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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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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气一时,怎能比下堂来得惨?
  “那客栈又不便宜,而今公公一来,又都是花钱的事儿,****还说咱们夫妻不知勤俭,这会子若一时得知妻主将为夫藏在客栈、糟蹋钱,弄不好今后一文钱也不给妻主了?”
  北堂傲委委屈屈地睁开眼儿,万分忧心地开口:“自古谁家女婿不挨公爹说?为夫是命好,一直得妻主百般呵护,但身为人夫,岂有不侍奉翁叔、替妻主尽孝的道理?”
  柳金蟾点头,心里却腹诽:你不受了气,回屋就给我摆脸色,我就算烧高香了。
  “骂就骂吧,为夫……为妻主,为了我们的孩子……什么苦都不怕!”北堂傲将脸贴在柳金蟾的肚子上,“只要妻主心里有为夫!有我们这个家,有……”
  北堂傲的话尚未完,马车就忽然一顿,“柳举人,我们知府大人有请!”
  柳金蟾陡然一惊,一颗尚未落地的心,差点停摆。
  北堂傲担心地捏捏柳金蟾的手:“妻主?”
  柳金蟾,赶紧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来:“去去就来!”说着,她人已经利索地开始下马车。
  眼见柳金蟾这白中微微发青的脸,北堂傲心里不禁担心:“为夫……”随你……
  北堂傲这要跟着柳金蟾一起去的话,立刻就被突然回首的柳金蟾打断了:“正好!你且带着玉堂春几个先去逛逛!”
  北堂傲想说“不”!
  然,一转念,他忽然就想起柳金蟾下午留的那些书信,心里不禁微微一凉,心知女人们关键时候,是说一不二的,自己倘或真不听话,弄不好……今晚真给他下药丢北去的船上了。

  第342章 杀回马枪:北堂傲决战家翁

  “那……妻主?”
  北堂傲眼睁睁地看着柳金蟾急急忙忙地跳下马车,当即跟着那衙差而去,竟不留念半句话,眼中不觉流露出一股子隐忧来,忙示意奉箭追几步过去。
  谁想,奉箭才过去跟了不到两步,就被草草打发跑了回来。
  “怎得了?”
  北堂傲问得急。
  奉箭吞吞口水,呢喃道:“夫人说,照……先时说的做!”
  北堂傲奕奕神采瞬间一暗:“让你将我们全部送上船去?”
  奉箭低着头,微微地点了点,然后又缓缓道:“还说办妥了,立刻回去与她说……”
  北堂傲心里长叹一口气,能说什么?柳金蟾这心他还能不懂么?还不就是丢车保帅,想无论如何,都要先保全他们性命么?
  “既如此,宜早不宜迟,你让雨墨去先订船,公子我且回去,趁着这机会,正好了一桩心事,也让夫人落心!”
  北堂傲暗思而今撵那薛青,趁着妻主分心乏术之时,想来也是个大好的机会儿!
  北堂傲一摆手,奉箭转身就要走,北堂傲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住奉箭:“本公子午时交待你的事儿可办妥当了?”
  奉箭凑过来:“俱以办妥!”
  “他们俩都什么意思?”北堂傲拧眉。
  “玉堂春一听得那苏秀才之名,立刻说愿为公子除那青哥儿。”
  北堂傲微微点头:“那莺哥可如本公子所想?”
  “……公子所料无措,那莺哥似乎还有什么想法,不过二人的出身,小的早已经让弄瓦几个嘴巴不牢靠的听了去……想必此刻这二人过去的事儿,何季叔已经知道了不少!”弄不好还有许多添油加醋的。
  北堂傲笑,暗赞奉箭办事得力,这才放奉箭赶紧去命雨墨订船,让柳金蟾那边落心,至于他走不走嘛,反正会上船去等就是了!
