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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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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媛低头沉思,这个徐长藩虽然跟过她父亲,但又不是对她父亲忠心之人,宁焕臻明知道她与徐长藩的过节,还让她去。用心险不险恶暂且不说。这不是让南临之事变得更难办了吗?
“现在南临的巡抚是谁。梅君你们昨日在说的改林为田又是怎么回事?”傅媛问完索性就坐到了梅子昱的身侧,这些事沈从仕虽然也都知道。但他毕竟不在内阁,要问详情还是要听梅子昱的。
梅子昱稍有一顿,想了想才道:“南临巡抚是慕老的门生名叫陆恒,至于改林为田,是前年财政会议时定下的政策。南临这几年连年亏空,每年军耗过大,而南临省的地形也比较特别,在东南接连明贵省的小半个省都是平原,而西北的半个省却都是山林。原本改林为田主要针对的就是东南那半个省,东南的地接着明贵,本就适合种粮。只是因为在先帝八年的时候,当时国家推行新政,开展海上贸易,需要大量木材建造船只,所以当时对南临林户实行了免税十年的国策,并鼓励百姓种林,东南那半个省才慢慢种起了林木。”
“这就难怪这事会乱了。”傅媛道,“所谓十年树木,那时种下的林木,到了现在才是收成的时候,人家花了小半辈子在里头,你们一句话就要改了,能改得了吗?”
“媛卿说的,我们怎么会没有想到?”梅子昱道,“所以才定下了山林以及五年以上的林地不在改田之列,并且也颁布了相应的补偿奖励措施。只是南临依然乱了。”
“补偿奖励措施?”傅媛笑了笑问道,“什么补偿?什么奖励?”
“补偿自然是按市价赔偿百姓损失的林苗,奖励自然是减税。只要南临东南半省有三分之二的可改土地能改田,即使减税,今年在南临的军粮也就够了。”梅子昱道,“自古推行国策皆是如此。”
“呵~”傅媛一笑,突然问道“听说明贵省的种的黄金米,价比黄金。不知道在南临东南的地上种不种得出来?”
“这……这黄金米在明贵省也就只有在西北部的少数田中耕种,而且只有少数农粮大户才会耕种,不过南临……听说在没有改林之前也种过,大概是能种的吧。”梅子昱说道。
傅媛唉的叹了口气,对着沈从仕一望,道:“沈大哥你觉得南临能不乱吗?”
沈从仕也笑了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梅子昱不解的看着二人。
傅媛又叹一声:“你们就是太清廉,但这天下人也不是个个都是这样的。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这两道政策下去,明贵省的农粮大户看到了这么大的利在里头,还管你们什么国策不国策的?”
“这话怎么说?”梅子昱道。
“这还用我说?我若是明贵的农粮大户我会不趁着这个机会,兼并南临的土地?南明既然与明贵省气候差不多,那原本一年要种两季稻,你们的税必然也是这么算的。但若是农粮大户并了地,那必是要种利润极高的黄金米的,这黄金米一年只能产一季,而且产量又低,农粮大户必要以钱赋税,那么这些钱到了外省能买的粮就不够军需,那就得改更多的地来保证军粮,这样一来,地就只有那么些,不去动五年以上的林和山地怎么完成预定的粮项?而国家给定的补偿是按着五年一下的林苗给的,而且山地本就不适合种粮,又要按着好地赋税,你们说是减税,但对山地林农却是重的不可再重之税,这样百姓都不乱的话……呵。”
傅媛一口气说完,长舒了口气。
梅子昱怔了一下,又道:“但若是地方官员完全按照原定的政策实行,他们逼着农粮大户赋粮税的话,那就不会出这些事,说来说去还是人的缘故。”
“难怪古人说文人误国,都按你们说的办了,他们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财路向谁要去?”傅媛又叹道,“梅君,今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南临是乱定了,你这个东阁大学士能辞就赶紧辞了吧,你太正,这件事按这样发展下去,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你人在内阁心却跟着中书省,而这些政策票拟上可也都有你的批答,到时候中书省没有立场保你,内阁更不会保你。”
傅媛眼光黯了黯:“而皇帝……”
沈从仕听到傅媛说这话,心里着实一惊,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话他才听过没多久。当初梅子昱求亲,沈梅贞拒绝之后,沈从仕便急着问了缘由,才知道是沈父横加阻拦,他当时不解,梅子昱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老,又是皇帝倚重的人,按理来说将来拜相指日可待。后来沈父就给他说了傅媛方才说的这番话。
如此梅子昱和沈梅贞的事才这样不了了之了。
梅子昱沉寂许久,才说道:“多谢媛卿指点,只是皇上对我恩同再造,现在朝中贪墨舞弊之风四起,我辈若在此时只求明哲保身,那我大宁江山怎么办?大宁千千万万的百姓怎么办?”
