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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出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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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死吧。”再缠一处。

    老娘彻底受不住了,浑身热得难受,胡乱咬一气,“你知不知道,我定力很差!”

    “知道。”

    拉扯中,衣衫散落了一地。

    “呜……玉虚老怪坑死我了……”我眼里蓄满泪,流了满脸,“三千男宠一个都吃不到嘴,梅念远你不知道原因么?”

    “知道……”他气息断断续续,说得也极是艰难,发烫的手指给我抹泪,眼底要命的深渊中尽是魅惑,“为了护住那点工夫,值不值得?”

    “不值得……呜……”

    “那就不要推辞了吧!”衣带忽地被一指勾开。

    “可是……”我呜咽着,“这点工夫也是我练了这么多年的,废于一旦,我舍不得。何况……这是师父传的……”

    “你师父……”梅念远抬起头,轻笑一声,“传给你这种工夫,安得什么心。明明西圣不能收女徒,他偏收了你。”

    我揪着梅念远衣襟,怒目中带着泪光,“不准胡说!玉虚子我可以嘲讽,别人不可以!你们谁知道他拉扯三个孩子的艰难!”

    “那他知不知道你的艰难,我的艰难?”梅念远气道。

    “不是你煽风点火,我就不会这么艰难!”我亦气道。

    摸索着系衣带,被梅念远一手夺了去,替我系好。我抹了泪,抽噎了两下,准备起身。梅念远扶我起来,给我理了理衣衫,眼睛在我身上遛了一圈,忽地又几把脱去我外衫,给穿上了一件他的衣服。

    “老狐狸的衣服穿在你身上看着别扭。”这般解释着。

    我随他折腾完,说道:“沈昭仪是你什么人?”

    梅念远表情静了片刻,“还是被你想到了。”

    “药浴之法是殷国皇室风俗,那就是说,沈昭仪也是殷国皇室?”我实在是很惊诧,没想到我国的昭仪娘娘身份如此,“她是公主?”

    梅念远缓缓摇头,“她是郡主,皇室宗亲。”

    “那她是你的……”

    “表妹。”

    我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果然,如晏濯香所说,要知因才知果。“老狐狸知道她的身份么?”

    “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想起一事,“老狐狸有回来我府中,第一次见到你时,说你面善,莫非就是因为沈昭仪与你有亲缘关系,容貌有些相似?”脑子里想了想,这二人模样还真有些神似。“沈昭仪作为殷国郡主,怎会嫁到我曜国来?其身份还一直不为人所知。”

    梅念远让我坐下,给我讲述一段故事。

    殷国皇位之争中,七王爷力保三皇子,大皇子登基后,流放三皇子,斩杀七王爷满门,郡主被王府家丁乔装后送来了长安。因缘巧合,上元灯会上,曜国国君也就是老狐狸偶遇郡主,见其容貌不俗气度华贵,深入查访后知晓其身份,命人在长安给郡主安排了一个沈家小姐身份,纳入后宫。

    “你怎知晓这些过往?”我奇道。

    “在长安呆了五年,总要查些事情。”

    “沈昭仪知道你么?”

    “不知道。”梅念远抬头看着我,眼底暗流涌动,“七王爷一门被我连累,我此生难以弥补这场代价。郡主在后宫安稳无事,也算是了却一些我的心愿。虽然,经历了这些变故,她心思有些重了。后宫暗斗,难保人心不变。晋王中毒一案,她也借此加害过你。我也提醒过你,昭仪娘娘需当心着些。”

    当初我从天牢放回,梅念远的确给我分析过后宫事情。

    见我若有所思,梅念远又补充一句,“但是,陷害圣上的事,她不会做的!叛国,她更不会!她的心思止于女人间的争宠,你要调查的阁老一事,她兴许也是不知情的。”

    “何以见得?”

    梅念远顿了顿,看了看我,“今夜我误导你进宫,就是想证实,她是否参与了这件事。”

    竟又被晏濯香说中了。好歹是有了心理准备,我面上倒也没什么反应,“怎么证实?”

