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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心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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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然在哪里听过,”邱绎摇头道,“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可记得是谁吹得?”
  邱绎思量了良久,似有所悟,可终是摇了摇头。碧落一时出了神,半晌才道:“这曲子听起来惆怅,叫人心情悲怆。便像是……像是……关山路远不得重聚,思念无穷无尽……”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邱绎轻笑道。
  “正是!”碧落却笑不出来,轻声道,“纵然白云苍狗,此心终是难易。”
  邱绎淡笑了一声,再不接话。碧落沉吟着,忽然低声道:“邱绎,我要留在曲靖,我不回昭南。你帮我想想法子?”
  邱绎半晌才道:“你若不回去,再这边也得寻到长久的住处,自食其力才行。”
  “这有什么难,我明日便去寻工。”碧落笑着,可心里却说道:“你真的在曲靖么?我真的能遇见你么?”
  驿馆大门便在前头,碧落一时之间只茫然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地便跨了进门,将邱绎忘到了九霄云外。邱绎摇了摇头,在她身后叫道:“我明日有事,后日来找你。”
  ※※※※※※※※※※
  一觉睡醒,碧落还未起身,躺在床上便已经在盘算自谋其事的事情。她想起在昭南,若有铺子找人,一般便会在铺子门口贴张启事,想必曲靖也是一样,不禁心中一喜,觉得这倒也是个法子。她下楼出了驿馆,便在城里四处寻找。
  虽是人生地不熟,倒是让她找到了几家小铺子招工,可她是外乡人,又是个姑娘家做不了粗重活,店铺老板便不情愿。她心中失望,只能城中乱转,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西街。
  碧落左右张望,见到前面有几个人围着什么东西,时不时齐齐发出“哦”的声音,她一见有热闹可看,便凑了上去。原来是一个临街的简易摊子,上面挂了一个招牌,写着“医卜星象”,下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麻衣相士,年近古稀,面上干瘦,三缕长须,摇着一把黑篾扇,正在给人解字。摊子前面还放了一排的纸牌,旁边放了一个鸟笼,笼里关了一只小鸟,毛色黑黄。
 

18 心思字测
更新时间2014…1…30 13:30:13  字数:2053

 大约是他说的准,众人围着他,无人问诊,都是问卦。人群一时赞一时叹,讲得好时齐齐喝彩,高潮迭起。碧落心中不信鬼神之说,便站在一旁,想瞧个究竟。可看他前前后后给好几个人测了字,个个称准,她自己却看不出一点点眉目。
  眼看着这最后一人离去,之后再无排队算卦之人。碧落心中失望,正准备离开。这时又来了两个女子,到了卦摊前。一人穿着湖蓝色的裙子,双瞳剪水,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间风姿秀雅;另一人身着丁香紫色裙子,虽比不上蓝衣女子雅致,可也眉清目秀,只是面如秋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那蓝衣女子挽着紫衣女子,对相士微笑道:“老先生,测一个字要多少钱?”
  老相士声音苍劲,捋着须子道:“老夫测字只为游戏,从无定数,你随心意给就是。”蓝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要测什么字?”老相士问道。
  蓝衣女子微一思量,轻声道:“而今天下太平,我便随便测个太字。问一个人的前程。”
  “好……”老相士也不多问,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太字。他只瞧了几眼,便道:“你问的这个人,命中贵不可言。”
  蓝衣女子微笑道:“不知怎样解法?”
  “太字去一点,便是大;再加一横,便为天。可见此人离天不过咫尺,只差一点。只是……”老相士沉吟着,“这人来头虽大,但多了一点,便不能称之为大。且这点若写的长了……”
  他提笔将太字那一点往下一拉,便成了一个木字。他又道:“三木之下,只怕他早晚有牢狱之灾。”
  “什么叫三木之下?”蓝衣女子奇道。
  “衙门里审犯人的“板子”“拶子”和“夹棍”,便是三木。”碧落在一旁,见这女子不明白,便连忙解释。她在昭南同衙役往来的多,这些事情也记得清楚。老相士瞧了她一眼,点头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人若被三木困住,便是刑狱大事。”
  蓝衣女子闻言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轻叹了一声,轻描淡写道:“这世上又有几人不在心牢之中?”她转身拉了拉身边的紫衣女子,笑道:“阿清,你也测一个字?”
