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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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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兴致浓时,却哪里忍得?刘有才气息渐粗,菁儿也忍不住低低地出了声。她只觉许久没这般快过,将身子往前挪了又挪,蹭了又蹭,两脚在空中不停地画着圈儿。
  总算他俩小心,这一遭竟没被旁人发现,六柱也睡得死,全没听见外头的窸窣响动。
  这一遭之后,二人愈发难分难舍,刘有才时常往六柱屋里钻。
  六柱早听见声音,虽不能眼见,也未经历过人事,却也弄得明白。因身子动弹不得,恐吵嚷开来害死菁儿,回头没人照料自己,权衡一番之后,只得忍耐做了王八。
  见六柱不吵嚷,刘有才与菁儿愈发胆大,竟有些肆无忌惮。
  这王宫之中多少人都是不干不净的,连四娘子还曾对四五岁的二公子下过手,他们这样又算得上什么?
  二人本就有私情,如今既又有了首尾,自然被人轻易瞧出。别的不说,就说那刘有才时常绕路过来,有心之人自能察觉。
  有好事之人反躲着刘有才,专等刘有才进了菁儿的屋子,白日里二人关了门,他才溜出来,趴在门上偷听。路过的人瞧见了,便跟着一起趴在门上。
  本以为听个热闹也便罢了,哪想到菁儿浪得厉害,许是因祖上唱戏之故,声音也甚是好听,二人又说了好些下流的话,教门外之人听得心痒,恨不得冲进去凑趣。
  时日一久,连撷芳也听说了。
  撷芳一直觉得自己能被抬了通房是她的本事,如今见丈夫被菁儿勾了去,哪里还能忍得住?待刘有才又往外溜,她只装作不知一般,估摸着到了时候,才一路快步往菁儿屋里去。

☆、第二一一回 错里错

  撷芳掐着时候去捉奸,自然轻易捉到了。她将二人堵在屋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烈性子,双手叉着腰一顿好骂。
  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站在旁边指指点点。
  哪有通房被放给小厮的道理?众人先入为主,只觉得撷芳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才有今日的好戏看。
  围观的人里头有不少知道底细,也听过撷芳与刘有才吵骂的,便把她平日的泼妇行径都说了。旁人一听,心道这还了得——哪有女子辱骂丈夫的道理?
  因此起初众人还偏着撷芳,见她丈夫出来偷人,偷的又是有夫之妇,虽觉撷芳悍妒,却也替她可怜。经人这么一说,立即便有人倒戈,连撷芳也被议论了进去。
  有心善的,觉得这三人都是活该,但六柱确是可怜,怕撷芳再骂下去,累得六柱不好做人,便骗她说刘有才从窗户跳出去跑了。撷芳一听,果然提着裙子就追。
  待撷芳追得远了,那人又去敲了门,让里头的人快出来。
  刘有才这才开了门,没脸没皮地笑了半晌,一路快步逃了开去。
  菁儿却没露面,也没去关门,只躲在内室里头不肯出来。
  众人见没热闹可瞧,便各自散了。
  下人之间有些腌臜事本也寻常,可这是个打击周纪的好机会,周道昭岂会不用?他让沈夫人以此事为由,责骂周纪一顿,沈夫人只得狠下心来照办。
  周纪迷迷糊糊,才刚进门,就被沈夫人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你调教的好下人,挑的好通房!”沈夫人蓦地站起身子,直接砸了个茶盅,险些砸在周纪头上,“外头如今都笑话周家,说下人们这般不堪,都是从主子身上学的,连你睡了几个婢女都要议论!”
