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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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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华仪多年前救下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年,仅供调戏取乐,许多年后,他手握着重兵,为了彻底占有她,杀尽皇宫所有人,连狗都不放过。
重活一世,她坐在皇座上,低头看着无害地跪在她面前的精致少年。
少年白皙清秀,墨瞳冰凉,眼下泪痣惑人。
此人温柔微笑的背后,狠毒深沉地让人心惊。
这一世,华仪女帝不做明君,做一回梦中人。
醉生梦死,只为一个他。
他在阴暗处窥伺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娶到她。
一个假装自己很纯良,一个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媚骨天成霸气女帝X冰雕雪铸温柔公子
作者微博:@大茶呀
划重点:
【含重生,番外揭晓重生原因,男主两世黑化,心狠手辣超出想象。】
【排雷:含玻璃渣,后期男女主相爱相杀,男主不依不饶,女主一昧退让(事出有因)】
【作者不接受各种形式的喷,不喜请绕道。】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华仪 ┃ 配角:沉玉 ┃ 其它:女王与黑化忠犬。
第1章
暗香辗动,光幕沉沉。
一排琉璃坠饰的珠帘幕后,烟光在金貔貅的吞吐间浮动,流苏以明黄缎带束在一边,露出檀木软榻上的美人。
榻上美人未着寸缕,身躯雪白,半拥金丝锦被,褥子被揉得杂乱,被角微露一只白皙的小脚。
她长发沿着背脊直淌到金砖地面上,水色眸子微眯,眸色迷蒙。
她低吟一声,蹭着软褥,香汗沾湿了鬓边细发,贴在光洁的脸颊上。
可任她如何出声,阁外宫人皆垂首肃立,无一人进来询问。
阁内,暗沉的光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紧紧钳住了美人的下巴。
她面色潮红,抬眼觑他,直让人心底微微一荡。那只手的主人衣着齐整,正坐在榻边,专注地看着她。
“陛下觉得如何?”沉玉揉捏着美人的下巴,探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臣这样伺候您,您满意吗?”
华仪抬眼,睫毛上都沾着动情的泪珠,眼底却沉着浓重的寒意。
她暗恨此景,身体却酥软无力,似化为了一汪春水。
沉玉握住她挣动的手,右臂穿过她的腰肢,把华仪温柔地揽向怀里。
被褥被带到了地上,混着压绣龙纹金线的亵衣亵裤,杂乱散了一地。
她只觉空气中的凉意让人心颤,随即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意。
“你……你放肆!”她咬紧牙根,从牙缝里勉强挤出这句话来,却无法脱离他的怀抱。
“臣当然可以放肆。”他探手,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细长的脖颈,引起她轻微的哆嗦。
“京畿卫俱已倒戈,宫里亦已换血,臣登基为帝,皆看心情。”他低头,低嗅她脖颈处朦胧的馨香,语气有种诡异的温柔:“你心里只有这天下,如今我便覆了你的天下。华仪,你终于是我的了。”
华仪蓦地抬眼,眼底火光沉浮,猝然对他冰冷的眼睛。
后知后觉地,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
她已经被他忤逆造反,为所欲为七日了。
他供她水食,亲伺如厕,用尽一切手段。
她天生皇胄的骄傲,身为天下之主的尊严,皆被他揉碎了践踏。
华仪女帝十岁即位,独宠卑贱孤子,取名为沉玉,五年,擢其为暗卫首领。
靖元八年,准其入朝干预政事,沉玉才华绝世,心思深沉,靖元十四年,擢为一品太尉,统领兵马,只手遮天。
华仪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无比安静乖巧的少年,予她忠诚与才干,愿留名青史,与她成就千古君臣之名。
可直到如今,她才幡然醒悟过来,他温柔微笑的背后,狠毒深沉地让人心惊。
七日前,她因御史百般弹劾传沉玉入宫觐见,沉玉却事先部署好了兵马,瓦解京中一切防卫,意在谋反。
她虚与委蛇,想要和他交易,却被他不由分说地,占有了身子。
他撑臂在她头两侧,眼角泪痣妖异,温柔地说道:“你若不听话,我便让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华仪怕了。
她不愿先人百世江山霸业,毁于她一人之手。
可这人肆意妄为,短短七日、才短短七日,已经让京城血流成河!
