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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临天下(桥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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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平原长公主,冷笑看着西河长公主道:“四姐也管得太多了,你自家贤惠就是了,还管着别人?怕人说你不贤惠你自去给四驸马广置侍妾就成了,何必将我们都扯进去。”
  
  平原长公主一噎,心中着恼,她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她的驸马近来格外宠幸一薛姓的汉女侍妾,和她的驸马于翼在家里头大闹了好几场。
  于翼在外虽然是个极为有才能之人,但是和一般男人一样,欣赏性格飒爽的女子,也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平原长公主是皇室贵女,那性格是真真“飒爽”到都有些跋扈了,前日两人大吵之时,于翼气急时怒道:“莫要以为你是公主便可不贤惠!”因此平原长公主这才冷言出声。
  
  襄阳长公主看了眼豆卢云,垂下了眼睫。若只是西河长公主和豆卢氏的口角,她自不好多说的,略略劝劝也就算了。且也不担心吵起来,因为豆卢云嫁进宇文家数年,终于不再是昔日里懵懂不知世事的贵女了。而平原长公主则不同,她虽然没有西河的跋扈骄横,但是同为宇文家的女儿,谁也怕了谁?
  “两位妹妹少说几句吧,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这样放肆?若真是要吵,出了宫再吵不迟。”襄阳长公主冷声道。
  
  宇文直的妻子长孙氏不久前才承了云澜的情,且她想着自己丈夫和皇帝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得站出来笑道:“你们也想得太多了,皇后何处不贤了?安国公如今可是好好的,况且宫中尚有数位美人的。”
  
  豆卢云笑摸了一把女儿,柔声叹道:“若是琼罗嫁人了,我才不要她贤惠呢,只挑那等不会广置妾氏的夫婿。想必四妹你就不是了,哎,真替你们家的娘子担心呢。”
  
  说完,也不管西河长公主变得青黑的脸,牵着琼罗快步往甘露殿里去了。
  
  就在豆卢云带着女儿进了偏殿等候时,云澜坐在里间里翻看着宫廷内司送上的册子,耳朵也没漏掉殿中宫人的回报。
  
  听宫人将几个公主和豆卢云等人的话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云澜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西河长公主的性子长安城里几个人不知道的?也不是她说我不贤我就真的不贤了。”让宫人下去后,才起身道:“替我更衣。”
  
  待另换了一件湖水碧色的对襟褙子,翡翠绿罗八幅裙,腰际挂了三环如意玉佩,云澜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镜子的女子的腰肢,虽然没有了少女时的纤细,但是在长安众多以丰满为美的贵妇中,依旧显得纤弱。想到西河长公主说得话,她垂下了眼,这辈子,她可是不会因为贪图一个贤惠的名声而将自己的丈夫推给了别的女人。想到宇文邕也并非贪图女色之人,云兰决定还是要趁着此次离宫出巡再怀一个孩子,只有两个儿子,对于皇帝而言,还是太少了。
  
  “皇后陛下,您看这个斜垂髻如何?”梳发的宫女很快替云澜梳好了发。
  云澜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反倒是一边的两个刚分进甘露殿执役的小宫女,悄悄看了看皇后的样子,都有些呆愣住了。步摇玉翠轻晃下,娇美的容颜好似生辉般,让人移不开目光。见白鹤的目光扫来,纷纷地下了头。
  云澜并不知道小宫人们心中所想,带装扮完,便轻轻挥了下衣袖,往偏殿去了。
  
  之前数年间,后宫之中无皇后,虽然有太后,但是一般内外命妇入宫觐见也是极少的,不过是年节以及太后大寿之时方才会进宫的。如今皇帝掌权,云澜得正中宫,这规矩自然是要立起来的。不过她也是不怎么爱见那些贵妇人的,也就依着年节依例而来,大半年下来,外头的公主命妇进宫也不过就三四回而已。
  “皇后陛下,几位国公夫人和长公主都到在偏殿侯驾呢。”殿前的内侍一见云澜,忙跪下请安,还将殿中情况禀明了。
  