  周纪有些委屈,却不敢还口。虽然撷芳与菁儿都已经放了出去,那刘有才毕竟还替他办事,时常做些跑腿的活,说是他调教无方,似乎也没冤枉了他。
  “你堂堂一个世子,竟如此不知检点。若只在自己屋里胡闹也就罢了,要把婢女收房我也容你,可你怎么偏挑了那么两个?”沈夫人轻抚着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气,缓缓坐在胡椅上。
  周纪无法辩解,只得跪地叩头。
  沈夫人摇头叹气道:
  “你看你屋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忙着整个王宫上上下下的事,你那边看顾不来,你自己怎么也不多花些工夫?连几根舌头都管不住,让人把你的事都说了出去,我问你,你以后要如何做人?”
  周纪闻言,头叩得愈发响了,恨不得把地上砸个坑出来。
  沈夫人摆了摆手,苦笑道:
  “罢了!你以后少出门罢!平日里检点一些,通房的事就当没有过——这事只能按下,有也当作没有一般,你院里的人我都嘱咐好了,你自己也别说漏了嘴,让人再笑话你一回。”
  周纪又磕了两个头,辞别了母亲后,回到自己屋里。
  傅天瑜早听说撷芳几个闹了起来,她原本还存了看热闹的心,想跟周纪好好讲讲这事,顺带着恶心周纪一番,哪想到周纪回来便垂头丧气。
  她问了半天,周纪也没说是为什么。傅天瑜无法,想到撷芳、菁儿都是周纪睡过的人,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一时间兴致索然,连话也懒得说了。
  周纪本就十分沮丧,见傅天瑜也懒得理他,还以为她也听说了外头的议论,跟着外人一起嫌弃他,瞧他不起。待入夜后,他躺在床上,不免越来越气,直气得他翻身压上,就要跟傅天瑜做那事。
  傅天瑜本就不爱与他同房,见他这般反常,愈发抵触起来,忍不住一直皱眉,一声也不吭,连一动也不肯动。
  周纪衣服还没脱完,见状立即失了兴致,此后竟再没能提起。
  因身子出了问题,周纪愈发灰了心,若非他没勇气,恐怕早就寻死了,求个干净利索。
  傅天瑜倒不知道这些,见周纪忽然停下,此后也不再碰她,还以为周纪对她也生了怨怼厌倦之心,乐得从此丢开了手,难得寻回了清净。
  周绎屋里看似平静,实际上却要比周纪屋里更复杂得多。
  因他性子固执,不肯与沈青英同房,以致沈青英入门两年有余仍无身孕。若三年期满,青英还是没有动静,定有人张罗着给他纳妾。
  这样一来,周绎就真的要为难了。
  如今不过是沈青英护着他,帮他瞒着外面的人,如果有了妾室,屋里的事情自然再瞒不住。
  倘使周绎一意孤行,连妾室也不碰,其心思必然瞒不住外人,届时怕是要被有心之人翻出高阳旧事来。果真事发,他自己倒也罢了,说不定还能落个痴情的名声,可是阳筠的名声与青英的前程,怕都要毁于一旦了。
  可要他碰妾室,自然更不可能。
  周绰知道他心苦,却因沈青英无甚错处,对他二人又颇多照顾,忍不住劝周绎回自己房中去住。
  “兄长总睡在我这书房里头,也不是个事。”周绰苦笑道,“旁人听说了,不止要议论筠姐姐与嫂嫂,怕也要说我不敬兄长,由得兄长犯错而不加劝阻。甚至让兄长睡书房,我自己却睡在胡床上。”
  周绎轻轻一笑,仍旧是摇头。
  周绰不懂,以为他回房去才是正经,自然又是一番苦劝。
  周绎寻思了良久,仍旧坚持宿在书房,反劝周绰道:
  “你也休要再劝我,若非要赶我离开这里,我去自己书房里睡也是一样,倒是怕是更不好说。”
  周绰无法,只得由着他去,心中却不免替沈青英担忧,以为周绎性子太过偏执,且做事流于表面,之所以不回房中全是为了阳筠。
  周绎倒也是为了阳筠,起初他不肯回去,是因为不能接受沈青英,觉得如此便是背叛了阳筠,待被沈夫人设计同房之后,他也曾怨过青英。如今不回去,却不仅仅是为了阳筠了。