  北堂傲匆匆打发了奉箭。
  他虽知柳金蟾此去必是无惊无险,但……那知府和刘府这么多年,里面的勾勾接接,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其中弄不好也会有些猫腻。
  但,此去送书信的人是他的亲信,靖国府再与他们北堂府有些过节,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儿,九公主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大哥的亲儿子……这一层,那知府若敢两面三刀,那么自食其果只能是她自己……
  北堂傲脑中瞬间闪过无数无数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叠起来,也不及一个薛青让他心里硌得慌。
  既如此……
  “走!”
  北堂傲靠回马车后座,拉过薄毯盖身,闭目养神,抱瓦则在他腿上细细捶着。
  马车不疾不徐“哒哒哒”一路停停歇歇,一会儿买苏州特产、一会儿用一顿晌午饭,就这么漫不经心地一路溜达,一行人临到出城时也已经是斜阳西下,接近城门要关之时了。
  北堂傲正算着雨墨包的船是否已经到了约好的江边,,临过城门时,就忽有人要查马车。
  亏得玉堂春这半年里在苏州城是呼风唤雨惯了的,他身边那莺哥微微一露脸,城门官就忙鞠躬赔上无数不是,一叠声地“慢走慢走”“不知何时回来?”
  莺哥却笑吟吟地挑眼问:“若过了回城的时辰,大官人也为奴家开门么?”
  城门官立刻一阵尴尬地干笑:“这这这……莺哥哥真是说笑了呢!”
  莺哥眉眼一抛,娇笑道:“若是大姐不介意,不如得闲了,也来我们戏班听戏,我们班主前儿还说,好久没见城门大姐来戏班里转了呢?”
  “班主还记得我?”城门大姐一听玉堂春还记得她这么一个啥都不是的玩意儿,激动地两眼放光,“一定一定,别人的戏可以不听,玉班主的戏可不能不听!你们都让开让开!”
  莺哥笑着要合帘子,只是帘子尚未放下,他的手就悄悄城门大姐手上微微画了一个圈儿,不露痕迹似的低低叮咛道:“说话可得算话……这二日我们班主嗓子不舒服正养着,待两日可别忘了!”
  这手眼一并用,几乎就把城门大姐的魂勾没了,瞅得后面的北堂傲直问自己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只是……不过是出个城门需要这么拉拉杂杂一堆么?
  北堂傲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穿过城门,又是数里地,马车在一处近江的地方停了下来。
  玉堂春和莺哥刚还在想,他们在苏州多年怎么不知苏州城外还有一处声名显赫的柳府,这一下马车,忽然就看见了码头上停泊着一条客船,他们这才下马车,客船上就立刻有人下来迎接:“爷回来了?”
  “爷,里面何季叔正不高兴呢?”
  “爷……他们……是……”
  北堂傲的回答,只是将石青缂丝的鹰纹缎面斗篷微微立起,然后带着人往船上走,一张脸板得冷若冰霜不说,还有肃杀之气。
  “没见爷不高兴么?东问西问什么?”
  抱瓦狐假虎威,紧跟在北堂傲身后,两手架势十足地托着北堂傲身后长长的斗篷下摆,瞪了数人一眼,“谁?雨墨姐姐她们难道回来没说么?”大惊小怪!
  数个来迎接地碰了一鼻子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儿,全都默默地看着新来的二人,紧随弄璋几个身后登船。
  玉堂春提着袍子镇定自若地走在前面,一时回眼看莺哥:这阵仗?
  莺哥只示意莫要说话,且先看看!
  二人提着袍子,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直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错过了那个奉箭口中的青哥儿。
  偷偷跑出去一夜不归,回来还敢这大摇大摆模样的北堂傲,可把站在船弦上要给北堂傲下马威的何幺幺气坏了。
  何幺幺抿紧唇,挺直腰,作势要将自己的气势拿出来震慑震慑,这不知公公为何物的北堂傲,岂料他的脸还没板长,那头野狐精居然就气势汹汹,一副挡我者死的模样横了过来。
  这这这……
  狼崽子也涨威风了?
