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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心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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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再寻也无线索。你我先回乾极殿,再问问瑜兄的意思。”邱绎当机立断,带着碧落,自西而东回去。快到乾极殿,碧落猛然朝西回望,勤问殿仍是一片漆黑,与乾极殿暗明交映。她忽然心念一动,低声问道:“邱绎,你身上可有火石?”
  邱绎伸手从怀里摸出了火石与火折子,碧落取了火折子,回身便向勤问殿而去。
  “碧落,你去哪里?”邱绎高声问道。
  “邱绎,你且先去回复常明侯,我稍候便来。”
  碧落等见邱绎进了乾极殿,看过四下漆黑无人,这才悄悄地推开了勤问殿的门。
  这门一推,上面便掉落下无数灰尘,每踩一步,便有尘土扬起。外面月光透过殿门上的窗纸,铺满了勤问殿的外殿,更显出殿内阴沉的气息。
  碧落小心翼翼地入了内殿,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取了火折子一晃,光亮霎时充满了这暗沉多年的勤问殿。
  碧落目光从殿内一一扫过,这殿内的摆设亦是十分简朴。她未见到有异相,又朝里面走进些,转过身来,火光一扬,才见到一旁有一张书桌,桌前赫然坐着一个人,双眼亮而无神,微微眨动,正望着碧落。
 

22 别意初心
更新时间2014…4…24 13:01:02  字数:2356

 第三章箫声吹断夷山雨,危亭目极伤平楚
  微弱的光线下,桌前那人一身紫色的裙子,好似成了灰黑色;而她那张清秀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却难掩憔悴之色。
  “阿清,你果然在这里。”碧落轻呼道。章清只是木然的看着她,充耳不闻她的叫声。
  碧落到了跟前,才看到这书桌上只放着一个笔架与砚台。积年的灰尘极厚,但仍能看出砚台和笔尖上干涸的墨迹。想来这勤问殿原来的主人十分钟爱临摹写字,好似临去前最后一刻,这笔上还蘸着墨;而皇帝,在闭了殿门之前,竟也未再叫人收拾。
  一切,还都似停在了多年前的那一刻。
  “阿清,快跟我回去。”碧落好言劝慰,“莫要再任性了。”
  可章清仍是坐着一动不动,反而伸手去摸那笔架上的笔:“碧落,他什么都明白了,是不是?”
  碧落黯然地点了点头,可章清却反而眼中亮光一闪,望着碧落又问道:“那他为何还让我留在他身边,他对我可是……”
  碧落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叹息道:“阿清,皇上方才已经说了,你是他的女儿,要以公主之礼将你嫁出去。”
  “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女儿,我也不要做她的女儿……”章清垂下了眼,不躲不避,就势靠在碧落的身上。她手一碰那笔,上面的灰尘便如雪一般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可章清却仍是用自己的手轻轻去摩挲那笔尖上的毫毛,好似在抚摸一件珍贵的锦裘一般。
  她轻声道:“我自小便记得有一个人,将我放在他的膝盖上,教我拿了笔写字画画。娘说我小时候随姨娘在这勤问殿住过一段时间,许是那时候我便记住了他。”
  “自小……”碧落心中微叹,怎的这世间种种事端,皆是自小而始?章清如此,她与乔瑜,邱绎又何尝不是。人在少年时,心中只有纯真质朴,中意了一样东西便要印刻到心底,再难放开。可一旦印刻在心,却又叫人无端端平添了这许多苦楚。
  “我十五岁那年,随爹娘在三镜湖拜姨娘,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我提了剑要杀他,可他只是微微扫了我一眼,我便再也下不去手。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要明亮,比秋风还要哀伤。我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就是那个教我写字的人。”
  “我明明晓得他杀了我亲生爹娘,害了我姨娘,可我就是听不得我娘说他一句不好。我娘说他是寡情薄性之人,可我分明瞧见了他眼里的情意,比天人崖旁的海还要深沉无边。我跟我娘吵了起来,终于有一日离家而走。”
  “五湖四海之大,你一个人,又能到哪里去?”碧落叹道,“阿清,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是他叫你来杀皇帝的么?”
