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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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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点啊,嫉殿下,再怎么着,您得小心自个儿的伤势啊……”
    牧骊歌一怔,朝一片漆黑如甬口的大门口看去,但见嫉瞪着一双阴森的绿眼睛,常年头上裹得那层绷带松垮滑落耳际,红唇如染血般咧成一种正常人不可能有的弧度诡异笑容,拖着血之亡镰刀,咯吱鸣耳作响,一步一沉地走了过来。
    看这架势分明是他醒来准备寻架的,他正欲起身阻止,但闻耳畔飘过一道诡异,似在确认的声音:“嫉?”
    他一僵,顿时眼皮一跳,但感下一瞬间,一阵带着与他口腔尚余几分味道的药味相似的凉风拂过他僵硬的脸颊,他骤然回头,眼神一定,但见原本躺在床铺上的人已人走床空了。
    糟了!
    他迅速朝后一看,却看到一副很诡异、像是静滞的画面。
    那长发摇曳披散于地,与那一身重新换置的素白直身长裙相映辉,白昼般明亮的烛光撒落她周身,少女整身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她径直站着的对面,一名一身纯黑质地暗绣阴晦金纹祥云交祍宽袍,碧眸张扬跋扈闪烁着嗜杀血光的少年,与她两两相望。
    一个好奇而懵懂。
    一个阴森与残忍。

  ☆、第二章 她就这样变成白痴了?

少女张阖着嘴瓣,却没有发出任何细微声响,那张纯美得在珍珠光泽覆映下雪颜白得几乎透明玉质,一袭拖曳至地散摆开来的水雾轻纱宫裙下,一双若隐若现的裸露小脚更是晶莹剔透,赤粉趾头细嫩娇憨。
    她踩于吐蕊碧青玉砖石上,纤脖颈长,娴静雅立,只令人恍惚惊叹,当真是冰肌玉骨,引人遐思,如同一朵出水白莲啊!
    那些个只敢在殿室外吓得浑身打哆嗦,探头探望观望的宫人侍卫太医们,都完全看呆去了,那瞬间,只直瞪瞪地看着少女的脸,两眼失神,好像失音了一般。
    周围安静得有些压抑气流停滞的气氛,还有来自对面那名肤白碧瞳,玉颊粉唇,带着异域风情引人采拮的一个美人少年眼神的恶意寒悚辗轧,令少女不解地偏了偏脑袋,柔媚齐整的碎光刘海微微拂动,那如夜猫一般的乌黑眼眸似注入了丝丝缕缕神彩,她缩了缩蜷缩的脚趾头……继续不怕死地趋步靠近他。
    “玄婴,等等!”
    牧骊歌一看她动了,顿时脸皮一颤,惊声喊道,他可不是什么因为脑袋撞伤,造成失魂症的懵懂少女,他一眼便清晰无误地捕捉到嫉眼中那欲报之而后快,残忍而阴森的杀意。
    这样冒失闯上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可惜这一声终究阻止得太迟了,但闻下一秒,那无知无畏,如游魂般茫然妄想靠近嫉的少女,直接便被残暴不仁的少年,袍飞脚起,一脚踢向她毫无防备的腹部,飞身“呯!”地一声便撞到殿室内凹凸浮雕的玉白圆柱之上。
    那“咚嘭”*撞击硬物的闷哼响声,直刺激得人牙口酸。
    嘶~周围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得就像脑袋炸了一个响雷,身子一惊,急噔噔地恐慌倒退几步,露出怎么也不得要领的表情。
    这……这嫉殿,对那名无辜的少女做了什么!这……这简直就是太残忍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
    能说是不幸中的幸运吗?由于重伤未愈,嫉还需要靠着他随身兵器血之亡镰支撑着那摇摇欲坠、故作无事的身子骨,才没有直接挥上一刀将玄婴给斩成两截。
    牧骊歌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暗吁一口气,瞥了一眼嫉妒,神色未明,便疾步朝着那砸撞在玄纹玉白石柱旁的玄婴赶过去。
    可没等他靠近,那疑似被撞惨的玄婴少女晃了晃脑袋,从菱翘嘴里溢出呜咽了一声,然后十分坚强地用手扒拉攀附着石柱垂吊而下的帷幕流苏,摇摇晃晃地自已站了起来。
    “玄婴?”
