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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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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琮当即不出声了。
盘儿也就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其实这事也不是太难办,傅磬那小子还算有担当,寻了太后求亲,就是……”就是心里有些不妥帖,明明是表弟,现在娶了自己的女儿,那以后到底是表弟还是女婿?
“难得婉婤竟然也有了意中人。”
最终这句话成了结语,说白了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也许惊世骇俗也许难以接受,可这一切在父母对子女的关爱中,可能都算不了什么。
“就怕太后那里……”盘儿有些担忧道。
太后当时没同意,显然对这件事也难以接受,而且这件事对傅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冲击。傅磬能顶着压力求到太后面前来,也是让盘儿这么快释怀的原因之一。
“太后其实挺疼傅磬的,不过让朕诧异的是傅磬能说服二舅母。”
*
太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疼爱的孩子。
婉婤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免不了外面会有些风言风语,但显然这也是强强联合。苏皇后的嫡长女嫁给了傅家二房的嫡子,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太后做下的决定。
毕竟赐婚懿旨是由太后下的。
所以难免会有人觉得太后这是在为傅家谋算,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是舅家,到底隔了一层。但娶个太子一胞双生的亲姐姐,就完全没这种顾虑了,哪怕日后太子接了大位,他顾虑着亲姐姐,也会对傅家手下留情。
毕竟功高震主,这是每个世家大族都会担心的事情。
于是太后就这么背上了黑锅,可恰恰也是因为这样,倒没人对这门亲事过多非议。除非是打算得罪傅家得罪皇后一系,同时还得罪了太后和陛下,这世上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一起得罪这么多人。
再于是所有人都这门婚事都是持着祝福的态度,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同时,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影响的,有着太后和傅家在身后,太子的地位自然更稳固了。也打消了一些人的小心思,当然这是题外话。
因为傅磬要赶着回皮岛,下一次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孩子的婚事最好是紧着这阵子赶紧办了。
多多少少有些仓促,可婉婤年纪在此,为她备嫁是盘儿早就提上日程的事,她为婉婤准备的嫁妆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内务府和礼部那边了。
有宫里三大巨头的态度在,内务府和礼部自然不敢耽误,只差把手边所有事都扔下,全心全意准备五公主的出嫁之时。
唯独就是公主府,可能有些赶不及了,虽然公主府早就在修,却只修了一半,一时半会也赶不及。
不过婉婤的打算是大婚后,跟着傅磬去皮岛,公主府一时之间能不能修好,也不妨碍。
因此盘儿自然少不了有些担忧,表面上看着不显,私下里差点没跟宗琮说,把傅磬调回京来,这样也能天天看着女儿,也不至于会担心小两口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这终究只是想想,毕竟傅磬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抱负,恰恰越是位高权重,越不能擅自做出违背对方意愿的事情。若真是盘儿宗琮这么做,对婉婤来说就不是好了,而是想造出一对怨偶。
所以这种念头也只限于想一想,两人私下说一说也就罢。
很快就到了婉婤出嫁的日子,这是盘儿两辈子第一次送嫁女儿,其中的复杂心情就别提了。
等送走婉婤,她抓着宗琮又哭了一场,让宗琮感叹她真是越活越小,现在越来越爱哭了。
为此,两人自然少不了缠磨会儿,也算是老夫老妻又寻到的一个新的情趣,就不细述。
新婚三日,归宁之时,盘儿见婉婤面色红润,面带羞色,就是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再问到傅磬可是对她不好,婉婤报以低头脸红之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盘儿心下晦暗,真是老了啊,女儿都嫁人了,说不定过些日子还要当外祖母了。
婉婤和傅磬在京中又逗留了十日,就启程去皮岛了。
这一去就是千山万水,归期不定了。
*
为了给盘儿散心,明明才刚入夏,宗琮就下旨去了西苑避暑。
孩子们自然也跟来了。
包括睿王,宗琮也专门下旨传他来西苑伴驾。
出宫建府后没多久,宗琮就给睿王安排了差事,在户部当差。虽就是个小小的主事,但睿王做得很是用心。
每天都是精神奕奕的,人也看着比以前有精神气儿多了。
至少据盘儿观察,是如此。
“你父皇在里面和宗钺说话,正等着你呢。”
宗铎恭恭敬敬地对盘儿行了礼,道:“谢母后,儿臣这便进去了。”
盘儿点点头,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就和白术走远了。
外面日头不烈,两人顺着林荫小道去了观鱼亭,白术捧着鱼食,盘儿时不时拿一些往水里丢。
“睿王可比二公主懂事多了,人也知礼懂礼。”
提起二公主婉姝,盘儿的面色暗了暗。
婉姝出嫁后,一直没怎么消停,反正隔三差五总能听到些关于她大闹定远侯府的消息,这其中的家事太过复杂,外人也说不清明,反正宗琮听到后很不悦就是了。
哪怕是和宋明,似乎也有很多矛盾,宋明本是武将,大小也是个游击将军,因为婉姝不让他去边关,宋明这两年就一直待在京里,盘儿对婉姝也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夫妻总是闹别扭。
这不,之前婉婤出嫁时,婉姝回宫了一趟。
盘儿听下面人说,婉姝对宋明颇多抱怨,说宋明还有想跟傅磬去皮岛的意思。婉姝这趟回宫,除了是给婉婤送嫁,就是想跟婉婤说让傅磬别带宋明同去。
你说这叫什么事?
