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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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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一队如狼似虎的宿卫军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抓住二人,捆送到太夫人面前。
  墨桥生咬了咬牙,暗暗对自己说:我不能轻易认命,我一定要撑到主人回来为止。
  一名宫娥端来托盘,上置一壶酒,两个酒杯。
  杨太夫人抬了下下巴,“送他们上路,手脚干净点。”
  那叫玉妃的妃嫔惊声尖叫了起来,两名粗壮的宫人,毫不留情地掐开她的嘴,灌入毒酒。
  玉妃捂住喉咙,咯咯喊了几声,口中吐出白沫,在地上来回打挺了几下,渐渐抽缩着不再动弹。
  两名侍卫架起毫不反抗的墨桥生,正要灌酒,墨桥生突然将双腕一翻,从他们的钳制中脱离出来。
  他长腿一伸踢到一人,乘着众人吃惊的当口,翻身从殿中逃了出去。
  “反了,反了。”杨太夫人盛怒,一拍桌子道,“速将他押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去?”
  殿外的庭院中不停的涌上手持兵器的武士,墨桥生赤手空拳,展开身法,像一匹受困的野兽,爆发出平生最为强劲的力量。
  十来名甲士围攻,竟然一时间也拿他不下。
  杨太夫人伸出一指,指着殿外,对着殿中的侍卫长陆獒道:“这就是你训练的士兵?这么多人连一个赤手空拳的奴隶都拿不下?我要你们有何用?”
  陆獒脸上肌肉一抖,眼中现出戾色,一转手腕,亲自跨出殿门,加入战团。
  混战中,墨桥生感到肩井穴被人重击了一下。
  他半边身子一麻,晃了一下,心知不妙,这是一位高手,认穴打穴之术既准又狠。
  然而情势不容他多想,数把兵刃迎风劈来。
  墨桥生勉强躲开,神阙穴又被猛的一击,他身体一软,终于支撑不住,倒下地去。
  被数名甲士押解回殿中,死死按在杨太夫人面前。
  杨太夫人指着地上的墨桥生,怒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我果然早就该弄死你这个兴风作浪的畜生。”
  一名侍从上前,抬起墨桥生的脸,欲给他灌毒酒,墨桥生咬紧牙关,拼死抗拒。
  正闹腾着。
  殿门大开,一队着甲持枪的宿卫侍从蜂拥而入,这些人个个都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真刀真枪见过血,带着一身杀气,虎视眈眈地望着屋内,两侧排开。
  程千叶背着手,跨入殿门,默默看了半晌屋中的情形。
  轻轻开口:“母亲,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说的声音不大,却让殿上众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顷刻间,哗啦啦地跪了一地的人。
  杨太夫人站起身来,面对着程千叶那冷漠的眼神,她感到一股无端的恐惧顺着颈椎一路爬上来。
  我在怕什么,他是我的亲儿子,不,亲闺女,她难道还能拿我怎么样?
  杨太夫人安慰自己道。
  她想起女儿小的时候,偷偷养了一只不知哪儿来的流浪狗,怕被自己发现,小心的藏着掖着。
  但宫中的事又有什么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呢?那只狗实在太脏太丑,有失公主的身份。所以虽然女儿哭着求自己,但自己还是毫不留情的命人把那土狗处理了。
  女儿也不过是和自己扭着哭闹了一阵,最后还是被自己轻轻松松便哄了回来?
  这次也是一样,女儿还是女儿,不会怎么样的。
  杨夫人镇定起来,开口道:“吾儿,此人和那玉妃……”
  “母亲。先屏退下人。”程千叶打断了她。
  不待杨太夫人回答,她一甩袖子,喝道,“都滚!”