  紫衣女子阿清冷哼一声:“江湖术士,信口雌黄故弄玄虚罢了,我不测。”
  碧落在旁边听见,也笑道:“我也觉得他故弄玄虚。”阿清见碧落赞同她,却仍是哼了一声。碧落混不在意,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老相士。
  蓝衣女子微笑道:“左右也是无事,你随意测一个,瞧瞧这老先生测得准不准?”阿清冷眼瞧着老相士,他正好整以暇地摇着篾扇,丝毫不在意她和碧落的出言不逊。阿清随口道:“那我便测个念字,曲牌《念奴娇》的念,测……”她忽然顿了顿,双眉一锁,低声道:“测心事罢。”
  “念……”相士嘴里喃喃念着,不一会他将篾扇一压,转头望着阿清,道:“一念在心头,辗转相思愁。心上压了一个人,侧立为女,正坐为男。你是在思念一位男子。可这人……”
  “这人字不去,心难出头,只怕他是你的仇人。丫头,你是在思念你的仇人。”
  阿清一愣,却没应声。碧落轻笑道:“老先生不会说话。若是仇人,便只是心心念念要报仇雪恨,怎么能叫思念?该是恨念才对。”那老相士呵呵一笑,并不接话。
  碧落靠近了些,问阿清道:“你年纪不过比我大上几岁,这么年轻也会有仇人么?别不是这老先生信口胡诌的?”阿清低着头沉吟,似心有所感,全然不理睬碧落。那蓝衣女子倒是微微笑着,随手摸了几十枚铜钱,放在了桌上。
  碧落见状讪笑了两声,望着那老相士自信满满的样子,好胜心起,也从怀里摸出十个铜钱,往台上一压,道:“老先生你给我也测一测。”
  老相士摇着篾扇笑道:“你这小丫头又要测什么字?”
  这可难倒了碧落,她斗大字不识几箩筐,一时间脑子里哪里能蹦得出什么字。忽然想起适才紫衣女子说念奴娇,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笑道:“她测了个念字,我就测念奴娇的娇字。”
  “测何事?”
  碧落想到自己和顾铭胜的婚约难退,实在叫人烦心,便叹气道:“我测姻缘罢。”
  老相士微微颔首,提笔在纸上写了娇字,沉思了片刻,道:“娇字左女右乔,一女倚乔木,是要捡高枝而栖。可这乔字上头却是一个夭字,夭必死矣。只怕你的这段姻缘,只是一点相思,无处寄托而已。”
  碧落立刻嗤之以鼻:“我一心要退了婚,怎么会对那个混蛋相思?老先生,你又来蒙我?”