    牧骊歌走近,看她能站起来,眸中闪出既惊又疑,接着有些迟疑地伸手,虽然想搀扶起她,却又怕触碰到她可能的伤痛,想了想,他扭转过头,朝着门口那一个个“泥塑木桩”,沉声道:“太医,还不快进来!”
    太医一听殿下的叫唤,哪怕再恐怖顾及殿室内的“猩风血雨”,那也是得有着提着脑袋挂在裤腰带冒进,哪敢公然违背殿下的指令。
    “殿下、下恕罪,卑职、卑职这立即就来!”
    玄婴由于突然的撞击造成一阵目眩耳鸣,在轻甩头时,几滴娇艳的鲜血坠落地面。
    感觉稍微好些,她才抬头来,微微嘘了嘘眼睫毛,额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撞击裂开重新从干净白绷带内晕出一摊暗红,甚至渗透那灩丽的血线顺着那苍白无色的脸颊轮廓滑落。
    不知道为何,看到少女静愣地流血,略微呆滞的眼瞳似茫然无措,牧骊歌蓦地心中一紧,像是打开了一扇禁忌大门,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暗忖,再怎么穷凶极恶的人,对着这么第一个无辜纯稚的少女,也该下不了这么重的狠手吧。
    可惜,嫉除了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他更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他眼睛所观察的一切都是逆返的,当他对某种事物感到抗拒,从外界得到的信息经过大脑后被自闭的心里给扭曲了,形成了错误的认识,换言之,所谓“美”在他眼中,那就是“丑陋”到极致的代表。
    怜爱?心痛?不舍?嗤!这种软弱而无聊的感情,他嫉殿怎么可能会有!
    “嗤嗤嗤~摆出那么一张令人恶心的无知脸……你是想故意勾引男人的同情,才扮作柔弱可欺吗?别开玩笑了,像你这种女人,本殿实在见识得太多了!”
    嫉哼嗤着鼻息,阴测测地勾开嘴缝,碧瞳幽暗生绿光,鄙夷不屑地上下扫视着虞子婴。
    这女人的彪悍战斗力他可是亲身领教过,刚才那一腿虽然突然,但凭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躲不过?
    一滴悬而未滴的血沾粘于玄婴的眼睑睫毛上,她蹙眉轻眨了眨,就那样直板木愣地看着嫉,虽然她表情很淡,可牧骊歌莫名地硬是从中观察出一丝……委屈?
    “嫉你还有伤,别再乱动气了。另外,玄婴为了救你,将脑子伤了……现在她根本就认不得人了。”牧骊歌挡于玄婴身前,与嫉对视,并嘱咐太医赶紧过来替她重新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还有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一边寻思着斟酌用词,一面跟嫉解释道。
    嫉闻言一震,两眼放直,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嫉?”牧骊歌奇怪地喊了一声。
    嫉眉眼一抬,猛地指着玄婴的鼻子眼睛,似讥笑又似愤慨难平道:“她——就这样变成一个白痴了?”
