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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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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南巡队伍终于回到了京城,至此太子已经整整离京了近一年的时间。
  东宫那边,自打收到太子已经入城门的消息,就准备着接驾事宜。
  太子妃领着胡良娣等人,早早就打扮好了,只等着消息传回来。
  等有消息说太子进了紫禁城,又坐了半盏茶的时间,太子妃便领着一众人去了东宫大门前。
  这一站就站了近一个时辰。
  太子出了乾清宫,太子去了坤宁宫,又出来了。这些消息一个个往回递着,等有人禀太子往东宫来了,东宫门前浩浩荡荡地跪了一片。
  只除了太子妃和胡良娣还站着。
  终于看见人了。
  太子比起以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面容更是清隽了,似乎也瘦了些,但气度更是从容不迫。
  太子妃想到自打太子离开后,这一年发生的种种,竟有种泪水不自觉盈满眼眶的感觉。
  “参见殿下。”
  太子伸手扶住她,又对胡良娣叫了起。
  他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本来扶着太子妃的手顿时松开了,太子转头看向身后。
  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
  紫禁城里极少会用畜生拉的车,因为畜生不可控,而且腌臜,一般就算用也不会到主子跟前,所以主子们一般都是用肩舆或者软轿之类的。
  盘儿在通州下了船后,就改为坐马车,等入紫禁城时,太子想到她坐了快一天的马车,现在再折腾换车,实在不便,所以这车直接从东华门拉了进来。
  张来顺亲自跟车,他早就从车辕上下来了,跟在旁边走。此时马车停下,他忙殷勤的去掀开车帘。这行举单看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尤为刺眼。
  “奉仪主子,您可千万小心点儿。”
  盘儿是真的被累得不轻,马车再是不颠簸,她现在月份也大了,躺着难受坐着也难受,此时总算到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心里一松,身上的难受就反应出来了,晴姑姑和张来顺两人来搀她下车,都差点没搀住。
  太子心惊胆战拉了她一把,等人站稳,他目光就往晴姑姑和张来顺头上去了。
  盘儿拉了拉他:“是我自己腿软没站好,不怨他们。”
  “苏奉仪的肚子竟然这么大了。”太子妃上前一步道,脸上笑得倒是无懈可击,只是眼睛却看着盘儿的肚子。
  “参加太子妃。”盘儿忙后退一步,从太子怀里退了出来,要向太子妃行礼。


第62章 
  一双染着香气的手扶住了她。
  手指修长而白皙; 尾指和无名指戴着十分精美的护甲。
  “行了,你肚子这么大; 还行什么礼。我倒是敢受; 就怕咱们太子爷不乐意。”太子妃笑着说。
  整句话前半句还不错; 可到后面就变味道了。如此一来,就算盘儿不想行礼,恐怕也不行了。
  盘儿忙又退了两步,躬身下蹲行礼。
  她挺着偌大的肚子,平常弯腰都有些困难; 更不用说行礼了。太子看她那吃力的样子; 脸上肉眼可见冒着冷气。
  太子妃也愣了下,她没料到盘儿真会当众服软。
  她想着此人被太子带着南巡,一去就是快一年,据说风头可是盛,就这一年里硬是没让别人近太子的身,她想她如今身怀六甲,定会借故不行礼或者恃宠而骄; 到时候她捏着这个把柄,怎么收拾她也不迟; 万万没想到她竟真就这么能屈能伸。
  “瞧你,我不过跟你玩笑一句; 你竟就当真了。快起来快起来,莫要伤着肚子。”
  只可惜这话说出来也晚了,反而让场面十分尴尬。
  胡良娣瞥了她一眼; 笑着走上前扶着盘儿道:“太子妃就是喜欢跟我们开玩笑,妾身也就罢,向来是个脾气刁钻的,没少惹太子妃生气,苏妹妹年纪小,胆子定然也小,快别害怕,咱们太子妃就是喜欢开玩笑。”
  所以说,宫里真是处处都是机锋,这才刚到东宫门前,话还没说上几句,机锋就开始了。
  胡良娣这话看似在替太子妃说话,实则无不是在太子眼皮子下给太子妃上眼药,同时还联合了盘儿这个新宠。
  瞧瞧,太子妃就是这种没肚量的,咱们联手吧?