  何幺幺奋力把头颅高抬,只差没令人抬根长凳垫垫脚下涨涨身高,岂料他意识到身高差时,野狐精已经大步流星而来。

  第343章 先发制人:小薛青首当其中

  何幺幺鼓足所有的气力,力图要在第一喝就让北堂傲败北,不想这野狐精一个冷眼横来,当即吓得何幺幺心里低呼一声“哎哟我的爹唷”,两腿一软,不是身后的薛青及时扶了一把,他差点先跌坐在地板上——
  这这这,疯了不成?
  何幺幺到嗓子眼的话打结在舌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堂傲目中木人地打他身前而过!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耗子药了?
  老鼠喝了二锅头也没见谁,胆敢见了猫还逞凶斗狠的!
  何幺幺瞠大眼,待要把这野狐精发飙的缘由看个所以然来,北堂傲身后四五尺远处两个一看就不三不四,走个路还细细碎碎妖精状的两个粉面小男人就映入他眼里来了。
  “老爷……”
  眼见着暴虎扬长而去,薛青唯唯诺诺地小心拉着何幺幺的衣袍,无比担心地问:“那二人是不是……就是?”弄瓦回来说的新季叔?
  何幺幺要拍拍薛青安抚安抚,那边何幺幺带来的陪房就屁颠颠地跑来小声道:“了不得了,悍虎今儿是泡在醋坛子里了!”
  何幺幺横了来人一眼,整理自己这家翁刚才被无视了的权威:“酸了、臭了才好呢!”女儿不在,稍安勿躁!
  来人吞吞口水,担心的眼微微扫过薛青,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他在屋里……说让青哥儿去房里认认新人……貌似要给新季叔排个先后、大小什么的!”
  何幺幺一听这话儿,浓眉倒竖:“一个千人枕的戏子也敢登堂入室,排大小了?”说着要冲过去,但人还没跨出步子,就有二人将他架住了:“小姐不在……他能给咱们脸面?”
  其中一个还比一个枪尖一挑,人噗通落河的姿势,然后道:“然后和小姐说老爷你们都回景陵县了,可怎么办?这姑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奉箭说他们爷祖辈是塞北响马出身。
  响马是什么?
  就是杀人越货的土匪!
  何幺幺一跺脚,暗骂这黑吃黑还罢了:“难道我何幺幺一个千王的幺儿子,还要被一个山旮旯里的山匪压住了?我,何幺幺和漕帮也是干亲戚关系呢!”谁怕谁!
  “老爷啊,小姐还在衙门告那县令不知好歹呢!”
  一个人低低道:“您和姑爷就这么在家先闹着……常言道家和万事兴,眼下小姐真有什么,咱们不还得指望姑爷娘家撑腰……么?这要是闹僵了……”
  “闹僵,我怕什么?”何幺幺继续嘴硬。
  一个人立刻叹息道:“小姐要娶这么两个丧门星,姑爷就气这模样了,您想,您再和他闹得有你无我的……他一气回娘家了,弄不好模样好,说改嫁就给改嫁了……小姐谁救啊?”
  何幺幺一想到这层,眼瞅亲信:“你说的对!小不忍乱大谋,只要金蟾在,不怕这小子不服软!”
  “是啊……青儿……”这人立刻对薛青递眼色儿,“还不去?”
  薛青一提到北堂傲就怕得不行,但人人都看着他,他只得眼巴巴地回瞅何幺幺。
  何幺幺也对他摆手:“去吧,他要敢怎么你,你喊就是!”
  喊能顶用?
  不说远,就说当时一招打飞何季叔那半截断刀的好技艺,薛青几乎能看见悍虎一闹,两指一使力,当即便能将他的脖子给拧了。
  “那……青儿……”薛青还想挣扎,无奈丝毫未觉察到薛青踌躇的何幺幺示意薛青先去安抚安抚那个悍虎。
  薛青无奈,一步三挪移,被人推推搡搡往前,才临到北堂傲楼上卧房外,他就有些支持不住,几次想要逃,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听着里面一个人报说:“姑爷,青哥儿来了!”
  然后屋里一个冷冷冷的声音奸笑道:
  “还真够磨蹭的,这会子才来?爷啊,难不成他一个屋里人都算不上的东西,真当有何季叔撑腰,就可以不把爷您,这明媒正娶的正房放在眼里了?”