  云澜踏着内侍的唱命入了内,她素来知道,除了豆卢云,几个长公主,不管是有见识的还是没见识的,内心里大概都有些不喜自己的,可是又如何呢?周、齐、陈三国之中,哪怕是皇族之姓,也都不敢轻视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她们的不喜,也不过是因为某些私心罢了。
  
  “快快免礼,坐。”云澜轻拢衣袖,坐在了当中紫纹鸾凤的靠榻之上,扫过几位公主,好似不知道她们之前说过什么一样,轻声笑道:“今日召你们进宫,是为了十日后陛下巡幸云阳宫之事的。不管国公和驸马们如今领了什么差事,陛下的意思,是走得开的,都一起去。你们怎么看?”
  
  西河长公主被姐妹和嫂子弟媳们堵得心中起火,也认为云澜是个性子绵软的,挑眉看着云澜轻视道:“咱们鲜卑女子和男子一样上得马射得弓,去云阳宫能够畅快行猎,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皇后您,可要同姐妹们比比?哎呀,妹妹说笑呢,皇后莫要在意。我知道你们汉家女子最讲究贞静贤淑的。”
  
  平原长公主想到丈夫宠爱的小妾,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向云澜的目光也微微有些不喜了。
  
  云澜似笑非笑地看了西河长公主一眼,非常漫不经心地用小银勺拨动了小几上的素白莲瓷碟中果浆酪,才道:“四妹大概不知,前些年陛下出长安带着我,没少同陛下一起去行猎呢。虽说比不得姐姐和妹妹们,但也是那等风一吹就倒的。去了云阳宫,咱们妇人家也可拿些彩头来赛马行猎呢。”
  
  豆卢云笑道:“您说的时,这么多年了,臣妾一直想着再和您一起骑骑马呢。”
  长孙氏也道:“臣妾更是要见识一番您的骑射功夫了。”
  
  襄阳长公主看了眼西河长公主,暗叹一口气,移开目光和几人说笑起来。一时间西河长公主便无人答话,她满脸尴尬的潮红,心中火气欲涨欲烈,突然高声插话道:“皇后陛下,不知道安国公可要随驾?宫中哪几位美人随驾呢?”
  云澜目光冷冷看着西河长公主,半晌笑道:“公主这么想知道,不如自去问陛下吧。谁随驾可是陛下说得算。”
  
  云澜对西河长公主这么没有眼色有些生气,却也不好当面发作,几个长公主都是宇文邕的姐妹,虽然不同母,但是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得让宇文邕自己来处理了。
  又转过话题,说了女学之事后,云澜才面带倦色道:“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都是愿意随着夫君一起随驾的。我会禀明陛下,明日便会有旨意下去了。好了,时日也不早了,下次再找你们说话了。”
  豆卢云等人忙起身行礼了,待在外和宇文葭玩耍的琼罗回来了,才出了宫去。
  
  “母后,刚才琼罗告诉我,五叔和五婶各自有屋子,他们很少住在一起呢,为何你和父皇却常常住在一起?”宇文葭不解地问道。
  云澜脸红了,这怎么解释?想了片刻才道:“咱们家大,但是你父皇最喜欢的是甘露殿,这儿有母后我,也是葭儿你,还有璟儿和琳儿,他自然往这里来得多的。”
  宇文葭大眼一转,有些明白了,确实是这样啊,若是父皇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不说这边母女俩说着悄悄话儿,那边豆卢云和琼罗在马车中也说着话。
  “琼罗,今日和大公主一起玩都说了些什么?”
  琼罗也不隐瞒,将说的话捡大概意思都说了。豆卢云听到女儿说得自己和宇文宪各自起居的事儿,脸上露出些微的怅然,低叹一声,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向街上的各色店铺,目光却落得很远。
  
