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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_华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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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云赞许地点头道:“在乱世中出将入相,匡扶宇内,他达到了人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同时,他又风流潇洒,磊落不羁,和名士王羲之等是知交好友。永和九年上巳节,王羲之邀请当时的社会名士在会稽兰亭集会,他们引酒赋诗。其中谢安写的是:

    伊昔先子,有怀春游。

    契此言执,寄傲林丘。

    森森连岭,茫茫原畴。

    迥霄垂雾,凝泉散流。

    谢安他既有儒法的入世进取,又有道家玄学的超脱从容。儒法道玄,顺手拈来,身随心动,举重若轻。当晋军大败前秦的捷报送来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完捷报,非常淡然地说道:‘没甚么,只是孩子们已经打败敌人了。’军政大事在他看来,如若闲庭信步一般。世上除了他,也不知有几人才有如此的胸襟和境界!”

    刘义季也对吟雪说道:“雪姐姐,在那次集会中,兴意盎然的王羲之写下了《兰亭集序》,是行书中的佼佼者,也使得他们的这次集会名动天下。他们的风骨,至今让人津津乐道,称羡不已。”

    绮云对吟雪笑道:“王羲之的行书是天下一绝,义真就善临摹王羲之的行书。”

    “真的?”吟雪惊问,眼睛亮了亮。绮云微笑颔首,提议道:“义季说的对,我们一起诵读一下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吧。”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室内响起朗朗诵读声,驱走了冬日的寒意,绮云的眼前似有一片盎然春意。

    末了,小子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道:

    “他们的那次盛会真是令人羡慕,啊!真是恨不得早生几十年,能亲身加入他们的行列。”。

    “姑姑,我现在真的好期待春天的到来啊。”

    “等到了春天,上巳节时,茂林修竹,流觞曲水,大家一定也要踏青去!”

    小子们兴奋地吵成一片,争嚷不休。却有眼尖的瞥见义隆身披青灰色大氅,身后王华和孔宁子给他打了伞,正站在堂廊下。伞上和孔王二人身上积了一层白雪,似站在那里看了他们许久。小子们见了是他,不由自主噤声安坐了。

    义隆见状,清咳一声,慢慢踱步上前。绮云微笑着起身招呼他:“义隆来了,外头冷得很,怎么不进来坐?什么时候来的?”

    义隆微笑道:“来了好一会儿了,看着你们说得热闹,不忍打断你们。听着你们的高谈阔论,颇觉有趣。”

    “让义隆哥哥见笑了,只不过,冬天里没有地方去,窝在房里,领了他们一起信口胡说罢了,也让吟雪多少长些见识。”绮云笑道,侧身让着他们,“外头冷,你们别站在那里,都进来坐吧。”

    义隆进了屋,清荷上前为他脱了大氅。义隆微笑着环视着寂然无声的小子们,瞟见自己的幼弟刘义季,温言问道:“现在,义季在这里,学得怎么样了?”

    绮云答道:“义季聪明好学,将来定能成才。而且为人平易质朴,非浅陋庸俗之人可以比拟的。”

    义隆微笑道,“这就好,先帝将他托付给我。他如若能成才,我便是不负先帝的重托了。”对刘义季嘱咐道:“好好的跟了你云姐姐学些有用的,将来为兄早晚是要用你的。”又对徐淳之说道:“淳之,你也一样。是我求了云姑姑辅助你的课业,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否则,本王将无颜面对你的母亲了。”二人听了,齐齐起身,对义隆恭谨地作揖称是。

    绮云见义隆虽然温润和蔼,却沉稳持重,颇具威严。平日里淘气玩笑的小子们在他面前,竟是半分也不敢妄动,便笑道:“义隆,你在这里,没得叫他们拘得慌。吟雪,今日天寒地冻的,也早些让小子们散了吧。”

    小子们恭恭敬敬地对义隆和绮云行礼告退,在屋里有模有样。到了门外,见了遍地的碎玉琼花,顿时欢呼雀跃,大呼小叫,如同出了樊笼的鸟雀一般。

    绮云浅笑着招呼义隆坐了,让傲菊为他们上茶。义隆伸手止住,“云儿,我不喝茶了。我来是为了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有几个朋友来了,他们想见见你。”

    绮云奇道:“你的朋友?是什么人,想起要见我?”

    义隆柔声说道:“是范晔、裴松之二人。他们从任上回了建康,我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听说郡主已经回到建康,都希望见见你。”

    “范晔、裴松之?”绮云惊喜道,“他们也知道我?”