“唉……罢了。”傅媛叹了口气,面带惋惜的笑了道,“人各有志嘛,我们还是说说原来的事吧,我可还不愿意为国捐躯。”
沈从仕也略微叹息,而谢怀靖这神色还有些愣怔,似乎心中还想着宁焕臻的事。
“看来,还是得见了宁焕臻才能把这件事弄清楚。”傅媛将方才的事回想了一边,低头喃喃道。
这件事究竟在哪个环节上和傅媛套上了关系,就非得要她去。傅媛还是没有想明白,但分析了一回形势之后。
傅媛突然转头叫了一声谢怀靖。
谢怀靖被傅媛一叫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怀靖,若是这次我真的要去南临的话,有可能还要你跟着我去。”傅媛说道。
“我?”谢怀靖一愣。
沈从仕想了一想,体味过来傅媛的意思,就道:“你难道是想……”
“嗯。”傅媛对沈从仕点了点头,“若他真是定要我去南临,我会先争取成王。但现在南临已经开始乱了,他宁焕臻未必会答应让成王去趟这趟浑水,所以到时候我也只能靠怀靖了。”
☆、第五十九章,看书(加更求订阅)
“媛姐姐让我去,我自然去,只是我能做什么?”谢怀靖不太明白傅媛的意思。
“到时候再说吧,能不要你去的话那就最好了。”傅媛又是一声叹息,扭头看了看漏壶道,“这个时候了,我们也该散了,再不散只怕度宜就要被宁焕臻拖着来了。”
沈从仕也点头道:“是该散了,大伙各走各的吧。”
又对傅媛道:“媛妹妹,我和你同走一段,我有些话单独和你说。”
傅媛点头,和众人拜别之后,就与沈从仕先上了同一辆马车,这马车在街道上慢慢的行着。
“唉……”沈从仕坐在傅媛对面,望着傅媛叹道,“可惜你不是个男子,不然必能想秦伯父一样……”
“做个大奸臣?”傅媛口中戏谑,眼中却是讽刺。
沈从仕摇了摇头道:“其实在我心中秦伯父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至少他在位的这么些年国家没有乱过。可现在的朝廷,看着是蒸蒸日上的样子,但也只有我们这些在办事的人知道,这几年在南北连年用兵,北边还好有陆家顶着,可南边……唉……而且现在陆家的情景也不好,若再不能稳住朝内的局势,只怕三五年中就会有大乱啊。”
“那是他们宁家的事。”傅媛道,“再说我若是个儿子,只怕六年前就陪着我爹一起吊在城楼上了。”
“其实……”沈从仕看了看傅媛,咽了一口唾沫,改了口道,“怀靖有一句话说的对。今日他会坐上那张高位,其中也有我们几个的力,坐在那张位置上,他的苦又有几个人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先帝留了那么个摊子下来,他做的很多事也是情非得已。再说我们怎么也是一同长大的兄弟,我不能让你不怨他,但也希望你不要帮着外人……”
“外人?”傅媛瞥了沈从仕一眼,“你是说景王。”
沈从仕不再言语。
傅媛双手扣到了一起道:“要说外人,他宁焕臻才是外人,我现在虽然在林府,但和景王才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沈从仕怔怔的看着傅媛。吸了口气才道:“那你也不该给景王出主意,让他娶玥迟国亡故的玉华公主。你不出这个主意,景王未必想不到。但这主意从你这里出了,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你懂不懂?”
傅媛知道沈从仕也是为她好,就道:“沈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有些事谁都算不到。我这次即使没有给景王出主意,不还是要去南临蹚浑水吗?这么些年这么些事过去了,到了今时今日,我难道还要把希望寄托在那点旧情上?”
