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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娇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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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扭了一下,没大碍,抹点舒筋活血的药膏就行。”
莫小荷让自家夫君陪着宿在马车中,刚才的一幕她没当回事,谁料第二日上路,遇见圆球一行人,而那个美貌小娘子的身有残疾的夫君,正是对曾经对顾峥有恩的故人。
第288章 福运来
夜里起了风,徐铁头在外搭建的帐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莫大丫抱着一床棉被,又钻进马车里,如此折腾一回,反倒睡不着了,一夜睁着眼睛,看着蚊帐顶,直到天亮。
莫小荷睡得很沉,连梦都不曾做,等她睁开眼睛,已经到达锦城的城门处。
一行人找个干净,地方大的摊位,把马车停靠在路边,顾峥带着徐铁头和林秀才,三人一同买早饭,早饭品种丰富,南边的酥油茶,鸡蛋饼,北边的豆腐脑,油条,饼子,面,馄饨,林林总总,一共好几十样。
“这该死的毒蚊子,透过蚊帐还能张嘴咬,可见很是饥渴。”
撩着车帘,李秀动作麻利地上了马车,她刚找莫大丫说话,对方精神头不好,一问竟是昨夜失眠,她不认床,到哪里都睡得着,就是和蚊子对抗半宿,最后精疲力尽,索性两腿一蹬睡死过去。
第二日起床一看,她的胳膊上肿了两块,连脸颊都被蚊子亲了下,钻心的痒,让她对着小铜镜抓耳挠腮。
夫君林秀才却一点没事,一夜好眠,他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子,好心情地翘起嘴角,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李秀很是郁闷,却不敢明着提意见,昨日她晕马车,全靠他照顾,又吐了他一身,正是理亏的时候,只得默默忍着,心中腹诽,夫君林秀才就是没人味儿,连蚊子都不对他下口!
“蚊子?有那么毒吗?”
莫小荷一头雾水,她从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况。顾峥耳力好,蚊子在某个方向,黑夜里,他也是一拍一个准头,那些吃软怕硬的家伙遇见了硬茬,都不敢靠近。
“呀?难道蚊子就欺负我一个?”
李秀苦着脸,刚出来一天,之前那点新鲜感一扫而空,还真让表妹说对了,沿途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风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回去已然来不及,只能把对大吴京都的新奇感,作为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但是一想到要继续晕个二十几日,李秀瞬间一脸生无可恋。
早饭莫小荷喝了一晚甜豆浆,两个烧麦,顾峥买了好几样,她胃口不错,每样尝一小口,余下的留着路上吃,现在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饿上一回,在城里还好,有地方采买,若是上官道,就买不到新鲜的吃食。
马车路过锦城,街道上满是卖花的女童,她们挎着小小的花篮,沿途叫卖,看到外乡人,一点也不怕生。边境城池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烽烟起,而相邻的锦城,却是一派祥和。
“姐姐,买朵儿花戴吧?路过锦城,总要留下点纪念,买朵花,就当是个念想。”
一个穿着红色衣裙,打扮得如年画娃娃一般的七八岁女童,站在车窗旁,眼睛眯成月牙,看起来很讨喜,她嘴皮子利索,声音清脆,“这花儿是咱们锦城独有的,戴上新鲜,等花蔫儿了,洗干净泡水喝或者做成干花,同样好看!”见莫小荷姐妹几人兴致缺缺,女童转了转眼睛,又道,“姐姐们要走远路,有那晕车马的,晕船的,戴花或者泡水,可以减轻眩晕感呢!”
最后一句话,说到李秀的心坎上,她半信半疑,“头一次听说有花能减轻晕车症状的,确定不是骗人的?”
