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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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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正值秋凉,孩子又小,卢氏免不得要多叮嘱几句,谢允则问道:“柳氏呢,可还好吗?”
      随同产婆一道出来的也有柳氏身边人,闻言忙道:“姨娘有些累了,精神倒是还好,郎君安心。”
      谢允望向卢氏,温和道:“阿娘,儿子有些不放心,想先去看看她。”
      “去吧。”卢氏微微一笑,道:“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你该去看看的。夜深了,我同枝枝便先回去。”
      说完,便披了大氅,同谢华琅一道出门,谢允跟出去送,却被她拦住了:“快去吧,自家家里,难道我还不认路么?”
      谢允应了一声,目送母亲出了门,方才往内室去了。
      ……
      “是个男孩子呢,”回去的时候,谢华琅悄悄同母亲嘀咕:“只是不知道,县主腹中是男是女。”
      “男女都一样,”卢氏面色如常,淡淡道:“阿澜是明旨册立的世孙,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县主生男生女,都改变不了。”
      “也是。”父母心中有数,谢华琅也无谓去操心这些,想起刚出生的小侄子,禁不住笑道:“阿澜同他差着七岁,却有点大了,怕是玩儿不到一起去,偏生府中也没有年岁相近的小郎君,好在二哥哥刚娶妻,兴许明年便有小侄子了呢。”
      “我倒觉得差七岁刚刚好,”卢氏含笑道:“阿澜是哥哥,正可以带着弟弟玩,闲暇时候,也能教他读书识字。”
      比起府中的三位女郎来,谢家的郎君们要亲近的多,府中四郎、七郎皆是庶出,同其余兄弟的感情却很好,谢华琅的四哥谢檀只比她大两岁,小时候养在卢氏院中,同她也玩儿的很好。
      故而现下卢氏提起此事,她也不觉得不对劲儿,顺嘴应了一声,又提醒道:“阿娘该好生同阿澜说,他没了母亲,又添了那样一位继母,虽然一直都颇开朗,我却怕他将事情闷在心里,这会儿虽有了弟弟,但也不要叫他觉得受了忽视才好。”
      卢氏目光轻柔,道:“阿娘都明白。”
      ……
      谢粱成婚当晚,柳氏诞下了一位郎君,对于谢家而言,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第二日上午,谢粱夫妇往正房去向父母、叔父叔母敬茶时,免不得要提起此事,刘氏赠了侄媳妇一套红宝石头面,末了又笑道:“阿梁媳妇是有福气的,人一进门,便给府里添丁了。”
      这话有些一语双关,沈眷秋脸上一热,有些羞涩的看了眼身侧的丈夫,垂首笑了。
      这话其余人听着高兴,淑嘉县主那儿却不一定了,谢华琅心中一动,悄悄打量她一眼,却见她神情恬静,微微含笑,似乎听得正认真,着实是气定神闲,倒是有些讶异。
      她养性的功夫,似乎也太好了些。
      不过这也是,从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嫁进谢家,遭受所有人温和的冷待,到现在同丈夫琴瑟和鸣,这样的手腕,又岂能是一般人?
      谢华琅没有多想,送别长辈与兄嫂们,便留下同母亲一道,拟定自己出嫁时要用的礼单。
      谢允新添了儿子,自然是欢喜的,只是欢喜之余,心中不免另有些阴翳。
      昨日弟弟成婚,他作为兄长,也作为梁国公府的世子,迎来送往诸多应酬,着实抽不出时间来,后来半夜惊醒,又去陪伴柳氏母子,也没有空暇,如此过了一日,才终于清闲下来。
      云娘递与他的那封信,现下仍在他怀里。
      书房里安谧,他将其余人打发出去,将信封拆开,取出信来细阅,初时面色尚还平静,后来却越见哀恸,不忍卒度,禁不住合上眼去。
      内室中无人做声,只有他略微重了的呼吸声,外间似乎有人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清,不甚真切。
      不多时,门扉被人扣响,淑嘉县主惯来柔和的声音传入,隐约有些忐忑:“郎君,我能进来吗?”
      谢允没有做声。
      淑嘉县主静默一会儿,有些不安的唤道:“郎君?”
      谢允睁开眼,将手中信纸折起,道:“进来吧。”
      淑嘉县主没有带别人进来,内室里便只有他们二人,谢允明俊的面容上尚且有未曾褪去的哀色,她见了,神情也低落起来,顿了顿,方才道:“你看了……她留给你的信?”
