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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农门-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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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泉绣庄?”春暖几人看他的目光有些防备,却依旧礼貌:“多谢老伯,我们想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平时她们的绣帕络子都是送到镇上的店里,偶尔来帝京一次,也只进出那些小小的刺绣店面,并没有听说过白泉绣庄的名号。
“小姑娘,我家的店那不就在那儿”,刘掌柜笑得很慈蔼,“这段时间正想收些乡下来的刺绣呢。你们先去看看,如果价钱上不满意,可以再换其他的绣庄去问。”
“要不,咱们让老伯先长长眼?”春暖咨询伙伴们的意见,几人想了想均点头同意。
“走,这边来”,刘掌柜在前引路,一到店里就喊小伙计端些凉茶上来。
“老伯,我们不喝茶”,春暖掏出包袱里的绣帕,递上前去,“您看看我们的手艺怎么样。”
“哎,好,你们几个小姑娘也别客气,外面太阳那么毒,喝口凉茶解解渴”,说着,刘掌柜接过那绣帕,刚看了一眼,就拍着大腿哎呀一声:“难不成真撞上好运了?”
春暖几人听不明白这话,不由地对视一眼。只不过这店里人进人出,她们也并不害怕碰上什么坏人。
刘掌柜仔细打量手中绣帕,只见上面的一对黄鹂绣得十分清丽,但却因为针法幼稚铺层过厚而显得有些笨拙,叫不上高价,可这份儿新颖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刘掌柜一眼就看出来,这绣法与容德上午摆出来的那十条帕子不正是如出一辙吗?
看来这种帕子,也不是容德一家独一无二啊。
其他几人也先后拿出自家的绣帕,刘掌柜一一细看,绣得好的还是有那么两条的。
“好,都好”,刘掌柜笑道,“各位姑娘绣得都很不错。”
“那一条帕子您能出多少钱呢?”春暖问道。
刘掌柜捻了捻胡须,沉思片刻,暗自琢磨,自己收了这几条帕子再卖出去,应该不会让容德绣庄记恨吧?
而他们和容德从没有什么往来,也不怕被对方捏住哪一条揉搓。
再者那李夫人如果因为几条绣帕而找自家的事,不会太难看吗?更何况,他收刺绣来卖,容德也没那么大脸能管到他们。
来来回回考虑过,刘掌柜点头,对几个姑娘道:“你们这些帕子,除了这条黄鹂的和白猫的,其他都比较一般。这两条我出二十两银,另外几条十五两银,小姑娘们觉得怎么样?”
几人听了均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最低的都比她们预估的要高,没有多想,她们便点头答应。
刘掌柜喊来伙计去称银子,又对她们几人道:“我们白泉绣庄是有名的童叟无期,下次绣好了还送过来。如果绣得更好,老伯还给你们加价。”
“好的,老伯,我们下次还来您这里”,小姑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她们实在太开心了,一条帕子二十两,那可比秀雨她们一个月挣得还多啊,“对了,我们村还有人绣呢,回去让她们也来。”
刘掌柜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爹一年都没有挣这么多呢”,捧着银子出来,一个小姑娘略带哽咽道:“回去我就熬夜绣,再卖三条帕子我哥就有钱娶媳妇我弟也有钱上学堂了。”
“蓝蓝,这是好事啊”,春暖拍拍她的肩膀,“你哭什么呢?对了”,她说着转向同伴们,“我们都该谢谢明月,咱回去时是不是给她带点东西?”
“应该的,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咱们买些什么合适?”听到这个建议,几个小姑娘们热烈地讨论起来,“点心珠钗?要不我们每人兑一两银子,给她买个好一点的东西吧。”
刘掌柜笑容满面地指挥着小伙计们把那七八条绣帕,挂在柜台上方扯起的一道线上,务必让进来此处的顾客一眼就能看见。
“掌柜的,这帕子还真别致”,还没挂好,就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过来问价钱,“怎么卖的?”