  在宇文家的众多兄弟当中,上边已经不在的三位不说,除了皇帝、赵国公宇文照、谯国公宇文俭三人之外,就是自家丈夫宇文宪的侍妾最少了,且他也不会同寡妇或者贵女偷情。所以即便丈夫每月里到自己房中最多十二,豆卢云也是满意的。这年头,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的比较是少数。再说了,自己已经生有嫡子和嫡女,太妃婆婆对自己也相当和善,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西河长公主在云澜面前口不择言的事情,宇文邕很快就知道。听得内侍说话,他就极为生气的,手边的镇纸都丢在了一边。
  
  “传朕的口谕去乐司,将前些日子江陵献上的乐女挑十个样子不错的给送到西河长公主府上,就说朕听闻皇妹欲效仿贤惠妇人想为驸马广置侍妾,朕体恤皇妹,便赐下十名女子给驸马。”
  木离桥忙应了,心中狠狠嘲笑了一番西河长公主不提。
  
  这些时日里,宇文邕一直很忙,他初掌大权,处处想行圣主之事,但是他有素知便是帝王也须一步步来。只因大周天下自父亲宇文泰起,就不是一言之堂,不然怎么有八大柱国的?如今当初被宇文泰拉拢的几大柱国,已然全都不在了,他们的后人却坐在父辈挣来的功勋之上。自己要作什么,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
  所喜的时是,宇文邕一向很能忍,他要作的,并非是将阿父所建之政策全部推翻,不过是更加全面的补充而已。加之此时的地方豪族也想更进一步,也没有在明面上减省勋贵们的利益,且此时的朝堂之上还是贤臣良将居多,所以朝政之事虽然纷繁复杂,倒也条理分明。
  
  听云澜说过江南的风物以及繁华,再想世间之大,大周焉能安于一隅之地?他站起身,在大政殿前高高的台阶之上看着整齐的宫城,露出了微笑。天下终究会被自己握在手中!所以他听云澜的话,很少如父兄一般以肉食为主,即便不喜欢菜蔬,他也坚持每日不断果子菜蔬。
  
  想到梦中的自己平齐之时曾新生惬意,自除了宇文护后,更是勤练兵马骑射。宇文邕想到自己同武卫中的将官们都认识了,心中生出一股得意来。
  天下总有一天,会成为我宇文氏的天下!宇文邕负手傲然而笑。
  
  宇文邕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他去向叱罗太后问安时,叱罗太后拒绝了同皇帝皇后一起往云阳宫之行。他心中有气,也懒得多费口舌,和同来问安的云澜以及儿女回了甘露殿。
  
  “其实太后虽有些偏心,但是较之齐国的胡太后来,不知好上多少了。”云澜亲手取下宇文邕头发上的冠冕,将发辫散下,边低声劝道。
  宇文邕当然知道齐国胡太后的作派,只是自己母亲和胡氏相比?他的脸色更臭了。
  
  “是我说的不对,咱们太后比胡氏强多了。但是做父母的,五个指头都不是一样长短呢。你敢说你待璟儿和琳儿的心是一摸一样的吗?”云澜手中动作没停,替他脱下黑色龙袍,换上了常服,不以为意地道。
  宇文邕无奈道:“你说得有理,若母后真是胡太后那样,只怕我也忍不得了。”
  云澜抿嘴笑了,“正好将三个孩子都带去云阳宫,让他们看看一路上百姓庶民的日子。尤其是葭儿,也不知道倔强脾气随了谁,她这几日里在女学里也不大消停呢……”
  
  大周最尊贵的一对夫妻,说起儿女事情来同其他的父母一样,也是满腹忧心呢。
  
  璟儿知道自己将随父母一起出行,心中欢快,回到殿中就同吩咐大宫女和内侍收拾他平素最喜的东西。
  “对了,我备给弟弟的生辰礼也别忘记带了。”背着手的宇文璟,在自己的殿中已经初具皇子的风仪。
  大宫女素琴笑眯眯地道:“二公子放心,可按照您的吩咐转准备妥当了。”
  璟儿点了点头,对于云阳宫之行很期待,比平日里多用了半个时辰才睡着。而甘露殿中的宇文邕和云澜,此时正说着西河长公主的事情。
  
