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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骨生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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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隋波澜不兴,一点不为自己的人质逃跑而有什么惊慌情绪,“抓你,自然是为了要挟皇上。”
“你?”如此明目张胆倒教漠措这个直性子一下子噎住了,缓过这口气,他也只能笑道:“幸好我逃脱了!”
赵隋却笑得淡定,“你逃了,可齐沃格使团其他人却还在本王手里。”
“赵隋,你无耻!”
阶下众臣骚乱起来,近卫军手握剑柄蠢蠢欲动只等景帝一声令下。
景帝审视着安王,以他对安王的了解,这个人有绝对的忍耐力,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冒失的事情,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他这个九五之尊相抗衡,可今日,当着先帝的面,他做了。
“赵隋,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将皇位拱手让给你吗?”
“皇兄误会了,臣弟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一个人。”说罢视线落在苏陌身上,“就是她。”
“不可能!”这句回答毫无间歇,几乎是赵毅的本能。
原本只是惊讶安王为何要兴师动众向景帝索要一名御前侍应,此刻看景帝的反应,不会是二龙夺凤,于是兄弟阋墙了吧?
满朝文武一下炸开了锅。自顾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欺我也!
苏誉气得牙都痒了。他这到底是个什么兄长?
苏陌觉得自己很无辜,她笃定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迷得安王神魂颠倒来篡位,于是她很不合适宜地道了一句,“安王殿下,下官与你不熟。”
几道利刃般的视线齐齐杀了过来,苏陌心肝儿颤悠了两下干脆闭嘴。
景帝转头盯着安王,煞气毕现。
“朕知道南岳军将东陵层层包围,但朕敢来,自然有办法对付你的军队。”
东陵竟然被包围?阶下众人愈加惶恐了,难道这又是要变天的节奏?
部署被道破,安王却面不改色,“臣弟也知道这东陵里埋伏着五万御林军,等着南岳军自投罗网,外面还有十万护*向周边合围,另有十万阻击可能出现的援兵,这一战要打,我必输无疑。”
听到此处,众人蹦跶的心脏重新放回了胸膛。
“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因为苏陌,我势在必得!”
如此对话怎么听都有点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味道,可明明这是*裸的威胁。
离苏陌最近的漠措忍不住将苏陌多看了一眼,嘀咕道:“没想到你倒有点能耐。”
苏陌汗颜,“漠措王子误会了,我这怕只是当了安王不臣的幌子罢了。”她已经感觉到那些看过来的视线带上了诡异的色彩,红颜祸水,他爷爷的谁担待得起?这是要逼着她以死谢罪吗?
安王却在继续他的威胁,“虽然这一战注定我会输,但若誓死强攻,这里文武百官皇亲贵胄,要保全可不容易。”
*裸的威胁直砸进百官心坎上。
“以苏陌一人换取百官安危,皇兄你不亏。”
苏陌已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眼神都有将她交出去换老命的打算了。苏陌深知安王这是有意煽动百官。若是为了捍卫大正江山,景帝执意决战到底,这本无可厚非,但若只是因为她这个御前侍应,而不顾百官死活,那必然会失掉民心。
景帝冷笑一声,“以你的意思,只要你大军压近,你要什么,朕就得准什么?你将朕这九五之尊置于何地?”
“是啊,若是安王想要老臣的性命,皇上也准的话,老臣这冤屈可就大了!”贺启章很是时机地补充了一句。
谢晋也道:“我等都是皇上的臣民,自是听从皇上差遣。我等也接受皇上庇佑,性命攸关时刻,如何能将同僚推出去任人宰割?”
苏陌感激涕零,到这时,谢大学士还能将她当同僚而不是祸水,她决定若是成功脱困一定去谢府叩拜谢家列祖列宗。
“这事怕不是皇上以及诸位大臣能决定的。”安王依然面色沉稳,将视线投给苏陌,继续道:“你该知道本王善于下毒。现在,齐沃格使臣全都中了本王亲自研制的毒药,就算皇上能将他们完好无损地救出来,但没有本王的解药,不出一月,他们便会心力衰竭全身腐烂而亡……”
“赵隋!”