  老相士伸手将那十枚铜钱置入怀里,笑道:“你问姻缘,老夫解得便是姻缘。来日姻缘如此,也未为可知。”
  碧落想起顾铭胜不要脸面破口大骂的样子,顿时心灰意懒,不停的摇头:“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
  老相士瞧着碧落,拍了拍篾扇,对她道:“老夫四海为家,每到一处便治病问卜。今日刚到曲靖城,也算与丫头你有缘,再赠你一次。你再随意选个字吧。”
  碧落也不推辞,抬头一看街上人来人往,行人匆匆,笑道:“那我便再测个行字,仍是测姻缘。”她不放心,又叮嘱道:“这次莫再说错了。”
  老相士这次却不写字,只闭了眼微微沉吟,半晌才道:“这行的古字,是一个两面相交的路口。”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古字的行,状如十字,指了指这个十字道:“你这丫头以后的姻缘,只怕难以抉择,不知何去何从。”
  “这行字左边是两人,右边为一足,婚姻一事,亦是二人相辅相扶。若求佳偶,当求能互相体谅,互相搀扶。不可犹豫不决,错失佳偶,悔之晚矣。”
  碧落终于忍俊不禁,扬声笑道:“老先生,你前头说我单相思,如今又说我选择多易犹豫,分明是自相矛盾,胡说八道。”
 

19 三家姻缘
更新时间2014…1…31 13:31:04  字数:2007

 老相士皱眉道:“老夫测字百无一失,信不信只在你自己心间。来日若不准,你大可来指着我鼻子臭骂一顿。”
  碧落见这老相士言之凿凿,虽说不信,却心中又不敢不信。她默然良久,忽然高声道:“我听说,孔老夫子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若一切是命,何须教人读书认字有所作为。老先生,即便你算得准,可我终不认命,只要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蓝衣女子也抚掌赞道:“小妹子说得好,命运一说,如何能做得了准。命运若不济,咱们逆天改命便是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相士双眼一瞪,重重哼了一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孔夫子这般迂腐小器之人,嘴里的怪力乱神,如何能与天命相提并论。庄子云:莫知其所终,若之何其无命也?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这世间种种因缘巧合,谁又能说不是大道所趋呢?”
  阿清在一旁本来只是低头沉思,听到老相士这样说,也冷哼了一声:“我最讨厌什么老庄的说法,偏偏有这许多人奉为圭臬。”
  “我倒是听有墨家弟子说,但凡人有能力不达之处,才假托于命,借之愚弄世人或者自我安慰。所以说这天命两字,便是世上最大的糟粕,早弃早好。”
  老相士闻言不禁仰天大笑,笑完面色一敛,冷然望着阿清:“墨家日日说“非命”,搞得自己一派酸腐气。那墨剑门曾经在江湖上不可一世,可如今是什么光景?天道有常,任它“非”与“不非”,又能如何?”
  阿清听得怔愣,一时没有还口。倒是那蓝衣女子一拉阿清,奇道:“你怎么晓得墨家的道理?以前从来也未曾听你说过。”阿清面色黯淡,摇了摇头,不言不语。
  老相士又长笑道:“老夫本长于医术,可人人不问医,只问卦,便可知人心所向。世上已无知己,江河日下,竟沦落到与你们这三个小丫头大谈道学,着实可怜。老夫还是走了。”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将桌上的铜钱扫入袋内,说着便要收摊子离去。
  蓝衣女子忙伸手一拦,娇笑道:“老先生大才,不要与我们这样无知妇孺计较。我还有一事还要请教老先生。”
  老相士停下了手,仰起头侧着耳听。桌上还余了一枚铜钱,蓝衣女子抬手拾了起来,对碧落道:“这位妹子,我瞧我们三人心意相近,都不信命运一说,想必是我们也有缘,你适才已然问了两次姻缘,不如我再以这个铜钱一起问我们三人的姻缘,你说如何?”