  章清沉默了一阵,低声道:“杀与不杀都是我一人的事情,那人也逼不了我。我从前吃了苦头,落了难,他救了我,我总得还他救命之恩。他只当我要报父母之仇,可我却只想能再见……一面也好。”
  “那人设法将我送到了晔香楼,我才认识了珞如他们。后来谦王便常常来寻我,我耐着性子应付它,不过想从他那里听到一点点……他的消息。再后来,你便都晓得了……”
  “是,我都晓得,皇上也会晓得。阿清,你从来没有害他之心,你这便同我回去向皇上解释清楚。皇上待你那样好,他不会怪你的。”碧落轻轻晃了晃章清的肩膀,只盼能说动她。
  “他待我好,全是因为姨娘。”章清眼里有深深的悲哀之色,“只要提到姨娘,他万事都不会拒绝,便连有人要拿他的命都可放过。我娘给他瞧姨娘的梅花针,他便轻易饶过了我的性命。他日日将梅花针带在身边,只喝姨娘制的春茶,可姨娘去了那么久……”
  “我盼着他对姨娘痴情,好教我告诉自己他不是寡情之人;可我又盼他对姨娘能绝情……碧落,我……”章清抬头望着碧落,眼中惶然。碧落忍不住搂紧了她:“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章清这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皇帝却是这样的断然绝情,叫碧落喟叹不已。可皇帝若真绝情,何不由着章清似杏妃那般自生自灭?他这般急着送阿清出宫,岂不是终有些不忍之意。碧落心中不禁又坦然了些,可再一想到皇帝的病情,虽已暂时压住,可不知轻重,碧落又有些着急,她拉起章清道:“莫要再多想,一切见了皇上再说。”
  “见了他我说什么?说我……”章清哂笑了一声,“碧落,你瞧见他适才对杏妃不屑一顾的样子了。他说他的身边,不缺痴心人……”
  她猛地站了起来,却全身乏力,竟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她面容凄怆,伤心难平,哪里还是以前晔香楼傲对众人的章清?碧落坐到了她旁边,她将头倚在碧落的肩上,两人便就这么互相依偎着。
  “阿清,做皇上的女儿,未必是一件坏事。皇上会为你择一位好夫婿,你要什么皇上都会答应你。”
  “我若要这些东西,当初何不随了谦王,好歹他对我也是一片真心。”阿清冷哼一声,又沉默许久,方才哑声道,“我唯一想要的,便只有一样东西。可我事事皆可以凭姨娘来要挟他,惟有这样东西,我却不能……”
  若要那些东西,当初何不信守承诺,好歹邱绎对自己一片赤诚。这般不情不愿,出尔反尔,无非不过是珞如曾对她说的那三个字“不死心”,无非也不过另外那四个字“逆天改命”。只是三人同是一颗心不死,可三人之命又究竟各有几分可改?一念至此,碧落便再也劝不出口,只是靠着章清,低声道:“阿清,你累了,不如我唱首曲儿给你解闷?”
  章清虽未答她,却慢慢地阖上了双眼,碧落轻轻地哼了起来:“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她手里的火折熄灭,一殿晦暗,唯有这歌声能为人带来一点和煦之情。她哼着曲儿,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殿里空荡,回音传来,恍惚之间,好像有一位女子也在跟着她轻声而歌: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
  若是两心相知,便有死生相隔又有何妨?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死生昼夜交替,早晚终得相聚,总强过这无望的守候。
  道路悠远,山川间之,横亘其中的,其实不过是:我持初心,他别有意。
  (今天收到更新票,还有TX向我抱怨更新太慢。对大家说一万个抱歉,因为我一天大约只有两个小时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我也实在不是一个码字的快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坚决不断更不注水。在此向跟书的各位再次致以歉意。今天还在“正文”这一卷里贴出了《云青鸟》的后记,因为内容和今天这一章有一点关联,所以刚好作为“楔子二”贴了出来。)
 

23 青丝成灰
更新时间2014…4…25 13:00:05  字数:2352

 ※※※※※※※※※※
  “碧落……”
  碧落沉睡难醒,听到有人轻轻唤她,想要醒来却浑身无力。
  “碧落……”可怎么听见像是乔瑜的声音,碧落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靠坐在勤问殿的柱子上,外面天色已大亮,乔瑜蹲在自己的面前,正握住自己的手。而章清,却又不晓得哪里去了?
