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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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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空旷,荒无人烟,不晓得徐铁头,林秀才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上岸中途有没有出现变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莫小荷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伤药很快起了作用,顾峥感觉到腿上的刺痛缓解些许,他正要起身去烤鸡,再此被莫小荷拦下来,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夫君,我毫发无损,做饭这个我能行,你歇着。”
说完,也不理会顾峥,莫小荷用锋利的匕首,把山鸡分成几大块,涂抹上调料。平日经常陪着夫君烧烤,看的多了,基本步骤她都清楚,上手不显得生疏。
调味料很全,就是没有油,但这个时候山鸡很肥,外皮内有一层黄油。火烧得旺盛,不一会儿的工夫,山野的油被烤出,落在柴禾上,发出滋滋地响声。
“夫君,咱俩不是和堂姐他们约还在岸边见,他们人呢?”
莫小荷吸了吸鼻子,不错,烤鸡的味道很香,看外皮色泽越来越深,她用匕首在鸡胸和鸡腿上划出刀花,里面的肉发白,还有红血丝,看来还差些火候。
“等雨停我们再去找人,你放心,他们应该安全。”
当时河面上太过惨烈,还有人不要命一般争抢木头板子。以他的身手,都必须全力以赴,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顾峥没注意到别人。
“恩。”
莫小荷点点头,她在火堆的一边架起一口锅,用珍珠米熬粥,锅里的水开了花,开始弥漫着米香味。
顾峥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娘子有条不紊地一项一项进行,一放松下来,他发觉自己体力不支,思维混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烤好山鸡,莫小荷就着大米粥啃着鸡架和鸡脖,把肉最多的鸡胸,两个鸡腿和鸡翅留给自家夫君,她用手轻轻地覆盖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的迹象。
顾峥脑海中有一根弦紧绷着,在河里扫平阻碍,带着莫小荷上岸,又走了一两个时辰找到茅草屋,加上带伤去打山鸡,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他只不过睡了小半个时辰,便清醒过来。
夫妻俩又因为山鸡的问题争执,最后莫小荷占上风,她的理由是,自己吃好喝好,河水没入船舱的时候,她还在口中塞点心,肯定不会委屈自己,而顾峥必须多吃些,保存体力,还要保护她和二壮。
黑暗笼罩大地,入耳的只有风雨声,把这个夜,点缀得更加寂寥。
林秀才用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稍微挪动一下身子,他和李秀运气不错,在众人争抢木板的时候,他破天荒的没有被波及,他也很意外,后来想了下,或许是靠这张脸。
来争抢的人,看他如此斯文俊逸,挂在河里可惜了这么个人才,下不去手,因此放过他,他才能带着自家娘子平安到岸边。
上岸后,哪里有徐铁头和顾峥的影子!林秀才只得拖着李秀往山里跑,寻思找个树木茂盛的地方挡雨,最后被他找到一处可容纳二人进入的树洞。
李秀没自家表妹莫小荷的好运,衣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她随手一脱,拧干水,搭在一处隐蔽的树杈上。
“你……你……”
林秀才突然脸色爆红,夫妻二人贴在一起,穿衣服和光着身子,那区别是大大的。
“我什么?”
