时叶清风已经走远了。
此次行动得秘密进行,包括叶清风,司砚一共带了十个人,他们在城外的西沟头集合。
叶清风到得早,只有司砚一人在。
两人见了面,叶清风先打招呼,然后拿着刘妈妈一早给她烙的葱香五花酥饼,大口咬下,浓郁的汤汁爆满口腔,吮吸一口,感觉身上的每块肌肉都活跃起来了。
叶清风吃得满足,压根没注意到司砚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表情。
等她吃完,其他人也到齐了。
这次去的,让叶清风意外的是许承尧也在,她记得,在天盛赌坊地下室时许承尧可没在。
~
从京都去滨城快马加鞭要两天一夜,但是骑马太招摇,叶清风他们需先去滨城附近的晋城,假装是胡商再去滨城,这一路要花上五天的时间。
叶清风还不知道皇上给了一个月的期限,她一路走走看看,什么都是第一次见,也好奇得很。
这次来的新人还有张贺秋,他运气也不好,因为同样是新人,有什么任务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做。
到了晋城后,这里早有官商在接应,为了以假乱真,还有一对胡人父子牵头。
叶清风扮演一个赶车的,司砚则粘上络腮胡子,遮住半张脸,滑稽得像过年时跳大仙的人,叶清风第一眼见时,笑得肚子疼。
从晋城出发,需两天的脚程,途中没有客栈可以借宿,他们只能露营。
好在眼下临近早秋,夜里也不热,叶清风忍忍不用换衣服,也就不怕身份被拆穿。
夜里十个锦衣卫,两个一组轮班守夜,叶清风排的头班,守了夜后就去睡了。
本朝商农同等,所以走商的人从最南的蛮夷到荒芜的西凉都有,叶清风他们这群胡商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扮演的是从西秦卖货回去的胡商,车上装的都是从京都购买的丝绸和珍宝。
而走商的人多了,打劫发家的人也不绝于耳。
当叶清风被兵器声吵醒时,骂了句他娘的同时,一把飞刀刚好插进她枕着的马车。
她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句,抢劫到锦衣卫的头上,他们也是不想活了。
拔出佩剑,叶清风加入打斗。
夜里视线模糊,隐藏在树林中的人她看不清有多少,可光是出现的土匪就有五十多人。
而他们只有十名锦衣卫,其余十多名假扮胡商的都是不经打的。
杀了二十余人后,陆陆续续有锦衣卫开始受伤,而对方似乎还有其他的埋伏。
司砚见情形不对,下了撤退的命令,叶清风忙跟着司砚撤,在大佬身边,总是会有安全感点。
可来人却不像是普通的劫匪,司砚他们都丢了财物,但对方依旧步步紧逼。
接连有两位锦衣卫遇难后,司砚意识到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抢劫,而是要他命的。
皇上他,竟恨决至此吗?
司砚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边有暗箭飞来,忙按着叶清风趴下,没成想他脚下一空,两人一起滚下草地,停下时,已经是在一处山涧里。
司砚的腿脱臼了。
叶清风倒是无事,她起身时看到那些劫匪又追来,急忙拉着司砚要跑,却听“嘎达”一声,司砚替自己正了骨,可伤了筋走着疼,跑不快了。
叶清风左右张望,心一恨,先把司砚推下河,她迅速跟上。
山涧溪水湍急,叶清风怕司砚会被冲没了,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呛了十几口水。
她自小长在大漠,不通水性,每次感觉要沉下去时,都会感受到腰间有股力托起自己。
不知漂流了多久,直到小溪变大河,叶清风才无力地爬上岸,递给司砚一只手,有气无力说道:“给。”
司砚没接,他被叶清风推了那一把,差点没被呛死过去,在水中这女人重就算了,还死死抱着他,这在水中可是大忌。要不是他水性极佳,今晚他们都得做水鬼。
叶清风喘着起,单薄的夏衣早已湿透,伴随着她的喘息声,胸前跟着上下起伏。
司砚无意中看了一眼,立刻偏过头,默念了几句老夫人常念的南无阿弥陀佛。
他的腿还是抽抽地疼,今夜是走不了了,且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还没换洗的衣裳,脱了吧又碍于叶清风是女人,不脱明天他保准生病。
一时间,司砚有些不知所措。
而神经大条的叶清风已经在拧衣服的水,她看到司砚坐着不懂,奇怪道:“大人你不脱了衣裳吗,湿漉漉地穿在身上,会生病哦。”
司砚:……
他倒是想脱,可这不是不方便吗!