反正盘儿听说了只有一个想法——婉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具体内里她也不知道,反正宋明是没能成行,中间可能夫妻二人又闹过,这次宋明是打定主意要走了,婉姝闹腾也没用,她就跑到西苑来了。
一是找睿王撑腰,二是找太后做主。
暂时还没找到盘儿面前,她索性就当做不知,不过实际上还是知道的。
“二公主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不过太后和陛下也不会让我管就是了。”
又散了会儿,盘儿就带着白术回去了。
回去后,宗钺和睿王已经走了,宗琮正在看折子。天气热,屋里放了冰山,有个太监站在墙角处打扇子。
“神神秘秘的,你跟宗钺和宗铎说了什么,还要背着我?”
宗琮抬目,见她穿一身水红色的夏衫,衬得皮肤欺霜赛雪,墨发朱唇,手里拿着把团扇摇着,十分美丽,哪里像几个孩子的娘。
他笑了笑:“是政务上的事。”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朕打算把宗钺和宗铎派出去,算是替朕微服私巡吧。”
“何处?”说实话,盘儿是有些诧异的。
他对她招了招手,待她来到身边,将她拉坐在膝上,又把她手里的团扇拿开,拿着她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太阳穴上,让盘儿轻轻地替他揉着,才道:“扬州和福建。”
盘儿心里明白了。
扬州有两淮盐政,有盐商、盐税,福建有靖远侯府,有海商、海税。所谓开源节流,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安南的银矿虽大大缓解了大周国库的压力,到底不能一直依仗那边。
金人还在辽东,皮岛正在建设,大周地域辽阔,今天这儿涝了明天哪儿旱了,黄河年年决堤,需要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总不能都找百姓找耕种的农人去征收,那就只有想想别的办法了。
盐茶两项是朝廷科以重税的大头,每个盐商茶商都在抱怨税重,可朝廷这些年能收上来的盐税却越来越少了。
为何?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些原因都需要人去查探,去解决,这也是宗琮打算派两个儿子出京的原因之一,一来老子只信任儿子,二来也是历练之故。
这些盘儿都知道,她甚至还知道两淮盐政的症结点在哪儿,但她却不能明说。顶多只能点拨一二宗钺,等待水到渠成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谁去扬州,谁去福建?”
宗琮沉吟了下:“宗钺去扬州,宗铎去福建。”
盘儿倒也明白他为何这么安排,一来盐税之重要性不用说,这件事压在他心底多年,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解决了,会安排宗钺去,自然是更看重这个。
至于福建及沿海一带的问题,这个地方积病太久,各方势力复杂,不光是靖远侯府,还有地方大族,有各路的商人,有官,盘根错节。哪怕是前世,宗钺和儿媳妇凤笙一同,也是花了近十年才不过将将见了点清明。
显然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了,他把宗铎安排过去,未尝没有把宗铎支出京的想法。
再是慈父之心,到底也是帝王,既然已经定了下继承人,宗琮未尝没有自己的考虑和酌量。
“既然你已经想好,那就行。”她一边柔声道,一边揉着他的额头。
他抓住她一只手,含笑睇着她:“这次没有不舍得儿子要远离你了?”