  北堂傲未答,另一个则甜腻腻地笑道:“爷,真是好脾气,对这么个不知规矩的下作人,还客客气气的,以我说,不如先让他在门边跪上半个时辰,再让他进来,这种人不多吃点皮肉苦,不知谁才是他主子!”
  “就是,也不想想,将来夫人出门做官,里里外外都是爷您亲自打点,安排,他难不成要躲在乡下一辈子?”
  奉箭的声音则笑道:
  “两位季叔说得极是,听夫人的意思,就没打算要他,似乎是看何季叔用着他顺手,就索性留着放在乡下白养着,陪何季叔,也算是替她尽尽孝……家里不过多费些嚼用罢了!”
  “也难怪,刚我过来,瞅他那模样,是生得听磕碜……哎呀,爷想来是累了,咱们兄弟先回屋,让爷先休息,看我们这呱呱的,爷脸色都不好看了!”
  说话间,不待薛青回神,里面门帘一打起,两个千娇百媚的男人,就袅袅婷婷,一步三扭地自屋里出来。
  “哟,这就是青哥儿啊?”
  莺哥走在玉堂春身后,用极其蔑视地目光将薛青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然后低低地嗤笑了一声,附耳与前面的玉堂春道:“怪道守了夫人三四年还是完璧之身……与哥哥你……真正是云泥之别,怪道……是个一辈子守空房的货!”
  薛青咬唇,红着眼要哭,又不敢哭,只能把头几乎埋到了胸口,手脚也瑟缩得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莺哥还要说点什么,手却被玉堂春微微扯了扯,这才住嘴,预备一会儿再好好发挥发挥!反正,他看他不顺眼了。尤其是他们刚才进屋时,那一脸鄙夷、嫌脏的模样,莺哥想来就一肚子气!
  所以,莺哥走时,明明是向前迈脚,人忽然好似扭了一般就朝薛青倒了过来,薛青躲闪不及,就生生被鹦哥踩了泪花流,他还没敢叫呢,莺哥倒恶人先告状了:“哎哟,你看着老实,怎得心这么黑呢,不高兴你骂我啊,何必玩这种阴招儿?看把我脚扭得……呜呜呜,好像都要肿了!”

  第344章 借力使力:玉堂春先发制人

  薛青张口结舌,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嘴笨,半日只来得及重复着:“是是是……”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崴自己脚?真是人心隔肚皮,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哥儿啊,将来可得小心着他点,怪道何季叔喜欢他,不喜欢爷,定是后面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去!”
  莺哥再接再励,欲在发挥发挥,北堂傲那屋里突然有了一丝动静:“外面怎么那么吵?”
  北堂傲一冷淡淡地开口,屋外得莺哥立刻噤声,狠狠地瞪了薛青一眼,还不忘暗暗补上一抓,转身就让玉堂春扶着回他们的房里了。
  薛青还不及喘过一口气,屋里抱瓦就挑了门帘,与他没好气地说道:“姑爷让你进来呢,你瑟瑟缩缩地像个什么样子?怪道让人看不起!还没进屋就让人说道。”
  薛青不敢多言,绞紧颤颤巍巍地小心跨过门槛,未到两步,远远地瞧见北堂傲斜躺在那边的卧榻上闭目养神,他就腿软地噗通一声跪在门帘处磕头:“姑……姑爷……好!”
  北堂傲闭着眼儿,眼皮子都懒怠抬一下,只是仍旧休息,让弄瓦继续捶着腿。
  “爷昨儿伺候了夫人一晚上,今儿累得慌,不想多说话。你也别在这多耽搁了,省得何季叔当爷又欺负你!”
  奉箭趾高气扬地侍立在北堂傲身边奉茶:“刚才门外两个小叔,你也看着了,爷让你去各屋打个招呼,行个礼,虽然何季叔说要夫人收你到房里,但毕竟……还没收,你仍旧只是个下人,在新小叔面前不可无礼,这是其一,其二嘛,就是你将来进了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毕竟他们先进了屋,将来你也得尊称一声大哥,要有个尊卑!”