“您瞧这帕子用的料子都可以,刺绣颜色鲜亮活泼”,掌柜的取下那条绣着黄鹂的手帕,送到妇人面前,“您再看看这对儿黄鹂,脖子处的绒毛,这眼睛,绣得那叫一个逼真,比之容德绣庄绣的猫儿也不遑多让。有这么好的刺绣,一条帕子我们只要三十八两,您觉得怎么样?”
妇人拿起帕子上下翻看一二,不停点头道:“可以可以,还是刘掌柜的做生意实在,那条绣着小白鹅的也拿下来让我看看,家里两个闺女,只买一条是要打架的。”
那容德绣庄的帕子她上午也看见过,和这差不多,每条都要一百两银子呢,刘掌柜这里的真是够便宜了。
刘掌柜哈哈大笑:“这个绣得有些瑕疵,只要三十两。”
“这种帕子怎么会出现,还卖到白泉绣庄的?”李夫人面色严肃,把手中的帕子摔到地上,“秀冉,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绣帕飘在地上,绣着的小白猫露在表面。
顾秀冉脸色煞白:“夫人,我也不清楚啊。”
“看这手艺,是初学者无疑”,李夫人审视着顾秀冉,“你们顾家女儿难不成都学会了这绣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这样还有胆子来她跟前邀功?
“这,这”,顾秀冉额头上沁出冷汗,“都是顾明月她故意的,她把那针法也都教给村里的女孩子了。夫人,我们这里都是好绣娘,绣出来的要比这些好上太多啊,不用在意的。”
“不用在意?”李夫人没忍住怒气,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现在针法一个村子的农家女都学会了,长此以往,又会有多少人学会?你明知情况,当初为何不报?”
顾秀冉吓得连忙跪下:“我觉得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夫人,我错了夫人。”
“小莲,把她的月银降下来吧”,李夫人揉揉额头,“再罚银十两以作惩戒,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安安心心刺绣吧。”
顾秀冉只觉浑身无力,她好不容易才达到六十两的月银啊!可她却一点都不敢怨李夫人,心里把所有的错都归到顾明月的身上。
不过半个时辰,绣娘们都知道了顾秀冉做错了事被罚银子,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都透着幸灾乐祸。
吃喝不愁时,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不知道,这个时节,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整天忍受着饥饿的折磨。
夏粮已经下来,然今年是个荒年,许多农户都拖着不去官府交税粮。吕天翔才到县衙上任不足一月,就被派到各乡各镇催老百姓交税粮去了。那些比较富裕的村子还好,不用他们怎么说就把税粮交了上去,然而在一些贫穷的村子,少不了几户光脚不怕穿鞋的人家。
也有些农户看见官府的人来,便吓得连忙卖地买粮去交税。
每当碰到这样的人家,吕天翔和几个同僚都心有不忍。
仅仅是下村走了三四天,吕天翔就觉得自个儿老了好几岁。可怜的可恶的人,全在这几天见全乎了。
这日正好到了他们镇上,吕天翔一下马就有种亲切感,同时心中又有些为难,住在这里的可都是他的乡亲,要是碰见困难的人家,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去催。
吕鳞听人说儿子和五六个衙役来镇上催税粮,当即便换身新衣接了过去。
吕家在镇里也算有些根基,催粮的过程倒并没有吕天翔想象中的为难,几家地主和三四十家农户都很好说话。
倒是里长不太愿意把税粮交齐,想借着大旱之年的借口拖一拖,以期到时能够免掉一两成。
“天翔兄弟,要不这几家地主先别让他们交粮?”中午吃饭时,里长把吕天翔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今年旱情严重,依我看官府到最后肯定会宽容一些的,那几家地主该交的税粮少说也有一二千石。现在先别让他们交,到时咱们两家平分怎么样?”