      谢允有些疲倦的扶额,无声的点了点头。
      “不要这样,郎君,”淑嘉县主目光中闪过一抹不忍,到他身前去,伸臂为他揉肩,轻柔道:“错误在我,与你无关,不要这样自苦,你要埋怨,便只埋怨我,她、她若是恨,也只管来寻我。”
      谢允痛苦的合上眼,道:“你我之间早就是一笔烂账了,哪里分得出谁对谁错?最无辜的人,始终是燕娘……”
      “千错万错,终究是我的过失,郎君怨我恨我,我都认了,”淑嘉县主侧目去看案上折叠起的书信,再见谢允如此神情,心中一酸,簌簌落下泪来:“可当初,我真没有想过要她死……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去了。”
      “罢了,”她勉强将眼泪拭去,道:“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谢允摇头苦笑:“逝者已逝,的确没用了。”
      “前些时日隋家夫人过府探望阿澜,在院中说话,我从那儿路过,听那孩子哭着说挂念母亲,”淑嘉县主眼眶微红,劝道:“夫君不妨同隋家商议,将她的坟茔挪回谢家祖地吧,来日阿澜祭奠,总还名正言顺。”
      她既说要将隋氏的坟茔挪回谢家祖地,当然不能是以侍妾的名义,为了谢澜与隋家体面,也该是正妻礼仪才是。
      谢允不意她会主动说起这些,神情为之一动,顿了顿,又摇头苦笑道:“届时,又该将你置于何地?”
      “她原本就是你的原配,与你同葬也是应当的,至于我……便算作继妻,来日也可与你同归一处。”
      淑嘉县主握住他手,神情歉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忽然间泪如雨下:“我那时候太年轻,也被惯坏了,从没有得不到的,总想着天长日久,会同你生出几分情意,却没想过,这原本就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甚至为此害了她性命……”
      谢允看了隋氏遗书,心中原就悲痛,难免会思及但年旧事,然而现下见淑嘉县主如此,也是不忍,拉她到身侧落座,酸涩道:“我对不住燕娘,对不住阿澜,也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初我……”
      淑嘉县主伸手过去,掩住了他的唇,眼眶含泪,抚慰道:“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谢允长叹口气,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腹上,微微柔了几分:“幸好这孩子来了。”
      淑嘉县主温婉一笑,正待说句什么,却猝然间变了脸色,支撑不住身体,软软的扶住他肩。
      谢允大惊失色,将她小心抱起,便觉手下沾湿,侧目去看,她下裙上竟沾了血。
      他心中大震,面色惊惶,忙唤人去请产婆来,又叫去请太医。
      ……
      谢华琅刚将礼单抄了一半儿,便听到淑嘉县主生产的消息,惊诧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都挪到一块儿去了?”
      早先太医来诊脉,说淑嘉县主的产期,要比柳氏晚近半个月的。
      前来送信的仆婢满面忧色:“奴婢也不知道,郎君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儿还没到呢。”
      淑嘉县主生产时的待遇自然同柳氏生产时截然不同,她是谢允的嫡妻,加之又是早产,不只卢氏,连谢偃与二房的刘氏都赶过去了。
      谢华琅着实有些坐不住,将笔搁下,便要往淑嘉县主院中去,刚拐过长廊,便见谢朗长身玉立,手中捏一把瓜子儿,正在逗弄廊下鹦鹉。
      他也瞧见她了,笑吟吟道:“做什么,你也急着生孩子?”
      “少胡说八道,”谢华琅啐他一口,道:“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同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谢朗吊儿郎当的笑了笑,道:“你急着过去做什么?又不是佛祖,会给人开光。”
      谢华琅原本还是满心焦急,听这话却给逗笑了,推他一把,道:“就你会说嘴!”
      谢朗又喂了鹦鹉一颗瓜子儿,扭头打量她一眼,笑道:“恢复的不错啊,早先虽也见过,但没空暇说话,这会儿倒是赶上了。”
      谢华琅心知他说的是自己早先遇刺一事,心中不禁一暖。
      谢朗这个三哥哥看似不正经,但对她也极好,说是堂哥,却同亲哥哥没什么两样。
      话说到了这儿,她也不急着往淑嘉县主那儿去了,在栏杆上一坐,道:“我好着呢,你放心吧。”
      谢朗又问:“行刺的人呢,都抓到了吗?”
      “都多久了,”谢华琅瞥他一眼,道:“坟前的草都老高了。”
      谢朗眉毛一挑,上下扫她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她脑袋上了:“你真觉得那几个人脑子进水,平白无故要去行刺?”
