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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苏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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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只好傻呵呵地笑。
  “好啦,好啦,回去啦。”森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林木几步上前,跟在他身边跟得紧紧的,半步都不敢落下。
  “森森。”林木拽住他的衣袖。
  “恩?”
  “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吓死了。”林木说着,吐吐舌头。
  “我在你旁边你有什么好吓死的。”森森白了她一眼。
  林木瘪瘪嘴,“我以为,你走掉了。”
  森森旋身挡在林木前面,俯身下来,脑门抵在林木的额头上,狐狸眼随着灿烂地笑容微微上扬,眼瞳中仿佛散出了无以计数的媚丝,环绕住林木,入夜的凉风刹那间被驱散。
  揉揉林木的头发,森森柔柔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舍得扔下木木一个人呢?只要木木需要,不管我在哪里,都会第一个出现。只要木木需要,我绝对不会让木木独自一个人的。”
  “……除非,木木不愿意我出现了。”
  “……会有那么一天,木木不愿意我出现吗?”
  林木怔怔看着出奇严肃认真的森森,说:“应该,……不会吧。”
  森森突然间就生气。狐狸眼瞬间变成了倒三角的形状,刚刚那副俊朗无比的模样顿时在林木面前碎了一地,“什么叫应该?!!!啊?!!!”
  林木抓抓脖子,“那,那应该怎么说?”
  森森的额头挂出三条黑线,气哄哄道:“不许说应该。”
  “啊?”林木挠挠下巴,“那我该说什么好?”
  “不许说‘应’!不许说‘该’!”
  “啊?……哦。……那,那……”
  森森怒气滔天,抖手一忍再忍,轻轻捏住林木的双颊。
  林木勉强着呵呵笑,两排大白牙在月光的照耀下莹莹发光。
  “木木,”森森捏住林木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可以不愿意我出现,不准你有一天不愿意我出现。”
  林木盯着森森眼瞳中倒影着的自己,看到有一撮头发散了出来,于是伸出手随便拢了拢。再抬头时,看见森森正严肃认真地望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给个什么答案。
  想想刚才没有听清楚森森在说什么,于是,林木缩缩脖子,呆呆问了声:“啊?”
  “你啊什么啊,啊?!!!”森森彻底怒了,甩手就往前走。
  林木哭丧着脸,扯住他的袖子,“森森,不要生气啊!”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不……不知道。”
  “哼!”
  “不要生气啊!啊!!啊!!!”
  ……
  林木盯着那一池粼粼的潭水望出了神,薛明轩停下脚步,走过来问:“看什么?”
  “薛明轩,你见过秋海棠吗?”林木没有抬头,专心盯着那一池潭水问。
  薛明轩点点头,想起她没有看过来,忙又嗯了一声。
  “你觉得秋海棠漂亮吗?”
  薛明轩没有出声。
  从前,他的直觉告诉他,林木口中的秋海棠一定跟她心里头的某个人又关。而今日,当林木再提起秋海棠时,她的眼神再次证明了,这一切一定跟苏行远有关。
  长久的安静中,薛明轩终于开口,说道:“木木,你知道你喜欢的秋海棠还有一个什么名字吗?”
  林木歪头看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它还有一个很不好听的名字,你要听吗?”
  “恩。”
  顿了顿,薛明轩淡淡说道:“断肠花。”
  ……断肠花……
  那么漂亮的秋海棠,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哀愁的名字?
  秋海棠。
  苏行远带她去看的漫山遍野的秋海棠。
  苏行远说过为她种满了整个山谷的秋海棠。
  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苍凉的名字。
  林木抬头,看向薛明轩,“我要出去找个人。”说完拔腿就要往外跑。
  薛明轩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吗?”
  “恩。”
  “今晚会回来吗?”
  林木想了想,“找到了就回来吧。”
  诶?回来?
  她为什么顺嘴就说了回来?
  这里是薛家,不是她的家啊。
  “那,……去吧。”薛明轩的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松开手来。


☆、色胆包天

  末客栈。
  掌柜摇头摆手道:“小姐;你要找的那位公子真的不在。”
  “怎么又不在?怎么连晚上也不在?他晚上不回来睡觉的吗?”
  掌柜依然摇头摆手,“这个我们不知道。真不在。”
  “掌柜;为什么我来找那位公子,你每次也都不派个人上去看看,就一个劲地说他不在呢?”林木叉腰,鼻孔朝天问道。
  “那是真的不再啊。”掌柜很郁闷。
  林木不信,“真的不在?不在好多天了哦?白天不在,晚上也不在?”
