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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农门-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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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人的。”
    顾明月好笑地拍拍他的手,“我不是被征选入宫的宫女,皇后半路下旨要我进去,有秦大老爷在其中斡旋,相信很快就能出来。姐姐若是不去,恐怕会有更大麻烦的。”
    照夏几人却是又惊又忧,惊讶小姐竟能被深宫中的皇后知道,担忧小姐进去宫门便再出不来。
    但不论家人怎样担心,顾明月还是很快收拾出一个包袱,让父亲套上马车准备和秦大管家一起进京。
    事情既然不可躲,那就迎面而上。对于大多数人都畏惧的深宫,顾明月并不害怕,她现在根本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她进宫,到宫里以后清楚了原因,即使没有秦大老爷的帮助,她也有出来的自信。
    顾氏交代欧阳薇照看家里,便带着儿子跟着上了车,对女儿道:“我们在帝京等着你,也能到秦府听听消息,找人想想办法。”
    顾明月笑道:“娘,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担心。”
    欧阳端面如寒霜地一同跟出来,他坐在前面驾车,让顾叔也坐在车内去了。
    若是到时秦大老爷的话没能实现,他还可以凭着这一身拳脚功夫把她接出宫墙。
    顾明月真不担心什么,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她掀开车帘,看着夕阳隐没后天地间的一片白亮,只担心穆蕴会因此而有什么过激举动。
    面对这突来的意外,甲三很快安排好兄弟三个的工作:乙二和亥二依旧留在顾家看着,他则潜出顾家,越过大山利用夜色掩护,轻身飞往帝京。
    …
    一行人到帝京时,城门早已经关闭,幸亏秦大管家事先带着府尹衙门开具的出城令,两辆马车很顺利的就进入城门。
    将近子时,帝京大部分店铺都隐没在黑暗中,街上除了偶尔走过的巡城校尉和打更人,静谧异常。
    “管家大叔,我们就不去秦府了”,走到中大街时,顾明月掀开车帘对另一个车上的秦大管家道:“我们去槐花胡同,明天一早我会和我娘准时去秦府的。”
    秦大管家想了想,点头:“顾姑娘,明日你身上不要戴逾制的东西,再一个,顾老爷顾夫人,你们要清楚,此事越躲越麻烦,想要彻底解决,最好是听我家老爷的安排。”
    他担心这家人会连夜打点出城,到时岂非连累老爷?
    若说放人监视着他们,又太伤情面,因此少不得叮嘱一番。
    顾攀拱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会出城的,如此也劳管家转告,麻烦秦老爷为我闺女费心了。”
    与秦大管家的马车分开后,顾明月对父母道:“爹娘,待会儿到家你们先休息,我想去找穆蕴。”
    进宫前,她必须跟穆蕴说好。
    顾明月几乎可以肯定,不与穆蕴说好,他一定会去宫里把她带出来然后直接离开京城。
    “好”,顾攀点头,“含彰总是个在朝为官的,办法肯定比我们多。”
    顾氏后悔道:“前些日子我一直为难他,但愿他能不计前嫌地帮咱们想个好办法。”
    万一穆蕴趁机提出娶自家闺女,为了不让闺女困到那出不得的地方,他们夫妻也只好答应下来。
    “穆蕴?”马车刚驶进槐花胡同,顾明月就透过被风掀起的车帘看到月色下站在她家门口的人影,不等欧阳端停下马车,她便跳下来,跑过去道:“你怎么在这儿…”
    问出来时她才想起,家里有穆蕴派去的人。
    穆蕴握住顾明月的手,朝她父母点点头,声音低沉道:“顾叔顾婶,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翩翩去宫里的。”
    顾氏和顾攀闻言感激非常,开锁进门后,顾氏对困得眼皮直打架的儿子道:“熠儿,你回屋去睡,我们去说会话。”
    顾熠揉揉眼睛,摇头:“我也要听,娘,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要学着处理难事,以后才能支撑咱们家,不让姐姐和你们被别人欺负。”
    顾氏不由感慨道:“熠儿懂事了。”
    …
    几人在客厅坐定,顾攀便问:“含彰,你有什么好办法?”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我从秦府听说的”,穆蕴非常简单道:“我想带翩翩去蒙省,顾叔,我这有一张出城令,待会儿你们一家就出城,回顾家村把贵重东西收拾起来直接往蒙省去。”
    他一个时辰前便从甲三那里得知此事,一刻钟前,乙一送来了探知到的消息,又是康九廷那个女儿在其中弄鬼,皇后竟然想要把翩翩当做她争宠的工具!