      谢华琅从他话里听出几分深意,见左右无人,仍旧压低声音,道:“你几个意思?”
      谢朗却没回答,歪头看她一看,笑微微道:“你似乎也知道点儿内情啊,谁同你说的,陛下?哦,一定是陛下了。”
      谢华琅见他不说,便有些急了,抬腿踢他一下,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
      “谢华琅啊谢华琅,”谢朗屈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由衷感慨道:“你的运气可真好。”
      “有什么好的?”谢华琅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给气坏了:“凭空被人射了一箭,光血就淌了那么多,这么好的运气给你,你要不要?”
      “你是受罪了,但咱们细数利弊,你也没吃亏啊。”
      “你挨了一箭,当时是难受点,但并不致命,能养回来,而宗室呢?”
      谢朗垂眼看她,徐徐道:“因为这一箭,所有有希望被过继给陛下的子弟都遭殃了,运气好一点的被贬斥,运气差一点儿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枝枝,你说你占便宜了没有?”
      谢华琅听得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账怎么能这么算呢……”
      “不然该怎么算?”
      谢朗瞥她一眼,捏起一颗瓜子儿,嗑开吃了,惹得一侧伸着脖子翘首以待的鹦鹉老大不高兴:“混蛋!”
      他伸手去抚了抚鹦鹉漂亮的羽毛,笑道:“你这小混蛋,怎么骂人呢。”
      鹦鹉一抖脖子,躲开了谢朗的手,他也不介意,又递了几颗瓜子儿过去,成功将鹦鹉给哄好了。
      谢华琅尤且有些怔楞,呆呆的看着谢朗,道:“你这番话,也太、太……”
      “看一件事,不只要看经过,也要看前因,看后果,”谢朗又喂鹦鹉吃了一颗瓜子儿,道:“我看到的结果是,陛下雷霆之怒,血洗宗室,作为即将入主中宫、诞育皇嗣的人,你是最大的受益人。”
      他扭过头去,含笑打量着她:“要不是知道你笨,我都要以为,那一箭是你找人射的了。”
      谢华琅失神道:“怎么会这样呢?”
      “灯下黑,”谢朗道:“跳出圈子看,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你身处其中,反而注意不到。”
      谢华琅目光有些慌乱,道:“可是,可是这真的不是我干的。”
      “但受益人的确是你——哦,”谢朗目光微动,又补充道:“还有作为皇后母族的谢家。”
      这是谢华琅从未想过的角度,一席话入耳,真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她顿了顿,心中忽然生出几分迟疑来,凑到谢朗身边去,悄声问:“你说,他会不会也这样怀疑?”
      谢朗继续喂鹦鹉吃瓜子儿:“‘他’是谁啊?”
      谢华琅期期艾艾道:“陛下呀。”
      “哦,”谢朗恍然道:“你说他啊。”
      谢华琅有些踌躇,低问道:“他不会觉得这是我,或者是我们家做的吧?”
      谢朗目光四顾,见左右无人,方才低头凑到她耳边去。
      谢华琅忙往前凑了凑,连鹦鹉都往他那边儿挪了挪。
      谢朗捏住她耳朵,扬声喊道:“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第66章 父皇

      骤然抬高的声音, 既将谢华琅吓了一跳,也把鹦鹉给惊住了,黑豆似的眼睛呆了半晌,方才缓过神儿来。
      “谢朗你坏不坏!”谢华琅追着他打,恼怒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谢朗也不躲, 由着她闹腾完,才笑道:“你那问题原就问的古怪,我又不是陛下, 如何会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你万事都问我,却有些想当然了。”
      谢华琅哼了一声, 重回栏杆上坐下,轻声问:“这些话你有没有同阿爹或叔父讲?”
      谢朗安抚的摸了摸鹦鹉的羽毛, 摇头道:“并不曾讲。”
      谢华琅闻言微怔:“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
      谢朗微微一笑,也到栏杆上坐下,挨着谢华琅,道:“如果他们知晓此事内中如何, 我去说了, 便没意思了;如果不知道,前去说了,也只会搅弄的家中人心惶惶,彼此怀疑。倒不如同你说, 让你传个话儿, 叫你家陛下去查, 此事千头万缕,错综复杂,陛下应当是最有能力查出真相的人。”
      提起自家郎君,谢华琅心中便禁不住甜蜜起来,连他话中的揶揄都未曾在意,抿着唇,不觉泄露出几分笑意来。
      谢朗见了,倒是失笑:“枝枝,你不怕他怀疑你,却未曾对你说吗?”