  “恩。”
  “那他还住在这个吗?”
  掌柜没想到林木会来这么一问;顿了顿,随即说道:“这个,应该还是住这里的。”
  “什么叫应该啊?!”
  掌柜想了想,“算是住在这里。”
  “什么叫算是啊?!”
  “人不在;订的房没有退,就是算是啊。”
  “……”
  然后,林木被掌柜礼貌地请出了末客栈。
  左想右想都觉得那位掌柜的表情不是很对劲。
  这么多天来,林木每次一蹦进他的视线里,他都会抢先地迅速地告诉林木,“那位公子不在,出去了。”
  仿佛那是早就背好的台词。
  尤其是今天晚上,林木问她苏行远有没有退房的时候,掌柜当时的表情可是纠结得不得了,似乎这个问题不在他要背诵的答案内,所以想来想去也不好怎么回答。
  林木在末客栈的门口晃了晃,越想越觉得那客栈掌柜很不妥。
  不会是狐狸森森又有什么鬼主意想要耍耍林木,对她避而不见,然后指使客栈的掌柜一直说他本人不在吧。
  这么想着,林木便觉得掌柜连日来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蹑手蹑脚走进末客栈的后巷,林木左右看看,没有后门,没有垫脚的,没有梯子,要翻过这高高的墙壁,怕是只能仰望这枝出墙的枫树才能爬进去了。
  林木将腰间别着的麻绳抽出来,蹦蹦跳跳扔了无数次,终于挂住了枫树伸出墙来的某一条粗枝。
  在静谧地月光中,一个如同毛毛虫一般的身影,顺着那根从树尖垂下的麻绳,一点点死命地往上蠕动。
  林木边爬边不停在心里咒骂。死狐狸森森,要是我待会真逮着你在房间里,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上次跑出来见苏行远,磕在墙头,落下了爬树恐惧症。这次又是为了见苏行远,林木绷着张小白菜脸,努力抑制着逃跑地冲动,一点点地克服着爬树恐惧症。
  田卫拿了个木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林木贼眉鼠眼地数着这层有几间房。
  目光一对上,林木的眼瞳里登时迸射出激烈地火光。
  田卫脚一软,想旋身跑回屋,被林木大步上前揪住耳朵。
  “啊!!……”田卫大叫。
  林木嘘了一声,两指划过田卫的脖颈,目露凶光,做出一副再叫就要杀人灭口的姿态。
  田卫乖乖地点了点头。
  屋里,苏行远的声音问:“干什么叫那么大声?”
  田卫回头看看屋子,又扭头过来看看林木,顿时泪光闪闪,捂住嘴巴。
  既然苏狐狸现在在客栈里,那就证明连日来掌柜说的那些他早中晚都不在的鬼话,全都是他授意的。
  不知道苏狐狸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反正林木知道,要是自己以出其不意地方式出现在苏狐狸的面前,再报以他一个戏谑地微笑,应该会彻底地惊吓他一把。
  所以,田卫现在不能不出声。
  再不出声,苏狐狸绝对会怀疑外面的情况,那她林木好不容易摸进来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林木戳了田卫的胸口一下,示意他说几个字。
  然后,田卫吭吭啪啪的说:“少,少爷,有蚊子咬我。”
  苏行远的声音幽幽道:“没被咬死之前,不要叫那么大声。”
  “哦……”田卫很哀怨地看了看林木。
  林木得意,昂起头来,狠狠瞪了田卫一眼,示意他滚远一点。
  田卫摇摇头。
  林木嘴巴一歪,田卫瑟缩了一下,但依然摆着手,让林木不要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
  林木叉腰,鼻孔瞪他。
  苏狐狸耍他够久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吓吓苏狐狸?
  田卫的眉头皱成一把,忧伤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
  林木当做没有看到,将挡路地他狠狠踹下楼梯。
  好了。
  苏狐狸,我要报仇来了。
  骨碌碌滚到楼底的田卫幽怨地哭了,抬着袖子,抽泣声相当凄凉。“木木姑娘,我们家少爷在沐浴呢,你这时候进去干嘛啊……你都已经嫁人了,我们家少爷多划不来啊。……”
  轻轻推开房门,林木蹑手蹑脚往里走了几步,却突然听到苏行远的声音,“你又落了什么东西没拿走啊?”
  林木定在原地,不敢再动。
  “田卫,说话啊你,哑巴了?”