见司砚不说话,叶清风摸到自己的裹胸布,才想到可能是自己在司砚不好意思,她背着司砚坐好,“可以了大人,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听身后的人还是没动静,叶清风觉得有必要澄清下自己,“放心吧大人,我是不会偷看的。”
这会子,司砚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羞答答地良家妇女。
最后,司砚还是跳着到灌木后脱了衣服,拧干后晾在灌木丛上。
经过一夜的厮杀,两人都没有睡意。
叶清风想到那群招招夺命的劫匪,问司砚:“大人你知道,今晚的劫匪是什么来历吗?”
一开始司砚以为是皇上派来的,可冷静后想起来又不可能,皇上可能是想借六星骰的人灭口这些锦衣卫,但不会自己派人来灭口,因为这样损人不利己,皇上还没那么蠢。
既然不是皇上,那又会是谁呢?
是他们此次的行动已经暴露,被六星骰的人知道后,前来灭口吗?
这个答案,司砚也还没想明白。
叶清风没得到司砚的答案,她想看看司砚是不是睡着了,刚弯着身子站起来到灌木丛时,便被一个炙热的身躯抱着滚下。
司砚滚烫的掌心捂着叶清风的嘴,示意她别出声。
叶清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此时的司砚只穿了件里裤,好身材展漏无疑。
而远处传来的狗吠声渐渐靠近,让两人的脸色都越发凝重起来。
第32章 六星骰5
半个月前,滨城里来了不少方士,据说有能吐火和会升天绳的,二虎和他哥哥大虎想去看很久了,今儿天还没亮,就带着自家大黑狗进城。
二虎牵着大黑,“哥,你说那些方士会是妖魔鬼怪变的吗?”
大虎今年十六,已经在帮村里宗祠跑腿了,不比十岁二虎的天真,他只是想去瞧个新奇,“这世上哪有妖怪,不过是老人编瞎话骗你们小孩的。”
“我不信。”二虎以前尿床,他奶就告诉他会有炕精带走他,对此他深信不疑,稍微大点后他就算憋到早上,都不敢下炕。
大虎哈哈笑了一声,摸摸弟弟可爱的头,牵过大黑后,却听大黑突然对着一处灌木汪汪叫。
谨慎的大虎拉着弟弟往后退。
而灌木后的叶清风和司砚很尴尬,叶清风听到有狗吠声不敢再动,两人脸贴着,司砚的心跳“砰砰砰”,听得叶清风这辈子头一回热了脸。
“是谁?”
有个比较稚嫩的声音在问。
叶清风一听,便知不是追杀他们的人,应该是过路的少年。
“嗷呜”
她学着狼崽子低吟了几声,一手轻拍着灌木,动静不大,但足够吓跑那少年。
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清风一手往下撑,仰头去看外头的动静,见没人后,长舒一口气,坐下后想拿回手,却看到自己的手放在司砚的胸前,他隆起的肌肉一鼓一鼓的,硬实得像石头,和他白净俊郎的面孔实在不像是一个人。
胸肌都那么发达,那腹肌呢?
叶清风不由低头往下看,才须臾,便听司砚沉着嗓音问她,“你摸够了吗?”
叶清风忙收回手。
“刚刚是你先拉我的啊。”叶清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不然日后司砚要是说她非礼了他,她可就辩解不清了。
说完,叶清风便风也似地跑出灌木丛。
她蹲在河边,掌心尤有余热,深呼吸一口,掬起一捧水啪在脸上。
“呼”
冰凉凉的,这下不会乱想了。
她洗完脸,司砚也穿完衣服出来,晨起的一缕阳光拂过山头,恰好洒在二人的脸上。
现下叶清风的头发是披在背上,虽未施粉黛,却也格外地清丽。
经过方才灌木丛里的接触,二人心里都有些尴尬,纷纷默契地转移视线。
叶清风指着前方的路,问:“这里去滨城,要多久?”