  碧落笑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老先生这一次又有什么新说法。”
  老相士接过铜钱,翻来覆去瞧了瞧,笑道:“铜钱外圆内方,天地交泰之义。婚姻自然可成。”蓝衣紫衣两个女子皆是微微一震,脸上泛起了红晕,只有碧落想到顾铭胜,微微冷笑。
  “这铜钱上虽有一个顺字,可铜钱外实内虚,这順字又从三字写起,愿字结局,几位的姻缘虽成,却怕未能十分如意。”相士说完,将铜钱纳入袖中,三两下收了摊子,一边走一边扬声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能有几分如意已是不错。这情爱一物从来便是大祸害,偏偏世人却趋之若鹜。唉……清静方为天下正。”
  碧落似明不明,回头瞧这两个女子。阿清似乎仍在征愣,蓝衣女子对碧落笑道:“小妹子,叫你受我们连累了。”
  碧落一怔,才明白她说的是适才相士说姻缘只得几分如意之事,摆手笑道:“哪里叫连累,你没听这老先生开始便说我什么无处寄托么?反正我也不信这个。”
  “正是,小妹子有心有力,自然能事事顺遂。”蓝衣女子朝碧落福了一福,微笑道:“就此别过,有缘再会。”说着便挽了紫衣女子阿清朝西而去。
  碧落远远地望着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又想起两个女子适才默然的表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之感,心道:“莫非相士真的说中了她们两人的事情?”早知道,便叫他测一测梦中之人与自己是何因缘,可相士对自己批语颠三倒四,自相矛盾,这种术士之言如何能当真?碧落歪着头胡思乱想了许久,心中莫衷一是,突然想起自己尚未寻到工作,不禁苦笑道:“若真有心有力,便叫我先寻到个小工做做才好。”
  她不知不觉,一路转到了晔香楼。一个上午,毫无成果,她又累又沮丧,站在对面的巷子口,抬头瞧着晔香楼前,客人川流不息,楼上仍是丝竹乐声不断。她一想起昨夜的那箫声,顿时觉得晔香楼上的声乐,毫无意趣。可无论如何,这“靡靡之音”中又蕴含了曲靖的五分迤逦,引她心醉,叫她流连。
  正痴看着,晔香楼里出来一男一女,那男子对着女子道:“我们老板说不太合适,你也不必在此纠缠了,快些走吧。”那女子哀求道:“钱大哥,郭老板不是也没找到人么,你帮我说说,再让我试试看吧。”
  男子道:“不是我不帮你,你自己都看见了,我们郭老板喜欢聪明伶俐的……”他又低声道:“我也为难。我们老板那日随口一说,让我找个丫鬟,我都寻了三四个月了都没寻到他满意的。他要求高,主意也多变,并不是只为难你一人。”说着,他推了推那女子,劝道:“去吧,以后若有别的空缺,我再寻你。”那女子站了片刻,没奈何也只得点头离去。
  碧落将一切听得真切,当初在昭南,家里虽清廉,倒也有两个丫鬟。丫鬟虽然做的是叫人差使的事情,可若比起嫁到顾家,却是要好上一万倍,况且不会琴棋书画也无人指摘。她病急乱投医,心中一热,便跑上前去,对着那个男子道:“钱大哥。”
  “你是谁?”那男子望了她一眼,奇道。
 

20 轻衣缓带
更新时间2014…2…1 15:30:26  字数:2066

 碧落脸上一本正经,道:“我姓林,郭老板叫我今日来给他见见,若见得好,便留下我。”她这便是当初偷上邱绎马车的瞒天过海一招,许是她面善讨人喜欢,用起这招得心应手,屡试不爽。
  钱大哥“哦”了一声,也未多想,挥挥手道:“跟我进去吧。”说着便带着碧落进了晔香楼,只是嘴里还不住地嘟囔:“这郭老板,诸事自己皆有安排,又叫我跑前跑后,唉……”
  碧落心中暗笑,却硬是不动声色。跟着钱大哥从大厅穿至后院,去见郭老板。碧落随便扫了一眼一楼厅里的客人,人人都正襟危坐,只是喝酒谈话,并无任何不雅的举止,和花艳楼大相径庭,她便放了大半的心下来。到了后院,才见到晔香楼后面还有一幢二层小楼,一人枣红稠衫,圆面大耳,年约不惑,面上似堆着笑,正悠哉悠哉地正在喝功夫茶。
  钱大哥朝着他行了一个礼:“郭老板,我带了林姑娘给你见见。”
  “林姑娘?”郭老板皱眉道,“你没同我说今日还有人要见?”钱大哥正要分辨,碧落笑嘻嘻道:“郭老板,我便是林姑娘,我叫碧落,你瞧我可能当个丫鬟?”
  郭老板抬起头,瞧了瞧碧落,微笑道:“小姑娘长得还算体面,也罢。”他挥手对钱大哥说:“来了便来了,我便瞧瞧。”
  钱大哥出了院去,郭老板也不起身,一边泡茶,一边道:“碧落,这名字有趣。我问你,你可会诗词歌赋?”