  沈家教出来的女儿十分懂事得体,这样的女子只会襄助自己的夫君,为夫家谋划,认真相夫教子,断不会如钱氏一般要做掌权的外戚。周绎敬重母亲,对青英也十分信任。
  只是周道昭未必会这么想。

☆、第二一二回 恼无情

  眼见父亲如何对待长兄周纪,周绎也曾质疑。
  依他看来,虽然世子不可轻废,寻个德行有亏的缘由,远远丢开手便罢了,父亲的打算到底是过于狠心。
  再不然,就等到魏国谋了天下,周纪当上太子之后再废太子,未必就要如此决然。
  但周绎并没出言相劝。
  他深知父亲一切皆为了天下。
  说到底也怪不得旁人,还是周纪从小不争气,撑不起魏国的宏图霸业,才至于有今日之祸,并非父亲无端就要牺牲亲子的性命。
  原以为父亲也是为难,未必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可父亲送去高阳的那些东西又算什么?是要把自己也握在手中,合适的时候一起毁掉?他既然能帮着父亲打江山、坐江山,为何还要想着毁掉他?
  他究竟能做出什么违逆之事,值得周道昭这般算计?
  周绎这才看得清楚,却唯有苦笑,头一次提防起周道昭来。
  父亲之所以防着他,不过是因为周绎心软,尤其对沈夫人与青英存了不舍之心。待大业已成之日,周道昭定会顺应情势,阴谋剪除沈氏,周绎却极可能跳出来和他作对。
  那一番谋划,都因周道昭忌惮周绎,恐他以后不服约束,必要时借此先打压周绎,让他无力反抗。
  一切依形势而定,得了天下后,周道昭未必一定会过河拆桥,然而此时他便已经动念。只不知他是要扶持临水的世家,还是只想先断了沈氏的路,剩下的未及谋划。
  无论父亲是哪一种打算,周绎都更不可能让青英有孕。
  青英若始终无出,以后的日子虽会有些委屈,却能得平安。青英与沈夫人毕竟不同,她性子本就绵软,若没有孩子,青英对周道昭来说便没有丝毫威胁,或许父亲看沈氏在宫中后继无人,便放过沈氏一族。
  然而若要贪图一时的喜乐,急急地生下个孩子,周绎恐怕青英母子二人都会成为周道昭的眼中刺,加上颇得人心、为众臣称赞的沈夫人,周道昭只会愈发忌惮,一个都不愿意留。
  周绎倒真怕自己一个都保不住。
  他对青英虽仍无男女之情,却有儿时的情分,且他又不是铁石心肠,青英那般甘愿付出,周绎对她虽无男女之爱,心里却早生出了感激。
  可周绎要想保住沈家,便只能许沈青英一世荣华,生子之类的是不敢想的,至少在他没能控制局面之前,沈青英都不能有孕。
  “子不言父过”,因此事涉及周道昭,周绎并未对周绰解释什么。反正他确实对青英无心,便赖在周绰这里不走,由得旁人议论,倒也不算委屈。
  周绰无法,虽不好赶周绎回去,却是不是都要劝上几句。周绎总是一笑置之,丝毫不把周绰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偶尔与沈青英一同用膳,也时常会跟她说些话,独不回房中去住罢了。
  沈青英知道自己仍是周绎心中那个温婉的表妹,明白他这是能与表妹谈笑,却不可同房,心中虽难免伤感,倒也怡然自得,觉得这样平淡和气,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这日,俩人正说着话,沈夫人忽然遣了婢女来叫青英。
  “出了什么事么?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周绎却不叫青英立即就走,反问那个婢女道。
  “回二公子的话,夫人说五娘子那边有些不好,公子们不好过去,夫人们却都要过去。”婢女话说得大方,只是神色有些焦急,说完还看了沈青英一眼。
  沈青英略一思忖,似乎明白了几分,心惊之下脱口问道:
  “可是五娘子小产了么?”
