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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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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孩子是我的,那就没办法了。”他轻轻一笑,缓和了脸色,顾熙玥眉间透着欣喜,抬着那双眸子期待地看着他,他缓缓向她走来,一拳便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她不禁痛得蹲在地上,不解地看着他。
  他冷冷一笑,没有丝毫情绪,道:“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尚且能放它一条生路,可它偏偏是我的,那我就不能让他活了。”
  “你在说什么,你……”她瞪大眼睛,似乎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判断面前的这个男人。
  阮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勾了勾嘴角,那张俊颜如今却让她生了惧意,只听他的声音划破空气,冷冷道:“孩子有什么用处,养大了以后难道让他来杀我吗?”
  顾熙玥怔了怔,她先前听说阮煜发动哗变,杀了父兄,她本来不信,可现在看他这幅样子,便觉得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真就是他做出来的。她不由地咬着嘴唇,面前魔鬼一样的人哪里有半点当初对她的温存。她见阮煜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倒退着,直到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我,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怀孕。”她垂着眸子,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是吗。”他淡淡道,“那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我……我自己出去。”她微微顿足,一溜烟地消失了踪影,富贵哪里有命重要呢?
  阮煜默了片刻,便又拨了电话出去,结香看着他英俊的侧颜,只听他道:“去,将夫人给我接回来,就算搜遍整个城市,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程墨苏低垂着眉目,安静地走在街道上,已经入了夜,本就人烟稀少的西北更是没有了人迹,空荡荡的街道上,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唇角边上是淡淡的笑意,眼眸里却是一丝不解,她真的不信,阮煜会这样轻易地放走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身归何处。
  她抬头仰望着璀璨的星空,脚步依旧平缓,只是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色旗袍,难免抵挡不住春日夜晚的微寒。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下下地挪动着脚步,心里的不安一圈一圈地扩大着。
  她没有带钱,没有通行证,什么都没有,又能去哪里,到头来不还是要乖乖地回到阮家府邸,去取这些东西吗?
  她蹙了蹙秀美的眉尖,绞尽脑汁想着一切办法,却突然怔住了脚步,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转过眸去,却见没有什么人影,但心下仍是不能安定,这便加快了步伐,朝着她也不知道的方向跑过去。
  她走得愈急,后面的脚步声便愈是紧凑。她走得愈是缓慢,后面便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她心下一片惊扰,只觉得这跟踪她的人定然不会是市井鼠辈,不然不可能将呼吸,距离控制得如此之好。
  她虽心里无法想明白是谁在跟踪她,不过现下唯一能救她的人恐怕就只有阮煜了,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寻着回阮家府邸的道路。可是她心里也清楚明白,身后那个人要想对她不利,何时都可以出手。
  见她换了方向,那人也就不再客气,将她打晕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周围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她张了张嘴,在昏迷前想要呼叫两声,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将她的声音硬生生地压入了喉咙之间,她蹙了蹙秀眉,水色的眸子缓缓阖上,陷入了一片绵长的黑暗里。

  ☆、第两百二十章 绑架

  她缓缓地睁开水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坚硬的床板上,那头顶的白炽灯跳跃闪耀着光芒,忽明忽暗让她辨不清了方向。她揉了揉酸胀了的白皙脖颈,又紧了紧皓腕,环顾四周,却是空无一人。
  门被缓缓打开,她蓦然一怔,只见一个身穿着黑色马褂的人端了一碗饭菜给她,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缓缓地关上了门帘。她心下疑惑,敲了敲门,道:“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她见门外没了声音,那人似乎离开得不着痕迹,她心里转念,便认定了就是这个人打晕了她。算起来她被人暗算也不止一次了,那次被日本人抓了才真是要丢掉了性命,这次这个绑架她的人似乎对她还不错,没有将她五花大绑,也没有给她下什么药,反而还送了她饭菜。
  她的眸子静静地落在那饭菜上面,也觉得折腾这么久,反而饿了。玫瑰色的唇畔漾起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拿起筷子,便细嚼慢咽了起来。
  反正事已至此,能不能活命自有天意。
  刚刚用完食物,那门又被一把推了开来,推门进来的还是刚才那个男人,那男人看着她将饭菜都吃完了,不禁带了几分疑惑,出声问道:“你……你就不怕饭菜有毒吗?”