    白痴?他是这么说的吗……牧骊歌无语抚额,顿时感到一阵阵头痛袭来。
    “嫉……”
    牧骊歌回神转头,突然,他看到玄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推开替她包扎伤处的太医,再度朝着嫉妒的方向扑了过去,她的速度依旧很快,一排排烛火忽闪明暗,几乎是一道白色残影从眼前掠过,根本连牧骊歌能鞭长莫及,而嫉猝不及防,微愕张开嘴,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入他怀中。
    眨眼间,玄婴已经踮起脚尖,像无尾熊一样双臂一揽,贴进他胸膛,用力勒住了他纤韧结实的腰肢。
    咦咦咦咦咦~!?周围人乍见这一幕,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都看傻眼了。
    嫉整个人石化了,他可没什么闲致心情感受到什么暖香在怀,更没有感受到什么惊喜幸运,他只有一种如同雷轰电掣一般,他第一反应就是奋力地挣扎。
    但连走路都需要靠着兵器支撑的他,此时感觉到手脚尤其无力,他似急似怒地憋红了一张锥子脸,天知道这看起不足二两肉的排骨妹,哪里来的一身怪气,直抱得他全身骨骼都“咯吱”作响。
    “嫉。”玄婴不顾他的挣扎反抗,那张冰雪雕铸的面容比起先前的木然呆板,多了几分神彩飞扬的期待,她勉强调整僵硬的面部表情,扯了扯唇角,那糊得一脸是血的脸庞似费力挤出一丝别扭的微笑。
    众人猜测,她估计是想将自已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来,但结果却有一种画虎不成类似犬的失败效果,那一脸是血的模样,再加上露齿沾血的嘴唇,莫名渗人的慌,乍一看去,简直就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她很轻松地抱着被桎棝在双臂间的嫉妒,语气刻意放缓,幽深流转异彩的黑瞳沉下,语意不祥,道:“终于见到你了……嫉。”
    ……
    湘西龙浮岛
    一轮硕月从浓雾阴霾中隐隐约约透出些许清亮轮廓,黑山峻峰,峭崖悬壁亦笼罩其中,黑雾沼气急速膨胀着、扩散着、弥漫着,无声无息地充斥着广袤的空间,雾重浩渺,连接一座古老黑黢碉堡城与天地之间的雾霾融为一体。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柔姿雅逸身影,步履不紧不徐,顺着一条长长曲折、壁镶蝙蝠铜灯的阶梯而下,莫约小半个时辰,终来到一间占地宽阔的地下室内。
    地下室狭小的窗口与内部广大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得内部光线暗淡,进深极深,给人一种神秘幽暗之感。
    室内森冷而阴凉刺骨,来者一时不适应寒意,隐约惊蛰了一下纤弱身子骨,但见这呈圆型、四周被用冰窖雕铸成一方方深邃透光的图腾,地面亦是用着朱砂与一种幽蓝难褪色泽细致描绘着一种诡异而神秘,如远古遗留的祭祀神坛阵法。
    在地下室的圆丘坛上,离地面约高几步台阶中央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并点缀还魂月石的昂贵棺材,里面正静谧详和地躺着一名被月绡冰绸深衣覆身的男子。
    他整个人似被冰冻的神校前悖奔淞髯运苌肀阌篮阄肪逋V梗煌繁惆阌睦兑⒏采⒖矗陶笥谒珉巍⑿靥拧⒈奂洌匙疟阎型赋龅闹释腹饷⒍偈比缌鞴庖绮剩赖昧钊耸瘢嗝赖孟顺静蝗荆拖窀静桓么嬖谟谖鬯资兰涞哪悄ū暄┢恰
    但他确确实实地存活在这个世界,并且整个人一无所察地静静躺在那里,迷乱了千年的铭刻。
    随着微细脚步声缓缓响动靠近,他才惊鸿掀睫,微微抬开一双玲珑七窍琉璃眼瞳。
    “出什么事了。”
    似从久远的沉睡中苏醒,他的声音慵懒而略带暗哑,缓缓响彻整个空荡清晰的室内。
    他开口问的不是有什么事情,而是直接便判断已经出事了。
    对于男子的神机妙算来者并不讶异,那披着黑色斗篷,观其袅袅婷婷的身形可以推测是一名女子,她低首趋步走近圆丘坛,便恭敬温驯地跪在地上,朝金丝楠木棺材内的男子道:“皇……猀华大人,还有影子第四队队长埠土皆被景帝擒获住了……”
    惰懒懒道:“还有呢?”