三个声音交叠在一起,让这一声变得特别威严。
景帝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苏陌护在身后,漠措想要冲过去,一动怒身体突然失力,歪倒在地,幸得刘大青扶持才没摔得太难看,而他也感觉到身体的确不对劲,不是蒙汗药的余威,而是某种毒药,冷汗也顺着他额头滑落下来。
苏誉已经步上台阶,死死盯住安王,“我想知道,安王到底看中了家兄什么?”他笃定苏陌跟安王之间绝对没有那些情情爱爱,苏陌更没那么大的资本去同时勾引景帝跟安王,还弄得兄弟反目。关键时刻,他既要保住苏陌的性命,也要保住她的名誉。
苏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穿着女装的兄长,心脏噗通噗通跳得甚是怪异,手指不禁又蜷缩起来,非常想揍人。
“因为,她可以救我一命。”狂疾之事是皇家秘辛,自然不可能当众说出来。这唯一一枚解药,他如何能放过。
景帝眉头动了动,隐约意识到点什么。每一次皇室子弟都只有一人患病,但并不表示只会有一人患病。
安王越过众人的眼,看向苏陌道:“今日这局就听你一句话。你若愿意跟本王走,本王向你保证,齐沃格人一根毫毛也不会伤到。你若不愿意,本王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苏陌脱开赵毅的手,赵毅又一把揽住她,苏陌道:“皇上,微臣胆小哪里敢跟安王走?”
赵毅皱了皱眉,“胆小就乖乖下去。”
苏陌道:“微臣想,安王身上或许会有解药!”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几名近卫立刻将安王团团围住,苏誉率先一步走到赵隋身边,毫不避嫌地从他身上搜出一瓶药。
赵隋冷笑道:“这是毒药,你以为我会放解药在身上?”这个小世子怎么如此笨?赵毅也觉得赵隋不至于如此笨。
苏陌也走过去,“是不是,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赵隋好心提醒,“这药就是漠措身上中的那毒,吃一粒他能活一个月,吃两粒,他就只剩十天,你可想好了。”
苏陌捏出一粒,看了看,似有犹疑,漠措也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大公子,瞪大了眼睛。
苏陌走过来道:“漠措王子,咱们要不要赌一把,如果这是解药,这局棋就解了,如果不是,只要我答应,安王应该还是会解开你身上的毒……”
漠措被蛊惑了,还真大义凛然地点点头。但当他接药时,却眼巴巴地看着那粒药被苏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
“苏陌,你……”漠措大惊失色,一直盯着赵隋的苏誉迟迟没反应过来。
赵毅已经一步窜过来,捏住了苏陌的脖子,气急败坏地吼道:“快给朕吐出来!”那凌冽寒气直让苏陌打了个寒颤。
苏陌握住赵毅的手腕,她觉得,自己还没毒死已经被赵毅捏死了,“皇上,微臣已经吞下去了。”
赵毅的手蓦然失力,身形竟有些不稳,他终于明白了苏陌的用意。
苏陌知道他绝对不可能用自己去交换,但赵隋势在必得,大战在所难免,为她一人,要置文武百官及齐沃格使臣于险地,民心怕也是失了一大半。
而若齐沃格使臣真死在这里,苏陌这一辈子也是无法安心的,更何况那又会给大正招来另一场兵祸……
原来,安王要算计的并不是他,而是苏陌。他已经笃定苏陌会这样做,连台阶都给她铺好了,呵呵……
苏陌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毅,英俊的脸庞血色褪尽,她试图安慰他,却扯不出笑容来,最后只是撩袍跪地,
“皇上,苏陌犯了欺君之罪,罪该万死,您就当给苏陌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赵毅无力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慢慢恢复了君王该有的威严。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没人敢说话,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刘德元甚至看见赵毅眼角泄露出的嗜血红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他道了一句,“苏陌听旨。朕命你护送齐沃格使团出境,安王率南岳军沿途护卫,不得有失!”