“自然是舍不得的,不过不是国事为重嘛。”
“皇后贤德。”
这口气一听就是调侃的,盘儿捏起粉拳捶了他两下。
第193章
两人闹了一通。
宗琮又道:“朕打算把宋明也派出去; 让他随睿王一同赴福建。”
闻言,盘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长眉微蹙; 想来他也清楚婉姝最近的闹得这一出一出,在定远侯府和公主府里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跑来找太后做主。
太后上了年纪; 本就有头风之症; 平时哪怕是宗琮; 也是尽量不让太后劳心就不打扰她老人家,现在倒被婉姝搅了安宁; 来趟西苑避暑都不安生。
“也是定远侯府太不清净,不然婉姝也不会变得这么不懂事。”盘儿劝道。不过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尴尬,自然也没什么说服力。
“她就是顺风顺水惯了,也是陈氏没教好。嫁于宋明; 她自觉下嫁; 心中不甘,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定远侯府就算再多的不清净,谁又敢去惹她堂堂一个公主。宋明在边关经历一番磨砺; 未来未尝不能独当一面,她却把人拘在京中; 生生想把一个有志男儿给圈成笼子里的鸟。”
“宋明想离京也好,就让他陪着睿王去福建; 这下她总没什么话可说了。”
就听宗琮这语气,显然对婉姝这个女儿的不满积压太久; 可到底是女儿,就算不满他也没顶着硬来,而是折中打算把宋明送去福建。
盘儿只希望婉姝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也免得彻底触怒宗琮,真把宋明派到边关,她就得不偿失了。
另一头,宗钺和宗铎走出涵元殿。
两人都是若有所思,显然都在想父皇之前说的事情。
一直到走出瀛台,两人即将分道,宗钺突然道:“大哥,我那有些关于福建的卷宗,若不你跟我去趟静谷,你拿回去看看。”
宗钺因为是太子,对朝中的一些事,乃至宗琮的一些心思都没瞒他,所以对于两淮盐政乃至沿海一带的问题,他早就深谙在心,平时也没少让人收集些情报卷宗之类的参详。
可宗铎却是初次接触,他既没有准备,等到福建后说不定就是两眼一抹黑。
宗钺此时将自己收集的东西拿出来,显然有示好之意,宗铎自然不会拒绝了,遂笑着点了点头,便随宗钺去了静谷。
兄弟二人在书房待了许久,连晚膳都是在书房里随便用了用就罢。
今日父皇与他们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谈,至少在宗铎来看,是深受鼓舞的。
父皇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哪怕他不是太子,也依旧是他的儿子,依旧能帮父皇排忧解难,为朝廷效力。
因为报着这么一份心思,再加上来后和宗钺的一番交谈,让他感触颇深,除了有感自己真的不如宗钺,也对未来去了福建后渐渐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一直到了深夜,德全前来提醒过,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宗钺失笑了下,认真地看着宗铎道:“大哥,父皇心病不外乎三处,边关是一处,两淮又是一处,还有便是沿海一代了。可沿海一带形势复杂,地方士族和豪贾众多,各地官员与他们盘根错节,你去了后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当稳扎稳打。”
“你放心,我明白。”
“如今三弟去了皮岛,显然有自己的抱负,剩下这两处就看我们的。只要我兄弟齐心协力,定能为朝廷扫除毒瘤,为大周赢来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宗铎慎重地点点头。
宗钺站起来送他。
忽然宗铎却转过身,对他作揖道:“谢谢你,二弟。”
宗钺忙扶住他:“谢什么,大哥千万别这么说。”
“大哥明白,你其实是在帮我……”
宗钺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到底是兄弟。”
“是啊,兄弟。”
宗铎喃喃,忽而失笑,抬起头来看着宗钺,白皙如玉的脸上,一双眼睛灼灼发亮,“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了静谷的大门,伴随着明月清风,宗铎一路往回走去。
有生以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看明白自己的前路。
世上并不只有太子那一条路,他的世界也不该被成为太子而占据,就算再换一条路,换一个身份,他相信自己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因为各种想法,乃至心中的那股冲劲儿,宗铎的心情出奇得好。
可回去后听身边的太监说,二公主又来找他了,还在这里等了许久,发了顿脾气才走,宗铎不免叹了口气,俊秀的长眉也皱起了。
没有出乎宗铎的意料,第二天婉姝又来了。
来了后就是一通抱怨,又问宗铎昨天去静谷做什么,难道还跟太子打成了一片?