  盘儿没敢接茬,对胡良娣感激地笑了笑,站在旁边没吱声。
  太子收回目光,环视众人:“都起吧。”然后率先带着人就进去了。
  福禄忙不迭追了过去,一边跟身边人做手势,让他们分出两个去看护苏奉仪进去。
  谁知张来顺竟主动凑上前,去扶了盘儿。
  福禄心里暗啐了一口,这小兔子又攀高枝了。
  小院这边,白术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尤其是小德子,自打主子走了后,他就像没娘的孩子一样,以前走出去都是德哥哥,现在走出去谁也不认识他。
  不过倒也没人为难他,不得不说这也算难得。
  听说太子爷快回来了,小德子就天天掰着指头算日子,如今可算回来了,他老早就巴在门口等着,就想让主子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他小德子。
  谁知人倒是看见了,怎么边上还跟这个太监?
  等走近了,小德子才发现是张来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还想着莫是哪个不长眼的抢了他位置,张来顺不要紧,张公公是太子爷的人。
  “主子哎,主子你可算回来了。”要不是宫里不允许哭,小德子只差痛哭流涕来表示自己对主子的回归有多么期望。
  他前前后后在盘儿身边打转,实在也是挤不进去,左边有晴姑姑,右边有张来顺,哪边都不是他能挤的,他就只能在前面一路小跑的带路。
  等盘儿进去坐下了,他还巴在门外面,一副‘我虽然很想进去,但我要懂规矩’的模样。
  盘儿被他逗笑了,招招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小德子忙连滚带爬的进了来,跪在那儿嘴甜道:“没人欺负奴才呢,奴才就是想主子了,主子一天不在,奴才们就觉得一天没有主心骨,主子一回来,奴才们觉得天都亮了。”
  同样也巴在门外,但做得没有小德子那么过分的小田子在心里暗啐:马屁精,臭狗屎,就你能!
  还就是他能!同样都知道主子回来了,小德子就能在里面,他就在外面。小田子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不中用。
  “行了行了,瞧你嘴甜的。”盘儿笑眯眯地说。
  说话间揉了揉自己的腰,她正想说什么,看见张来顺还站在边上,便道:“劳烦张公公了,我这没什么事了,张公公也赶紧回去歇着吧,累了一天。”
  “奴才不累呢,既然奉仪主子这儿没事了,奴才就回去回话了。”
  盘儿笑着点点头,看了香蒲一眼。
  香蒲还没反应过来,白术忙上前一步将张来顺送了出去,临走时还塞了张来顺一个荷包。
  本来张来顺不想接的,他敢接谁的荷包也不敢接里面那位的,想想这是回到宫里,便还是入境随俗把东西接下了,又嗔道一句苏主子就是客气。
  等张来顺出去后,盘儿就连忙道:“快快快,扶我去炕上歪一会儿,实在是腰疼。”
  晴姑姑和香蒲几个忙搭着手把她扶了进去,等脱了鞋在炕上坐下,盘儿顺手轻戳了香蒲一下,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也该紧紧神儿了,多跟白术学学。”
  嗔怪中带着亲热,香蒲有点颓丧地摸了摸脑门。这是出去久了,反应都不如别人了,看来以后还真要跟白术多学学。
  青黛虽没挨训斥,但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晴姑姑亲手给盘儿揉腰,白术和白芷却又是倒水又是端果子,来来去去的忙着,眼里都带着喜色。尤其是小德子,若不是主子贴身不用他服侍,他早就黏上来了。
  “你们也都别瞎忙了,反正回来了。对了,我走了以后,这宫里发生什么事没有?”
