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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苏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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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米办法福利啊……米时间啊……等有时间的时候再说福利这回事情哈……
☆、迦南城
切。我们俩哪有什么好聊的。
林木仰头看天。
弯月被乌云遮蔽,天空里只剩下一点浅浅的星辰。
河面上波光粼粼,隐隐可以看见远处的石桥上来来往往着好多的人。
小老头扯了扯林木,笑眯眯地再次拍拍身边的草地,“坐坐吧。我们聊聊,关于我的徒弟,薛明轩。”
林木歪着头看他。
笑眯眯的小老头满眼诚意。
他说,你的相公薛明轩啊,不想听我聊聊他吗?
林木想了想,然后鬼使神差的在小老头的身边坐下。
她问,你要讲什么?
小老头说,要不,从我开始认识薛明轩的时候说起吧。
那是十六年前。
薛明轩,八岁。
他默默在街上行走。
一身褴褛的衣衫,一脸脏兮兮的灰尘,一头乱蓬蓬地头发。
有人问他,“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带你回家。”
他仿佛没有听到,默不作声的朝前走。
有人问他,“小孩,你没有家了?要不,跟我回去。”
他依然默不作声的朝前走。
不管嘲笑,不管讥讽,更无谓关心。
十六年前的小老头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
觉得这孩子古怪,于是一路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这孩子竟然奇怪到不要别人施舍的干净吃食,而是在一堆垃圾里翻找食物。
他走过一座又一座城,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闲散在街头,漂泊无依的灵魂。
直到有一天。
他看见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从茅屋拖出一个小男孩,边拖边骂,“屁大的一个小孩就学会偷东西了,长大还得了?”
小孩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的手,男人吃痛,手力一松,小孩乘机要跑,却被一把扣在地上。
男人恶狠狠说,“好你个死小孩,我今天就先打你个半死,再把你送去官府。”
说着,动手要打。
嗤。
轻轻一声。
空气里弥漫着咸湿的腥味。
围观着看热闹的人群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缓缓走过的小乞丐,竟然随身带着一把蹭亮的短剑,而且竟然会在如此不经意间刺杀络腮胡子的男人。
私仇?错杀?还是别的什么?
男子重重倒在血泊中。
收刀,入鞘。
这个孩子冷漠地看着人群手忙脚乱地抬起男人往医馆走,冷漠地拉起方才被按在地上差点挨了顿揍的男孩,然后冷漠地转身离开。
“谢谢。”对于这个突然出现下手极其狠毒却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被营救的孩童局促地笑了笑。
冷漠地回头,然后,薛明轩消失在了忙乱的人潮中。
待到人们想起这个出手狠辣的孩子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十六年前的那个黄昏,殷红如血迹一般的夕阳抹杀了整片天空。
薛明轩问:你为什么一路跟着我,跟了这么久?
剑客答: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和你一样失去了童真,觉得很可怜。
抽刀。
薛明轩蹲下,用溪水洗净刀刃上的血渍。
剑客:拯救一个人,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极端的方法。
沉默。
或许,你需要的是更强的武功。
这样,你就不需要刀剑。
这样,就不会有在鲜血中流逝而去的生命。
……
十六年前。
江湖上有个叫叶城的剑客。
他问薛明轩,你愿意跟我走吗?学更厉害的功夫,帮助你想要帮助的任何人。
薛明轩看他,沉默。
他说,“我叫叶城。”
依然,沉默。
叶城是谁?凭什么又为什么要教他。
叶城说,“小鬼,在想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他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烁烁的光华,他说,“小鬼,我比你所想的要厉害得多。”
“怎么证明?”薛明轩的声音暗沉且沙哑。
叶城笑,“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薛明轩将洗净的剑递给他,“帮我杀一个人。”
…
十六年前,冷酷无情的小孩。
林木听得汗毛直竖,这几天好不容易对薛明轩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的好印象,缓缓的随着小老头的故事流逝。
她不了解薛明轩,一点也不了解。
她不知道为什么薛明轩总是保持着一张千年冰封的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总是那么冷嗖嗖。
林木想,或许薛明轩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个冰山样的娃娃。
不哭,不笑,不闹。绷着一张臭脸,盯着所有人看。
可是小老头叶城告诉她的比她所想象的更加令人惊悚。
十六年前,薛明轩才八岁。
八岁的林木整日在盘龙寨里瞎闹腾,经常会刨出些蚯蚓什么的,悄悄塞到丁甲叔父的兜里,窃喜地等待着丁甲发现后张惶失措大声惊叫的表情。
可是八岁的薛明轩,小小的个子,脏兮兮的脸。一双不再冷漠却杀气腾腾的眼定定看着叶城,对他说:“帮我杀一个人。…杀了之后我便拜你为师。”
“我不杀人。”
“如果这个人十恶不赦?”