李秀翻了个白眼,事急从权,谁愿意没事不穿衣服?再说树洞就两个人,还是夫妻,彼此谁没看过谁?现在装矜持,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不脱?不脱就离我远点。”
李秀躲了躲,发觉身后一点空间没有,林秀才那湿衣服贴在她身上,又潮湿又冷,那寒气透过了皮肤,仿佛要钻进骨头里。
她虽说没出过几次远门,没见识,却听表妹提过,在大越北地,冬日里穷困的人家,夫妻取暖彼此都靠着体温,抱在一处,蜷缩成一团,李秀也想被夫君抱在怀里,但是她不好意思直接说。
林秀才捂脸,他一定是中邪了,在船客们砸舱门的时候,他听见娘子的哭声,心软的一塌糊涂,竟然认为她柔弱。听听,这是柔弱小娘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见夫君没动作,李秀满脸黑线,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现在她又冷又饿,不晓得啥时候是个头。
马车上还有从黎城买的小吃食,糕饼,当然,现在马车都没了,说这些也没用,她身无长物,就算有银子,周围也找不到卖东西的人。
“夫君,官船沉了,可是船上还有那么多的货物,是不是都沉在水底了?”李秀异想天开,官船上不缺有钱人,带着的宝贝沉底,若是能打捞上来,没准能发一笔横财。
游记里说,河边专门有靠着打捞发家的,淘金,捞金银珠宝,当然,最多时候是打捞尸身,然后和家属要上一大笔银钱,作为辛苦费。
林秀才眉心跳了跳,诧异地看了娘子一眼,想银子想疯了?他淡定而简洁地回了三个字,“有水怪……”
第303章 妻奴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依然灰蒙蒙的,透着阴沉的气息,让人根本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夫妻躺在稻草铺着的地面上,紧紧依偎在一处,身上盖着毛毯,多少阻隔一些空气中的冷风。
顾峥受伤,行动迟缓,莫小荷每隔一个时辰,帮他在伤口上涂抹一层药,又在自己里衣的下摆处,撕下一条干净的棉布,缠绕在伤口上,以防止伤口沾水。
她想,现在差不多是穿越以来,最狼狈的时候,茅草房简陋,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算不上,莫小荷很怕大风继续,顶棚上仅有的一块草垫子被风掀飞。
身体再好的壮汉,也经受不起这般折磨,何况她现在有身孕,更不能被雨淋。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唉声叹气,也不能解决问题,所以,莫小荷尽量表现得乐观,只要挺着,一切风雨都会过去,天空总有放晴的时候。
岸边空旷,几乎没有树木遮挡,北风呼啸,鬼哭狼嚎,这让她想起一路到历程,大雪纷飞的天儿,马蹄子行在雪地,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
“冷不冷?”
顾峥缓过来以后,越发搂紧自家娘子,他小心地避开她的肚腹,两个人还有一只山鸡,放在锅里炖着鸡汤,条件有限,只简单加了一勺盐,约莫半个时辰,香气飘了出来。“夫君,我不冷,我们一人喝一碗鸡汤,一会儿身子就暖和了。”
莫小荷摇摇头,下意识地往夫君身边靠了靠,心里还为那一大箩筐的海参惋惜。夫妻二人上路,轻装简行,只带了换洗衣物和银两。
银票和碎银子随身携带,损失忽略不计。只是水路走不成了,一行人必须绕远,他们还需要重新购置马车,买到一匹纯种好马的可能性很小。
顾峥拍了拍莫小荷的肩膀,走到铁锅边上盛一碗热汤,见她喝完以后发了汗,赶紧用布巾帮着她擦了擦。
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顾峥挑了挑眉头,道,“徐大哥他们来了。”话音刚落,一个呼吸之间,徐铁头带着莫大丫冲进茅草房,二人身上披着厚厚的油毡布,只有裤腿湿了一小片。
莫大丫环视一周,看到自家堂妹,紧皱的眉头即可舒展开,她用手顺了顺胸前,一脸庆幸,“小荷,咱们上岸后,根本没看到你,我这心始终悬着。”
她这边不太平,上岸以后,发现身后跟着几个衙役,衙役常年跑船,水性好,遇事也比船客们稳重,木板上锅碗瓢盆,家伙儿事一应俱全。
衙役们走近以后,莫大丫还挺高兴,刚想上前问话,被徐铁头拉到身后,衙役们根本不是来搭话,嘘寒问暖,而是抢夺他们手中的财物。
徐铁头出手,几个心怀叵测的衙役被揍成猪头,莫大丫愤愤不平,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白白受欺负,正好二人没有炊具,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劫了衙役。
犯事后,二人不好在原地停留,走走停停,徐铁头眼睛尖,看到顾峥留在树上的布条,一路沿着标记找到茅草房。
“周围有几处林子,但是没遮挡之物,又湿又冷的。”
莫小荷拉着莫大丫烤火,看到堂姐,她安心不少,就是不知道表姐李秀和姐夫林秀才在哪,和他们处于失联状态。
雨天,人的方向感会变差,外面又黑乎乎的,找人不容易,可看这天气,一时半会儿不会放晴。
“沿途我们都找过,还喊了几嗓子,没得到回应,没准那二人往相反方向去了。”
本来就窄小的茅草房子,因为徐铁头和莫大丫二人的到来,更显得逼仄。几个人或坐或站,基本上就占用一半以上的地方。
茅屋墙壁是用草根混着泥巴打成的土坯,禁不起雨水冲刷,墙体上出现一处大大的裂缝。但几人只能将就,方圆几里地之内,找不到更好的躲避之所。
“你受伤了?”