苏誉想说什么,却被刘德元拉住了。
“安王听旨,西北边陲有一座西风城,你的军队以后便驻守在此,先帝在上,朕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若再要得寸进尺,这赵家兄弟血脉他也就顾忌不了了。
安王撩袍跪地,“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场兵祸就此解了。
赵毅亲手扶起苏陌,从怀里掏出一只金镶玉镯子,亲手给她戴上,赵毅的嘴唇就势凑到苏陌耳边,看起来像是一个亲吻,苏陌却听到一句细不可闻的话,“安王有疾,你是唯一的解药,他奈何不了你。”
镯子戴好,赵毅恢复了君王本色,对苏陌道:“记住,朕等你回来。”
苏陌点头,默默看了赵毅一会儿,转身离去。
史书里将这一段记载得尤为煽情,百官哀恸,天地为之动容,风云为之变色。实则很多人并没看懂景帝在这一刻与苏陌定下了终身之约,而这一日大雪初霁,天气甚好。
罗钊身披铠甲,与御林军站在台阶之下,看着身着女装的苏陌款步走下,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拱手一揖,道:“保重。”
第九十三章
赵隋一离京,罗钊偕同苏誉带人进了安王府,找到了消失三日的徐丹华。
徐丹华被抬出来时,四肢尽断,正绑着固定骨头用的支架,但或许受到的刺激过大,她神情呆滞,已经认不出人。
徐氏守着哭了足有一个时辰,她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
苏誉叹了口气,“太医说能养好,只要不提重物就行。等她养好伤,你们再回去。”
罗钊却站在花园里一直看着西厢,那里已经没有那个人,雪色中隐隐传来晓月的哭声。张弛从西厢走出来,眼中带着红血丝,看到花园中的罗钊,他顿了一下,“只有我能进赵隋军中,代我照顾好她们母女。”
罗钊拱手。
赵隋率领南岳军以护送齐沃格使团的名义出京,最近的道路并不需要借道江淮出岭西进入外域,但偏偏他们随行的队伍中增加了两方人马,那就是江淮世子施荣修与岭西世子朗豪。
苏陌一直知道安王想借用藩王割据势力来巩固自己,却没想到这两地藩王如此大胆,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附庸安王,这未免太不把皇位上那位放在眼里。
而这还全耐安王手中捏着的齐沃格使臣。安王借用使团安然离开景帝的包围圈,这两个质子则利用此回到自己的属地。那么战事若要发,也便在这一个月之内。
“这赵毅可真有胆识,竟然为了一个使团放弃剿灭安王的机会?”朗豪骑的马离苏陌的马车不远,苏陌将他跟施荣修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难道他不知道?”
“若真是怕齐沃格攻打大正,完全可以在剿灭安王之后将使团被屠的罪名归到安王名下,齐沃格要闹也闹不起来。”
“施世子,你最聪明,你来说活,看赵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总不可能他真顾忌这个使团的性命吧?”
施荣修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可知曾经赵毅麾下一支探路前锋中了埋伏被坎贝汉王围困在塔里沙漠,不过百人前锋小队,赵毅却带了两万大军直捣坎贝王庭,人人都道他是声东击西,坎贝军队回援,却发现对方不过在这里走了一遭,根本就没攻打,而同时,赵毅却乘其不备率突击先锋将坎贝留守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这在赵毅的所有战役中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甚至史书上也不会有任何记载,但这偏偏才是这个暴君最令人动容的地方。
“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屠灭四大藩王,不留一个活口,却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将士大费周章以身犯险。你说他会不会在意齐沃格使团的性命?”
苏陌听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阿若,“公主这下可以放心了吧。皇上一定会救你们。”
女儿身暴露,她理所当然地被赵隋扔到阿若同一辆马车。但两人在一起呆了几个时辰,阿若却吭都没吭一声,此刻也只是将苏陌多看了两眼。
苏陌被她的眼神噎到了,哪里再敢说话,规规矩矩地抱着一圈兽皮取暖。
阿若眉头微蹙,眼神冷凝,从早上一直盯着苏陌,连吃午饭都没能挪眼。
苏陌看她不动手,佯装淡定地与她直视,唤了一声,“公主?”
阿若娇躯一震,接着毫不犹豫地蹿下马车,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是中毒的人应该全身乏力方显赵隋毒攻深厚。
“喂,公主,你午饭还没吃呢?”
阿若头也不回地上了漠措他们的马车。
苏陌郁闷地看着茫茫雪原,似乎,她换回女装后,很多人都不再跟她说话,漠措跟她说话时眼睛都是斜着的,仿佛她脸上有钉子似的。
明明,她只是换回了女装而已,苏陌觉得自己的性别受到了严重侮辱。
这边凄凄惨惨地吃完一顿午饭,那厢赵隋拎了件男装过来叫她换上。
苏陌怔愣了一下,“阿若的意思?”
赵隋的视线擦过她脸颊,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声音冷幽幽的,“本王的意思。”
苏陌:“……”难道我的女装就如此令人不忍直视吗?