  婢女见问,轻轻点了点头,道:
  “正是呢。五娘子本在夫人跟前说话,又说又笑,没见有什么不好,哪知她忽然就嚷腹痛。夫人以为吃错了东西,让人把她送回去,可人还没回屋子,医官也还没来,竟就见了红了。夫人听说,吓了好大一跳,已经先往五娘子屋里去了。”
  周绎等人均没听说五娘子有孕,心道怎么这般突然,又想到五娘子是在沈夫人那里出的事,沈夫人如今必然发慌,青英也不敢多耽搁,匆匆给周绎行了礼,便跟着婢女往五娘子房中去了。
  五娘子嚷嚷腹痛,流了许多血,疼不过一夜,便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周绎听说,愈发觉得不安,生怕这事要赖在母亲头上。
  可他是男子,本就不好往父亲的娘子屋里去,如今那边出了这样的事,比平日更加忌讳,周绎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幸好还有青英,见沈夫人吓得不轻,素来漠然的周绎又一反常态、忧心忡忡,她似乎也明白了几分,每日给沈夫人问安之后便去五娘子房里,大半日竟都呆在那边,至晚才回来与周绎通消息。
  过了两日,五娘子总算醒转过来。
  然而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五娘子的精神却十分不佳,每日以泪洗面不说,连药也不爱吃,身子愈发差了。足养了半年多,直到入了冬,五娘子的身子算好了一些。
  也不过是好些罢了。医官看过,说五娘子从此不能有孕。
  五娘子知晓此事后愈发伤心了。她每每因此自责,说自己太不小心,连月没见小日子也不知道延医,还滥用些香囊之类,终至于小产。
  周道昭自然耐心安慰,半年之内竟多半都宿在五娘子房中。
  周绎听说此事没殃及沈夫人,不过冷笑一声罢了,并没有因此便安了心。
  父亲擅长布局,每一步看得都十分长远,这一次没立即栽赃,以后想因此惩罚母亲便不太可能。然而不能借此事惩罚,却不代表不能利用此事。
  母亲那般心高气傲,对父亲又绝无二心,从入周家的门,便不再当自己是沈家的人,全心全意相夫教子,父亲届时只需把这事往母亲身上一推,母亲自会心灰意冷寻短见,称了父亲的心。
  五娘子小产一事令周绎铁了心,绝不回房去睡。周绰好像也看出些什么来,再不催着周绎回自己房中了。
  青英见周绎仍锁着眉头,反倒一改从前唯唯诺诺的模样,整日与周绎说笑,仿佛从前未嫁时那个可人的表妹,而不是入门多年仍旧无子的妇人。

☆、第二一三回 讲旧闻

  阳筱与武承训成亲已经半月,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武承训整日闷在府里,不是跟着先生做学问,便是把自己关在书房读书。阳筱整日悠哉,除了早晚的问安,其余时候都做女工打发时间。
  这十余日|她正绣着精卫鸟,并时常跟摘星说些旁敲侧击的话。
  摘星听得明白,有几次几乎就要忍不住把自己所知告诉阳筱,却怕自己多嘴惹祸,不得不把话咽回去,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似乎连阳筱的话也听不懂。
  她也不过听落霞偶然说了两句,并不知真假,也不知当年真相究竟如何,生怕因这两句害得高阳无法安宁,更怕回头查明是她多心,高夫人与此事无关,她反倒要被二王主厌弃,得不到个好下场。
  莫说摘星,连采月那般愚钝的局外人,整日听阳筱话里有话,都隐约觉出不对劲来。
  采月悄悄试探过摘星,问她夫人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摘星却只是摇头不语,说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妥。
  “许是你多心了!我就觉得没什么。”摘星笑着对采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从小就活泼,说话常教人听不懂,或许不过是夫人随便说说呢?未必就有什么意思。”
  “我倒觉得夫人是想问我们些什么话——八成是前国主溺水的事!”采月低声道,“不然,夫人为何要每日讲那精卫鸟的故事?”