  碧落一怔,愕然道:“在这里做丫鬟也要会诗词歌赋么?”
  郭老板见她的神情,哼笑了一声:“那琴瑟琵琶呢?”
  碧落一听,大大叫苦:哪里知道这曲靖的丫鬟,还需如此多才多艺?她想起那时爹爹说自己身无长物,心中倒真的有了些悔意。正踌躇的不知如何开口,忽然一人走进来,缓声道:“郭老板,霍公子非要听珞如弹曲,在前楼正闹着呢。”
  “哪个霍公子?”郭老板也是不急不慢。
  “便是朝散大夫霍韬的大公子霍峻,不依不休,只说要见珞如。”
  “一个区区五品大夫的儿子,也敢如此霸蛮。勿用理他……”那人正要领命出去,郭老板忽又叫道,“等一等。”
  他望着碧落,笑道:“小姑娘胆子大,蒙了老钱便进来了。不过不碍事,我便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这样,你随郭恩去前面,帮我应付了那个霍公子。随你什么手段,反正别叫他在我这里闹将起来便好。”
  “怎么样?行不行?”他喝了一口茶,笑呵呵地望着碧落。
  “有什么不行?”碧落虽被他识穿,却好胜心起,一口便应了下来。
  她随着郭恩到了晔香楼沿街的前楼。二楼便只是一个大厅,临街这边放了数张桌椅,坐了不少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有一个人趴在桌上,嘴里叫道:“珞如呢?我要珞如来陪我……”郭恩指了指他,低声道:“这人就是霍公子。”
  碧落见他似是烂醉,也不胆怵,上前轻声唤道:“霍公子。”霍峻微微抬头,嘻嘻一笑道:“哪里来的漂亮丫头?”
  “霍公子若是醉了,我叫人扶你到后院偏房休息可好?”碧落好声好气地问道。
  “你算那根葱?”霍峻一挥手,嚷道,“叫珞如来,本公子只喜欢听她抚琴……”
  碧落被他贬低,心里虽气愤,倒也没放在面上。只是觉得这人面目可憎,忍不住便想要教训他。她笑了笑,道:“霍公子,听说令尊在朝内是做的是朝散大夫的官。我愚钝,不知道这样显赫的职位,做的是什么事情?”
  “不错,我爹爹便是正五品朝散大夫,”霍峻嘿笑道,“朝中官员选拔,都要经过我爹爹之手,怎么,你家有人要做官么?叫他来见我,我保他青云直上。”
  “正是有事要请霍公子帮忙。”碧落笑道,“我兄长在御林军里只是一个小小校尉,皇上屡屡叫他跑腿,他嫌这差事太累,便想换个清闲的,不知霍公子可有办法?”
  “御林军校尉?”霍峻一怔,嘿笑了两声,再不说话。
  碧落见他的神情,一听到御林军三个字,又听到是皇上近身便不多话,显然心中晓得轻重,分明是借酒装疯。她心里嗤笑,又道:“若无办法,也没关系。我兄长也说,近来听说有些官员贪污受贿,收了钱便保举官员,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仗势欺人;他又说,听说皇上为了这事十分气恼,说若是保荐人自身不公无能,如何能推荐贤良?我兄长因此也没敢去寻朝里的官员作保。”
  这些话全是她信口胡编,一是平时听林书培议论朝事,记在心上,二是听适才霍峻话里意思,显然有收受贿赂的嫌疑。她随意将这事情编纂在一起,假借邱绎和皇帝之口,唬这霍公子一把。没料到恰好句句打中这霍公子的命脉,霍峻只是趴在桌上,一声不吭。
  碧落正想再说两句重话敲打敲打,叫他知难而退。听到一旁有人鼓掌道:“晔香楼果然是藏龙卧虎,便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见识不凡。”碧落忙循声望去,见到有三人站在楼梯口处,笑吟吟地望着她。
  这三个男子衣着华贵,相貌却都有几分相似。抚掌的中年男子当前而立,穿着锦袍金冠,风姿俊朗,一双桃花眼,似怒又含笑,似嗔又若喜,神态甚是潇洒。他左边一年轻人同他装束相近,面容不赖,可是样子有些胖,叫人只能注意他的大肚子,全然忽视了其他。右边也立了一位青年,轻衣缓带,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叫人望之可亲。这三人虽各有千秋,可气质显贵,显然与碧落平时见过的人有云泥之别。
  可碧落却只怔怔地望着右边的那个贵公子,胸口便似喘不过气来。直到听见霍峻和一旁的人起了身,纷纷行礼道:“豫王,谦王,泰王。”碧落这才知道这三人身份竟是王爷之尊,这才挪开目光,收敛了心神,可心里却惊异道:“怎么那么像?怎么那么像他?”
