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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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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是她的本分,她只要趁着太子妃有孕期间,确定自己的地位,若是能趁机怀上钺儿更好。
其他的事都不该是她想的。
盘儿觉得自己是乱了,以为重活了一世,也许很多东西会不一样。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她是应时而生,注定有些人有些事越不过躲不开逃不了,她若想日后路走得平顺,就不该去庸人自扰。
毕竟她上一世能走到最后,无外乎想得开心态好,有些人输就输在这上头,所以——
“姑姑你放心,我没多想别的,我就想啊,我是不是该去太子妃那儿谢赏。”盘儿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着说。
太子整整一天都有些不对劲。
这是福禄观察来的。
认真来说,太子的定力很好。若是不好,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只想着抓他的把柄,却苦求不得。
甚至一部书一修就是五年,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尤其又是太子这位份,恐怕早就在寻思圣心难测,庶子当道,处境堪忧什么的,唯独太子仿佛没事人似的,不疾不徐地修着书,甚至私下该安排的也没少安排。
福禄能看出来,太子爷是真想把这部书修好,所以他平时很认真。
可今日却无缘无故走神了好几回,尤其是自打从继德堂出来后,能明显感觉出他心情不愉。
是因为太子妃?还是苏奉仪?
不知为何福禄想起了苏奉仪,想起那新承恩宠娇无力的模样,想起太子从那院子里出来时难得一见神清气爽。
不就是幸了个合胃口的女人。可福禄又想起之前在继德堂,太子妃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想起她提起苏奉仪刻意的口吻。
福禄突然意识到,苏奉仪是太子妃的人。
昨晚太子去幸了苏奉仪,想必很合太子妃的心意吧,以至于高兴成那样。
福禄觉得自己都搞快不懂这些女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了,怕人说自己善妒,所以弄些虚套来,人是自己抬进来的,高兴的是她,不高兴的还是她。
他也搞不懂太子的想法,想遂了太子妃愿的是他,遂了却又不高兴的还是他。
其实不就是幸个女人?
合胃口就多幸两次,不合胃口就不去,就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搞这么复杂!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只敢搁在心里偷偷想想。眼角瞅见他干儿子张来顺的袍角在门边闪了一下,福禄抬目看了书案后的太子一眼,悄悄下去了。
“什么事?”
张来顺笑得讨好:“干爹,刚才刘元来报了点事。”
“哪位?胡良娣?”
张来顺摇了摇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是昨晚那位。太子妃赏了小院的苏奉仪,苏奉仪刚去继德堂谢赏了。”
福禄听了这话,搁在心里品了品,方摆摆手让张来顺退下了。他自己则又进了书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猫着。
他继续想心事。
福禄没想到那苏奉仪竟进了刘元的眼,刘元在这东宫看似不显,可这里头上上下下很多事可能他不知道,但刘元知道,刘元干得就是这活儿。
自打东宫连着出了那两场事,刘元就从书房侍候调到库房去了,其实是明贬暗升,之后后院那边但凡有点刘元觉得可以报上来的事,都会事无巨细地报上来。
以往这些消息都集中在继德堂、胡良娣、徐良媛这几处,其他几个地方也有,但都是些零零碎碎,万万没想到这苏奉仪不过就昨晚侍寝了那么一回,就让刘元这龟儿子上了心。
福禄知道刘元看着凡事不沾,实际上从不干那无谓之事,他的命都是太子爷的,自然也不可能背叛,既然急慌慌地把苏奉仪的消息递上来,就说明有递上来的必要。
须知福禄虽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但这个地位不是不能取代。
俗话说铁打的主子,流水的奴才。用谁不是用呢,这宫里什么不多,就是奴才多,在一处当差的奴才们看似和睦,其实都挖空心思想往上头爬。太子这边规矩严,不允许有哪些互相踩的事发生,那能不能爬上去,就看会不会替主子办差事了。
想当初刘元会被调去库房,还是福禄耍了心思,就是觉得这小子看着年轻,实际上对他还是有点威胁。
如今刘元比他先意识到这位苏奉仪非比寻常。
不,不是他福禄意识比人浅短,是因为他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还在这里琢磨主子的心思犹豫着要不要卖个好,殊不知下面人已经动了。
有时候有的人输不是输在比别人蠢上,而是输在想得太多。
这么想了一会儿,福禄挺直了腰杆,瞅了瞅角落里的西洋钟,又把腰弯下去凑到书案旁边。
“爷,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先让人传了晚膳来用?”