    义隆点头答道:“是的。之前,你不在建康的这几年,和他们两人一起论史时,我也常对他们提及你。他们听了,二人对你的学识见地也赞叹不已。所以,他们一直想结识你。”

    “他们两人都出身名门,家学渊源,都是大有学问的人。”绮云纤纤手指指着义隆,笑道:“他们这样想见我,定是你在人前把我虚夸谬赞了一番,对不对?”

    义隆笑道:“是与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绮云问道:“绮云能结识他们两人,那是万分荣幸的事。你们约了见面的地方是在哪里呢?我这就和你一起去。”

    “我们约了在鸡笼山的鸡鸣寺,那里的雪景最是好看的了。”说着,义隆吩咐傲菊、冬梅给她拿了锦鼠毛斗篷和雪帽。

    出了门,义隆细心地为她领子上紧了紧,温言道:“穿得扎实点,天冷风大,当心风灌进了脖子。”

    绮云一笑了之,义隆携了她一起登上了车,往鸡笼山而去。

 第108章 鸡笼赏雪

    上了山,路渐渐狭窄,山路冰滑,二人便下了车踏雪而行,王华、孔宁子等人远远的跟在后头。一路上寂然无语,只听见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听到树上几只寒鸦的“嘎嘎”叫声。

    上了鸡笼山,放眼看去白雪皑皑,树梢上挂满冰凌雾凇,好一个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的世界。进了鸡鸣寺,一行人略游览了寺内昆仑正殿等景色,登上了东北角的景阳楼。极目望去,雪还下着,纷纷扬扬,天地一片白,孤寂而干净。

    义隆负手而立,身姿俊秀挺拔。他看着眼前茫茫雪景,幽幽地说道:“我很喜欢来这儿,看着杏黄色的佛寺,青葱的山麓,听着和尚诵经的声音和佛塔铜铃的声音,明净而通透。尤其是在这里读书,内心感觉十分的宁静幽远。”

    “这么冷清,义隆不觉得寂寞吗?”绮云微微侧首,看着他俊雅的脸庞。

    义隆看着绮云清瘦的脸庞,应道:“在我十岁之前,我感觉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自从你来了后,我便不再感到寂寞。”

    停了一瞬,他接道:“自你流落关中,我后来有一种感觉,就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但自从我把你从白云山接到建康以来,总见你闷闷不乐,让我很不安。云儿,你是不是……过去的事总得要放下才是。”

    绮云转头不再看他,伸出手去,接住落下的晶莹雪花,有些凉意。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渐渐消融成水,她幽幽叹道:“世间的万事万物,如若像这雪花般纯净明澈,就好了……”

    义隆看着她秀眉微蹙,清颜胜雪,心内不禁涌起一声叹息。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只听见白雪簌簌地下着,药师佛塔飞檐下的铜铃声忽盛忽淡,似琵琶轻鸣,空灵悦耳。绮云听得心也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嘴角含着浅笑,对义隆提议道,“此处景色绝佳。义隆,你素来文史皆通,不如赋诗一首,方不负眼前所见之美景,如何?”

    义隆笑道:“绮云有命,义隆必定从之。”想了想,咏吟道:

    崇堂临万雉,层楼跨九成。

    瑶轩笼翠幌,组幕翳云屏。

    阶上晓露洁,林下夕风清。

    蔓藻嬛绿叶,芳兰媚紫茎。

    极望周天险,留察浃神京。

    交渠纷绮错,列植发华英。

    绮云有些讶异道:“义隆,这诗美则美矣,但却似春天景阳楼的景色。这诗好像并不是应景而作。”

    义隆含笑不答,只是瞅着她,脉脉如诉。绮云,你可知道?在我心里,你若安好,便是春光明媚,冰融雪散。我吟咏的不是我眼前的景物,而是我心中的景色。

    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好一句‘阶上晓露洁,林下夕风清’好诗,好诗!能听到王爷如此绮思妙句,今日真是有幸哪!”