  林木觉得,自己不说话不成了。反正苏行远认为进来的是田卫嘛……
  林木捏住鼻子,沉下一口气,道:“恩。”
  这么一个字,应该漏不了馅吧。
  何况,苏行远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快拿了出去,心情不好,别老来烦我。”
  = =+
  听起来,似乎骗过去了。苏狐狸没有发现诶。
  林木精神抖擞,继续轻手轻脚往里面摸去。
  转过一个拐角,走到声音传出的方向,侧间的尽头,林木看见一展屏风挡住视线。
  屏风那侧,烛光抖动,隐隐将正在木桶里沐浴着的苏狐狸的身影,清晰地投映在了绣着寒梅花开的屏风上。
  林木的头脑中突然响起一记巨大的“嗡嗡”声,热血上涌,林木猛地喷出一把鼻血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在门口,田卫如此强烈地想要阻止自己进房间了。
  吾靠!
  早说嘛。
  一早说苏狐狸在沐浴,她林木怎么也不会逮着这么个时候冲进来啊。
  捂住狂喷血的鼻子,林木快速转身想要逃出去,却不想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谁?”苏行远反应迅速,倏地一声从木桶里站起来。
  那个屏风上的身影,那个苏狐狸身躯清晰的轮廓,……
  = =|||
  想到苏狐狸他老人家现在没有穿衣服,林木的脸瞬间红了,又瞬间白了下去。
  天那!!!
  林木什么都不顾了,赶紧转身,匆匆迈开脚步往外跑,没跑出几步,就被一只手牢牢扣住肩膀。
  “木木?”
  T_T
  林木捂着依然在喷血的鼻子,哭丧着脸不敢转头。
  “我正沐浴着,你怎么?……”
  林木垂头,“我不是故意来偷看的……”
  苏狐狸一手环上林木的脖子,靠在林木的耳旁,语气暧昧地低声问道:“那你有看到吗?”
  林木慌乱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没有,……不算吧。”
  苏行远柔软地呼吸,擦过林木地脖颈,他问:“什么叫不算啊?”
  林木噌地一下,满脸绯红。
  “看到就是看到了,没有什么算不算的。”苏狐狸的语气愈更暧昧,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一种奇异地迷香弥散入空气,搅得林木的脑袋直发晕。
  林木好忧伤。
  她只是透过一展屏风,看见了苏狐狸厚实身躯的影像。没有看到真样子,本来就不算嘛!!
  “你不要这么说,”林木紧紧拳头,咬牙克服着紧张导致地结巴,“我真没看到,屏风挡住了。”
  苏狐狸似乎笑起来了。他一指刮过林木的下颚,仿佛挑衅一般,“真没看到?被屏风挡住了?”
  “恩。”林木坚定肯定确定。
  然而,在林木还未来得及回答的上一秒,苏狐狸却突然问了句:“果然是来偷看的?”
  反应迟钝的林木,那坚定肯定确定地一声“恩。”,刚刚好搭上了苏狐狸的疑问。
  ……“果然是来偷看的?”……
  ……“恩。”……
  T_T
  林木已经欲哭无泪了。
  “好你个木木,色胆包天了。”虽然是用责怪的语气,但苏行远的话语里透露着几分窃喜的意味。
  林木没敢回头,却仿佛能够看到了他笑眯眯的狐狸眼。
  看来,苏狐狸又耍她了。
  谁会在被人偷看后还这么开心的?
  是了,唯一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苏狐狸他根本没有洗澡来着!!
  林木很愤怒,为自己一再地被苏行远耍得团团转而愤怒。
  她掰开环住脖颈的苏行远的手臂,转身吼道:“你又耍我!……?”
  = =+
  苏狐狸愣了。
  林木噗地一下,两只鼻子一齐喷出鼻血来。
  吾靠!
  怎么真没穿衣服!!!
  你苏狐狸怎么只在□裹着个浴巾就跑出来了?!!!
  “你……你……没穿衣服……”林木又开始结巴了。
  苏狐狸严肃道:“我都说了我在沐浴啊?!”
  “你……你……”
  林木觉得自己被自己耍了。
  苏狐狸叉腰,认真戳着林木的心口道:“你现在是真的看清楚了吧!”