司砚干锦衣卫三年,当指挥使也有大半年,这南南北北的走过不少地方,眼下这里是滨城内河的下流,他们往回走一个时辰就能到滨城了。
回答完叶清风后,他在前头带路。
叶清风本来想把头发挽起来,司砚没让,他们假扮胡商的事已经暴露,得换个新的身份。
一男一女出门在外,不是兄妹就是夫妻,司砚选择做兄妹,叶清风十分同意,要他们演夫妻,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假的。
进城前,司砚潜入一户地主家,顺了两套公子小姐的衣裳,放下一锭银子便翻墙走了。
叶清风原以为司砚这种刻板正经的人是不会做行窃之事的,谁知司砚理直气壮地回她,“我放了银子,不算偷。”
可你不问自买,也是不厚道啊。
叶清风再次对司砚改观,原来以前都是假正经来着。
而此时司砚想的是,方才听到那两少年的谈话,应该是今日城中有方士表演,他们换了地主家公子小姐的衣裳,容易被当成目标些。
叶清风则没想那么多,司砚给她什么,穿着便是。
不过,这中原内陆女子穿的绸缎长裙,她还真有点不习惯,特别还是粉色的,那么娘的颜色,嫌弃,到滨城后她一定要买过的。
两人换了衣服后出来,叶清风今日是粉色系闺阁少女,头发依旧披着,司砚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玉簪给叶清风挽发。
叶清风不会,最后还是司砚帮她挽起青丝。
而司砚是一身白衣,平日里叶清风瞧他穿黑衣深沉,咋见司砚白衣穿身,没想到也是一位翩翩公子。
不由地,叶清风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叶清风粘上来的眼神,司砚拍拍衣裳细微地褶皱,昂着头道,“走吧。”
“哦。”
叶清风乖巧跟上,她现在是走淑女路线,得文静点。
过了会,
“步子小点,你这样像公鸡。”
叶清风:“……”
她忍!
“头低点,小姐都是含蓄的。”
“还有,不要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对,就是你现在的眼神,太不矜持。”
靠,忍不住了!
叶清风两手抱在胸前,跑到司砚前头,大声道:“你要求那么多,是选老婆还是管下属呢。再说了,地主家的小姐不都是有娇子坐的吗,你给老娘找的这绣花鞋,又薄又紧,老娘不走快点等着脚底板被戳破吗!”
叶清风脾性大,嗓门也大,听得司砚愣了下,他没觉得以前的叶清风有哪不好,只是看她穿上寻常人家小姐的衣裳,样子还算不错,不自主地想提醒两句。
既然她不爱听,那他不说好了。
“我不说了。”司砚幽幽地说了句后,余光瞟了眼叶清风,见她鼓着脸,有点可爱,突然手有点痒怎么办?
“哼!”
叶清风听他这么说,掉头大步走着,他不是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吗,那憋死他好了。
快到滨城城门时,外头排起了长队,叶清风和司砚的形象太引人注目,而在他们前面不远有两个男孩,小的那个手中拉着的大黑狗看到他们时,突然窜了过来,绕着叶清风和司砚狂叫。
这下吸引更多目光了。
大虎见弟弟拽不住大黑,一起来帮忙,又看大黑绕的两人穿着绸缎,一看就是他们这种普通农家不能比的,忙替大黑道歉:“公子不好意思啊,我家大黑平日乖得很,今天不懂怎么回事,你们放心,它不会咬人的。”
叶清风记性好,她听出这声音就是在灌木丛时的那个少年,想来这狗也是个记性好的,她瞪了大黑一眼没说话。她现在是矜持的淑女,得让做哥哥的司砚来说。
“无事。”司砚笑着说。
他这一笑,引得其他排队的妇女心神荡漾,不少已经在回忆自己村里有没有这样的公子,还有公子身边的小姐,一看就不是夫人,那应该是妹妹了。
众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叶清风站在司砚身后,微微低着头,在别人看来是娇羞,其实她是在憋笑。
因为大黑闹了会,前头排的队伍都进城了,叶清风拉着司砚一点点的袖子口,“哥,该我们进城了。”
糯糯的一声“哥”,“砰砰”撞进司砚的胸口,酥酥麻麻的,他一时发愣,抬脚进城时,叶清风的手还拉着他的袖口。
咽下口水,喉咙有点干。
经过守城士兵的搜查后,司砚和叶清风进城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现在他们的形象和假扮胡商时完全不一样,司砚没了满脸的络腮胡,而叶清风则是做回女孩子。
“扣扣”
叶清风刚坐下,就有人来敲门。
“谁啊?”