 

21 响遏行云
更新时间2014…2…2 15:30:34  字数:2021

 第三章五云深处隔凡尘,花暗箫声不见人
  中年男子笑道:“小姑娘,这人如何得罪你了?”他开口便说是霍峻得罪了碧落,言下之意已经将碧落和霍峻两人分出了高低。旁边郭恩上前道:“豫王,霍公子喝醉了酒,想请珞如姑娘作陪。可珞如不在楼内,只好叫碧落来招待霍公子。”
  豫王淡笑道:“你要珞如姑娘相陪么?”他面容上虽然是春风满面,可不知怎么的,碧落竟在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寒意。霍峻赔笑道:“珞如姑娘琴艺出众,在下心向往之……”他话未说完,那胖些的年轻王爷便厉声打断道:“这晔香楼上下,谁不知道珞如是我们叔侄三人的知交好友,你哪来的胆子,敢叫我泰王的知己作陪?”
  “泰王……”霍峻面色大惊,不住地行礼,“泰王,请恕小人莽撞……”他脸上再无适才的骄矜之色,只是不断的赔礼道歉。
  “二皇弟,算了吧。”另一位青年王爷谦王温言劝道,“何必将事情闹大?”泰王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谦王对霍峻轻声喝道:“泰王饶了你,你谢过泰王罢。”
  “多谢泰王,多谢谦王,多谢豫王……”。
  泰王挥了挥手,怒气未消,又道:“你给我记着,这朝廷的人才选拔,自有我的“应时府”,不劳你那正五品的爹爹。”霍峻连忙作揖,这才连滚带爬下了楼。
  谦王这时望着碧落,微笑道:“你叫碧落么?”碧落忙行礼道:“是。”
  “碧落?响遏行云横碧落,好名字。”他出口成章,说话又温和有礼,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碧落瞧着他,心中激荡,却不敢以心中之事相询,只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听,是什么意思?”
  谦王一愣,和声道:“这是唐人赵嘏的一句诗,是说笛声高亮,拦住了天上的流云,横在碧空之中。”
  碧落嫣然一笑:“我可不喜欢笛声,我只喜欢箫声……”
  豫王在一旁微笑望着他们两人一笑一答,泰王却不耐烦地叫道:“大皇兄,我今天来可不是只听你谈风月的。”说着对着郭恩和碧落道:“叫这些人下去,不要打扰我们说话。”
  郭恩连连称是,转身便请一旁的客人离开。碧落瞥了一眼泰王,见他面上十分骄横,她也不恼,只是笑盈盈地对着三人福了一福,随着郭恩下了楼去。远远地听到谦王好言劝道:“二皇弟,我看你这“应时府”,只会招祸,还是关了吧。”泰王叫道:“谦王,我的大皇兄,你这几日天天在父皇面前唠叨我的不是……”这后面的话便听不见了。
  到了楼下,却恰好见到郭老板站在楼梯旁,笑容可掬地望着碧落。她也不知道郭老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豁了出去,笑道:“郭老板,我这差事是成是败,你说句话吧。”
  郭老板哈哈一笑,道:“胆子大,嘴巴利,不错不错。”他忽然面色一正,拉了碧落到一旁悄声道:“我适才听你说你兄长在宫里做御林军,他叫什么名字?”
