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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凤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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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便退了出来,朱嬷嬷进去服侍阳阿。

    银佩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其他两个人,“没事了,公主一向是说到做到的,我们没事了!”

    蓝凌玉也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今天阳阿扑了个空,不知是后*宫哪位嫔妃要到象观去?

    未时一过,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拔朝皇宫方向移动。王皇后仍旧同阳阿同乘一辆车舆,王皇后拉着阳阿的手问道:“这两天的宴席上,各家世子可都出列了,你有没有中意的?”

    阳阿脸上一红,“没有中意的!”

    “没有?这怎么可能?母后看各家世子都是杰出人才啊,你怎么可能都没有看上?母后就觉得有几位世子真是不错,人品出众,相貌堂堂,学识又渊博,家世又好。”

    “母后倒是观察得仔细啊!”

    “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不观察得仔细一些,母后如今心中最挂记的便是你和骜儿,骜儿还好,起码能在母后身边,你若嫁出去,再想进宫见母后便是难了,母后多怕你在夫家受半丝委屈?”

    “母后!”阳阿依在王皇后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搂着她的脖子。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王皇后嘴上虽然斥责,却一样用手将阳阿搂得紧紧的,她现在对阳阿不仅有十几年那份母女感情,还有就是借她的婚姻能为太子巩固地位的期望。

    “母亲跟女儿说说,您倒是看上了哪家的世子?”阳阿羞涩地低下了头。

    “还说不急?”王皇后拍了她脑门一下,又接着说道:“原本皇上也有意想招淮阳王之子刘谙为附马,但是前日发生的那件事打消了你父皇的念头,这几日我看了看,像楚王刘嚣之子刘慎,东平王刘宇之子刘仅,太傅萧望之之孙萧中元,都挺不错的!”

    阳阿不为所动,王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还有乐陵侯史高史大人家的公子,叫史丹的,也挺不错!”

    阳阿突然脸色一动,一张圆脸红若桃花。王皇后看出端倪,记在心中,“也不知这些人里有没有我的宝贝女儿相中的如意夫君呢?”

    “母后!”阳阿更是将脸深埋在王皇后身上。

    “好了,好了,快到地方了,快让她们给你整整衣衫!”

    车舆到了皇宫,众嫔妃先是去白虎殿共同叩谢龙恩,然后各回各殿。

    回到椒房殿,阳阿与刘骜略坐了一会便回到自己的聆雨馆,蓝凌玉一同跟了回来,由朱嬷嬷为她分配房间,正好银佩与馥草的房间里正多出一个位置,便将蓝凌玉与她们置了同一间。

    安顿好了之后,她们服侍着阳阿休息后,便由二等宫女碧喜和还珠留守在寝殿,蓝凌玉与银佩和馥草三个人自回到住处来,蓝凌玉将穿脏的鞋袜洗净后晾在房间门口的竹杆子上。

    银佩笑道:“这些衣物拿去给粗使宫女们去洗不就好了!”

    “我不大习惯有人侍侯,以前都是我自己清洗衣物的!”

    “看看你,真是个受累的命!”馥草也笑着说,但仍旧由着蓝凌玉去了。

    一番洗漱之后,三个人很快便上床入睡了,睡到半夜外面却突然下起大雨,蓝凌玉被“轰轰”雷声惊醒。响起晾在院子里的衣物,赶快跑出去收回来。

    跑到门口的时候,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借着那道光亮,蓝凌玉好像看见有人翻入院墙之中。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眼花看错,这深宫里的院墙都有三米之高,一般人哪会没事翻院墙玩。

    蓝凌玉冲进大雨之中,将那些衣物都收了起来,正准备回房去,突然看见一道黑影蹿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借着另一道闪电她看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匕直奔自己而来。蓝凌玉绝望地闭上双眼,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她似乎感受到了刀尖捅进自己身体里时那种凉意和痛感。

    等了一会,却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恍忽看见有另外一个人影也参与了进来,两个黑影在大雨中纠缠在一起,拼命厮杀,看样子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之前的黑影想要脱身,但是却被另一个人缠得紧,只好一边应战一面高声叫道:“有刺客!”来个恶人先告状。

    蓝凌玉赶快跑到一边,想找个工具,帮助救她的人,她只找到一根烧火榻,但是天太黑,她看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那个来救蓝凌玉的人卖了个破绽,放第一个人走了,那人一跃而上,跳出围墙逃走了。

    蓝凌玉却不知道留下这个是敌是友,只握紧烧火棍,不敢过去,那个人走了过来,蓝凌玉刚要挥棍,那人一抹脸上的雨水说道:“姑娘莫怕,我是三皇子派来暗中保护姑娘的!”