    “你出宫后,说圣上在希宜宫沐浴,只怕那时圣上是没有吃过丹丸的吧?”

    我点头,“我暗示了很多次,老狐狸也没往长生丹方面想。”

    “长生丹牵扯到阁老和汤国国师,昭仪只是他们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和方式,但是昭仪也是会有自己的考虑,在确信丹丸有效之前,她不会贸然给圣上服用。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为什么独独选中沈昭仪呢?”

    梅念远沉思片刻,推测道:“我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定是有旁人暗中指使,借昭仪之手,陷害圣上。为什么独独选中她,只怕是一石二鸟的考虑吧,这只是我的推测。”

    我在房里走来走去,思来想去,“这些关系暂时还理不清,以后等线索多些,也许就清楚了。”从书案上抽了纸,挽袖磨墨,提笔蘸了蘸,我坐了下来,开始书写。

    梅念远走来一瞧,愕然念道:“弹劾内阁萧阶二十四罪奏疏!”

    我一一罗列,下笔飞快,几乎不做停顿。梅念远按住我的手,担忧道:“许多事都没弄清楚,你一介平民之身,如何去弹劾阁老?这些罪名可有证据?”

    我邪邪一笑,“没弄清楚的事只要猜个大概即可,编织莫须有的罪名更是官场心照不宣的手段。再说,我这也不完全是编排罪名,萧阶的一些罪证在晏濯香手里。有一次我去探花府邸,不经意间瞧见书房里晏濯香未呈上的弹劾萧阶的折子,那些内容我可是过目不忘呢。”

    梅念远一面惊奇一面分析,“晏濯香心思缜密,这么机密的折子怎会被你看见?该不会是,他故意让你看见的吧?那折子放在什么地方,可是故意吸引你注意力的?”

    折子就夹在《玉房指要》里,这机密我自然说不出口。不过经梅念远这么一分析,我耳根略略发烫,原来那时晏濯香是故意的么?这无耻之徒!

    不过,话说回来,他调查了萧阶那么多罪证,自己不去弹劾,故意让我瞧见,是什么意思?

    想得多了,心气不畅,又咳嗽一阵,满袖子血丝。把梅念远惊得几次欲夺我的笔。

    我一面写奏折一面调侃,“你看我这边咳血边写奏疏的形容,可有几分忠臣模样?”

    梅念远一脸隐忍,“你还是别做忠臣了!”

    由于梅念远一心回护沈昭仪,我罗列萧阶叛国罪证时,笔意一转,拐过了昭仪。

    写满了一纸文书,梅念远也一字不落看在眼里,最后对我行了个礼,“多谢了!”

    “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趁机道。

    “好!”他漆黑的眸子深深望着我,“浅墨,你怎就这么信我?晏濯香没跟你分析我的立场么?”

    我搁笔,“他确是说了你不少坏话。”眼眸一转,看他,“你可有关于他的坏话要说?”

    “有!”梅念远不假思索。



68男人可靠,猪能上树

“晏濯香何等伶俐之人,如何会调查不到沈昭仪的来历背景,又如何猜想不到后宫女子的心思。他却一直未曾同你提及吧?”梅念远坐到我身旁来,一面看我神情变化一面絮絮而言,“这件事里,他究竟知道多少,又告诉了你几分?明知昭仪不会陷害圣上,你惶急入宫,他却也不劝你。昭仪虽无害圣上之心,却难保无加害你之心。我不阻你,是想确认昭仪的手段,同时也想看看晏濯香会怎样对你。他不阻你,却又是为何?”

    我卷奏纸的手指停了下来,视线空落,“为何?”

    “你就从来没有想一想,晏濯香做这一切的目的?”梅念远玩味地瞧着我,嘴边挂一丝浅笑,“他的确多多少少帮助过你,但他会帮你到底么?”