    穆蕴当时便笑了,这件事他或许还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但这种窝囊气他不想再受了,更不愿让翩翩再受。
    尽管兵力不多时机不好,他也要带翩翩离开,至迟天亮之前,他便能够把新的部署通知到各个暗线那里,这一仗他未必没有胜利之机。
    即使有些冒险,穆蕴却很甘愿。
    至于康九廷一家,站在小院门口等着翩翩时,穆蕴就已经想出怎么处理他们了。
    既然起事,便必得有个由头,康家那些子侄以及依附于他们的人所作的一些事,还有康九廷的任人唯亲,恐怕能够写满几千字的讨伐檄文还不止吧。
    顾明月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奈地拉了拉他的手:“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穆蕴紧抿嘴唇不说话,有翩翩在身边,他没心情玩什么“下棋”游戏,他只想和她平平静静地在一起,没什么阿猫阿狗在中间倒事。
    顾氏和顾攀却听得满脸疑惑,“去蒙省干什么?难道要因为抗旨而流亡一辈子?”
    顾熠说道:“含彰大哥,蒙省虽然远,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到哪都不行的,只有从根本上打消皇后让我姐进宫伺候她的心思才行。”
    “熠儿说的对”,顾攀点头道:“秦大老爷想了个法子,让翩翩进宫几日之后装病,然后便由秦老夫人过去把翩翩接出来。虽然有些冒险,这个法子也不是不可行。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秦大老爷代为回禀,说翩翩克日就要出嫁了。这样一来,皇后总不能还让翩翩进宫去吧。”
    “那女人是想让翩翩做她争宠的工具”,穆蕴不由握紧双拳,“什么进宫之后装病出来?在宫里每年因为生病而被扔到冷宫活活死掉的人,你们知道有多少吗?秦由拿什么保证,只要翩翩病了,那女人就会让人接她出来养病?又能不能保证,翩翩好之后,她不让翩翩再进宫去?至于说嫁人,恐怕那女人会以藐视皇威的罪名直接把翩翩鸩杀…”
    仅仅是说出来,穆蕴便忍不住声音颤抖。
    顾氏夫妻听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顾熠则气得双眼怒睁。
    顾明月忍不住笑道:“哪会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皇后也不能罔顾人命啊。”
    “宫里的黑暗你知道多少?”穆蕴双眼通红地看着她,“翩翩,我一点险都不敢冒。在宫里的人看来,你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他们动起手来不会有丝毫顾忌,朝廷百官谁又会在危急时为你说话?我这个礼部侍郎,根本没有什么分量。”
    “这…如何是好?”顾氏看向顾攀,“但像含彰说的,亡命天涯也不是个事儿啊。”
    “爹,娘,熠儿,你们去睡吧”,顾明月见事情越说越僵,站起身道:“我和穆蕴单独商量。”
    顾氏不同意,顾攀看穆蕴一眼,总觉得他刚才那几句话有种莫名的威势,他点头道:“好,你们谈。”
    …
    顾明月看着穆蕴,捏捏他绷着的脸笑道:“穆蕴,我先进宫看看,如果皇后真是你说的那种不讲理的人,我可不会做她争宠的工具。你轻功那么好,到时把我接出来咱们再走不行吗?何必如此紧紧张张?万一皇后是个讲理的人,我们先紧张逃离岂不是小题大做?”