  要说没有也没有,但要说有还真有,主要就集中在继德堂和胡良娣这两处。
  太子走后不到两个月,胡良娣生下了四郡主,这下胡良娣可不得意了,本来信誓旦旦以为这是个小皇孙,谁知又是个女儿。
  自那以后胡良娣就格外低调,也不开口闭口皇后娘娘了,也不找着借口不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至于继德堂那儿,也甚是平静,肚里的孩子占据了太子妃全副心神,一心一意就想着保胎。中间有两回险些要早产,被太医妙手回春给稳住了,即是如此太子妃还是早产了大半个月,大公子生下来身子也不太康健。
  要说不康健其实还是轻的,福禄大抵还是怕坏了太子爷的心情,说得轻了不少。据小德子描述,光大公子还在月子里的时候,就请了五回太医,鲍院使差点没就住在东宫。
  一直到过了百日,才稍微好了些,不过平时太子妃看得很紧,从不往继德堂外面带。皇后娘娘第一次见亲孙子,还是亲自往东宫跑了一趟,不过自此太子长子身体羸弱的风声也传了出去。
  据说为了这事,太子妃很是生气。
  至于怎么个生气法,为何又要因为这生气,就不是小德子能打听到的了。不过盘儿知道是为什么,傅皇后急着东宫有皇孙诞下,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而太子妃急着想生个儿子,则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大公子身体不好,等于二人所想的东西都打了折,太子长子传出身体羸弱的风声,等于削减了这个皇孙的作用,不怪傅皇后会失望。
  其实盘儿真心希望大公子的身体能康康健健,因为只有这样,太子妃才能少作妖,是时就算她生下儿子,也不用被当成出头的椽子。
  盘儿觉得有些头疼,遂决定不再去想了,睡一觉养养精神再说。
  这一觉就睡到天黑,还是香蒲来禀报,太子妃在继德堂设了宴,才把盘儿叫醒了。
  匆匆收拾一番,去了继德堂,等盘儿到时,该到的几乎都到了。
  过了会儿,太子和太子妃相携从里面出来,盘儿见太子眉宇间有着一丝不显的冷凝。
  这是见着大公子了?她在心里暗暗地猜。
  因为快一年没见着太子了,今日宴上的气氛格外热闹。
  这个热闹不是指表面上,实际上太子一贯食不言寝不语的秉性再度回归,整个宴上寂静无声。她指的是光就她看见的,除了一直低着头的马承徽外,所有人都在对太子眉目传情。
  太子妃也是个例外,她没对太子眉目传情,而是忙着盯下面的妾室们。
  走了快一年,今天是头日归,太子妃又设了宴,示好的态度如此明显,想必太子今晚会留在继德堂吧。
  盘儿心里有点涩涩的想,旋即她又觉得她也是在外面待久了。
  别看外面那些被人送上来的女人她吃点飞醋不要紧,东宫的女人可轮不上她吃醋,这里每个人都比她来得早,太子也不会允许她吃这种醋,平时闹着玩也就罢,宫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盘儿低着头只管吃面前的菜,一面想想前世的事,渐渐地倒也平静了下来。
  所以等退下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太子一眼。
  太子留在继德堂,他没在用完膳当即就走,本身就说明了态度。
  盘儿回去后,也没嚷着找话本子来看,也没有说吃撑了要走走消食,回去后就说要歇下了。
  香蒲和青黛还有点闹不明白,倒是晴姑姑和白术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等侍候着让盘儿躺下后,晴姑姑留了下来。
  “我守你一会儿,别多想,早点睡。”
  盘儿有点失笑,又有点感动,还有点窘,难道她就做那么明显?
  她阖上双目,放空所有的心思,任自己进入梦乡。
  开始是睡不着的,甚至能听见晴姑姑的呼吸声和轻轻给她打扇子的声响,渐渐地思绪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自己被压得很难受,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谁知落了个空,当即就醒了。她往身后摸了一下,空的,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只大掌伸过来,扶住她歪斜着的身子。
  “怎么睡个觉也这么不老实?”


第63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 盘儿下意识一个转身就想往那边扑,却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差点没把腰给扭了。
  幸亏太子早有防备; 用手扶着她的腰; 在她转身之际摁住了她。
  太子早就知道她不是个稳重的,平时的稳重都是装出来的样子,也被她这样吓出一身冷汗。
  “就算看到孤再高些,你也该当心身子,”又看她粉白的小脸上; 还带着泪痕;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顿时心又软了,“见到孤就这么高兴?”
  太子的眼神有些复杂,是盘儿不懂的复杂。
  他向来是个冷静而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在恰当的时间里该做什么,所以他今天陪着太子妃出现在家宴上; 又在家宴结束后没走。
  太子妃是东宫的主母,不管她有再多的不对; 只要明面上她一天还是太子妃,这个体面他就要给。且他离京这一年多来; 太子妃独自在京中支撑的辛苦他也是知晓的,回京的第一天留在继德堂,这就是在宣示太子妃的地位不可动摇。
  尤其如今东宫内忧外患; 长子又身体羸弱,东宫里面更是不能乱。
  可他还是从继德堂离开了,来到这里。
  他想起刚到门前太子妃就给她下马威,他碍于人前不能驳了太子妃的面子,她怯弱地受下了;想起家宴上,她从始至终不敢抬头看自己。
  因为知道她私下里真实的一面,这样的盘儿出奇让太子觉得别扭,甚至有些难受。
  说不清道不明,也因此方才用膳的时候,他从始至终眉头都是皱着的。后来他在继德堂坐了很久,太子妃也很安分,只跟他说一些铎儿的事,表现得可谓是尽善尽美,可他还是觉得很烦躁。
  总是会想,之前行的那个礼,有没有伤着肚子,虽然张来顺回来说苏奉仪无事,但太子总觉得她向来懂事也不生事,是不是不舒服也不敢说,要么太子妃摆宴她来得那么迟?