      谢华琅肯定道:“九郎他不会的。”
      谢朗眉宇微微一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谢华琅含笑回答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女人啊,”谢朗深深看她一眼,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摇头道:“一旦有了心爱的男人,脑子都开始不清楚了。”
      “女人怎么你了,”谢华琅拿眼睛剜他一下,警告道:“仔细我去叔母面前告你的状!”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谢朗听她这样讲,口气便软下来,忙稽首告饶道:“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勿要同小人一般见识。”
      谢华琅给逗笑了,笑完之后,又同他谈起其余琐事,到最后,话头不免转到谢莹身上去。
      谢朗作为兄长,对胞妹更加了解,摇头叹道: “阿莹看似温和,实则坚定,一旦定了主意,谁都改不了。”
      这话题有些沉重,二人同时静默下来,秋色瑟瑟,一时无言,唯有鹦鹉伸嘴嗑开一颗瓜子儿,“啪”的一声脆响。
      远处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显然是要经过长廊,谢华琅抬眼去看,便见是几个仆妇,思及她们来的方向,心中微微一动。
      那几人见了他们,忙停下身见礼,谢华琅示意她们起身:“你们从哪儿来?县主她——”
      “奴婢们正要去给府中人送信,”为首仆妇恭敬道:“就在方才,县主诞下了一位小娘子。”
      是女孩儿。
      谢华琅心中倏然轻了一下,颇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但有些事心里知道便好,摆在脸上反倒不太得宜,她莞尔一笑,道:“都好,这是哥哥第一个女儿呢,也是府中下一代的第一位女郎。”
      说完,又打发那几人走:“好了,你们自去忙吧。”
      那几个仆妇匆忙离去,显然是要往二房谢令、刘氏等人处送信,临安长公主正在洛阳,现下女儿早产,免不得也要有人知会。
      淑嘉县主生的是女儿,悄无声息之中,就叫可能出现的世子之争消弭于无形,谢华琅心中不免有些释然,同谢朗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笑了。
      ……
      孩子既然降生,自然是要取名字的,谢偃与卢氏没有掺和,全权交与谢允了。
      谢允的长子名澜,取自“天下安澜”,原本就对他寄予了厚望,到了第二子,倒不必太过隆重,左右思量之后,谢允便为他取名谢琛。
      “琛”有珍宝、玉石之意,也是极好的名字了。
      至于淑嘉县主所生的小娘子,则被取名“兰汀”,希望女儿如芝兰高雅,品性出众。
      这便都是兄长那儿的私事了,谢华琅当然没什么好过问的,从卢氏处听了一嘴,记住两个名字之后,便悄悄同她讲,说自己要进宫一趟。
      府中有些年头没有孩子诞生了,卢氏新添了孙子孙女,自然是欢喜的。
      淑嘉县主那儿她不去管,也不好插手,便叫人将新生的谢琛带过去,抱着稀罕的不得了,现下听谢华琅说这话,便将孩子交与乳母,叫好生照看,打发别人都退下了,方才戳了戳她脑门儿,道:“没出息的,昨日才分开,今天便惦记了?”
      谢华琅想将今日谢朗说的话讲与顾景阳听,除此之外,也的确是想郎君了。
      听母亲这样讲,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微微垂下头,低声道:“我想他嘛。”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认识不过一年的。先前在宫里边住了将近一月,也不见你急着跑回来,现在只分开一天,就舍不得了。”
      卢氏没好气道:“你阿爹那日说的在理,就不该养女儿,好容易带大了,最后却是别人家的。”
      谢华琅可不是谢偃,脸皮厚着呢,上前去摇晃母亲手臂,撒起娇来。
      卢氏碍不过她,剜她一眼,道:“快去吧,你这模样,倒显得我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谢华琅殷勤的笑,忙道:“才不是呢,阿娘是世间最好的人啦。”
      “走走走,”卢氏眼不见心不烦:“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谢华琅哪里能直接走,在那儿卖了会儿乖,见母亲转怒为喜,这才起身离去。
      ……
      她身份毕竟不同,进宫远不似其余人那般麻烦,顺理成章的进了宫门,便被人引着往太极殿去。
      习惯成自然,这一月以来,顾景阳早习惯了抱着自家的小姑娘睡,她骤然走了,真有些舍不得,昨晚歇息时,在空荡荡的床帐内静坐许久,方才勉强安歇。
      谢华琅到的时候,他正在后殿翻阅她看过的书籍,听闻内侍传禀,心中欢然,实在等待不得,便亲自迎了出去。
      今日并无朝议,他衣着常服,腰束玉带,神态恬淡,风姿秀逸之至。
      谢华琅一见了,心就软了大半,扑过去紧紧环住他腰身,亲昵的唤了声:“郎君。”
      帝后二人相处,内侍宫人们早早退了出去,内殿无人,也不必那般拘束。
      顾景阳将人抱起,到内室去落座,搂在怀里舍不得放下:“枝枝,你怎么来了?”