  “阿清呢?她昨日晚上还在这里……”碧落心中一急,站了起来。可坐的久了,起身便是一阵晕厥,侧身便倒在了乔瑜的怀里。
  碧落就手抓住了他:“你怎么进来了?皇上不让人进这勤问殿。”
  “进了就进了,又有什么不大了?”乔瑜淡笑道。回眼一扫殿内,满目烟尘,他目光微微一黯,怎么心头竟然有些莫名地微酸之感?
  “你不守着皇上么?”
  “父皇歇下了,他不说病情,亦不肯瞧御医,那梅花针又似十分灵验。也只能由着他。”乔瑜叹气道,“可你却一夜未归,我只怕你出了事。”
  碧落心中且惊且喜,微笑道:“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偏你晓得阿清会躲在这里,旁人便不晓得么?”乔瑜也笑道,“你和邱绎寻遍了皇宫,四处又有御林军搜着,惟有这勤问殿无人敢进。可阿清要进来,也不是什么不敢的事情。”
  “阿清她……”碧落想到章清,不由得又叹气,“她不会杀皇上。不如你叫御林军不要再搜,就此放过她罢。”
  乔瑜一怔,为难道:“碧落……”
  “我晓得叫你难做,可阿清她……”碧落低下头,“她心中待皇上并不一般……”
  乔瑜双眉一蹙一松,轻哼了一声:“原来如此。”
  “倒也叫她为难了……”乔瑜晓得章清爹娘的事情,不禁喟然而叹。他沉吟片晌,忽地伸手从碧落的眼眸上拂过,低声道:“一路奔波,又两日都不曾好睡,眼睛都有些青肿了。这里的事情,你也不要理了,等下先回府去休息。”
  碧落一阵心悸,垂首低声道:“我不过两日睡不好,你便觉得我眼睛青肿了;可杏妃娘娘这几十年都未曾睡过好觉,却从未有人在意过……”
  “她再有苦衷,害苦了别人终是不对。”乔瑜微微一哂,一牵碧落的手便出了内殿。
  若真如章清所说,杏妃叫乔桓下毒害她姨娘,确实是做得过了。可当初她既被皇帝纳为夫人,却又无端端受皇帝冷落数十年。说到底,她也是一个被皇上的痴心害苦的人。
  碧落被乔瑜牵着,眼看便要出了勤问殿,忽然使劲一拉乔瑜的手,让乔瑜停了下来。她面色森然,抬眼望着乔瑜:“你将来可会纳妾?”
  乔瑜转过身来,冷声道:“我堂堂六皇子、常明侯,几时轮得到你昭南小吏之女来过问婚事了?”
  他一向温和,第一次这样语气冰冷,可竟颇有威严。碧落忽地晃了神,怔愣了不敢说话。
  乔瑜见她发呆,却哑然失笑:“你连陪着我死都不怕,却要怕这些事情?”
  “可有些事情,实在比叫人去死还要可怕……”
  “我孑然一身,连正室都没有,谈何纳妾?”乔瑜笑着,他见碧落神情恍惚,便漫声道:“好似有人尚有婚约在身,逃婚在外,也不晓得几时才算的上身家清白?”
  “乔瑜,你……”碧落这才醒悟过来,急得不住跺脚。
  “做什么?”乔瑜面上笑意更甚,“我不做皇帝,不做王爷,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哪里娶得起三妻四妾?”