“姐姐,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锦城人不会说谎砸自己的招牌。”
女童听罢,严肃下来,一朵花只卖两文钱,就算是一次性买卖,为两文钱,骗一次人不值得,这花草生意,看上去无本的买卖,实际上,家里人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侍弄花草上,以此谋生。
李秀一想,却是这么个道理,正要买几朵,却被莫大丫拦下。
之前在镇上带着莫小荷看老郎中,老郎中曾经嘱咐过,有些花草不能太过接近,有滑胎的危险,她自己也是吃多了马齿苋而小产,因此非常谨慎,和女童反复确定。
“我娘怀着小弟弟,每天戴花,也泡水喝,村里人祖辈都做这个营生,没听说有坏处。”
女童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又跑去问了一旁的大人,得知无碍后,莫大丫才松口,把女童手上一篮子花全部买下,摆在马车上,光是看着,嗅着香气,心情就能变好。
徐铁头使了手段,弄回来不少莫大丫的嫁妆,再加上他有底子,一出手就是银票几千两,莫大丫现在不缺钱,人也变得相当大方。
李秀讪讪地,她也是成亲的人,却对女子有身孕之后的事一无所知,姐妹三人坐在一处闲磕牙,不知不觉,提到了房事的话题。
“我觉得那胖子说得挺有道理,如果人一旦摒弃了原则,做事就没有底线……”
莫小荷说的是昨夜在河边无意听的墙角,她对那个美貌小娘子不喜,相由心生,那副白莲花长相,多半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事实可能和她的认知有所出入,她作为局外人,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女子没名节,以后的路更难走。”
莫大丫叹口气,无论如何,世道对女子多有束缚,如果是真是为夫君治病不得已,想必那小娘子做好了最坏打算。只要治好夫君的腿疾,做牛做马,任君宰割,她能体谅无路可走的绝望,只会有怜悯。
若真的和胖子说的一样,为自己享乐找冠冕堂皇的借口,那真真是下贱至极了!但是两者结果相同,都是一条不归路。
许是买的一篮子花有作用,出门第二日,莫大丫和李秀眩晕感轻了很多,一行人着急赶路,晚饭只在马车上随意糊弄一口,到天色擦黑,找了城边一家叫福运来的客栈歇息。
住客栈就是好,伙计送上热水和热乎的饭菜,房间内的被褥都被太阳晒过,摸上去松松软软,桌上摆放了烛台和熏香,桌椅板凳齐全,除了没有家的温馨感,不差什么。
福运来客栈是锦城内的头一家,商人本就有趋利避害的本性,结伴往南边走的人比往常还多,福运来客栈,只剩下几间最好的天字甲等房,一晚上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啊,足够村里人家半年多的嚼用,李秀以为自己有个财主表妹,已经对银钱不敏感了,但是听说睡一晚就要十两,她还是不小地震惊了下。
“客栈后有一片独立院子,有一晚五十两,一百两的。”
林秀才揉了揉额角,他对有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娘子很头疼,虽说他在衙门当书吏,每个月只得一两银子,但为商人办房契地契,有油水,背地里攒了点私房,再加上前段时间和李河合伙做铁器生意,没少搂银子。
十两是不少,却不到住不起的地步,看来还是他不够有本事,林秀才下定决心,不但要考举人,还要想办法多赚银子,以后专门腾出一个库房装金银,让李秀戴全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
李秀还不晓得自己一惊一乍刺激了夫君林秀才,她只是觉得同样睡一晚,天亮退房,几十文的小客栈和福运来没有差别,总共也睡不了几个时辰。
“夫君,出门之前,娘找我说话,让我不要闹你,打扰你念书。”
天黑了,林秀才洗漱完毕,赤裸着上身,他在油灯旁边,随手擦着头发,低着头,不晓得有什么心事。
李秀咽了咽口水,美色当前,但是她一点不想受折磨,夫君一晚上好几次,她怕明日起不来,被表妹和莫大丫笑话,她随口扯谎,搬出婆婆,就是笃定,他不会找婆婆对质。
“哦,是吗,可是娘说让我们尽快要子嗣,以免我以后读书分心。”
林秀才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当他傻?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不揭穿,随口说一句,就堵得她哑口无言,他终于发现,在智商上碾压一个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第289章 恩人
夜色正浓,二楼的窗户大开,挂着一层轻纱,丁香花的香气弥漫,莫小荷躺在顾峥怀里,抚摸着凸起的小腹,睡不着了。
满打满算,三个来月的身孕,她有点不适应,觉得身子发沉,如果到十月怀胎,带着个球走,是不是更累人?难怪说当娘的人不一样,自从她有了身子,对前世那些恩怨,看得更淡。
曾经她心里对父母有一种怨恨的情绪,既然生养,又不给关爱,那和养畜生有什么区别?莫小荷孤独的时候,特别想找父母问一句,既然两个人不相爱,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
其实,她该感激的,是父母赋予她生命,无论如何,都要感恩。
“夫君,二壮这淘小子,将来肯定是个大胃王,我这一天吃七八顿,也不见饱。”
想通了以后,莫小荷感觉分外轻松,她拉着顾峥闲聊,第一次做娘亲,如何喂奶,换尿布,她一窍不通,身边没有老人,无人指点,到时肯定被顾二壮折腾个手忙脚乱。
“能吃是福气,咱家也不是养不起。”
提到二壮,顾峥冷淡的表情出现裂痕,慢慢染上温度,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没有这个念想,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成人。
“没看出来,你还挺开明。”
莫小荷侧过身子,用手肘支着头,她仔细观察自家夫君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敷衍,顿觉松了一口气,也好,等他们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做爹娘的,就不再管,让他们自己去选择。
婚姻大事,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儿女喜欢,他们做爹娘的就没意见。
“二壮那个小子,看上谁,咱们去提亲,帮着娶进家门就好,闺女美美那里,绝不能草率了!”