    “暗中保护我?”

    “是的,自从姑娘从萱草宫出来以后,三皇子便派在下前来保护姑娘,以防有恶人起歹心!”

    “是这样!谢谢壮士刚才出手相救,请教壮士您高姓大名!”

    “我叫迟西!”

    “迟西大哥,谢谢你!”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姑娘您救了三皇子的命,所以在下会拼尽全力保护姑娘的!姑娘快请回去吧,这么大的雨,小心着凉!”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暗算我的呢?”

    “我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当然可以借着巡夜的名义在这里守候!”

    蓝凌玉点点头,“还请迟西大哥替奴婢谢谢三皇子!”

    迟西点点头,转身一跃,也从墙头翻了出去。

    蓝凌玉回到房里,银佩和馥草刚好点上灯,看到蓝凌玉这身狼狈都吓了一跳,赶快为哆哆嗦嗦的蓝凌玉倒上热水,又将她的头发擦干,找出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

    她虽然全身都被浇透,冻得嘴唇发紫,但心里却是暖意融融的,自己果然没有白救了刘兴,关键时刻这位小正太真是给力。

    **

    却说迟西从聆雨馆出去后,直接来到刘兴的寝殿,刘兴早已睡下,迟西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上禀报,太监小毕子和小录子见迟西浑身湿透,面色焦急,再加上刘兴已经对他们吩咐过只要是贴身侍卫来报,一事定要叫他起来,于是二人赶快去叫醒刘兴。

    刘兴一听是迟西,飞身穿衣然后出来,迟西上前行礼,然后道:“真的让孝王您猜中了,果然幕后还有人没有被除掉,现在这人要对蓝凌玉动手了。”

    “那玉儿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刘兴一听,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卑职及时赶到,虽然蓝凌玉没有受伤,但是也没有看清那个刺客的模样。”

    刘兴舒了口气,“不要紧,正好留着他放长线钓大鱼,本殿倒要看看,是哪一个这么大胆,算计到本殿的头上来!”

第一卷 025三足鼎立

    雀翎殿,内殿。

    香气缭绕,更衬得红纱宫灯的迷离蒙胧,傅瑶端坐于嵌玉镶金的铜镜之前,手边摆着大堆金饰玉器。

    一旁站着的是秋雨姑姑,她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暗青色素样深衣,平底素色布鞋,梳低髻,不戴任何头饰,纵然是这样,她的面容在一众宫女当中也算是出众的。此时她站在傅瑶的身边,帮她挑选赤金步摇一面为她细细插上。

    傅瑶左右转了转,见自己的仪容全无瑕疵,这才满意地起身,坐到屋中正中的案几之上,不多时,另一个叫菀蓉的姑姑进来禀报:“夫人,石大人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诺!”菀蓉应声而退,紧接着,一个肤白体胖,着青丝大袍,戴贤梁冠拿着拂尘的太监踮着脚进了殿,见了傅瑶,他一恭身,半跪在地上,“老臣给夫人请安!”

    “石大人,快平身吧!您最近可是深得皇上信赖呀,连对本宫的称呼都变成‘老臣’了!”

    “那还不是因为夫人的提拔,老臣才走到今天!”

    “本宫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是石大人您会绸缪,懂得皇上喜好,这才得了皇上的信任!”

    石显低头轻笑一声,没有言语。

    “石大人,本宫今天是有一事想请教石大人。”

    “不敢不敢,夫人若是有事,尽管吩咐老臣,老臣定当尽心竭力为夫人效力!”

    “这冯媛当日救了皇上,若论功行赏,她本是可以再提一级的,但是你也知道,这宫中昭仪之位本宫已经坐了多年,而且皇上当日也曾允诺本宫不会再立他人!但如今皇上却迟迟没有下旨给冯媛加赏,是何意思?”

    石显起身道:“夫人,您跟了皇上那么多年?皇上心里所想,难道老臣会比夫人您这个枕边人更了解吗?”

    “石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宫正是担心这件事情呢!”

    “夫人担心的事情本就可大可小,关键就在于夫人您的气量和打算了!”