第21章
太子抬眸看了看墙角的大座钟; 时针已经指到酉时二刻,也就是下午五点的时候。
宫里人人都爱这西洋来的玩意儿; 尤其是这大座钟; 太子却嫌它吵; 走起来滴滴答答,到了整点还鸣叫。后来造办处一个师傅琢磨了大半年,终于把声音都给去了,还能大座钟运行如常,毓庆宫里才摆了这东西。
太子没有说话; 又把目光投注在书案上。
这是没听进去了?
福禄默了默; 又道:“您在这儿也坐了大半天,总得顾念顾念身子。这会儿正是各院用晚膳的时候,要不奴才命人把晚膳摆在苏奉仪那儿,您去看看苏奉仪?”
这次太子又抬起头,目光却落在福禄身上。
福禄本想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可太子的目光压力实在太大,他额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顺着鼻翼往下滴,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自己去领罚。”福禄低低地应了声; 就忙出去了。
出去后叫了人,也没让执刑的太监下轻手; 硬挨了十板子。
张来顺慌得手忙脚乱,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在旁边看着。等打完后; 他忙过去把福禄扶了起来,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就受了罚,又想搀他去值房里上药,被福禄一把推了开。
“嘴都给我闭紧些,不该说的不要说。”福禄啐了口唾沫道,自己又一瘸一拐进了书房。
张来顺领着一众太监应诺。毓庆宫的规矩,他们这些在太子身边服侍的再清楚不过,这里头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往外说,睡觉也得把嘴给捂严实了。
等福禄进去时,殿中已经有些暗了,他又忙叫人掌灯。随着一盏盏烛火燃起,书房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太子抬目看了他一眼,虽什么也没说,但福禄却松了口气。
心里暗暗骂刘元王八犊子害人,又庆幸这顿打挨得好,挨了打才说明摸对了主子的心思。
太子突然扔了笔,往后靠了靠,捏着眉心。
一个奴才竟妄图揣测主子心思!打了他不屈!
可他却不能否认福禄确实猜到了点子上,他确实是因为昨晚的事懊恼着。懊恼的不光是昨晚破例太多,也是因为他今天突然意识到那娇气的小姑娘是太子妃的人。
对于太子妃这个人,太子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知道她是原配,是发妻,他该对她尊重,全她的颜面,毕竟夫妻一体,这几年东宫又是多事之秋,可后来太子却发现,因为他的纵容,太子妃越来越不像话了。
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是不宜将事情闹出来,也是要给她颜面,却也不能任她这么折腾下去。所以胡良娣被立了起来,一改东宫后院太子妃一家独大的境况,她似乎也知道哪儿错了,渐渐有了收敛。
可治标却不能治本,之后太子妃做出的一些事,太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太子妃只要一天没生下嫡子,这事就不会完。可如今她怀上了,似乎依旧没完,想想中午太子妃说的那些话,太子一大早的好心情就全被破坏了。
福禄见太子扔了笔,忙上来又是洗笔又是收捡桌案。
看这老货如此殷勤的模样,太子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福禄笑得又是讨好,又是委屈,咕哝道:“奴才倒没想那么多,奴才就觉得主子好不容易碰个侍候合心意的人,觉得好就多去两回,也没什么。”
太子一愣,旋即笑了。
他站了起来,轻踢了福禄一脚:“滚!”