顾峥见娘子误会他的意思,赶忙纠正,不然若干年后,夫妻俩很有可能为此产生强烈分歧。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就算所遇非人,停妻再娶不是问题,女子却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像莫大丫这种能发展第二春的,纯属是走了狗屎运。“夫君,你是想骂徐大哥是狗屎吗?”
莫小荷一脸黑线,如果说堂姐走了狗屎运,那么狗屎,刚好是自家夫君放在路边,主动制造机会让莫大丫踩上去的。顾峥:“……”
他佩服自家娘子插科打诨的本事,但儿女亲事涉及下半辈子,必须谨慎对待。
莫小荷背过身,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做爹娘的都和他那般想法,自己落水后,早被爹娘送走,哪还可能嫁给他?当初嫁给夫君,是她自己坚持,爹娘见她心意已决,纠结很久才决定不再反对。
二壮还没生出来,顾美美就以压倒的姿态战胜二壮,莫小荷为自己儿子不值,而且还有点吃味,别看顾峥一张冷脸,将来宠女儿简直无底线,那她怎么办?她感觉自己不再是唯一。
莫小荷摸摸肚子,闭上眼睛不说话,第一次有了让肚子争气些,只生儿子的想法。
“娘子……”
顾峥敏感地察觉到,娘子生气了,可他想不通理由,老郎中说过,有身孕的小娘子,脾气说来就来,反复无常,他沉吟片刻,耐心解释,“娘子,我就是想有一个长的像你的闺女,在她身上可以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这不是花言巧语,而是顾峥的真实想法,娘子小时候,小小的一个人,胖乎乎的小脸儿,像个娇软的肉包子,顾峥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子。
“哼……”
莫小荷哼了哼,心情意外地好了些。
夫妻俩耳鬓厮磨一番,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床被摇得咯吱咯吱作响。
“不要了,夫君,不要了,你就是衣冠禽兽啊!”
李秀想要闪躲,无奈床就那么大的地方,她被折腾够呛,也说不好是舒服还是痛苦,声音带着媚意,越发刺激了林秀才。
有娘子的好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吃肉,嘴边肥肉入口,不吃的才是傻子,他眯着眼睛,低声警告,“隔壁就是你表妹的房间,如果你不想被听见的话……”
接着,李秀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莫小荷一脸黑线,默默地想,林秀才说这些似乎有点晚,因为她碰巧全听见了。
两间房中间隔着厚厚的木板,夜深人静,隔音效果差,何况是隔壁动静那么大,她躺在床上,都感到身下的床在颤动,不过有一点她很意外,表姐李秀嫁给秀才不是没好处,肚子里增添了不少墨水,开口就是成语,衣冠禽兽,啧啧,这形容还是挺贴切的嘛。
“娘子,睡吧。”
顾峥用手捂住莫小荷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客栈不隔音,今夜是不能给你了,不然你叫一夜,别人无法入眠。”
莫小荷无语,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原来自家夫君竟是这么小心眼的,顾峥委婉的表示他很强,整夜金枪不倒。
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小荷被一阵摔打的声音吵醒,瓷器摔在墙壁上,地板上碎裂的声响,尖锐到刺耳,她坐起身,很想骂人,三更半夜的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峥下床,给自家娘子倒了一杯温水,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不如在马车上补眠?”