  殿上的女官侍从,低头垂首,迅速的退出宫门。
  程千叶带来的甲士,走在最后。他们关上殿门,守在殿外。
  殿内仅余杨太夫人,程千叶,和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的墨桥生。
  “吾儿,你听为娘告知于你。”杨太夫人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程千叶看着她那一开一合的嘴,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眼前这位年过半百,既狠毒,又愚蠢的妇人,是自己这副身躯的母亲。
  在自己根基不稳,又推行新政的关键时刻,她真的很不想和这个女人闹翻,让人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我试一下,如果不能真正从心底改变她的想法。那即使是冒着大不韪之罪名,今日我也不能留着她的性命,省得天天在背后给我做妖。
  她一撩衣摆,跪在了墨桥生身边。
  “娘。”程千叶抬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其实这些日子,我真的觉得很累,活得很累,装得也很累。”
  程千叶一边说,一边认真的观察着杨太夫人情绪颜色是否变化。
  “母亲,您不知道。一开始,我身边的那些人,不是看不起我,就是想谋害我,没有一个安着好心。”
  “这个人在后面说我坏话,那个人拿着毒酒想要害我,我整日整夜的战战兢兢,天天都怕得睡不着觉。”
  对一个思想僵化,脾气暴躁的中年妇女,和她对着干是很难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先示之以弱,再动之已情,有时候更容易实现目的。
  程千叶本来只是想演演戏,谁知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段苦日子,自己也来了情绪,眼泪逼一逼挤了出来,看起来很有那么回事。
  “只有这个奴隶,我真心喜欢他,每当我压抑痛苦的时候。有他陪一赔我,我才能放松一点,不至于绷得那么紧。”
  程千叶悄悄抬起头来,她看着杨太夫人那本来充满愤恨的情绪颜色,正飞快地转变成象征着怜悯痛惜的色彩。
  于是她再接再厉,流着泪演一把狠的。
  她端起桌上的毒酒,“若是母亲,真的留不下他,那……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滋味,不若和他同饮此杯,了却余生,今后也再不用想那些烦难之事了。”
  一个身躯猛地撞了过来,把那杯酒撞翻在地。
  墨桥生撞倒了她手中的酒,和她一起摔在地上。
  他紧盯着程千叶,眼中交织着难以言诉的复杂情感,缓慢摇着头,
  “不可。不可。不可以!”
  此刻这块蔚蓝色的宝石,如同暴风雨下的海洋,汹涌起伏着强烈的波澜。
  一股浓郁的樱粉色同那冰川一般的湛蓝色来回交织替换着。
  糟糕,演得太过,把他给忘记掉了。程千叶一时愣住。我这是不是等于当面表白了。
  那酒杯掉落在地上,滚了一滚,正巧滚到杨太夫人脚边。
  杨太夫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吓了一跳。
  随即,她反应过来,一把捡起那个杯子,慌张四望,将那杯子丢进了椅子底下的最角落里。
  “吾儿,吾儿。”杨太夫人扑下地来,搂住程千叶,“你怎么能这样戳娘的心,我只有你一个孩儿了,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
  “我儿心中凄苦,为娘如何能够不知。”她摸着程千叶的脑袋,泪如雨下,“你千万别干傻事,既然你喜欢这个奴隶,就留着。娘再也不为难他了。”
  “娘亲,汴州是我拿下的第一块城池,我的根基都在那里。”程千叶趁热打铁,“如果这一次我不能保住汴州,只怕再无颜面对众多公卿大臣,威望也将一落千丈。”
  “这……”杨太夫人愣住,不知道程千叶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转到新政上来。
  程千叶从杨太夫人怀中抬起头,认真看着她:“娘,你想一想,如果汴州败了,我们手上就几乎没有直系军队了。没有了军队,在这些实力雄厚的家臣面前,我说的话还能有什么作用?”
  “娘亲,你要明白,要保住汴州,只能实施新政。”
  “如今箭在弦上,不实施新政,汴州不保,那我们娘两,就真的成为这些世家贵族的傀儡,再无立足之地。”
  “我儿言之有理。”
  “娘亲,你一定要支持我,支持我的新政。”
  “好!”杨太夫人站起身来,“明日,我就去找你舅舅,和他分说清楚厉害关系,一定让我们杨家,站在我儿身后。”
  ……
  程千叶牵着墨桥生,走在回寝殿的路上。
  墨桥生行动不便,一步一顿,走得很慢。
  “受伤了?严重吗?宣御医来给你看看?”程千叶回首问道。
  墨桥生伸手扶了一下墙壁,“不妨事,方才挣脱之时,人群中有一位认穴的高手,数次击中的我肩井穴。使得我手脚麻木,行动一时不便。片刻便能恢复如初,主人不必为我劳心。”
  “那坐一会。”程千叶引着他坐在回廊的栏杆上。
  “哪里疼,我给你揉一揉。”她牵起墨桥生的胳膊,轻轻揉着他的手臂。
  “有没有好一点?”
