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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骨生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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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皇兄不阴我这一招,怕是未必。”
“这不过是以牙还牙。”你对齐沃格使团动手,对苏陌动手时,难道不阴险?
安王扯了扯嘴角,“那皇兄可知,最后一粒解药已经没了,苏陌若真跟你走了,必死无疑。”是要让她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死在你怀里,你可以好好选选。
“若她死了,我活不了,若没有她,我也活不了,你以为我会怎么选?”
安王手中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异。
“皇兄这样说,莫非是想提醒我,只要杀了她,这个皇位我便唾手可得?”
景帝冷笑一声,“不,在死之前,我会多拉几个人陪葬。”
终究这一局棋,谁都不愿意让谁。
“好吧,既然我们谁都不愿意放手,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她如今被我关在一个密室里,密室里只有三天的口粮和水。你不是跟她心意相通吗?那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她。”
西风城不大也不算小,三天要翻遍每个角落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在密室里。
安王坐在最高的楼台上,品着美酒,听着手下的禀报。
景帝的确是急了,从城东到城西,他哪里也没进,似乎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只有安王知道,他在寻找苏陌渗透的出来的气息。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将苏陌关在全封闭的密室,不想让她的气息透出一丝一毫,但尽管如此,他自己却依然能隐约嗅到。但赵毅呢?这个苏陌认定的男人,连那一丝一毫都嗅不到。凭什么苏陌要选择他?
赵隋不甘心!
猛地灌下一杯酒,赵隋冲手下道:“盯着他!”
“是!”
苏陌看完一本书,茫然地将书放在床头,裹紧被子,在那里发呆。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话本,而是行医笔记。上面清楚记载着两百年间,皇室子弟身患狂疾的症状和死法。
看完一本,她已经没勇气看第二本。
她知道赵隋想告诉她什么,赵毅如此待她,并不是她所看的话本中的所谓情情爱爱,而是因为病,因为她身怀宓香,可以解除他的病痛。
苏陌发了很久的呆,又吃了一堆东西,之后自暴自弃地睡觉去了。
两天后,当赵毅从地道里钻进来时,苏陌还睡得非常香甜。
赵毅走过去,很不客气地将她从床上拎起来,抖落了几下。
苏陌身体突然失重,终于被吓醒了,惊恐地睁开眸子,看着赵毅。这一看愣了,赵毅满脸是泥,身上还有一股很*的气味。
“看什么?还没睡醒吗?”他爷爷的,老子刨了两天的坑才把你刨出来,难道不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吗?
苏陌捏了捏鼻子,眼睛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她的“茅厕”,当然,此刻那里已经不是茅厕,而是一个天坑。
于是她非常委婉地道:“皇上,你是从那里爬出来的?难得身上还这么干净。”竟然只有土,不错不错。
赵毅终于爆了,龙爪抖了抖,本来想将这个小混蛋生吞活剥了,可碍于自己身上的确挺*,于是他选择将小东西也拎过去一起*一下。
苏陌再次看见太阳,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两天时间,给了安王一个喘息的机会,此刻那些中了药的士兵已经恢复了体力,整个西风城看守很严密。
在赵隋接到石室已经空了的消息时,更是派兵大街小巷地搜捕他们的行踪。
即便如此,赵毅还是将苏陌完好无损地带出了城。
带他们离开的是一位南岳军的校尉,将他们打扮成军士模样,以出城巡防为由,顺利出了城门。
赵毅将苏陌拎上他的马,苏陌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将外袍裹住自己,挡住风沙。苏陌能感觉到赵毅胸膛上的热气渗透出来,干脆又往他怀里缩了一下。
赵毅低头看了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苏陌反身抱住赵毅的腰,低声道:“我知道自己对你而言不过是药,但我喜欢你……”
声音还不及赵毅耳边的风大,但他终究是听明白了,小东西这是在向他示爱吗?
赵毅小腹一下抽紧了,气息也变得急促,将马抽得飞快,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营地。
苏陌没得到回应,仰头看了赵毅一眼。赵毅脸色冷硬,连个褶子都没打,更别说情绪了。
苏陌郁闷地窝在赵毅怀里,心里骂道,他爷爷的,就算你把爷当解药,这种坦诚相见的时候,你好歹说几句场面话安慰安慰爷脆弱的心灵啊?
苏陌觉得,自己真是遇人不淑,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喜欢上暴君呢?真是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啊!