似乎是两口子吵架,外人不好参与,出门在外,能忍就忍着点。
“好。”
客栈里接二连三传来抗议声,值夜的伙计只得蹬蹬地上楼调解,有人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制造响动,除去个别睡得极沉的,其余人都被吵醒。
“夫君,我好像有点饿。”
莫小荷迷蒙的眼神慢慢恢复焦距,睡不着,索性套好衣衫,顾峥端上一盘茶点,她就着温水,吃小点心,楼上女子的哭声连绵不绝,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嘤嘤哭泣,似是有无限的委屈。
房间点燃了火烛,接着响起敲门声,李秀进门,开口就是抱怨,“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好了,这声音,如泣如诉,和闹鬼一样,听起来渗人。”莫小荷抬眼,很认真地打量表姐,片刻后,竖起大拇指,真有学问,如泣如诉,都会用形容词了,可见林秀才功力非比一般,潜移默化地影响不小。
哭声像闹鬼,她是认同的,总之半夜听见女人哭,让她感觉很不美妙。
有住客不管那个,在房间破口大骂,这下,原本睡得沉的人全部醒了,客栈闹哄哄一片。福运来不愧是大店,掌柜得到消息,在后院衣衫不整地跑过来,挨个登门道歉,承诺住宿的银子减半。
能来在福运来住宿的,谁也不差几两银子,掌柜承诺,每位客人送上自产的香露,全当是赔罪,这下,客人才不说什么了,包括怨念极深的李秀,都一副满意的神色。
福运来最闻名的不是客栈,而是香露,每年的香露产量有限,女子尤其喜爱,沐浴之时滴在浴桶几滴,那香味至少能留十几日,引得达官贵人争相购买,如不靠关系,普通百姓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可见,福运来这次是下了血本。
天亮离开客栈,掌柜亲手送上香露,莫小荷打开瓶子,马车内顿时飘着浓重的香气,熏得她直迷糊,香露和精油类似,她没有兴趣,随手送给表姐李秀。
那个哭哭啼啼让整个客栈大乱的罪魁祸首,莫小荷见过,正是那朵和圆胖子在河边偷情的白莲花,她脸颊浮肿,上面有一处清晰地巴掌印,眼睛红红的,走路摇晃,看起来娇弱不堪。
白莲花哭哭啼啼地爬上了马车,还不等坐下,就被人从马车内扔出来,她站立不稳,尖叫一声扑倒在地,手擦着地面,手掌被石头割出血来。
又是一阵嘤嘤地哭泣声,莫小荷额角青筋跳了跳,她一点同情的感觉都没有,只想发火。
“呜呜,夫君……”
白莲花踉跄着爬起来,周围立即冒出好几个正义人士,路过的老大娘好心地把她搀扶起来。
“太狠心了,怎么能对娇滴滴的小娘子这般呢?”
“就是就是,我看看,脸上还有红印子,八成是被她夫君打的!”
人们爱看热闹,有热闹就扎堆,莫小荷一行人的马车被人群拦下来,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马车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的男子撩开车帘,冰冷的眼睛向外扫了一圈,淡淡道,“她不是娘子,已经被休了。”“哎呦,兄弟,看你腿有残疾啊!”
男人的腿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人群中有那眼尖的,一眼看出,众人点点头,看来是误会了,一定是小娘子的夫君不想拖累她的后半辈子,所以才休了她。
“你要想开些,有娘子照顾比什么都好,你总不能靠爹娘一辈子吧,再说她死心塌地跟了你,你也不能……”
人们总是想当然,根据眼前的一切,推测出个大概,并且认定为事实真相。
白莲花眼眶红红的,趁机扶着马车,还想要上去,她苦苦哀求,“夫君,当年是你给香儿的爹爹治病,爹爹让我报恩,唯有以身相许,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你……”
众人夸赞白莲花有情有义,对她更是同情,七嘴八舌地劝说,让她夫君别那么死心眼。
莫小荷冷笑,心中又明白几分,果然没乱用同情心是对的,怕是昨夜胖子所说,八成是事实真相。
“可是,我嫌弃你,怎么办呢?”