  林木一愣,突然哇哇大叫起来。
  看着她狼狈万分地冲出房间,听到楼道传出的蹬蹬下楼声,苏行远顺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探身廊外,对林木喊了句:“把人看光了要负责任的。”
  林木抱头鼠窜。
  田卫幽幽问:“少爷,你被看光了啊。”
  苏行远狐狸眼一扬,“还差一点点。”


☆、白无常

  拍了一路后脑勺;吹着凉凉的晚风,喷涌的鼻血终于停了。
  林木甩着脑袋瓜子;叹了口气。
  虽然看到光溜溜的苏狐狸很不好意思,但是不得不打心底里赞扬一句,苏狐狸的身材还是很好的。
  这么一想,林木的脸又腾地一下红透了。
  害臊地一手抱脸,一手呼呼扇风,面上的绯红总算再一次褪了下去。
  林木很庆幸能在这黑乎乎的夜晚;没有多绕上几条弯路就走到了薛家。
  远远的有一团白蒙蒙的影子,在黑漆漆的暗夜里微微一动就显得十分惊心。
  哇靠!
  有鬼?
  不会是传说中的白无常吧。
  林木往后一跳,准备撒丫子逃跑,却见那团白色起身立成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瞪了半天;林木总算看明白了,原来是素来一身白衣的薛明轩。
  好家伙,在这种静得让人发慌的黑夜里,这身洁白无暇的衣服实在是有够吓人的。
  林木拍拍胸脯,顺顺气朝薛家大门走去。
  短短的一个晚上,她已经被吓了好几次,幸好一向身体很棒,要不然铁定的一命呜呼。
  薛明轩默默站在门前看着她走近,什么也没说,转身将薛家大门推开了。
  里头的两个看门小仆正靠着梁柱睡得口水直淌,突然见到有人推门,吓得立马挺直过来。
  “四……四少爷。”略瘦的那个仆从反应很快,看清薛明轩后赶紧喊了一声。
  另外一个满脸麻子的仍沉浸在懵懂模糊地睡梦里,挠着脖子奇怪道:“我们今天怎么没关门就睡觉了?”话刚未音,后脑勺就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略瘦的那个仆从凑过来,小声提醒道:“你不记得是四少爷叫我们不要关门的吗?谁有胆子睡觉不关大门的啊。”
  “对哦。”
  薛明轩从一旁拿出盏灯笼,点亮后,看看林木已经跟上来,于是开始往他的院子走去。
  林木背着手,踩着碎裂一地的月光,轻盈地一蹦一跳。
  连日来,因为一直都找不到苏行远的原因,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虽然今天晚上见到苏行远的状况实在是尴尬,但林木还是由衷地放下心来。
  不管苏狐狸是为了什么原因,一直让掌柜告诉自己他不在客栈,一直不想让自己找到他,可是他也没有离开京都啊。
  就这么一个原因,足可以让林木放下心来。
  有些事情,她不想拖,也不可以再拖了。
  林木咳了咳,对前面那个带路的白无常说:“薛明轩啊,泰安公主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想,我该回家了。”
  薛明轩停下来,林木终于赶了上来,并肩站到了他的身边。
  “一年的强制限期,即使我写了休书给你,这一年以内也不能生效。”
  这是林木从见到薛明轩开始直到现在为止,听过的他说的最长最连贯的一句话。
  林木笑笑,“你可以先把休书写好,到时间了我们再拿到衙门里去注销一下。”
  果然,还是要走啊。
  薛明轩的眉眼一低,这些日子缓慢爬上心头的光亮渐又沉了下去。
  不管是婚约,或者是强制限期,依然无法留住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一颗心。
  薛明轩手中的灯笼被一阵突然刮过的凉风吹熄,廊上的光亮消失,黑暗地夜晚迅速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蹲□,薛明轩再一次将那笼中烛火点燃,在火光点亮的那一瞬间,他说了一个字:“好。”淡淡化进风中,算是对林木的回答。
  林木不知道这种浅浅的哀愁从何而来,她想,或者是秋夜的凉风有些刺骨,因此才有些寒凉的感觉轻轻触动着她的心头。
  薛明轩问:“明天就要走吗?”
  林木想了想,觉得今天见到苏行远的场景也太尴尬了。要不要消化消化几天,等她不会一想起光溜溜的苏狐狸就喷鼻血的时候,再拿着薛明轩的休书跟那只狐狸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吧。
  “我想,可不可以多住两天再走?”
  看到薛明轩的眸子又沉了沉,林木想他大约觉得自己烦死了,想要早早让自己滚蛋吧,于是主动缩短时间,“要不,再多住一天可不可以?”