徐铁头观察顾峥的动作,眼中带着一抹诧异之色,顾峥腿上的伤口,不过是流点血,对于他们这些走生死镖的人,伤都算不上。
可是,顾峥的腿明显僵硬到弯曲,应该是骨头错位,一般人不能及时正骨,定要疼得在地上打滚,而顾峥靠着毅力,愣是忍受钻心的疼痛,背着莫小荷走了两个时辰。
“恩,被树枝刮了个口子,上过药了。”
顾峥点头,在自家娘子看不到的方向,给徐铁头使了个颜色,希望他别拆穿自己,不然莫小荷知道实情,没准又要哭鼻子,他可是说了不少趣事,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
“哦,别沾水就行。”
徐铁头和莫大丫抢来的包袱,里面还有饼和面条,正好锅里有炖的山鸡,他又架起一口小锅,用鸡汤下面条,从锅里捞出一块鸡胸肉,切成细细的丝状,放在面条中。
“徐大哥,你真是个讲究人。”面条内放了黄瓜片和几根小青菜,点缀颜色,鸡丝切得细细的,莫小荷肚子咕咕叫一声,觉得自己又饿了。
手擀面不太多,众人都可着她来,莫小荷有身孕,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患难见真情,亲人之间说太多感谢的话,显得生疏而客套,她都默默地记在心中,争取将来回报一二。
饭毕,莫小荷精神放松,没说上几句话,又沉沉地睡过去。
徐铁头见她睡着了,脸色一黑,指着顾峥的腿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里头有成算的,看来我错了,你倒是能逞能,是想以后做个瘸子吗?”
受伤之后一声不吭,不是习武之人看不出来,徐铁头进门就发现顾峥不对劲,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多亏他及时出现,不然谁也帮不了顾峥。
莫大丫一脸不明所以,听徐铁头解释后,心里一酸,她走在莫小荷身边,堂妹呼吸清浅,在漏雨的破屋都能睡得香甜,可见顾峥把她保护得很好。
有些人,天生是富贵命,别人羡慕不来的。莫大丫也曾经感叹过命运不公平,嫉妒过堂妹,后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谁能和老天眷顾的人争抢,那简直是傻透了。
河面上太过惨烈,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都感到后怕,上岸以后,困极累极,也是不敢合眼,尽管徐铁头在她身边,她能靠的不是男人,永远只有自己。
替莫小荷盖上软软的毛毯,莫大丫感叹,顾峥除长相外,没有一点值得人诟病的地方。她现在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河面上的惨象,为了活命,父母亲人反目,更别提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提莫大丫的感叹,顾峥面色淡定,他嗓音低沉,若不是徐铁头耳力好,几乎听不见,“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小点声。”
一身武功,瘸子也不怕,最多就是长短腿,在鞋上做文章就行,顾峥对这方面表现很豁达,他只知道,他没有选择,一切必须以娘子为先。
“得了,你就是妻奴。”
徐铁头无语,说了也是白说,他何必做恶人,不过,如果是他,或许也会义无反顾,徐铁头看了看发呆的莫大丫,抽了抽嘴角,顿时又不确定了。
“我给你正骨,疼,你忍着点。”话毕,徐铁头勾了勾嘴角,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再疼,按照顾峥的脾性,也不会吭声,只因为,莫小荷在睡觉。
“好。”
顾峥点头,感到自己的腿被钢针穿过一般,刺骨的痛楚,但是痛来的快,却的更快,咔嚓一声,骨头归位,顾峥当即站起身,活动活动,对着徐铁头,竖起大拇指。
雪中送炭,这份情,他记下了。
气候太过恶劣,晚上如果在茅屋住下,当务之急是修补房子,好在来之前发现里面有不少稻草,应该是有人常年到河边钓鱼的暂住地,把茅草捆上,搭着一块油毡布,堵住窟窿,内室进不来冷风,会更暖和点。“我来吧,你个大块头,真让你上屋顶,我怕房子被压塌。”
徐铁头语气不好,黑着脸出门,顾峥也没闲着,拜托莫大丫照看自家娘子,他到附近找粘性好的泥巴,墙上的裂缝,也得堵住,趁着现在天还有点亮光,得抓紧时间了。
第304章 上河村
又是一日的黎明时分,雨水还没停下,风却小了很多。莫小荷盯着头顶上方新补上的茅草,松一口气,总算能保住了。
徐铁头准备的没有顾峥齐全,四人只有一条毛毯,就让给莫小荷和她堂姐莫大丫,身边不是熟悉的人,夜里失去温暖,这对莫小荷来说,简直是煎熬。
吃食见底,只剩下锅碗瓢盆,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又有默契地垂眸沉思。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片野林子,大的猎物没有,山鸡野兔却是不缺的,填饱肚子不成问题,可一行人不能一直躲在茅草屋子里,夜里寒凉,没一床厚棉被,他们皮糙肉厚地无所谓,莫小荷有身孕,却不能挺着。