“……”沈从仕也明白傅媛说的是实情,到了今天。就连他沈从仕也已经吃不准坐在那张龙椅上的宁焕臻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旧情可讲。
“那怀靖的事。”沈从仕道。“你想好了。”
傅媛点头:“能争取到成王那是最好。不能就只有谢家能有那些兵马了,至于怀靖。我会想法子保他万全的,只是……”
傅媛双目光明灭不定,说道:“南临的事一定下来,那我此去就是九死一生,但怀靖在南临的安全我还是有把握的,只是……万一我真是折在那儿了,以后怀靖还要交给你。现在老侯爷还在,怀靖自然不用担心。但老侯爷总有一日会不在的,怀靖又是那样的个性,到时候谢家那样的权势又落到了他的头上……也不知会不会因为这权势惹来祸端……”
“你放心。”沈从仕低下头,也说不出话了,从前年少的时光似乎还没有过去多久,但那时一同走过风雨的人,却再也不能似从前一般了。
二人到了此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车很快行到了岔路口,傅媛下了马车,沈从仕也下来,送她上了车,忽然又道:“林家的事我知道了,你能不牵连进去就不要牵连进去。”
“什么意思?”傅媛问道。
沈从仕只道:“我知道的事,林家那位少爷也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你心里要有个数。”
说完沈从仕就上了马车,疾疾而去了。
沈从仕这话明显是让她防着点林靖书。
傅媛坐在马上,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慢慢的重了起来,这一路赶路回来的疲劳,昨夜一夜没有睡的困倦,还有一早上没有吃东西的乏力,现在就都上来了。
傅媛用手揉了揉额头,对焌儿道:“让马车快点走。”
焌儿听了,就开了马车门,对赶车的吩咐了一声。
马车就加快了,速度。
傅媛好不容易熬到回了茗香院,也不脱衣,直接就和衣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傅媛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饿得难受,才睁眼,抿了抿嘴,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就蹙眉眯眼的喊了句:“水。”
琴香在旁伺候,听到就连去倒了杯水过来,傅媛撑起身子喝了几口才道:“你让厨房给我弄些吃的,我有些饿了。”
“好的小姐。”琴香答应了之后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就又被傅媛叫住。
“就弄点粥吧。”傅媛说道。
琴香诺了一声退了出去准备。
其实此刻傅媛已经饿得有些烧心了,但吃饭的事就和做人一样,越到了节骨眼上就越要稳的住,在这个时候傅媛可不能将身子弄坏了,极饿中饱食容易坏了胃。
但事情,若能洞察先机,防患于未然就更好了。
傅媛紧闭着嘴,双目望向炕边的窗台。
直到琴香端着枸杞粳米粥进来,她的目光才收了回来,喝了些粥,待身上的不适退去之后,傅媛双脚落地的正坐在炕边问道:“琴香,我还有一箱子书呢?”
“那个贴了封条的箱子?”琴香问道。
傅媛点头:“给我去拿进来。”
琴香嗯了一声,就出去叫人去库房半书箱。
不过片刻,两个小厮就抬着一个贴着封条的樟木大箱子进来放在了炕前的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地毯上。
傅媛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自己才慢慢走下炕来。
傅媛静静的停在木箱之前,低头看着木箱上印着“元宏二年大宁大理寺封”字样的封条。
这里面装的是秦中禾平日常看的一些书籍和秦中禾平日的一些随笔,当初景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一箱子书从大理寺弄了出来,送给了傅媛。
但傅媛这些年却从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每次看到这个箱子,她就会想到幼时和秦中禾辩论的情景。
可到了今日……
傅媛的手慢慢伸向那两张交叉贴着的封条,抓住之后用力一揭,然后上前一步,用双手抬开了箱盖。
里面的书保存的还算不错,就是有了一些存库的味道。
傅媛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书,看了看封皮,是本秦中禾书写的小札。
傅媛翻开第一页,上面书着八个字:“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此语出自《左传。宣公十二年》,意思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相近,傅媛低声读了一遍,又看了边角备注的日期,是兴德十九年。
那时正是先帝病危驾崩,各势力党争最为激烈的一年,
老秦啊老秦,是不是当时你已经想到了后面会有那么一劫了?只是如果你已经想到了,为何还要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让它到了今日这个局面呢?