郁闷着郁闷着苏陌就睡着了。
赵毅在沙漠里狂奔了两个时辰,越是靠近营地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耐心被磨尽。到达营地,更是迫不及待地将苏陌抱起,直接回营帐,路上遇到的心腹全被他一身煞气给震慑住了,眼睛亮的看见他抱苏陌的手竟然隐隐在发抖,而苏陌闭着眼睛,小脸儿白惨惨的,当即他们明白过来,大叫一声,“快去找张大夫!”
赵毅却将苏陌往大帐中一放,冲那些军士道:“所有人退到三丈开外!”
一干人等迅速撤得干干净净。
苏陌接触到柔软的大床,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赵毅刚要捏住她的下巴想吻下去就被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给躲开了,赵毅的爪子尴尬地收了回来,同时在心中咒骂了一声,这个混蛋挑逗起他的*就这样毫不负责任地睡觉去了,这算什么?
他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大帐里走来走去,根本停不下来。再看了看自己的老二隐隐有了抬头之势,赵毅狠狠瞪了床上那个小东西一眼。
苏陌却砸吧了一下嘴,睡得甚是安稳。
赵毅心里愈发不平衡,把心一横,今日不把这个小混蛋办了他的赵字倒着写。想罢,很是豪气地将衣服一脱,爬上了床。
苏陌是被突然进入身体的那个滚烫的东西给痛醒的。
一双眸子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暴君竟然会趁着她睡觉行这苟且之事。
她想骂,可对上赵毅坚定不移的眼神,她突然又怂了,视线一躲,便看到那锁骨,那胸肌,感受着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捞在怀里的感觉,一股热流噌噌地飙了上来。
赵毅目光坚定,死死锁住身下人,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收纳入眼里,看那双清明的眸子染上莹润水光,樱唇不受控制的轻轻张开,他终于翘起了唇角,低头吻上那两片唇瓣。
翌日,苏陌醒来时,赵毅已经率兵离开了军营。当日,护*跟南岳军便拉开了阵势,为的不过是一粒解药,这对兄弟终究还是走上了对决这条路。
虽然这是必然,但苏陌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个偶然的□□。
营地由大将军罗钊看守,苏陌每日都会去罗钊的帐里坐一会儿,看他跟几位下属分析敌情。赵毅手下猛将除蒙致外,还有不少,但这次,这些人没一个被允许上战场,一个个只好坐在罗钊帐里打嘴仗。
“皇上既然围困了安王左翼军,为什么围而不打,虚耗己方兵力?”
苏陌看着他们在地形图上摆方阵,虽然她不懂兵法,可看得出,如此合围,需要的兵力将比对方多才能达到围困的效果。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次我们只带了五万护*,而安王那边十万大军虽然策反了部分,但七八万总还是有的。原本我以为皇上会将左翼军一网打尽再合力围困主力……”
“难道是皇上还顾念着安王的兄弟情分?”
“再顾念兄弟情分,皇上也不会贸然牺牲我们护*!”
众人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要看向主将罗钊。
罗钊当时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苏陌身上。他一眼就看出苏陌根本不懂兵法,但却竖着耳朵屏息静气地听着一干将士高谈阔论,深怕错过一点关键信息。
而其他人看向罗钊,苏陌也糊里糊涂地看向罗钊。罗钊这才回过神来,沉吟半晌,道:“皇上也许在下棋……”
当时谁都没听懂罗钊这句话。过了两日之后,安王的右翼终于也被景帝围困住,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斩杀殆尽。可景帝依然没有击杀。
这两方人马耗了景帝四万人马,却只围困了对方不到三万的人马,导致正前方的主力对垒时,安王一方尚有五万,而景帝一方只剩一万。这样的强弱对比,若正面冲突,景帝必输无疑。
苏陌将手里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她以为,景帝以一敌二,已经是给安王面子了,结果,景帝的想法竟然是以一敌五。
简直就是找死!
景帝当然不会跟安王正面交战,两方人马又周旋了数日,看似毫无章法的突袭退避最终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局面:景帝合围安王左翼和右翼的兵马突然变了阵型,安王的主力军莫名其妙地围困在里面。景帝的主力军来了一个瓮中捉鳖,先用火攻烧掉对方粮草,再熬他几日,那水也便告罄。
直到此刻众将领才明白罗钊所说的下棋是什么意思。
安王的左翼与右翼军,被断了水粮,几日下来,已经毫无战斗力,景帝的军队却可以堂而皇之地以逸待劳对安王的主力形成合围,最后的局面倒成了一对一的比拼,而安王已经落入景帝的包围圈。
景帝策马走至阵前,问安王,“你服还是不服?”