张弛直到翌日晌午才赶上赵隋的大军。
赵隋往自己的营帐一坐,目露精光,看着被押解进来的张弛。张弛只有一个目的,“让我留下来。”
施荣修赶紧上前劝阻道:“殿下,张弛是皇上的心腹,不宜留在军中。”
赵隋却看着张弛,“本王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
张弛不卑不亢,“王府我去过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情况。”
赵隋沉吟半晌,应了个“好”字。
施荣修看着张弛眯了眯眼,“既然是人质,是不是也应该吃服药?”
张弛正色道:“张弛既然敢来,自然是要与大公子他们共甘共苦!”
赵隋却笑了,“本王听说,你十岁就能嗅出百种药材,本王可不敢班门弄斧。”张弛吃一粒,估计一大半的药能被他嗅出来,再根据药理匹配,就算不能十成十复制出这种□□,却总能让他找到解毒的方法。
“把他带下去,本王还有用处。”
赵隋的名义是护送齐沃格使臣,既然这些人都已经中了毒,赵隋也大方地没有太过限制他们的自由。
苏陌毫无阻拦地见到张弛,张弛从包袱里掏出一堆书,“这是罗兄叫我给你带的话本子,都是最新的,你应该还没看过。足够这一路消磨时间。”
张弛语气无比平静,脸上毫无表情,苏陌接过那一叠书,问道:“张兄,这个,我女扮男装的事情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张弛没看她,又从包袱最下面掏出一个大布包,“这是你爱吃的糕点,皇上叫我带给你的。”
赵毅的脸从苏陌脑海一闪而过,心脏嘭地蹦跶了两下,苏陌赶紧压住胸口,将布包抱入怀中,“他,还好吧?”
张弛终于抬眼看向她,“你可知安王为何非你不可?”
“皇上说,他有病,我是唯一的解药。”
张弛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苏陌摸摸那只手镯,应道:“我会的。”
午饭之后,只稍作小憩,大军便要再度开拔。
赵隋刚要跨上战马就嗅到一股诡异的气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苏陌的马车跑去,撩开帘子一看,便见小东西竟然正抱着糕点在吃,还吃得一脸委屈。淡淡的气息就从她这里传出来,肆无忌惮地扩散出去,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但这个人却毫无自知。
赵隋问:“你又在做什么?”
苏陌看向他,“糕点,要吗?”
赵隋噎了口凉气,好半晌才又问:“你想他了?”
“治好你的病,我就会回去。”
赵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张弛告诉你的?那你可知如何替本王治病?”
“你是要喝我的血吗?”
赵隋又被噎到了,胸口起伏了一下,甩下帘子,苏陌以为他走了,结果帘子又被掀开,赵隋冷冷警告道:“别有事没事发。春!小心本王阉了你!”
苏陌惊愕了,她是真没东西给他阉!
说完,赵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下更气了,冷气嗖嗖地回了前面,于是这一晚,没给苏陌饭吃,苏陌却吃着赵毅捎来的糕点很满足。
大队人马行大半个月,一路畅通无阻,赵隋却没有停留分毫,直到江淮王属地,大军才在城外安营扎寨。苏陌终于从冰天雪里地嗅到了一点儿热气。
帐子虽然很冷,但四周篝火却烧得很旺盛。
张弛给阿若把完脉,依例叮嘱了几句,不过是好好休息,不要动怒,心平气和,便不会引发毒性进一步侵蚀。
阿若点点头。
张弛又坐到苏陌身边,搭上她的脉搏,原本平静的眉头蹙了起来,苏陌还没说什么呢,阿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怎么了?”
张弛看苏陌苍白的脸,嘴唇慢慢褪去的血色,“大公子睡眠可好?”
阿若坐过来,“昨晚半夜她还翻来覆去的。”
苏陌尴尬地看了阿若一眼,“在马车上睡眠浅。”
张弛给了苏陌几粒平心静气的香丸,“放在随身香囊里。”
赵隋掀帘进来,嗅到香丸的气味,冲张弛道:“也给本王几粒。”
“我身上就这几粒了。”张弛道。苏陌只好将自己手中的匀了两粒给赵隋。赵隋低头嗅着苏陌脖颈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倒是比这香丸宁神多了。
“待会儿见了江淮王,不要轻举妄动。”
苏陌蓦地抬头,撞上赵隋的眼眸,那眼神竟然说得上是温柔的。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陌已经没见那双桃花眼笑过了。这气质倒跟赵毅越来越相似了。
“我也要去?”