“主子不用晚膳?奴才这便去让人传膳。”似乎也看出太子不是真怒,向来稳重的大太监福禄也学那小太监嬉皮笑脸的。
“你不是说把晚膳摆到苏奉仪那儿,就摆过去吧。”
今儿西厢上下格外喜气洋洋。
苏奉仪侍了寝,太子妃又赏了东西,别提多扬眉吐气了。
香蒲去膳房提膳回来,兴高采烈的,盘儿这才知道原来是膳房多塞了香蒲两个菜,不用塞好处的。
盘儿现在的食量还是不佳,但吃东西已经不挑了,软硬甜辣都可以吃。但晴姑姑说了,要想保持体态,还是要注意吃食,所以如今她多是吃瓜果蔬菜及鸡鸭鱼,少数吃主食和一些牛羊肉。
猪肉是不吃的,荤油也不吃。
像今儿晚膳,除了熬得粘稠的红枣小米粥,还有牛肉脯丝一碟,清炒地三鲜一碟,鲜菇牛肉肠一碟,卤煮咸鸭一碟,麻油拌木耳一碟,两小碟腌的咸香脆的小酱菜。
面点有四样,枣泥糕,放红豆沙的山药糕,还有香葱小花卷和龙眼包子。
里面有几样都不是盘儿份例里该有的,却被端了上来。看样子膳房那边还是挺有眼色的,昨晚太子刚歇在西厢,今儿太子妃又赏了东西,到晚上时他们的孝敬就来了。
所谓受宠,什么叫宠,这就是宠,来自于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盘儿是见怪不怪了,香蒲青黛几个小丫头倒是挺高兴,连白术都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盘儿多看了她一眼。
膳摆好后,盘儿刚拿起筷子,就听见外面院子有动静。
她还没站起身,太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太子,盘儿一时有些发愣,她没想到太子会在这时候来,按照她对太子的估摸,他就算觉得服侍得合心意,也不会连着两天来找同一个人。这无关乎喜欢不喜欢,不过是性格使然。
但她比脑子反应快,忙上前行了礼。
太子抬手叫起。
盘儿看看刚摆好的桌子,问道:“殿下可是用了晚膳?妾身这儿刚坐下,若是没用,妾身让他们再去准备几个菜?”
这边正说着,那边福禄做了个手势,就有几个提着食盒的太监走进来了。
这自然是福禄的巴结之举,那边太子刚放了话,福禄就命人安排上了,等太子从前面到后院来,膳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候自然轮不上香蒲她们侍候了,不过能在太子身边侍候的,都是奴才里头拔尖的,摆起膳来是又快又稳,连点动静都没。等两人来到桌前,膳已经摆好了,盘儿也不知自己是该坐还是站着侍膳,只能选了稳妥的做。
见她还站着,太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坐下用。”
盘儿就坐下了。
太子有专门的试毒太监,不过这次倒是没出动,他平时的膳食专门有人盯着做,这种情况自然不需要有人试毒,也是福禄故意卖好,心想太子每次在继德堂用膳,用的拘谨,吃得也少,到妾这儿来就是来享受的,何必弄几个侍膳太监在旁边杵着碍眼。
再说有他也就够了,不行了苏奉仪还能搭把手。
别人不清楚这事,盘儿却是极为清楚,知道太子私下不是个规矩大的人。见没人侍膳,她就挑拣了几筷子菜夹给太子,都是太子喜欢吃的。
她不以为然,旁边的福禄却是心肝都颤了,不禁想自己这么干是不是错了,难道这苏奉仪还私下还打听过主子的口味,要不怎么夹的都是主子爱吃的菜?
转念再想这苏奉仪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那就是太子妃透露的,可连太子妃都不知道太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啊。
可要说贸来的,那这人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盘儿何等眼色,当即意识到自己又出错了,只能笑着道:“妾身也不知殿下爱吃什么,就捡了妾身爱吃的,殿下千万莫怪。”
这倒不是虚言,再是胃口相驳的两个人处在一起久了,口味就会慢慢变得一样。
例如盘儿前世虽吃得少,很多东西也不吃,但她喜欢吃的无一不是建平帝喜欢吃的。她喜欢吃的,建平帝也会跟着吃两口,渐渐也就喜欢吃了。
一听这话,福禄当即松了口气。
太子却有些忍俊不住,为这老货的戏多莞尔。再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改前两回的胆大,不禁蹙了蹙眉,心也软了。
“无妨。”
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不过盘儿倒是没少为太子布膳。也是习惯了,索性已经做了,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也不拘什么。
前世每当盘儿为建平帝布膳的时候,他也没少替她夹菜,不过这就不用想了,现在的太子也不是日后的建平帝。这倒让盘儿多了几分不甘心,想让‘他’回来,却又知道这事根本急不来。
用罢膳,太子并没有想走的意思,盘儿只能陪着。
他去盘儿的书房看了看,见书架上寥寥无几的书,以及没怎么动过的书案,绕到书案前,见纸镇下压了张纸,便拿起来看。盘儿跟着看过去,才发现是她那日画坏了的双陆图。
大概是她没说,香蒲她们也不敢乱扔,就还一直留着,而盘儿这些日子没怎么用上书房,倒是给忘了。
“你会玩双陆?”