    二人循声望去,却见两人头戴斗笠,身披大氅,正站在景阳楼下。义隆见了二人,有些欣喜道:“范兄、裴兄,幸会幸会。”正是范晔、裴松之二人。

    范晔和裴松之上了楼,忙恭身向义隆行礼道,“王爷,我们来晚了,待会儿要怎么罚都听王爷的。”义隆笑道:“二位来得不晚,而是义隆来早了。”

    二人见了义隆身边的绮云,其中一个温和儒雅的中年人赞道:“冰清玉洁,散朗飘逸,有林下之风。如此佳人,便是王爷常说的灼华郡主吧?”义隆含笑点头,“正是。”而另一个前额有个疤痕的年轻人则上下打量了绮云一番,并不做声。

    绮云上前对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先生。” 二人忙称不敢。

    义隆见人来齐了,便邀请一齐往景阳楼内入座。义隆笑着对绮云说道:“这鸡鸣寺景阳楼的素菜最是有名的。绮云,你等会儿不妨多尝些。”绮云微笑颔首。

    二人见宜都王看灼华郡主之时,温雅内敛却又脉脉柔情,皆心中雪亮,却并不点破。

    入了席,义隆指着那儒雅的中年人向绮云介绍道:“这位是裴松之裴先生。先生八岁时,就学通论语、诗经,博览文籍。父皇曾赞赏他有庙廊之才,曾委任为皇上的师傅。

    他又指着额上有个疤的年轻男子,说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范晔,现为义恭的冠军参军。他也是从小好学,加上天资聪慧,尚未成年,便能博涉经史,善写文章而闻名江东。”

    绮云听了,忙站起身来,“两位盛名远播。今日,能结识两位学界泰斗,绮云何幸?”

    裴松之慌得也站起身来,说道:“时常听王爷说起郡主,见识非凡。今日识得,有幸之至。” 而范晔闲闲地起身,神情则有些倨傲。

    绮云笑道:“那是义隆的谬赞,先生切莫当真。”

    义隆指着范晔,对绮云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曾经劝说我,要我编写一部东汉史书。范晔他精通经史,而且文章绮丽凝炼,必能为我完成云儿你小时的心愿了。”

    范晔闻言,随便作了一揖,道:“范某正打算以《东观汉记》为蓝本,对其它各家的撰著博采众长,斟酌取舍,将撰写一部后汉书。不知郡主有什么高见呢?”

    绮云问他:“范先生,自古史书有编年体和纪传体两种。您打算用什么体裁来写后汉书呢?”

    范晔答道:“自然沿用《史记》和《汉书》的体裁风格。”

    绮云点头,说道:“两部史书考证详实,文章典雅,都是史家绝唱。但它们的体裁也不是一点弊病没有。如果写东汉朝的历史,只沿袭本纪列传的体例,恐怕还有缺漏不足。”

    范晔听她居然指出《史记》与《汉书》两本巨作的不足,神情有些不屑,问道:“哦?什么缺漏?烦请郡主指点一二。”

    绮云答道:“《史记》和《汉书》大多内容为帝王作传。《史记》虽然涉猎极广,甚至为陈涉项羽等失败的英雄作传,还为汉武帝所不喜欢的游侠立传,可谓见识不凡。但翻遍《史记》的三十六本纪,七十二列传,关于女子的传记,只记载了专权的吕雉一人而已。”

 第109章 义隆问策

    “鲜少为女子立传,这有什么缺憾吗?”范晔睨着眼问她。

    绮云微微一笑,朗声答道:“当然有缺憾,比如,西汉窦太后辅佐三代帝王,文景之治怎么能没有她的一分功劳?《史记》中却只是记载了她好黄老之学一事,并没有单独为窦太后作传,她的名字和经历都是极其模糊的。没有她的传记,怎么能让后人看清文景之治的全貌呢?”

    范晔听到这里,渐渐收了傲慢不屑的神色,转而凝神细听。义隆见范晔的神情前倨后恭,心里暗自好笑。

    绮云喝了一口清茶,又说道:“《周易》上讲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和合而万物生。男和女为什么要分上下尊卑?推而论之,史书既有帝纪,为何不能有皇后纪?东汉从和帝开始,连续有六个太后临朝。如果不为她们作传,东汉的历史怎么能让后人了解明白呢?当然,除了太后嫔妃外,世间还有许多贤达杰出女子。如果作为史家,不记载这些女子的经历故事,天下女子并不知在世间如何安身立命,史书又怎样真正体现其鉴往知来的作用呢?”

    范晔问绮云道:“郡主,除了太后嫔妃,你认为还有什么女子值得作传呢?”