    “所以本宫和跟石大人您商量,还请石大人为本宫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

    傅瑶见石显一顿,意思十分明显,便笑着说:“石大人还怕本宫出不起石大人想要的东西吗?”说完,她便向秋雨一使眼色,秋雨屈膝退到殿后。

    石显眼睛盯着秋雨,这女子真是年长真有味道了!傅瑶见石显眼光发直,回头看了看,秋雨正端着一个双耳紫檀托盘,低头小步款款走来,傅瑶白了一眼石显,但没有说话。

    秋雨将托盘放在石显面前,石显抓了她的手一下,傅瑶明明看见了却并不戳破,秋雨在傅瑶面前也不敢造次。

    “石大人为朝廷为皇上效力,劳苦功高,我们这些做嫔妃的总不能不有所表示,不然让人家知道了还会说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只会争风吃醋,不顾大局呢!这些东西是小意思,若大人不嫌少,便留着罢!”

    “哪里的话?老臣为皇上效力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夫人的盛情老臣也不能拒绝!”

    傅瑶端起茶碗,以袖遮面,轻啜一口,那石显趁机再捏了一下秋雨白嫩的双手才放过她。

    “夫人,您是想要二皇子的前途还是只想自己独坐昭仪之位?”

    “这话从何说起?”

    “如今冯夫人救了陛下有功,陛下本该对她行封,但陛下却念着对夫人的誓约而不好弗了自己的话,所以才一直迟迟不下圣旨,冯夫人的父亲冯奉世将军本就是守边的功臣,朝中多数大臣都得看他三分薄面,若是他觉得皇上亏待了自己的女儿,同朝中老臣商量起来,那皇上的处境势必会很尴尬!”

    “你的意思是,皇上想为冯媛封位?”

    “皇上不仅想为冯夫人封位,而且还不想破坏自己当年立下的誓约!”

    “那就是得本宫亲自去说服陛下让他做出这个圣旨封冯媛为昭仪?”

    “夫人您冰雪聪明,自然一点就通!”

    “让本宫为冯媛去求赏,她凭什么?”

    “凭的是冯将军在朝中的势力,凭的是皇上对夫人的感激之情,凭的是二皇子日后能不能坐上主位!”

    傅瑶心里一动,石显接着说道:“封冯夫人上位的事情已是势在必行,但若是皇后先向皇上提起为冯媛封位,这名正言顺的事情之后必定会有百官支持,到那时,夫人您再去说话,也会被人看成不是得已!若是夫人您主动提出,则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夫人您一定会想通这个道理的!”

    傅瑶低下头,沉思一会,然后说道:“既然石大人都已经将局势分析得这样透彻,本宫若再一意孤行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多么善妒的一个女人呢!”

    “夫人您能想明白就最好了!”

    “多谢石大人的指点!”

    “老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分内之事又何敢让夫人言谢!”

    **

    石显退去后,傅瑶看了看秋雨,柔声说道:“秋雨,你过来!”

    秋雨移步走到她身边,傅瑶又道:“你坐下!”

    “奴婢不敢!”

    “这是命令,坐下!”

    秋雨半蹲半坐挨傅瑶坐下。

    “听说你家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也入了宫来了?”

    “是,”秋雨慢慢答道,“她叫王嫱,是奴婢的远房表侄女,现在许太**里当差。”

    傅瑶点点头,“她进来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

    “哪天把她带来给本宫瞧瞧吧,你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

    “谢夫人开恩。”

    “嗯,你看看你,长得也算不错,可是这些年来本宫竟然也没怎么注意到这点,以后可要多多修饰自己,本宫看了心情愉悦,石大人也就不会认为本宫亏待了你!”

    “夫人对奴婢很好,是奴婢不爱那些花哨的衣服头饰,但若夫人不喜欢,奴婢便努力改正!”

    “这样子才对嘛,咱们做女人的,一辈子就是希望有个男人疼爱自己,石大人他虽然……,但他好歹身居高位,将来本宫放你出宫住在石大人的别苑里,那你就是石府的女主人了,总比在这里侍侯本宫好!”

    “奴婢侍侯惯夫人了,愿服侍夫人一辈子!”

    “本宫恐怕没那么好的福气,本宫现在正在用人之际,石大人对本宫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帮手,所以……”傅瑶顿了下来。

    “奴婢明白,奴婢愿意为夫人效力!”

    “好,今日你帮本宫,他日本宫也会满足你的愿望,若你有求于我,我定不会食言!”