傅媛拿着这本小札,慢慢的踱到炕边,靠着大引枕,一页页的翻阅了起来。
里面记载的大多是秦府中日常的一些小事,并无甚深奥之语。傅媛很快就翻阅完了,她看完之后,又翻到第一页,久久的盯着“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这八字,思虑着这几个字写在这么一本小札上究竟是什么用意。
傅媛盯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就合上了小札,放到一边的案几上,双脚伸直一叠,双手笼袖抱胸的坐着发起呆来。
她这是再让自己静下来,这两天她想了太多的事了,身在其中,往往容易当局者迷。她得让自己的心先静一静,在回头去看那些问题,或许会有不同的见解。
“小姐。”傅媛只顾着发呆,也不知道琴香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
“嗯?怎么了?”傅媛神情还有些恍惚的问道。
琴香弯腰从大炕里侧拉了张丹凤朝阳刻丝薄被,给傅媛的腿上盖上道:“姑爷过来了。”
“哦。”傅媛应了一声。
琴香又回头看看地上的那个书箱说道:“奴婢说您睡着呢,姑爷就进了书房,要请他过来吗?”
傅媛也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箱,但还是道:“请过来吧,这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琴香点了点头退下,就去隔壁书房将林靖书请了过来。
林靖书今日穿着一身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腰间一条锦灰丝绦,头上只簪了一支黄杨木簪,比往常显得老成朴素了些。
傅媛也不起身相迎,等他走近了之后,才挪了挪身子,斜身让出炕上的位置来问道:“相公今日怎么过来了。”
林靖书的目光在地毯上的书箱上停了一会儿,才坐下对傅媛说道:“这些日子,心里一直不太静,就想到你这儿来坐坐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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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腊八节呢,忘了早点祝大家节日快乐了,现在补上~~节日快乐~~
☆、第六十章,试探
“那就坐下看看书吧。”傅媛说道。
又回头吩咐琴香:“去泡壶好茶来,就把封在地窖中的那两坛白毫银针挖出来吧,把一坛启了给我们先泡一壶,还有一坛就……”
傅媛淡淡扫了林靖书一眼,又不徐不疾的说道:“派人送去景王府吧,景王才回来,未必有那么好的茶。”
琴香听了迟疑了片刻,又听傅媛催道:“还不快去?”
琴香才垂目望了一眼林靖书,唯唯诺声退下,心中不解她家小姐是怎么了,这么做不是当面打林少爷的脸吗?
琴香下去,傅媛就往里坐了坐,依旧讲腿伸直,交叉的叠着。身子半歪在身后的大引枕上,面上表情松弛的对林靖书道:“今日你走后,开封的那坛子茶,你带走吧。”
林靖书将炕中的炕几往旁边移了移,拖了脚下的靴子上炕,也似傅媛一样,与她并肩叠腿靠在身后的万福纹大引枕上,然后探手从袖中拿出一卷书,一边翻着一边说道:“还是留在你这里吧,我想喝了就过来喝。”
“也好。”傅媛撑手让自己坐的直了一些,回头去看林靖书手中的书,抬手指了指她床头的黑漆葵纹大木柜道,“我就搁在那上面,你来了就自己泡吧。”
林靖书突然放下了书,回过头看着身侧的傅媛,良久没有说话。
傅媛望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不是要看书吗?还是看书吧。”
“你决定去了?”林靖书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傅媛轻抬眼皮看了林靖书一眼,又回过头问道:“去哪儿?”