本打算天气放晴后再出门找李秀和林秀才,可这天阴沉沉,阴雨连绵,何时晴天,谁也说不准。
稀稀落落地脚步声传来,远处有人接近。几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带着东西上路,先找李秀二人汇合,然后在周围寻找农家,给点银子,备上热水热汤,先睡个安稳觉再说。
披着厚厚的油毡布,莫小荷坚决不让夫君顾峥背着,即使有璎珞的伤药,他的腿伤也还没结痂,下雨阴天,总是沾到水,只要使力,伤口就得裂开。
睡不好没关系,吃饱就有力气,莫小荷表示状态不错,她跟在夫君身边,沿途遇见不少死里逃生的船客,有些是官船上的,有些则是私人的船只,人人面有菜色,衣衫褴褛,鞋早已被河水冲跑,只能光着脚,脚踝陷入松软的泥里。
“快,往前走,听说附近的官府派人施救,专门设立了粥棚,还给咱们请了郎中!”
船客们奔走相告,得到消息的喜出望外,众人基本是从上岸就开始饿肚子,躲在树林的,用野菜充饥,身边一点家伙事儿都没带,很久没进一粒米了。
风弱下去,那是和之前对比,莫小荷估计,至少还有个七八级大风,众人都要拉着手,彼此搀扶前行,就如此,依然被吹个东倒西歪。
或许是死里逃生,船客们比之前逃命的时候要和谐,彼此互帮互助,来往的人见到他们,有的主动上来打招呼,想出点银子,买一套炊具。
徐铁头拒绝,给多少银子都不能卖,谁也不晓得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意外,不可能贪图那点小利益。
“我看,咱们去粥棚看看,林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娘子跟着他,怕是要饿肚子。”
不得不说,徐铁头最有先见之明,李秀那,已经饿到头昏眼花,夫妻俩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取暖,她仍旧染上风寒,昏昏沉沉,恨不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等一觉醒来之后,她又回到家里。
“表姐咋这样了!”
莫小荷唬了一跳,李秀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额头摸着烫手,早已失去意识,口中念念叨叨说着胡话,而一旁的林秀才则是一脸羞愧,作为男人,让娘子陪着他饿肚子,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
林秀才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考秀才,考举人,然后是进士,一飞冲天,真的能光耀门楣?他很怕自己为野心会成为吴进士那类人。
进士没关系和强硬的后台,都补不上个缺儿,林秀才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走另外一条路,这和他多年的梦想相悖,若是做出改变,将需要巨大的勇气。
“我刚才问了衙役,前面十里地有个小村落,咱们抓点紧,早点过去占地方。”
林秀才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和衙役套关系,很快得到两碗热粥,自己喝半碗,喂娘子李秀喝了一碗半,他正愁怎么把娘子带过去。
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出去不容易,只能借用马车,牛车,衙门的人有马车,可车上堆满了米面,没有人坐的位置,再说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力气进城。
船客们应该都是如此打算,到周围村里借宿。
“那边只有一个上河村,村子总共就七八十户人家,咱们去晚了,怕是没个能住的地方。”
上河村的村民民风剽悍,而且身上自带匪气,衙役们对村民印象很差劲,劝他们尽量不要过去借宿,就算借宿,也别暴露自己,尤其是千万别表现自己很有钱,虽说村民不至于胆儿肥的谋财害命,但是偷盗财物或者狮子大开口,那伙人绝对干的出来。
船客们听闻后,有一群人摸了摸腰包,当时顾着逃命,身上分文没有,怕是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会被赶出来。听衙役的形容,村民们就是刺儿头,常年和官府打官司闹事,衙役们表示,每年河里都有淹死的人,上河村的村民出人打捞,张口就是十两银子的天价。
“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得去,没的选。”
徐铁头看看烧糊涂了的李秀,摇头叹息,先到村里找赤脚大夫要一副药,若是再拖下去,人就完了。
最后,几个人商议,莫大丫常年干农活,力气大,她背着李秀,徐铁头背着林秀才,几个人按照衙役指出的方向,向着上河村狂奔。
行到路上,遇见上河村村民赶着牛车,牛车上用破油毡布弄了个顶棚,下面放着木桶,露出一小片白色来。
“大哥,停一停!”