    女子再道:“猀华大人其麾下影子十二队,在落婴城与翡翠城,分别已折损了四大队……”
    “继续。”
    依旧平静得无一丝波澜的语调,令女子的心脏骤然紧缩。
    女子暗吸一口气,除了这地下室的阴凉寒意令她不适之外,那属于惰皇那无处不在无形的威压气息更是无孔不入地入侵吞噬着她的身体。
    她只道惰皇喜寒见阴,却不知道此境此界是惰皇特地耗费不少时日精力建筑,挑选的是世上难寻的至阴至邪至寒的阴煞最重之所,他需要借助集天地而生的玄阴之气,来控制体内逐渐失控的变数。
    “据闻影子十队、影子十一队、与影子十二队的队长都是被一名神秘的少女……”
    女子语调清凌而慢快有序,很快便细细地将她所知道的前因后果汇报出来了,接着女子便依旧保持一开始的低眉顺眼,静静地等侯头顶的指令。
    “宇文清涟……”
    乍闻被唤名字,女子——亦就是宇文清涟一愣,微抬起脸来,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绛唇微张,三年的时光令她仿若一片海般湛蓝,沉澱了年少的浮夸青涩,亦少了曾经的张扬明媚,全身散发着娴雅淡淡的悠悠的清然。
    “是。”
    “三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宇文清涟一震,睫毛急剧颤抖几下,方轻咬下唇,将脑袋深深地埋入地面:“……属下知道。”
    “下去吧,召霄明过来。”
    “是。”
    宇文清涟跪膝退下后,不一会儿,一名满头蜈蚣发辫辫子的年青微胖男子前来,他穿着一件斑斓色泽,那像用上百种颜色的节节布巾缝制的衣衫,就像一个宽松的大布袋,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装起来,是以他走动间略显步履蹒跚。
    “呼鄂城是否出事了?”
    霄明刚准备跪安,闻言一惊,却不敢放肆抬眸,脱声震惊道:“惰皇……明察!”
    惰听闻件件宗宗不顺之事,疲软身骨带着雍雅瀚逸从棺材内轻撩立了起来,动荡中,他衣袍似水波涟漪,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无拘无束,着一袭月白冰绡深衣委地,那冰雪色发丝渐渐从底根处恢复了正常乌黑墨玉色泽。
    他面容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虽肤色相较于常人苍白几分,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几缕墨发勾勒滑落,愈发称得锁骨清冽。
    他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显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测。
    “浅睡感悟中,倒似有警觉,说说瑛皇国边境安排之事吧。”
    霄明不敢怠慢分毫,心中虽有些紧张,但声音却努力维持平常道:“我等已派人声东击西,扰乱了瑛皇国的注意力,想必他们着重点会偏侧,属下下最迟不过三月,必能拿下瑛皇国的经济命脉,令朝渊国失去这个……盟友。”
    美目流转,惰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最近总觉一股不安萦绕心中,事出有异必有妖,想必有些事情不会像原先判定得这般顺利,既然已‘睡’不着,便顺道出去看看吧……”
    霄明一听,有些惊慌:“可,皇您的身体……”
    惰似睡未睡地半阖睫帘,打断了他的话:“腾蛇七宗剩余五宗的具体位置,还是没有从玖兰苍崎口中套取出来吗?”
    霄明一窒:“这俗媚妖医……好像被瑛皇国的人抓走了……呼颚城的事情听探子回报,好像东皇国的嫉殿亦掺手其中。”
    “三年时间,腾蛇密宗的事情倒也算不上是一件秘闻了,东皇与瑛皇两国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至于腾蛇皇族的下落……可曾寻到蛛丝马迹?”
    “上次霄明曾跟皇您汇报过一次,在几月前我等抓获一名自称是腾蛇皇族的女人,经查验她的确是拥有腾蛇纯种血脉,但是并非腾蛇皇族,尔后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她熬不住,曾迷迷糊糊透露,并确认这当今世上的确有着仅存一名的腾蛇皇族!”
