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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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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赶紧进屋吧!”
莫小荷先净手,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文氏做的桂花包放在嘴里,这年季节没有桂花,都是秋天存下来的,用糖桂花做馅料,吃在嘴里,甜丝丝还带着浓郁的香气。
“小荷,这次来,找你帮点忙。”
李秀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她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上门,要麻烦表妹受累。
“你说,能帮的一定帮。”
莫小荷从内室出门,给顾峥送了一件外衣,又用娇软的小手握上他的,触感冰凉,心疼道,“夫君,家里柴禾够了,你还是进屋里暖暖身子吧。”
“这些旧家什在柴房里放着占地方,索性就都劈了,一会儿就好。”
顾峥松开自家娘子的手,怕自己身上的冷气传给她,直到莫小荷掀开门帘进屋,他才勾起嘴角,劈柴格外卖力,好像一点感觉不到疲累一般。
“你上次送过去的饼干,林霜很喜欢,正好有衙役买过,赞不绝口。”
李秀停顿一下,偷偷观察莫小荷,见她托腮,睫毛纤长,忽闪忽闪地在下眼睑留下一排浓密的剪影,似乎正在认真听自家说话。
“我做点,你给林霜送过去吧。”
当嫂子的都想讨好未来小姑子,莫小荷表示理解,当初在京都,只要张纤纤发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不会管她喜不喜欢,统统派人送过来,丫鬟婆子差点跑断腿。
“不是这个,是衙门要给书吏,衙役,捕快们发东西,师爷看饼干就很不错,所以他就想接下这桩买卖。”
他当然指林秀才,李秀也没想到,未来夫君精明,打着点心的主意,衙门大概需要三百盒,一律用上好点的盒,每盒能赚五六十文,就是将近二十两银子。
林秀才在衙门俸禄,每个月不过一两银子,所以他非常想做成这门生意,找李秀当说客,就是想征求莫小荷的意见。
“腊月二十三就要用。”
镇上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小年前一天,衙门休沐,这些礼盒,相当于现代的员工福利,几天时间做出三百盒,光靠莫小荷自己有些吃力,如果表姐能来帮忙,就轻省一半。
“我能帮你打下手,做点粗活。”
李秀想起临来的时候,林秀才曾经说过,让她多少避忌一些,毕竟饼干方子,糕点铺子愿意出几十两银子买,亲兄弟明算账,叮嘱她千万不能以帮忙为借口,窥破秘方。
“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不值什么。”
考虑到最近家中无事,莫小荷很快答应下来,不到二十两银子,或许对她不算多,但是银钱都是一点一滴积累,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有眼高手低的毛病。
女子不怕能花钱,关键是不败家,有赚钱的本事,这样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十几两银子,过年买各种吃食,送人的礼品,可劲花,最多能去个零头,剩余的攒下来,来年去大吴京都,作为路上的盘缠。
第242章 老骗子
李秀替林秀才带话,见表妹莫小荷答应得痛快,她有些不好意思,个中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涉及银钱方面,一定要说开,就怕因为这个,影响姐妹感情,彼此心中存个疙瘩。
“小荷,他和我说,一盒给你六十文的手工费,面粉,白糖还有鸡蛋,这些都我们这边出。”
李秀天生不是做生意那块料,想很久,问过大哥李河才知道,林秀才也想在中间赚一笔,算是个差价,她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后来一想,没有谁愿意揽事,没一点利益,谁能干?至少,他肯定不是那种好心人。
“也好。”
莫小荷是个通透的,心想林秀才还挺有生意头脑,他出材料,这边一般不会偷工减料,影响饼干的口感,双方都赚银钱,算共赢,林秀才还能卖衙役们一个人情,一点不吃亏。
再者,物价飞涨,家里白面是存了些,却不够这么大笔支出,还要去各个粮食铺子排队买粮,此举正好节约时间,省时省力。
林秀才办事利落,第二日一早就派人送来面粉等物,并且表示,不够继续加,他找铺子专门定做装饼干的礼盒,中间有四个小格,分别放四种口味。
做饼干加一些牛奶口感更好,但是莫小荷没有时间试验,再者就是,大吴有些百姓并不能接受牛奶的口味,认为那是贱物,有钱人家的小姐们,最喜欢的是羊初乳。
“小荷,我来帮忙,你看我能做什么?”