  当晚,待宇文邕回了甘露殿,云澜知道他辞了是个女子给西河长公主的驸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人说我贤不贤惠有什么打紧?只要陛下你心中不那样想就行啦。话说,广置美女充实后/宫,可是要恨多钱的。孩子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呢。我是不想陛下你学金陵的陈顼,想来现在南方庶民世家里,心中都有怨言吧。”
  
  宇文邕忍云澜给自己擦着头发,轻笑道:“好吧,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陈顼,他在长安时,也不见是个好色非常之人呢。如今登基为帝了。居然如此不管不顾起来了。”
  
  宇文邕实在很不能理解陈顼是怎么想的,按说汉人也重视嫡子,他和柳氏还是患难夫妻,如今却大肆从民间广选妙龄女子入后/宫,听金陵传回的消息,说是选了三百多个女子入宫廷,而且还将成为定制,将隔一年便在人间采买。广置后宫也就罢了,临幸什么女子毫无节制,搞出四十过个儿子三十多个公主来。陈国很大吗?这些儿子的封地,女儿的食邑怎么安排?在他心中,妻子是否会伤心却是其次了。
  
  云澜见宇文邕眉间的疑惑,轻笑道:“这又什么不好理解的?陈顼和齐国的高纬一样,如今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们以为自己当真是上天之子,吃的穿的用的以及女人,都要是全天下最多且最好的。再说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君主不是比明君更容易吗?”
  
  云澜靠在宇文邕身边轻声道:“可是我和世间大多数的百姓一样,希望我的夫君是个旷古明君,而非时荒唐的昏君呢。”
  宇文邕嗯了一声,捏住云澜软绵的手掌,目光深邃。
  
  五月二十二日,皇帝宇文邕领重臣以及皇后公主等临云阳宫。一路之上,车旗不绝。盖因皇帝下令不许扰民,因此多花了一个半日功夫才到云阳宫。
  
  “母后,那是鹅吗?”宇文葭指着白色的肥鸟惊叹道。
  
  云澜笑着应了,看小儿子也挣扎着爬上姐姐哥哥一块儿,并不阻止。开始葭儿还吵着和宇文邕一起骑马,可惜宇文邕在外一贯是不苟言笑的,故人她便带着孩子们坐在一鸾车之中,也不拘着他们。故而一路上,他们都透过薄纱看着来往景致以及田间地头劳作的百姓们,看到鹅啊牛啊更是惊奇不已。
  
  云澜想到后面随行的内外命妇们中有母亲褚氏,盘算着何时找母亲说话才好,便听见外面有喧哗之声。
  “白鹤,问问侍卫,后面出了何事?”云澜微微皱了下眉头。
  
  马车外的白鹤很快回报道:“回皇后陛下的话,本是平原长公主和西河长公主起了点冲突,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将义归长公主也牵扯进去了。”
  云澜脸上的笑容变淡,西河长公主和平原长公主已经有了嫌隙也就罢了,怎么将义归长公主也牵扯进去了?目前七位长公主中,宇文邕对义归长公主最为厚待的,且她并非是跋扈之人。
  
  “白鹤,你速去看看,试试劝解下来,让长公主们消消气,这大路上的,不可失了皇家的体面。”云澜淡淡道。
  
  “阿娘,四姑母家的大娘在女学里,最喜欢抢其他娘子和的东西。不过她并不敢来欺负我。她还喜欢和七姑母家的二娘吵嘴。”宇文葭想到学堂里的事情,翘着嘴唇道。
  
  云澜脸色一沉,西河长公主如此岂不是教坏小孩子?刘家不如于家显赫,刘昶虽没有大才能,但是老实稳重,宇文邕还是很放心他的。但是有了西河长公主这个老婆,就比较拖累了。
  
  云澜想到前世所见唐朝的那些公主们的行径,不由得脸有点绿,该和宇文邕好好说一说,可不能让宇文家的公主和李家的公主一样,什么事儿都敢参合一脚的。
  
  “皇后陛下,到云阳宫了。”马车外传来内侍的话一落,宇文葭一得到云澜的同意,也不理衣衫就下了马车,云澜这才和两个孩子下了车,抬头见半山腰上巍峨的云阳宫,心中暗自赞叹,难怪宇文邕喜欢此处胜过醴泉宫呢。
  