“去……”
“小姐,姑爷,茶来了,是现在就端上来吗?”琴香进屋就听到二人似乎在说正事,就停足在房门口问道。
“茶要热着喝。当然端上来。”傅媛说道。
琴香过来,见炕几已经被移到了一边,就将林靖书的一碗放在炕几上,将傅媛的一碗放在炕头的落地红木高几上,然后低头退了下去。
傅媛弯了弯腰,去拿起茶碗。也不掀盖,只一手举着那只青花白地瓷盖碗在面前看了看,才慢慢掀盖,一边用茶盖拨着茶水中的浮叶,一边道:“这套茶碗是我出嫁的时候的嫁妆,是当年官窑上贡的贡品。难为琴香这丫头还记得,竟叫她今日找出来用上了。”
傅媛这样说,林靖书也放下书,微微起身拿起手边炕几上的茶碗,细细看了一番:“是上品。”
“岂止是上品。”傅媛道。“在国库中未必找的出来比这更好的,当年这茶碗一共上贡了只有两套,一套在太后那里,另一套就在我这里,就连皇帝自己都用不上。都说这是天恩,但天恩难消啊……”
傅媛垂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低头吃了一口,“你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也做了这一年多的挂名夫妻了。这套茶杯我也一并留给你吧。”
“你这是……”
“你方才不是说我要走吗?你说我要走到哪里去?”说完傅媛手中的杯盖就“咯”的一声盖住了手中的茶碗。
“南临的事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林靖书也不再打哑谜。一手放下了还没有开杯的茶碗,望着傅媛道,“这一趟不过就是三个月。”
傅媛张口又马上闭上,笑了笑道:“看来这是真是已经定好了。”
林靖书一愣,看着傅媛那张看着和淡脸,忽然道:“这趟南临我陪你去吧。”
这次轮到傅媛愣了一愣,稍过了片刻,傅媛才摆了摆手道:“到了此刻就不用说这些,你我都清楚,我们交情还没到这个份上。更何况你家里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就是真想去,也不能去。”
虽然傅媛没有直接说兰哥没了,林家没后的话,但林靖书的脸色还是一变。
“不过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说句心里话吧,这两天去请道旨修了我吧,至于理由,你就说兰哥的事是我逼迫傅柔儿做的。我这一趟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会有个大罪名等着我,到时候就真的要污了你林家宗祠里的那块牌匾了。”傅媛慢慢看向林靖书。
林靖书也望着傅媛,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用有疑虑。”傅媛脸上笑像是一层淡淡的薄雾,只浮在脸上,但却到不了眼底,“我说了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到那个份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若念我一点好,就替我做一件事。”
“你说。”林靖书这次回答的很快。
似乎是觉得手冷,傅媛用手背烫着茶碗壁,慢慢的说道:“我这次如果能回来,你让我见傅柔儿一面,如果不能,你就替我保她一世平安吧,你也不用问我为何,反正这样也不会违背你的本心。”
“好。”林靖书道,“还有别的吗?”
“没了。别的事托付给你就不应该了。”傅媛依然蒙着那层淡淡的笑,“别的事还是要托付给交情到了的人。若不是各自头上顶了太多的“帽子”,其实你我也还算合得来,不过就是深交不来。”
林靖书望着傅媛的眼角渐渐浮起些笑意:“我一直想称你一声媛卿,今日媛卿有这番话,虽你我交情未到,但也算是交浅言深了。不过媛卿说的让我向皇上请旨休妻的事,我不能照办。”
“喝茶吧。”傅媛叹道,“这么好的茶,凉了可惜了。”
二人就都低头喝茶,然后就各自看书,林靖书不问傅媛房中的那一箱书,傅媛也不问林靖书为何不愿意请旨休妻。
她今日这一番话,不过是和自己打了个赌。
她一直看不透林靖书的为人,但此次她赌的就是林靖书的为人。
今日沈从仕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傅媛明白,林靖书或许是了解这件事的内幕的,而林家又是这样的门第,顶着三代忠良的牌子,傅媛赌的就是林靖书的“忠”和“孝”二字。
南临之行,如何凶险是不必说的,就说万一傅媛侥幸安全回来,办好了这件差事,那回朝之后,傅媛面对的只怕不是封赏,首先要面对的恐怕就是“女子乱政”这条罪名。她原也想过或者从一开始大臣们就会以这一条来反对宁焕臻让她去办南临的事,但林靖书方才的说法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这件事是已经定了下来的了。
事前算不了的帐,事后未必不算。
所以傅媛用休妻来试探林靖书,倘若她死在南临那还好,若是她回来,这些罪名一扣到她头上,那么林家的门第上也就干净不到哪里去了。
林靖书说不会休妻。
要么是她此次必死在南临,要么就是宁焕臻有办法止住那群大臣的嘴。
但对傅媛来说这两样,不管那样,都是“好事”。
要怎么活下去是要她自己想办法的事,但只要活着回来以后不用面对朝野的反对,那么她傅媛原本想要涉政的想法,就可以借此完成了。
二人一直看书看到晚膳时候,傅媛这边也给林靖书准备下了饭菜,但二人才入席,那头就有小厮来请林靖书,说是宫里传了口谕,让林靖书即刻入宫。
傅媛便道:“还是快去吧,宫里的差事,耽误不得。”
林靖书也就起身,回去换衣入宫。
傅媛一人吃好了饭后,就在书房坐了坐,命雪英去将房中的书收拾摆到房里的书柜上去,又让琴香将茗香院的总账册拿来。
傅媛坐下灯下翻阅这总账册,粗粗一翻,就对身边的琴香问道:“到二月中旬之前,按最多的来算,我们这里能弄到多少现银?”
