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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临天下(桥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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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贞想到当日被西魏大军掳来北方,便和母亲王氏分散,心中也是不安至极。哽咽道:“弟实乃不孝,不知阿母如今生死,当真是愧为人子……”
  
  谢宜心中叹息,谢家子弟自来孝悌,而谢贞这支尤其之。遂正色道:“元正,你既忧心老母,便更该保重才是。若是你不安好,待他日南方安定了得了婶娘的消息,她又依靠何人呢?再说,你乃谢氏子弟,岂可一味沉溺于悲伤而不顾眼前的境况?”
  
  云澜知道谢贞的生母王氏此次并没有事情,她应该躲进了寺庙之中求得了生机。随即也一本正经的对谢贞道:“叔父,叔祖母是安好的。”
  
  谢贞也知道谢宜说的有理,在看云澜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摸了摸她的头对谢宜道:“兄长,你和嫂子将阿澜教得极好。”
  
  谢宜自得一笑,让云澜去一边蒲团上坐了,这才道:“元正你可有什么打算?为兄我想在长安置一处屋舍,你也可搬去与我们一同居住。”
  
  谢贞有些疑惑,便道:“兄长莫非打算在北方长居?弟我如今身不由己,得了宇文太师所聘;,兄长你如今尚是自由之身,何不待江南稍微安定之后,便回江南去?。”
  
  谢贞叹了口气道:“江南安定?如今侯景还在金陵城中,他一介匹夫,无力有限,但是搅得江南大乱,可是萧梁皇室是如何应对的?当日里台城之围,梁兵之兵力并不比侯景差,外面也非是没有援兵,但是却与侯景议和。安南侯萧骏劝邵陵王萧纶趁侯景不意之时攻打,但是萧纶没有听从,还有那沾名钓誉的大都督诸柳仲礼,众将请战,他在做什么?充耳不闻不说还依旧招歌姬眠花卧柳饮酒作乐,甚至连其父柳津亲上城墙劝说,他也无动于衷。外来勤王的湘东王麾下的江陵军,更是听说议和后,竟自开回江陵去了。萧梁如此怎能不灭?我们谢氏才遭逢了大劫,满门被屠。如今萧衍已死,侯景在江南行帝王之事,而手握重兵的萧家王爷们在做什么?他们忙于兄弟叔侄间的内讧,无暇东顾!”
  
  谢宜说着想到谢氏全族遭屠,目光中更是流露出恨意来。他平息了气息,看云澜并没有被吓到,才道:“无论如何,江南我是不欲再回了。”
  
  谢贞闻言也是黯然,片刻后又道:“兄长,侯景倒行逆施,早晚会走向末路的。江南毕竟是我们先祖扬名之处,江左谢氏总不能这样飘散了。”
  
  谢宜看着谢贞摇了摇头道:“元正,先祖在江左扬名,并非是让后人守在江左,谢氏的声名也不是就系在江左。你看如今的江南,自宋以来百多年,朝堂之上可有我谢氏立锥之地?若是北方有明君能一展抱负,未尝不是重振我谢氏之处。”
  
  “说得好!”门外传来了男子的略带沧桑的喝彩之声。
  
  谢宜谢贞兄弟两人忙起身,云澜也自蒲团上站起,她暗想道,这人是谁?
  
  “在下虞子山,同两位郎君一样流落北地。”男子同谢宜一样,一身南方人的宽袍。
  
  谢宜和谢贞自然是听说过虞信的,江南备受萧衍看重的文人。
  
  “江南之祸,看起来虽是因侯景狼子野心所致,其实也不过是祸起萧墙罢了。子山失礼了,之前并不见应门的奴仆,便不请自入了,还望见谅。”
  
  谢宜和谢贞忙回了礼,自说了身份,这才让云澜来见礼。
  
  云澜当然知道虞信的,因为一直羁留北方,他后来的诗文成就才流传后世的。“拜见虞伯父。”
  