  薛明轩提住灯笼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的点点头。
  林木不爽翻天,嘴巴歪到了一边。
  这个混蛋薛明轩,利用完自己之后,连一天都不想让自己多住。这真是薄情寡性啊!
  走了几步,薛明轩轻轻说道:“就要走了,今天晚上陪我在这府里散散步吧。”
  “恩。”林木不是很情愿地嘟喃了一声。
  萧瑟的秋夜凉风,不停从林木的衣袖和领子钻进来,林木觉得有点冷。
  只是,前面那个白无常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不然为什么脚步不停地朝前走,也不理她有没有跟上来呢。
  林木只好咬咬牙,跟上薛明轩的脚步。
  都忍了这么久了,就再忍几天吧。
  说实话,林木很不能理解薛明轩的孤僻和冷漠。
  他长得好看,家里有钱,不愁吃不愁穿,上有兄嫂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双全,平常吃个饭,虽然不见得有多其乐融融,起码也能说是挺热闹的,为什么在这种家庭长大的薛明轩,一定要做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
  “木木。”
  长久的安静中,薛明轩突然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林木赶紧抖擞精神,答了句,“到!”
  果然是身无分文的仰仗着薛明轩太久了,竟然自然而然有了一种狗腿的情结,林木替自己汗了一个。
  深夜的凉风越来越大,一瞬间吹起了薛明轩的长袍。薛明轩用白缎高束起的长发,随着烈烈风声翩翩扬起,枯叶顺着风势飘零开去。
  愁云散开,不见了许久的明月终于再次露出皎洁的光,散落在薛明轩的白袍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薛明轩问:“苏行远待你很好么?”
  林木想了想,“恩,很好。”
  薛明轩问:“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林木点点头,“差不多十年了。”
  原来,差不多十年了。
  薛明轩的唇角似乎有些浅淡的笑意。顿了顿,他说:“明天你会收到一个礼物。我送的。”
  连一个微笑都显得如此苍凉的薛明轩。
  既然他准备送自己一个辞行的礼物,林木觉得,自己有必要也给薛明轩来个礼物。
  没有银子不要紧,有时候最好的礼物并不一定是从外面买过来的。
  林木朝薛明轩勾勾手,笑容狡诈道:“过来。”
  薛明轩一怔,却还是很听话的将脸凑过来。
  啪。
  林木两只爪子拍上了薛明轩的脸,然后将他的嘴巴拉成一个上扬的大大的笑容。
  薛明轩愣住了。
  林木的笑容如六月灿烂绽放的蔷薇,她说:“我老娘说了,即使在很不开心的时候,依然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
  “因为老天爷从来都很残忍。”
  这句话,很不适合从没心没肺的林木口里面说出来。
  薛明轩的眉头皱了皱。
  即使心中对这个世界的残酷认同,但他依然很不喜欢从成天傻呵呵笑着的林木口中听到这句话。
  林木的小脑袋一昂,“这句有水准的话不是我说的,是我老娘说的。”
  “我老娘说啊,老天爷从来就很残酷。为了让你感受到这个世间的美好,他会给你一些好的东西,然后或快或慢地将它们一点点抽走。……”
  我老娘说,即使你很不喜欢生活一路高高低低的起伏,但这就是生活。
  它无法逃脱,无从躲避。你能做的只能是在这样残酷的人生里,找到一些你可以看到的美好的东西。
  ……
  凉凉的夜风,晃眼间让林木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滴水成冰的夜晚。
  老娘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却仍是笑着。
  ……这是一个残酷却又美好的世界,所以木木,这个世界究竟残酷还是美好,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
  “娘,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木木趴在床头抽泣不停。
  ……这个世界残酷却美好的原因,在于它会带走你现在的美好,再悄悄地将未来的美好塞给你。……
  ……这个世界的残酷,在于你愿不愿意相信她的美好……
  “……所以木木,即便是娘不在了,你还有你爹,还有很多疼你的叔父们。将来,你一定会遇到更多能带给你美好的人。……那是上天在带走娘之后,给你的补偿,……”
  “可是我只想要老娘陪我。”
  老娘勉强地笑着,“娘会在天上看着你,所以木木每天都要过得很快乐,不然老娘在天上也开心不起来的,知道吗?”