    绮云答道:“东汉时期,女子行为可为后世之楷模的,不一定都是贞节烈女。比如,蔡邕的女儿蔡文姬有惊世才华,就应该为她作传。她一生悲苦,颠沛流离,身为官侯家的女儿尚且如此,可见东汉末年的战乱祸害之深重。”

    范晔点头称是:“只说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分裂战乱。但事过境迁,后人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感悟不深。如果为她作传,通过一个她悲苦经历,分裂战乱百姓流离之苦,就会感同身受。”

    绮云见他赞同她的话,喜道,“范先生,如若能为世间杰出女子作传,开了这个先例。绮云为天下女子,先谢过先生了。”说罢,起身给范晔行了一礼。

    范晔立身还礼,道:“郡主提议为天下女子作传,并一番高论,范某豁然开朗。”又侧首对义隆说道:“以往听王爷说郡主如何见识不凡,我心里只是不信。如今,看来王爷并不虚言。”

    义隆见了,哈哈一笑道:“绮云,你可知道。范晔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能把他折服让他说声好的人,可是并不多见的。”

    身侧的裴松之也说道:“编著史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英雄的事迹不至于由于时间的流逝而湮灭,而战祸引来的痛苦也能给后世的英主提供教训。如果描述事件和人物能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文章便不再言之空洞,史书中蕴含的道理才能让人信服。”

    义隆和范晔点头,“正该如此。”

    范晔对义隆说道:“方才听到王爷为郡主吟诵的诗句,觉得甚是美妙。不如,范某为郡主撰写,送与郡主如何?”

    义隆温雅地笑道:“云儿,能得到范晔的墨宝,可是不容易的。”绮云闻之,非常欣喜,“范先生的隶书是天下一绝,配上义隆哥哥的诗,那就更是无价之宝了!”

    于是,义隆让王华等准备笔砚纸张。范晔执笔蘸墨,用他善写的隶书,在雪纸上写下了义隆作的《登景阳楼诗》。写完后,众人欣赏,赞道:“诗是好诗,字是好字。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这时,侍立在义隆身侧的孔宁子拱手说道:“下官看了王爷的诗,忽心中偶有所得。听说,郡主诞辰那日,康乐公等人赋诗送于郡主。不如,在下也赋诗一首,以表敬意。”

    义隆含笑点头,“很好,你也精通诗文,那你便和一首吧。”

    孔宁子行了一礼,走笔写道:

    君子乐和节,品物待阳时。

    上位降繁祉,元巳命水嬉。

    仓武戒桥梁,旄人树羽旗。

    高樯抗飞帆,羽盖翳华枝。

    佽飞激逸响,娟娥吐清辞。

    泝洄缅无分,欣流怆有思。

    义隆挑眉看向他,眼含疑问。孔宁子恭谨地说道:“王爷眼前是冰天雪地,心中却是融融春意,令下官心里也想起了那年的上已节,在春日里游玩的情景。所以,就和这一首《櫂歌行》送于郡主。”

    义隆心情有些愉悦,点头赞道“你有此心思,甚合我意。”

    绮云暗想:此人和范晔的性子倒是完全不同,范晔倨傲且真诚,而孔宁子则善于察言观色,揣摸主子的心思。孔宁子这等性格最适合官场钻营,将来官场不可限量。

    众人正说笑之时,从外边进来一个侍从,俯身在义隆耳边说话。义隆听完,挥手命他退下,见众人皆看着他。他微笑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看大家都如此关心义隆,我便把此事告知各位。在座各位正好也为本王拿个主意。”

    义隆端起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酒,徐徐说道:“刚刚得到暗报,待开春之后,皇上有意让我离开建康,回到荆州任上去。不知此事是福是祸,大家是如何看的?”说罢,眼睛看向绮云。

    绮云笑道:“此事问裴先生最合适不过,荆州在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是各路军阀争夺的重点,几乎关系到王朝的兴衰。裴先生正在为《三国志》作注,问他再清楚不过了。”

    裴松之手捋美须笑道:“郡主倒是会偷懒。王爷是否应该回到荆州任上去,裴某的观点是王爷应该去。荆州南有长江天堑,北有襄阳之蔽。自古以来其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是有山川之险,二是有经济后盾,这里沃野千里,可提供充足的兵粮。三是有交通之便,溯长江而上可通巴蜀天府,顺长江而下可直达吴越,威慑京师。”

    一旁的孔宁子听了,深有感悟,劝道:“荆州地势险要,进可以攻,退可以守。陛下不知荆州位置的重要,有意让王爷回到荆州任上去,是天赐良机,王爷不可错过。”

    义隆侧首看着绮云,温言问道:“云儿,你怎么看?”