    “奴婢不敢!”秋雨心内凄凉,却不敢违逆傅昭仪的意愿,更何况她现在又来拿自己的亲人来做要胁,嫱儿虽然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但是自打进宫这几年来与自己甚为亲厚,而且她为人十分敦厚纯良,待她如同对待亲生母亲,秋雨更是不忍将她也陷于险境之中。

    “你且去休息吧,让其他宫女们来侍侯吧。”

    秋雨应声施礼退去,让另外值夜的宫女侍侯傅昭仪更衣就寝。

    秋雨退去后,傅瑶召来了敬事局的秦公公,问明了刘?'当夜翻的哪宫牌子。秦公公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夫人,皇上今夜里去了翠雪轩安美人那里了!”

    傅瑶略一点头,赐了秦公公一定金子,打发他走了。

    待旁人全都退去后,傅瑶松开紧握着的拳头,长指甲深深嵌在掌心里,沁出淡淡血丝,但她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她已经麻木了。原本在后*宫之中,她就是个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宫女,若不是她费尽周章,机关算尽,才买通了刘?'身边的贴身管家,或许她现在还对着冷月打发日子呢,哪里还能享受到如今的荣华富贵。

    人一旦是有了向上的势头,欲望就变得特别强烈,她得到了刘?'的宠爱,但她却突然发现,光是得到皇上全部的爱还不够,她想当皇后,然后当时的王政君虽然家世也不好,但却有太后撑腰,将她扶上正位,傅瑶又气又恼,非要刘?'给她一个名份,刘?'这才为她专门设立了昭仪这个位置。

    如今连这个位置也有人觊觎了,冯媛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若不是她有个当将军的爹撑腰,她根本不可能在后*宫之中活到今天。刘?'对刘兴好,也不过是一种拉拢大臣的策略罢了。但现在,他们却都要逼着她,让她亲手将自己独占的昭仪之位,再送去一个给她人。

    即使傅瑶是一个肚量小的人,也不代表她笨,她看得出来,这是王皇后有意为之,她同前朝百官都串通好了,想要给冯媛一个名份,好让自己与王皇后抗衡的局面变成三足鼎立,而冯媛又素来与王皇后交好,自己很明显便处于劣势了。

    傅瑶一挥手,将自己面前的玉制茶碗横扫了出去。自己精心做的这些打扮,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个只需要危襟正坐便能得到一切的王政君吗?

    建元五年九月初十,冯媛由婕妤之位变成昭仪,由此刘?'后*宫由皇后和两位昭仪形成三足之势。

第一卷 026一种心事

    蓝凌玉已经在聆雨馆内安顿下来,没过多久,阳阿便将她安排在那些新进舞姬之中一同练舞。她虽然没有功底,但是凭着她前世的经验,只需将身体的筋带拉开便能进行最基本的训练了。

    聆雨馆里虽然看似平静,却也涌动着一股暗流,那些舞姬也如同后*宫中的嫔妃一样,自动分成三六九等,最上乘的就是最受阳阿器重的,用不了多少时日,阳阿便会让她登上舞台,为王公贵族跳舞,这些舞姬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本来以选秀的名义送到宫中,落选后便买通掌事公公塞到乐府中,被阳阿选了做聆雨馆舞姬,她们之中即便做不了后*宫嫔妃,将来也会成为各诸侯王世子们的妃子,所以她们自成一派,在聆雨馆里作威作福,其他的舞姬与宫女知道她们的脾气禀性都不去招惹她们,倒也相安无事。

    另一种则是那些舞艺特别优秀的,这些舞姬根本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每逢重大场合,她们便会被指派去献舞,那些官宦人家的舞姬也要跟着她们沾光,被那些嬷嬷公公的硬塞进里面去充数。

    还有一类就是像蓝凌玉这样的,年纪尚小,属于后备力量的,她们既是舞姬也是宫女,平时若不用练舞,便帮着聆雨馆其他的宫女做事情。蓝凌玉即使被安排进来,仍旧与银佩和馥草同住,没有换到别的地方,她既同阳阿身边的一等宫女同住,而且又是阳阿特意从王皇后那里要来的,自然其他的舞姬也不敢看低她,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聆雨馆里有三个教舞师傅,平师傅,专门教导那些上等舞姬,宁师傅教导舞艺优秀的舞姬,而教导蓝凌玉她们这些舞姬的是兰师傅。

    兰师傅长得十分和善,从来不为难她们,大概她也知道这些舞姬以后就算跳好了,也不会太有出头之日,这些舞姬之中能得到皇上或者世子们的垂青的机率几乎为零。

    因此兰师傅也就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管她们。蓝凌玉同这般舞姬们到了练舞时间便撒丫子满馆散开,有的跑去偷懒,有的倒也练习,可惜没有正规教导,也只是野路子,蓝凌玉总会趁这功夫寻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地练习基本功,练习调和气息,她倒不是为了一鸣惊人,而是想借着练习的机会强身健体,她的身体自打重生以后,就变得十分虚弱,之前被大火烧又被冷水浇,又接连得了几场风寒,身体已经被折腾得快到极限了。

    蓝凌玉练得都是简单的动作,但是这天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而自己的身体经过这些天调养,状态也十分地好,于是她简单地跳了一小段《天鹅之死》!