    “翩翩”,穆蕴抱住顾明月,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道:“你总把人想得太简单了,宫里却没有一个简单人,我担心你还未注意到时就被会人带进坑里。”
    顾明月一下下摸着他的后脑勺,笑道:“我又不是个傻子,穆蕴,你这次要听我的,不能如此急慌慌地离开京城。我先进宫,看看情况再说。皇后便想让我做什么争宠工具,但皇上若是同意放我出来,那她的打算还不是一场空谈。”
    穆蕴听出来她话里对那皇帝信任的意思,蓦然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沉沉问道:“你是不是想做皇帝的宠妃?”
    顾明月一怔,松开穆蕴,说道:“我根本没想过…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些吗?”
    “我…”穆蕴垂眼,“我只是对自己的信心不够,翩翩,你总叫我忍,可曾想过当你进到皇宫里时,我心里会怎样焦灼?我想有足够的力量留你在我身边,必须动用武力。”
    顾明月说道:“因为这样一件事你就要反,可曾想过,百姓思定,现在并不是天灾人祸乱到吃不上饭的时候,没人会欢迎好好地突然掀起战争的人。我只怕你,到最后被万人唾骂。”
    穆蕴闻言,沉默不语,他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可是生存在饥饿边缘的人也很多,响应者应该不少。帝京需要大洗牌,只有通过战争才最快。”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西域玩呢”,顾明月勾住他的手指,说道:“若是战争一起,那什么计划都得搁浅。”
    穆蕴展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叹气道:“我还是不放心,心里也很气不过。”
    “我不会有事的”,顾明月说道,“气不过的话…我们写两张皇后的名字扔在地上踩吧。”
    穆蕴忍不住低笑出声,摸着她的脑袋道:“翩翩,太好心可不行…”然而他话锋一转,“但你这个主意很不错。”
    这其中的曲折,还是不必要告诉翩翩了,既然翩翩这样不赞同他动手,他可以暂且按兵。
    暗里却决定,要开始把帝京防卫先换上自己的人了。
    …
    顾明月匆匆睡一个时辰,第二天早晨换上中规中矩的服侍,便在家人的陪伴下去了秦府。
    穆蕴走时对她说:“我下朝后就去宫里找你”。
    想起穆蕴手上有那种可以随意转换容貌的面具,顾明月竟然有些期待,穆蕴会用怎样一副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到了秦府,秦老太太和秦大老爷又对顾家人安抚一番,接着又给顾明月做了一个临时的礼仪讲解,告诉她进宫后该怎么行礼怎么回话等等。
    辰时,马车辚辚驶出秦府。
    顾氏站在大门口紧握双手,暗自希望她家翩翩能够顺利回来。
    这时的康府却传来一声冲破云天的喊叫。
    康琪刚起床便对上侍女们满脸惊骇的表情,她皱眉,嗤了一句:“大清早一个个都给我摆什么脸子?”
    说着坐在梳妆镜前,看到里面映出的人影时,她先是愣怔,继而捂着嘴巴大声喊叫出来:“我的头发呢?我脸上这些黄斑是什么东西?还有,我的牙齿呢?啊…”
    康琪所住的院子很快被相府内银装铠甲的侍卫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侍卫长检查足有两刻钟,才到康夫人面前回禀道:“夫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小姐的闺房根本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属下也审问过丫鬟使女,昨晚值夜的丫鬟香雾说,她四更时进去看过小姐是否有什么吩咐,那时小姐的头发还在,脸上也没有…”
    “住口”,坐在临时搭起来的纱帐中的康琪怒声道:“一群废物,先派人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到?”