“会一些,殿下可会?”
这不是废话,太子自然是会的,不过是盘儿眼见两人这么杵着太无聊,故意给彼此找些事来做罢了。
见太子点头,盘儿就装得兴致勃勃让人去拿了她做的双陆来。
她做的这副双陆极为简单,也是碍于材料有限,连棋盘都没有,不过是用纸画了图阵为底图,棋子是木头做的,是小德子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木块,上面让盘儿用毛笔写了字。本来盘儿想找造办处做副精美的,碍于不想惹眼,只能这么了之。
盘儿让人把双陆图置于炕桌上,她和太子各据一方,一共三十枚棋子,黑白各分十五。
配有骰子,另有筹计算输赢,不过双陆高手都会在心中默算,用不用有人在旁边算输赢倒是不妨。
不过主子们想玩,自然要玩得高兴,福禄就专门找了个人在旁边算筹,他不精通这个,身边的小太监也没人会,最后还是请了晴姑姑来算。
前世盘儿和建平帝玩过双陆,就知道他是高手,所以特别谨慎。
不过是双陆这东西,除了靠算,还得有几分运气。所以刚开始玩的时候,盘儿和太子各有输赢,可玩着玩着盘儿就输多赢少了。
后来她才发现太子竟会投骰子。
这事哪怕是前世她都没发现的,骰子自然没做手脚,这点盘儿还是知道的。所谓太子会投骰子就是他似乎很精通,想让骰子出几点就能出几点,盘儿观察了两盘才发现。
“不玩了,殿下这么会耍赖,谁还玩得赢啊。”她丢了骰子,赖皮道。
福禄恨不得把她拖出去打两板子醒醒脑,白术几个也被吓得不轻,倒是太子十分受用她这副模样,难掩欢颜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我怎么耍赖了?”
“您这么会玩骰子,这我还怎么玩的赢!”盘儿一脸娇嗔,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为了以示公平,你得把这手绝活儿教了我才成,你把我教会了,咱俩就势均力敌了。”
太子哪里见过这么赖皮这么会撒娇的妾室,不免有些窘迫,却又受用得很。又见她年纪小,自己长了她十岁,也是存了让心。
“这个不太好学,也是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身边太监们教的。”
第22章
太子没说的是; 他整整学了三个月才学会,为此还耽误了功课。幸亏他从小天资聪慧; 才险险过关; 可这事却被成安帝知道了; 父皇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训斥了他,说他不堪为储,玩物丧志。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为何同样是儿子,却会有区别待遇,为何二哥可以; 四弟可以; 偏偏轮到他却不行,后来母后对他说,因为他是太子。
他是大周的太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别人可以他不可以。
他把这话听进去了,事事做在人前,从不允许出疏漏; 后来才发现这句话其实也不对。
想到这里,太子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盘儿下意识靠过去; 问:“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去看她,想着两人本来挺高兴的。
“没什么; 你既想学,我就教你。”
两人开开心心学起玩骰子,福禄这会儿也不暗道苏奉仪胆大了; 见太子难得高兴,就把屋里侍候的人都撵了出去。
盘儿手劲儿不对,太子教她如何使力用巧劲儿,她面上连连点头,可亲手去试总是不行,急得小脸通红,太子只能将她拉进怀里手把手教她。
“你要这样,不能不用力,但力要收着用……”
盘儿侧脸看他。
灯光下,从她这个角度去看,他下颌的弧度近乎完美。方正却又不会显得太过,精致但又不会阴柔,颈子修长有力,喉结凸起,十分具有男性阳刚之气。
她不禁在上头蹭了蹭,又亲了一口,太子的动作瞬时顿住了。
盘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肺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人恍惚而沉醉,想深深的埋在里面,紧紧地包围住她。
盘儿突然觉得上天让她重活,定是来补偿她的,让她重遇年轻时候的他,来补足她好不容易渐入佳境却面临时光残忍只剩自己一人的悲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在皇帝里头已经算是长寿的了,可她依旧活得比他久,而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年。
这一刻,盘儿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太子妃胡良娣东宫,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顿。
“你想要了?”两人靠得很近,所以这话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尤其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格外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亲近和亲昵,让人耳朵发麻。
呃?