    惰眸光静谧地投入空气中,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很浅很淡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素汝曾叮嘱过一个人,让她去找腾蛇皇族,并带去一些话……果然是早有暗棋啊……”——
    瑛皇国皇宫
    至那日嫉妒被怪力女玄婴抱住,死活挣脱不了,一时气极攻心受不住刺激,眼前一黑,便一直昏迷地躺在床上养伤。
    想来,那日呼鄂城中玄婴虽及时将他体内那丝阴寒的玄气抽出,但到底是停滞过久伤了些底子根本,若想恢复以往,还是需要慢慢调理修养一段时日才行。
    自那日玄婴失魂清醒,在寝宫看到嫉第一面之后,便跟雏鸟情结似的,像条孜孜不倦的小尾巴似不肯安份地继续待在牧骊歌的寝殿内养伤,而是随时趁着宫人或牧骊歌不注意的机会,便偷偷跑到嫉的卧室病床边,托着下颌,入神地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幕令不少宫人侍卫,乃至太医们唏嘘不已啊。
    多么可爱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啊,忒可惜的就是,为什么偏偏目光如豆地看中了那个传闻中恐怖杀人如麻的嫉殿呢?
    可众人一想,兴许是小姑娘脑袋的伤惹得祸,想着她脑袋上的伤痕虽然在慢慢痊愈,但是记忆依旧不清不楚的,难勉会造成认识上,或判断上的错误。
    而玄婴这段时间,除了在自我养伤之外,亦是趁着嫉妒还没有醒来,一直在暗中思索,该拿她这个新的攻略目标怎么办?
    首先她从百科全书以及曾接触过跟他类似的人抽样后,整理一些数据来认真分晰他的性格,当然也旁敲侧听地从牧骊歌嘴里橇出一些他的资料,继而开始“攻城”计划。
    从别人对他的称呼上来分晰,“嫉妒”两字便是可以囊括下他整个长歪的成长路线历程。
    莎士比亚说:“您要留心嫉妒啊,那是一个绿眼的妖魔!”
    没错,玄婴觉得莎士比亚这话说得很对,因为她面对的正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绿眼妖魔。
    嫉妒,从书面上来讲,就是一种极想排除或破坏别人的优越地位的心理倾向。
    嫉妒是指人们为竞争一定的权益,对相应的幸运者或潜在的幸运者怀有的一种冷漠、贬低、排斥、甚至是敌视的心理状态。嫉妒俗称为“红眼病、吃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等。
    嫉妒就内心感受来讲前期依次表现为由攀比到失望的压力感;中期则表现为由羞愧到屈辱的心理挫折感;后期则表现由不服不满到怨恨憎恨的发泄行为。
    显然,前期与中期都不足以拿来形容嫉,他分明已经是病入膏盲,迈入了后期毁灭性的阶段。
    面对情绪如此反复难捉摸的他,想要从根本上闯入抵达到他那颗扭曲变态的小心灵,除了需要慢慢温水煮青蛙地治愈他,恐怕还需要一点一点消磨掉他那一层如刺猬坚硬竖起壳。

  ☆、第三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玄婴思量着,其实万物不离其中,就是需懂得方圆之道,方即动,圆即静,前者以万变应不变,后者以不变应万变。
    不急,阗静,一切等他清醒后……
    转瞬严冬已逝,瑛皇国春芽展新枝,枝头翠滴。
    早晨,悄然苏醒的一切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之中,融融的温煦光茫,舒徜,绝尘纤陌,从窗棂穿梭细缝间充盈了一片室内明媚。
    嫉已整整昏迷了三日,玄婴亦一直静静地耐心等待着他苏醒那一刻。
    此时床畔躺着嫉妒,就像一名普通寻常的少年,他双眸紧闭,那一双嘴角深陷的橘粉色的唇瓣,习惯性地讥讽刻薄抿紧,琼鼻略尖挺,那削阙的稚子面型,浓密覆下略带几分褐黄色泽的睫毛,令他像是蔷薇城堡中沉睡中的欧美王子。
    这是玄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嫉妒,时隔三年时光,但岁月好似特别优待他,那张雕琢得很细致的立体五官,依旧有着一种纯粹稚美,介于雌雄莫辨的界限,像是彼得潘一样,一个会飞却拒绝长大的顽皮孩子。
    “彼得潘?”这个名字,与其代表的一些事迹,令玄婴微有些触动。
    看嫉眼皮颤动,似准备要睡来。