    “说明白!”我朝他横一眼。

    “说明白就是,你输了这场角逐比赢了更能让他称心。”梅念远一把按住我,不让我起身,“你真没想过?你若替曜国赢了,将来回归昆仑做西圣,跟他神机谷少主就是永远的对头,即便你不想,这百年来积下的恩怨是你能改变的么?你师父当年抹去你的记忆,不就是为了断绝与神机谷的往来么?所以晏濯香会希望你赢么?”

    我冷笑一声,“这么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输得一败涂地?”

    “你若输了,按你师门的规则,那是没有活路。你若没了退路,不就更好摆脱一切奔他神机谷而去么?他晏濯香便正好在你众叛亲离的时候拉你一把,你还不死心塌地?让一个人彻底变心思,最好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

    我眼中一寒,瞧着梅念远,“这揣度人心思,陷人于绝地的手段,你还真是当仁不让。”

    “他在你面前抖落我的事情时,可有顾忌?”梅念远面容平静,语气平缓,“他说得我,我却说不得他?不替你撕开这一层,你几时会往这上面想?不是你想不到,是你不愿想。既然你不愿,那我替你好了。”

    我将奏折卷起袖子里,起身道:“多谢今晚你们二人的分析,至少让我明白,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梅念远跟着起身,“也、也不能这么说。”

    走出院子的时候,天边晨曦初起,一片晕染。深秋的早晨,格外凉。

    “现在时候尚早,不如吃点东西小睡一觉再去,可好?”梅念远在我身边低声道。

    “受不起啊……”我将尾音拖了拖,一副寂寥模样。

    梅念远神色愀然,也有些寂寥的意思,“你这是怪我了。”

    “怪不起啊……”我继续拖长尾音,一副沧桑模样,接着提步往外走。

    身后脚步声跟来,一把攥住我袖子底下的手,再一手圈住我后腰,搂紧,就要照着嘴巴啃一啃。

    忽然哐当一声,就响在几丈开外。

    我与梅念远同时转头,见一个妇人摔碎了篮子里的鸡蛋,满面忧伤痛楚,却不在那些鸡蛋上。我惊诧,不在鸡蛋上,难道在梅念远上?

    “梅先生你……”妇人清泪盈盈,咬唇,“平日看你温文有礼,跟我这小寡妇也不多言半句,却原来……原来……好这口,跟个男人断上了……”

    我再瞧梅念远,他脸上形容好看得紧。

    小寡妇绕开一地的鸡蛋,往梅念远跟前走了几步,大有劝人悬崖勒马之势,先是瞪了我一眼,再盯着梅念远嘤嘤哭道:“先生若对奴家无意,隔壁的宋寡妇可入得先生法眼?再不行,还有东巷的王寡妇。我们几个在一起时,常夸先生相貌好有风骨,待人又温厚,其实……其实大家都挺爱慕先生的……先生若是刚断上,此时止步还来得及!”

    我憋得腮帮子疼,不由揉了揉脸。小寡妇立即对我怒目,又对梅念远劝道:“先生可别看这小白脸长得嫩,可毕竟是男人,不能续香火。”顿了顿,又羞红了脸,“在温存上,也、也不如我们几个寡妇有经验……”

    “大嫂的好意,在下心领。”梅念远终于忍不住截了她的话,一脸追悔莫及道,“断也断了几个年头了,恐怕止步不了,惶恐得很。”

    说完,拉着我疾步往巷子外走,身后小寡妇还在殷殷苦劝。

    拐出了巷子,我掩嘴也止不住压下来的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寡妇缘吧……”

    梅念远不睬我,看向别处。

    我又忍不住揶揄,“你这住处选得好,邻里都是寡妇。”

    梅念远瞥我一眼,“这话好像又有味道。”

    我咳嗽一声,“梅先生想多了。”说罢不再揶揄,继续走我的路。

    梅念远送我走出了里坊,又送上朱雀大街。我让他留步,“里坊小巷容易叫人迷路,这朱雀大街,我还是认得路的。”

    “难得这么清静,再走一段吧。”他清目望着我,叹一声气。

    并肩而行,旁路行人不多,确实是个清静的早晨。

    我咳一声,“那什么,你方才说断了几个年头……你来侍郎府做总管也不过三年吧?”