“那便抓了由官府定夺生死。”
用裤脚擦干白刃短剑,对着明媚日头的光,薛明轩的眼眯了眯,看见白刃剑身上倒影的自己。
倒影里,一张蓬头垢面的小脸上,一双凌厉坚定的双眼正回望自己。
薛明轩说,“那便帮我抓了他。”
叶城按住他的肩,点头,微微一笑,“何必什么都非生即死。”
将白刃剑插入刀鞘,薛明轩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何必什么都非生即死?
呵。
因为那个人必须死。
回头,薛明轩朝迦南城的方向望去。
青山,不用太久,我便可以替你报仇。
如果,这个人足够强大。
…
“然后呢?”故事听了一半,小老头突然停止讲述。林木着急,忙问。
小老头说:“我渴了,能倒杯水来吗?”
“不可以!”林木一拳抡过去。
小老头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块青紫。“丫头,你这算是欺师灭祖!”
“哼,我又不是你徒弟,我爱欺就欺。”
“你是我徒弟的媳妇,就是我半个徒弟!”
林木拧拧紧握的拳头威胁,“谁!管!你!”
小老头无奈,耷拉着眼揉着脸,于是继续。
……
迦南城。
城郊破庙。
薛明轩扔下鲜血淋淋的白刃剑,刀锋落地,铿锵作响。
小小的薛明轩对叶城说:“你不杀,便来由我替天行道。”
……
林木张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小老头简明扼要的阐述了自己亲眼看见薛明轩在他八岁的时候杀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似乎害死过很多人,而且薛明轩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是替天行道,但林木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闪现出八岁的小孩清冷地眸子里满是血红的倒影,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温暖的大巴掌罩在林木头上,小老头揉揉林木的头,“丫头,你这表情不太好。是害怕你相公了?”
林木嘟喃,“切,有什么好害怕的。”回答的声音很弱。
说不上害怕,只是觉得由冷冰冰变得有些温暖的印象,有些碎裂崩坏的征兆。
小老头整整衣领,正色道:“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十六年前的小徒弟吗?”
林木摇头。她当然不明白。
两手一拍,小老头哈哈大笑,“因为现在他看起来过得太好了!”
= =+
什么情况?
叉腰,小老头再次仰天长笑,“日子过得好,还娶了媳妇,娶媳妇的时候竟然没有叫我?!!哈!我给他点颜色。”
所以是羡慕嫉妒恨他的小徒弟想要搞破坏?
昏黄的月光下,盘腿坐在草地上认真听故事的林木瞬间石化。
什,什么?故意搞破坏?所以之前那一大段的故事是真是假?
一串黑线挂在脑门上,林木为自己二十年来少有的专心致志严重默哀,两只爪子紧紧握成拳头,侍机待发。
小老头满脸皱纹兴奋抽动,“丫头,我小徒弟的故事是不是很精彩?”
被人戏弄的感觉各种不爽翻天,林木一记勾拳上了小老头的脸。
“啊!丫头!!你……”小老头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眼角挂泪,正准备数落林木的暴力以及自己的大度不与女人计较等等,突然,目光擦过林木,向她身后的远处看去,眼中瞬间发出绿油油的光。
顺着他的目光,林木回头。
远远的酒家灯火里,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朝这边走来。
“诶,”林木说,“你的小徒弟来了哦。”
说完,身边却是一片的安静。
再回头的时候,只看见渺远的黑暗里有一团撒丫子奔跑的身影。
挠挠头,林木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师傅这么怕见徒弟?或许是为自己今天的一番捣乱难为情?
林木切了一声。看这小老头的厚脸皮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难为情的啊。
摸摸下巴,林木认真想,这猥琐的小老头是不是真的薛明轩他师傅还说不定呢。
正想着,薛明轩走近了。
“不是让你在那等我?”一向清冷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恼有些怒。
好熟悉的语气。
林木想了想。那年老娘带着自己偷偷溜进向兰城里过了一夜后,娘俩乐颠颠跑回寨子时,气哄哄的老爹堵在寨子门口,瞪着红通通的眼珠子曾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老娘,“不是说了让你在寨子里等我?”