安王拔出剑道:“这一架总是要打的。”
景帝与安王那一战,一直烙印在护*老兵们的记忆里。多年后他们再想起都热血沸腾,激情四溢口沫横飞地讲给儿孙们听。
如何刀光剑影,如何飞沙走石且不论,他们从来不知道安王竟然如何强悍,这是他们唯一见过景帝打得尽兴的一次,但安王终究不敌景帝淫威,输在他剑下。
然而景帝并没有斩杀安王,这一仗终究也没有正面交锋,但景帝却收复了大部分南岳兵,安王带着剩余三万人马坐拥西风城。
安王说,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回来。
景帝说,你,不是我对手。
这场僵持了半个月的战事,就这样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你早料到会这样?”苏陌认真且佩服地看向罗钊,手里切割着鹿肉,这一分神,匕首差点割她爪子上去。
罗钊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个人能没用至此呢?罗钊很顺手地拿过苏陌手里的匕首,将那鹿肉给她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一边回道:“安王不会屈居人下,皇上更不会。他们大概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将对方彻底当成敌人。”不是敌人,只是对手,却还没到非得生死相搏的地步,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兄弟之间的纠葛从此结束。
赵毅班师那日,苏陌站在赫拉草原上。太阳高高挂在蓝天上,赵毅骑着大白马威风凛凛地朝她走来……
“你知道暴君有多狠吗?他竟然在整个绿洲的水源下药,不止是赵隋的军队,连里面的百姓还有无辜的我们都着了他的道!”漠措愤愤不平地向苏陌控诉那日西风城的惨烈场景。
“本王子差点被吓死,以为安王给的解药是假的!呃,苏陌,你有听我说话吗?”漠措探过头来。苏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可在下一刻,赵毅隔了足了三丈远朝她伸出手,随风送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过来”时,她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漠措:……
阿若满眼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自从那日在江淮,她这位王兄见了苏陌跳舞,就再也找不到北了。
那厢苏陌跑到景帝面前,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应该矜持一点,生生离了一丈远停下脚步,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问:“我的解药呢?”
赵毅看着阳光下那张红润的小脸,上前几步,将苏陌一手拎上了马背,“朕就是你的解药,以后只要你陪在朕身边,朕保你长命百岁!”张弛曾说,身怀宓香者,若是找不到极阳之人调和,寿命必然不会长,如今看小家伙气色,这话果然不假。
西风城中,张弛问赵隋,“安王殿下什么时候给大公子服的解药?”从时间上来看,肯定是在苏陌离开前,“我记得,殿下说过,解药只有最后一粒。”
“她吃的就是最后一粒。”
张弛俊脸一僵,明明那一粒已经被安王塞自己嘴里了,而且苏陌是被安王砍晕了关起来的,要吃,岂不是得安王嘴对嘴喂……
张弛默默的抹了额头冷汗,这事儿若是要景帝知道了,这一仗怕是非打起来不可。
赵隋桃花眼一眯,“你非得把我想得那么龌蹉吗?那药是化在那几日她饮用的水……”赵隋一顿,他为什么要解释,让赵毅误会岂不是更好。
呃,这么说其实还是喝了你的口水,那苏陌知道岂不是要郁闷死?
张弛在赵隋发飙前躬身一揖,那一鞠躬真是满腹的诚意。
“告诉赵毅,我会回去的。”
第九十八章 (完)
建元四年春,景帝大婚,迎娶湘南王之嫡女苏陌为妻,普天同庆,大赦天下,而赦免的第一人便是曾经的安王赵隋。赦免其叛逆死罪,流放西风城,永世不得入关。
涵峪关城楼上,罗钊看着一匹骏马飞驰而来。
阿若跑至城楼下,扬了扬手里的酒囊,罗钊嘴角动了一下,下了城楼。
阿若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罗钊看向西风城方向,“总要有人守着赵隋才行。”
阿若干了一杯酒,不得不说罗钊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他跟她一样,既无法坦然接受苏陌是女儿身的事实,也无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就这样嫁给暴君,连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刻在京城,也有一个人万分抵触苏陌的女儿身。
苏誉穿着华丽的冠服候在苏陌门外,一张俊脸冷得掉冰渣。
吴巧玉挺着有些笨重的腰身站在他身边,看见苏誉不高兴,她也只能压抑着欲扬还休的嘴角,沉眉敛目。
房间里,苏陌穿上凤冠霞帔,吴妈默默抹掉眼角流出的泪,将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下,“奶娘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权当这是给你的一点嫁妆。”
苏陌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看到此刻吴妈的模样,心里难免酸楚。晓月赶紧将执手相看泪眼的母女俩拉住,“娘,你可不能把爷给惹哭了,难得我给她化的妆。”
吴妈一口气噎住所有感伤,随手掐了一把晓月,“叫什么爷,现在要叫娘娘。”
晓月屈膝一礼,“娘娘。”
苏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收拾停当,出得门来,门外苏誉一礼,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兄长。”
苏陌的寒毛立马竖了起来,穿着凤冠霞帔,偏偏端了一个长兄的架子,对苏誉道:“今日有劳弟弟你了。”
这女子出阁还是要血脉兄弟亲自背出去的。
前厅里,湘南王苏牧甚是忐忑,王妃徐氏更加坐立不安。苏陌当年在王府时,没少被苏牧无视,也没少被徐氏整治,如今她贵为皇后,若要报复回来,岂不是很容易?