  她浅浅一笑,并不答话。如果这个男人要加害她,早就加害了,还等得到现在吗。所以她可以料定,这饭菜绝对没有动过什么手脚。那男人见程墨苏只是清浅地笑着,并不说话,面上不自觉地红了几分,递给了她一个青绿色的瓷碗,道:“喏,喝点水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碗好茶,你不要嫌弃。”
  程墨苏道了一声谢,便接过了那个瓷碗,轻轻抿上一口,只觉得这水似乎不同于其他水质,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甘甜。她抬起水色的眸子,那清澈的眸光就这样缓缓地漾着波纹,“这水倒是很好喝的。”
  “是吗?”那男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还是不够成熟稳重,一听她的夸赞,便喜上眉梢,打开了话匣子,“这西北没什么好东西,照我看来就是彦字井里的井水好喝,所以我经常去那里打。”
  她蹙了蹙眉头,从听到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口音与自己极为相似,不禁问道:“你也是上海人吗?”
  那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却不巧撞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程墨苏淡淡一笑,虽然融合了夜色,让她暂时看不见来人,但她心下也猜到了七八分。
  敢在阮煜地盘上绑架她,又操着同她一样的口音,不是上海的南帮,还能有谁如此胆大妄为。
  玫瑰色的唇角漾起一抹柔婉的笑意,声音如清雨般绵长柔软,“南先生,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当真要恼了。”
  “哈哈,上官夫人真是好聪明啊,一下就猜出来是我了。” 南万伸手提溜住那个人,道,“你真是没出息,两句话就让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我看你还是回上海去继续训练,别跟在我旁边了,丢人现眼。”
  “这……”那个人看了看南万,如老鼠见了猫,直道,“是,南先生,我这就回上海去!”
  程墨苏微微低垂下眉目,长长的睫毛掩饰住了瞳孔的颤抖,刚才南万的那一声“上官夫人”似乎是从前世传来,提醒了她前尘那些忘不去,拿不起的旧梦。可事到如今,这称号早就不再属于她,也只能叹上一句,悲欢离合总无情,一往阶前点滴到天明。
  “怎么了,你好像不再掩饰你的身份了?”
  “南先生既然都出手了,恐怕就是要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程墨苏,我也懒得再装饰些什么。”她微微一笑,一头青丝缠绕,“只是看在我如此诚实的份上,南先生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呢?”
  “哦?”南万饶有兴趣道,“你说来听听。”
  “少弈现在和姜家好不容易有了良好的关系,他也快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再去叨扰他的生活,请南先生不要将我还活着的事情告诉……”
  “你让我不要告诉上官少帅?”他也不等她说完,便接口道。
  “不是。”她摇了摇头,心头漾起细密的痒痛,连那白皙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层汗珠来,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畔,又道,“其实少弈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尊重我的选择,没有点破。我是不希望让姜家知道,我怕姜雅庭又会节外生枝。”
  “哦?你说上官少帅早就知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南万心中大为不解,道。
  程墨苏苦涩地笑了笑,扬了扬如画的眉目,“我的想法和心思从来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不管我如何地掩饰与胡扯,他恐怕都在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心中就认定了这个想法。”
  “上官少帅平日里沉默寡言,带兵时冷冽狠厉,对待敌人又心狠手辣,却独独对你是翩翩君子。” 南万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这就是上官少弈与阮煜最大的不同。上官少弈对喜欢的人是极度地尊重,让她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与做法行事。而阮煜就是极度地强求,必须让她按照他的想法来做事情。也难怪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程墨苏会不喜欢阮煜,因为她根本是讨厌被人左右。
  南万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道:“这段时间阮煜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是近日才到的西北,这才听说阮煜囚禁了你。”
  “他倒是没有对我怎么样,虽然他那个人脾气坏,但对我还是很好的,南先生也不要为我不平,去找他的麻烦了。”她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水,让人舒缓着心神。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聪明,知道我想要教训他一顿,我看这段日子阮煜也没有白费心机,你心里恐怕为他留出了一个位置。”
  “南先生,你要再是胡说,我可真要恼了。”她面上一红,水色的眸子晕染上了一层迷离。南万倒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笑道:“得,我不说了,我也没有资格说,不过,他是不是有资格呢?”