华仪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沉玉躬身,遮住了她可触及的所有光亮,强硬地扳过她的脸,轻轻亲吻她冰凉的嘴唇。
他看她身子颤抖,不由得轻轻笑道:“怎么?陛下也有怕的一天?”
她咬唇,泄声道:“……你可满意了罢?”
沉玉却再不理会,起身慢条斯理地除下衣物,冷淡而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偏头闭眼,睫毛在轻抖。
她向来何等骄傲威严?满朝文武人人畏惧她锋芒,朝中皇权归一,御史闭言。
可是她再怎么骄傲,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让他想要拥有的女人。
他素来强势,对她却过分地温顺,数年来,华仪一直以为,他是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
那欲望压抑了整整十八年,让他几乎被火焚身。
他忽地轻笑一声,看她身子突然绷紧,又怕又难堪,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他的笑容蓦地冰冷下来,道:“不好好听话的话,我就锁陛下一辈子,你说怎么样?”
她睁开眼,咬牙艰难道:“你这个疯子!”
“不是殿下把我逼疯的吗?”他偏了偏头,掷开衣物,慢慢朝她走近,唇边的笑意不可抑止,“这么多年,陛下无视我的真心,只知看着你的江山,既然你在意江山,我便夺了你的江山。”
她不禁含恨道:“这么多年,我何曾亏待过你?”
他撑手在她两侧,眸光深沉下去,道:“所以,我便给你回报。汴陵郡、成王世子、还有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是都被你一个个杀了吗?”
她睁大眼,他俯身,轻轻咬她耳垂,又温柔道:“他们越对你忠心,我越要杀,你只能是我一人的。”
疯了、疯了。
他不再说话,开始好好料理她,华仪蜷起脚趾,心底开始泛疼,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沉玉被她这样一看,忽然怔了怔,良久,动作终于温柔起来。
她发丝均散,水藻般地浮动在榻上,轻轻地喘着气。
忽然,小手指轻轻一翘,勾住他的食指。
沉玉黑沉的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光,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她。
她张口,嗓音嘶哑,“我渴了。”
沉玉默了默,忽然起身,在桌上倒了一杯凉水,递到她唇边。
她的温顺换来的就是他的温柔,她心中嘲讽,却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
喝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她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唇角,看得他眸色一暗。
华仪抬眼望定沉玉,小声道:“你渴了么?要不要……”
她话音未落,他已低头,沿着她喝过的那处,慢慢饮尽她剩下的茶水。
她看他动作,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她低眼,温声道:“沉玉,你不是喜欢我吗?抱我一会儿吧。”
沉玉不言不语,眸底的光却越来越亮,抬手把她环在怀里,怕她枕在他胸口不太舒服,又微微侧了身子,让她身子后仰,依靠着他手臂的力量。
阁内安静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鱼水之欢后浅浅的汗气。
华仪伸手回拥住他,耳畔贴着他的胸膛,道:“沉玉,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也不想这样对我的,对吗?”
头顶的声音冷了一度,“别给我打算盘。”
华仪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道:“沉玉,你总是明白你自己的心,可是你明白我的心吗?”
她抱着的人身子一僵。
华仪继续道:“我身为帝王,如何可以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衣食住行皆是你,你保护我、鼓励我,予我勇气,给我筹码,我的一切皆有你的影子。沉玉,我喜欢你。”
沉玉的呼吸沉重起来,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勒得她发疼。
华仪吃痛道:“沉玉,你弄疼我了。”
她少有这般少女之态,年少始为帝,注定她素来的威仪。沉玉连忙松手,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柔声哄道:“对不起。”
她轻笑,又说:“沉玉,你真的想娶我吗?”
沉玉道:“我只要你。”
华仪微笑着,脸色却有些泛白,轻轻“嗯”了一声,回忆道:“那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做女帝,那时,我的父皇便跟我说,说我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日后要让我嫁给这天下最有才华的男子。我时常想,若我可以穿上嫁衣嫁给你,该有多好啊。”
“可是你却给我赐过婚。”沉玉道。
华仪轻声道:“难道我要留你孤独一生吗?沉玉,后宫不得干政,我不愿你做我的皇夫,至此天下少了一位治世之才。”
沉玉沉默了。
她一改往日与他的水火不容,此刻的话于他,简直如同毒药,蛊惑他已经被焚毁大半的心智,让他原以为在黑暗里的心,又看到了一丝光亮。
华仪、华仪。
十八年前,俏生生的小公主便向他伸出了小手,从此他做她的沉玉。
叫沉玉,是因为她说,他漂亮得像玉雕成的,殊不知她才是他心尖上的那块玉。
忍无可忍,才选择出手占有,看她被囚在身下,亲自触碰了毁灭了,才觉得真实。
沉玉抿了抿薄唇,淡淡道:“无论如何,你如今是我的了。”
华仪忽然道:“那一起死,你愿意吗?”