  墨桥生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程千叶伸手掠了一下他的额发,笑着说,“今天吓了一大跳,幸好你没有出事。”
  在她的视线中,墨桥生身上那漂亮的蔚蓝色,从底部开始,出现一层层的樱粉色,辗转数息,又变幻成了一片明艳的桃红色。宛如春季里盛开的桃花一般,风姿卓卓迎风绽放,在蓝天之中,清晰而明媚,不再是那含糊不清的红。
  墨桥生别过脸去,举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眶,莹透的水滴,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下来。
  程千叶呆立在他面前,眼睁睁看着他这一言不发的告白。和他那因为明白了自己内心所流下的泪水。
  她突然就伸出手,掰开墨桥生那只遮住双目的手掌。
  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
  墨桥生紧闭着眼,鼻尖泛红,眼睫颤动,晶莹的泪珠正顺着眼角不停地滚落下去。
  程千叶凝视手中这轻轻颤抖的脑袋,突然就不想再忍了,她抬高手中的下颚,俯下身去,吻上了那双紧抿着的薄唇。
  一个柔软湿润之物,突然触及了墨桥生的唇。
  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裂开来,世界登时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那人还不肯放过他,一条游鱼般的丁香小舌,分开他的双唇,闯入他的世界中来。
  墨桥生全身战栗起来,任由那人翻转他的天地,搅动他的神魂。
  随着那人的肆意掠夺,他完全失去了自我,只能在一片欢愉的深渊中,跟着那紧紧纠缠之唇舌上下沉浮。
  “哎呀。”一声女子的轻呼打断了他们。
  程千叶微喘着气,停止了这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吻。
  她露出不悦的神情,回头看那个没有眼色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姚天香一手捂着眼睛,毫无诚意地说。
  程千叶不得不放开墨桥生,没好气的道:“什么事?快说!”
  “我真的是不得不打断你们。”姚天香严肃起来,
  “张馥到处找你,汴州告急,没藏裴真的大军已经兵临汴州城下了。”
  ………
  程千叶一行人离去之后,那条回廊的尽头悄悄闪出两个打扫庭院的宫娥。
  “看……看到了没?”
  “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拼命点头,“扶着墙,路都走不稳了,主公还不肯放过呢,把人都欺负得哭了。”
  “真是可怜。”
  “就是,太可怜了。”


第45章 
  程千叶召开了以张馥,贺兰贞和自己为中心的小型军事会议。
  会议的气氛很凝重。
  程千叶开口问贺兰贞:“怎么样?新军可以上阵了吗?”
  贺兰贞捶了一下桌子:“不行也得行,难道看着老俞他们死吗?”
  “没藏裴真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五万大军,加上嵬名山的部队,我怕肖司寇、俞将军他们支撑不了几日。”张馥没有了往日的恬淡,紧皱双眉。
  “如今新军匆忙初建,不论是经验,士气都还十分不足。我担心……”
  张馥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临时用奴隶和新兵拼凑的部队,只匆忙训练了短短时日,去对抗犬戎这个样一个出了名的能征善战的军队,胜负真的很难预料。
  “这样。”程千叶下了最后决定,“我随贺兰将军一起出发,张馥你留在绛城负责军需粮草后勤之事。”
  列席的数位将军纷纷起身劝阻,
  “主公不可。”
  “主公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岂可亲入险境!”
  由此也可看出,他们对这次战役都没有很大的把握。
  贺兰贞抱拳道:“主公,你是我们大晋的希望,不可以身涉险。主公放心,我贺兰贞此役誓竭尽全力,若不能胜,提头来见。”
  “就是放心你,我才要和你一起去。”程千叶起身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意已决,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就不要阻止。”
  张馥沉吟片刻,支持了程千叶的决策:“主公亲自出征,对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确实是一种鼓舞。至少,有主公同行,那些奴隶会知道自己不是被送去送死的,在新政的鼓舞下,也许真的能激发出意料之外的战斗力。只是国内……”
  “国内就只能依靠张公你一人了。”程千叶冲着张馥一抱拳,她知道后方这些事情,有时候比前线冲锋陷阵还更为复杂,若不是有张馥在,她还真的无人可以交托。
  “以我这个主君的威望,即使留在国内也没什么用。反而我去了前线,我母亲和杨氏一族才会不得不尽全力支持我们。”程千叶看着张馥,“我母亲杨姬,是一个优柔寡断,耳根子很软的人,张兄你一定要时时留意她,让她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张馥没有说话,他低头行礼,把这个繁复而艰难的担子一肩挑下了。
  大军开拔之前,杨太夫人紧拽着程千叶的手,哭红了双眼。
  “母亲不必伤心,孩儿建功立业,只在此时。我是父亲的血脉,我必能承吾父之志,扬父王之威,开拓我大晋盛世。”
  “可……可是。”杨太夫人哽咽难言。
  程千叶拍拍她的手,侧在她耳边低声问了句,“一直没问母亲,兄长的梓宫葬在何处?我突然失踪,又是如何对外解释?”