  然后他就顺应本心来看看她,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这傻丫头睡得迷迷糊糊还在往身后摸。
  摸什么呢?
  他今天又不在!都是被他给惯的!
  底线就是这么一点点被破坏,从一开始想着安抚她几日,到她习以为常,但凡他有点想分房的苗头,她就眼泪汪汪的。有时候就是很直白的不高兴,有时候表面装得很高兴,私下还会做些小动作来宣示她的不愿意。
  然后他就想着,反正他又没打算收人,不分就不分吧。
  这个小娇娇就像是块狗皮膏药,就得黏着腻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你只要待在她身边,她就能高兴得笑开了颜。情绪直白的让人觉得惨不忍睹,以至于太子才发现原来私底下她是这样的,看来进了东宫真是让她隐藏真实性情了。
  “都是孤把你给惯的!一个人就不能好好睡觉了?”
  “我没有。”她垂着眼帘,眼角还带着点泪花,可怜兮兮的。
  “那方才要是没孤拦你一把,你是不是滚床下了?”
  盘儿想说还有晴姑姑呢,就算没晴姑姑也还有香蒲她们,但又怕牵连了下人,只能苦着一张小脸:“我就是睡迷糊了……”
  谁都知道她在说谎,太子也不好戳破她,只是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让孤拿你怎么办?”
  这句话说得盘儿又有点鼻酸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会哭,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那点酸涩,还是因为他这句无奈的怎么办?从南巡回来,当进入到这座紫禁城里,她就好像突然被关进一座笼子里。
  她看见了太子妃,看见了胡良娣,看见了徐良媛等人,才发现太子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以后还有几年几十年,无数个漫漫长夜,在尝到了两个人只有彼此的甜蜜,她还能守过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漫漫长夜?
  盘儿突然发现自己迷惘了,想不透,想不通,只能哭。
  太子外袍都没脱,上了床,把她搂在怀里。
  “孤知道你是个懂事,也欣慰你很懂事。”可真正看见她这么懂事,太子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他理不清这种不舒服,他此时的心也很乱,只能尽量心平气和去劝她,抑或是安抚?
  “可你要知道,这是宫里,太子妃她毕竟是太子妃,铎儿的身子不好,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孤……”面对这双盈满泪水的大眼,太子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第一次发现也有自己硬不下的心肠。
  “你还怀着身子,哭成这样,怎么养胎!”他胡乱用袖子抹着她脸上的眼泪,盘儿也就垂着脸让他抹,像一头乖巧的小兽。
  太子想着自己想说的话,想让她明白的道理,越发心浮气躁,“以后别这样了,”他胡乱撸了她的背两把,又拍了拍:“好好把身子养好,好好生下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嗯。”
  盘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埋进他怀里。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了解到太子和前世建平帝的性格,盘儿才知道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难。
  他是有把她放在心里吧,所以她还有什么可没有耐心的,她应该更有耐心才对,这辈子一定比前世更好。
  “媛媛一定听琮哥的话。”
  这并不是一句撒娇的话,可对应之前南巡的时候,格外让太子复杂。
  她是媛媛,他是琮哥,不是苏奉仪和太子。
  太子看着她的发顶,沉沉地却又无奈甜蜜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人儿,让他拿她怎么办?
  夜,还漫长。
  福禄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才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他和干儿子张来顺还站在回廊下,吹着凉爽的夜风。
  “干爹,您瞧着了吧,儿子不让您进去是对的吧?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您是没见着哦,咱们太子爷和苏奉仪在江南的时候,那股甜蜜劲儿,儿子看着都不好意思。”张来顺掐着嗓子眼小声说,脸上却笑得格外猥琐。
  “您是不知道,苏奉仪那脑子,活得哟,就不像这宫里出来的,不对,她本来就不是宫里出来的。儿子的意思是,那邀宠的手段简直是花样儿翻新,反正儿子是没见过,但关键咱们爷就吃这套,被她哄得哟,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多少人往上送女人,个个都是闭月羞花倾城之貌,咱们爷就是柳下惠在世不动心……”
  福禄啪的一声打了他脑袋一下,啐道:“瞎胡说什么!”