“不止你,阿若和漠措也在邀请之列。”
赵隋离开前,还特别警告苏陌:“只许穿男装!”
第九十四章
江淮乃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江淮王府自然金碧辉煌。江淮在兵力上不及其他藩王,但在钱财上却是位于七藩王之首,光东西南北的漕运就为其创造了不少财富,也富了一地乡民。
以往藩王若是要借水道,必然要跟江淮王打好招呼,这是一块绝对的战略要地。
施荣修带他们进入宴会的厅堂。苏陌大致看了一眼,江淮的官员大都在此。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景帝在半年前就已经派人来接管这边的吏治和军防,以在场官员对江淮王的溜须拍马状态来看,这接管应该并不顺利。
江淮王年约五十,有三个儿子,施荣修是老二,也是江淮王上报给朝廷的世袭王位的人选,但从官员的巴结程度以及对施荣修的忽视程度来看,显然老大施荣贵才是真正得势的人。
来参加宴席的除了朗豪,就是安王、苏陌以及阿若、漠措。五个人,没有哪个的身份不可谓不重,即便在世人眼里最弱的苏陌好歹也是湘南王的长子嫡孙,名义上的湘南王第一继承人。
但大概也因为她来自湘南,也是最受江淮众人排挤的对象。施荣修带他们见礼之后,便为他们引座,而苏陌的座位是在末席上,离大殿最远的距离。
赵隋坐上上位,抬头看了一眼这边,并没有多余情绪。
尊严什么的,在小命面前向来被苏陌看得很轻。此番江淮王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宴清安王,那意思便很明白,他是要打算跟安王结盟。
虽然她是安王看中的人,但如今安王的身份是一个被驱逐到边塞的戍边王而已。何况这是江淮,强龙难压地头蛇,江淮王自然会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安王能退让的底线在哪里。
任何赌博,赌的不过是心态和底牌,这便是这场宴席的最终目的。
苏陌非常平静地吃着自己桌上的小菜,酒却是不敢沾的。四周的官吏不时投过来几道试探的目光,有满含敌意的,有鄙视的,更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
酒过三巡,众人似乎终于戳完了苏陌的脊梁骨,施荣贵站起来道:“苏世子今日怎生如此安静?没记错的话,我们施家和你们苏家还差点结成了亲家。”
苏陌也只好起身拱手一礼,“大公子说的可是三年前的事?那时,苏家女儿尚不在婚嫁之龄,是以错过了这段姻缘。”
施荣贵如今年近而立,苏家最大的女儿,当时算起来应该是苏枚,不过十一岁而已,施荣贵却要强行嫁娶,苏家如何肯,再则说,江淮并不与湘南接壤,以她父亲那种胆小的性格,自然是临近的地方有强大兵权最好,毕竟,那个时候朝廷混乱,景帝还是端王,挥师东进,整个大正一团乱麻,战事频发,谁都想以最有限的资源找到最可靠最有用的盟友。
“哦,那本公子怎么听说,苏世子你本是女儿身呢?若是三年前,你的年纪刚好合适。”
这话绝对是挑衅,也是无理取闹,故意要给苏陌难堪。
赵隋眯了眯眼看向施荣贵,这个消息传得可真快,不知道是传话的人故意漏掉苏陌是他要的人,还是有人明知故犯,非要来触他的霉头试探他的底线呢?
苏陌小身板笔挺,不急不躁,脸上平静无波,“苏陌女扮男装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便如今,苏陌身上也担着朝廷命官的担子。”
你施荣贵再流氓再好色,还能打朝廷命官的主意不成?
施荣贵哼笑了两声,最会看眼色的施家三公子施荣良也站起来道:“听说湘南剑舞蔚然成风,比那边地还要精彩三分,我身在中原,从未见识过,苏姑娘可否赏脸,为在坐舞一曲?”
这“姑娘”二字叫得极为顺口,叫一个姑娘家当众跳舞,呵呵,你以为你招妓吗?
江淮王看向赵隋,赵隋的眼珠隐隐透出了红光,面上却风雨不动,这让江淮王误以为这一步是赵隋能够容忍的,所以也没阻止。
阿若与漠措捏酒杯的手也紧了。在他们草原上,有宾客来,载歌载舞那是喜庆的事儿,但他们却从这个施荣良语气里听出了侮辱之意。
“咦,三弟,怎可如此无礼?苏世子是客人,要舞,自然也是要个陪同的。”说罢,亲自走到大殿之中,冲苏陌一拱手,“那就让在下陪苏世子可好?”