李秀总是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三百盒不是个小数目,这几日怕是一直要起早贪黑的忙,临近过年,家家户户事忙,如若不是未婚夫主动提及,她定会在家里安心绣枕巾和被面。
“打鸡蛋吧。”
没有打蛋器,光靠手工至少要一刻多钟,莫小荷做好示范,李秀照做,难倒是不难,就是麻烦,因太费力气,她一会儿便见了汗。
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李秀问道,“小荷,有姑母的消息吗,她今年不回来了吧?”
又是一年,时间匆匆,莫小荷眼神暗了暗,娘李氏和爹爹莫景山,大哥莫怀远必然要留在京都,过了年就是会试,大哥要科考,必然不会不远万里折腾,时间不够。
眼瞅着过年,她还没有收到娘李氏来信,莫小荷有一点被遗弃的失落感,娘亲总不会忘记她吧?
“大越京都到咱们这至少要走一个月,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李秀手底下动作不慢,安慰自家表妹,女子出嫁从夫,本质上和娘家人没有关系,所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难怪明明可以去京都谋个好亲事,文氏却从未有攀高枝的想法。
“我娘说我就是个乡下丫头,找个稳妥的人过日子,也不图什么。”
高门大户是非多,李秀长相一般,又不是特别出众,没见过多少世面,她有自知之明,能找到林秀才那样的夫君,她很知足,想起自己当时的偏执,她只觉得是太过幼稚,一时间头脑不清楚,在亲事上,多听长辈的没错,爹娘总不会害她。
“小荷,我娘说我脑子转不过来弯,死脑筋,还是你能想的通。”
李秀很是羡慕,以前她甚至想过,是不是表妹被顾峥送的山鸡野兔猪大腿收买,才非他不嫁,自从莫小荷成亲,就再也没提过县令公子。
“这个……”
莫小荷词穷,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前身喜欢小白脸,书生,又觉得对方是县令公子,想做个小妾也好,以后有个一儿半女,后半生就有了依靠。
县令公子的小妾,好歹是半个主子,吃香喝辣,涂脂抹粉,身边还能得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前身眼皮子浅,还总以为做小妾不丢人,是为追求真爱的让步。
言谈间,做饼干只剩下最后一道烘烤的程序,也是最为关键的,莫小荷掌握不好火候,只得请夫君顾峥帮忙,她和李秀到堂屋里喝茶嗑瓜子。
无论是打蛋还是揉面,看起来简单,连续做半个时辰,李秀肩膀酸疼,她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呈现迷茫之色,“成亲以后,到底是别人家的媳妇,公婆人虽然好,我和他们相处,还是小心翼翼的。”
做闺女和做媳妇不同,像莫小荷这么自在的基本上没有,没公婆管,夫君又体贴,真是没什么烦恼。
“谁家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大舅娘和外婆就相处得不错。”
同一屋檐下,磕磕绊绊必定会有,做晚辈的,能让就让,林秀才那人精明,若是李秀受委屈忍着,他心里清楚,定是会对她好上几分来弥补。
婆媳相处之道,莫小荷无法传授经验,她也不是没烦恼,婆婆顾夫人和小十几岁的青稞私奔,如今就在边城,还要时刻躲避历城来人,家丑不可外扬,她不会和任何人说,只因涉及到顾峥的颜面。
“小荷……”
李秀犹豫片刻,站起身,在门口张望,见院中无人,她关上房门,面上神色不定,脸色青白交错,似乎有难言之隐。
“表姐,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莫小荷看出李秀的纠结,她托着腮,黑眸闪动,带着好奇之色,“你说出来,我说不定能给你出个主意。”
李秀刚想说,顾峥在灶间叫人,莫小荷赶忙应一声,匆匆出门。
灶间内传来饼干的香气,两侧火候刚好,顾峥把铁盘放在案板上晾着,又准备放下一盘,“这个交给我来做,你胳膊酸疼,晚上怎么吃饭?”