  碧落“扑哧”一笑,想起邱绎说的话,略微有些羞赧:“邱伯伯说要带我回昭南,同爹爹商量退婚的事情。”
  “邱将军不即刻回嵚州么?”
  “爹爹与邱伯伯多年未见,邱伯伯也想借机一叙,不过去个一两日便赶回嵚州,耽误不了什么事情。不过,我……”她见乔瑜蹙着眉正在沉吟,又是几分方才那样肃然的神情,不敢打扰,便不再说。
  忽然听到殿外脚步声纷迭,无数身影在殿前的窗纸上掠过,侍卫叫喊声和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显然外面是出了事情。
  乔瑜闻声望着殿外,面色大变。可碧落却转到了他跟前,踮起脚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乔瑜一怔,碧落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轻声道:“乔瑜,我决不会悔,你也切莫要后悔。”
  乔瑜不自觉抬眼望了一眼,殿内清尘满地,几排脚印错乱;殿外人影攒动,叫嚣声渐渐平息,隐约见听外面传来女子水激寒冰般的清冷之声。
  他心中微喟,俯首也在碧落的耳边轻轻一吻,低声道:“只怕章清又惹出祸端来了,我只顾着与你调笑,竟然忘了父皇。我们快去瞧瞧。”
  乔瑜推开殿门,才见到勤问殿前竟然密密严严围了一圈的侍卫。人人手持刀剑,屏着呼吸,目视圈中。
  “出了什么事情?”乔瑜沉声问道。一位貌似侍卫头领模样的人,见是乔瑜,立刻附耳在乔瑜身边说了几句。乔瑜面色顿时一沉。
  “怎么了?”碧落见这仗势,与那日墨剑门弟子刺杀皇帝时一模一样,又见乔瑜面色凝重,心中已然惶惶不宁。
  “适才章清一人进了乾极殿,不晓得同父皇说了些什么,眼下持着剑挟持父皇。”乔瑜交待了几声,侍卫让出了一个缺口,碧落跟着他,进了圈内。
  皇帝仍是青衫一袭,身形消瘦,站在勤问殿前,负手望着东方。而他身后几尺不远处,一名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正正地指着皇帝的背。那女子面容清丽,紫裙轻扬,分明是一位正当妙龄的女子,可她那一头灰黑相间的长发在风中恣意飞扬,却又似一位已走过了半数人生起落,见惯人世沧桑的老婆婆。
  碧落惊得一把捂住了嘴巴,呆怔在了当场。乔瑜也大为意外,他微露讶异之色,即刻又恢复了镇定,上前喝道:“章清,你做什么?”章清却压根也不理睬众人,仍是举剑指着皇帝。
  “阿清,”碧落颤着声音道:“你的头发……怎么会如此?”
  章清双睑微微下垂,瞥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散发。不过是听着碧落唱了那首曲子,不过是一夜愁绪无所排遣,不过是睡梦中见到眼前剑指之人冷笑的样子,这如黛的青丝,怎么一夜之间,都褪变成了灰色?便是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缘由。
  灰了便灰了罢,左右也无人在意。她淡淡一笑,竟又上前了几步,那剑尖微微颤动,离皇帝之背不过一尺。
  碧落心中一慌,高声叫道:“阿清,你这一剑若真要下去,只盼你自己莫要后悔。”
  章清手中的剑抖了一抖,又被她稳稳握住,只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她冷笑道:我要报人救命之恩,我爹娘之仇,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乔瑜对着碧落做了一个眼色,将自己悄悄闪身到了章清后面。碧落强做镇定,又上前几步:“悔与不悔,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24 花谢时节
更新时间2014…4…26 13:00:37  字数:2682

 “你若真要报你爹娘之仇,从前便有大把的机会,你不声不响便可成事。又何必等到今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碧落不管不顾,径自走到了章清身边。她凝目望着章清,悄声道:“阿清,你忘了那老相士的话么,他说“婚姻终成”。你……”
  她声音虽低,眼前三人却恰好都能听见。章清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碧落望着她,眼中全是悲悯与期盼;可她三尺青锋所指之人,仍是目视着东方,傲然站着,便是一动也未曾动过。