  “我就说是你多心,你还不肯听。”摘星无奈笑道,“夫人不过才讲了三遍,你就说是‘每日’都讲,哪有这般牵强的?”
  “那你倒说说,夫人讲这个是为了什么?”采月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乐意摘星说她。
  摘星微笑道:
  “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想教你我懂道理,说做事当有恒心,再难的事都能成功。”
  采月不再追问,摘星见状心安,以为糊弄了过去。直到过了几日,阳筱再讲精卫鸟的故事时,摘星才又悬起心来。
  上回采月追问时她还没注意,这采月是怎么把精卫鸟一事和阳冀落水联系到一起的?是阳筱让采月来试探,教她这么说的,还是采月也怀疑了什么,甚至听到了什么呢?
  摘星犹豫了半天,晚上便再忍耐不住,趁着二人都不当值,忙到采月房中去问个究竟。
  才一进门,摘星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采月为何觉得阳筱是故意敲打她俩,实际是有意查阳冀落水一事。
  采月抿着嘴不说话,看那样子,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不能对摘星直言,抑或是信不过摘星。
  摘星把心一横,左右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也不想过了,想着即便采月是阳筱授意来刺探她的也无所谓,便对采月说自己也疑心,却不敢胡说八道,怕给无辜的人惹麻烦。
  采月听了这话,果然开口了。
  “不瞒你说,我也曾有过疑心,觉得前国主死得蹊跷。”采月把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被旁人听了去,“要只是国主溺水,谁也不会多疑,可伏夫人也跟着自缢了,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便是俩人感情再好,也没有丢下两个女儿不管的吧?”
  摘星不好说些别的,只能附和道:
  “我也是因此才觉得事情古怪,不过当时我才入宫不久,年纪也不大,这事在宫里又人人都避讳不谈,因此不过自己胡思乱想,实情究竟如何,我也不知。”
  摘星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巧妙,既说了自己有疑心,引逗着采月继续说话,又明说她不知究竟,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采月没那么多心思,接着自己方才的话继续道:
  “当时我还未入宫,然而未入宫便有未入宫的好处。宫里的人忌讳不言,宫外的人却不管这么多。我也是听人私下里议论,说前国主的死未必就是意外,伏夫人是为人忌惮,碍了别人的事,被人一并害死的!”
  “这话倒有些虚妄了!”摘星摇了摇头,轻笑道,“可见外头传言多是揣测,最是无稽。宫里头都说,伏夫人被高夫人忌惮排挤,为了不连累两个女儿,这才不得不自缢的。我倒觉得宫里的传言合理,不过后来也没人再说这话了。”
  “这话我入宫后也听过的。”采月似在回忆,咬了咬嘴唇,叹气道,“我也不瞒姐姐,比这更骇人的话我也听过,不过当时我还年幼,没太放在心上,要不是二王主——也就是咱们夫人——整日讲落水的故事,我未必就能把那话当真。或许到现在也都想不起来呢!”
  摘星闻言心里一紧,忙追问采月听到了些什么话,心中却不免打鼓,不知她听到的与采月所闻是否一样。
  若果然一样,那才真是骇人!