“店家小二,来给客官送热水的。”
打尖住店的,刚落脚时,都会想用热水洗漱下,叶清风开门放人进来。
小二比叶清风矮了半个头,微胖,他端着一盆热水放下后,许是难得见到美人,多打量了叶清风几眼,笑着道:“小姐若是还是有什么事,尽管去楼下叫小的。”
叶清风笑着点头答应了,关门后,过了会司砚来了。
司砚拿了套新衣裳,他身上也换成黑衣,从地主家顺来的衣裳穿出去总是有风险的。
不知道是不是司砚就爱粉嫩的女孩,他给叶清风买的,依然是件粉色的裙子,上头还绣了几只花蝴蝶。
叶清风换上时,心里的不情愿都快比京都内河的水还多。
“大人,我换好了。”
叶清风从屏风后出来,头发高高束起,司砚不满意地皱眉,
“我给你的玉簪呢?”
叶清风指着梳妆台道,“在那呢。”
司砚走到梳妆台,拿起玉簪,解开叶清风束好的头发,边替叶清风挽发,边道:“既是我送你的,便好好戴着。”顿了下,“现外头的富家小姐,哪个是像你这般束发的。若是不会挽发,下回叫我。”
叶清风头低低地方便司砚替她挽发,“哦”了一声后,感受到司砚挽发技术的娴熟,心中编排道:他这是在家中经常替丫鬟姑娘练习后才有的吧。
司砚听不到叶清风心里的话,他是母亲独子,父亲又早逝,所以母亲对他有些依赖,挽发这种事也是照顾母亲时学的。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好看又大方,叶清风本就不是娇羞的脸,她是那种明艳得如阳光一般的人,特别是笑起时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故而他梳了最简单的柳月髻,“好了。”
叶清风抬头,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心里立刻哇了一声,她以后要是去相亲,可以请司砚替她打扮了。
两人装扮好后,便一同出门。
既是要做诱饵,那便要大大方方地出去招摇才是。
滨城不比京都繁华,但也不差,有半个京都的大小。
因为城里最近涌进不少方士,街上不少带着孩童出来的家丁和妇女,他们大多是出来看热闹的。
叶清风瞧着也新奇,在北漠的生活很单一,她从来没见过这些。
她拍着司砚的胳膊道:“大……哥哥你看,那人能从帽子里变出兔子诶!哇,哥哥快看,他会喷火!”
新鲜事物带给她的雀跃,让她一时忘记注意身边情况。
而司砚也由着她开心,像叶清风这样……没见识的,才是最好的诱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来注意就行。
一路上,叶清风都是笑笑闹闹的。
当他们来到滨城最有名的无极馆时,这里头的方士,是滨城最有名的,据说馆主刘洋能通鬼神,且知轮回,神通得很。
“两位居士要进来看看吗,眼下刘洋大师正在设禅哦。”无极馆里的跑堂看到叶清风和司砚驻足了有一会,主动出来邀他们进去。
叶清风转头看司砚,她听……哥哥的。
司砚点点头,跑堂又要了十两银子的引路费,才给他们带路。
第33章 六星骰6
有俗语,无极包万物。
可见取名之人的野心。
走进无极馆的第一步,叶清风就感受到里头阴凉的空气。
冷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跑堂走在前头,弯着身子,微笑道:“两位居士这边请。”
进门先是一座很空旷的大厅,穿过后,来到一个大广场。
广场上空用红色的帆布拉了六条,地上放有软垫,大部分都有人坐了,男女老少都有,叶清风和司砚寻了两个相连的坐下。
台上有个身穿白衣羽服的年轻男子,五官立体,像西秦那边的人,他的脸上用红漆画着两个骷髅头。
只见他两手交叉一挥,不知是错觉,还是他真的能呼风唤雨,在叶清风的头顶立刻乌云密布,甚至有狂风卷云。
“大仙显灵了啊!”