  他话音刚落,她心神微漾,心头莫名拥簇上了一团团紧张,水色的眸子微微收紧,盯着门外的动静,只见一个人缓缓走来,让她瞬间屏息凝神,泪决千里。

  ☆、第两百二十一章 亲人

  她伸手擦了擦泪痕,眼波滑过来人的面颊,往前迈了几步,旗袍上的碎花安静纯美地绽放着,青丝上的流苏摇曳出美好的频率,她的步履之间满是轻盈与伤感的交替。
  “苏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爸爸都要骗!” 程义早已称得上是老泪纵横,心下虽然欢喜,却不由得升了一股恼怒,狠狠地敲了她洁白如玉的额头,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要急死我,还是要气死我!”
  “爸爸你不要生气。”她迷离的泪眼让视线变得模糊,心底愈发得紧了起来,“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如今国家局势动荡,几个大家族也纷争不断,爸爸你能置身事外,我却是如履薄冰。”
  “行了,你不用说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少弈那个小子!” 程义咬了咬牙,只能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她万事以夫婿为重,也是人之常情。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从小就是丰骨清清叶叶真,迎风向背笑惊人。她既清高雅致,又宠辱不惊,当时见着姜雅庭与少弈结了婚,以她这般清静的性子,定是不会与其争艳争宠的。
  程义摆了摆手,道:“行了,苏儿,你坐下吧,我有话要与你说说看。”
  她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坐姿优雅如画,没有丝毫造作之态。南万识趣地瞧了这对父女一眼,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南先生。”她忙叫住他,他微微顿足,听得她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南先生,请您答应我的请求,我知道您和姜司令是结拜兄弟,必定两人之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我还是要过分地请求您,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姜司令。”
  他笑了笑,程墨苏这段话说得可以是清晰直白,她清雅的模样不会因为霜雪变色,也不会因为请求而呈现出谄媚之态,让他不由地心生佩服,道:“你放心吧,我与尚豪结拜时他曾意气风发,忧国忧民,如今他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了。”
  程墨苏轻轻点了头,她本来就觉得姜尚豪与南万性格相差太远,不知怎么了这两个人还结拜成了兄弟,现在想想,原来姜尚豪也曾经豪情万丈过,只是这凶险的世道终究是磨去了人的本性。
  程义慢慢关上了房门,打量起自己的女儿来,她唇边仍旧是那浅浅淡淡的笑容,一袭素色的旗袍衬得她黑发如墨,眉眼如画。那水色的眸子清清冷冷,又如空谷幽兰一般芬芳动人。这样动荡的时代仍没让她的心蒙了尘埃,让程义心生感慨道:“如果你妈妈能看到你出落如此,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了。”
  程墨苏面上一红,柔柔地笑着,她自问没有父亲看见得那样好,只是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她想保护谁,又想惦念谁,不违心地活着,便也舒坦了。
  “苏儿,现在国内如此之乱,你就同我去美国吧,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当这段日子是做了一个旧梦,梦总归是要醒的。” 程义拍了拍她的手背,女儿失而复得,他根本也舍不得责怪她,只是温声劝说着。
  她垂了垂眉目,不知为什么,虽然相隔千里,却总觉得只要在同一国家的天空下,便也无所畏惧。若真是去了国外,那她与他是远隔了重洋,再也寻不到偶然间的回眸。可是事到如今,她欠父亲的实在太多,本就与少弈再也没有了可能,做出决定便也不难了。
  她沉吟片刻,道:“好,我们就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走得匆忙,有一些东西在阮煜的府邸没有带出来。”她轻轻咬着玫瑰色的唇畔,声音思聪远方传递过来,“我想……去拿回那些东西。”
  “你就不怕阮煜又把你囚禁起来?!” 程义怒目而视,“身外之物有什么重要的,我过会儿就托南先生去帮我们买票,最好天还不亮就出发,先回上海,你可以置办一些必需品,然后我们再坐船去美国。”
  她没了声音,聚思成疾,低垂的眼眸中缀满了不舍与黯淡。春风拂面,掠过一阵幽香与芬芳,她看了看初露端倪的蓝天,水色的眸子一片湛然,声音轻轻柔柔,“不可以,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回来。”
  阮家府邸。
  阮煜闭眸眼神,手里握着一个紫纹瓷杯,看着杯中舒展的龙井茶叶,心下愤怒至极,甩手就扔了出去。结香一阵心疼,这杯子可是上乘之物,哪里经得过少爷这样得糟蹋。
  蔡凭良副官踏步而入,阮煜狭长的眸子这才有了精神,道:“怎么样了?”