  张来顺连忙陪笑:“是儿子说错话了,不过儿子不是想说咱们爷如何,就是想说奉仪主子厉害,”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心服口服的模样,“您就瞅吧,都这样了,咱们爷就是愿意天天陪着。还怕有那不识趣的人暗中干出什么事,让儿子分出一个眼睛看着,明儿肯定还要吩咐您,您可把这边看好了,爷肯定高兴。”
  “老子还用你个臭小子教?!几天没挨打了,现在来指点你爹起来了。”福禄笑骂。
  张来顺嘿嘿嘿嘿的。
  “行了,亏得爹没白养你一场。行啊臭小子,看来再过几年,爹该给你挪位置了。”福禄颇有意味地上下打量着他。
  “儿子哪敢啊,儿子也就取个巧,在这宫里,咱们爷身边可缺不了干爹您这样的人,儿子也就只配给您打个下手啥的。”
  福禄又拍了拍他肩膀,笑而不语。
  可能因为昨晚哭多了,第二天起来盘儿的眼睛有点肿。
  晴姑姑拿了刚煮好的鸡蛋给她滚眼下,太子陪她用了早膳后才走,临走时不放心地看了她好几眼。
  她忙装出一副乖巧我肯定懂事的模样。
  太子无奈摇头:“好好养身子,想吃什么了跟膳房说,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两个厨子专门分给你用。你月份也不小了,就别去继德堂请安了。”
  盘儿有点犹豫:“可不去继德堂,妾身怕……”
  “胡良娣当初到你这个月份,也没去请安。你说你有时候胆大包天,有时候胆子又小的像老鼠,这事我会去跟太子妃说,你好好养身子。”
  太子都说成这样了,盘儿只能点头。
  “孤明天再过来看你。”
  也就是今晚不会来了?不过盘儿想想太子离京了一年才回来,恐怕很多事早已堆积如山了,还有南巡回来后也该有所布置。想着太子有这么多要忙的事,她也就不去想太子晚上歇在哪儿的事了。
  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养胎,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送走了太子,盘儿就开始忙上了,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次她从江南回来,带了很多东西,有太子买给她的,有她自己买下的好玩的玩意,更多的却是这一路上别人送的。
  想想,太子就带了这么一位侍妾同行,肯定是个得宠的。所以孝敬太子之余,也没忘孝敬一下盘儿。
  这些东西有的价值不菲,有的珍稀难见,盘儿曾经也问过太子怎么办,太子说既然能送到她手上,那她就收下。反正太子自己也没少收。
  这大抵是时下的一种通病,想药示好必然要送礼,不收礼不光上面人觉得不自在,下面人也会忐忑。例如不收我的礼,是不是对我不满,是不是哪儿侍候的不周,是不是在警告我送的太少?
  太子当着盘儿的面抨击过这种陋习,可抨击归抨击,他还是收下了。
  尤其临回京之前,太子把自己收的礼拿出一半填了盘儿的箱笼,于是她的箱笼数量暴增。从离京时不过带了十来个箱笼,到这趟回来光两个人都抬不动的箱笼就有近百个。
  这意味着盘儿变成了一个小富婆。
  盘儿最喜欢看人整理箱笼了,因为总会刨出一些她已经遗忘了再次看见又十分惊喜和惊奇的玩意儿。
  光整理这些箱笼和库房,就让盘儿忙了好几日。
  这几日她就径自沉浸在这上头,对外面发生的事一律不问不管,自然不知道打从她回来开始,东宫内里就掀起了一波很大的震荡。


第64章 
  苏奉仪怀的是双胎!
  太子爷专门从江南弄了两个厨子回来; 就是因为苏奉仪是扬州人,喜欢吃淮扬菜!
  苏奉仪自打回来后; 就没去继德堂请安!