众人匍匐在地上,纷纷跪拜起台上的方士。
叶清风和司砚为了不太突兀,跟着伏于地上,两人小声私语。
叶清风:“哥哥,这也是戏法吗?”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叫他哥哥,拗口得很。
司砚却是舒眉,看着心情不错,小声道:“是的。”
叶清风偷偷歪头看,什么样的戏法能把天都搅黑了,还真厉害。
听“呼”的一声,世界又瞬间明朗起来。
叶清风看那些百姓对那个方士更是崇拜,他们就是这般骗钱的吗?
她也想学。
这个想法是不能和司砚说的,他们又在广场待了一会,叶清风得知刚才表演的方士就是滨城最有名的刘洋方士,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竟意外地有种熟悉的感觉。
想来,她的骨子里也是有一半西秦血脉的,幼年在西秦生活的日子已记得不多。她的回忆里,只有一个金色的大殿,然后她的胡人爹特别有钱。
再看刘洋,他既有胡人深邃的眼眸,两颗乌黑的眼珠像是宝石镶嵌上去的,但脸部的轮廓又有汉人的柔和。
叶清风有个怀疑。
刘洋是否和她一样,是胡人和汉人的孩子。
再早十年前,胡汉那可是死敌,当年她娘不过是别人相送的汉人舞姬,算运气好遇上她爹。
突然间,叶清风很好奇这个刘洋的身世。
在她走神思考时,没注意到渐渐散去的众人。
此时,只留有她和司砚两个居士。
叶清风回神,看向司砚,“我们走吧。”
司砚点头,今天他们已经招摇够了,过犹不及。
他们刚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叶清风。
“姑娘,你等等。”
叶清风回头,意外是那个刘洋方士。
她狐疑地看着刘洋。
刘洋像变戏法一样,从巴掌大的口袋里掏出一束百夜香,“送给姑娘。”
叶清风不想接,可对方是方士大师,她在想不接会不会得罪了他。
不过,接束花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吧。
从刘洋手中接过百夜香,说了声谢谢后,她发现司砚不知何时走了好远。
她跑上前。
拿着百夜香,奇怪道:“这方士好奇怪,我又不认识他,送我花干嘛。”
司砚不语,步履匆匆。
到客栈时,叶清风都有点喘气,不懂司砚为何又生气,只是在进房间时,司砚把百夜香抢了过去。
什么嘛!
喜欢可以直接说,她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叶清风回到屋里,“砰”地关上门,小二早已备好热水,还是昨天那个矮矮的,叫徐松,每次给叶清风送东西都是笑眯眯的。
~
司砚拿着那束百夜香,回到房间后便一朵一朵地掰开看了,只是寻常花朵,没什么特别。
可他在无极馆里,确实嗅到了怪异的气味。
那个无极馆,可以说是高级点的方士馆。
从进门时,司砚便发现了柱子上的冰块和冰融化后的**。
当时,他就屏息到了广场。
后来那方士随意舞了几下,那些百姓便崇拜地看着刘洋,就连叶清风的眼里也出现惊异的眼神。
想来,这是一种通过药物让人产生幻觉的方术,至于具体怎么操作的,还有待研究。
看着桌子上的残花,司砚心烦,全给扔到客栈花园的树下。
百夜香这种花名的由来,是因为它花香奇特,粘过的地方能留存半月以上,故有了这个夸张点的名字。
司砚扔了花,嫌弃花味不好闻,擦了身子衣服换新的。
他躺在床上,闭眼就是刘洋送花给叶清风的画面,这人有些忒不要脸,当众送花,万一他和叶清风是夫妻呢!