  杨太夫人抹着泪:“你放心,那时候为了保密,只能匆匆起了个坟冢,无字也无碑。如今除了我,无人知道所在之处。至于你,我不忍说你已死,对外只说千叶……千叶于战乱中失散了。”
  “多赖母亲机谨,为我辛苦操持,孩儿才能有如今的局面。此次孩儿出征前线,后方也只能依靠母亲了。”程千叶蹲在地上,握紧杨太夫人的双手,昂头看着她,“孩儿心中放不下母亲,治粟内使张馥是父亲留给我的人,对我素来忠心不二,足以依托。母亲若是遇到烦难之事,皆可询问于他。”
  “好,好,我记住了,我儿放心便是。”
  程千叶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孩子都是依恋父母的。孩儿如此年纪,尚且舍不得母亲。许妃既然已经诞下麟儿,母亲就留她一命,那孩子已经没了生父,总不能让他再没了生母。”
  杨太夫人点点头:“行,就听我儿的。”
  安抚好了杨太夫人,程千叶来到姚天香的寝室,姚天香一身戎装,正指挥着下人收拾行李。
  “天香,”程千叶开口叫她,“你真的要和我同去?”
  姚天香转过身来,如花的容颜展开一笑:“当然,我怎么能不陪着我夫君出征?”
  “你是不是想撇开我,和你的小情人独处?”她走过来,在程千叶额头上点了一下,靠在耳边低声道,“没有我在,你要是再遇到什么事,连个打掩护的人都没有,多不方便?”
  “此役十分凶险,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真的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涉险。”
  “千羽。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姚天香把下巴搁在程千叶的肩上,“不只是你把我当做朋友,我也拿你当我最好的姐妹。”
  要不是看到司马徒露出酸溜溜的情绪颜色,程千叶都想伸出手抱一抱姚天香的肩膀。
  有时候,她对他人展现出善意,只是出于对美丽颜色的一种天然喜欢,并没有去想能够得到什么回报。
  但往往这些心思纯净,个性鲜明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还给她一份更大的温暖和惊喜。
  ……
  战旗昭昭遮天蔽日,大军出征。
  墨桥生骑着马随行在贺兰贞之后。
  “小墨,你好好干,”贺兰贞开口道,“这次的新政,是你的机会,你必定能够崭露头角,一飞冲天。我很看好你。”
  墨桥生:“多谢将军抬爱。”
  “不止是我,主公也对你期待很高。”贺兰贞看着墨桥生笑道,“主公真是慧眼识才,当初怎么一眼就能发现你这块璞玉。”
  墨桥生低下头去。
  “我知道有很多闲言碎语。说主公宠幸你。”贺兰贞起了聊兴,降下马速和墨桥生并驾齐行,“但我知道并非如此,主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才,看中的是你的作战能力,此次一役你定能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给主公争口气。”
  墨桥生的脸色微红。
  “哈哈,那些人都是个傻子,你看你每天天不亮就到校场,折腾到月上三竿才回去,龙精虎猛,谁都比不上你。明显就不可能夜间伺候过主公。”
  军中汉子,粗犷豪爽,聊起天来,三句不离黄段子。贺兰贞发觉自己跑起马来,玩笑开得有些过了,急忙往回找补,
  “小墨,你是喜欢女人的把?”
  墨桥生面色更红了。
  “莫非……你还是个雏儿?”贺兰贞笑了起来,在他肩上打一拳,“没事,等打完战,我带你去开开荤,咱们汴州天香阁的女人,都漂亮得很。”
  “女人……”墨桥生沉默了。
  他一直喜欢女人,也曾朦胧的期待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他喜欢女性的柔软温柔,幻想过女性那种和男人完全不同的软美身躯。
  墨桥生想起了那个吻。
  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不论是性别,身份,地位……所有的顾虑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那种极致的感受,颠覆了他整个世界。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为了得到这个,我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如果……
  他蜷了一下手指。
  汴州城外。
  守城的俞敦素将军,受了重伤,在昏迷中被抬下城墙。
  阿凤站在城墙上,握着他的弓,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军阵营。
  刚刚退下的敌军,很有可能马上又组织起一次新的冲锋。
  “凤,阿凤。”
  有一个脆脆的声音,在叫他。
  阿凤转过脸,看见小秋那平日里白嫩嫩的小脸,被狼烟熏得像花猫一样。
  她的小手尽力的托着一筐食物,从中拿出一个举在自己面前,“快,吃点东西。”
  “你怎么来了?”阿凤皱眉,“这里很危险,你姐姐呢?”