  “回少帅,已经搜遍了整个临夏市,没有发现少夫人的影子。”
  他沉了脸色,眼神带着一股阴郁的狠绝,道:“再去找!她难道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成!我就不相信,掘地三尺还找不到她!”
  “可是少帅,此时许多百姓居民还未起床,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寻人,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蔡副官小心翼翼,看着阮煜的脸色,道。
  “混账东西!我女人丢了,这些百姓还睡什么觉!给我全部起来找!谁要是找到了,我重重有赏!”他心里烦躁,看着胸前闪耀着的勋章便没来由地生气,伸手便去撕扯,蔡副官见状便知道阮少帅又要疯癫了,这赶忙应声退了出去。
  阮煜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知其味的笑容,狭长的眸子刹那间就清澈了起来,“蔡副官,你回来!”
  “是。”蔡副官默默地又踱了回来。
  “不用去打扰那些百姓的清梦了,我哪里是那么不讲人情的人。”他嘴角的笑容愈发阴狠,只是眸中的得意之色愈加浓重起来,他的决定变化之快,让蔡副官也不禁咋舌,可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应了一声,立正敬礼,退了出去。
  他点染一根雪茄,看着窗外初露的晨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紧,“程墨苏,上官少弈给你的本子你还没有拿走,我就不信你当真舍得。”
  “少爷,您在说什么呀,难道不去找少夫人了吗?” 结香心里万分急切。
  “不用了,她会自己回来的,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程墨苏,我让你走,你却自己回来了,我可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谋杀

  姜雅庭紧了紧身上的雪色披肩,唇边是一抹嫣然的笑意,她看着亲手栽种的芍药花瓣,只觉得那萦绕鼻尖的清香让她有了一刻的舒缓。今晚不出例外,少弈仍然未归。她早已料到了是这样苦寂的日子,可是心里总揪着一些东西放不下来。
  “雅庭,睡了吗?” 上官懿汀生怕惊扰了她,将声音放柔和了几分。
  她回过神来,道:“没呢,姐姐有事吗?”
  “没有,只是你怀孕了,以后应该多加注意休息,这么晚了,别等了,快睡吧。”她微微蹙了蹙眉,上官懿汀好像料定了她在等着少弈一般,可是她确实没有在等,只是思考着令她烦心的事情。
  上官懿汀见她不说话,眸里便隐了一分晦涩,这么久了,姜雅庭即使怀了孕都没能让上官少弈回眸一下。不知怎么地,上官懿汀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也是这样,她以为强迫就能得到爱情,其实不过是过眼的烟雨。她生性高傲,又不可能亲手放弃。直到她爱着的那个人离世,她才隐隐约约清除了埋藏在心的忧伤记忆。
  她叹了口气,不知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睡至半夜三点多钟,耳边传来一声电话声音,她迷迷糊糊,也不想去接,只是那声音不断,她只得翻转身体下了床,可是那铃声好像与她作对般地戛然而止,她也乐得逍遥,回去继续喂睡虫了。
  姜雅庭看了看紫檀木座钟,心里不解是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轻轻地喂了一声,也怕惊醒别人。
  电话那头是父亲有力的声音,“雅庭吗?”
  她一个激灵,忙道:“是,爸爸,我是雅庭。”
  姜尚豪似乎格外谨慎小心,明显压低了声音,“其他人都睡了吗?”
  “嗯。”她没有犹豫,刚才听上官懿汀的房间已经没了动静,少弈也不再家里,“对,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醒着,二楼的电话在走廊上,我没有听到有人走动去接电话。爸爸,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放心说吧。”
  “好。”电话那头的姜尚豪顿了顿,似乎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你记不记得南万?”