莫小荷闻言,脸色一红,她在顾峥身后,一把搂住他精壮的腰身,他在灶间烧火,身上有柴火的气息,却不难闻,莫小荷用头蹭着他后背,身体贴得更紧。
前几日初次做饼干,她打蛋拉伤了手臂,吃饭手拿着筷子在颤抖,夹一块肌肉,掉在桌子上,夹白菜,又掉到地上,顾峥就和带几岁孩童一样,喂着她吃饭,又忙她按摩,就是按着按着,手换了地方,然后夫妻二人又激战一夜。
“去堂屋坐一会儿吧。”
顾峥感觉身体发热,尤其是后背接触到那一团柔软之后,他转过身,用手摸了摸自家娘子的头发,嗓音低沉,“乖,晚上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小荷用双手捂脸,跺了跺脚跑开,只凭他简单的一句话,她突然发现身子有些酥麻感,头晕脑胀,脑海中竟出现很多激烈的画面来。
太诱人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抵挡诱惑,莫小荷是现代人,也难免会觉得总对自家夫君身材遐思,太过豪放,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
回到堂屋里,李秀情绪平定些许,她突然握住莫小荷的手,坦然道,“小荷,我可能不贞了。”
不贞?莫小荷张开嘴,愣愣地看着李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追问,“不贞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可能不是处子之身。”
李秀可能还嫌刚刚说得不够直接,一句话挑明,“其实定亲以后,我整晚睡不好,我怕新婚夜被发现,他嫌弃我。”
这是个秘密,她从未对人说起,娘亲都瞒着,之前想嫁冯大春,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冯大春是大越人,在大吴举目无亲,而且还是坐过牢的,新婚夜她露馅,或许会选择包容。窗外刮着北风,高丽纸呼呼作响,进入腊月,天气越来越冷,莫小荷旁边就是火炉,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只觉得脚底板上窜着寒气。
不是处子,不贞,代表什么?未出嫁前被破身子,那将是一辈子的污点。当时前身落水,被顾峥救起,抱回家,就这个亲密接触,就让她没了名声,更何况是不贞!
还有堂姐莫大丫,未婚先孕,不得已进门,差点和张寡妇共侍一夫。李家母子固然不是好东西,可若不是莫大丫轻贱自己,不然怎么会得不到半点尊重?
“表姐,你没开玩笑吧?”
莫小荷不信,李秀平日深居简出,还有大舅娘看着,哪有机会……
“小荷,我心里难受,可我不敢和我娘说。”
李秀抹着眼泪,忍了忍,终于趴在桌子上,痛哭失声,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遭遇!自从那个噩梦过后,她再也没真正快乐过。
“那天我才八岁,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刘秀诉说那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还是忍不住滴泪横流,她哽咽半晌,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当时,正值农忙时分,村里人家都在地里忙活,家里只留她一个人,喂鸡鸭,干点杂活,晌午蒸好糙面馒头,并一碗咸菜加水,送到地里。
“我刚回来,村里来了个老头,大概有五十左右岁,头发都花白了。”
李秀咬唇,因太过用力,唇上已经冒出血珠子,莫小荷赶紧捏了捏表姐的手,她差不多能预知接下来的情节,“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咱们想个补救措施。”
“你听我说,不说出来,我心里总堵着一块大石头。”
冯大春那件事过后,李秀就不想着成亲,一拖再拖,谁料后来竟然会对林秀才动真心,她又喜欢林霜,正是如此,才有愧疚感,那件事,她没勇气说出口。
“老头想讨要一口水喝,他说自己刚好路过村里。”
老头笑眯眯,看起来很慈爱,平时有人上门要水,也算正常,她也没多心,就给老头舀了一碗水。
“小丫头,你爹娘都不在家吗?”
老头眯着眼睛,用手捋着胡子问李秀,李秀看这个人比他外公年纪还大点,丝毫没有警惕之心,乖巧地回道,“农忙,他们都下地了。”
老头很是奇怪,喝完水以后,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乘凉,“他说天热,就脱了一件衣裳。”
村里男人在家最多打着赤膊,很少有直接脱光上半身的,李秀清楚地记得,老头皮肤皱巴巴,上面还要很多难看的斑点。
他招呼她过去,一把她抱在腿上,亲着她的小脸蛋,手也开始不老实。当时李秀年幼,爹娘只说过女子不要和男子靠近,她只感觉不太舒服,扭动身子挣扎。
“爷爷是郎中,正在给你看诊。”
白胡子老头巧舌如簧,哄骗李秀,他说自己是个郎中,来给村里人看病,却走错了村子,感念李秀施舍水的恩德,所以才给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爷爷,我有病吗?”