  薛青不敢说话,抱瓦道:“愣着干嘛,谢了爷的恩,赶紧去给玉哥儿磕头去啊?”
  薛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就被抱瓦领着出来朝船头那间屋去。
  薛青屋外抬脚一走,北堂傲的眼皮就静静地抬了起来,示意奉箭去瞅瞅。
  偏奉箭才应着要抬脚出门,船那头就忽然传出薛青一失声的叫来。
  “怎得了?”
  奉箭扶着北堂傲要赶紧挑帘子出门来看,楼下何幺幺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怎得了、怎得了?”
  一边喊一边跑,一众人就直奔玉堂春那边屋飞奔而去。
  奉箭隐隐有些担心玉堂春的安危,不想自己却被北堂傲拦住了。
  “玉班主?”可是客?
  北堂傲冷冷一笑:“一个半年来在苏州城呼风唤雨,替人买通各种关系,其中大赚其利的男人,你以为他真就只有那张脸?”和榻上的好功夫?玉堂春什么手段,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果不其然,就在何幺幺几个大张旗鼓地前去兴师问罪,险些把船弄翻之后,玉堂春屋里爆发出玉堂春嘶声力竭地叫喊声了。
  接着就是玉堂春哭哭啼啼说他没脸见人,身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内裳,就要往河里跳的戏码。
  若是寻常人还罢了,但他是玉堂春。
  “我不活了,知府大人——莺哥啊,你要好好告诉知府大人,他们是怎么侮辱我玉堂春的!”
  “你们不拿我玉堂春当人,你们欺负我,知府大人你做得什么媒啊!我死了,你们柳家也别想好——”
  玉堂春哭得梨花带雨,闹得这叫一个寻死觅活,急得何幺幺拿着衣裳数次欲为玉堂春穿上,都被玉堂春挡开了闹,亏得不是码头上,不然岸上都得是人了。
  莺哥更是火上浇油地喊着:
  “你们扫我家哥儿的脸面,就是扫知府大人的脸面,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我要去告诉知府大人——说——说你们柳家阳奉阴违,根本就是笑里藏刀!”
  急得何幺幺劝了这个,有劝那个,一个劲儿赔礼又作揖,吓得一头的虚汗,本想派人来让北堂傲劝劝,不想来的人才开了口,奉箭就冷言冷语挡了回去:“若是寻常季叔,我们爷能让他们进咱们家门?就是知府大人保的媒,爷菏泽一天气得都吃不下饭,现在还闷得不想说话呢,你让他去劝,不等于火上烹油,还嫌不够乱么?”
  这话来人一传给何幺幺听,何幺幺两眼一黑,直接笔挺挺地躺在了甲板上,吓晕了。
  北堂傲一看,不妙了,他不过只是想逗逗何幺幺,让他知道什么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谁曾想他竟然这么不经吓,小小的知府就能把他吓昏死了。
  为了不让柳金蟾回来问他要爹,他赶紧指挥人掐人中。
  玉堂春和莺哥也不好意思再闹了,索性见好就收,装出一副娇滴滴地模样,坐在屋里抹眼泪。
  何幺幺六神无主,北堂傲端坐中间仍旧板着一张青色的脸,只有奉箭从中说和:“玉班主也不要与我们何季叔计较,我们何季叔明儿就要带着青哥儿他们乘船北上回老家去了!”
  呃?
  何幺幺一愣,要说他没说过这话啊!
  但他不敢说话,尤其是那玉堂春隐隐听完这话,心情好似有些平复,还愿意披上外袍遮住他透透的肌肤时,他选择了默认——
  他这公公当的,贵婿贵婿,屁!女婿贵了,他这公公就贱了!
  “说得好听……走了就算了?”
  玉堂春还是不依不饶:“无端端地,带着一群人冲进来,难不成奴家这身子就是让人白看的?”