莫小荷看到牛车眼前一亮,她小跑两三公里,渐渐体力不支,可她真的不能给夫君顾峥增加负担,正在忧愁之时,瞌睡有了枕头,看到牛车出现,她激动得大叫。
赶车的是个而立之年的汉子,手臂有她的小腿粗,肌肉发达,看着孔武有力,大块头看上去不憨厚,眼底透露着精明之色。
就在一行人打量他的同时,大块头也在打量众人,他慢悠悠地开口,“叫俺干啥?”
“大哥,我表姐发热昏迷,我们一行人要去前面的上河村,能不能用牛车带我们一程?”
当然,前面的架子小,装不下太多人,那就先让李秀过去,莫小荷不着急赶路,还能坚持片刻。
“不成的,俺要到前面卖馒头哩!”
大块头拒绝,车上的馒头是村里人做的,趁着雨不大,他得快去快回,还有热乎乎的豆腐脑,那些船客饥寒交迫,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把这些人送到村里再出来,馒头凉了影响口感不说,耽误工夫,衙门的人来施粥,万一给发馒头,他就做不成生意,毕竟有免费的,谁那么傻的要花钱的?
说来说去,都是银子的问题,莫小荷不差钱,可她想起衙役的话,一脸为难,犹豫道,“大哥,要不,我们把馒头全买下,你完成任务,正好回村子,把我表姐先带回去,如何?”
汉子犹豫下,还是摇头,那样显得他有点欺负人,再说两大桶的馒头,六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他觉得还是去河边卖,更踏实。
“你到了河边,馒头未必就能卖出去。”
顾峥捏了捏自家娘子的手,面不改色地忽悠,“我们刚在粥棚,看到衙门的人正在蒸馒头,这会儿应该出锅了,每个人给两个。”言外之意,衙门给馒头,不要银子,而且还给热粥,就算是壮年的汉子,也能吃个半饱,没必要多此一举花银子在大块头这买。
“衙门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大块头嘀咕一句,见几人面色不变,又信了几分,此次官船受灾,死了不少人,朝中肯定得派人来彻查,县老爷为展现自己,必然会作秀,白捡个好口碑,若能得上峰赏识,说不定就平步青云了。
“我这还有一大锅的豆腐花。”面色松动,大块头讨价还价,莫大丫跟着松一口气,有机会谈就行。几人表示浑身发冷,正好先一人喝上一大碗。
豆腐花细嫩,白白的,铁锅里的卤,用胡萝卜丝,木耳,香菜等调和,还有肉丝,倒是做的很实在,一碗豆腐花下肚,莫小荷感觉身体不那么疲累,坚持走到上河村没问题。
讨价还价一番,大块头做生意精明,人还算坦诚,他们一行人多,最好住在村长家,村长家在村西头有一处老宅,原本是分给二儿子的,可他二儿子去城里做工,每年就回来一两次。
现在宅子空着,一应事物俱全,让他们住几天,能自在点。
大块头的话,正好符合莫小荷的心意,最后几个人商议,林秀才,李秀和莫小荷坐牛车,其余人赶路,基本是前后脚到达上河村。到村子以后,大块头带着一行人直奔赤脚大夫的家,对方见李秀严重,随手抓药,根本没提一句银子,让众人赶紧找地方安歇。
“啊?没提银子的事,难道是以后狮子大开口,不给钱就不能离开村子?”