李秀还不懂很多,听说医者父母心,她就没多心,去年曾经得过一次风寒,让她发烧三天三夜,差点要了半条命,连续喝了一个月苦药汤,才好利索。
老头所说,正好符合李秀的心理,那会她还小,很是单纯,脸上有什么情绪全部表露,老头见此,说得头头是道,都是她听不懂的话。
“裤子脱掉,让我给你好好查探下。”
老头说完,就要脱李秀的裤子。不能随便赤身露体,李秀挣扎不休,又被老头三言两语打发过去,“医者从不忌讳这个,你看有人屁股上受伤,不是还得郎中帮着诊治吗?”
“你的病很严重,如果不是我看,可能要花不少银子。”
一提银子,李秀迟疑,她年纪小,却知道家里不富裕,哥哥在镇上给人做打铁铺子的学徒,前段时间哭着回家,一身是伤,爹娘痛心,可为让他有一技之长,将来有个能吃饭的本事,不得不忍痛,把他送到镇上。
如果花银子看病,家里不是更穷了吗?姑母几天前刚送了一块五花肉,被外婆做了咸肉,一直挂在屋檐上舍不得吃,李秀只知道,家里没钱。
“我抹着眼泪脱掉了裤子,就被那个老淫棍……”
李秀难以启齿,事后,那人还威胁她,如果说出去,她就会得病,会死,小小年纪的她感觉到不对劲,她潜意识,自己受到侵害,就憋在肚子里,一直到两年以后,她在河边洗衣服,听着村里老婆子说荤段子,终于明白过来。
“我感觉自己很脏,天天都要洗澡,恨不得死了干净。”
偏偏赶上那段时间,文氏身子不好,李秀要里外操持家务,就渐渐忘却,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老头就好像消失了,再没出现过。”
李秀想报复,无奈找不到人,她恨,也怨,自己为什么那么天真,心里有点责怪娘亲,没有早点和她讲男女之事,如果告诉她,她还会被骗的失身?
“真是祸害!”
莫小荷咬牙切齿,那老头一看就是个惯犯,经验丰富,还会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般女子要在来了小日子,才懂点男女之事,这个算早的,还有成亲前夜,被母亲塞一本春宫图,还处于懵懂状态。
“小荷,我怎么办?我真是找不到人来说这个。”
李秀没有要好的姐妹,她和莫小荷一起长大,虽然以前表妹清高,却并不让人讨厌,她以为,莫小荷爹爹是秀才,大哥也是读书人,在村里头一份,长相娇媚,眼界高也是正常。
随着婚前临近,李秀越来越焦虑,整个人瘦了一圈。文氏以为她太累,家务活不让她做,几乎每天都做肉菜,或者鸡汤大骨头汤,给她补身子。
“你让我想想。”
这个问题,把莫小荷难住,真不知道表姐经历过这么沉重的事。如果在新婚夜隐瞒,怎么样做才能瞒天过海?她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两辈子一共就一次,给了顾峥,尽管他很温柔,初夜仍然让她痛不欲生。
“我觉得还是让大舅娘帮忙想办法比较好。”
文氏好歹活了那么大岁数,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而且文氏是李秀的娘亲,再亲不过了,又不怕秘密被泄露出去。
第243章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知何时,天色阴暗,内室采光并不好,还不到午时,莫小荷就点燃了油灯照明。内室放了个红泥小火炉,随时都有热茶喝,顾峥怕她体寒,又给她买了手炉。手炉上有两个耳朵,炉子里加上好的炭,周围包着一层棉布,在北地历城和大越京都,是大户家小姐们的必备之物。
莫小荷却用着不太习惯,从堂屋到灶间只有几步路,端着个炉子走,太沉,她是个懒人,又不喜欢那些大家小姐的做派,总觉得矫情,可是现在她通体发寒,用上手炉后,才感觉暖和一些。
夫君顾峥每日都把所有的一切做好,她想用,正好能派上用场。
“小荷,我开不了口,我不想和我娘说。”
多少年,每当觉得自己要遗忘此事,午夜梦回,李秀总是能梦见当初那一幕,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想自欺欺人也没有用。
如果娘文氏知道,该多伤心?而自己也会永远抬不起头来,早知有今日,当初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干净。
李秀不想死,也不想被人嫌弃,纠结这么久后,她打退堂鼓,突然想找林秀才说清楚,让对方主动退亲,她被自己冒出来的疯狂的想法弄得不知所措。
“我知道,这件事遮掩过去,对他不公平,我是骗了他的。”
谁愿意娶一个不贞的娘子?尽管并不是她水性杨花,她是受害者,可这世道,何曾对女子宽容过呢?