  “姐姐也在忙着呢,大家都来帮忙了。”小秋把手中的食物往他怀里塞,塞了一个又多加了一个,“姐姐说主公是好主公,汴州是好地方,汴州不能丢,丢了大家的田就没了。”
  阿凤凝望着城墙,城墙缺了一脚,无数自发前来帮忙的民夫正在加紧抢修。
  远处,那个重伤了俞将军的敌方大将嵬名山,组织好了一队骑兵,正气势汹汹地向着城门奔驰而来。
  “对,汴州不能丢。”
  阿凤咬一口手中的食物,提起长枪,走下城去。


第46章 
  阿凤走下城墙,边走边咬着手中的包子,白面发的皮,中间包着肉馅,虽然是凉的,但是依旧很好吃。
  这也许是我最后吃到的东西了。
  阿凤对自己说。
  嵬名山的身手他见识过,强大而且凶猛,就连俞将军都差点命丧在他手中。阿凤很清楚目前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曾经他活得很苦闷,但他依旧很舍不得这条命,为了活下去,不论什么样的屈辱他都可以忍受。
  如今,一切似乎都变化了,吃得也好穿得也暖,活得有点人样了,但他却决定去面对死亡。
  这是为什么?
  阿凤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的脚步毫不停歇的向着城门走去。
  在城墙的内部,无数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头顶着木板,防止被随时飞入城的流箭射中,忙忙碌碌的帮忙运送物资,救治伤员。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甚至还有孩子。
  瓮城崩塌了一角,男人们挤在那里,抓紧抢修,企图在敌人第二波攻击来临之前,堵上那个缺口。
  他们都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一点田?那一道新政?
  还是为了那一个人。
  为了那个人带来的那一点曙光,为了他带来的那一点期待。
  阿凤闭了一下眼,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凤。”
  有人在喊他。
  阿凤回了一下头,小秋趴在墙头,尽力露出那黑漆漆的面孔。
  “你……好好的回来。”
  阿凤看了她一眼,转回头去。
  肖瑾正在内瓮城组织敢死队,看见他下来,按住他的肩膀,“凤,活着回来。”
  “凤。”
  “是凤。”
  “有阿凤在。”
  “必能赶走那戎狗!”
  “赶走戎狗!”
  敢死队的成员看见阿凤翻身上马,士气大涨。
  这些日子并肩作战,阿凤的武力值有目共睹,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仅次于俞敦素的存在。
  此刻俞敦素受了重伤,人心惶惶,主动出击的阿凤给了他们信心和力量。
  阿凤提抢上马,领军出了城门。
  远处狼烟滚滚,一队犬戎轻骑,成三角锥状气势汹汹向着他们直扑而来,领头之人肤色黝黑,身如铁塔,正是犬戎名将嵬名山。
  阿凤策马前行,毫不畏惧,正面迎击。
  嵬名山使一枣阳槊,槊尖倒勾利刃闪点点寒芒,仗着骏骑一冲之势,向着阿凤迎头击来。
  阿凤心知此人力大无穷,使枪尖一挑,架开铁槊,避其锋芒。二人错身而过,阿凤只觉双臂发麻,枪身微微颤抖,心知自己在臂力上远不是此人对手。
  二人调转马头,电光火石之间便交换了三四招。阿凤虚晃一枪,回马向着城墙奔去,嵬名山尾随起后,紧追不舍。
  阿凤扭腰回身,拈弓搭箭,只听连珠箭响,七支利箭向着嵬名山周身要害接连扑去。
  阿凤箭法超群,交战多日,嵬名山早有防备,但却料想不到他在奔马之上,犹能回身连射七箭。一时间防不胜防,舞起枣阳槊连挡五箭,却还是在胳膊和大腿各中一箭。
  嵬名山此人,凶猛异常,身中两箭,不但丝毫不怯,反而激发出他的血性。只听他大吼一声,折断箭杆,铁槊呼呼生风,向着阿凤当头劈下。
  阿凤举枪接槊,双手虎口剧痛,一齐迸裂开来,鲜血登时沿着双臂蜿蜒流下。
  他咬牙勉强撑住,那铁槊越压越低,直扎入他的左肩。
  他暴喝一声,荡开铁槊。槊头的倒刃勾下他肩头一大块血肉,一时血肉模糊。
  只见这红袍银甲之躯,打马错身,右手横枪,左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血珠点点,滚落尘埃。
  嵬名山哈哈大笑,“看你的装束,在晋军中只怕连个品阶都没有,又何必如此拼命。我惜你是条汉子,不忍伤你性命,只要你下马缴械,我保你在我犬戎军中得到你应得的荣耀。”
  阿凤红着眼看着嵬名山,用带血的手提起长枪,无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城墙之上,面色苍白的俞敦素登上城头,看着城门外浑身浴血的同袍,他咬牙道:“取我披挂!”