    梅念远望着行人稀少的朱雀大街,语声穿过了几个年头,回到了最初,“五年前,我就认得三甲的新科状元,那时,状元郎身着红袍骑马游街,百姓观望。我便是在这朱雀街上,一眼望见太阳底下,头榜状元正肃颜凝视朱雀城楼。”

    仿佛时间真的倒流回去,此时此地的我也跟着倒回五年前白马上的红袍状元,彼时心怀苍生,大有拯救乱世之豪气。胸中一股热潮涌起,“那时,你便对本官一见倾心了么?”

    “没有。”一瓢冷水泼下。

    我从五年前的时光沧流中被冲了回来,脆生生落了地。

    谁知,更大的一瓢冷水还在后面。

    “那时却想,这么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不知能在这长安紫陌中坚守多久。多少初入宦海的人,一腔赤血,经过磨砺终将化为腐朽之气。状元郎从七品小吏做到正三品,在这紫陌中驾轻就熟,与世同流合污,染尽一切恶习。”

    我道:“在下还有些要事,告辞了。”

    梅念远步伐跟上我,继续沉湎往事,“所以,这么个昆仑弟子,正是我所需之人。知道你府上开销庞大,无人管理得来,我便让自己名声在西市日益扩大,让你来寻我。”

    “于是,就有了三年前的西市偶遇?”我接口。

    梅念远含笑看我。

    我扭转头,“那时府上聘的五个管家都管得一塌糊涂,很是让我焦头烂额。后来听说西市有个账房先生很是抢手,可同时给十六家做账,从未出纰缪。那时我便打算三顾茅庐,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将那账房先生给抢来。”

    梅念远欣然而笑。

    我又补上一句,“原来名气都是炒出来的。”

    梅念远辩白道:“我替你管账三年可出过错?你原先那五个管家也都是京城抢手的人物,还是管不来你府上乱糟糟的事情。我接手三个月,把一团乱麻都解了开来,你当时可是恭恭敬敬待我的。”

    我冷言冷语道:“是啊,那时庆幸自己只一顾就请来了孔明,奉你为上宾,好吃好喝待着,就差没给你娶一房妻室了。”

    梅念远叹道:“后来就每况愈下了。”

    我疑道:“有那么明显么?”

    梅念远长叹:“每天四顿饭降为三顿,宵夜被抹去了。一顿饭的五道菜降到三道,再降到两道,汤里的油水日益减少。吃不饱饭的时候,我都去外面街上买些烧饼对付着的。”

    我摸了摸鼻子,咳一声,“这不都跟我府上的开销挂钩的么,男宠日益增多,自然就要日益克扣些你的油水了。那时没见你抱怨,便当是适应了我府上清苦的日子。”

    “清苦?”梅念远颇委屈道,“那些男宠公子们过得倒是很逍遥啊,你哪一顿饿着了他们?”

    我反驳道:“反正你当时没埋怨过,我就当你习惯了。”

    梅念远颇感伤,又叹一气,“原本是想着,你这昏官处世不必太在意,我不与你计较。但日子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在一个屋檐下,一日不见又挺是想念。”

    我眼前一亮,好奇地问,“这便断上了?”

    “兴许是吧。”梅念远目光从我面上拂过,“日日送你上朝,迎你下朝,看你练字,陪你对账,有时的确无它求。”

    侍郎府三年的岁月,说起来弹指间,细数起来,一件件,一桩桩,都有梅念远的身影,都是点点滴滴的事情,涓涓细流一丝丝汇入,没有沧海之势,也有润物细无声的温恬。

    我会放任自己一点一滴沦陷在这岁月静好中么?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前方一个扫街的身影乍看很是眼熟。

    扫帚停了,眼睛定住了,“小墨?”