    绮云并不多言,只是淡淡地说道:“看义隆你想要什么。你经营荆州多年,不可放弃。”

 第110章 红梅赋诗

    绮云从鸡笼山回来,别了义隆。前脚刚进锦绣阁,吟雪就迎上前来,对她吟吟笑道:“姐姐可回来了,义真来了。”

    绮云一面脱了斗篷,一面问:“是吗?倒是很久没有看到义真哥哥。”

    “今日也真是赶巧了。”吟雪为她接过斗篷,接道:“今儿,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皇上也遣了人来,请姐姐去皇宫里天渊池赏雪。”

    绮云问:“哦?皇上派了人来了,是谁来了呢?”

    吟雪拍了拍斗篷上雪花,答道:“来人是一个叫潘盛的中书舍人,不过,他已经被义真打发走了。”

    义真哥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绮云心中一颤,拉了吟雪的手,急道:“雪儿,你别忙了,快带我去见义真。”

    白雪皑皑,庭院风光清绝,红梅凌霜而怒放。一棵红梅老树下站着一个人,身披天青色斗篷,身影轩轩韶举。吟雪娇声唤道:“义真哥哥。”

    义真转过身来,笑道:“云儿,你怎么才来?我等了许久,正准备回去呢。你去哪里了?”

    绮云不理他的话,径直问道:“你怎么不等我来,把皇上派来的人给打发走了?”

    义真笑容敛了,淡淡地说道,“我见那潘盛杵在这里,心里有些堵得慌。所以,就把他打发走完事了。我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去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什么?”

    绮云知道他是性情中人,爽直不羁,只好把担忧放在心里,对他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进宫去。义真帮我挡了驾,我很开心。只是……我怕你因为我而得罪了皇上。”

    义真面上微露喜色道:“云儿不用担心。要说得罪他,早就得罪了。我们小时候就爱互相掐架,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与他相看两生厌,谁也看不上谁。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情,云儿你不用管了。”

    绮云暗想,义符少时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而义真聪明俊秀,最受刘裕的宠爱,又生性不羁。如今,要义真对义符面北臣服,心中必定不甘。何况,他们兄弟二人矛盾日甚一日,长久积压,这可怎么是好?

    义真见她心绪沉郁,拉了她出门,兴奋地转了话题道:“今日下了冬天里头一场雪,我见梅树林中红梅开得正好,已经给你剪了一枝最清雅别致的,我带你去看看。”

    绮云点点头,携吟雪一起回房,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前行。绮云看着漫天满地的冰雪,天地静谧而暗沉,但身边有两名知己好友的相伴,心里是融融的暖意。她侧首看着身旁的义真和吟雪,一个俊秀潇洒,一个婀娜多姿,是一对天作之合。

    走在雪地里,吟雪却也不安份,看着挂着树枝的冰凌美不胜收,大声赞叹。禁不住白雪的诱惑,捧了积雪揉成雪球,轻轻地打在义真的狐裘上。

    义真见她顽皮,玩心大起,捏了个雪球,奉还给吟雪。积雪打在吟雪的额头,雪团散落,吟雪的乌发上挂着点点白雪。义真拍手笑道:“真真应了你的名。”

    吟雪好胜,追着义真,却不料脚下一崴,站立不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吟雪吓了一跳,搂住义真的颈脖,只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和煦且清澈,不禁双颊飞上了两片红云,羞涩地低下头去。

    三人一同进了书房,见条案上青色大瓷瓶中盈盈蓬蓬的一大束红梅,含香吐蕊,清香袭人。绮云和吟雪围着红梅,只觉得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绮云见条案上还摆了一个洒金信封,抽出信笺来看,见上面用俊秀飘逸的行书写了首诗。绮云轻轻地吟咏道:

    “天地一冰壶,点点绯与红。

    不畏寒凌刃,毋辞霜剑风。

    暗香浮动来,闻之醉玉容。”

    绮云读完,连声赞好。义真笑吟吟地看着她:“美人如玉,气质如梅。希望这首诗能配得上你。”

    侧旁吟雪也探头来看,问道:“义真,这是你写的?”

    义真点点头:“刚刚采梅之时,见院子里红梅凌霜御雪,偶有所得,便写下来了。”

    绮云笑道:“你送了我们红梅,又给我写诗,我没有什么好回赠的。晚了,义真你就留在这里用晚膳吧。”

    待晚膳摆上了桌,义真鼻子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很熟悉的味道。”

    “你猜?”吟雪笑道。

    义真又深吸了几口,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是牛羊粒!