  “璟儿,随母后一起走上去如何?”云澜让人抱着小儿子,笑问大儿子道。
  璟儿看着高高的山,有些为难却还是点头了。
  “皇后陛下,还是乘坐肩舆上去吧,免得累坏了您和二公子。”白灵和几个宫女劝道。
  
  云澜摇了摇头,牵着孩子在宫人的簇拥下慢慢地步行山上的云阳宫。至于宇文邕,却等在半途之中。看到拾起阶而上的妻子和儿子,在外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璟儿,若是不行了,学你三弟让宫人抱着你吧。”云澜看着一脸潮红的儿子,假意笑道。
  宇文璟瘪瘪嘴,大眼里尽是不服气:“阿娘,璟儿才不要像小弟弟一样被抱上去呢。”
  宇文邕见状,眼中露出微笑来。他带着妻儿入了云阳宫,稍做梳洗就去了前殿同大臣们议政事去了,所以说做个明君确实是个累人的活计,难怪齐国的高纬甩着手做昏君呢。
  
  云澜先让人安顿好儿子女儿,待一切理清楚了正是上灯十分。洗漱一番换上蜀锦裁剪的常服,同儿女们说笑,若非殿内外们的恭敬,云澜甚至只以为自己一家仅是普通人。
  
  “白鹤,你带着人去问问,诸位长公主、国夫人郡君等可都安好?可有身体不适者?让御医正那里多费些心了。”
  云澜摇着团扇,想了想对着白鹤道。待白鹤领着几个宫女去了,恰宇文邕回来了。
  
  “父皇。”宇文葭和宇文璟已经会看脸色,察觉宇文邕身上的低气压,很老实地问安。
  云澜放下团扇让宫人们带着孩子们下去了,又令人去备好温水,这才服侍宇文邕换下龙袍道:“才多大的功夫,生了何事让您如此?”
  
  宇文邕叹道:“还不是新定改官之事?说来说去,我这个皇帝还要仰仗他们的多。”
  云澜手微微一顿,让替他换上常服道:“陛下且忍它一时便是了,先洗洗心情就好了。”
  宇文邕却也知道心急不得,握了握拳,心中暗自度量三年时间里,定要让这些个臣子们信服起来。门阀世家的势力,该消除了一番了。
  
  当夜,宇文邕歇着云澜上了云阳宫最高处,南山峰处半悬空的一座亭阁中。夏风轻送,自亭阁之上向西南方看去,星星点点的人间烟火不绝,夜色之中,山川大地连绵一体。便是帝王也要臣服在此苍茫感下。
  
  “那里正是入夜之后的长安城。”宇文邕抬手摇指道。宇文邕低头,看向昏黄灯光下云澜恍如浅光笼罩的明丽容颜,低头偷了一口香,低声笑道:“这万里锦绣江山,阿澜一定要好好看着我,不要让我辜负了这锦绣河山呢。”
  云澜也轻笑起来,微斜身子,如星光般的眸子只看着宇文邕:“陛下之邀,阿澜岂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好久没更新了,哈哈啊,桥夕惭愧地尴尬地笑,恩本周起恢复更新,不过这个算是副坑,我慢慢码,一周若是五千多字一章就更新三章,若是七八千字一章就更新两章~~然后,桥夕郑重的宣布,本文的上半部分完结了~~下半部分就是周齐相斗已经平定南陈了~~~好了,我去吃饭了,三天后再见~~~