她话音一落,沉玉脸色登时一沉。
他的胸口突然开始疼,连带着四肢也跟着酥软麻木,他很快便发觉了不对的地方,手臂蓦地收紧,狠狠地盯着她,华仪坦然回视,挑衅一笑。
他眼底是怒,冰火交融,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红唇翘起,报复似的,一字一句说道:“茶里有毒。”
沉玉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奈何浑身剧痛。
他狠狠推开她,踉跄着后退,她伏在榻上,唇边笑意却在逐渐扩大。
“谁也拿不走我的江山。”华仪笑出声来,胸腔一阵阵发疼,“你不是想要我吗?一起去死吧!传位诏书……朕已经拟好,你什么都得不到。”
沉玉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毒发的是那么迅猛,不过须臾,已摔在了软榻前,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还在竭力盯着华仪。
片刻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
唯剩眼角泪痣,触目惊心。
华仪看着他的脸,浑身剧痛,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也喝了□□。她宁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能忍受江山易主,承欢身下。
沉玉唇边黑血刺目,她看着,畅快之后,笑着笑着,忽然就流出了泪来。
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她沉浮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或许是沧海桑田之后。
华仪感觉眼皮子暖暖的,再次睁开眼,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暖意融融。
她睁开眼,触目是明媚的春光,海棠树伸展在头顶,枝头喜鹊在啼,花砸了她满身。
长案摆在身前,案前湖光山色,绿波荡漾,漾入她的眼。
华仪怔怔地看着,沉寂的眼中坠入华彩,一瞬间重新焕发生机。
“陛下,陛下。”身边的内侍小声轻唤。
华仪闻声转头,眼睛便盯在了一处,再也挪不开分毫。
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披散着长发,低头跪在她不远处。
睫毛纤长,眼角泪痣惑人。
那个覆她天下的男人,如今不过少年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我见大人多柔柔》花式女追男,存稿管够,男主外白里黑,夫妻二人档carry全场。
文案:
世言,国有无双,谢有佳郎。
谢家嫡系中,长女为后,二子为将,三子是个尚书郎。
唯一幺女,玉石雕成,年纪轻轻就肖想着隔壁无双。
谢映棠身份贵重,偏生不爱与世家小姐们打交道,总是溜进她哥哥的茶会,看世家子弟赏玩斗酒,顺便瞄一瞄隔壁那少年无双。
久而久之,谢三郎圈内好友打招呼都变成了:“谢兄,什么时候嫁妹子啊?”
谢郎:“……”
五陵子弟多浮浪,世家纨绔子弟惯于争权夺利,最爱亵玩家妓,而她作为最尊贵的那一颗深闺明珠,终究是要被人采撷了去。
【三年前】
谢映棠羞红了小脸,嗫嚅道:“成大人为了救我,强忍着害怕,成大人果真是一个端方正直的君子。”
成静:“……我不怕。”
她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怜爱,心想:像成大人这般清秀好看的少年郎,怎么会不怕呢?他为了不让我内疚,竟这般硬撑着,他真好。
成静:???
【三年后】
成静单手撑着墙壁,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右手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薄唇从她的眉心,顺着吻到她的唇瓣,以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唇,低笑道:“还想跑到哪里去?嗯?”