  “不可。”肖瑾皱眉,“你已经不能出战了,谁叫你上来的?”
  “那怎么办?看着他死?如今你还能只把他当一个奴隶来看吗!”俞敦素大喝一声,“来人!取我披挂!随我出城!”
  此刻的阿凤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擦不尽的鲜血从头上流下来,覆盖住自己的视线。甚至无法抬起手来做下一次的格挡。
  “非要这么顽固?既然你自寻死路,那休怪爷爷送你上路!”
  阿凤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透过血红的世界看着对面的敌人,敌人闪着寒光的武器,越靠越近。敌人的声音却变得很遥远。
  “我不会卖了你,我保证。”
  “姐姐做的包子,可好吃了,吃吗?”
  “凤,活着回来。”
  至少,我也不是一个死了都没人惦记的玩物了。主人,你那一诺之恩,今日我就算是还了。
  那狰狞的铁槊临到面门之时,被一支横过来的铁枪噌的一声稳稳架住了。
  嵬名山眼见就要取了眼前之人的性命,斜刺里突然横过一柄长枪,那枪身架住他的铁槊,以一股强劲的力道,荡开他的兵器。
  一个黑袍黑铠的年轻小将,错过他的身侧,冷冷看他一眼,伸手把阿凤从马背上提过来,二话不说,打马回身扬长而去。
  嵬名山回头一看,不知从何处杀出一队晋军,前锋部队像一柄尖刃,切入犬戎军阵的右翼,打乱了他们进攻的阵型。
  那些晋军士兵个个红着眼,宛如从地狱间冲出的恶鬼,不要命的扑上前来。
  即便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犬戎铁骑,看到那些一个个腰间挂着血淋淋的人头,以拼命的架势冲上来的敌军,心中也不免生怯。
  一个半边面孔横着一道刀疤,耳朵缺了一个口的晋军小卒,一下滚到嵬名山马脚之下,挥刀就砍马腿。
  嵬名山大喝一声,举槊连戳,那人身手极其灵活,四处打滚,避开嵬名山居高临下的武器攻击,悍不畏死,依旧抽着间隙砍向马腿。
  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把嵬名山甩下马来,嵬名山大怒,抽出腰刀,劈向那个小卒。
  那人举刀一接,连退数步,卸掉劲道,
  他单膝跪地,不畏反笑,抹一把脸上的血迹,露出兴奋地表情:“嘿嘿,你这么厉害,是个将军,你的人头肯定很值钱。”
  墨桥生一路冲回己方中军阵地,把阿凤从马背上提下,弯腰置于地上,望了一眼居帅旗之下的程千叶。一言不发,拨转马头重新杀入敌阵。
  程千叶亲自下马扶起阿凤,向着侍从官喝道:“军医!”
  “主人,你……亲自来了。”阿凤举了一下带血的手,被程千叶接住了。
  “凤,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到。”
  阿凤拼死挡住敌方大将,阻其入城,令所有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个奴隶,程千叶初始并不太喜欢,当初他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引发了程千叶些微怜悯之心,又看着桥生的面子,才勉强收留了他。
  除了出于人道,让医生为他诊治一番,自己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几乎没有关注过他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本来颜色浑浊的男子,竟然像一日日沉淀之后的美酒,变幻出清澈而具有魅力的酒红色。那经历了风霜酝酿之后的明媚色泽边缘,绕着一道灿灿的金边。
  我配得上你这样效忠吗?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军医很快赶来,就地给阿凤包扎起鲜血淋漓的伤口。
  阿凤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始终流连在程千叶的身上。
  “我……能遇到您这样的主人,让我看到这个世间的希望,我这污浊的一生,到了最后也算值了。”
  “你撑住,”程千叶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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