里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清爽透气的棉布长衫,面容富态带笑,初看是个好人,仔细一看就有些圆滑。
“王大叔,你说的这事儿”,吕天翔摇摇头,终于明白为啥爷爷说这人精于算计了,“我可不敢做,你瞧那哥儿几个,都是衙门里的老人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弄鬼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者,这些人家若两天之后还未把粮食交上去,上面就该派兵来催了。”
“什么事啊兄弟?”吕天翔回来坐下,同来的张虎夹了颗花生米扔在嘴里,“我看你们镇里这个里长,为人有些不大地道啊。”
“大面儿上还行”,吕天翔笑笑,“违法乱纪的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
下首的另一个衙役道:“你们镇里挺富裕的,吃不上饭的人家不多。”
“李三哥说笑了”,吕天翔给这人斟了杯酒,笑道:“因为有个码头,他们也容易找活儿做,不过都是些力气钱,家家刚够糊口罢了。”
“是啊,都不容易”,李三端起酒喝了,“吃菜吃菜,下午还有十多家要去。”
故意和吕天翔错开回桌的里长听到这话,脑门儿上的汗流得更多了。得亏是天翔兄弟在中间说了话,要不然以后他们镇不知要被派多少官事儿呢。
“兄弟们,听说没有?据说泽省下辖的县今年可是大丰收啊”,张虎突然说道,“好像是因为县太爷这些年来没少开沟修渠,这旱情根本没把他们县奈何,甚至每亩地比之往年还多收了一两石呢。”
“那这样一来,县太爷岂不是一大政绩?”吕天翔说道,“该升官了吧。”
其他几人都笑:“这是自然的,老爷升官,衙役们也都会有些赏银。再瞧瞧咱们县,现在税粮还没收上来,两下一比,皇上他老人家会提拔哪个一目了然。”
正在小饭馆议论着县大丰收的人不知道,第二天的朝堂上,因为这个荒年丰收的县刮起了怎样一股飓风。
“臣有本奏,县令胡光欺上瞒下搜刮百姓,将十亩田的出产合为一亩,把一个疮痍满目饿殍遍野的县粉饰得光鲜漂亮,导致多少百姓饥饿而死。此等蒙蔽圣听之徒,不斩之不足以平民愤。且据臣所知,县有灾民联合想起来想要到泽省巡抚处告状,却连县都没出就被衙役活活打死在路上。请皇上,为县的子民做主。”
早朝御史的第一本,就把整个朝堂震得鸦雀无声,随即纷纷附议,刘谱大怒,下旨令泽省巡抚派兵把胡光押解归京,并令三司审过后凌迟处死。
“这两年民乱四起,我看都是你们这些无能的沽誉钓名之辈给逼的”,下完命令,刘谱把手边的奏折全部扔了下去,“你们还有脸为一个宰相之位争来争去?朕决定,即日起废除宰相一职,副相分别归入工部和礼部。”
朝臣们一片静默,全都低着头不做声,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皇帝这是想专权啊。
当初先帝想废宰相都没成,到当今这里,他们更不会妥协。
职分六部,最后全都由皇帝做主,他们这些臣子成了什么,皇家的下人?