  “阿清……”碧落轻轻唤着她。章清回眼一望碧落,微一怔愣,一咬牙,将剑回身一抽,又往前一递,直直地便要刺过去。
  碧落惊惶失色,正要以身挡剑。乔瑜见势不妙,急急拍出一掌,掌风瞬间抢到了章清背后。章清不闪不避,左掌挥手推出,和乔瑜交了一掌。乔瑜掌风凌厉,章清被震退了几步,可她左手顺势一拉,抓住了碧落,一转身朝前一送,挡住了乔瑜。
  御林军见形势有变,立刻纷涌上前。章清飞身在几个御林军身上踩过,又在柱子上一点,腾身而起,俏生生地站在了勤问殿的屋檐上,瞧着殿前。
  她手提长剑,紫裙飘动,恰似那夜乔桓四处搜罗来的紫月金蔷,可灰白的长发扬起,又似足那花瓣上枯萎的一圈,花开花谢,终有时节。
  御林军正要上前捉拿,皇帝背着身高声道:“住手。”众人又止住了脚步。皇帝微侧过身,缓缓抬眼瞧着章清,目光既清冷又含不屑。他冷哼了一声,又转回了身去,仍是目视东方。宫墙高深,东方不过是山抹微云,并无什么稀罕的景色,可章清瞥了一眼那边,镜湖山青翠连天,霎那间心有所悟,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阿清!”碧落从乔瑜的怀里挣扎而起,仰头唤她。可章清充耳不闻,只见她足尖一点,轻飘飘向西而去,紫影一掠,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
  章清离宫之事已经过去几日,皇宫内外再无人发现章清的身影。碧落一度曾想去寻孟大娘,可一则不晓得孟大娘身在何方,二则心想以章清对孟大娘的态度,也未必会回去孟氏夫妇身边,便是寻了只怕也是徒劳。
  “还是没有阿清的消息么?”她站在无待居前,见着乔瑜回来,虽明知希望渺茫,仍是先问了一句。
  乔瑜微微摇头。碧落反而松了口气:“寻不到倒也好,至少她不必回宫再听皇上问话。”
  “父皇也无追寻之意,只是召了六皇叔,叫他去查清楚杏妃和章清背后之人。”
  “乔瑜……”碧落靠在乔瑜胸口,“阿清的头发,真是可怜……”
  “终归是要白的,你我也不过是晚些时日的事情。”乔瑜揽住她,“倒是我昨日见了邱兄……”
  “可是说叫我回昭南的事情?”从前她晓得邱将军愿意相助便大喜过望,可那日在宫中却犹豫迟疑。邱绎一贯心细如发,定是被他瞧出了端倪,反而直接告知了乔瑜。
  “你不愿回去么?”乔瑜直觉碧落一直回避此事,“是怕你爹爹怪你逃了出来?”
  他面上又浮现了为难的神情:“这……其他事情,我倒是可以去求父皇的旨意。可唯独这件事情,我却不敢以权压人……”
  原来他说的是碧落的婚事,只是他一向洒脱,眼下却是一副束手束脚顾虑重重的样子。碧落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瞧着碧落,微笑道:“这两日为了章清的事情,总是郁郁寡欢,总算是笑了。”
  碧落轻笑着低下了头,只听到乔瑜又道:“若你心中担忧,我便去拜托邱将军,他瞧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帮着劝你爹爹,不会叫你受罚。”
  若只是被爹爹责罚,倒也罢了。她从前胡闹,也不知被林书培训斥了多少次,都是嬉皮笑脸的敷衍过去,林书培又怎么会对独女假以颜色?可眼下心中的忧惧之情,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如何消散,犹如阴魂不散。想来想去,既乔瑜与邱绎皆不愿见她父女隔阂,回去昭南也是正理,碧落终于点了点头。
  乔瑜果然邀了邱陵邱将军过府一叙,碧落见邱将军言谈间貌似随意,可其实对乔瑜持礼甚恭,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只是乔瑜一番好意,总是希望她两父女消除前隙,她也只能收拾心情,好好地想一想如何安抚爹爹才是。
  于是终于和邱将军上了路。可那前两日的事情,再细细想来,她林碧落是林家女儿,尚未出阁,要不要回自己家,为何还要他常明侯来作决定?可当时之际,却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有乔瑜拿了主意,自己心中才略微能踏实些。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由自主地便面露微笑。邱将军在一旁见了,笑问道:“碧落,笑什么呢?”