    她噤声,有时候任何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影响好感度的进展以及未来感情进阶过程,是以她必须时刻铭记着她是一名暂时失魂症(失忆症)人士,她不会拥有跟正常人一样那般精明算计,那般神情自然。
    这般考虑着,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睨眸斜向窗棂,随手一挥,咯吱一声半阖的窗户并开,便流敞出一片柔和光线倾入,而她则似疲惫地柔顺而乖巧,将脑袋轻趴在床畔蓬松被絮边。
    呈弯月弧度的长睫覆撒下一层阴影,白颜呈一种若隐若现的斜角,露出一截微翘挺直的鼻梁,水润饱满的嘴唇,浅浅的呼吸喷撒,很……无害而柔弱。
    她想,心理学概念中解释,嫉妒是指人们为竞争一定的权益,对相应的幸运者或潜在的幸运者怀有的一种冷漠、贬低、排斥、甚至是敌视的心理状态。
    那么她表现得太过强势则会触及他的好胜心,使其产生一种排斥,甚至敌视的心态,她决定暂时换一种更“柔和”的方式靠近他。
    当嫉悠悠转醒之时,身体的本能率先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他第一反应便是出手攻击。
    由于血之亡镰被搁至一旁,他摸不着随身武器,便直接横扫一掌煽去。
    这倒是玄婴千算万算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她好像低估了嫉妒曾经生活的环境艰险程度,才让他练就出这么一副随时处于警觉的身体,眼下她倒是不畏那一如拔了尖甲的爪子,可若轻易躲掉的话……
    到底是会露出破绽的吧,于是她微缩了缩肩膀,像是不堪受力,实则借力使力地从床畔矮凳几上翻撞倒在地上。
    “啊嗯……”
    嫉动手时,便顺势睁开了眼睛,一抬眼,便正好看到玄婴狼狈地摔在地上,还因为力道过猛,轱辘轱辘地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来。
    她头发披散逶迤于地,一身洁净雪白的宫裙蹭上灰褐污渍,双腿微微蜷缩地弓起,刚才那副准备呈现的完美“等待”画面算是被嫉这突出其来的一手,破坏得淋漓尽致。
    但是……嫉定睛一看,发现是玄婴时,他轻咳几声,沙哑而干裂的嗓音溢出几个音节,顿时吊梢眼角,白森森露齿,尖锐刻薄地笑了:“猪……蠢。”
    “……”玄婴在心中默念一百遍:冷静、冷静、冷静……
    她抬起眼看着他,却蓦地一怔。
    由于嫉妒刚才醒来动手之际,他经常缠入额至一只眼睛的松垮绷带顺势滑落,顿时露出了一只森幽碧瞳,与另一只,甚少触碰到光明,却是一种黯淡惨罗颜色。
    一绿一浅褐琥珀色。
    他一无所察,或许是因为睡了三天,那混沌的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他昨夜发一一夜的烧,现在即使面对她,这个令他恨得牙痒痒,想除之而后快的“仇人”,他全身酸痛无力,那厚积却薄发的杀意简直弱得可怜。
    异色双瞳?!
    玄婴不想他测觉到她的异样,迅速耷拉下眼皮,直直地盯着地面,心中一跳……
    想不到他竟是异色双瞳,在哪一个国家,或者说是无论异域或皇朝,都轻视这种异色双瞳的存在,如腾蛇一族异色双瞳的情况相同,一般拥有异色双瞳的人,都是杂统血脉渗掺过多,导致了原本的血脉被稀释……
    ……想着他的性格,他的成长环境,他那一位“皇兄”,还有这一双避忌的异色双瞳,玄婴考虑,看来还是不够,再“柔和”的方式接近他,他心中的自卑感都会被激发。
    她想她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他的“嫉妒”全源于一种“惟我独尊”心理被挫伤后与报复心理相结合的结果。
    一般自尊心过盛的人,被挫伤了自尊心理往往会伴随着自卑、伤心、不安、焦虑、烦躁、恐惧等等负面情绪,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感知到这些情绪的,可明显这些情绪让他十分痛苦,甚至性格扭曲。
    一个人的卓越给自己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人的报复心理机制决定了人一定会采取措施给该人以报复。
    她要做的,就是改换一种最能让他“安心”的方式。
    想促成就一段恋情,有时候就需要挖掘两个人之间的“相似性”与“共通性”,如此一来,有默契的交谈便会使两方产生安全感。
    类似物以类聚的心理吧。
    他既然嫉恨那些能触发他心理阴暗的人,那么对她呢……?