    侍卫长低头称是,目光中却有鄙视一闪而过,什么善良聪慧勇武双全的大小姐,真实的面目不过是一个自以为了不起又自私自大的人罢了。
    两个大夫一同被康府的侍卫掂过来,他们浑身哆嗦,不知道康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病要治病。
    听说上次因为康小姐门牙的事,可有三四个人被打十几板子扔了出去。
    待听到依旧是康小姐身体有恙时,两位大夫瞬时打起精神,战战兢兢地过去请脉。

209 故意

  
    “康小姐这,并无大碍啊”,把过脉,年纪稍大的大夫小心地说道:“不知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可否告知症状?”
    康夫人揉揉额头,正要开口,纱帐内的康琪道:“你们非要知道症状才能治病?能够治好我吗?”
    大夫弓着身子斟酌片刻,答道:“不知小姐的病情如何,小民也不敢随意保证。”
    “不敢随意保证”,康琪冷笑,“你们不都是帝京内有名的大夫吗?如果治不好我的病,本小姐让你们都横着出去。”
    两位大夫立时色变,康夫人咳一声,说道:“小女在病中难免急躁,说的什么话你们不用在意,安心治病吧,来人,把纱帐打开。”
    “母亲”,丫鬟还没上前,里面伸出一只手把纱帐紧紧抓住,康琪哽咽道:“我不想再成为帝京的大笑话。”
    康夫人看向两位大夫,这二人忙保证道:“夫人小姐放心,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
    能被康府的人找来瞧病,他们的医术医德比之宫里的太医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听到康小姐的话,两位大夫心里觉得十分好笑,再者,还有什么能比磕掉门牙更可笑的事?
    年纪稍大的大夫暗自摇头,年轻的大夫则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待会儿不论看到康小姐成什么样子,都不能笑。
    然而当康琪在康夫人的劝说下同意把纱帐撩开时,年轻大夫还是差点没憋住,面目扭曲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年纪稍大的大夫功力就深多了,看到康小姐凸着头脸上还有五六块铜钱大的黄斑,面色只变得更为深沉。
    “夫人,小姐,请恕小民才疏学浅”,目不斜视地检查一番,年纪稍大的大夫垂着头道:“实在看不出小姐脸上这斑是何缘由。”
    至于头发,掉得这么干净,也不知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敢对宰相家的千金小姐,做出这种事来!
    年轻大夫绷着脸看过,也表示无能为力。
    康夫人沉下脸,“只看一看就说没办法,你们尽力了吗?来人啊,请二位大夫到偏厅静静想办法去。”
    两位大夫相视一眼,不敢反驳地跟着相府侍卫到偏厅去想办法,一刻钟后,又有三位大夫被驱赶来想办法。
    康琪越来越焦躁,来一位说没办法来一位还是说没办法,她再也维持不下去大小姐的风度,气得直叫:“把那些看过我这幅样子的人都打死啊。”
    康夫人耐心地解劝,康九廷只过来看一眼便被幕僚叫走商议事情去了。
    闹闹腾腾大半晌,还是上次那位想出用玉石代替牙齿的大夫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做一个发套暂时让康小姐带着,而他会开一些催生头发生长的药物,不出三个月,头发问题就可以解决。至于脸上的黄斑,只能先用脂粉胭脂遮盖,他再开一些疏通气理的药吃吃,看能不能消下去。
    被丫鬟们一番倒腾,康琪总算恢复了大半往日的样子,她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之前的种种丑态,担心会被这些大夫传到市井中,便让府里的丫鬟小厮过去威胁利诱了一番。
    开始叫嚣着杀掉这些人,康琪其实是不敢的,不说这些大夫有十几个,单说他们每一位都是经常为大户人家内眷治病的人,有些甚至和某个府上关系不错,明目张胆地杀这样的人,恐怕第二天不到就会有人弹劾父亲了。
    为了挽回形象,大夫们离开的时候,康琪还亲自出来相送,娇怯道:“众位慢走,之前琪儿那样实在是失礼,请你们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见自己变成那样吓坏了。”
    娇怯的声音没让大夫们升起怜爱之心,反而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看来这康小姐还是不放心,担心他们会出去把她的行为模样乱传啊。
    想明白这点,大夫们忙一个个地隐晦表示:康小姐你尽管放心,您只是受了凉,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康琪听罢这接二连三的保证,脸上的笑容才更加灿烂,然而送走大夫,刚转身回到屋里,她又变成了怒气升腾的样子,直接让人把侍卫长叫来,厉声道:“两日之内,我要知道我的头发是怎么没有的,否则你就回家种地去吧。”