“怎么都没声儿了?”皇帝眯了眯眼,冷声问道。
“臣以为此举不妥”。
“臣以为此举不妥”。
朝臣们的声音很快响成一片。
“留着宰相之位,让你们这些人,只顾争来争去,而不管百姓死活,这就妥了?”皇帝站起身,厉声喝问。
朝臣语结。
“皇上,胡光乃是己未年进士,副相王相和门生”,穆蕴默默出列,不紧不慢道:“臣以为现在的关键,是问责王相和,查清这假丰收之后是否有别的图谋。至于废相之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作出决定的。且废黜宰相之后,朝局变动必然很大,如今内有民乱外有蛮族冲突,此时废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在皇帝盛怒之下不敢开口说话的康派官员,终于抓住机会,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上奏。
短短半个时辰之间,王相和一派全面崩溃。
皇帝面对着上百臣工,终是甩袖下朝。
穆蕴看着那把象征着至尊之位的椅子,觉得分外可笑。至尊和愚蠢的反差,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看不清问题本质,脑子一热就要废相,这样的人若不是有百官之总的宰相帮着处理朝事,灭亡只在十余年之内。
他摇头整袖,缓步踏出朝堂。
“穆家小儿,康九廷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冒着盛怒也要打击老夫?”,宫门外,已经被除下官帽的王相和脸色铁青地拦住穆蕴,“不要忘了,你父也是老夫的门生。”
“王大人,我也只是用事实说话而已”,穆蕴面上笑容淡淡,拱拳施礼,“您致仕归乡,照样是一方豪主,不损筋不动骨,怎么不知感谢皇恩,反而质问起小子来?”
“好,好个穆谏议,好一副颠倒黑白的口舌”,王相和气得手指发抖,“你不要觉得老夫被迫致仕就是废人一个了,你等着。”
穆蕴身姿笔挺,笑容晏然:“我等着。”
第二天,穆重就被两个御史参了个内帷不修,早年他妻死不到一月便娶新妇的事也被人再次提起。
第二个被参的就是穆蕴,什么不孝不悌苛待下人都成了他的“罪证”。
因为昨日的事,皇帝正看穆蕴不顺眼,直接把他贬到礼部这个冷衙门,降职三阶,成为一个七品员外郎。
穆蕴不惊不怒,淡然领旨。反观同样被降职申斥的穆重,领旨谢恩时手都在颤抖。
“逆子”,下朝后,穆重怒斥,“明日我就请示族老,将你逐出穆氏宗族。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那就多谢穆大人开恩了”,穆蕴的心情却十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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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查员外郎是几品的,文里面都架空的,大家这么看吧,我也不太会写官场什么的,以后会多看看这方面的知识哒,大家先宽容一下。
113 保护
穆重甩袖离开,回府后面对宠爱的妻子,也难得没有一个好脸色。
“谁惹你生气了?”顾幽雁一身常服,温柔而又平和,给穆重倒杯茶送到手上,“不会又是你那个二儿子吧?”
穆重把茶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子上:“除了那个孽种还能有谁?”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幽雁见他气得不轻,起身体贴地给他顺着后背,“你二儿子做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那个孽种胡乱奏本,惹得皇上和王大人都很不高兴,我这个尚书现在直降了成侍郎”,穆重把面前的茶杯挥到地上,“不把他除族难消我之愤怒。”
听到老爷被降职,顾幽雁也是一惊,放在男人后背的手不自觉停下在心中暗骂这个小畜生。
“老爷,他不会是还记恨着我们,故意带累你吧?”顾幽雁轻声问道。
“生无宗族可依,死不能如宗庙,有骨气就记恨老夫一辈子”,穆重站起身来,“午饭不用等我,我去找族长谈谈,明天就开祠堂把他除族。”
“老爷,你别这么冲动”,顾幽雁忙伸手拉住他,“你把你儿子除族,别人嘲笑他的时候也会嘲笑你这个老子。依我看,不如给他定一门亲事,娶个听话的媳妇,管住他的内院,慢慢儿地也就听话了。”
穆重听了,沉吟片刻:“我再想想。”
“老爷,年轻人难免不懂事的时候”,顾幽雁上前一步,依偎在穆重怀中,“如果有个贤妻,渐渐就知道孝悌恭顺怎么回事了。”
“幽儿,你说的对”,穆重摩挲着妻子的肩膀,感叹道:“的确该家丑不外杨,看来目前给他定一门亲事才是最主要的。前段时间你就在给他张罗,可是有什么人选?”
顾幽雁笑笑,拉着他重新坐下:“我娘家的那个堂侄女余香,性情温婉,行事大方,五月份才及笄,还没定下人家,如今正相看呢。蕴儿前些日子和余香也见过一面,我觉得挺般配的,老爷觉得呢?”