盘儿晃了晃不清醒的脑子,觉得他的思路有点诡异,转念再想她突然亲了他,他以为她迫不及待想与他敦伦,这么说也没错。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脸颊依旧埋在他颈处,小声道:“殿下身上好香啊,这种味道妾身好喜欢。”
太子浑身紧绷,面上却佯做正经:“这是手串的味道。”
他盘了盘手里的佛珠,拿给盘儿看。
他的手十分修长,骨节如玉,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
盘儿却置若罔闻,手甚至伸了上去,环住他的颈子。她像一个沉迷于花香之间的少女,低低地嗅着,呼吸喷洒之间,太子就觉得颈上热辣辣的,毛孔似乎在一瞬间大开,变得敏感至极。
佛珠掉落在炕桌上,发出一阵暗哑的响动。福禄听到动静,伸了个头进来,又在下一瞬忙缩了回去。
“去榻上……”
“殿下你捏疼我了……”
两人完全是鸡同鸭讲,不过还是去榻上了,至于怎么去的,事后两人都不知道。
这次盘儿一改上次的被动,变得主动起来。
太子被她压在榻上,她骑在他的腰腹上,手指在他喉结上盘旋。
太子压在嗓子里的‘放肆’,来回转了几个圈,都没说出来,也是喘得太厉害。何曾有人这般在他面前放肆过?
颠龙倒凤?太子没见识过,自认也不会有人敢在他身上这般施为,可偏偏竟然有个大胆的人破例了。
而他竟没有想要喝止的打算,也是顾不上来,眼见盘儿将他的衣襟撩开了。
是的,撩开。
因为现在太子的注意力,都在那根纤白的手指上,就看着那根手指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又眼见它钻进衣襟,在里头肆意放火。
“你……”
“殿下……”
因着盘儿的刻意撩拨反被压,动静一直闹到三更才停下。
外面的福禄终于吐出一口气,望了望一脸疲色加窘色的晴姑姑和白术,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去歇着。
今夜眼见他是歇不成了,那就继续守着吧。
晴姑姑想了想,步到近前来,低声道:“奴婢让人把耳房收拾出来了,公公还是去歇一会儿,您日里跟着殿下百般忙碌,夜里不歇可不成,这边由奴婢看着就事,怕耽误了差事您说个时候,到时候奴婢让人叫您。”
福禄瞅了晴姑姑一眼,才发现这苏奉仪身边还有个还挺会办事的人。
想了想,他点点头,也是之前刚挨了板子,本就是强撑着,如果不歇一会儿,明日他恐怕支撑不住。
小德子也一直没去回去呢,就在回廊下蹲着打瞌睡,晴姑姑让白术去把他叫醒了,由他侍候福禄去歇息。
小德子虽被叫醒了,却一点不快都没有,这可是太子爷身边的大太监,往日里巴结都巴结不到,如今让他侍候,自是各种奉承体贴不提。
而晴姑姑虽面带疲色,但还是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今晚过后,不管怎样,这东宫后院里都有姑娘的一席之地了。
至于东厢那边,也有人没睡呢。
赵曦月流了一晚上的眼泪,赵嬷嬷也是连连扇自己老脸,说都是她胡乱出主意,不该让赵曦月那么快跳出去,就算想出头,也该继续奉承着太子妃,不然也不会便宜对面的。
这东西厢本就是两对面,离得也近,那边声响稍微大点,这边就能模糊着听见。
玉萍玉霞来回进出几趟,嘴里骂盘儿是个骚蹄子,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羞。这话她们敢说,纯儿香儿和小六子他们却不敢说。也没人提醒她们,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明摆着听不进去反而落埋怨不是。
反正这东厢事事都不顺,下面的奴才办事也什么劲儿。
一直到眼瞅着福禄都去歇下了,这边也才都去歇了。
次日起来,两人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备水沐浴。
等都沐浴后出来了,盘儿服侍太子更衣。
大抵是经历了昨晚,两人都有点不自在,尤其盘儿,头垂得都快到胸口了。
一到晚上就大胆,天一亮就怂了的小姑娘。太子垂目看了看她,临走前捏了捏她的手。
就因为这一下,盘儿临去继德堂之前都挺高兴的。等到了继德堂,看见站在门外似乎站了很久的赵曦月,盘儿嘴角的笑也不禁收了起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富春走了出来,叫众人进去。又说太子妃今儿身子有些不爽,让她们喝了茶就回去。
胡良娣照旧是没来,她不在,太子妃也不在,向来话多的徐良媛都安静多了。徐良媛的目光在盘儿身上转了又转,笑了笑。
等所有人都走后,盘儿暗暗叹了一口,也起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打帘子的宫女看了她一眼。