    侍卫长一丝不苟地应下来,走出康琪所居的院子,他粗犷的脸却被斜挂在天空中的太阳照出几分愁色: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重重守卫进入小姐的院子,并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地把她头发剔下来的,岂能是简单人物?别说两天,就是两年他都不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而在皇宫里,顾明月看了眼装饰架上的沙漏,不着痕迹地换个姿势,小声地对一旁依旧端坐着的秦老夫人道:“祖母,皇后娘娘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秦老夫人摇摇头,暗想皇后故意把她两人晾这么长时间,是要让翩翩记清楚她们之间身份的差距?一般人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心的警告,难道皇后真打定主意要翩翩留在宫中伺候她?
    “翩翩,这两天你千万要小心行事”,看着丫头根本没往皇后是在故意为难她们的方向想,秦老夫人暗叹一口气,殷殷叮嘱道:“祖母教你的那些礼数时时刻刻都要记在心中,万不可松懈逾越。”
    “我知道”,顾明月点头。
    敞开着的宫殿门外这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一位身着墨绿宫装的年轻女子带着十几人走来。
    “翩翩,见过芍药姑娘”,秦老夫人朝那宫女施个半礼,提醒顾明月,“芍药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
    来前顾明月已经听老太太念叨过好几遍,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八个大宫女都是以花命名的,此时便起身中规中矩地施了一礼。
    芍药受礼时还神情淡淡,双手交握放在腹前,待顾明月行过礼,才笑意盈盈地上前两步和秦老夫人见礼,紧跟着拉住顾明月的手道:“等急了吧,娘娘每天宫务繁多,这是刚刚歇下来,便让奴婢来带老夫人和姑娘过去见见。”
    “皇后娘娘每日要办那么多事,我们等一等是应该的”,秦老夫人笑道,神态不卑不亢。
    芍药笑笑,“这位姑娘第一次进宫来,按理说是老夫人您带来的,我们不该再检查,但毕竟听说姑娘是农家院儿里长大的,恐不知规矩带着些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说着转头看向刚才跟她同来的两位嬷嬷。
    秦老夫人闻言沉下脸来,顿了顿拐杖说道:“芍药姑娘,我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亲自带着我这孙女过来,还得检查吗?要知道,在家里老身已经把不该带的东西都给丫头去掉了。若是娘娘不信任,那我就还把孩子领回家去吧。”
    芍药眼神一闪,没想到秦老夫人对她的这个干孙女如此看重,但既然要用这个女孩子,那么一开始就必须把她给收拾服帖了。
    “老夫人何必生气,奴婢也是按规矩行事”,芍药寸步不让,示意两位嬷嬷道:“带姑娘去内室检查一下”,又对顾明月笑道:“姑娘长得这般美貌可人,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伺候圣上呢,身体的情况我们必须知道清楚,若是有哪长得不好,惊到圣驾就不好了。”
    顾明月皱眉,从这个宫女一走来,她就没感受到半点暖意,现在更是逼着她让两个嬷嬷检查身体。
    看了眼那两个神态严肃的嬷嬷,顾明月微微后退一步,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
    “你是什么意思?”秦老夫人已经质问道,“我家翩翩才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皇后娘娘就急着给陛下送人了?那还真是贤良淑德啊。”
    顾明月往殿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像穆蕴的人,她和老太太一进宫便被带到了这处宫殿,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找她?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靠近她一些的那个褐衣老嬷嬷身上,这个嬷嬷的脚很大,偶尔和她对视,顾明月竟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的眼神蓦然一亮。
    “祖母”,叫住还要说什么的秦老夫人,顾明月向芍药轻施一礼,“民女愿意接受检查,但是我只要这位褐衣嬷嬷去给我检查,那位嬷嬷长得太凶狠,我有点怕。而且,我不喜欢被一个以上的人看我的身体。”
    芍药看向褐衣嬷嬷,认出是专门为秀女检查身体的鲍嬷嬷,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抬手道:“鲍嬷嬷,去给姑娘检查吧,尤其要注意私处长得是否合格。”
    芍药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要侮辱顾明月,上午见到此女,她才明白为何圣上会对此女特别,明明是一个农家女,头发眼睛鼻子嘴唇皮肤乃至身段比例却都像是经最妙的丹青手精心设计出来的,如果不把她的毛捋顺给她一个怕处,怎能让娘娘好好利用?