“你觉得行就行”,穆重点头,“不过一定得要听话懂事的孩子,不然岂不是助他更张狂。”
“老爷放心,我那些侄女中,再没有余香懂事的了”,顾幽雁皱皱眉,又道:“只是那孩子家资薄了一些,也不知道蕴儿会不会同意。”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穆重强硬地一拍桌子,“家资厚薄无碍,女方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顾幽雁有些为难道,“若是蕴儿坚决不同意,我们也没奈何啊。”
“这个无妨”,穆重大手一挥,“我把他的生辰八字写下来,你就派人将庚帖送到顾家去,把亲事给他定下,他不同意也还能有什么说法?”
顾幽雁顿时笑得灿烂:“老爷这个办法好,日后,蕴儿总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顾攀已经把村西梅花林旁边的空地买了下来,在帝京时也找好了专门给大户人家修建园子的师傅,说好等他们手头上的园子建好就来顾家村。
打发走趁着天未亮过来借钱的人,吃过早饭,顾攀就驾着马车带着妻子来到镇里,为的是买些酱肉蔬菜,好招待快要过来的蒋师傅一行。
“这些菜就差不多了”,顾攀提着一个肘子过来,放到车里,默默点了点买好的几样菜,说道:“去爹娘那看看不?”
顾氏点头:“瞧瞧吧,听说天翔下来催税粮了,不知道走没有呢?看看他去,我也有日子没到娘家了。”
转过一条街,就能看见义武镖局旗招了。
“怎么还是有这么多要饭的?”街上时不时就会走过一两个拿着豁口碗衣着破烂之人,顾氏忍不住皱眉,“那些官老爷也不管管?”
“哪有那么多好官!”顾攀牵着马,错过在街上追赶打闹的几个孩子,“有些当官的甚至要把难民往外赶,就怕影响到他们的政绩。”
“给孩子买个烧饼吃吧”,顾氏叹口气,拿出十几个铜板放在一个黑漆漆的碗里,抱着孩子坐在墙根儿下的妇女跪起来连连磕头。
顾氏扶了她一把,很快就走开了。
“你瞧这些要饭的,都是妇弱年老之人”,顾攀说道,“如果没有官府的救济安排,恐怕很难熬下去。”
“黑子,咬他,给爷卸下他一条腿来”。夫妻两个正说话,就见一个穿着棉鞋披着两块破布的孩子从左边的小巷子里窜出来,后面紧追着条壮如牛犊的大黑狗,最后跑出来的是一个身着天蓝华衣的少年郎。
顾攀连忙拉住妻子往旁边一侧,朝那打着呼哨怒声呼喝的少年郎喊道:“何家少爷,还不把你家的狗叫回去拴起来,小心弄出人命来。”
何家是镇上的富户,当家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便宠得很,也把孩子养成了个张狂性子。
不过何小少爷也并非无法无天,在见过吕家镖局的顾镖头一木棍就打死了王地主家那头发了疯乱撞人的大黄牛之后,他对顾镖头就是又敬又怕。
“顾叔”,看到顾攀,何小少爷连忙把自家的大黑狗给喊了回来,“那什么,顾叔顾婶,我回家看书去了。”
虽然狗被主人及时叫了回去,但那孩子的右腿肚儿已经被咬成了一片血呼喇。
“怎么回事儿?”顾攀叫住何家小子,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让你放狗咬人?”
何小少爷挠挠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叫着自家大狗便窜到小巷子里没了影儿。
“孩子,还能走吗?”那孩子直接瘫坐在地上查看右小腿的情况,顾氏夫妻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看人实在伤得严重,顾氏便道:“婶儿家就在前面,跟我过去擦点药吧。”
孩子的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泥印子,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即使疼得嘴唇发抖,到底也没喊一声疼。
顾攀心里暗赞,让妻子去镖局叫大舅哥过来把马车赶回去,他则把孩子背了起来。
“来,先用温水洗洗腿边的泥”,顾氏端了盆温水过来,亲自拿着毛巾给他清洗腿肚上的泥巴,“咬得这么厉害,疼不疼啊?”