    玄婴稍微审视了一下自身,他对她明显有敌视心理,她想……谁对一个欺辱凌虐过自已的人,都不可能平静以待吧,或除了这些原因,还存不存在些别的原因……比如武功、外貌、荣誉、地位、成就、财产、威望……
    “你……醒了,那我去找人来。”
    看来圣洁高岭的白莲花的确不适合嫉这种心胸狭窄之人,他或许更需要与他一同自甘堕落地泥潭地狱挣扎的人。
    玄婴不会去刻意讨好他,这么做与一般的奴仆宫人有何区别,她需要做的,是一步步进攻掠夺,而不是讨好谄媚。
    淡淡地说完,她爬起来转身便是要走,嫉艰难地移动身子,倏地伸臂朝她掷碎一个碗瓷杯,哐当!
    “人呢!?本、本殿的人呢……”
    看他激烈地喘息着,一醒来跟睡梦中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一张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评语则是,安静得如睡梦中的天使,可睡来,却是狰狞的夜叉鬼。
    走到门口时虞玄婴顿了顿,她侧偏过头,不想再刺激他,便尽量垂下脑袋,任那如瀑如绸的三千青丝滑落,不让他看到她的脸,她平静道:“我忘了我是谁,也忘了你是谁……可是牧殿下说过,我曾用这条生命救过你,虽然我没有死,可是我的‘过去’的确因为你而‘死’了,那么现在……既使你不喜欢我,可是至少……至少在‘救活’我的过去前,请暂时容忍一下吧。”
    特意跟他点明她的“失魂症”,亦借机提醒他,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的确救过他,她会愿意靠近他并非没有原因,而是对“过去”的执念,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舍命对他相救,才会这般固执地留在他身边。
    ……这样的“目的”,从明面上来说,要比她想得到他的心这种荒谬的说词,更能令人信服。
    嫉闻言的反应……就是倏地拧紧眉头,他几乎用一种毒怨的目光锁定在玄婴身上,像是想到什么不舒服的事情,那如幽燐熐火般碧瞳充斥着冷质,十分嫌弃而恶心的模样。
    “救本殿?嗤嗤嗤……喂!女人,本殿有要求你这么做吗?自、作、多、情!”
    玄婴见此,亦不多说什么,调头就走了。
    走到很远的时候,她依旧能够感受到嫉那如蛆腐骨的森冷视线。
    她怀疑,等他稍微能够动弹,第一件想做的事情,便是拿着他的血之亡镰将她斩成两截。
    她离开了嫉的宫苑,叫去了在外等候的宫女跟随时待命的太医照顾他,由于她不愿意离嫉太远,来回折腾,是以牧骊歌特例替她安排了一间卧房在嫉附近。
    进了房,摒退了所有的宫人,她落坐于铜境前,仔细看了看那张端正雪白的小脸,然后拿出刚才从太医那里要来的绷纱带,先将圈缠在脖下的小青蛇勾出搁在手臂间,再将脸一圈一圈地全部缠上,最后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跟嘴唇。
    乍一看,倒有些像是刚从古棺内挖出来的新鲜木乃伊。
    低头看着这一身如出水莲散的白裙,那般纯洁而美好,但却在嫉妒眼中不存在任何意义,她参考了一下嫉那一件黑色系阴沉衣袍,既然要跟他“兴趣”接近,首先不妨先从服装上靠近,于是她隔着门板,并没有拆下绷带,跟门外的宫女要了一套简装的素黑直衣。
    穿好一身诡异的行头,她决定再去一趟看看嫉妒,顺便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再下定论。
   
  ☆、第四章 一个十分邪乎的少女

穿花寰走廊,拂过缕缕紫穗悬垂的花藤,与馨华摇曳的木槿,风吹起如花瓣破碎的流光潋滟,纹倒影。
    随着玄婴身姿如鸟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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