    然而顾明月并没有在意这么明显的故意侮辱,只是想到鲍嬷嬷其实有很大可能是穆蕴,她竟觉得双颊微微发烫。
    秦老夫人气得直顿拐杖,“芍药姑娘,你这话是否太过了?”
    鲍嬷嬷面无表情地看芍药一眼,抬手对顾明月道:“姑娘请吧。”
    顾明月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又有几个宫女跟上来,直到进入内室,顾明月还能听到外面芍药轻轻淡淡对秦老夫人的安抚。
    “姑娘家面皮薄,你们都往后退些”,关门前,鲍嬷嬷对那几个宫女说道。
    宫女们无声施礼,后退三四步停住。
    鲍嬷嬷这才把门关上,转头看见丫头正双眼明亮地看着他,他心内好笑,对于翩翩能很快认出自己,更是异常愉悦。
    然而鲍嬷嬷只咳一声,便面无表情道:“姑娘,脱衣服吧。”
    顾明月眼中的亮光微暗,疑惑地想难道我认错人了?可是不应该啊!
    看着面无表情盯着她脱衣服的嬷嬷,顾明月把缝在袖口内侧的夜明珠拽下来,递过去道:“请嬷嬷宽限一二吧。”
    幸好出发前她让娘在衣服里面缝了三四颗珍珠,待会儿再给这嬷嬷两颗,就让她说自己有很多体毛还有体味。
    顾明月就不相信,皇后听了这话还会留着她。
    鲍嬷嬷看着那颗珍珠,片刻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在脸上揭下一层薄皮,穆蕴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便呈现出来。
    顾明月忍不住瞪大眼睛,穆蕴展开双臂要抱她,她弯腰躲开,继而转头看着他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捉弄我?”
    “翩翩”,穆蕴咳一声,恢复自己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应变能力,对不起,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吓到”,顾明月哼一声道:“可是我有些生气,我又不是傻子,脑子会转弯儿。”
    穆蕴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低声道:“我这是关心则乱,你这么机灵,我很放心。”
    顾明月又冷哼一声,抬眼看到他的样子,却又忍不住低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装成一个太监呢。”
    “那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穆蕴抱着她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椅榻上,笑道:“我一开始进来,确实是顶着一张谁都没有见过的太监脸,两个时辰前我就找到你所在的这个偏殿了,但是外面守着的宫女却说我面生,还说你们是皇后的贵客,不让我进来打扰。恰在这时,我听到外面那女人让人去秀女阁请什么鲍嬷嬷静嬷嬷过来,我一下子就猜出了皇后的打算,便先一步赶到秀女阁,把那鲍嬷嬷击晕塞进柜子里,换上她的衣服和装扮,然后就顺利成章的来到了这里。”
    “那真的鲍嬷嬷醒来会不会发现异常?”顾明月有些担心,若是鲍嬷嬷将此事秉给皇后,肯定会引起宫里的恐慌搜查,但从另一方面来想,鲍嬷嬷今日过来凤仪宫是很多人都看见的,如果她说自己被人打晕了关在柜子里,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就算有人相信还要彻查,谁能把这件事和穆蕴牵连上呢?