叶清风听隔壁的司砚锤了两下床板,还以为是有人夜袭,过去敲门,结果被司砚凶了回去。
她小声地“呸”了一声,诅咒司砚以后的娘子又丑又凶,张口就只会骂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清风一夜好眠。
而客栈的后院的一处小门,被轻轻打开,又慢慢掩上。
~
未闻鸡鸣,叶清风的门便被敲响了。
“是我。”司砚一夜没睡好,哑着嗓子拍门道。
叶清风看了眼窗户外,天还没亮,这么早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她胡乱地抓下头发,披件衣服,没好气地给司砚开门。
“早上无极馆有个……你怎么不穿衣服?”司砚把叶清风从上到下都看了,里衣透出红肚兜,虽然披了件外衣,但叶清风披得很随意,似乎压根就没想在他面前避嫌。
叶清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是有些随便,紧了紧外衣,她进屋子拿了件衣服去屏风后换,边说:“大人稍等一会。”
司砚忙帮叶清风关上门。
背过身子,能听到自己渐沉的喘息声。
等她出来时,头发还散着,“大人,这个。”她指了下自己的头发。
司砚想说让她自己弄,但他的手已经不听话地替叶清风梳了起来。
叶清风还不忘感慨,“做女人就是麻烦,要是和男人一样束发,我一会就能弄好。”
闻言,司砚的手顿了下,他突然很好奇叶清风以前在北漠时过的什么日子,明明长得不赖,却过得和汉子一样糙。
“好了。”
司砚放下牛骨梳,说到早起的目的,“昨儿我打听到,每天早上无极馆都有个惩凶会,刘洋会在信众的面前鞭打那些他们认为的“坏人”,然后给信众分发一包茶粉。我们待会也去看看。”
昨儿打听的?
什么时候?
叶清风怎么不知道。
她疑问的小眼珠转呀转,司砚看了眼,皱眉拍下她脑袋,“昨儿你就光逛街了,自然没注意到我在干什么。”
这么一想来,好像的确是的。
叶清风跟着司砚出门,下楼时正好遇到起来的徐松。
“客官好早啊。”徐松主动打招呼。
司砚点下头,叶清风没说话。
徐松像是没看出司砚他们的冷漠,自己又说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无极馆?”他一副我有秘密八卦的样子。
叶清风见了想听,便搭了话,“是啊。”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徐松皱眉摇头,神神秘秘地走过来,小声和叶清风道,“我见姑娘长得本分才跟你说,无极馆那都是骗人的,许多人都被迷了心智。姑娘还是听小的一句劝,别去了。”
叶清风再问无极馆怎么骗人,徐松却是不肯说了。
她朝司砚看去,二人有了默契。
他们是干什么的,专门抓坏人和骗子的啊,这无极馆是去定了。
只不过她却有些好奇,这小二和她这个平白无故的人说这些干什么,难道真的如他说的一般自己长得本分?
叶清风是不信的。
暂时还没想通。
叶清风和司砚来到无极馆时,今早比昨日森严许多,本来他们是进不去的,后来遇上昨儿跑堂的,他认出叶清风,说是刘洋方士有交代,若是她再来,直接引到贵宾区就行。
当然,贵宾的位置只给叶清风一人留了,司砚得跟着其他百姓挤在后头。
叶清风觉得有些奇怪,但为了能进去看惩凶会,还是跟着进去了。
卯时一到,就有几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搬来五个十字架,紧接着又抬上五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男人。
中间的一个,便是锦衣卫指挥副使许承尧!
剩下四个叶清风也认得,都是那天跟她一起假扮胡商的锦衣卫。
叶清风如坐针毡,臀下的软垫宛如千万跟银针做的。
没过多久,刘洋便出现在表演台上,众人立刻跪下拥戴他。
叶清风僵硬的身体愣了一会,才跟着其他人做。
“感谢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台上的五个男人,他们都是犯下十恶不赦的罪,竟然敢亵渎我们的神灵!”刘洋高举拳头,“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众人言辞一致,且声声激昂。
叶清风坐在最前面,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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