第2章
这是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夏天。
太极阁前的池子里菡萏已绽,空气里有着不知名的香味,纱帘垂在女帝身侧,遮蔽了她窈窕的身影。帐子挡住大半阳光,只余下卷着花香的清风,每一缕溜进来的风,都混着让人倦懒的气息。
女帝跪坐在长案前,额边零散的细发遮住了一点点眼睛,颊上依稀留有睡着时压出的红印。
她黑睫半敛,眸色深沉,只盯着那安静的少年。
内侍常公公见状,弯腰笑道:“陛下,沉玉之前顶撞陛下,这回是认罪来了,他跪了一个时辰了,见您睡着了,也不敢出声打搅。”
华仪忽然探手,勾住面前少年的下巴,用力抬起。
他十分温驯地抬头,浓密的眼睫往下垂着,还在轻轻扇动。
她心觉奇异,忽见他抬眼,两目相对。
黑眸冰凉似雪,分明是不染纤尘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却忽觉眼前少年变成了狰狞恶鬼,眼睛裹着一种浓浓的热切,压抑在深处,灼灼地盯着她。
仿佛要将她拆成碎片,一点点吞入腹中。
华仪心口一颤,腾地起身。
“陛下!”身边,常公公似被她吓到,连忙出声唤道。
华仪站在那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她十五岁的那个夏天。
女子十五行及笄礼,她身为帝王,此事更不可草率行事。礼部的折子上了一波又一波,华仪实在厌倦,闭殿不见大臣,任由满朝说她不循礼法。那时,在殿中陪着她的沉玉忍不住出声劝她,反而触了女帝霉头,她一气之下,将沉玉赶了出去。
顶撞帝王的卑贱少年不敢忤逆圣颜,跪在殿外整整一夜,又偷偷地买通了御前总管,趁女帝在此处乘凉小憩,悄悄地靠近认错。
她不想他竟会如此忏悔,反而软了心肠,日后待他愈发信任,长年累月之下,他在她身边遮天蔽日,搅动了整个江山。
华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身处于此境,竟觉万分不真实。
前世,她是明君,一心做中兴之主,视他为她最为信任之人,却被他篡位造反。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又该怎么选?
华仪冷淡而立,广袖垂落,衣袂上拂落隐约的龙涎香,黑底金丝的常服显得华贵而冷酷,她眯了黑瞳,低眼扫过安静跪着的沉玉。
一瞬间,脑海中便回闪起他数年来温润灵秀的模样,微笑时眼中有小小的狡黠。
他玉冠风流,而立之年,身居高位,风华无双。
他领着禁军造反,唇边冷酷的微笑让她心惊胆战。
他拔剑斩了三朝老臣,提着剑一步步走上御阶。
他看她绝望哭泣,手从头发一寸寸下滑,到下巴、锁骨……笑得无比疯狂。
当初她不知道,如今想来,他对她动手,更是蓄谋已久。
那应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现在跪在身边的这个人,看似俯首帖耳,实际上在想些什么?
华仪越想越胆寒,看着沉玉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沉。
沉玉垂下眼,两手撑着面前冰凉的地砖,叩头低声道:“沉玉莽撞,冒犯圣颜,特此过来请罪。”
华仪冷笑一声,道:“一个低贱的奴仆,无诏何以见朕?”
将满十五的女帝容颜且还稚嫩,一双清凌凌的黑眸却比深渊还沉还冷,她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却无端让人觉得威严,是天生为皇所养成的睥睨与骄傲。
这话看似询问沉玉,实则是问罪于随侍宫人,女帝话音一落,身周宫人便俯首跪了一地。
沉玉微微一颤,抬头看了看华仪,抿起了苍白的唇。
随即,少年忽然惨淡一笑,眼角不由得翘起,精致得惑人,“陛下真的厌恶了奴才吗?”
华仪眼皮一跳,眸子里烧起了火。
常公公不料此刻他竟还敢开口质问陛下,一时吓得不住地朝沉玉使眼色。
谁给你的胆子啊?陛下什么脾气!
沉玉却只看着华仪,眼波流动,语气异常平静,声音清雅:“陛下,沉玉只是陛下一人的,若陛下不肯要我了,那么我这条命又还有什么必要存在?”
沉玉自称为“我”,是华仪登基后特许的。
华仪扬袖坐下,手扶着雕花金丝楠木,冷眼觑着他,似笑非笑道:“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朕?你真以为朕杀不得你?”
“不敢。”沉玉抿紧唇,伏下身子,恭谨道:“只要陛下开心。”
“行啊。”华仪翘了翘腿,忽然将脚尖探到沉玉的面前,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仰起头。
这极为戏谑而侮辱的动作是她刻意为之,他高仰着头,眼中有一瞬间的惊与怒,却随即垂下的眼睫,遮盖住眼底的风起云涌。
她弯起红唇,好好地打量了他的神情,拍手道:“给朕把他拖下去,杀了!”