    至于自己和假鲍嬷嬷说过话,她第一天进宫里,又不知道谁是谁。
    穆蕴见她的表情由担心变成坦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连亲了十几下,“放心,宫里对下仆的规矩十分严苛,那老婆子便是发现异常也不敢多说什么。”
    “嗯”,顾明月圈住他的脖子,看到他头上的发髻,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摸摸他的脸道:“长得好果然怎么打扮都好看。”
    穆蕴被她摸得气息不稳,嘴唇向下,一下子就擒住了她的嘴唇,托在她后脑勺的手指在她耳后摩挲片刻,缓缓往移到她的肩胛骨处,一点点摩挲。
    “你干什么?”顾明月侧头,躲开他的嘴唇,穆蕴看着她,忍不住勾唇邪魅一笑,抵着她的额头道:“我要给你检查身体,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说着又亲吻着她的额头一点点往下。
    顾明月感觉自己被穆蕴越抱越紧,他吻着却移到她的颈窝,动作轻缓地吮吸磨蹭,这让她瞬间身体发软,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察觉到顾明月的紧张,穆蕴低笑道:“放松,我马上就放开”,紧跟着却伸出舌头卷住她的耳垂细细舔舐。
    顾明月根本放松不下来,她忍不住嘤咛一声,便抬手推在他胸膛上,皱眉道:“我们该出去了。”
    穆蕴顺势放开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温温的亲吻,笑着哄道:“别生气,哪个姑娘被人脱光身体看来看去不脸红?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他说得很正式,身体里的欲火却一度压制不住,说话间忍不住又在她眉间耳畔落下好几个吻。
    顾明月不怎么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哼道:“你还不把面具戴上?”
    …
    “鲍嬷嬷,怎么样?”看见顾明月脸蛋泛着一层粉,芍药心中更为警惕,此女满脸羞意的模样竟都比旁的女人更动人,那即使皇上早被华贵人迷得忘记此女,恐怕不过三天就会想起她的好吧!
    皇后娘娘这一步棋果然走对了,此女还未及笄,皇上总不能什么都不顾地便把人要了,那么在她及笄前这段时间,皇上来看她,还不都进娘娘的房间。
    若娘娘有了身孕,皇上为此女依旧常来凤华宫的话,她作为娘娘身边的第一人,晋位便指日可待。
    芍药几乎可以看见以后凤华宫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而这一切都在于她们能不能好好利用这块馋人的“肉”。
    穆蕴看到芍药眼中的算计,暴虐一点点在心底聚集,他施礼,很规范,声音平板地道:“回芍药姑娘的话,这位姑娘腿上腋间体毛很浓密,体有异味,恐怕不适合。”
    “有异味啊?”芍药差点笑出声来,果然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其实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题,宫里有专门去体毛的方法,再经常给此女洗花瓣澡就好了,但是芍药不想说,这让她心里非常平衡。
    有这么些缺点,那皇后娘娘也不用费心思防她了,等她及笄以后,送到皇上的龙床上又能如何呢?恐怕只会让皇上对她这些好感一夕殆尽吧。
    芍药根本不可能怀疑鲍嬷嬷说谎,只不过一个小农女,这位宫里最为稳重的嬷嬷何至于为她说谎?再说,要是说谎,也该是替她掩盖缺点的谎话啊。
    “哎,顾姑娘,你每天给自己洗澡时能下得去手吗?”芍药掩嘴,想起自己通身的滑腻白皙,她十分得意,带着几分居高临下道:“罢了,我待会儿给你拿两个香囊来,你带着,如果熏到帝后就不好了。”
    顾明月埋头应是,露在外面的耳朵红红的。
    秦老夫人看得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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