  “南叔叔?我怎么会忘记,他与爸爸是结拜兄弟呢。” 姜雅庭甚是不解。
  “哼,我没有他这样的兄弟。”电话那头的父亲似乎很是生气,她默了默,脑海中似乎出现了父亲此时瞪大了眼睛的画面,只听他又道,“我让他帮我忙,他一再推脱,可是那个程义让他帮忙,他倒是帮得起劲!”
  姜雅庭怔了怔,瞳孔微微放大,她轻轻咬着朱唇,凝眸看着绒白色地毯上飘落的桃花花瓣,垂下眼帘,双手搅动着电话线,窒了声音。姜尚豪唤了两声,她这才回过了神,“爸爸,你是说程墨苏的父亲,程义先生?”
  “哼,不然还能是谁。” 姜尚豪没好气道,“幸好我往南帮派了卧底,及时给我反馈了消息!”
  她心中一凛,忙道:“是什么?”
  “哼,阮煜的那个夫人!就是程墨苏!”
  姜雅庭猛然一怔,右手滞留在了半空之中,她早该想到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为什么她却放任了程墨苏离去。只要有程墨苏在,那些走走停停的无奈就堵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得安静。她不喜欢程墨苏,不喜欢程墨苏与少弈不经意间的含笑无语,不喜欢他们亲昵的眼神游移。
  如果程墨苏死了,那少弈终有一天会当那遥远的曾经是一场梦呓。如果程墨苏还活着,她就一刻都不得安宁。
  “少弈他,知道这件事情吗?”她默了半晌,道。
  “他不知道。南万毕竟还念着和我兄弟一场,曾经少弈找他去调查这件事,他推脱了,少弈也就没有再追究了。”
  “很好。”姜雅庭扬了扬唇角,巧笑嫣然,齿如编贝,“爸爸,请你帮我请几个人,去了结了程墨苏,我要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程墨苏看着即将破晓的黑夜,玫瑰色的唇角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自从遇见了少弈,她就开始贪恋起黑夜的静谧,那浓重如泼墨般的夜色,让她想到了他同样颜色的眸子,只觉得时间都变得静远,悠长了起来。
  “苏儿,你是一定要去阮煜的府邸吗?” 程义知道他这女儿倔强得厉害,做出了决定哪里还肯更改,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了一番。
  她垂了垂如画的眉目,现在虽然入了春,面前一番绿意盎然,可是她的心却仍是黑白的,只有那漆黑瞳孔注视到她的身上,她才能真切得感受到一切喜怒哀乐。她要去拿回那本记载了他们点点滴滴的日记本,守住往昔。
  程义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坚硬了起来,“如果我就是不同意你去呢?”
  她微微一怔,嗔了一句,“爸爸,你答应我吧,那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而且阮煜既然答应了放我走,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哼,你把阮煜是当做像少弈那样一诺千金的人了?阮煜这个人你和他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吗,他心狠手辣,为了得到一切不择手段,连父兄都不放过,他看上你了,你再回去自投罗网,还跑得掉吗?!”
  她默了默,微风拂过她白皙的面颊,街边的路灯隐灭了颜色,梨花在低语间纷飞了花瓣,春雨在无意时莽撞在眼底。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抬起那澈亮的眸子,道:“爸爸,我想回去试试,虽然阮煜对别人不好,可他待我却是言出必行,我相信他不会怎么样的。”
  “你!”程义叹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僵持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阵有力的枪声。程义皱了皱眉,道:“不会是阮煜找了过来吧?”
  程墨苏心里也没有了底,随着父亲出了门,果真见着阮煜身穿一袭戎装,骑着一匹棕红色宝马,狭长的眸子满是一片狠厉的光,“苏儿,你如此相信我,可真是让我欢喜,不过今天,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威胁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那清澈的眸光如她玲珑剔透的心境,这样得无暇纯净,让在生死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他都不禁晃了神。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他当真是被这程墨苏虏劫去了心神,此刻脑子竟成了一片空白。
  程墨苏见他不语,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程义一定相当讨厌阮煜,毕竟不久前在上官府邸,阮煜可是拿枪指着他的,这样大的耻辱,程义一定没有受过,所以就一定会没齿难忘。
  阮煜倒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翻身跳下了马,笑道:“这位就是岳父大人了吧,小婿拜上。”
  “少油嘴滑舌!”程义怒不可遏,“上次见面差点被你一枪打死,这次你又安着什么心思!”