“陛下!”常公公不禁开口唤道。
在场众人都面露惊奇之色,连沉玉也愣了愣。
在诸人眼中,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次贸然顶撞而已,触怒圣颜固然严重,可沉玉是华仪十岁起便带在身边的人,华仪本该同许多次一样,沉玉稍稍服软,她便再也摆不出皇帝架子来。
可是这回却变了。
不远处站立的太监迟疑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擒住沉玉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拖起,还未弱冠的少年脸色已彻底苍白,仓皇地看着华仪,拼命地挣扎起来,低声唤道:“陛下!”
他神情痛苦,似不可置信她的冷漠。华仪轻笑一声,把玩着长案上的折扇,眼皮子也懒得再掀一次。
沉玉被带走了。
华仪窝在椅中,掷开手中折扇,抬手唤了声常公公,淡淡吩咐道:“准备一杯无毒的酒,下些迷药后灌给他喝了,拖到朕的寝殿里去。”
常公公听闻不是要赐死沉玉,心下舒了口气,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拖寝殿里,难不成是想……
可是这两人吵架的架势,也实在是不像是要干什么的感觉。
常公公一头雾水,只觉女帝午睡醒来,心思竟更加捉摸不透了。当下却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吩咐事情去了。
沉玉再次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身下冰凉坚硬,是帝王寝宫元泰殿的金砖地面。
殿内昏暗,明黄纱帘以流苏虚束,轻柔地拂到他的脸上,他抬起眼,触目便是巨大的兽首,在高台上怒目圆睁,仿佛睥睨着卑贱的蝼蚁一般,混着淡黄暖光,登时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窗棂外是狰狞树影,在冰冷的地砖上张牙舞爪,虎视眈眈。
沉玉垂下眼睫,慢慢撑地起身。
他喉间又干又疼,不过让他微觉茫然和惊讶的是,他没有死。
随后心头又泛起一阵不知喜忧之感,华仪不忍杀他,他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十七岁的少年郎衣着靓丽,俊秀无双,他静静站在华丽得咄咄逼人的大殿之中,侧脸显得晦暗不明。
沉玉忽然想起什么,抬眼搜寻一抹熟悉的身影,抬脚穿过屏风帘帐,身子有些僵硬地行走在殿中。
直至他看到软榻上盖着金丝被褥的小姑娘时,才缓了脚步,一声“华仪”险些脱口而出。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敛眸上前,跪地行礼道:“陛下。”
华仪勾起脚尖,踢了踢被褥,露出裸露的双肩,她看着沉玉笑:“你说得对,朕不忍心杀你。沉玉,你怕了么?”
她阴晴不定,用任性的杀伐敲打他,他何等聪明,立刻低声道:“我……奴才不敢再犯。”
“不必自称奴才,朕给过的特许不会收回。”女帝青涩的脸庞上,一双黑眸如打磨的玉石,冷光流转,“抬头,起身。”
沉玉闻声抬头,目光立即落在了她的双肩上,沿着锁骨细细描摹过来,下颌微微绷紧。
华仪攥着被褥,心在狂跳。
那七天的经历太让她刻骨铭心,以至于她如今,还原同样的情景时,还会觉得毛骨悚然。
沉玉,你爱我吗?
我不忍杀你,究竟是在姑息一个乱臣贼子,还是一个错过的人?
她的心腹宫女救她不得,只好听从吩咐往茶水里放了毒,华仪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他,可是最后还是来不及好好地问他一句:“沉玉,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那个已经对帝位唾手可得的男人,他会怎么回答?
如果是如今的少年沉玉呢?
华仪看着沉玉,他抿着唇,紧紧盯着她裸露的地方,良久,才低唤道:“陛下。”
华仪抬起光洁的手臂,一拢被褥,轻声笑道:“朕屏退左右,特意带你来此地,你还不知朕的用意么?”
沉玉微微一颤,似不可置信,脸上却飞快地恢复了从容。
他上前去,修长白皙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还在忖度迟疑。
华仪忽然一揽他脖颈,身子往他怀里滑去。
沉玉双瞳登时有火腾将上来。
怀中的女子只着黑底肚兜,衬得肌肤更白得胜雪,她就在他怀里,馨香盈在他鼻尖,身子软得仿佛一触即化。
沉玉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她揽紧。
他一紧又一松,忽然回神自己在干何事,可强烈的欲望却驱使着他收紧双臂,待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华仪已被他勒得微微吃痛。
华仪没有动,低声说道:“你想要朕么?”