孩子眼中流出泪来,咬着牙道:“婶子,不疼。”
吕老太太拿了瓶烧酒过来:“先用这个洗洗伤处,已经让人叫大夫去了。”
顾氏把烧酒接过来,吕老太太坐过去按住孩子,转移注意力地问道:“你是哪来的孩子,何家那小子为啥要放狗咬你?”
“我是北省登县人,名叫欧阳端,我家因为交不起地主老爷的租子,便买了全部家当把租子交上随着难民到了这里”,烧酒淋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忍过一波钻心的疼痛,欧阳端继续说道:“本来我爹能靠着在码头扛麻袋挣下我们一家人糊口的钱,可是前段时间我娘不知怎么开始上吐下泻,我爹一天挣得钱根本不够给我娘抓药,没过几天我娘就没了。埋了我娘,我爹在搬东西的时候又被砸断了腿,我便让姐姐在家照顾爹,自己出来要饭。那何家少爷放狗咬我,是他不让我在他家门口要饭,就算路过那里,也会放狗咬我。”
说话间,顾氏已经手脚麻利地把伤口清洗好了。
吕老太爷也在一旁坐着,见那孩子只除了一开始疼得憋了口气,后来言谈自如,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腿上有一片肉被狗咬得不像样子。
“这孩子心性不错”,他看了女婿一眼,点头赞道。
吕老太太却没想这么些,听到孩子被狗咬得原因,直骂何家小子熊孩子。
大夫很快过来,用小刀清理掉伤口旁边的烂肉,便上药包扎了起来。
欧阳端把双手握得骨节泛白,愣是没吭一声。
顾攀越看越满意,待送走大夫,他便对欧阳端道:“我看你心性不错,想收留你教些功夫,你愿意不?”
自从知道女儿被侄女拉出来挡刀,顾攀便盘算着找个好苗子教些功夫保护女儿。
这个欧阳端,顾攀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暗自观察了好久,眼神亮心坏不了,这么能忍韧性不差,是个学武的好料子。
欧阳端听到这话,先是欣喜,继而迟疑:“我还需要养活父亲和姐姐,我可以不学功夫,去给老爷家做活,您只要每天给我几个馍就成。”
“好小子,有情有义”,顾攀哈哈大笑,更重要的是这孩子不贪心知进退,“我教你功夫,也不是无偿的,只要你以后保护好我的女儿就行。至于你的父亲和姐姐,我家里并不差这一口饭,可以让他们一起来。”
“多谢老爷大恩”,欧阳端也不顾腿还伤着,一下子跪在地上,“我给老爷夫人磕头,欧阳端在此发誓,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绝不让小姐受到一点儿伤害。”
顾攀和顾氏忙把人扶起来,他笑道:“我们家不兴老爷夫人这套,以后就叫我们叔婶儿。”
“是是,别客气”,顾氏知道丈夫的打算,看这孩子也更加顺眼,“先吃点饭垫垫肚子,咱们就去把你爹你姐姐接来。”
“我说翩翩她爹就算行好也只是给点银子了事,没有带到家里来的,原来是打着给外孙女儿训练护卫的主意呢”,吕老太爷看那孩子感激不已的神情,酸溜溜地对身边的老太婆道:“刚才我还想留下这孩子慢慢培养的,日后怎么也是一个好镖师。”
“想要好镖师啊”,吕老太太瞥他一眼,“外面吃不上饭的孩子好几个呢,去码头扛麻袋人家不要,整天就溜着街讨点汤汤水水饱肚,领两个来?”