  虞信看着云澜,眼中露出柔和之色,抬头对着谢宜谢贞道:“便是为了女儿子嗣,也不该再议回江南之事的。”
  ……
  三人说起了正事,也不管云澜一个小丫头是否无聊。幸好自己不是真正的小丫头呢。云澜皱了皱了小鼻子,恰好听见窗格外几个男孩子的争吵之声,耳朵便竖了起来。
  
  “豆卢突,你真是没用,居然要跟着这样的人读书。”男孩子清脆的声音里满是傲慢和轻视。(宇文招,字豆卢突)
  
  “豆罗突,你是兄长,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豆卢突?这些南人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男孩子的声音居然少见的老成稳重。(宇文直,字豆罗突)
  
  “弥罗突,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年长就教训我。哼,看我回去告诉阿母,你等着被训吧。”男子的不满地抬高声音。(宇文邕,字弥罗突)
  ……
  这时不仅云澜听清楚屋外男孩子们的对话,三个大人也听到了,三人也没有自矜,整了整衣袍,谢宜牵着云澜出了屋子。
  
  云澜一眼就看到了前日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文邕及宇文宪,另外还多了两个男孩子,听他们刚刚的对话,这两个男孩子应该是宇文直和宇文招了。
  
  宇文泰还真是能生儿子啊!想到前世里漂泊中所见的宇文家的那些个王爷们,宇文泰和高欢的强弱立现了——除了一个宇文直,十几个儿子个个厉害无比,可惜宇文邕,自己英明无比,怎么七子无一都是蠢笨至极呢?
  
  宇文泰自己很尊重南方来的士人,他的儿子们自然也不敢轻视了。四个男孩子也不自持身份,对着三人行了礼。
  
  谢贞见过几次宇文泰这四个年龄相近的儿子,便对着谢宜虞信两人介绍了四个男孩子的身份,“他们是宇文太师的公子,四公子邕,五公子宪,六公子直,七公子招。”
  
  宇文招很喜欢谢贞这个将教自己读书习文的先生,又行了礼后,本欲对交好的四哥、五哥显摆下先生的身份,不妨宇文直看见了云澜,双眼一亮,竟然上前就掐住了她的脸颊。
  
  “哇哇哇——”云澜也不管是否丢脸,脸颊一痛,怒气丛生,便大哭了起来。
  
  谢宜心痛女儿,随也不顾宇文直的身份,欲扯开他。宇文邕已经快快地拉开宇文直,冷声道:“豆罗突,你真是太失礼了,你最好快些给谢先生及谢娘子赔罪。否则回府之后,我会告诉阿父大人。”
  
  宇文宪也觉得宇文直太过丢人了,居然欺负人家小小的女郎,恩,叱奴夫人真是太溺爱豆罗突了。恩,不得叱奴夫人喜欢的弥罗突真是很可怜啊……
  
  而宇文招呢,双眼已经红了,若非宇文邕拉着他,他已经扑上去揍宇文直了,混蛋,你吵着要跟来看我的先生,一来居然欺负人家的小女郎,真是太坏了!
  
  云澜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缀满泪水的大眼直直看着宇文直,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哼,这一幕宇文泰知道了,肯定是对阿父有所歉意的,生了个混蛋儿子一见面就欺负人家三岁不到的女儿,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历史类得小言,开头冷得很,真是冰冻三尺啊,大家多多推荐和鼓励吧~~太冷了,桥夕心中也很怆然啊╮(╯▽╰)╭




3

3、君子如玉气度超群 。。。 
 
 
  云澜伏在谢宜肩膀上,同谢贞挥手告别后,看也没看宇文家的四个小子,就被父亲抱出出了谢贞的小院。
  
  宇文邕看了一眼云澜,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落寞,阿父大人虽然疼爱自己,但是从没有那样抱过自己呢。就是宇文宪、宇文直和宇文招也都很眼红。
  