男人声音很轻,不带一点感情,他目光清亮,眼神能直达人的心底,“昨夜我说得很清楚,以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如此决绝的话,在他口中却很动听,围观众人想,若他没有伤到腿,怕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真是可惜了。
顾峥听到说话声,心中一紧,再看到车内之人,当即扔了马鞭,寻找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怔怔地,不知如何上前。
当年,陪着他一起流浪的大哥,后来被家人寻走,即便是快二十年了,那人的面容还是如此清晰,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恩人,如果没有大哥,自己早被冻死饿死了。
多年后的再次相遇,大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顾峥清楚地记得,大哥被一个穿着绸缎衣衫的老爷领走,像是有钱人府上请的管家,他听见管家自称“老奴”。
马车上的男人似乎习惯了别人诧异的视线,他看着白莲花,忽然,脸上出现了温润的笑意,就连莫大丫和李秀都为这抹微笑脸红,身体上的残疾一点不影响到他的容貌,反而让他多了一丝清隽气质。
“报恩,然后报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吗?”
说完,男人放下车帘,他的话如一道惊雷,让围观众人被雷得外焦里嫩,听着意思,他被了戴绿帽子。
这下,周围人齐刷刷地盯着叫香儿的白莲花,眼神立即就不对了,无论如何,女子必须守得名节,和别的男人厮混,这是谁都不能容忍的!
香儿面色煞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曝家丑?
第290章 逆鳞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中,白莲花香把头摇成拨浪鼓,一个劲儿地反驳,“夫君,你听我解释,不是的!是那个胖子想要轻薄我,我拼死抵抗了的!”
香儿呜呜地悲戚,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
众人摸不着头脑,莫不是马车里的瘸子误会了?据说人在身有残疾的时候会变得格外偏激敏感,家有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跟着瘸子过日子,跑前跑后地伺候人,的确有点憋屈。
“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看你家娘子就是个本分的!”
众人也是好心,劝和不劝分,何况如果被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小娘子本就是受害者,心里够苦了,万一得不到理解,想不开了,那可是一条人命。
周围乱哄哄的,人群不肯散开,己方的马车只能被堵在一侧,动弹不得。
昨夜被吵得没睡安稳,刚吃过饱饭,莫小荷打了个呵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突然,她感觉到车帘子被掀开,一道黑影在车门口停留,然后坐在她对面。
揉揉眼睛,莫小荷打了个呵欠,她以为表姐去而复返,见夫君顾峥面色不太好看,瞬间精神了些许,“夫君,看你脸色不好,可是累着了?”
顾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正在走神中,丝毫没听见自家娘子说了什么,他抬起头,面对一双关切的眼睛,有片刻的怔忪,“我没事,不过遇见了故人。”顾峥不爱交际,莫小荷以为是曾经走镖的兄弟,点点头,“要不我去表姐马车那边坐会儿,你请他上来喝杯热茶?”
难得在异乡相逢,总得寒暄几句,等一会儿外面的人散去,一行人就得快马加鞭地赶路,留下的时间不多。
“不用了,他也在马车里坐着。”
顾峥摇摇头,恨不得立即上前去相认,想到刚刚的一幕,他忍耐下来,此刻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他目睹大哥的家丑,一时间不晓得怎么面对。二人相顾无言,平添尴尬而已。
窗外,朝霞满天,金灿灿的阳光化成一道道的丝线,透过轻纱,折射到红木的小桌上。清风里杂糅着花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莫小荷望着天空中的云朵,做了个深呼吸,她给顾峥倒上一杯热茶,心里却琢磨,那个腿有残疾的男子,定然和他的交情不错,顾峥面对在意的人,总是会为对方着想。
她隐隐约约想起,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顾峥提及过,那时候他被人打骂,别人都当他是个丑陋的叫花子,按照大吴人一切看脸下菜碟的性子,他的长相为人所不喜,要个冷馒头都困难。
同样和他在一处的大哥不同,本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被人贩子掳走又机智逃脱,两个人住在城外的破庙里,那人要吃食要水,总有人主动接济,也是唯一一个对自家夫君好的人。
“夫君,恩人的腿疾不知道是得病还是……若是璎珞姐姐在就好了。”
在莫小荷眼中,璎珞神乎其神,她给的药,立竿见影,就是府城最好的郎中,也不及她十分之一,人不可的貌相,不能因为璎珞年纪小就轻视她的医术,学医,更重要的是传承。
没有恩人照顾,就不会有现在的顾峥。莫小荷知恩图报,现在的时机不对,边境通往大越的城门关闭,不然她舍了这张脸去求求大越皇后娘娘莫颜,说不得有几分希望。
顾峥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很暖,他正要说话,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马车外一阵骚乱,接着,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莫小荷撩开车帘,只见叫香儿的小娘子一脸绝望,嘴唇动了动,然后面色决绝地朝着自己所在的马车撞过来。
马车的外面四周用铁皮包着,下方有凸起,若狠心撞上来,不是脑浆迸裂,头破血流在所难免,万一撞到太阳穴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莫小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邪火来,她从车里探出头,大骂,“想死还不容易,滚得远点,别撞我家马车,多晦气!”