五个字将他的神智轰得魂飞魄散。
沉玉忽然俯身,华仪只觉得天地一转,便被反压到了榻上。
上方的少年黑眸闪动,眼角的一颗黑痣如此惊心。
华仪心惊胆战地发现,他眼底是浓重的欲望。
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也许是因为她活了那么多年,也许是如今的沉玉尚且稚嫩,也许是她早知上一世结局,所以此刻她才能把他的眼神看得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感觉自己再次陷入了他的陷阱。
华仪半阖双目,感受到头顶迟疑而温柔的吻落在了她唇角。
一触即开,他在试探着,随即又亲在她的脸颊处,亲她的耳朵、脖颈、眼睛……他像只毛茸茸的小狗,在她身上磨磨蹭蹭,又渴望又小心。
他无权无势,哪里能不小心,万一惹恼了她,他就不能这么靠近了。
华仪突然狠狠推开他。
沉玉往后踉跄数步,惊愕地看着她,触及她眼角的泪水,忽然就怔住了。
华仪红着眼睛,抬手抹了一把泪,恶狠狠道:“出去!”
沉玉抿起薄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华仪独自坐在榻上,忽然掩面,哽咽一声。
那个守了她十几年的沉玉没有了,被她亲手杀了。
她是该怪他因她一人覆了江山,还是该怪她自己,因江山故意抛他一片痴心?
沉玉跨出殿门,敛袖站在长阶之上,神情恢复了清冷寡淡。
常公公不知里面何等情形,上前笑道:“先前陛下只是吓唬您,公子可别往心里去,如今摄政王快归政于陛下了,陛下正心烦呢……就是不知如今陛下高兴了没有,公子日后还是好好哄哄陛下。”
常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居然对沉玉如此讨好,若是旁人看到,兴许连眼珠子都要惊掉下来。
沉玉淡声道:“陛下近日见过什么人没有?”
常公公奇怪地摇了摇头。
沉玉皱了皱眉。
许久之后,殿门再次被推开,华仪玄衣披发,慢慢走了出来。
沉玉脸上的冷漠一瞬间消失,他眨了眨眼睛,冲华仪露出一丝笑来,永远如此的想要讨好。
华仪却不看他,嗓子有了一丝哑意,道:“朕一个人走走,都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扮猪吃老虎的美少年X外刚内柔的女帝王
这篇文其实是互宠,有小小的暧昧在里面,女主只是前期喜欢和男主摆架子,后来就越来越和他亲密了,男主戏精,就怕女主不要他。
第3章
华仪一个人提着宫灯,穿着帝王的玄色长袍,在御花园里缓慢地穿梭。
女帝的眼睛是天生迷蒙温软的,可她君临天下的风度却让她的眼睛显得冷冽而有深意,比深渊还要森冷,所以她一路上遇见了许多来往的宫人,那些人跪下对她行礼,神情皆是胆战心惊的。
一个让人畏惧的帝王。
华仪走到湖边,借着月光看着自己的眼睛,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磨砺出的这样的眼神,她在想,她看着沉玉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冷血,无情,无趣,城府极深。
这样的她,有什么值得爱的呢?
黑云翻动,上弦月半隐于云后,湖水上泛起的粼光也淡了三分,更深露重,寒意打湿了衣袂。
沉玉单手抱着雪白的狐裘,独自穿过御花园,抬眼时便见华仪独自坐在亭中栏杆上,晃着双脚,长发在风中飘荡。
沉玉走上亭子,抖开狐裘,轻柔地给她披上,修长纤细的手指熟练地给她系上带子。
华仪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一个人?”
沉玉清淡道:“陛下不喜欢人多。”
华仪转过头去,看着湖面,意味不明道:“你倒是什么都了解朕。”
“不好吗?”沉玉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她小巧的耳朵,无声笑了笑,道:“有沉玉照顾陛下,陛下什么都不必担忧的。”
他的手指冰凉,她缩了缩,抬眼欲斥他,却撞入一双清澈透亮的黑眸里。
少年沉玉此刻不过十七八岁,连眼神都纯粹得如此漂亮。
她在他眼底,只看见了她自己。
她斥责的话在喉间一哽,便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你会伤害我吗?”
话一出口,她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沉玉已很快地答道:“陛下是沉玉的一切。”
两人都静了静。
华仪不想他如此直白,竟有些赧然,偏过了头去。
沉玉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本来有些懊悔,见她如此反应,又不由自主地补充道:“所以我伤害陛下,就是在伤害我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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