继婉姝出嫁后,宗铎就出宫建了府,公主府和瑞王府都在京城,而睿王府又没有王妃,免不了婉姝这个做姐姐的,会时不时去趟睿王府,充当一下主人对王府的一切指手画脚。
反正进忠他们对二公主是越来越不满了,太子已立,大局已定,殿下如今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有了差事做,渐渐心情好了,身子也好了不少,但每次公主来都会破坏殿下的好心情。
宗铎也看在眼里,却不忍斥责进忠他们。
论起进忠他们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可二姐也是在关心他,只是关心的方向不对罢了。
他现在已经不像幼年时那样了,对每个人的一句话都听进耳里听进心里,而是学会了去屏蔽那些他不以为然的。
所以婉姝的质问,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婉姝似乎也没把这件事当成回事,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不让宋明去边关上头。
昨日父皇已经露了口风,会把宋明派遣给他,随他一同出京,宗铎对婉姝最近的所作所为也心知肚明,本就有想和她认真谈谈的想法。
他也没瞒婉姝,把父皇的意思说了。
在婉姝吃惊之下要说话之前,他打断了她,道:“二姐,按理说你和姐夫的事我不该插嘴,可你再这么闹腾下去,只会是夫妻分崩离析的下场。你嫌弃姐夫出身不高,可姐夫没靠祖宗萌荫大小也做了个游击将军,你嫌弃定远侯府勾心斗角,姐夫跟你住在公主府,连定远侯府都不怎么回了,你说打仗没前途又危险,拘着姐夫在京中这么久,他也一直没说什么。
“姐夫一直让着你,纵着你,你就没想想有一天他不纵着你时,你又该如何?”
只瞧婉姝气色红润,身段明显比还在没出嫁前圆润了许多,就知道她现在过得并不差。
可这个差与不差,不过是在人心。
人心不足,自然做什么看什么都觉得不顺,可如果连眼前的日子都过不好,再多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父皇的意思恐怕没人能动摇,正好你和姐夫分开些日子,你也好好在京中想想以后,好好想想如果有天姐夫真厌了你,你可能承受?”
显然宗铎的话对婉姝冲击很大,陷入沉默的她被宗铎送走了。
等婉姝走后,进忠问道:“殿下,咱们真要去福建了?”
“也不光是福建,浙江、广州,我们都能去看一看、走一走。”
*
另一边,在宗钺临行之前,盘儿抽了个空把儿子叫过来说话。
除了问了问他去了扬州后的打算,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和想法都说了。
“你去了扬州后,不如还是学着你父皇当初微服私巡,别显露身份。当你肩负着太子这样一重身份,与你作为平民百姓去看扬州,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可以去泰州看一看,《盐志法》曾有云:盐课居赋税之半,两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其下设三分司,分别是泰州、通州、淮安,三分司中又以泰州为之最,其出盐量曾达天下之五六。”
“除了淮南的盐场,还有淮北,以前淮北的盐场出产量并不次于淮南的盐场,可因为水患泛滥,造成当地河道积淤,官府因为各方面原因疏通不利,久而久之淮北的盐场便没落了,母后幼年时曾听说过淮北盐场有人用晒盐法,可不知为何原因,竟没能推广。”
“还有两淮盐场缉拿私盐的事情,朝廷屡屡打击私盐,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私盐贩子比想象中更为聪明,很多时候都会给自己披上一层外衣,甚至当地盐商也不免与他们同流合污,乃甚至一些盐商,他们本身就是私盐贩子……”
盘儿说了很多,都是似是而非,多是以幼年听人说加以搪塞和遮掩。
宗钺很吃惊母后竟然懂这么多,甚至很多母后的所言,他都是闻所未闻过的。
可思及母后从小长在扬州,外祖一家又是在扬州码头上干活,南来北往的人众多,运盐船多是从此经过,会听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也并不足以为奇。
宗钺也清楚母后的性格,从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自然都把这些话记在心里,说不定去了后会派上大用。
“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把母后的话谨记在心。”
“裴家可以用,这些年来裴永昌对母后乃至你们也是恭恭敬敬,小心逢迎,但是怎么用,你心中要有数。裴永昌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不小心你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你得心中有酌量。还有……”
宗钺等待母后的交代,殊不知盘儿此时心里正在琢磨,要不要想个法子把儿子支去一趟绍兴。
如果她没算错,凤儿现年也不过十三四岁,这个时候她是在绍兴还是在扬州?