“不行不行”,吕老爷子捏着胡子摇头,“偷鸡摸狗的好几个,这样的孩子领到家容易招祸。”
顾攀听到老丈人的话,憨厚一笑,然后装作没听见,他们家以后说不定还得再找几个人看家护院呢。
欧阳端的父亲名叫欧阳山,从小读书,如今三十多岁却还是个老童生,家中日益困难时,他便放弃了读书科考之路,想着去做个小生意好维持家计,只盼儿子能够有朝一日高中。
不曾想他不通世情,读书读得心太诚轻易就相信旁人,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出去经商一趟被人把钱骗了个干净,还欠债百余两,只得把家里的仅剩的二十多亩地卖出去抵债。
从那之后,一家人就靠佃人家的地过活。
然今年大旱,地主老爷却依旧照往年收租,不按量交租就整天有那些瘪三到家里胡闹。
无奈,欧阳山只好把唯一值钱的几十本书送到典当行,死当,却只当了十五两银子,折合涨高的米价,竟然还不够租子。
如今妻子逝世,他的腿被砸断肿得粗了一圈,根本没办法下地,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竟有恩人愿意收留他们一家。
欧阳山当时就泪流满面,强撑着跪在地上朝过来接人的顾攀连嗑三个响头。
“老哥,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顾攀忙把人掺起来,又对同样跪在地上磕头的女孩子道:“丫头,你也快起来。看你爹这腿,耽误的不轻啊,还是先到医馆正了骨再到我家去吧。”
“谢谢大老爷”,女孩子爬起来抹掉眼泪,连忙跑过去扶住父亲。
请大夫给欧阳山正好骨,回顾家村时已经是下午酉时了。
“爹,这些都是什么人?”顾明月见爹娘都坐在外面的车帮上,还以为买了多少东西呢,却又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三个陌生人,不由疑惑:这也不像爹的朋友啊。
欧阳山一家人都在吕家收拾过了,换的都是吕家人不穿的衣服,虽然不合身,却也清清爽爽的。
因为菜蔬已经占了车中一半空间,欧阳家三口也都多多少少的带伤,顾氏便让他们都坐在车里面。
“见过小姐”,让恩人赶了一路的车,欧阳山现在还有些不安,“我们是来做下人的。”
欧阳山坚持要签卖身契,顾攀为人仗义,结交助人也都是看人而行的,对这父子三人的品性很是放心,所以根本就没有同意签这卖身契。
但却让欧阳山更加感恩不尽,不敢和恩人平等而处,便以下人自称。
“买的?”顾明月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咱们不是说以后盖了大房子再说吗?”
欧阳姐弟听到女孩子的话,心中更加不安。
“不是买的”,顾攀摆手笑道,“也不是下人,咱们不是要盖新房子,正好让他们帮忙。”
说着他指指欧阳端:“这个孩子叫欧阳端,爹以后教他两手,你出门时带着他我们也放心。这个是欧阳薇,以后就帮你娘洗洗涮涮的。你欧阳伯父爹想着盖房子的时候,让他住在那里给咱看着点。”
“哦”,顾明月点点头,朝那父子三人轻施一礼,“你们好,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欧阳山连忙摆手:“小姐无需跟我们客气,不然我们无颜待在这里啊。”
“你们要帮我们家做活的,如何无颜待呢?”顾明月笑笑,“欧阳伯父才是太客气了。爹,我已经做好饭了,洗洗手先吃饭吧。”
欧阳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女子,下一刻又忙垂下头。
“来来,先吃饭”,顾攀热情招待,“你们也别喊我闺女小姐,叫她名字就成了。”
“这”,欧阳山为难,看着这干干净净的农家院儿,终是点点头,“这恩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
“翩翩”,顾氏去打了洗脸水,瞅一圈没见儿子,便问道:“熠儿又跑哪里去玩了?”
“和大舟他们几个去了山上”,顾明月去厨房端菜,“我嘱咐了他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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