50

50、琵琶声杀埙音悲壮 。。。 
 
 
  铃声轻响,锦幔飞舞。殿阁正中处,珠帘挑起,数名衣饰艳丽的姬人,高挽飞天髻,赤脚踩在地上,盈盈而舞动。
  
  如此良辰美景,观舞之时本该是气氛热烈,交杯换盏的,然而此时的明光宫中一片压抑之感,上首的玄袍帝王面色淡然地轻抿醇酒,其下几位皇弟也都有些无语,眼角不自觉瞟向了对面的诸位大臣,宇文招暗自好笑,就算是对面的公卿们,心思也不在歌舞之上呢。想到之前皇兄话中之意,他心中也颇为激荡。盖因为自己也要被封王爵了,身为皇帝亲弟而位居国公,怎么说也不算好听。
  
  弄上这一曲歌舞的乃是小礼部郎辛彦之,他其实也很冤枉,因为这曲歌舞并非是他有意安排的,而是荥阳公司马消难的意思。
  
  司马消难从齐国逃到长安后,宇文护在世之时他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但是如今皇帝大权在握后,他发现自己在长安城中的日子不大好过了。他本就是没有几分真本事的人,想到皇帝做了九年多的傀儡,不光是朝政上受制于人,就是后宫美人上,也没有大纳。想到齐国皇帝高纬的做派,他觉得自己想到了好法子了。所以在来云阳宫前,他特地花了大价钱自蜀地买了十几个妙龄貌美的歌姬。他可不相信世间有不好色的男人。像是尉迟炯,一世英雄,在后宅之中还不是广置姬妾,如今宠爱二十妙龄的王氏,几乎对王氏言听计从,满长安城里谁人不知呢?
  
  “陛下可还满意?这些伎女的歌舞可是蜀地一绝呢,蜀国公尉迟大人也曾赞赏过得。”司马消难起身笑道。
  
  上首的贺兰璨口中的美酒差点喷了出来,司马消难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的意思了。而且相较于美人,在坐之人不是皇亲就是公卿贵戚,他们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在他们眼中,最为重要的乃是如何得到君王的重用,武将们还会想着能带兵征战扬名天下,文臣们想的是如何能在朝堂上更进一步,甚至能在史书下留下一页传记。此时此刻,谁有闲心看几个下贱的歌伎?
  
  宇文邕淡淡笑道:“司马卿家这番心意朕知道了。当年司马卿家从齐国来朝,家眷多留在了齐国,这些美人不如卿家都纳了,也免得后宅空虚才好。”
  
  司马消难面色一僵,皇帝居然拒绝了?难道是嫌弃这些女子的出身太过低微了?还没想明白,就被内侍请退入座了。
  
  “荥阳公也太小看陛下了。”贺兰璨轻轻晃了下手中的酒杯,略带讽刺道。
  
  而上首的绥德公陆通已经同宇文邕说着话:“陛下清和谨慎乃是我大周百姓之福,只要陛下长久以此,不出五年,我大周之国力一定雄冠齐国与陈国。”
  
  宇文邕举了举酒杯,浅笑道:“绥德公所言大善。”宇文邕笑对在坐众人道:“朕身居帝位,衣食供给无不华美,若是再纵情声色之中,岂不是罔顾文帝之志?歌舞之乐,可不独是如此靡靡之音舞。何泉,取朕的琵琶来。”
  
  殿中跪坐之人都露出惊异之色来。唯有陈国公宇文纯大笑道:“陛下今日兴致倒高,臣弟早就想一听陛下之技了。”
  宇文邕淡淡一笑,轻轻拨弄了一下短弦,随即琵琶声如一阵疾风骤雨惊得众人俱都认真聆听起来。
  
  狂风骤雨之后万物悲催,天地一阵寥廓,随曲调一转,宛如春风偷吹,生机泛起,随后繁华如景,秋色渐浓,万物萧杀。哪知铮铮锐利之声顿起,秋风悲号之中杀机四伏,生机好似隐隐蛰伏其中。然后后曲声更急更快,好似突入寒冬,雪花纷飞铁马奔腾,好似入了杀戮重重的战场之上,万马齐喑之地……
  
  待宇文邕一曲奏罢,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众人才随着宇文宪等兄弟跪下,由衷赞叹皇帝琵琶之技。
  
  “朕奏琵琶算不得大家,不过胜在意境雄浑而已。我等男子,立于天地之间,所想所谋的不外乎身前身后之名。那等消磨气概的靡靡之音,不要也罢。传朕之旨意,削减宫廷旁舍的四夷乐队和后宫的罗绮工人。众卿助朕开大周之盛世,朕自会许众卿一展所愿之机!”宇文邕对着众卿举杯一笑。
  
  众人至此谁会开口反对?哪怕他们心中有时也想看看美姬听听小曲儿:“陛下圣明!”
  