之前她也曾查过,两淮盐运使现在并不叫周广瑞,凤儿的爹方彦是周广瑞的师爷,如果周广瑞不是两淮盐运使,那方彦可是跟在此人身旁,是否还会像前世那样被卷入‘盐引息银案’,落得被砍头的下场,以至于凤儿一介女流不惜女扮男装潜入官场为爹翻案?
太多的不确定,以至于盘儿根本无从说起。
“母后,还有什么,您尽管吩咐便是。”
盘儿笑了笑,遮掩道:“没什么,母后就是想说绍兴是个好地方,绍兴的师爷也是闻名天下,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所谓无绍不成衙,江浙一带很多官员的师爷都是绍兴籍。若是你在扬州缺人手,可去绍兴寻一个好师爷,他们同乡之间很多消息都是经常互通有无,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宗钺目光疑惑地看着母后,总觉得连这些事母后都知道,未免也太神奇了。
也许是父皇告诉母后的?宗钺知道父皇和母后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说,也许就被母后听进耳里记在心里,转头告诉了他,就想避免他去了以后寸步难行。
这一片爱子之心,宗钺是不会忽略的。
他作为长子,不像婉婤是个女儿可以撒娇,不像宗钤可以耍无奈,他的性格也说不出太感性的话,只能给母后磕了个头,权当是临行之前的辞行。
“母后,儿子一定会谨记您的所言。”
想着明日大儿子也要离京了,一股不舍袭上盘儿的心头,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可她却是强忍着。
“注意安全,就算这次去了事情办不成也没关系,弊政不是一日两日可扫除,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儿子明白。”
第194章
宗铎和宗钺是一同离京的。
都是往南; 却是两个地方。
宋明也和宗铎一同走了,这次婉姝没有闹; 反正表面上没闹,至于私下里有没有,盘儿也不可能会知道。
这接连离开了三个孩子; 哪怕盘儿向来心大; 也不免觉得有些孤寂了。
幸亏的是还有婉嫤和宗钜; 却又让盘儿不免又想,若再过些年; 等婉嫤和宗钜也大了,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十六。
她一直觉得十六会在前世的那个时候来,再加上孩子也着实多了,这些年她一直喝着董太医配的避子药。
宗琮的意思也是让她不要再生了; 免得伤身; 现在她不禁想是不是该把避子药停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离十六来的时候还有好几年,除了十六外,她并没有打算再生别的孩子。
尤其随着孩子们一年大过一年; 他们不再仅仅是娘的儿女,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雏鸟总有一天会离开母鸟; 盘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整颗心被分了好几分,她也顶多再给婉嫤宗钜和十六留下一份了; 别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夏过秋来,秋去冬来; 冬至的那一日盘儿收到一封宗钺的书信。
信里说了一些他去扬州后的所见所闻,口气以轻松为主,从淮扬菜到扬州八景,他也去了一趟泰州,竟然亲眼目睹了一场私盐贩子走私私盐。
虽然他在信里并未提及任何危险,但盘儿还是能从中洞悉过程并不简单。
可她该相信宗钺,前世那般境地他都能为自己闯下一片基业,这一世同样也可以。
盘儿这些年收到的书信挺多,多是从皮岛送回京的。
有宗钤的,有婉婤的,有时候两人的书信并不会同时送回来,似乎是突然想起娘了,有什么话想说就把信递回来了,恰恰是这样频繁的书信,让盘儿觉得这俩孩子离自己并不远。
她也养成了回信的习惯。
每一封都会认真回过去,和孩子们说说京城,说说今天吃了什么,你们父皇又怎么样了,说说池子里的鱼,甚至和婉婤,还会说说只有母女俩才会说的体己话。
当然他们偶尔来信,也不仅仅只是给盘儿的,父皇也会有,还有宗钜和婉嫤。
反正据盘儿所知,婉婤和婉嫤姐妹之间也有书信来往,至于具体内容她就不知道了。婉嫤也是个小机灵,想看大姐给娘写的信娘不给看,她就也和娘藏起属于她和大姐的小秘密了。
所以盘儿看完宗钺的信后,又想着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去了书房,让白术给她研墨,她来回信。
她写得浑然忘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术明明穿的是浅蓝色的棉袍,怎么变成黄色滚黑狐毛的衣袖了?