    “义真,你真聪明。这是牛羊粒钍屎隙旖沟摹!币餮┍咚担叨指⑻馈

    绮云请他坐下,解释道:“你猜出了是牛羊羹,但你一定猜不到这牛羊粒窃忍靖锏某由盏摹D慵堑寐穑肯鹊巯不睹拗牟耍腿酶锏某痈嗣拗АK渌悴簧险诘拿喜穗龋慊峋醯谜馕兜篮苁煜ぁ!

    义真听道“毛修之”三个字,面色黯然,问道:“毛修之,他……怎么样了?”

    绮云答道:“他投降了夏国赫连勃勃。如今,应该一切安好。”

    义真听了,神色怅然,默坐不语。见义真静默神伤,想起了关中一战的惨况,绮云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义真,往事已矣,不要再想了。”

    义真长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是啊,往事不可追,不如关心当下的。

    吟雪端着手中的汤碗,笑眯眯地递给他,催促道:“义真,快尝尝。这牛羊羹凉了就好吃了。”

    义真接过,尝了几口,啧啧赞道:“味道和以往一个样。太尉府里很多仆人厨子都遣散了,你们是如何将他找回来的?”

    绮云笑答:“有一次,义隆来探望我们,问我们短了什么没有。我随口问了句,原先太尉府里厨子到哪里去了?结果义隆本事真大,把已经遣散了的厨子都找了回来。所以,今日你能品到这美味佳肴了。”

    义真脸有了一丝笑意,“倒是义隆有心了。既然如此,看来我以后常来这儿用饭,尝尝少年时饭菜的味道。只要绮云不嫌我烦扰就好。”

    绮云温婉地笑着:“你能经常来,绮云正求之不得。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们则是鸠占鹊巢,没有不让你进自己家吃饭的道理。再说了,上次在我过生日时,你宴请我,我还没有还席呢。”说罢,招呼义真多吃一些。

 第111章 吟雪情怀

    吟雪看见义真的碗空了一半,用汤勺为他加满。吟雪端给他,义真伸手来接,却不想汤碗倾斜,热汤洒在义真的手上,袖口也弄脏了。吟雪慌忙拿出绢子给他擦拭,义真微笑道:“我来吧。”

    见他的手有些红,绮云忙翻找出了药瓶,欲为他上药。见吟雪紧张的神色,绮云心里一动,把药悄悄递给了吟雪。吟雪接了,给义真手上涂了并为他轻轻地吹着。

    义真欲推开吟雪,但见她焦灼关切的眼神,终有些不忍。

    绮云坐在一旁看着吟雪忙活,沉吟思量,终下了决心道:“义真哥哥,我还有一事想和你说。我说了你若觉得不中听,就当耳旁风好了,不要往心里去。”

    义真敛了敛衣襟,抬头问她:“什么事?云儿你说好了。”

    “那天在我生日时,宴请灵运公和颜公他们,你说如果你要是做了皇帝,就……”绮云吞吞吐吐,“义真,你真的觉得灵运公和颜公能入相为宰吗?”

    义真摆摆手,摇头笑道:“那是一时兴起,喝醉了信口说的。灵运公和颜公都是世上罕见的人才,文采风流,钟灵毓秀。可若说到他们可以为宰作相,是不行的。谢公思想空疏不切实际,颜公则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只是我们几人性情相投,不拘小节,说说笑笑,云儿你不要当真。”

    绮云稍放了心,提醒道:“你们是喝醉了无心说笑,我则担心被有心人听去了,大做文章,给你惹来无穷的麻烦。”停了一瞬,又问:“义真,你在这里开心吗?”

    义真默默许久,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去世,他登基为帝,要我向他称臣服从,心里总觉得……我虽出生皇室,外人看上去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在我看来却如同套了一个黄金枷锁。”

    绮云温言劝道:“义真,悠游旷达,率性自由,才是你的真性情。你在朝政名利场中如此不开心,不如远远离了这里便是。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容身之处吗?”

    义真认真地看着她,思量着:云儿自小了解我,能一语中的。是啊,天地之大,任我驰骋。何必受制于人,禁锢在名利场中呢?是该另做打算了……

    晚膳后,送走义真,绮云迈进房间,拽住正转身离去的吟雪,故意板起脸来问她:“老实说,今日晚饭的事,你有没有预谋?”

    “什么预谋?”吟雪无辜地瞪大了美目。

    绮云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连连笑道:“还跟我装,今天的牛羊羹,我尝过了没有平时烫。平时你也不是个毛手毛脚的人,义真却莫名被烫着了,手有些红却并不严重,敢说这里面没有鬼?”

    “姐姐,被你看出来了?”吟雪羞赧地低下头去。

    “鬼丫头,义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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