  采月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却经不住摘星再三催促,把自己听说的那些低声说了。
  “记得是冬日里,下了好大的雪,连着十来日,把王宫的路都埋了。高阳雪少,难得国主没让清理,我那会儿觉得新鲜,连着高兴了十来日,因此记得最清。
  “那还是宫里的两个老人了,我初入宫时便跟着她们,没两年就被放出去了,我才被拨到高夫人房里,一路做上了二等的侍女。
  “我跟着她们清点各处的炭火,听她们悄声议论,一个说‘要是伏夫人还活着,看见这雪不知要有多喜欢’,另一个跟着说‘前国主怕两位王主跌了脚,都把雪扫得干净,伏夫人虽然喜欢雪,却因疼爱女儿,由着国主把雪扫了,却从未提起自己爱雪一事’。
  “当时我年幼,见她们说得伤感,便说‘如今可好了,现在的国主也喜欢雪,把雪都留着,连路也没清出几条来’,哪知两人听了,竟慌了手脚,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我被唬了一跳,觉得这事必然是个忌讳,从此不敢再多言,久了便也忘了。如今夫人似乎要查当年隐情,我才想起这一桩来。姐姐你说,咱们现在的国主是不是恋着从前那位伏夫人?先国主的死,不会与现在的国主有什么干系吧?”
  摘星心中大惊。

☆、第二一四回 忆惊心

  听完采月的话,摘星终于确信并非自己多心,她当初听到的话果然有问题。
  怪道夫人如今要查,自己当初听的那两句还真是事出有因。
  她不回答采月的问话,静静地犹豫了半天,终还是没能和盘托出,只先接着采月的话说了一些。
  “我也听过些话,与你听的这些差不多,不同之处,却是落霞说与我的。”
  摘星说着,泛起一丝苦笑,见采月呆愣愣的,她先携了采月的手,也不知是要安慰采月,还是需要采月来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后,摘星才继续道:
  “那时我也才十一岁,大王主还未嫁,魏国头一年刚访了高阳,满宫里正热热闹闹地说议亲的事。我听着热闹,想着是件好事,私下里跟落霞议论了几句,因是私下里说的,我言语间便也没太忌讳。
  “我跟落霞说,‘听说魏国两位公子都瞧上了咱们大王主,可见大王主标致,定是这天下也难寻的’,落霞却示意我噤声,让我从此不要再夸赞大王主。我不懂,自然要问,落霞被我追问不过,才对我说了几句。
  “落霞先告诉我,高夫人容不得人夸大王主和二王主。我说三王主和四王主确实差些,高夫人既然忌讳,我以后不说就是。落霞却摇了摇头,跟我说,高夫人十分忌惮伏夫人,时常说伏夫人狐媚,勾引如今的国主。
  “我听了这话,自然不敢再多嘴,从此别人问我什么我也不说,还是你方才先说了,我才敢开口。”
  采月一面微微点头,一面若有所思道:“既然都这么说,那便是了,并非你我多心猜疑,应该是却有其事。你看如今但凡有雪,国主还都不教人扫呢,可知这话有些根据。”
  摘星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采月的话,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摇了摇头。
  “姐姐以为不对?”采月好奇道,不等摘星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依我说,夫人既然有心试探,想必是怀疑了的,你我不如把所知所闻告诉夫人,也免得被夫人试探,成天过不安生。”
  摘星迟疑道:
  “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况且夫人要知道的是当年先国主溺亡真相,又不是让我们编排伏夫人,说了未必有用,怕倒要惹夫人不快。”
  采月闻言也灰了心,道:
  “只是夫人整日试探,分明是怀疑你我之情。若我们什么都不说,夫人会不会恼了,待到了年纪,要放出府时,故意配个不好的?”