老娘瞬间笑靥如花,挂在老爹的胳膊上蹭啊蹭,“哎呀,记性不好是这样的啦。”
林木有样学样,立即挂在老爹的另一个胳膊上,学着老娘蹭啊蹭,“哎呀,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风中。
林大寨主两胳膊一手一个的挂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一脸黑漆漆却不好再继续发作。
丁甲从他身后飘过,边飘边道: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林木转头,挂着个大大的笑脸,“记性不好是这样……”
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揽入怀中,薛明轩紧紧将林木抱入怀中,“我以为,你不见了。”
对着天上那轮弯弯的小月亮,林木无奈眨眨眼,“怎么会不见呢。”休书还没拿到,现在走到哪里去都生是薛家的人,死是薛家的鬼,太多的划不来。
对了,今天玩得太高兴,忘记仔细想想怎么帮薛明轩打发掉公主的问题。
靠在林木的耳边,薛明轩低声问,“刚刚那人是谁?”
“一个声称是你师父的人。”
怀抱着林木的胸膛似乎有些僵硬,薛明轩问:“他说了什么?”
“呃……”鉴于对小老头所说故事的真实性存在非常严重的疑问,林木于是说,“他瞎唠叨,主要是对你这个小徒弟娶了个媳妇却没有叫他过来喝喜酒,表示强烈地不满。”
沉默。
许久后,薛明轩说,“是啊,还没有在京城里办喜宴。”
“啊?”
薛明轩牵起林木的手往回走,自顾自说着,“是该办场喜宴。”
林木跟着薛明轩的脚步走,小脑袋晃成拨浪鼓,“不用不用,演戏演那么全套干嘛。”
……
月色另一端。
河岸柳树下。
小老头扶着树干呼哧呼哧喘气。
该说的都说完了。
薛明轩,未央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你迟早会被找到。
所以丫头,你最好现在就知道这个故事。
在未央门找来之前,相不相信这个故事,并不重要。
☆、汤面
夜越更深,街市上越更热闹。
堂堂京都,果然与小小的向兰城不一样。
林木记得和老娘偷跑进向兰城的那个晚上,到了这个点数的时候,基本上该散的都散了。
那个时候,她牵了老娘的手,娘俩痛并快乐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然后老娘提议道:我们找个地方睡觉去。
而现在……
林木站在一家小摊前,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老板神奇的把一个面疙瘩扯啊扯的,竟然扯成了一根根均匀细长的面条。
摊前烧着一锅水,不断不断的翻腾,搅动着林木的肚子不停地叽里呱啦一顿乱叫。
“饿了?”薛明轩问。
同样的没有吃晚饭,林木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的肚子在大声抗议。
扭了扭拽住的薛明轩袖角,林木愤懑的想,薛明轩的肚子应该像他本人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一样,正严肃地绷着,努力地忍着叽里呱啦的叫声。
这么想着,林木觉得自己稍微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你不饿?”林木问。
薛明轩勾勾嘴,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侧头对老板说:“两碗。”
面摊老板应声下了两碗面,边吆喝着,“好叻,两碗,客官请里头坐。”
说是里头,却也不过在一块防雨的大棚下搁了不到十张的方桌。
面摊的生意看起来十分不错,几张四方的桌子上差不多都坐满了人。林木伸长脖子一看,发现刚好走了两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胖子,于是空出了位置。
林木的眼瞳顿时金光闪闪,急忙撒蹄子奔去,一屁股占了条凳子,一手搭在了另一条凳上。
回头看薛明轩,他竟然走得相当慢悠悠,林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老人家还这么慢吞吞的淡定模样,看你到时候没有位置坐,端着碗汤面蹲哪个旮旯缝里吃去。
虽然这么想,但林木的手依然死死霸着旁边那条凳子。鄙视归鄙视,朋友还是要帮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出尘俊逸的薛家四公子蹲墙角里喝汤吧。
吱溜溜。吱溜溜。
林木仿佛看到了不远的那个黑暗角落里蹲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街市,津津有味地吸着面条,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木说,“喂,很难看诶。”
那个身影回头,呵呵一笑,竟然是丁甲叔父的那张老脸。
“嘘,”丁甲叔父说,“不要告诉你婶子我在外面偷吃哦。”
……
林木猛地一个哆嗦,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这想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恍惚间一个人影飘来,走到林木占着的那条凳子旁,林木迷糊着缩手,那人正要坐下,这时的林木突然看清来人不是薛明轩。
眼看着这个满脸麻子的男子即将坐下,再伸手占个位置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林木赶忙起身抽走那条板凳,满脸麻子的男子毫无防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除了一声沉闷地屁股落地开花声,还有一声应该有点惨痛的“哎哟”大叫。
林木抱着凳子,回头朝薛明轩看去,他竟然还在几米开外慢腾腾。
见到林木瞬间抽开凳子,路人甲坐在地上的屁股开了花一个劲地呼拉拉叫,薛明轩脚步明显放快了许多。
屁股上的疼痛显然很强烈,路人甲坐在地上,一脸的麻子拧成一团,仿佛一张没有撒匀芝麻的大烧饼。
好不容易强忍着痛站起来,路人甲大声指责林木,“你个姑娘怎么回事呢?!我一坐下你就把凳子给撤了干什么?!”