  “呦,岳父您这样记恨可不好。”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来,眼神却愈发冰冷,“我刚才可是朝天空放的枪,如果朝您放枪,您早已经归西了,到时候我就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擅自带走我的女人了!”
  程义瞪了瞪眼睛,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明明错的是阮煜,这阮煜倒反过来怪他不是了!真是岂有此理!他不顾程墨苏的拉扯,升扬了音调,道:“苏儿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哦?岳父大人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啧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假冒的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与苏儿什么时候结的婚呢?” 阮煜定定地瞧着他,嘴角挂着笑意,眸间却幽深似海。程义也是初次见到阮煜这样的野蛮人,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年少间在私塾念的那些之乎者也一下子派不上了用场,让他好生气恼。
  程墨苏见父亲吃了亏,不由地笑了笑,这两个人吵架倒像极了小孩子,争夺着一些无谓的事情。阮煜的目光就在此时凝注到了她的身上,那吐露天际的晨光洒在程墨苏洁白如雪的面颊上,她那浅浅的笑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漾进他的心底,他突然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欢喜了起来。
  本来他是等着程墨苏自己回来,可是却不想蔡副官发现了蛛丝马迹,寻到了是南帮劫走了程墨苏。他知道南万对程墨苏极好,不会伤她一根头发。可是也忧心忡忡,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她将一去不复返。
  他片刻都不能等,就冲到了这里。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苏儿当真听了这个老头的蛊惑,不就与他自此永别了吗!
  “苏儿,随我回去!”他冷下声音,命令道。
  “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回去了。” 程墨苏心里仍是相信着阮煜的话语的,她认为阮煜同意让她走,就一定不会反悔,唇边也漾着一抹淡笑,“请你把我的那个本子帮我送过来。”
  阮煜皱了皱眉头,不忍去看那柔和的笑靥,将眸光移向别处,“什么本子,我不知道,你就随我一起回去拿。”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还差点烧了它呢。” 程墨苏侧目看着她,那眉心的淡然如同兰花般清雅幽静,让他不自觉地沉醉。
  他装作思考了片刻,道:“我确实不记得了,你同我回去,自己拿。”他眼光扫了程义一眼,“岳父就不必和我们一起去了,过会儿苏儿拿到了本子,我再把她送过来,你看怎么样?”
  程义冷哼了一声,“我要是让苏儿和你一起回去了,你还能送回来她么,你骗得了我女儿,可骗不了我!苏儿你别听他胡扯,我想这小子肯定等你一回去,就把你扣起来了,然后再派人把我赶走或者是杀了,我们父女以后就别想见面了!”
  程墨苏淡淡一笑,反握住父亲的手,声音如玉般温润柔和,“爸爸,我看你是想多了吧,阮煜对别人是不怎么好,但他对我真的是不错,他答应了我的事情不会反悔的,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子,我去去就回来了呢。”
  程义叹了一口气,凝眸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这女儿平日里一直聪明冷静,却不知怎么了,对这阮煜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连思考也抛到了九霄云外。阮煜也静静地看着她,她朝他无声地笑了笑,那乌黑如墨的发丝随着春风飞扬着,水色的眸子追逐着内心的纯净美好。
  他默了默,终是不忍,狭长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半晌,才睁了开来,道:“苏儿,抱歉,我骗了你,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她看着他唇角固执的笑意,不禁疑惑道:“什么?”
  “我真会像你父亲所说的那样去做。”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程义,立马又移到了程墨苏的容颜上,“我是想把你先骗回去,再囚禁住你,然后再把他打发走。你父亲虽然人老了点,却不糊涂。”
  程义的眉头抽搐了两下,这阮煜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程墨苏蹙了蹙眉心,心头洒满了一圈难言的苦闷。依照阮煜的性格,他如果没有真心想要放她走,当真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唇,“那现在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先说好,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我只想拿了那个本子就走。”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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