再一抬头,竟是宗琮。
他半撩着袖子,也不知给她研了多久墨了。
“你什么时候来了?”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砚台里的墨也差不多了,他放下墨锭道。
盘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落在一旁儿子写给她的信上,不禁瞅了他一眼:“难道钺儿没给你这个父皇写?”
自然是写了的,却是密折。
密折上能说体己话?顶多在末尾问声安。
可能限于父与子及君与臣的身份,天生就注定等孩子们都大了,都会和父皇疏远。倒不是生疏的那种疏远,就是绝不会像对着娘一样,可以说着撒娇的话,可以和娘说一些发生在身边很小的事情。
宗琮能说他有点嫉妒吗?
反正嫉妒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婉婤还没出嫁那会儿就嫉妒,觉得女儿和儿子都白养了。
“宗钺都跟你说什么了?”他撩起袍摆,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盘儿也没动,就是下笔速度加快了。
“能说什么。要不,我们交换着看?”她边说边飞了他一眼。
他快很准地接到这个眼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实这不过是玩笑话,两人都有默契,就好像宗琮虽会问盘儿,却就是随口一句话,盘儿也是如此。
倒不是说宗琮有意瞒着她有关政务上的事,而是都清楚出门在外,又是碰触到了多数人的利益链条。
这世上有多少穷凶极恶的人,为了银子胆大包天,抄家灭族杀头都不怕,宗钺去扬州肯定不会太顺利,这其中的事给盘儿知晓了,不过是平添她的烦扰。
所以谈正事的密折递到了乾清宫,说些闲话安稳母后的心的书信递到了景仁宫。
盘儿用目光极快地扫了一遍回信,想了想在最后加了一句,可有去绍兴,才放下笔。
她去了宗琮身边,叹了口气道:“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他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放心,没什么事。”
*
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事。
本就是微服私巡,这消息除了宫里的极个别人知道,很多人都不知太子去哪儿了。
睿王对外的宣称是出京走走看看,就当是云游。而太子的失踪,还是过了一阵子才有人发现。
对此,宗琮不主动提及,自然也没人敢来当面问他。
少不了有话转话问到皇后这儿的,盘儿却从不直面回答,只是说太子向来有手足之情,她想念三皇子和五公主了,于是自然而然被人曲解成太子是去皮岛了。
就在盘儿在信中问宗钺可有去绍兴时,殊不知宗钺此时就在绍兴。
他从北到南走了一趟,看过了扬州,也去过了泰州,甚至有些问题他都亲眼目睹了,可他依旧觉得了解得不够透彻,还得再透彻一些才行,却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于是不可避免想到母后所言,绍兴是个好地方,绍兴的师爷有大用处。
且这一路行来,他也听到过不少绍兴师爷的事迹,就动了去绍兴走一趟的心思。
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就当是四处游历吧。
宗钺到绍兴城的那一日,绍兴城里格外热闹。
他对这种热闹不明所以,问过之后才知道今日院试放榜之日。
江浙一带历来文风鼎盛,历朝历代都是科举大省,而江浙的才子之多,也是举朝内外皆知的事情。
尤其绍兴一带历来是人文荟萃之地,浙江的才子十之五六出自绍兴,名头响有响的好处,好处就是出去一提是绍兴,大家都知道这地方出才子,可不好的地方恰恰也就是有才之人太多。
想想每次科举拢共就取那么多人,取了你就没了他,若不是在绍兴,随便择一地,考个秀才都是轻松至极的事情,偏偏就在这里,秀才都成了老大难。
也因此,每次院试放榜,都是最让让绍兴城里百姓津津乐道的时候。
须知,在他们心里,能在绍兴考中秀才,乡试一个举人是绝对不在话下。绍兴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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