    梅念远与我并肩而行,打招呼道:“谢大人,这么早就扫街,着实辛苦。”

    谢沉砚提着扫帚过来,落地,一扫帚扫向梅念远,后者急急避开,前者并到我肩头,清澈的眼眸对我上看下看,眉头染上浓浓的愁绪,“这么早,你从哪里来?这身衣衫不是昨晚的,也不是你的。”

    “看不出来是在下的么?”被扫到一丈外的梅念远淡淡道。

    谢沉砚眉头更紧了几分,低头不语。我看着委实心疼,解释道:“昨晚有些事情同他商量,商量完后给我扔了老狐狸的衣裳,塞给我他这身破衣裳。”

    “明明除了商量,还发生了些其它的事情。”梅念远言辞闪烁,一道颇深的目光蕴含无限意义朝我看来。

    谢沉砚眉头皱成了丘壑,一手紧抓扫帚,往地上重重一扫,一股灰尘奔梅念远滚滚而去。

    后者扇着衣袖被呛得咳嗽,择栖身之所,“谢大人,为人心胸不可这般狭窄,咳……”

    我举袖子抹了抹额头,“就没见着比你梅念远心胸更窄的。”

    “昨夜扒你衣服是我不对,我道歉就是。”梅念远言辞甚诚恳。

    谢沉砚脸色变成了一张砚台色,拖着扫把往远处去,垂下眼睫,默默扫地。

    我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也罢,就这么着吧。步伐再不迟疑,行向朱雀城楼。梅念远在我后面落着一段,不紧不慢跟着。

    在城门前,我回身对他道:“阁下送路也送得太远了,请留步。”

    他眉目深了一深,“你布衣弹劾要臣,冒这个风险,我只能送你到最远,这城楼我进不去,那就在这里等你吧。”

    晨曦彻亮在天际,霞光万丈,将他青色衣袍也染成朝霞颜色,在晨风中孑孑而立。我望了一眼,转头入了城门。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唷~~~


69 官复原职,危局又起

布衣入不得宫城,我拎着玉牌一路横行无忌。再拎住一个小太监问:“圣上在何处?”

    “希、希宜宫。”小太监咽咽唾沫,苦着脸,“您去不得!”

    我扔下小太监,赶往希宜宫。这么说,老狐狸从昨晚沐浴后就没离开了。

    希宜宫的大小宫女太监见着我又来了,一个个面色惨白,想拦住我又不敢喧哗,所以最后还是没拦住。

    “圣上,草民有要事参奏!”从几个宫女手里挣脱出去后,我一路小奔,穿过前殿中殿后殿,直奔寝殿。

    寝殿内香雾袅绕,阒寂无声。

    榻上一对龙凤身姿,搂抱在一起,正沉睡。

    我杵在殿内,左思右想,这个情形可如何是好?

    转身往外走,走到殿门处,再转身,足上发力,一口气奔向凤榻,口中大喊:“陛下——草民有要事参奏——”

    疾风起,带倒一扇屏风,“嘭”的一声巨响,屏风砸向一张檀木小桌,“哐当”一声巨响,檀木小桌倾斜倒地,叮叮当当,桌上玉壶金杯碎了满地……

    卧龙从榻上惊坐起,惶惶四顾,一眼瞧见殿内断屏残桌碎玉屑,狼藉一地,一时间怔住,不知梦里梦外。

    卧凤亦惊起,见到殿中的凌乱,不由惊叫一声,一头扎进老狐狸怀里,“陛下!”

    老狐狸龙目游离,忽地往断裂屏风后凌厉一扫,“谁?”

    “是、是草民……”我小步探身出屏风,挪了出来。

    老狐狸抽了口冷气,“这些——是你干的?”