莫小荷摇摇头,坦白不可取,绝对不行,就算林秀才思虑后,最终仍然坚定和李秀成亲,心里必然有个疙瘩,常年累月,在二人感情变淡或者吵架的时候,此事变成导火索,成为伤害李秀的利器。
“表姐,你好好想想,你若想嫁,就遮掩过去,遮掩一辈子,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千千万万要隐瞒过去,不能被人知晓,莫小荷想,不管是谁,就是大舅娘文氏,得知以后,也同样会埋怨李秀当年为什么愚蠢被骗,而不是关心那种事会不会给她留下阴影,并不是说当娘的狠心,而是时下女子的思维很受束缚。
“我还能嫁吗?”
李秀怔怔地,眼中闪着泪花,整日忧思,她人又瘦了一圈,前段刚做好的新裙子,腰间松松垮垮,她的胳膊纤细,倒是显得袖子空空荡荡的。
“能,只要你想,我会帮你。”
现下,必须先安抚李秀的心,还要调节她的心理状态,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积郁成疾,非要把自己憋疯不可。
莫小荷叹息一声,揉了揉额角,“表姐,我问你,若是林秀才成亲以前,去花楼春风一度,你又如何?”
“他们文人墨客,总喜欢附庸风雅,听说衙门的衙役们发了俸禄,常常去花楼吃酒,万一喝多了,就……”
李秀顿了顿,随即道,“若是避免不了,只要是逢场作戏,不被那花楼的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就好吧。”
男子怎么能和女子一样,男子纳妾天经地义,有闲钱有身份的,哪有没妾的?出去说都会被人笑话惧内,林秀才好歹是官场上的人,有应酬再正常不过。
莫小荷被噎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本想告诉李秀,成亲之前失贞,不用寻死觅活,她话到嘴边,又无从提起,李秀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如果自己说不算事,表姐定以为她在说风凉话。
将心比心,童年被猥亵,发生在谁身上,都是不可磨灭的阴影,但是姐妹二人侧重点不同,李秀想的是失贞,而莫小荷则更害怕那件事留下的后遗症。
“表妹,你为啥这么问?”
李秀似懂非懂,只觉得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东西,快速掠过,她来不及抓住,“若是妹夫因为醉酒和别的女子……”
“他不会。”
还不等李秀说完,就被莫小荷打断,她面上一片认真,言语斩钉截铁,他夫君习武,被灌醉,能用内力逼出体内的酒精,再加上他本身千杯不醉。
男子总用喝醉,意乱情迷作为出轨的借口,实际上根本不成立,烂醉如泥,本就失去了办事的能力。
门外,顾峥正想进门,听见姐妹二人说话,他把迈出那只脚收了回去,站在门口,静默片刻,转身离开。
晚上,夫妻二人洗漱过后,莫小荷主动上前,柔声道,“夫君,今儿一天我基本没干活,你累了吧,我帮你按摩。”
“好。”
顾峥后背朝上,趴在床上,莫小荷力道太小,只得进行简单的踩背按摩,她一双白嫩的小脚,踩在他滚烫的后背上,她两只手拉着头顶上的吊环,来来回回,自己玩得很乐呵。
穴位找的准,顾峥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通体舒泰,他一向幽深平静的眸子好像着了火,身下某个部位又起了反应,好像怎么都要不够她一样。
二人房事并不算频繁,考虑到自家娘子年纪小,并未完全长开,而且他也极其不忍心她喝避子汤,每次总是掐算好日子,实在想的狠了,也只是抱抱亲亲,等她熟睡以后,他一个人到净房冲冷水澡,以缓解身体之内的火热。
“娘子,为什么对我有信心?”