  “没什么?要见到爹爹了,心中便有些欢喜。”碧落随意搪塞,“邱伯伯,你与爹爹是同学么?”
  “正是。我俩幼时同学,你爹爹比我不过小上三日。我从前顽皮掉进了水里,还是你爹爹不顾性命来救我……”邱将军叹道,“不过我后来随家父从军。你爹爹从文,可惜早年时运不济,四处奔波,好在如今终于在昭南做出了些成绩。我与他多年未见,实在想与他好好做一良叙。”
  “便是时运不济,何必要四处奔波?”碧落默然片刻,问道,“我与哥哥便是在昭南出生,昭南山青水秀,人心纯朴。以爹爹之能,谋一口饭吃,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要我们与娘亲奔波劳苦?”
  “这……”邱将军被问住,良久才长叹一声道,“碧落,你爹爹有他的难处,做子女的,用心体谅便是……”
  “那爹爹可说过,非要我嫁给顾家,又是为了什么难处?”碧落忽觉自己心中对林书培有几分埋怨,竟脱口而出。
  “我也是觉得奇怪,”邱将军沉吟道,“我听绎儿说起那位顾二公子,委实品行不端。若依你爹爹从前的脾性,不至于置女儿的终身幸福不理……”
  他嘿嘿一笑:“反正等下便到了,我再好好问一问你爹爹,决不叫你受委屈。”他说着,忽然转身又瞧了瞧碧落,叹道:“我原以为你与绎儿……”
  碧落一怔,邱将军望着她,面上尚存惋惜。她突然想起幼时她护着邱绎,正是邱将军亲眼所见,又想起仲燕燕说他们邱仲两家的婚事,邱将军始终不置可否,想必他心中对自己本有所期待。她心中抱愧,低声道:“邱伯伯,我……”可对着长辈,她终究嚅嗫难言。
  “是绎儿自己糊涂,他从前那样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哪能叫人看的上?”邱将军哈哈了两声,“是他无福,常明侯一表人才,才是你的良配。”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邱将军与邱绎,两父子终究都是豁达之人。他三言两语便将这事情一笑了之,不给碧落半分难堪。碧落心下感激,却只能报以赧然一笑,骑马不声不响地跟在邱将军之后。
  未及片刻,两人穿过昭南郡城的北门,便可看到衙门和林府。可她忽然勒住了马,停在了北门之下。本来欣喜的心情,不知不觉又低落。
  “碧落,怎得不走了?”邱将军催促。
  “邱伯伯,我……”碧落莫名其妙心跳加速,不敢看林府那方向,只暗忖着:“是人家所说的近乡情怯?还是为了哥哥的事情?为何如今心里,连爹爹也不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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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出人意表
更新时间2014…4…27 13:00:27  字数:2420

 “还是怕爹爹责罚……”邱将军大笑,回马到了她身边,用马鞭在她的马臀上,轻轻一抽,马儿受痛跃出,碧落身子往后一栽。她忙揪住了马缰稳住了身体,可马儿已经直直朝着林府跑去。邱将军在后面高声笑道:“莫要怕,一切有邱伯伯替你担着。”
  他催马赶上了碧落,两人并排而驰。眼见得快要到衙门口,邱将军忽然一个箭步,翻身下马,站在了路上,双眼只是目视前方。他虽儒雅,可多年为将,目光极有威严,然而这一瞬间目中威光尽敛,甚至泛着一点泪花。碧落驻马,循着他目光望去,远处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官袍的老者,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这边,却正是她的爹爹林书培。