林木抱着凳子不松手,理直气壮道:“我一直占着凳子的啊。”
路人甲听得林木争辩更委屈,“我一过来你不是就没占位置了吗?”
林木嘟嘴,“看错人了不行啊。”
路人甲顿时气哄哄,“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呢?我坐地上屁股裂了我活该是吧?”
“是啊。”林木抱着凳子,没好脾气的回了一句。
顿时,路人甲头顶青烟直冒气不打一处来,边说边挽着袖子,看来是想教训教训林木,出一口恶气。
林木不甘示弱的瞪了瞪大眼睛,紧紧怀抱的长凳,不惧威胁。
谁怕谁啊,好歹她林木也有两爪三脚猫般的小功夫,寻常人想欺侮她那是休想。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袭白袍的男子悄然走到林木身边。
薛明轩俯身,将林木方才坐着的那张凳移送到路人甲身后,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请坐。”虽然语气柔和,但配上薛明轩的冷脸,这两个字顿时显得千金之重。
路人甲打量了一下薛明轩,见他虽然一身素色白袍,但衣着选用的料子显然不是平常的货色,再看看腰间别的那块玉佩的成色,便也知道不是寻常的市井小民。
京都里有各色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小人物,像路人甲这种地位如虾米一般微不可知的草民,早已经学会了适时的收敛闭嘴。
虽然屁股还是痛,但怎么说凳子也是有了。路人甲寻思片刻,便坐了下去,不再出声,刚好老板将他点的那碗面上了上来,他便扯了双筷子哧溜溜地吃起面条来。
林木很不情愿地将手里头的凳子放下,朝薛明轩嘟喃道:“我帮你占位置呢,你还自己来拆台。好啦,你大方,自个找地方吃面去。”扫视了一些目前并无其他空位,林木连忙补充,“没位置别赖我。……对了,还要记得付我这份的钱。”
关键时刻,林木还惦记着口袋里连一文钱都没有的问题。虽然是山匪出身,但山匪也有山匪自己的职业道德。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劫富济贫。
林木还不想在没有开始闯荡江湖的时候就落下了一个“劫贫”的称号,被人抓了把柄说在夜黑风高的某个夜晚,她霸王了一碗面。
一碗面就把一世英名毁了的话,左想右想确实划不来。
所以现下,她要记得,钱钱很重要。
正在这时,老板端了两碗面来,看看只有一个位置,再看看林木唏嘘着扯了双筷子一屁股给坐了下去,于是寻思着放下一碗面,另一碗则仍是端在手中,看看淡淡站在一旁的薛明轩,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明轩嘴角微微扬起,说不清是不是在笑,若是单看那眼角眉梢,却可以分辩出气息间柔软了一些。
他点点头,伸手要接老板手里的那碗面,老板会意,顺势将碗放入他手中,然后匆匆走远,忙乎着准备其他客人的面来。
林木侧头抬眉偷偷看了薛明轩一眼,见他直愣愣杵在自己身后,不吭声也没有要去别的地方找位置坐的意思,于是很热心的替他环顾四周打量一圈,刚好两桌之外有个男人吃完起身,林木忙挥筷子朝那个方向指,“那里有位置,快去,快去。”
因为情绪激动,林木挥动手中筷子的时候,手指一松没有捏稳,一根筷子飞了出去,插在对面那个正津津有味吃着面的少年碗中。
少年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那根筷子直直擦入自己还剩半碗的汤面中,唇角眼梢不住抽动。他缓缓看向林木,面上表情似是窘迫但更像憋屈。怔了半晌,少年只说出一句:“你、你、你!我、我、我!”