  “弥罗突,我们回家去吧。”宇文宪想回家去见阿母,对着宇文邕道。
  
  宇文邕整了整衣袖,对着谢贞和虞信两人行了礼后,才带着弟弟们告辞而去的。
  
  “宇文太师的四公子,小小年纪如此稳重知礼,倒是难得。”虞信感叹了一句。
  “宇文太师数子都很不凡,当真是让人惊惧。”谢贞想到宇文泰那一串儿子,心中却思,宇文泰比之江南君主,确实更有明君之风范。
  
  不说这几人的疑惑,但说谢宜云澜父女俩,在长安大街上闲逛着。当然谢宜本是要去看何时的宅子得,不过这不妨碍他哄哄女儿。
  
  此时的长安城,远没有江南建康城的精致与繁华,街上除了汉人,更多的是胡人,身材高大衣着粗俗与汉人大不相同的胡人。就是店铺里叫卖之声,都同江南截然不同的。
  
  “阿父。”云澜扯了扯谢宜的头发,喊醒了沉思的谢宜。
  “是阿父的不是,阿澜饿了吗?阿父带你去吃长安好吃的汤饼,好不好?”谢宜略微带着歉意地道。
  云澜点点头笑道:“也给阿娘带些汤饼。”
  
  “我们阿澜真是个孝顺孩子!”谢宜夸了云澜一句,便让两个家仆一起跟着进了一家客人较多的食肆。
  
  “哟,这位郎君看样子是从南方来的,我们食肆里的各种饼那可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了。有不同汤料的汤饼,还有春饼、煎饼、蒸饼等。”店小二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一双墨中带绿的眼珠很是漂亮。
  
  谢宜抱着云澜找了靠里的一张空桌子坐了,放下云澜在身边坐着,才对胡人小二道:“就来我们来你们店里的招牌汤饼两份。对了,也给我这两个家仆来两份裹肉的蒸饼吧。”
  小二眼中闪过诧异,忙笑着下去了。
  
  云澜看了眼一边两个家奴又感激有高兴地样子,对着父亲一笑,阿父对于身边得用的家仆,当真是好。恩,自己也要将这些学下来才是。
  
  能进这家店中用食的,多是些有些家资的,不过很少有人是谢宜这样的士人。加之谢宜长相,气度极好,云澜也可爱至极。因为他和云澜自进了店内坐定,就收到了店中人目光的洗礼。
  
  其后谢宜进食时的优雅气度,更是让整个店中的客人和小二呆住了。
  
  汤饼其实是手撕的面片放入鸡汤或者其他汤中煮熟的食物,一般人吃起来都会发出声音来,急性子的人吃得更是哧呼哧呼作响。他们几时见过吃汤饼动作行云如流水且不带半点声响的人?当然云澜如今年岁小,她吃食有声音的,不过她的白嫩小爪子抓着汤勺,硬是没有半点声响。
  
  “看那郎君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汉人的两句诗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二楼一雅间之中,一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的男子叹道,只见他一窄身护袍,头顶的发辫用黑色云锦盘在一处结冠,虽然浑身不见其他饰品,但是一身气势相当张扬。
  
  他看了一眼谢宜和云澜,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去打听一下那郎君的身份。”
  “是,郡公。”角落里的侍卫一闪而没。
  
  云澜同勺子里的面片较劲,好不容易吃得半饱了,抬头便发现父亲正含笑的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看了看还剩下的半碗汤饼,发下了勺子,两手将碗推到了谢宜的一边:“阿爹,你不够啊,阿澜的都给你。”
  
  谢宜撑不住,哈哈一笑,摸了摸云澜的小脑袋,将女儿剩下的半碗汤饼也优雅的吃了。丝毫没有发觉店中许多女客们的两颊潮红,神思恍惚。
  
  谢宜喊过小二结账,才被告知他们的饭食也有人给付了帐。谢宜这才抬头看向二楼,便见一雅间之中的窗格大开,一男子举杯相邀。
  
  云澜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是却不知道是谁,心中暗自猜测那人的身份。
  
  “使君,刚才有人来打听您的身份,奴下和阿铁没有说出去。”家奴之一的阿述低身在谢宜身边禀告道。
  
  谢宜没有多想,如今谢氏不过是空有名声而已,全家初来长安,多认识一些人总是好事。便抱着云澜上了二楼。
  
  “多谢郎君的好意了,不知道郎君如何称呼?某乃谢宜谢元珍,这是小女阿澜。”谢宜入了内室,对着男子拱手道。
  
  男子双眼一亮,随即笑道:“某宇文毓,不知道谢郎君可是陈郡谢氏的子孙?当真是让人惊讶。”
  