    “也、也不全是……”我抬起头往半裸的老狐狸身上瞄了一眼,锁骨倒还精致。

    老狐狸将沈昭仪放回锦被中,自己下了地,光足,敞胸,薄衣衫,一步步往我跟前走来。

    我左右环顾,择了一处没碎片的地毯上跪下,“草民、草民有要事——”

    洁白的一双玉足站到了我视线中,我忙垂下眼睑,忽然,后劲衣领处一紧,似乎被人揪住,一股力道揪得我仰起头,对上一双幽冷寒芒的眸子。冷眸逼近,“顾浅墨你几次三番,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

    我扑扇了几下眼睫,视线不受控制地溜下去几分,正瞅上玉雪嫩滑的锁骨——

    老狐狸继续拎着我,“朕沐浴的时候你有要事,朕睡觉的时候你有要事,你还不消停了你!是想蹲天牢了么?”

    “草民一夜未眠!”我抬起双眸,眼波闪动,忠心耿耿道。

    老狐狸眼眸一闪,脸上的火气忽地没了,语气软下几分,“爱卿是想着朕在希宜宫宠幸昭仪,所以夜难眠?”

    我牙齿一酸,脸皮抽动,“陛下误会了。”

    “阿浅,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思,是朕误解了你!”老狐狸忽然眼如秋水,波光荡漾,两臂将我搂住,敞开的胸膛紧紧贴着我。

    “昭仪在这里,草民不想死得太惨。”我快被挤得没了呼吸。

    搂我的两臂松开,老狐狸含情脉脉望着我憋得通红的脸,“阿浅,一直以来是朕错怪了你。降职扣俸,都是朕在等你,等你来讨要。却是朕忘了,阿浅也会羞涩,不好意思开口。是朕糊涂……”

    我小心肝乱颤,又被老狐狸抓住了手,按向他心口。

    九五之尊的身体,摸起来还真是手感不错,没留神就摸向了上面的锁骨。

    果然,滑嫩。

    老狐狸很享受地哼了一哼,我顿时醒了,忙收回手,“草民、草民情非得已……”

    “是情不自禁吧?”意犹未尽的老狐狸很满意地看了看我,站起身,敞着胸襟负手道,“即日起,顾浅墨恢复正三品门下侍郎一职,补薪俸一年。”

    我热泪盈眶,“臣谢陛下隆恩!臣斗胆恳请陛下半年内不可反悔!”

    “好。”老狐狸眼波闪烁地凝视我。

    我再拜,“臣再恳请陛下赦免谢沉砚扫街之刑。”

    “好。”老狐狸想了想,“即日起,恢复谢沉砚……”

    “御史大夫。”我抢道。

    老狐狸犹豫了一下,终于在我深深的凝望中应允了,“擢谢沉砚为御史台长官御史大夫,从三品。”

    御史台自上次工部景明贪污事件中被一举拔了几十个贪吏,包括萧阶门生御史大夫吴德草,御史台一直未委任新的长官,今日才总算让谢沉砚回归他的老本行,而且官升数级。

    我心中十分欣喜,对老狐狸行了君臣礼,自袖中掏出一纸奏折,双手呈上,“门下侍郎顾浅墨弹劾内阁萧阶贪污受贿通敌叛国二十四罪,请陛下过目!”

    朱雀楼外,日头高升。

    等候许久的梅念远见我完好无损地出来,疾步迎来,面色惊诧中谐着几许欣慰,“没事了么?布衣弹劾阁老,怎会这么顺利?”

    我扯着嘴角一笑,“谁说是布衣,本官恢复了三品的侍郎。”

    梅念远不由大为吃惊,尚来不及道声恭喜,眉头便一皱,“闯禁宫,弹劾阁老,不加罪,还加官,蹊跷。”

    “本官行事一向游刃有余,何蹊跷之有!”我笑一声,迈开步子走上朱雀大街。

    梅念远深度怀疑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脸上,冷飕飕的语气上了来,“以色事君,倒是可以游刃有余。”

    我嘴角的笑意顿时干巴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行至一株合抱梧桐下,我停了步,侧头朝郁郁不语的梅念远望去,视线从他面上落到衣领处,徘徊良久。

    察觉的梅念远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未觉异常,疑惑地回望我,“你眼神色迷迷,看什么呢?”