眼见那两桌外的位置被近水楼台的人坐了,林木突然很开心的指着那个愤恨不已的少年对薛明轩说:“他应该不吃了,你赶紧去坐。”
少年顿时脸色如黑锅底一般。
突如其来的一根筷子确实打翻了他的食欲,可是被林木这么一说,他觉得对面这位姑娘应该肯定绝对的是故意飞了根筷子过来的。
于是,少年赌气,坐在长凳上不再吃面,却也不肯走。
林木瞪着他,他气鼓鼓的瞪回林木。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薛明轩将碗放到了林木的碗旁,不吭一声的坐下在长凳的边角上。
“啊?”林木呆愣地看着薛明轩,“这桌这么小,刚够我一个人坐呢。”
“挤挤。”薛明轩说。
呸。林木心里暗骂。
这好几张方桌现下全部坐满了人,小摊旁还站着几个等位置的,也没见有人凑一凑坐一堆啊。
最关键的问题是……
= =|||
因为薛明轩只是坐在方凳的一角,从那一角压下的力量使得小凳的另一端翘了起来,林木正很囧的在长凳上缓慢向薛明轩坐下的方向匀速下坡中。
挨到薛明轩后背的时候,林木咳了一声,郑重对薛明轩说,“薛明轩,你是故意的吧!”
薛明轩勾勾嘴,什么也没说。
林木很汗颜。
怎么说薛明轩都没有重到可以让凳子翘得老高,让自己匀速滑坡的状态。所以,他很明显的是在逼迫自己坐到长凳的另一角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不大的方桌上勉强坐下吃完这面。
该死的薛王八。
林木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坐到别的地方去呢?!!!
“好吧。”最终林木还是妥协了,坐到长凳另一角,抱着桌角吃起面来。边吃边在心里骂这方桌的桌角,顶着她的胸口不好吃面,真是难受死了。
除了这个难受,她更讨厌起薛明轩。
什么时候他竟然左撇子了?!!
他不知道林木右手里头的筷子正在跟他突然的左撇子拿起的筷子不停不断地打着架吗???
忍无可忍,林木一手拍桌,大声嚷嚷道:“薛明轩你什么意思啊?”
薛明轩抬眼看她,一副不知所谓的无辜模样,嘴角却浅浅一挑,明显暴露出了他不愿意让林木好好吃面的居心。
吾靠,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情况?!!
她林木到底是在哪个时间点得罪了这位薛家四少,竟让他用这么幼稚的手法打断她的开饭?!!
一向冷冰冰的薛明轩看着林木的怒气冲冲,反常地耸耸肩,缓缓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样,转而继续吃面。
虽然没有讲一个字,但那耸肩眨眼的动作彻底将林木震撼住了。
千年冰山的薛明轩在那个刹那,竟然像个小小的孩童一般,眼里有着一丝丝玩闹的戏谑。
林木吓了一跳,慌忙安慰自己,应该看错了吧。
正在这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四嫂,总算找到你们了。”
林木循声望去,薛明昂正疲惫不堪的朝这边走来。
泰安公主跟在他后面走得七扭八歪,拖着那根环在薛明昂身上的鞭子道:“给我慢点,我走不动了。”
林木戳戳正埋头吃面的薛明轩说,“喂,泰安公主在溜你弟弟呢。”
薛明轩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林木歪嘴,“是溜你弟弟哦!”
薛明轩仍是没有抬头,抽空说了一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啊?什么意思?
林木抠抠后脑勺想,没有人打,更没有人挨打啊。
什么意思?