  谢宜微微笑道:“元珍确实出身陈郡谢氏,奈何忝无先祖之名,惭愧了。倒是郎君,可是宇文太师的子侄?当真是英武不凡。”
  
  云澜心中暗笑,阿父居然也会拍人马屁呢!不过宇文毓?宇文泰的长子,汉人姚夫人所生,现在的宁都郡公,将来的世宗皇帝。当年自己魂魄飘荡长安时,他已经被宇文护给毒杀了,故而并没有见过他。想不到这个时候,能见到他。
  
  宇文毓自小就聪慧异常,对于汉人的学问很仰慕,知道了谢宜的身份,是非常高兴的,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谢宜交谈起来。
  
  云澜在一边嘟嘟嘴,幸好自己不是真正的三岁幼女,否则还不得郁闷哭了。径自爬上一胡凳之上坐了,听着谢宜同宇文毓交谈的话语,一边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来。
  
  今年是西魏大统十五年,宇文毓是去年做的宁都郡公,再不久,西魏朝堂上将会展开立谁为世子的争论了。然后是宇文觉胜出。再不久之后,宇文泰就会去世,宇文觉登位,自废西魏皇帝,自称天王了。而前世里,就是宇文觉登位的这一年里,阿父过世的。汉中的崔家,想到他们,云澜小小的脸蛋上尽是寒意。
  
  “郡公见谅。”谢宜注意到云澜脸色不好,忙告罪道。随即摸了摸云澜的头,歉意道:“阿澜可是闷了?是阿父的不是。”随即起身对着宇文毓道:“郡公,今日谢某带着小女外出,除了探望族弟谢贞之外,还打算去东城看看宅子的。如今时日不早了,谢某不能多做停留了。不如定好时日,谢某一定登门拜访郡公。”
  
  宇文毓听谢宜这样说自然是不好再挽留了,不过还真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如此就看了一眼云澜,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呢?不成想,反倒被云澜瞪了一眼。心中暗笑不已。正色道:“怎么敢劳谢郎君亲来拜访,当时统万突亲自去拜访郎君才是。这样好了,郎君初来长安,大抵还不太清楚长安的市价,我让两个随从同郎君同去北城,如此也免得被商人给欺生抬价了。”
  
  谢宜也不矫矜,从容应下了,道了谢后,便带着云澜离了食肆而去,身后除了两个家奴,还多了宇文毓的两个随从。
  
  云澜心想宇文毓当真不错,可惜是个短命的。随即对着食肆二楼的宇文毓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反倒让宇文毓震惊了一把。
  “哈哈……”宇文毓大笑出声,让一边的随从惊异不已。
  “郡公为何笑得这样开怀?说不出让大伙也乐乐。”一直坐着没说话的黑脸少年突然开口道。
  “阿顺,你刚刚是没看到,谢元珍那个白团子似的小女郎,之前嫌闷大胆地瞪我,刚才又朝我露出笑脸来。真不愧是谢家的女儿,小小年纪,胆子不小。”宇文毓笑道。
  尉迟顺白了一眼宇文毓道:“我听我阿父说了,舅公大人最近有意立世子呢,不是你就是陀罗尼。谢氏名声虽响,在北方却无半点根基,你还是多和你岳父独孤大人多多商讨如何行事才是。”(宇文觉,字陀罗尼)
  
  宇文毓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尉迟顺道:“你知道我与那个位置并无多少想法的。再说了,有嫡立嫡,乃是千百年大家的认知。就是阿父大人,心中也是更加偏向陀罗尼的,任我再怎么争也是没有用的。反倒是惹来阿父大人的不快,何苦呢?陀罗尼也不错了,为人聪慧明理。他日里我怎么说也是一地之主,谢宜确实值得结交,以后封地里的属官多了一个了。”
  
  尉迟顺听了宇文毓的话,叹了口气,当真是个没进取心的家伙。陀罗尼再好,也是个半大孩子,如何面对舅公大人的那些个老属下?算了,统万突这家伙是拿定主意就不更改的人,他都不急,自己怎么劝都不中用了。只是心中怎么着都有些别扭,“你既然那样看好谢宜,为何不干脆送他一套宅子?”
  