    这时的条件当然为比现世,连舞蹈鞋都没有,好在蓝凌玉在聆雨馆的后面发现了个久不被人发现的小阁,里面的四面扶栏可以练功之用,而且里面以木制地板铺就,虽然十分脏乱,但却是练舞的好场所。

    这里极为僻静,蓝凌玉很自然便陷入到自己给自己营造出的氛围之中,振臂,踮脚,每一个动作都并不到位,可是她一样跳得很过瘾,短短几分钟,她就累得快虚脱了。

    她停了下来,擦了擦汗,却突然听到一阵鼓掌的声音,蓝凌玉被唬了一跳,一回头,看到太子刘骜正站在不远处,一脸傻笑。

    “太子殿下,奴婢不知太子殿下来此,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蓝凌主赶快给她行万福礼,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在旧社会,见了哪个主子都得点头哈腰的。

    “起来起来!”刘骜上前来要扶起她,但蓝凌玉眼尖脚快向后挪了一步,然后飞快地从另一侧退去,一边退一边说:“太子殿下,奴婢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奴婢这就回去了!”

    “你站住!”

    蓝凌玉无奈只好站在原地。

    “你跳的舞实在是奇怪,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却很美!你能不能给本殿讲讲你跳的是什么?”

    蓝凌玉眼珠一转,这可怎么跟他解释呢,她想了想,又说道:“这舞是抚养奴婢长大的废巷嬷嬷家乡的舞蹈,讲的是一个神话故事,说的是远古时代的一个王子,在他要大婚的前一天,他去一片池塘打猎。那片池塘里养着大批天鹅,其中的一只是下凡仙女,她在白天的时候是一只天鹅,到了晚上她就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这位王子遇到了这个仙女,便爱上了她,但谁知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另一个天神的阻挠,在王子选妃的时候,这个天神便幻化成了仙女的模样,迷惑了王子,王子发现后大吃一惊,等他赶到那片天鹅湖的时候,发现仙女已经远远离去,而她寄身的那只天鹅,也因为被注入了灵性而忧伤地死去了!”

    蓝凌玉将《天鹅湖》的原著,结合白蛇传再结合一点她自己的灵感,编出了这么一段故事。

    刘骜听完了以后,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开口:“太悲惨了!”

    “是的,奴婢刚才跳的那段就是那只天鹅忧伤死去的场景!”

    “怪不得,本殿看了以后有种想哭的冲动!”

    “奴婢不好,惹太子伤心了!”

    “太有才了,你说这是哪个嬷嬷编的舞蹈,应该把她也引荐到聆雨馆来!”

    蓝凌玉低下了头:“那位嬷嬷在数月前废巷的那场大火中已经去逝了!”

    刘骜听了叹口气。

    “是这样啊!那她家乡是哪里,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民间传说?”

    面对刘骜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蓝凌玉还真是有些无奈,却也不敢敷衍他,只得说:“大概是楚地的什么地方吧,那时民间多盛行神仙方术,自然也有许多这样神奇的传说了!”

    刘骜点点,一副了解的样子,蓝凌玉却突然不解起来:“太子,这里地处偏僻,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刘骜一扬头,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来:“这未央宫就没有本殿不知道的地方!告诉你吧,以前本殿就常来这里偷偷喝酒!”

    “偷偷喝酒?”蓝凌玉反问道!

    “你很惊讶?本殿告诉你实情吧,本殿经常宴请大臣和世子们喝酒,若是本殿不胜酒力,哪里能从他们嘴里套出那么多的秘密趣事!”

    蓝凌玉半信半疑地看着刘骜,他眼光里闪出一丝精明而狡猾的光,但只是瞬间,他的眼神便仍旧恢复玩世不恭!