  屋里一片哑然,何幺幺只能作揖,解释自己误会了,直骂自己该死,眼斜北堂傲帮忙两句,不想北堂傲也是一副忧伤,好似他也深受其害的模样,这让何幺幺不禁想起那夜他地刺进他们夫妻卧房的事来……
  “这事儿……大家谁都不说,夫人回来也不会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敢说没有个漏口风的?可怜我玉堂春……刚嫁人,就让你们这般不当人的作践……这还……还……怎么活啊?怎么在妻主面前做人,知府大人……你做得什么媒!”

  第345章 翁婿之争:何幺幺最终败北

  玉堂春前面的话,隐隐觉着何幺幺脸上的肉在颤动,为不让自己的被人吐槽,他赶紧后面又补了一句“知府大人”,成功堵住何幺幺那心口呼之欲出的话儿。
  何幺幺能说啥?
  就算这玉堂春是人家知府大人玩腻了的老姘头,就算知府大人明摆着就故意让他闺女替她戴这顶果绿果绿的绿帽子,他们柳家为了小命儿,也只能“欢欢喜喜”“感恩戴德”得将这么一株残花败柳供奉得跟小祖宗似的……
  哎,哑巴吃黄连——谁让人家是知府大人的枕边人呢?
  何幺幺忍气,斜过眼去看北堂傲,北堂傲那脸也是冷冷的,看样子比他这个当公爹的还无法,谁让这“残花”而今是个贵妾呢?
  何幺幺本以为气煞了女婿就是自己欢欣鼓舞的时候,不想今儿,他眼看着女婿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自己也着实高兴不起来。
  玉堂春还在哭诉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口口声声说要知府大人给他评理,莺哥也在一边附和,唯独奉箭和几个家仆从中劝阻,说这种事儿,闹大了,于玉堂春无益,男人嫁人了还是要注意闺誉等,玉堂春和莺哥才渐渐没了声。
  只是……
  “这事儿说算了就算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莺哥开口。
  北堂傲继续看自己的修整完美的指甲,默不作声。
  何幺幺是公爹,又是今儿这事儿的罪魁祸首,他只得硬着头皮上:“那……要如何?”他都要被赶回老家了还要如何?
  “如何嘛?”莺哥作势看玉堂春。
  玉堂春斜眼就看合计数身后的薛青,露出一副刁蛮的模样:“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此事因他而起,自然要因他而灭!”
  何幺幺哽了哽,有些不敢看瞪大眼的薛青,要说点什么吧,那玉堂春又道:“还有……今儿有个他,明儿难保没有第二个他,仗着何季叔撑腰,来这般羞辱于我……”
  何幺幺冷汗有些淌。
  “既如此……”莺哥趁热打铁,望向奉箭,“何季叔,这青哥儿,我们哥儿是容不得他了!而且,还烦请何季叔这一二年,先留在老家才好!省得今儿去了一个青儿,明儿又来一个红儿,家和万事兴嘛!”
  莺哥言罢,丝毫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明白着就是他们有知府大人撑腰,不听咱们就闹的架势。
  何幺幺突然有了一种大势已去的颓然老去之感——可怜公公的瘾还没过够呢!
  然……
  女儿的前程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自己活得长,不怕等不到这小妖精失势等他拿捏的一天……待到那时……定休了他这小“残花”!
  何幺幺捏紧了拳,忍无可忍,但还是点了头。
  大家眼见要松了一口气,奉箭立刻再递眼色给莺哥。
  莺哥眼一垂,又低低开口道:
  “既如此,莺哥还是想体现大家一句,今儿我们哥儿让人看了的事儿……希望还是守口如瓶的好,不然……传出来,大家都没得好,尤其是夫人哪里……何季叔,您说呢?”
  何幺幺扯着嘴角,强撑起一抹笑:“这是,自然!”他傻了,才会去乱说呢!