马车周围都是人,见美貌小娘子要撞头,定是要拦下来,香儿也是算准这样,才作秀,而莫小荷的所在车马,成为作秀的道具。
“你这小娘子好没道理,人家都要活不下去了,你不出言劝解就算了,还火上浇油,真真是……”
一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满口仁义道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香儿,美貌的小娘子,嫁个不通人情的夫君,日子真够凄惨的,他作为路人,恨自己出不上力,只能帮着鸣不平。
读书人开口,周围百姓更不乏起哄之人,瞬间把莫小荷作为靶子,更有人破口大骂,说她是毒妇。
莫小荷扫了一眼周围人,冷笑,“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弄不明白是非曲直之前,别跟着人云亦云,都是瞎子吗?”
见顾峥要下马车,莫小荷摇摇头,按了按他的手,她自己可以解决的。
“我现在有三个月的身孕,如果那小娘子撞到我的马车,惊了马,严重就是一尸两命,她自己不想活着,我和腹中的孩儿得罪谁了,就活该被拉着做垫背?”
此言一出,现场刹那间无声无息,香儿见此,赶紧跪地给莫小荷磕头,口中嗫嚅着,“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我一时想不开……”
原本众人觉得莫小荷挺有道理,在看到香儿哭泣后,心就软了几分,人总是不自觉地同情弱者,对比起来,一个跪地讨饶,一个在马车里稳如泰山,高下立见。
“又没有真的撞上去,你就算为你孩子积德,也不该不依不饶的,也不怕生了孩子没屁眼。”
人群中不晓得谁说了一句,彻底点燃莫小荷的怒火,她脸红脖子粗地骂道,“哪个贱人说的,你给我滚出来,不打你十个八个巴掌,就算老娘怂货!”
什么教养,都是狗屁,吵架不骂人总少了几分气势,做母亲的人,身上的逆鳞就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听不得一句不好的,何况是这样的诅咒。
莫小荷被气乐了,但是她还是没起身,而是把车窗开大了些,对香儿道,“真是奇怪了,你下跪磕头,这事就算完了?你确定这样不是折我孩子的福分?赶紧起来,我又不是爷们,对娇滴滴的小娘子没兴趣。”
人群中传来一片哄笑声,女子和男子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尤其是成亲的妇道人家,家里都有妯娌勾心斗角,对于这种小把戏,早已见怪不怪,她们看香儿很不顺眼,觉得她不是省油的灯。
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就该找个地方鸟悄儿的抹脖子,周围都是人,可不就等着被拦下么!
“你……粗俗!”
书生忍无可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得面红耳赤,他不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争执,赢了他同样没脸。
顾峥透过车窗,锁定诅咒之人,眼带寒气,十个八个耳刮子?太少了些!先记账,一会儿一起清算。
“平白无故的路过,摊上这等事就够倒霉了,万一小娘子撞死在马车上,车里的人就不会有阴影?要是我,肯定骂的更狠。”
至于病怏怏的小娘子被休,那是她的家事,和路人无关,谁愿意平白无故的遭牵连,欠你的吗?
“我呸,跪着那朵白莲花,拜托你要点脸面,咱们姐妹真是一点不愿意管破烂糟心的闲事,但是你偷情在先,现在又装出可怜虫的模样引发路人同情,你夫君被戴了绿帽子,还得被指责,那才是真真委屈!”论骂人,莫大人那嘴皮子无人能及,她正在马车里补眠,本不打算插言,见白莲花招惹上自家堂妹,她顿时就怒了!
昨日听说这小娘子勾搭胖子,两个人在河边幽会,她还觉得其中有隐情,现在看来,莫小荷猜中十之八九!下贱就算了,还喜欢施展苦肉计,装纯给谁看呢?莫大丫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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