  “邱兄……”林书培高声叫道。
  “贤弟……”邱将军拱着手大步向前,林书培也快步迎了上来,两人互相一抱肩膀,同时哈哈大笑。林书培再一拉邱将军,便朝林府进去,却瞧也不瞧自己这大半年未见的女儿一眼。碧落身为女儿,多年来随林书培出入衙门与林府,从未曾见自己爹爹这般恣意畅笑过。她虽不全明这父辈之间的情谊,可竟不由得眼眶也有些湿润,又觉得全是自己杞人忧天,不该对爹爹生出这莫名的疑忌之情来。
  碧落一人进了林府,回了房,却没有去见林书培。便是到了晚间用膳,也只叫丫鬟去回禀了林书培身子不适,一人躲在房里。丫鬟端来晚膳,说林书培反复交待她定要好好用膳,可碧落却毫无食欲,仍是叫丫鬟去回复了林书培用过了。
  她身子疲累,却又无法入眠。那奇异的感觉,又在心中升起,好似自己有一种莫名的负疚与恐惧感,不敢面对林书培;而她心中更有一个疑问,想要问爹爹,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已是子时,可她仍是辗转反侧,起了身出房,林府内外一片漆黑安静。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平日到了夜里,下人的偏房和门房总会留一盏灯,也会留一个人等候召唤。可今日下人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不晓得是这半年来府里改了规矩还是怎得?
  她一人悄悄走到了林书培的书房,里面烛火正明,邱将军和林书培正在喁喁细语,碧落不愿偷听长辈说话,见无异常,转身便要回房。
  到了后院的小门边,她不由自主又如往日那样去摸那锁,这锁已经不知被谁锁上了。碧落微微一笑,她在去曲靖的路上曾专程请教了邱绎如何开锁,于是摸下了头上的发簪,效法邱绎,如法炮制,插进去转了两转,“喀嚓”那锁便跳了出来。
  她心下得意,推开了门,才迈出半个身子,竟看见几个人“噌噌”围了上来,堵住了她,个个手里还提着明晃晃的刀。碧落唬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惊叫出声,可一看清眼前持刀之人,立刻镇定了下来。她拉下了脸,喝声道:“金振威,你做什么?”
  原来面前几个都是衙门的衙役,叫金振威的便是当时替碧落去请秋娘与顾铭胜的年青人。金振威见是碧落,也吃了一惊。碧落出来,轻闭上了门,才见到眼前竟然站了二十来个衙役,人人持刀向前,将她围在圈中。她不明所以,有些恼怒,平日里跟这些衙役又熟稔,立刻沉声道:“做什么?不过半年不见,你们便要来杀我了么?”
  金振威挥了挥手,叫众人放下了刀,将碧落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碧落眼睛一瞪:“你们提着刀,深夜埋伏在这里,是要帮我的样子么?”
  金振威拉住碧落,沿着墙根又走得远些,指着几个地方,努了努嘴。碧落就着月色,看到几处竟似都有人埋伏,再仔细一看,那些人身上穿的是昭南的士兵服饰。碧落惊骇万分,金振威道:“顾家也来了人。”
  “顾家?顾铭胜?”碧落奇道。
  “就是他们。”金振威压低着声音道,“阿全说下午见着顾老爷悄悄从衙门后堂出来,便去跟着,偷听到他叫顾铭胜今晚带人去围你家宅子,还说老爷也叫了官兵。我们几个想着,只怕是顾家的人要对你逼婚。因此特意守到这里,你平日里爱走这个偏门,若是真出了事情,我们便可帮衬着些。”
  碧落一听,笑着拍了拍金振威的肩膀:“多年兄弟,果然还是你们最关照我。”她再悄悄靠近了看那些埋伏着的人,确实是昭南的官兵无误。他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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