盘儿垂眸走出继德堂,刚走出去没多远,身边的香蒲轻轻撞了她一下。
竟有人在前面等着她,正是刘承徽和马承徽两人。
对于这两个人,盘儿前世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太子登基后大封后宫,两人只得了贵人的位份,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两人关系倒是极好,从来同进同出,当了贵人后也住在同一个宫里。
“刘承徽、马承徽。”眼见到了近前,两人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看着她,盘儿屈膝行了个福礼。
刘承徽似乎感觉受了盘儿的礼,有些难以适应,想躲又没躲开,有点慌张。
“苏奉仪,我等你不是其他事,就是想说说昨天那事,我是真的不在意。”说完后,她就拉着马承徽匆匆走了。
盘儿愣在当场。
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她不禁皱起眉。不为其他,而是一个不像能干出这种‘多余’事的人,恰恰反而多余干了这件事。
她怎么都觉得很怪。不过盘儿也没多想,只当是刘承徽处事太谨慎,也太胆小,她不过是个新人,不过两晚上的临幸,竟能让她怕到如此。
可盘儿却知道太子从没有连着两晚临幸一个人的惯例,至少这世是没有的,而且这两晚不该是她侍寝,偏偏太子却来了她的院子。
所以太子妃今儿身子不爽,也是因为这?
盘儿感觉心有点累。
香蒲道:“主子,她这是看您得宠示弱呢。”
盘儿看向她,忍不住笑了笑:“什么得宠不得宠,尽胡说。”
香蒲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奴婢只知道不招人妒是庸才。”
“你还懂这话?”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盘儿顿时心情好多了。是啊,不招人妒是庸才,如果现在她都受不住,还谈什么以后。
第23章
用罢早膳; 太子去了惇本殿靠东侧的围房。
这里本是东宫属臣值房之用,因现在太子领了修书的差事; 这差事琐务繁琐; 自然也不能都太子一个人干; 成安帝便从翰林院挑了几个人协同太子修书,办公之地就设在此处。
太子到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见太子从外面走进来,俱是恭敬地行了揖礼。太子点点头; 越过他们往里面走去。
靠最里端有一间僻静的值房; 充作太子日常之用。太子去了书案后坐下,就有小太监上了茶。
夏日的阳光是极好的,尤其是早上的时候,临着墙的一排槛窗都打了开,照得满是通明,窗外的墙根下种了两株芭蕉和几丛竹子,虽面积不大; 但十分雅致。
太子心情很好,不禁想起昨晚的事。
想到今早她收拾被他撕烂的那两件衣裳时; 露出埋怨的小眼神,不禁道:“让人开了库房; 给苏奉仪送些做衣裳的料子。”
站在旁边的福禄还没反应过来,听清了忙记了。
“多送几匹。”
听了补充,福禄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应诺下去办了。
太子既然说了,东西肯定是要赏下去的,可没说经过太子妃,那就是要走太子的内库。
太子的内库和东宫的内库并不是一处,东宫的内库如今由太子妃管着,里面的东西只限于后院这处,也会有些额外的东西,例如让太子妃拿去赏人送礼之类的物什,一般都是由太子的内库提前分下去,由太子妃做处置。
而太子的内库也分两处,既有外库,又有私库。外库算是公用,比较混杂,私库是太子个人的库房了,里面所藏之多,反正福禄是暂时没弄清楚。
这地方有专人去管,就在毓庆宫后面,福禄怕下面人办不好差,让张来顺先侍候太子,自己亲自去办了。
就因为这张来顺还颇为感到稀奇,以为干爹是去办主子吩咐下的大事,殊不知就是给个奉仪送做衣裳的料子。
实在不是福禄太小题大做,而是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给人送衣料。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如赏太子妃、胡良娣,但那都不是这种口气,还怕他送少了,补充说让多送几匹。
男人宠爱女人,福禄虽是个太监,但在宫里也见多了,他自诩自家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如今破了天荒。
所以这既是送衣料,又不是。
为了这次破天荒,福禄坚决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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