  “既如此……散了吧?爷,你身上不舒服,奉箭送你回房!莺哥,你送玉班主先去休息吧!今日这么一番奔忙,想必玉班主也乏了,早些休息得好。”
  奉箭说着扶着北堂傲起身,淡笑向众人:“今儿,只怕夫人离开衙门城门也早关上了,奉箭斗胆,打算一会儿请船家将船停到苏州码头去,一则明儿白鹭到苏州的船就该到了,二则夫人回来也有个落脚处;三嘛……何季叔也难得到苏州一趟,怎么也该去苏州城逛逛,明儿回景陵才没有遗憾不是?”
  多么有条理的话啊!
  话都让人说得这么圆满了,何幺幺能说不?
  少不得忍下这口恶气,静待闺女回来再做计议,他何幺幺就不信这些个小妖精们,敢惹他何幺幺,还敢连自己的妻主薄面都不给?
  何幺幺赔着小心,循着奉箭的话头,先将“瘟神”玉堂春主仆送出去,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虎背熊腰的女婿,好似弱风细柳般姗姗而去,胸口一股子气啊,梗在哪儿,半日都散不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疑,他怎么越想越觉得今儿这一出,好似一个套子,生生就将他套了进去了呢?
  船桨迎着着层层叠叠的碧波,朝苏州码头一路划去。
  一时人来说,那玉堂春在屋里哭哭啼啼半日后,现在似乎已经睡去。
  而他那素日里跋扈劲儿十足的女婿,今儿也跟病猫似的,躺在卧榻上半日没吱声一句,据说还有人看着奉箭带着人去厨房煎药,煲汤,貌似是气急攻心加上素日里不知保养,偶感了风寒,有些支持不住——
  真正是,金贵!
  何幺幺靠着船舷,一口一口地梳理着胸口的郁郁之气:小小的妾室,还不算是抬进门的,就敢给他这家翁摆脸色,寻死觅活了?将来若是还养了崽子,岂不是他这个水性杨花的所谓“贵妾”,更不把他这家翁放在眼里了?
  第一次,何幺幺深深深地体会到了他爹说得那句“这男人嫁人就要做正房”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而今他这家翁不被尊重,就是因为他不是刘红名正言顺的正房!
  迎着河风,何幺幺想着自己要了半辈子的强,尤其是金蟾又是牛村、乃至整个柳家第一个秀才,自己脸上涨了多少脸面,不说这柳家的正房见了他矮一截,就说族里最初对他指指点点的长辈们,也无一不敢不给他薄面!
  凭得是什么?
  父凭女贵!
  金蟾而今又做了举人……
  何幺幺瞅着河面的粼粼波光,渐渐地眸色加深,陷入了他的下一步打算里,只余忽然间好似被所有人都摒弃的薛青,落寞地站在船尾,望着深不可测的江面,陷入从未有过的绝望里——
  没了何老爷的支持,他将何去何从?
  他今年十八了,柳金蟾不要他,他又该嫁给谁?

  第346章 寻死觅活:才消停又跳一个

  薛青,一想起临来时,全牛村的男人都巴巴地嫉妒着他,想起他爹爹与众人笑说他命里要做举人老爷的话,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就占满了他的思绪——
  不不不,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薛青令愿死也不要回去面对众人的嘲笑!
  一念之间提到死,薛青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单脚跨过船舷,“咚——”一声,不知他人跳,还是船突然颠簸了一下,他人就扎进了江里,挣扎都不及,人就咕噜噜地开始下沉。
  他这一扎,完了,船上顿时又开了锅了:“有人跳——”
  第一次发现的人不及喊出所有的话,就突然某一双眼冷冷的瞥了一下,话尾就变成了:“有人掉江里了——快救人啊!”
  “嗵!嗵!嗵!”数声,船家数人跳进江里救人。
  “绳子——绳子——忘系上绳子了!”
  入秋后的水这叫一个刺骨啊,船上的人纷纷挤过来,引颈而望:谁啊?这么倒霉?是不是刚才按个漂亮小相公啊?
  人群一朝船尾而去,船头的船家又急了:“回来、回来——船尾人多是要翻的!”
  人群还没回神,就明显感觉船尾一沉,船头一翘:“咚!咚!咚!”
  “啊——救命啊——我不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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