这话算是把场面给圆回来了,那厢立马有人捧了剑过来,丝竹也在此刻响起,苏陌只好拿起剑,冲施荣贵拱了拱手。
她心里很明白施家兄弟不过是要给她一个难看,把以前湘南给他们吃的瘪还回来,所以跟施荣贵的对剑,做做样子就行。
毕竟是会跳舞的人,只要往那一站,那气场都是不一样的,即便此刻她穿的是男装,这柔韧的身姿挑起的剑花依然令人销魂不已。
赵隋心口一紧,漠措手中一紧,阿若手中的杯子直接掉落在桌子上——她笃定,这个身姿就是那日跟她对舞之人,即便今日的姿势更刚强,也颇有男儿风度,但她就是笃信。
施荣贵看着那把腰身瞳孔微缩,下一刻,他已经不计后果地一剑挑开了苏陌的发冠,长发如墨般倾泻而下,整个人的英气突然转向柔美,激得人小腹一紧。施荣贵几乎是本能地去扶苏陌的腰。
苏陌再冷静也被他的轻浮惹恼了,气息一动,心口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血液都凝固了,身子一歪,脸上血色尽失,整个身子便落进施荣贵的怀抱,挣扎不能。
漠措与阿若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朝这边冲过来。他们知道,苏陌的毒性被牵引出来了,赵隋自然也看出来了,冷飕飕地看向江淮王道:“苏陌是我的人,江淮王想试探到什么时候?”
江淮王咳嗽了两声,向下面大喝一声,“荣贵,休得无礼!”这又向安王拱手,“安王见谅。”
施荣贵不甘不愿地将苏陌交到漠措手上,抬手嗅了一下,真香。
阿若将苏陌扶在原来的位置坐好,瞪了施荣贵一眼,“这个汉人好生无耻!”这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刚好能让施荣贵听见罢了。
施荣贵眯起眼睛看向阿若道:“公主殿下误会了,这是我们汉人的礼仪。”
阿若不再说话。
赵隋走过来,将一粒药丸塞苏陌嘴里,“警告过你,不要动气。”
苏陌苍白着脸看向赵隋,他爷爷的,你这温柔的样子装给谁看?有本事把爷身上的毒解了啊?
赵隋被苏陌那直白的眼神噎得再不想说话。
那厢江淮王也起身,“看来苏世子身体不是太好,各位殿下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厢房已经准备好了。”
阿若跟漠措将苏陌扶起来,看似不经意地格挡开了赵隋的手。
施荣修给他们带路,阿若和漠措往苏陌房间里一坐,便不打算走了。施荣修笑道:“两位殿下,江淮王府没贼人敢来。”
兄妹俩无动于衷,兀自靠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苏陌好心地给他们沏了一壶茶,端过去。谁知漠措解下腰间的水囊扔给她,“这里的东西不要碰。”
漠措就像是一头嗅到危险的野狼,在夜晚眼睛都泛着绿光。苏陌原本想,这江淮王胆子再大也不可能真给他们下黑手,但结果她低估了人类的无耻。
江淮王是不会,但施荣贵却会。
三人坐到半夜果然听见了响动,施荣贵浑身酒气窜进来,一股寒意冻得三人打了个哆嗦。
“你们在外面守着!谁来都别放行!”这话显然是对他的随从说的。
屋内的三人一起向门口看过去,漠措和阿若都拔出了腰刀。屋里黑漆漆的,施荣贵刚进来自然什么都没看见,甚至没搞清楚房里有几个人,漠措毫不犹豫地将腰刀架到他脖子上,“带我们出城!”
这府城是不能呆了。
施荣贵被锋利的刀刃一吓,酒也彻底醒了。
“漠措王子,你可不要激动。”
门外的人自然已经听到声音,长剑出鞘,在夜光下寒气凛冽。若是换做平日,漠措的功夫不低,料理这些人,不过举手间的事,但此刻他跟阿若都有毒在身,一运气就会全身失力,或许是他们太过小心,反而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一柄剑准确无误地挑向阿若,而漠措握刀的手腕突然被施荣贵抓住,胸口一疼,被摔倒在地,他要爬起来,施荣贵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
漠措疼得直抽凉气。
施荣贵却道:“就算本公子今日把你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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