“小姐,你要……”琴香心中一惊,通过这两天傅媛的反应,她已经隐约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现在傅媛又突然这样问她,她心里就更确定了。
“有件事,有可能要赔点银子进去,我想还是先准备好了,免得到时候再张罗就太急促了。”傅媛淡淡的说道,“你能筹划起来的这几天想都筹划起来吧,若是到时候用不上,再去存票也来得及。”
“小姐的意思是只提票银,那些东西还是不动?”琴香问道,因为一开始傅媛问得是最多能筹到多少银子,但现在听傅媛的口气好像只是要兑票,并不要典当抵押来兑换现银。
傅媛听琴香这样一问,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沉吟思索了片刻才道:“不用。”
琴香听傅媛这样说,也算稍微放心了一点,如果真的倒了要典押物件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事情是大的收不住的事。
但傅媛心里其实只是不愿意用更多自己的钱,给宁焕臻办事而已,而按着她的嫁妆,只把现银都提出来应该也有几万银了,这几万银拿到南临的事上不过是个药引子。
南临的事钱少不得,那么多百姓要安抚,那么多林子已经被毁了,这些都是要钱的。加上去年亏空的小千万两白银,宁焕臻的国库里只怕拿不出这些钱来。
而这件事的关口就是一个钱字,钱够了,乱民安抚住了,边境的粮草够了,别的事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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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进宫
但偏偏这点才是最难办的一点,靠自己贴是没有用的,得在这上面好好想个办法。
傅媛在书房一直待到三更以后才去睡。
第二日,林靖书又来了一趟,告诉她参加太后的赏梅宴的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傅媛也没有在装束上做什么准备,到了当日她也就是按照礼制穿戴了诰命霞帔而已。
赏梅宴是在午后开始,但傅媛和林靖书一早就被传进了宫中,由周福海亲自领到华英殿中。
华英殿是皇帝日常召见大臣的地方,也是皇帝平日批阅奏折的地方。
傅媛小时候也来过一次,是刚入宫读书的时候过来这里拜见先帝。
殿中布置和那时并无多大的区别,正殿是书房布置,两边的暖阁可做休息的用途。
今日宁焕臻就是在华英殿的东暖阁里召见了二人,二人被带进暖阁的时候,宁焕臻正歪在暖阁大明窗下的炕上看折子,旁边有一个太监伺候着,见了周福海带了二人进来,那太监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万岁爷,人来了。”周福海走到宁焕臻身侧的炕边站着。
林靖书马上给宁焕臻行礼:“微臣中书省参知政事林靖书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傅媛则只是在旁站着,也不行礼,也不说话。
宁焕臻慢悠悠的合上手中的折子,道:“林爱卿免礼吧。”
林靖书这才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傅媛。
“今日……”宁焕臻说着微微抬起一只手臂,周福海就连忙弯着腰上前扶着,宁焕臻才不紧不慢的从炕上起身,换了个盘腿正坐的姿势,“朕请二位进宫是有件事要二位替朕动动手,费点力气。”
“圣上的事。就是国事,即为国事,臣不敢不尊。”林靖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好,好。”宁焕臻的脸渐渐的舒展开来,带着些欣赏的神色看着林靖书道,“有爱卿这样的栋梁真是我大宁之福啊。”
林靖书听了之后,身子躬的更弯了些。等着听宁焕臻的指令。
傅媛却不以为意的在旁打哈欠。
宁焕臻斜眼扫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太后宫宴,也宴请了玥迟国使臣……”
宁焕臻话说了一半回头睨了一眼周福海,周福海就连忙接道:“那个玥迟国的使臣大人酷爱音律。尤其擅长她们玥迟国的三弦琴,这次宴会,那使臣想见识一下我大宁的音律……”
这时宁焕臻的手指轻轻在身边的红木炕几上叩了一下,周福海就立刻停了下来,宁焕臻抬手,周福海就给他上了杯茶。
宁焕臻用盖子拨着茶杯中冒出的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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