  自然没人敢当人面说这种话; 但能在宫里混着的人又有几个是傻子; 个个眼里都有水,谁看不出来这些。
  就不说别的,就说苏奉仪回来那日,光奴才们帮着抬箱笼就整整抬了一个下午。据说那箱笼重得两个人都抬不动,得四个人。
  能装进箱笼里的自然是好东西; 苏奉仪走的时候才带了多少东西; 如今又带了多少东西回来,个个心里都有一本账。
  于是小德子又变成德哥哥了,走哪儿都人前人后被人跟着,还有许多人想走通他的门路到苏奉仪身边侍候,因为明摆着待苏奉仪生产完,小主子身边得有人侍候。
  这可是一条通天大道,等太子爷继了位; 小主子长大后最差也是个亲王,能从小在身边服侍; 以后一个王府大太监的位置跑不掉。再说了,说不定小主子运气好还能更进一步呢; 想想就激动得浑身直打哆嗦。
  继德堂里,本来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士气,又被打得支离破碎。
  太子妃经历了生气; 恐慌,再生气,再到麻木。
  不,说白了还是恐慌占了上风。
  若说没发现刘承徽的事之前,太子妃对太子行事套路还算有迹可循,可自打这次事后,太子就不像以前那般给她做脸了。
  之前还不显,那会儿她忙着保胎,后来太子又出京南巡,等于是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个缓和期。
  随着铎儿诞下,因为忐忑,她给太子去了不少信,夫妻二人在信中说说孩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她以为那件事过去了,殊不知根本没过去,而是变得更糟糕。
  从那天晚上太子只在继德堂坐了坐,就去了苏奉仪那儿,太子妃便感觉到了。她以为是之前在东宫大门外,她给了苏奉仪一个下马威,太子对她心生不满,才会如此。
  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沉不住气,打算好了明天对太子低低头,再说说铎儿的事,说不定就能缓和。谁知倒是见着太子了,太子却跟她说苏奉仪的月份太大了,就把请安免了吧。
  这之后的一件件一宗宗,哪怕是点儿芝麻大小的事,也让太子妃锥心似的疼。陈嬷嬷本来不允许人往上报,是她命人必须报上来。
  然后她听着听着,倒也冷静了下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太子妃对自己说,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输了,她输了不要紧,二郡主和铎儿怎么办?
  想这件事的时候,太子妃正在大公子的房里。
  二郡主很喜欢弟弟,每天都要来看一看。太子走的这一年来,太子妃忙着儿子的事,也没忘记二郡主,知晓太子不喜欢她把二郡主看得太娇,就硬着心肠逼着孩子走路学规矩。
  如今二郡主也学得有模有样,不到四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大郡主当初的模样。其实认真去看,太子妃才明白太子为何喜欢大郡主,反而对二郡主淡淡的,她以前是一叶障目了。
  人总要经历些打击,才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太子妃觉得自己现在就在经历这些。
  所以她前所未有的冷静,陈嬷嬷等人都怕她又一时糊涂做出什么事,她却安之若素镇定非常。也所以之后听说皇后娘娘召苏奉仪去坤宁宫说话,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吩咐多跟几个人侍候,务必不能出事。
  陈嬷嬷几个很诧异,太子妃面上无事,苦笑却在心。
  盘儿坐着软轿,被人一路抬到坤宁宫。
  说出来可能有点没出息,前世在紫禁城里坐肩舆乃至建平帝的龙辇她都坐过,此时坐这样一顶软轿,她却有点心惊胆战。
  不光是皇后娘娘要见她的事,还有太子妃。
  太子妃竟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命着多带些人同去,免得路上出了岔子。
  说实话盘儿很诧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备。
  好吧,她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反常即为妖。不光盘儿,连晴姑姑都格外慎重,不光香蒲青黛带上了,还把白术和小德子也带上了。
  如果小院里下人再多点的话,她肯定不介意多带几个自己人,可惜盘儿身边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已是倾巢之力。
  一路上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到了坤宁宫。
  念慈带着人等在外面,盘儿下了轿就忙迎了过来。
  倒不是说盘儿一个小小的奉仪,值得她来逢迎巴结,而是盘儿的肚子实在太大了,哪怕是念慈第一眼看到也有些吃惊。皇后娘娘召苏奉仪来说话是好事,可万万不能变成了坏事。
  包括傅皇后,等盘儿进来后,就诧异地赶紧命人赐了座。
  “本宫知道你怀了双胎,没想到你肚子这么大?太医怎么说,这样可是好?”
  盘儿坐在下面,老老实实地回话:“王太医隔几日就会来请脉,说孩子都好呢,娘娘觉得妾身肚子大是因为妾身身上瘦,自打王太医诊出是双胎后,妾身平时就不怎么敢吃东西,王太医说孩子不能养太大,不然到时候不好生也容易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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