“王爷,您看,娘娘选在吴氏的府邸出阁,而不是咱们誉儿在京中的府邸,这不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没想到他们来受这杯茶还得往吴氏的府里走一遭,这不是笑话吗?
这吴氏自然指的是吴妈。景帝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封她及其女晓月为国夫人并赐良田美宅,这是给皇后母亲及姐妹的封号,这身份,直比湘南王妃高出一筹。
苏徐氏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出言不逊。
苏牧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言乱语。”徐丹华那事儿他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又来诋毁他这个贵为皇后的女儿,简直就是找死。
苏陌走进大堂,看见这对夫妻,脸上竟然无悲无喜,更没有苏徐氏预料的盛气凌人。
苏陌端起茶盏,在苏牧面前跪下,苏牧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倒是苏誉压得住场,轻轻咳嗽了一声。
苏陌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杯,父王当得起。”
苏牧佯装镇定地接下。
苏陌又端起第二杯看向苏徐氏,“王妃是苏誉的好母亲,而苏誉是我的好弟弟,这一杯,你也可以当。”
苏誉听了这话,心中莫名震动。
苏徐氏心惊胆颤地看向苏誉,苏誉点点头,苏徐氏也喝了。
苏陌起身,再次跪到吴妈面前,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吴妈的眼泪哪里还能忍得住,扑簌簌全下来了,泣不成声。
苏陌跪在地上也没说话,晓月擦了一把眼泪,将她扶起,“别让皇上等久了。”
苏誉背起苏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堂。
吴府外面,一千近卫军手执牌仗,庄严肃穆。
赵毅身披新郎冠服,坐在马上,看着苏陌出来,嘴角洋溢起一朵清淡却魅惑的笑。
苏陌透过珠帘看到赵毅,被那朵笑容激得心口一紧,小脸儿飞红,眼中更是盈满□□,一股别人都嗅不到的气息萦绕上赵毅鼻尖,那张俊逸逼人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苏誉低声警告背上的兄长,“还没拜堂,荡漾什么?”
苏陌立刻低眉敛气,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为兄难得成次亲,有些高兴罢了。”
那个“为兄”说得特刺耳,苏誉真有将她扔到地上去的冲动。
而另一边,赵毅也压住心中躁动,看向旁边的一干老臣,“诸位爱卿不去宫里候着,来此作甚?”
贺启章拱拱手,“老臣很多年没娶妻了,借着皇上的婚事来追忆一下往昔。”
礼部尚书却想说的是,自古没有帝王亲自迎亲的礼,他只是顺道过来观摩一下。
大学士谢晋想的却是,可惜了,皇上终究没成为自家女婿,唉。
看苏誉终于不甘不愿地将苏陌背上了迎亲的凤辇,赵毅的嘴角心满意足地翘了起来,还很客气地道了一句,“有劳。”
这话绝对是挑衅,苏誉默默磨了一会儿牙,躬身一揖,“兄长为人愚钝,若有什么差错,还望皇上多包涵,不要怪罪于她。”
苏陌端坐在凤辇上,微微侧头看向赵毅,赵毅也侧头看着她,两双眼睛隔了一层珠帘胶着在一起,旁若无人,这让苏誉有一种被完全无视的失落感,于是他又加大声量道了一句,“兄长的幸福就拜托皇上了。”
赵毅终于转了头,豪气干云地道了一句,“朕会让她做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皇后!”