    “就算本殿告诉你实话,你也不懂,这宫里,这天下,又能有谁能真正懂得他人心情。”

    “难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烦恼需要别人开解吗?不然又怎么这么急于让别人了解自己的心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别人都能了解他人内心的想法,那又该多么可怕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听你说话倒挺有意思的,虽然总是绕来绕去的很容易糊涂。”

    蓝凌玉想起不久以前,也曾有一个人说过她说的话很有趣,就是那个三皇子刘兴,蓝凌玉兀自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小正太现在在做什么,若是在现世她也能拥有这样一个处处舍身处地为自己着想的弟弟该有多好?

    “你又在笑什么?你好像总是有心事的样子,跟你聊着天得随时提防你走神!”

    “殿下肯赏脸与奴婢说话已是奴婢三生有幸了,奴婢哪里敢走神?”蓝凌玉敷衍地说道,准备随时溜走。

    “本殿听你一口一个奴婢怎么这么别扭,你只管叫自己的名字吧,你叫玉儿对吧?”

    蓝凌玉错愕:“殿下竟然记得奴婢,啊不,玉儿的名字!”

    刘骜看了看蓝凌玉很想告诉她,其实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宫女,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蓝凌玉也想说她听刘骜一口一句“本殿”“本殿”的,也挺别扭的,但她没敢说出口。

    刘骜笑了笑说道:“你好像很想躲开本殿,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蓝凌玉哪敢说是,只是摇了摇头。

    “以后你还会来这里跳舞吗?”

    蓝凌玉迟疑地看着她,刘骜又笑了笑说:“这里既是你的秘密练舞之地,也是本殿的秘密藏身之地,不如我们共同拥有这里好吗?”

    蓝凌玉正犹豫间,突然远远传来喊“太子”的声音。

    刘骜皱了下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蓝凌玉:“你应该从这里回到正殿吧!”

    她没有办法,只好随刘骜一同走了出来,刚走出没有多远,迎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一个虽然穿着名贵的汉朝华服,但长相却同汉人有异。

    那少年也就十几岁的光景,身材矮壮,皮肤黑亮,眼小鼻塌,耳朵上还戴着硕大的金耳环,长得不怎么好看,乍一看去,显得十分野蛮,但一看他的打扮便知他在宫里也是有些地位的。

    刘骜上前道:“驹于利受,你怎么寻到这里来?”

    那男子上前行礼道:“在聚贤苑里遍寻不到太子,听说太子往聆雨馆这头来了,我便与人来寻了。”他说起话来倒也算得上有礼。

第一卷 027忍无可忍

    驹于受利是致支的儿子,北匈奴郅支单于的儿子。从武帝开始,为了向汉表示归附决心,每代匈奴都要送自己的儿子来汉做侍子,实际上就是人质。

    虽然是人质,但是驹于受利在大汉朝得到的待遇却丝毫不次于皇子,他也同刘骜一同在尚书房读书,是三位皇子的同学,而刘骜好吃好玩,经常与这位匈奴世子一同饮酒。

    前些时候,郅支向刘?'上书,要求归还驹于受利,刘?'应允,这些日子驹于受利忙着同宫里平日交好的人告别,酒宴不断。眼见今天正与刘骜饮酒,却不见了他的人影,便出来寻找。他是外狄之臣,而聆雨馆本是宫内禁地,非皇子内臣不能入内,驹于受利本就犯了忌讳,刘骜的心中有些不大高兴,但还没有表露出来。

    驹于受利向来不拘小节,并没有看出刘骜的不满,一路行来看见不少绝色舞姬,已经垂涎欲滴,心想这大汉天子真有福气,这些皇子们也整天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可自己却要这么回到匈奴了,心里也是有所不甘。

    见了刘骜,一看他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便笑嘻嘻地说道:“还以为太子去了什么地方?原来忙着同美人幽会!真是有雅兴啊!”

    刘骜眼神中杀气顿现,蓝凌玉怕他再若上麻烦,连累自己,趁此机会一行礼,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刘骜隐忍的功夫是极为到家的,看见蓝凌玉如兔子般跑远了,仍旧笑笑地说:“咱们还是回去喝酒吧!”

    驹于受利大概是喝得有些高了,竟然说起了大不敬的话来,“听说大汉的阳阿公主,色艺双全,没有看到她本人一面就回去匈奴,实在是遗憾的事啊!”

    刘骜一个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到站得离他最近的驹于受利的身上,旁边的太监赶快上前来扶住刘骜,驹于受利见刘骜醉得不清,又见自己一身污秽,赶快让人把刘骜驾走,然后自己急匆匆地回到住处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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