    “啊,有么?”我忙翻眼睛看梧桐树上头。

    依然很疑惑的梅念远不由再度打量自己,一手还在衣领处探了探,愈发困惑的样子。

    我抬头望着梧桐树上飘荡的落叶,梅念远飘到了我跟前,“顾侍郎,你可是色了圣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我平视前方,万物不在眼中,“色即是空。梅先生你还没有领悟通透。”

    一片落叶飘下,飘到他肩头。我抬手替他拂了梧桐叶,再拿手扳住他肩,将他推靠到梧桐树树干上。

    “非礼不可在外头。”梅念远左右看了一圈,欲劝我。

    我一把扯开他外袍衣口,再扯开内衣领口,一对凹凸玲珑的锁骨蓦然露在清风中,雕玉清骨锁连环。

    撤开手,放开他,我似笑非笑站于一旁,看他连忙整理衣衫。

    “挺不错的。”我语义不明地夸了一句,笑着转身,继续行路

    “什么不错?”显然不知我所指的梅念远赶上来,十分不解。

    “没什么。”

    “究竟什么?”

    “没什么。”

    “……”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放弃,问起另一事,“圣上打算怎么处置萧阶?”

    “过几天看吧。”

    朱雀街上,谢沉砚仍在扫街,远远看着了我,便低头继续打扫只作不见。

    “谢大人。”我行上前,笑道。

    “谢某如今只是个平头百姓,万不敢担大人一称。”砚台垂着眼睛扫地,边扫边退。

    “谢大人要升迁了,我先道个喜。”

    谢沉砚受我连累,自正五品的御史中丞降到八品的国子监学正,又受我连累降为布衣洒扫大街。当日午时,圣旨降下,命谢沉砚为从三品的御史大夫,总领御史台。

    受苦这许多个月的砚台终于甩了扫把,换上紫色的三品官府,走马上任御史台,着手肃清吏治,监察百官。

    阿沅捧着一张帖子小心翼翼递给我,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是谢大人命人送来的监察条例,叫大人最近不要往这些条例上犯事。”

    我喝着茶,翻开帖子,第一条就是严禁官员出入勾栏瓦舍,限制平康坊风月所的规模和数量。

    我叹口气,忽觉杯中茶少了些滋味。

    小龙袖来一封纸信,一字不漏传道:“大人,这是梅先生让人送来的地址,说是他新搬了家,购了一处小园,风景建筑俱佳,大人得空了可以去坐坐。”

    我笑了笑,将信收了。

    小龙皱着眉,少年老成道:“大人,咱府上最近开支比较乱,不能没有总管。我打探过,西市有个管账的张先生,算得一手好账,可同时给三十二家管账。”

    我被一口茶噎了噎,如今这年头真是炒得没边没谱。当年梅念远都是号称给十六家管账,这个什么张先生哪里冒出来的,就这么凭空翻了一番,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挥挥手,我道:“罢了,自家账不给外人管。你也得前总管教导了这几年,可以试着入入手,阿沅也一起学着。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府上的总管。”

    二人一面惶恐一面应了。

    前方屋顶上一个身影在疾行。我将手里茶盖抛了出去。

    屋顶的人“哎哟”一声,沿着瓦片带着包袱滑了下来,一跤跌到地上,揉着屁股骂道:“顾浅墨你暗箭伤人,不是江湖人所为!”

    “小盗圣又从我府里顺了多少东西走?”我瞟过去。

    “顾浅墨你又血口喷人!”空空悲愤地背起包袱,来到我面前,将包袱打开,“睁开你的针眼!我哪里顺了你家的东西!”

    包袱里琳琅满目,瞧得晃眼,刚招手叫小龙过去查看,忽然瞧见一件眼熟的衣裳,指着问空空,“这是打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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