  宇文毓摇摇头道:“陈郡谢氏的子弟岂能用一套宅子来侮辱?”
  尉迟顺无言,汉人的高门世族,那怕是空余名声了,也死抱着先祖的骄傲,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云澜正跟着谢宜在东城看宅子,东城一带,大多住的是汉人,其中有高门大户,也是贩夫走卒。而谢宜想买的宅子则是那种中等的,里外四进,携家人带十几个家奴住足够了就好。至于宅子的门廷装饰等,倒是其次了。
  
  “郎君,不是我说,咱这宅子可算是左近最合适的,五进的宅子,最前面的还有咱汉人弄的书房,还有厅堂两间,客居一套。三进里还有个小花园。另外啊,给家仆住的地方也整得极为合理的。您再看看,这宅子的木梁,可是上好的,大件的家具也是现成的。而价钱才三百匹新绢,多划算啦。”牙客带着谢宜父女俩将宅子里外都看过了。
  
  在谢宜看来,这宅子只能称之为宅子,是同谢家在建康或者会稽郡的宅邸没有丁点的可比性的。但是在云澜看来,这宅子却是极好的,前世里,阿父过世之后,她同阿娘及弟弟阿懋住的地方不及这宅子的一半好呢。况且如今家中的钱财也不多了,这宅子三百匹绢,当真是不怎么贵的。
  
  “阿父,阿澜喜欢这里。”云澜扯了扯谢宜的衣袍道。
  谢宜心中含酸,正要应下,宇文毓派来跟着的两个随从打断了谢宜的话,同那牙客说起了价钱来。最后,以两百匹新娟的价钱成交了。
  
  谢宜谢过了两人,问了新娟现今的价钱,全部换做了五铢钱一次付清了。
  牙客虽然肉痛少赚了一百匹绢,但是很少碰到这样爽快的客人,忙立下契书,一同去了坊市官署里备了案。
  谢宜买了宅子,也算是安了心,再次谢过了宇文毓那两随从,便抱着云澜笑呵呵地往客栈去了。
  
  “笃笃笃——”一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不一会儿,街道之上的行人摊贩纷纷避让,谢宜也抱着云澜避到了一边。
  几匹不大的马载着几个半大的少年男女驶过,他们身后的随从提着猎物慢跑跟着。
  “那罗延,今日就算你胜了。我们明日再来比过!”一个面容有些圆胖的少年朝当中一双眼深邃的少年嚷道。(杨坚,小字那罗延)
  “输了便是输了,贺兰璨,你莫非是输不起?”一身男装打扮的少女双眼明亮,高抬着头对着圆脸少年道。(贺兰璀,北周大将贺兰祥之三子)
  “孤独敏罗,你莫以为你们家同那罗延家有亲,便处处偏向他!哼,若非是你处处帮着他,我怎么可能会输?”圆脸少年贺兰璨瞪了一眼少女道。(独孤敏罗,独孤信第五女)
  “好啦,别吵了,大不了明天再来过就是了,在大路上真钞,当真是丢脸……”年岁稍长的少年出声道。这个少年鼻梁有些高,笑起来却极其耀眼。
  “李暎抑溃阃锹扪右谎际撬拦录业呐觯源Υζ蛩『撸魈煳胰煤匕沃倩⑽境偎乘且黄鸪隼矗茨忝腔褂惺裁窗严罚 保ɡ顣,李渊之父。)
  ……
  