从衙役那道听途说,莫大丫已经形成先入为主的观念,见赤脚大夫没要钱,她就开始发虚,想入非非。
然而,一行人顾不得那么多,找到村长,几乎没费口舌,就让他们住到老宅,并且还让村长的大儿媳送来家里的鸡蛋和青菜。
“你们先安置,有啥需要的说一声就行。”
村长的大儿媳拿出家里的东西,被褥每隔一段时间要晒晒,不然起了霉味,前两天她和婆婆过来打扫过院子,眼下家里还算干净。
下雨天,屋里难免有潮气,被子也湿乎乎的,顾峥燃起火盆,又在灶间烧了热水,正好三间房,不显得拥挤。
莫小荷疑惑,除去卖馒头的大块头精明意外,村里人似乎很淳朴,和衙役们所说不同,但是,或许,这是他们的伪装也说不定,看人,还是不能看表面。
当然,一行人来借住,本就没打算占便宜,该给的银子是一定要给的,谁也不差那点,只要对方别太过分,乘人之危就好。
喝了一大碗浓浓的苦药汤子,到傍晚,李秀终于恢复神智,她用手摸了摸额头,四处张望,见自己身上盖着松软的被褥,长出一口气。
晚上徐铁头下厨,做了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上面浮着一层辣椒。
鱼不是河里的,而是在村里水塘捞出的,大块头主动送上门,并且收了二十文钱。
在上河村,鱼是贱物,河里的鱼太多,村中水塘养的多是鲫鱼,鲤鱼和草鱼,二十文买一条五六斤的大鱼,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人根本就没多要,只拿属于自己的,很公道。
洗了热水澡,又吃了水煮鱼,李秀很快睡了过去,呼吸平稳,莫大丫精疲力尽,早早地拉着徐铁头进房,只剩下莫小荷和顾峥夫妻二人,坐在椅子上,对着杯盘狼藉沉思。
第305章 重逢
路上频繁出现状况,耽误行程,看天气,一行人若是想要上路,最快也要等上几日。
在上河村度过一个难熬的夜晚,尽管燃着火盆驱散潮气,内室却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床单被洗得发白,上面落着一层浮土,村长的二儿子在外地,家里长期空着没人住,难免有打理不到的死角。
铺盖卷全部在官船上,夫妻二人只剩下一条毛毯,莫小荷和衣而眠,一晚上断断续续地做噩梦,第二日起身,感觉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夫君,你别转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尽管没看到惨象,一路上却听到船客们提起,莫小荷想象力丰富,自行脑补,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脑子一片混乱,其中还有吴进士杀妻的细节。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更像撒娇,一向沉稳的顾峥,再也无法淡定,绕着屋子走来走去,急得团团转。老郎中说过,自家娘子有身孕,如若染病,一定要找个大一些的医馆,只因用药上的忌讳太多,用量上也得谨小慎微。
连续几天下雨,灰突突的天让人没一点好心情,来借宿的船客们唉声叹气,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庆幸,也有对未来日子的迷茫,还有和亲人失散了的,见人就打听消息。
莫大丫到赤脚大夫家里溜达一圈,回来也没空手,带了几味药材,“这个用还是不用?赤脚大夫说村里的妇人感染风寒,就喝这个。”
“不用。”
顾峥很干脆地拒绝,村里的人家总共就六七十户,年纪偏大的人居多,早前周围有几处村落,皆因水患迁移,上河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身孕的总共没两个,他不可能用自家娘子的身体来赌博。
再者,村里的妇人常年干活,生产之前还能下地,月子坐不满就开始喂鸡鸭,自家娘子不是糙养出来的,和身强力壮的妇人根本没办法比。
“我去借牛车,带着她到镇上看看。”
不管别人说什么,顾峥一概听不进去,方寸大乱,满脑袋的想法就是先离开上河村。屋子潮气重,太过简陋,住上几天,好人也得住出毛病来。“阿嚏!”
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莫小荷感觉那口气顺过来了,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想解释下自己真的没那么娇气。
之前在破旧漏雨的茅屋,现在不透风的泥瓦房,已经很好了,至少她现在很知足。在河边滞留的船客,只能住在衙门提供的帐篷里,又下一夜的雨,众人只会更加狼狈。
上河村离最近的镇子有三四十里地,村里只有一辆牛车,大块头给自己想了一条财路,在村里收集一些村民们不穿的破旧衣衫和棉被,用牛车拉到河边售卖。
衙门虽然提供饭食和帐篷,但是保暖用的棉被却是没有的,船客们从河里出来,一身泥,正需要可以替换的衣物,虽说大块头售出的都带着补丁,布料也是最粗的那种,但仍旧很受欢迎。
顾峥出门借牛车,跑了个空,琢磨上河村的人都有点奇怪,要是说他们重利,却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给一行人安排屋子,送菜送鸡蛋,村长没开口要一文钱,还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他们不会推脱,尽力而为。
可要是说不爱财,大块头发现生意以后,村里正在召开大会,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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