      他黑玉般的眼睛温和的望着她,忽然低头,在她唇上亲吻一下:“只一日不见,我便想的不得了。”
      谢华琅最受不得他这样的语气了,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唇,连自己为什么进宫都给暂时忘了。
      二人好一阵痴缠,方才依依不舍的停下,顾景阳抚了抚她长发,低声道:“枝枝这次想在宫中住多久?等婚前再回去吧,好不好?”
      “那可不行,”谢华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他胡须,闻言笑道:“我这次出门,都被阿娘瞪了好几眼呢,要是再留下,归家之后又要被说了。”
      顾景阳微微蹙眉:“你母亲说你什么了?”
      谢华琅只听他这语气,便知道是要说什么,伸臂揽住他脖颈,凑过去亲了亲,撒娇道:“道长,哪有你这样的?还没成婚呢,就急着把人往身边带。”
      顾景阳心知她是怕自己为此不悦,倒没继续再说下去,只看她一看,道:“是谁将我带坏的?”
      谢华琅笑的花枝乱颤,口中承认道:“是我是我,好不好?”
      顾景阳将她扶住,没有言语,谢华琅却想起正事来了,略微构思一下言辞,将先前谢朗说的那些说与他听。
      顾景阳少见的表露出些许讶异,怔楞一会儿,方才握住她手,低问道:“枝枝,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不是我,”这没什么不好说的,谢华琅也不瞒他,坦诚道:“是我三哥,我觉得或许有些道理,便来说与你听。”
      如同谢华琅一般,顾景阳也有些豁然开朗之感,有些欣赏的笑道:“你这个三哥,倒是想到了我们没想到的地方,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准确,却也开辟了另一条思路。”
      谢华琅凑过脸去,细细打量他面上神情,试探着问道:“郎君,你没有怀疑过我,又或者是谢家吗?”
      顾景阳诚恳的注视着她,道:“真的没有。”
      “枝枝品性如何,我是了解的,虽然偶尔也爱胡闹,但并非贪慕名利之人,谢家家风清正,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目光温煦,语气怜惜:“那日你在猎场受伤,痛的脸都白了,我见后何等心疼,恨不能以身替之,你父母待你亲近,兄长也爱护幼妹,推己及人,如何能忍心对你下手呢。”
      “对不住,郎君,”谢华琅听他说的真挚,深觉自己不该问的:“我不是信不过你,你明白的。”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样拘束的话。”顾景阳微露笑意,手掌抚了抚她面颊,道:“枝枝若是真的怀疑,便不会问了。”
      谢华琅心中一甜,凑过去在他脸上连连“啾”了几下,撒娇道:“郎君真好!”