  云澜伏在谢宜北上,看着几个少年的背影传去,心中扬起了巨大的波澜。
  “阿澜,看什么呢?也想骑马么?恩,等你再大些了,阿父也送我们阿澜一匹马可好?”谢宜以为云澜是想骑马了,便笑道。
  
  云澜点了点头,谢氏的女子,除了才名显赫外,也并非是那等只在深闺中不出的女子,像是先人谢道韫,当年孙恩之乱时,带着侍女同乱军举剑相博,比之她的丈夫,做缩头乌龟的王凝之来,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谢谢阿父!”云澜搂紧谢宜的脖子,她这一辈子,只愿父母康泰全家安好,崔家的那些人不出现也便罢了,若是再来,自己就算去了这条命,也要他们好看。至于刚刚驱马而过的少奶奶男女们,许多年后,他们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好,是行若尘土的小人也罢,同自己以及自己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父,快些走啊!阿澜想阿娘了。”云澜大声欢呼道。
  迎着夕阳,白白软软的小女郎同气质如玉的父亲,在长安街道上,比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气焰张扬的高臣子弟,更加的耀眼。
  
  “回来了?”褚氏听见父女俩的笑声,忙起身站起。
  “恩,清娘,我已经买好了一处宅子,在东城里。明日我们便搬过去了。对了,也收拾一个套屋给元正留着吧,我今日见了他,当真是让人难过。”谢宜放下云澜,挥退了使女,自己接了帕子擦了手脸道。
  “叔父今日都哭了好半天呢。”云澜插嘴道。
  褚氏想到谢贞如今的情形,心中也不好受,自然应了下。随即让使女端了饭菜上来后,一家人快快用了饭,这才细细问了百日里的事情,知道谢宜同宇文泰的几个儿子见了面,尤其是长子相谈甚欢后,心中又惊又喜。
  “宜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跟在你身后的。你只管放心做外面的事情去。”褚氏握着谢宜的手道。
  谢宜也对着妻子露出了极其柔和的笑容来。
  
  一边的云澜见了父母如此,都不忍打断他们的温馨。随即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嫁给了表兄崔居正,何曾有过这般的夫妻相待?在时间飘荡了那么多年,世间的男人几个像阿父这样靠得住呢?云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的太远了,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家人,男人什么的,不做什么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真是冷啊冷,从冰冻三尺,到冰冻九尺鸟!╮(╯▽╰)╭,历史类得种田小甜文,就这么冷吗?桥夕好桑心~~~




4

4、宇文家事谢家新居 。。。 
 
 
  宇文太师府邸之中的书房,内外一片静谧。宇文泰一身粗袍脚上只着毡袜地歪在小榻之上,手中正捧着一本册子看着。良久,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丢下册子起身,看了时候不早了,才道:“什么时辰了?去看看盛乐、萨保和婆罗到了没有?”(贺兰祥,字盛乐,宇文泰之外甥;宇文护,小字萨保,宇文泰之侄;尉迟纲,宇文泰之外甥,字婆罗。)
  门外随即传来了侍从的应诺之声。
  
  宇文泰起身,下小榻之时,膝盖一阵酸疼,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任凭自己一世枭雄,也敌不过岁月——英雄也会迟暮的。
  “禀太师,三位将军到了。”
  宇文泰神情一敛,扬声道:“盛乐、萨保、婆罗,你们三人都进来吧。”
  片刻后,三个年岁相近的大汉入了内。
  “四舅(叔父)。”三人恭敬地行了礼。
  宇文泰素来待外甥和侄子们亲厚,指着坐榻道:“都坐下说话吧。”
  三人谢过了,在坐榻之上一一落座。宇文护在宇文泰的右手边落座,而贺兰祥和尉迟纲则在左边。
  “叔父大人,不知道您召我们三人前来是商议什么事?”宇文护先开口道。
  