  又换盏三巡,陆通出列了。陆通,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司马、绥德郡公。身居高位乃是他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杀而来的,且一向清和俭省,为人更是谨慎。最看不惯的便是司马消难这等阿谀之人,见宇文邕之前无视司马消难之举,便笑道:“陛下既然有意削减宫廷乐者和工人,不如考虑朝廷繁复之官吏。自明帝驾崩以来十年间,朝廷官吏繁复,职责不明,以至于政令畅达不顺。”
  
  宇文宪心中各种烦乱,只是看了一眼高坐的皇帝兄长,便自大灌了一口酒水,他虽然被授予了“大冢宰”之职,但是却无实权,听得陆通如此说,他也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贺兰璨、王轨等人也纷纷附议陆通之提议,宇文邕点头道:“众卿之议,朕知晓了。如此,便裁减六府诸司中大夫以下官员,府设置四司,以下大夫为官长,上士任副职。至于具体上消减何人,便由纳言大夫李穆及内史王轨一一裁定后禀明于朕了。”
  李穆和王轨俱都有一丝惶恐,但更多的是踌躇满志,只要事情办得妥帖,不说朝堂将清明许多,他们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也将更高了。
  
  宇文邕自可俭省,但是也知道对于臣子不能够太过少恩薄赏。不过他首先要加恩的,不是大臣们,而是他的弟弟们。
  
  “我大周自文帝始至今数十载,宇文家的男儿俱都功勋至伟。如今朕高居帝位,而朕之叔伯诸弟等只为国公,乃是朕之疏忽。故朕意欲进诸位皇弟宗亲为王爵。”宇文邕扫了一眼几位弟弟,才道:“木离桥,宣读朕之旨意吧。”
  
  宇文宪、宇文直、宇文招、宇文俭、宇文纯等数人遂按照排行越位而出,跪下厅中听侯旨意,心中都是高兴异常的。
  
  “文帝德高建国,宗室皇亲功勋殊伟;惟帝念功,茂赏隆於延世。柱国齐国公宇文宪、卫国公宇文直、赵国公宇文招、谯国公宇文俭、陈国公宇文纯、越国公宇文盛、代国公宇文达、滕国公宇文荄等,为文帝子嗣,朕之亲弟。位高且各有功勋,或宇量贤戚,卫国功高;或志怀高强,力卫朕躬;或干略宏举,契阔戎旃;或经文纬武,忠勤恳至;或数使外藩,陈力周室。此故朕推恩之令,加爵为王,共襄周室……”
  
  诏令一下,宇文宪等几个兄弟便不再是国公,而是齐王、卫王、赵王、谯王、陈王、越王、代王及滕王了。在坐诸多臣子忙又向新出炉的八位王爷一一拜贺。
  
  明光宫中男人们气氛尚好,招仙阁中皇后公主命妇等也是笑语阵阵。云澜宴请数位长公主以及随着夫婿而来的国夫人、郡君、县君等。
  
  先前,西河长公主是想看云澜的笑话的,男人们宴客自然少不了歌舞美姬的,她倒要看看,若是皇帝纳了几个低贱的女子,谢氏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西河长公主完全忘了一件事儿,就是宇文邕的后宫之中,除了云澜,其他女子的出身都是非常低的奴婢出身,也就只比歌舞伎高了那么一点点。
  
  虽则皇帝和云澜都力行俭省,但是酒菜并不普通,而在座的贵妇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都没有南方女子的讲究,见菜色不俗,酒水极好,也是交杯换盏,言语间对云澜这个皇后也亲近了许多。
  
  云澜并没有如同几位长公主和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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