苏誉低头躬身,恭送他们起驾。
看着渐行渐远的仪仗队,吴妈再次哭出了声。苏陌转头望着她们,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从今日起,她不再是苏陌,她是景帝的皇后,是这天下的女主人。
赵毅看着珠帘下一滴晶莹的眼泪无声无息滑过,忍不住伸出手,将那滴眼泪轻轻拭去,却没有说话。
苏陌看了他一眼,赵毅的视线没有与她对上,而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侧脸冷峻而俊美,尽管看不出情绪,但苏陌知道,这男人其实也有温柔的时候。
婚礼与皇后册封大典一起举行,生生折腾得苏陌再也爬不起来,最后是赵毅将她扛回霜华殿的。
苏陌趴在他肩上,轻声嘀咕,“皇上,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宫殿吗?”每日伴君会短命的。
赵毅捋捋她的背脊,“我们是夫妻,为何要分宫居住?还是说你对侍寝之事有什么意见?”
他们所过之处,内侍、宫女以及侍卫们尽皆回避。进了承乾宫,太监总管刘德元领着众内侍跪在地上,重新拜见这位中宫之主。
赵毅将苏陌放回地上,扶住她的腰让她站好,苏陌端了端架子,扯着嗓子道:“起来吧。”
“谢娘娘!”
对于在某些人眼里并没有恢复女儿身的苏陌而言,这个称呼的确需要时间好好适应一下。
刘德元一脸欣慰,看着帝后如此般配,心中更是老泪纵横啊,他稳住自己的声音道:“皇上,娘娘,沐浴的香汤已经准备好了。”
“沐、沐浴?”
赵毅一把将苏陌拽进了霜华殿,顺势将门给关上了。
苏陌一阵惶恐,尽管睡也睡过了,看也看过了,可那时候她可没这么清醒,这回可是正儿八经地要洞房。
苏陌一想到赵毅在床上的生猛小腿肚儿就发颤,忍不住就往门口缩了缩,赵毅头也不回警告道:“你跑一个试试看!”他忍她够久了。若不是回京时发现之前做的凤冠霞帔已经塞不下这个小东西发。育的身体,若不是苏誉坚持不拜堂不许苏陌跟他私下独处,他早将这小东西办了,哪里会隐忍到现在?
被赵毅一吼,苏陌立马就萎了,脚下迈了两个小碎步,差点踩到裙摆扑地上,明明离她足有两米远的赵毅一个伸手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苏陌小脸儿有点白,赵毅俊脸有点冷,但毕竟是新婚夜,作为有情操有担当的一代暴君,他大义凌然地安抚道:“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说罢,将人抱起,很不客气地丢浴池里去了。
苏陌呛了两口水,从荡然着花瓣的氤氲水汽中钻出来,心中暗道:明明话本里都说新婚燕尔,夫妇双方都是羞答答甜蜜蜜,哪里像赵毅这样饥渴难耐粗暴无礼?果然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但一转眼,那个罪魁祸首已经除去喜服,露出精壮的肌肉,一块一块条理分明,尤其是腰线那几块马甲,啧啧……
苏陌觉得自己有点热,眼巴巴地看着赵毅那一双修长结实的大长腿走入水中,行至自己面前,龙爪扶到她腰际,嘴角含着淡淡一抹笑欲扬还休,“爱妃,你曾经送朕那本书果然是一本令人终身受益的旷世奇书,书上所载一百零八式,朕悉心研习多日,如今,便要爱妃来验收成果,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苏陌惶恐,为啥她一句没听懂?
霜华殿外,刘大青和苏小北绕着走了一圈,将所有人试图听墙脚的混蛋驱赶干净。做完这事兄弟俩有些抑郁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
好半晌,苏小北担忧道:“也不知道大公子受不受得住……”曾经,景帝发狂时,总喜欢操练近卫队兄弟,谁都见识过那天地为之变色的恐怖场景,如今这所有的暴戾都要大公子一人承受,作为兄弟,他有些过意不去。
刘大青在苏小北脑门上敲了一记,“什么大公子,应该叫娘娘!”
这下,两人愈发郁闷起来,自己的兄弟突然变成了娘娘,唉,怎么说呢,总有一种蛋疼的忧伤。两人齐齐望着月挂天际,突然他们意识到今日竟然是月圆之夜,心脏骤然一缩,与此同时,他们灵敏的耳朵陡然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呻。吟声,随即打了个寒颤,跳起来,拔腿就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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