  宇文泰点了点头,让身后的侍从将一册子分给了三人。待他们都看完了,才道:“梁国内乱,我们大魏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不仅得了蜀地,还从江陵得了大量的人口和财帛。我们如此,东边的高家自然也眼热。他们将萧衍的侄子萧渊明送去了江南,欲威逼江南立萧渊明为帝,加之我们送去的萧眢,梁人自己所立的萧智方,如今梁国已经有了三个皇帝。不管江南局势如何,该拿的好处我们已经得了。江南此次势力大弱,之后将不会是我北方的敌手了。所以,虽然天下三分,但是我们最大的敌手,还是东边的高家。”
  
  贺兰祥笑道:“舅父大人,若是高欢还在,东边我们自然要提十二分小心的。如今高洋为帝,听说他为人残暴嗜杀,东边迟早被舅父你收入囊中的。”
  
  宇文泰微微一笑:“我如今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若是再年轻十岁,自然也有这个雄心的。”微微一顿随即道:“此次江南大乱,再同高家相较,我宇文黑濑最得意的不是让咱大魏有了今日的光景,而是让我宇文家的子侄都团结在一起,从无坑杀亲族之事。”
  
  宇文护忙道:“叔父你爱护子侄,待我等如亲生孩儿,心胸坦荡。我们自然崇敬叔父你了,甘愿为叔父你鞍前马后的。”
  
  “就是。舅父如何这般客套起来了?”尉迟纲疑惑道。他六岁丧父,自幼随着兄长跟随宇文泰,几乎视宇文泰为父了。
  
  “看你们如此,我便是他日去了,也放心的。你们看江南的萧衍,子孙众多,但是大难之时,个个忙着剪除异己争权夺势。八十高龄,想当年也是一代枭雄,居然活活饿死台城。再看高欢的几个儿子,杀来杀去的,剩下的还有几个好的?今日招你们来,除了说江南的事情外,便是商议立世子的事情了。你们自幼跟随于我,也是看着统万突他们兄弟几人长大的,你们说说,这世子之位,该立统万突呢?还是陀罗尼?”
  
  三人互相看了看,书房里一片沉寂。半天后,还是宇文护开口道:“叔父,自古立嗣,不是立嫡,就是立长。而我们鲜卑人更看重嫡子些,如今许多人家里,庶生子甚至被当作是嫡子的奴仆。侄儿认为,陀罗尼较之统万突,更加名正言顺些。”
  
  “舅父,陀罗尼的母亲是先帝的妹妹冯翊长公主,身份高贵,比统万突的母亲姚夫人高出了不少。姚夫人只是一介汉家女。再说了,舅父你如今乃是咱大魏真正的掌权者,世子之位,关系着整个大魏的将来,若是立了陀罗尼,汉人们也会赞成的。”贺兰祥附和宇文护的话道。
  
  “舅父,外甥是个粗人,没萨保兄和盛乐想得多。但是只要是舅父您的决意,外甥拼死也拥护!”尉迟迥表明立场,但是心中却是存有疑惑的,统万突已经十七八岁了,但是陀罗尼才九岁,还是个孩子,若是舅父还能活个十年八年还好,否则幼主当政,只怕那些个柱国们一个个都不会安定了。
  
  宇文泰自然也知道统万突和陀罗尼各自的优势所在,统万突虽然年长,但是若是真立他为世子,依靠的还是自己这些年长的侄儿和外甥们。所以总得来说,优势并不比陀罗尼占优的。
  宇文泰笑容一敛,缓缓扫过三个子侄道:“这几日里,我已经反复想过了,要立嫡子陀罗尼为世子。你们如何看?”
  三人心中虽然各有打算,但是在宇文泰面前,是半点也不敢有小心思的,纷纷表明立场道:“宇文家立世子,舅父(叔父)做主就是了,他人谁敢反对?”
  
  宇文泰嘿嘿一笑道:“虽然立嗣以嫡,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乱世之中,谁管礼制?有兵者为雄。我欲立陀罗尼为世子,其实更多是将我鲜卑人联合在一起。陀罗尼的生母是拓跋氏的公主,我又为他聘了拓跋氏的公主作为正妻,待他长成之后,他不仅是拓跋氏的外孙,也是拓跋氏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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