  此言正落在摘星心上,她最怕的就是落不下个好结局。略犹豫了片刻,摘星终于狠下心来,想把自己听到的那两句话说了。
  左右她自己没个主意,既然已经与采月说了这些,也不差那最后两句。更何况一人计短,采月虽然愚笨,却也能一同商议商议。她被困了这些年也想不明白,或许说出来便柳暗花明了,也未可知。
  “我仍有一事未对你说,因事关重大,我也只听了那么一句,对任何人都不敢提。”摘星低了头,咬了咬牙,才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她刚到高夫人屋里时年方十岁,那年正好是中元节前,连着几日高夫人都说身子不适,整日恹恹的不爱理人。
  摘星有心讨巧,曾弄了好些漂亮的花草,或编成个筐子,或插在瓶子里,往高夫人屋里送去。高夫人见了也高兴,摘星便时常鼓捣这些东西。
  那日摘星又用柳条编了篮子,插了许多时新花朵在上头,兴冲冲地就往高夫人屋里去,及到了门口,却不见有人守卫。
  摘星入宫不久,并未察觉异常,见殿门大开着,她也没多想,捧着花篮就往里去。
  才刚进门,就听见里头高夫人“哎唷”一声。
  摘星一愣,想到门口连个侍女都没有,以为高夫人有什么不好。
  她急急地就往内室去,生怕高夫人有恙,而服侍的人此时都在跟前侍候,独自己出去编什么筐子,回来得晚了。如此不分轻重,定要为高夫人嫌弃。
  摘星刚要把柳条编的花篮丢下,就听里头有声音道:
  “夫人也不用想这么多,当时咱们就算去救,也未必能救个活人上来。当时他已经伏在水里不动了,想是捞出来也晚了。”
  也不知为何,摘星闻听此言便立即住了脚,不再继续往里头走。她虽听不懂太多,却隐约觉得里头的人并不想让她听了这话去。
  正慢慢往后退着,里头那人又说话了:
  “高阳国是什么地方?想来他的死也是天意。即便不是天意,也是那个狐媚子累的。夫人只看好的罢!如今国主的位置落在咱们家,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听了这话,摘星愈发怕得要命。她慌忙转身就要往外走,却不料跟一个人迎面撞在一起,手里的柳条花篮也跌在地上,花朵散了一地。
  “好好的花篮,可惜了不是?”
  跟摘星撞在一起的正是落霞,其时落霞十一,刚刚得到高夫人的赏识,渐渐开始被重用。
  内室说话的人闻声出来看,见是她俩,便沉了脸,问她们做什么这么吵嚷。
  出来问话的是高夫人从前的贴身侍女,名唤静雯的,大王主出嫁那年静雯十八,被放出宫去,听说给商贾人家做了妾。
  摘星见问,心里一虚,不禁吓得双手直抖,连把花放在篮子里也不太利索。
  落霞见她面色如土,便笑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静雯姐姐别恼!”落霞笑着甜甜道,“是我才进来,却忽然想起今日分了好果子,急忙转身要去拿,却不料跟落霞撞了个满怀,把她才编好的花篮子也跌散了。”
  静雯素来信得过落霞,闻言不疑有他,让两人都退出去,把殿门关上,不许旁人进来。
  落霞笑着应了,拉着摘星的手就往外走。
  摘星只觉自己两腿打颤,手心里全都是汗,连背上似乎都湿透了,走到门口被过堂风一吹,脊背上竟凉飕飕的,让人觉得不自在。
  “你听见什么了?”刚一出来,落霞就低声问摘星。

☆、第二一五回 犹在目

  摘星自然不敢说实话。
  她那会儿年纪又小,说话没个分辨,又刚受了一番惊吓,更不晓得如何撒谎,憋了半天才跟蚊子哼哼一般,说自己只听见里头说话,没听清是什么,怕高夫人责备便往外退。
  落霞瞥了她一眼,往四下里望了一望,才又低着嗓子对摘星道:
  “方才我替你扯了谎,如今咱俩就是绑在一起的了,无论你听见了什么,都不能对旁人说——你也不要对我说,我并不想知道。”
  摘星立即赌咒发愿,说自己当真什么也没听见,说得急了,竟然就要哭。
  落霞见状信了七分,将此事揭了过去,二人从此再不提这事,久了自然淡忘了。要不是阳筱穷追不舍,捉着摘星东问西问,摘星未必会想起那日的话,即便想起了,也未必就会想得明白。
  她从前故意当此事从未发生,更未敢深想,如今把话都说了出来,心中竟也有了分辨。
  静雯的话十分明白,显然是高夫人见死不救,事后心中时常不宁。而高夫人不救的那人,十有**就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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