      她既然进了宫,虽不打算留宿,却也不至于匆匆离去,现下正是上午,自然要留下用午膳的。
      也是赶得不巧,前殿有臣工求见,大概是推脱不得,顾景阳低头亲了亲那小姑娘,叫她暂且等待片刻,便去处理政务。
      谢华琅在此住了近一月,自然是熟悉的,进自己住过的那套间里去转了转,发觉案上新添了几本书,下意识过去瞧了瞧,却都是医经。
      谢华琅不擅此道,但好奇之下,还是翻开看了看,略一打眼,似乎是将儿疾与妇人病的,第一本的三分之二处夹了书签,前边内容也有诸多标记,可见翻阅之人用心。
      她神思不觉一柔,心也软了,暖了,就像冬日里在外边走的久了,忽然间进了温室中一样。
      她的郎君总对她这么好,嘴上不说,但私底下却为她做了那么多。
      谢华琅心里爱极了,翻到他留书签的那一页,低头印上了一枚唇印,也叫他来日再翻阅时,增添一点小小的惊喜。
      前殿那边似乎还没有结束,她也不去叨扰,自己在太极殿中闲逛。
      太极殿乃是天子居所,自然极尽庄严肃穆,占地也是所有宫阙中最大的,谢华琅早先虽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却也没有逛完,今日心中舒畅,倒是有了兴致,绕着太极殿慢慢儿逛。
      寝殿的东侧另有殿宇,她是没有去过的,走过去瞧了瞧,却见门是闭着的,外边儿还有内侍值守。
      “这是什么地方?”谢华琅问。
      “回娘娘的话,”那内侍恭敬道:“里边是个小祠堂,供奉了几位宗室长者。”
      谢华琅心下有些奇怪:“为什么供奉在这儿?先帝忌辰时,似乎并不曾到这儿来敬香。”
      “在此的皆是近两代的宗室之人,”那内侍有些迟疑,顿了顿,方才道:“大多皆是因起事,为天后所杀。”
      “哦。”谢华琅明白过来。
      宗室之人因反天后被杀,自然可敬,然而毕竟不是嫡系先祖,尽管有功,却也没有被供奉到太庙的资格,顾景阳这才在此专门设了个小祠堂,以示哀悼。
      若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不声不响的走了,却有点不合情理,谢华琅隔着门扉,望一眼这祠堂,道:“打开门,我进去上柱香吧。”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那几个内侍不曾迟疑,将门打开,请谢华琅进去了,采青采素等几人是侍婢,却没有资格入内,便只在外等候。
      祠堂内正点着香,显然是有人着意维持的,人一进去,便嗅得那特有的肃穆香气。
      谢华琅既是皇后,当然无需叩拜,去案侧取了一炷香点上,躬身插进了香炉之中。
      祠堂内密密麻麻的摆了灵位,香气袅袅之中,更见庄穆,谢华琅看那灵位上名讳,知晓在这儿的大半是高祖、太宗子孙,曾经的亲王郡王。
      都是曾经鲜活尊贵过的人,现下却只留下了牌位。
      谢华琅看的有些难过,还有些说不出的感慨,正待转身离去,却见案上右侧供奉了一叠经文,上边还压着一只女人用的手钏。
      鬼使神差的,她走过去看了看。
      那手钏是用青玉珠子串起来的,色泽莹润,如同一望游动的绿水,一看便知成色极好,上边还配了同色穗子,颜色已然有些褪了,远不如那珠子鲜亮。
      谢华琅心中一动,没有触碰,低头看了眼底下经文,却是极熟悉的规整端方。
      她心里冒出个疑影儿来:这手钏怎么会被摆在这儿?
      它的主人是谁?
      九郎甚至亲自抄录佛经供奉,想来是很亲近的,难道是郑后?
      谢华琅出了祠堂,目光在守在外边的几个内侍身上一转,想要问句什么,顿了顿,却还是给咽下去了。
      采青见她神情有异,低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谢华琅怎么好同她说这些:“我们回去吧。”
      前殿那边似乎还没结束,谢华琅也不急,随意寻了本书看,静静打发时间。
      再次见到顾景阳,已经是临近午时。
      “耽搁的时辰久了些,枝枝是不是觉得闷了?”他关切道。
      “哪有,”谢华琅听他这般语气,禁不住微笑起来:“又不是小孩子,离了人就不成。”
      她一说小孩子,顾景阳倒想起别处来了,为她夹菜,轻笑道:“听说淑嘉新添了女儿,还未恭喜你哥哥。”
      淑嘉县主也要唤他一声舅父,无论亲近与否,都比柳氏那儿要近得多,故而谢华琅也没提柳氏之子,只道:“我去看过兰汀,大概是因为早产,小小的,还没有睁开眼呢。”
      顾景阳停了筷子,道:“是叫兰汀吗?”
      谢华琅道:“唔。”
      “女郎叫这个名字,的确好听,”顾景阳轻轻颔首,忽然又道:“不是说离产期还有将近一月吗?怎么早产了?”
      这事情卢氏也问过,谢允与淑嘉县主却都说是不小心摔了下,但谢华琅私下里总想着,或许同先嫂嫂留下的那封信有关。
      只是那夫妻俩既然都没有说,她就更加不会说了,若是为此牵连到云娘,岂不是平白将事情闹大,也害了她?
      顾景阳同天后母子情分淡薄,名义上是至亲,但实际上早就视彼此为仇寇,可虽说如此,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也是一致的。
      淑嘉县主是郑后的外孙女,也是他的外甥女,只要他还在,总没有被人欺辱的时候,即便是皇后的母家也不行,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还有临安长公主的情分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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