  碧落不晓得郭老板为何要问这话,皱眉道:“你问他名字做甚?”
  郭老板笑道:“宫内有人好办事,我这点心思,不值一哂。”
  碧落这才放了心:“他叫邱绎,是我家世伯的儿子,便也是我的兄长。”
  “邱绎!”郭老板将这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两遍,才对碧落道,“我这里包吃包住,做五休一,一月工钱二钱银子,你来不来?”
  碧落一听,惊喜交加,叫道:“来,自然来。不过……”她迟疑着:“我兄长定然不放心我孤身在此,我可否明日带他一起来瞧瞧,叫他也好放心?”
  “没问题。”郭老板十分爽快,“恰好明日也叫你见两个人。”
  ※※※※※※※※※※
  翌日邱绎早上来寻碧落,进了门便说:“碧落,我帮你暂时问了一个住处……”碧落转头见了他,笑道:“不麻烦邱兄你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邱绎一愣,问道:“什么办法?”碧落笑道:“你现在陪我出去,我便告诉你。”
  她拉着邱绎出了门,一边去晔香楼,一边将昨日在晔香楼的事情全盘托出。邱绎不住地皱眉头,听到谦王和泰王两人说到“应时府”的事情,又叹了口气。
  “人家皇子间的事情,你叹什么气?”碧落笑道。
  “这“应时府”确实是一件麻烦事,谦王说的是正理,只怕泰王听不见进去。”邱绎叹道。
  “这些我不懂,不过我见那泰王确实骄横,可谦王便很和善。”碧落想起昨日,吁了口气,轻声问道,“邱绎,谦王可会吹箫么?”
  邱绎摇头道,“我不晓得,不过皇上对皇子们管束甚严。皇子们自幼便要博学广志,想必他是会的。”
  “是么?”碧落淡淡一笑,随口换了话题,“你适才说什么麻烦事?可是在皇帝身边,听到什么风声了?”
  邱绎笑道:“若皇上不想教你知道的事情,便是长了顺风耳也听不到半点风声。不过“应时府”的事情,我倒是听皇上提起过。”
  “什么是“应时府”?”碧落听他们说了几次,便好奇问道。
  “泰王前些时间,在自己的别院新开一府,府名“应时”。说是效法信陵君,礼贤下士,广招贤士。凡是投奔他的人,都在他的府里好生伺候着,已经招募了不少江湖豪杰。”
  “我晓得信陵君,”碧落思忖道,“爹爹说他是什么四公子之首……古之贤人,真能下士,急朋友难。泰王要学信陵君,岂不是是要做贤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邱绎叹道,“彼时秦国独大,四公子招揽门客壮大势力,虽为自己,也为国家。饶是如此,四公子哪一个不受国君猜忌的?你瞧那个信陵君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心灰意冷,亡于酒色。且此一时彼一时也……”他见碧落盯着他,神色有异,便住了口。
 

22 缘聚三姝
更新时间2014…2…3 15:30:26  字数:2008

 碧落笑盈盈道:“邱绎,我第一次见你自己开口讲这么多话,张口便来,眉飞色舞。”
  邱绎也笑道:“从军为将,定要读史。我小时候天天被爹爹逼着读兵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真的不晓得。”碧落叫屈道,“你总说我在你家如何如何,可我一丝印象也没有。”
  邱绎沉默片刻,才淡笑了一声:“你忘记了,可我没忘。”
  “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一病,就忘掉了这许多事情,”碧落沉思道,“别说这个了。适才信陵君的事情,你再说下去。”
  “泰王私设应时府,我看学得不是信陵君,只怕学得是当年的秦王李世民。”邱绎又叹了口气。
  “当年李世民功高难封,李渊才教他做天策上将,许其自置官属,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为天策府中官员。李世民后来称帝,功臣多出自天策府。”
  “你的意思是……泰王要称帝?”碧落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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