猝不及防地,顾峥突然开口,说得莫小荷一愣。
“我听见你和李秀说话,你说我不会醉酒,更不可能找别的女子。”
顾峥转过头,火烛昏暗,他看不清楚她眼里的情绪,可他就是忍不住,迫不及待想听到答案。一直不知道莫小荷如何看待他,所以,他想知道。
是不是因为他千杯不醉,或者容貌丑陋,比不得林秀才,又生长在山野中,所以没机会?莫小荷囧了囧,她不知道顾峥听见多少,夫妻二人本不应有秘密,但是李秀的事比较特殊,她自然要守口如瓶。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莫小荷坐在床边,低下头,用手在他满是伤疤的后背上轻轻抚摸,又调皮地卷着顾峥的头发,成亲的时候已经说好的,一心一意,自当遵从。
“你是我夫君,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信你。”
男人必须要哄着来,顾峥也不例外。相处时间长了,她渐渐摸清楚他的脾气,看似随意一问,实则相当重视,否则顾峥会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恩。”
顾峥回应,声音很轻很轻,他拥着莫小荷,“你们说话,我不是故意偷听,我耳力好,在灶间内烤饼干,也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明白个大概。”
“太尴尬了。”
莫小荷一脸黑线,但是想到自己夫君不是多嘴的人,她点点头,思来想去,表姐性子有点软,她帮着隐瞒不好,必须告诉文氏,就和当初李秀看上冯大春一样。
“前些年我四处走镖,倒是听说过一些。”、
镖师们时常闲聊,常年在外走,想要女人解决,就上花楼,素日也说起荤段子,提过,花楼女子开苞的价钱是普通接客几十倍,老鸨们就想办法做手脚,伪装初夜,但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骗过去。
毛头小子,没经验,只要见红就放心,而多年的老油条,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鉴定方法五花八门。
莫小荷听说过,有人掐算小日子,在最后一天,行房之后落红,但是这种做法对女子身体有损害,再者对时间要求太苛刻,毕竟李秀成亲当晚必定要洞房花烛。
“花楼的老鸨多用鱼泡,在其中注射鸡血进去。”
到时候鱼泡破损,有鸡血流出来,流在帕子上,足以以假乱真,顾峥道听途说,具体如何,他不清楚。
“夫君,这倒是个好办法!”
莫小荷眼神一亮,拍手叫好,末了才想到,镖师们都是粗人,说话百无禁忌,整天就琢磨男女之间那点事,以后得让夫君离那些人远点,以免被污染。
第244章 有孕
自从接了衙门三百盒饼干的预定,家里着实忙碌了几天,说好腊月二十三交货,己方这边提前准备出来,腊月二十一晚上,林秀才主动拎着礼品主动上门,并且当场结清银子。
此番打交道,莫小荷对林秀才有新的认识,若不科考,开店做生意也是难得的人才,他说自己的志向并非读书,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商人低贱,因此只好遵从爹娘的意愿。
二人只说了寥寥数句话,莫小荷从林秀才说话语气和神态上推测,此人见解独到,心胸并非十分狭隘,却也不算宽广,认为女子当贤良淑德,在家相夫教子,他并不看重容貌。
把林秀才送走,家里人松一口气,顾峥莫小荷夫妻一起收拾灶间,擦灶台,把空的瓶瓶罐罐满上油盐酱醋,把挂在屋檐下的咸鱼,腊肉,干辣椒等分别放入篮子,挂在窗口下的房梁上。
傍晚天阴得厉害,天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稀稀落落,用手一抓,还不等看清楚雪花的棱角,就化成了水。
过年以前,家里大变样,从门口到正房,铺上一条青石板的小路,窗帘,纱帐,床单被褥等全部换新,张大娘帮不上什么忙,她畏寒,就躲在屋里,给一家人纳鞋底。
“天冷,我去给鸡窝铺上一层稻草。”
顾峥看天快黑了,匆匆出了灶间。家里吃鸡蛋一直去集市上买,张大娘觉得太浪费,自家养几只母鸡,下蛋完全够自给自足,有一只公鸡留着打鸣。
平日院子太过安静,早上听着鸡叫声醒来,终于有了生活的温馨感,虽然讨厌鸡屎,莫小荷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反正养在屋外,勤收拾就成。
因要准备过年,李秀只来帮忙一天,早上大舅娘文氏来送糖饼,和莫小荷念叨李秀,才几天而已,李秀又瘦了一圈,脸色发青,嘴唇有着不正常的苍白,文氏一忙,来不及注意自家闺女,等注意到人,心疼的很,都是她这个做娘的疏忽。
看文氏面带忧虑,却没有别的什么表情,莫小荷笃定,表姐还没和大舅娘坦白,过了年,表姐又大一岁,在村里,她这个年纪还未成亲的似乎没有几个。
之前亲事一波三折,文氏操碎心,谁料快过年,闺女突然病倒,她担心林家上门,到时候看到,怕有别的心思,谁家愿意娶个病病殃殃的媳妇?
莫小荷发出一声低叹,顾峥马上转过头,他拍了拍手中的草屑,轻声问,“还是为了那件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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