  ……
  林木对薛明轩说:“这个世界虽然很残酷,但是只要你笑一笑,愿意看到它美好的地方,你就一定可以看到残酷的外衣下,还有那么一个留给你的美好。”
  ……就如同母亲死去的一年后,她在青梅树下遇见的那个麦色肌肤狐狸眼微微上扬着笑眯眯的男孩。……
  “薛明轩,”林木的眼中,仿佛闪耀着整个星空的璀璨光芒,“所以,你要多笑一笑拉。这样才能看见残酷的老天爷给你留下的那份美好啊。”


☆、君子之腹

  今天的天色灰蒙蒙的;指不定过几个时辰又会下场雨。
  林木剥着花生,对薛明轩说:“这天气真是变得快啊;昨天还艳阳高照着呢。”
  薛明轩默默剥着花生,点点头。
  见薛明轩剥得飞快,林木赶紧将那盘花生扯过来,“搞什么,是我叫汤圆丫头拿来吃的,你吃就好了;干什么剥这么飞快啊!你这样我能吃上几粒?”
  薛明轩看看她,什么也没说,将剥好的花生米放到她面前。“帮你剥的。”
  林木扯盘子的手瑟缩了一下。
  她又以小人之心度了薛明轩的君子之腹了。
  今天早上一大早醒来,林木越过床上那条用苹果摆出来的国界线;再越过薛明轩的身躯,跳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发现毯子不见了。
  林木估摸着是因为这段时间薛明轩都抢不到毯子,所以今天逮着个机会把毯子给藏起来,也让林木尝尝没有毯子睡的味道。
  叉腰,林木恨恨站在床头。
  只是站了半晌,薛明轩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副睡得相当投入的模样。
  一生气,林木跳上床,随手捞起连接成一条国界线的其中三只苹果,一二三的就往薛明轩的脸上砸。
  薛明轩从睡梦中受惊,一跃而起,不小心一脚将跨站在一旁的林木提下床去。
  “哇……”林木从地上爬起来,“你好狠。”
  果然是暗算,先是藏了毯子,后是害她从床上跌下闪了腰。
  阴险狡诈阴毒无比的薛明轩。
  薛明轩赶紧坐起跑下来,抓着林木的胳膊,从地上将她拣起来。
  “轻点,轻点。”林木发现自己不仅腰闪了,连脖子也猛地那么闪了一下。
  即便是身上几处伤,林木仍然忘不了报仇,狠狠踹了薛明轩一脚。
  那一脚飞出的时候,林木明明见到薛明轩警觉地沉眉看到她抬脚准备飞踢,却不躲也不闪,抬眸用不明所以的疑问眼神看向林木。
  气氛诡异,林木想收脚也来不及了,踢在薛明轩身上,奇怪地没有感受到那种练武之人本能的抵抗力反弹回来。
  “你知道我要踢你的啊?”林木匪夷所思。
  “恩。”
  “那你怎么不躲?”
  “你本来就没站稳。”薛明轩拎着她,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林木想,薛明轩的意思应该是,你本来就没站稳,我要是躲了,你八成又会摔成个狗□吧。
  于是,林木更好奇了。
  “那我为什么踢你的时候,没有感觉有反弹的抵抗力啊?”
  薛明轩从床尾拣起毯子,抖抖灰扔到床上,告诉林木:“因为我没有抵抗。”
  林木更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抵抗呢?不怕痛吗?”
  薛明轩将坐到床头,为了跟薛大爷保持安全距离,林木本能地迅速地爬到一众苹果堆砌出的国界线那端。
  看看薛明轩拣来的毯子,再看看床尾,林木抬头望天花板,终于想起来自己忙着去茅坑那会儿,在跳跃之际觉得脚上有东西绊住,于是眯着眼睛,很灵活地踢踢脚,将那羁绊甩了出去。
  想来,当时那绊住自己的便是这床毯子了。
  = =+
  她好像再一次错怪了薛明轩。
  然后,还浪费了三个苹果。
  薛明轩安静地将那三个苹果渣拣起来,起身将那牺牲得相当彻底地苹果渣扔到院子里,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倒头睡了下来。
  林木觉得,薛明轩算是一个好人。
  虽然话少得可怜,跟他杵在一起觉得周围环境哪怕是只蚊子扑扇个翅膀都听得那么清楚,但是他很难得生气,即便是林木误会了,窘迫了,他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将所有事情如同对待一床皱巴巴的毯子一样,展开,抖一抖,然后塞给林木,下个时辰就又是个全新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新时辰。
  林木对于薛明轩的这种处事风格很感慨。
  原来不爱笑没有表情的冰雹脸还有这么一点好处,就是不论笑或者不笑,生气或者不生气,都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什么差别。
  林木觉得,既然薛明轩可以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她也就没有必要为那三个苹果的碎裂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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