☆、故人
鼎鼎大名无数次闹翻京城的泰安公主前来,有眼力的人赶紧的鸟兽散去,没眼力的人也跟着不明就里的躲闪远去,原本拥挤局促的面摊突然间空荡荡只剩一条凳子坐着的林木和薛明轩两人。
环顾四周,林木说:总算是有地了,你能把屁股挪到旁边那张凳子上去么。
薛明轩淡定缓慢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拍拍身旁的那张凳子,示意薛明昂来坐。
林木努努嘴。
既然薛大爷再次耳聋症犯,她也就只好自力更生的挪个地了。
还没等她起身,就听到一串脆如鞭炮的声音,“你,给我坐出来!”
泰安公主强打起精神继续哇哇大叫,“坐出来!”
林木白了她一眼,刚翘起的屁股重新贴回凳子上。她是想要坐出去,但不代表自己要从了泰安公主的命令。
为了不遂这讨厌公主的心愿,委屈自己一把也是未尝不可的。
林木低哼了一声,在泰安公主绿油油的脸色下随着薛明轩的节奏,慢悠悠的咬下一根面条,哧溜一声吸到嘴里,好不得意。
薛明昂没忍住笑,哈哈两字一出口,便被泰安公主赏了个大巴掌,右半边脸肿得老高的情况之下,还被泰安公主一脚踢飞到林木的旁边。
泰安公主逮到了薛明轩身旁的空凳,一屁股坐下来。“小二!”她高喊,却没听见有人答应招呼。回头一看,面摊孤零零的杵在街道旁,熙攘的人群衬托下,显得尤其萧条。
“小二?!老板?!人呢?!”泰安公主气哄哄,林木道:“人都被跑了,没人帮你煮面条,要吃面条自己捞去。”
泰安公主收回视线,扫过林木,狠狠瞪了薛明昂一眼。薛明昂浑身一抖,缩缩脖子道,“别,千万别打我主意,从小到大我就没干过这事。”
哈哈。
林木满肚子得意地坏笑洋溢到了嘴角上。
就在这时,泰安公主目光烁烁地朝夜市人群的深处喊道:“千河。”
千河?
谁啊?
早已停了动作的薛明轩敛神朝泰安公主叫喊的那个方向望去,沉了沉,低声说道:“四王爷过来了。”
“四王爷是谁啊?”林木问。
恰在这时爬上桌来的薛明昂解释道:“四王爷,很厉害的。……”
哦?有多厉害?
林木想,比传闻中的苏行远更厉害?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薛明昂解释道。
但林木很无奈的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四王爷叫千河?”林木问。
薛明昂赶忙呸了一口,“别乱说话,千河是四王爷身后的那个侍卫。”
“哦……”
“你小心着点你的大嘴巴,”薛明昂挺挺脖子,拍拍衣襟上的灰,几下坐得方方正正,那副假装出来的正襟危坐模样倒薛明轩的气质相像了几分。
果然是从同一个老妈肚子里钻出的孩子,即便生得秉性再是不同,一个冰霜一个火焰,也照样能找出一两点略微有些相似的影子。
他们脸上的轮廓有些许相像的地方,只是薛明昂眉宇之间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使得他没有薛明轩那么沉静,冷淡,寡清。
林木看着薛明昂的侧脸,看见他的眼瞳中隐隐闪烁着街市上的星点灯火的踪迹。那么近的距离,林木看清楚了薛明昂的眼瞳里,原来只是没有薛明轩那般的黑暗深邃,就少了如此多的寥落。
林木转头,看看薛明轩,再看看薛明昂,傻呵呵的笑了一下。
薛明昂问,你傻乐什么?
林木撑着下巴,弯弯眼角笑眯眯的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说话间,四王爷已走到近前。
“泰安,就挂着叫千河,怎么也忘了跟我这个皇叔打招呼啊。”那四王爷玉带束发,一身烟灰色的长缎衫。
徐徐夜风轻起,缎衫被风鼓带,本就瘦削的身形更是显得清瘦无比。
林木跟着薛明轩起身,向四王爷恭敬行礼,四王爷立即抬手点头示意大家安坐,几人便又依次坐了下来。
借着这个空档,林木仔细打量了四王爷一眼。
这四王爷看样子大约四十出头,因为过度的瘦削,脸颊有些凹进去了。在朦胧的烛火映照下,四王爷棱角异常分明的脸上,那双细长丹凤眼中透露出的幽深,令林木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即使从他出现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但林木依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悚然感。
泰安公主起身,乖巧的挽起四王爷的手,“皇叔,我只看见千河,是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四王爷微微一笑,嘴角轻扬。
泰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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