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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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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风声中,猀华背着虞子婴,那颗毛绒绒的头颅耷拉下来,愧疚自责的声音随着风声送进她耳中。
虞子婴体重超标,再加上大姨妈来袭,没走一会儿便消耗光体力,是以由猀华跟几名勇士交替背着,她趴在他宽实的背脊上,黑瞳注视着山下云雾在林间缓缓流动:“就拿那把匕首来惭悔吧。”
猀华一怔,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这是准备私吞他那柄借给她的屠龙匕首,然而他却颀喜道:“若仙女喜欢,就尽管拿去吧。”
虞子婴意兴阑珊地撅了撅嘴,想起之前那四名重症情况恶化便匆匆被猀华拖上山,根本没来得及跟大祭师道别,心底便涌上一阵烦燥情绪,以他爱说教温吞的性子,回去她绝对会被念成耳茧。
他们一行七人,五个勇士外加虞子婴跟猀华从一片苍绿的浩瀚林海,走至一片阴暗灰调的枯木林,林间弥漫缠绕着缕缕浅雾,连一丝光线都射透不出,偶尔几声凄厉鸦叫,令人更觉寒意渗人,危险四伏。
一踏入枯髅林,鲜卑勇士便紧张地将虞子婴围拢,呈亞型,由于当初杀虫的勇士不是重症便是已殁,是以他们这群人只能凭着曾经的描述摸索着寻找,最终越走越深,最终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如蜘蛛网布天盖地滕缠的地界。
中央有一棵古树,上面爬满了枯藤,大约有上百年的光景了,树和藤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分不清哪些是树枝哪些是藤,整个空间由树藤跟树杆切隔自成一世界,密密结实缠绕,一层一层。
阳光很难射到地上,而难得漏下的一点阳光,就像色彩鲜艳的昆虫一样,仿佛是在苍苔和淡红色的枯萎的羊齿革上爬行似的
他们茫然而警觉地巡望,虞子婴从猀华背上滑下来,趁他们注意力分散时,将左眼掀开,黄金瞳受光线映入,闪烁着鳞片光斑,美得令无意见窥得的猀华失神良久。
与正常的景象不同,黄金瞳中的情形是充满异样,整个空气氛围抑郁而浓重瘴气,特别是古树藤枝彻成的墙后,那里面似隐藏着令人心悸的黑暗之气。“烧!”
虞子婴遮住左眼,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其它五人一愣,视线不由得闪烁一下,瞥向猀华,而猀华则神色如常,只是惊讶地问了一句:“仙女,你发现了什么吗?”
“烧了就知道了。”虞子婴言短意长,率先取出火折子燃起一片交缠的枯藤。
猀华褐瞳在她背后微暗一瞬,便亦上前帮忙,其它人见此亦放开了手脚烧树,虞子婴烧断根根垂落的枯藤,隐约能窥到里面有一个陷洞,借着昏暗火光,能模糊看到一只庞大躯壳的轮廓,它四周繁衍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蠕动爬行,那几千上万若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怕是会直接吓昏厥过去。
虞子婴神色一紧,竟然真的是一只成年的蒲甲蛊!
愣神一会儿,她听到旁边有人颤颤魏巍地惊唤声:“仙女,那,那是疫虫吗?”
“这是什么?”猀华靠过来也震惊道。
虞子婴不置一词,蛊毒一事她只跟大祭师提过,是以部落还不知道有蛊毒一事。
虞子婴令他们站远些,她从腰间随身携带的罐子取下来,再将手中火折子直接扔进罐子里,轰地一声罐子燃起来,虞子婴便利落一砸,哐察一声罐子破碎后,那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不一会儿洞内便响起滋滋烤声。
那罐子里是她预先提炼的动物油脂跟可燃性树脂,遇火则燃类似石油特性,那些虫悉悉窣窣触手爬动在觉察到到危险便四处疯狂乱蹿,可赤青的烈焰无情咆哮一口便吞噬得无处可逃。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焦臭气味,盯着紫青的火舌怒卷,明亮的火光映在猀华五官分明的面容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四处再去找一找,可能还有,若遇到便直接烧掉,然后将灰烬收集起来带回去。”
语讫,她心脏蓦地一跳,有一种不舒服的视线爬上她。
“仙女,你怎么了?”
猀华看虞子婴眉头紧锁,手抚胸口,紧张上前却还没有靠近她,已被她漠然避开,猀华的脸色倏地难看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关怀:“仙女,可是被熏着了,我记得这附近有水,我替你去弄点。”
看虞子婴并没有回应他,猀华眼中的犹豫瞬间变得冷硬,他紧了紧拳头,直接带着两个人离开,留下五人保护她。
实则虞子婴刚才一瞬感觉有一道视线着着她背脊发凉,正敛神四处探巡踪迹,根本没有听清楚猀华说了些什么,等她回过神,人已被她伤得负气走人了。
枯林四周的雾意越来越浓厚,而猀华他们始终没有回来。
虞子婴觉察到天色越来越暗,怕是已入夜了,便蹲下用九爻演算推,三列成阵,九爻成章几番摆弄始终算不出结果,自从她违背天意剥夺了部分属于无相的气运,自身运术便彻底被捣乱了。
她已无法卜卦,只剩下相术奏灵,还有一只奇异的金瞳……
“来……来找我……”
“!”虞子婴诧异抬目,左右巡视一圈,蹙眉问着身旁五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咻!背后劲风一掠而过,虞子婴倏地回头,身后已空无一人。
她站起来,黑瞳幽深如墨,透不出一丝光亮。
“过……来……”
虞子婴再次听到那一道飘渺虚无的声音,她侧着耳朵感应,最终发现声音是从刚才她烧毁的虫洞传来的——
她心中一动,便信步钻入一条黑暗甬道,等她跨出黑暗映入眼前的景象,眼睛微瞠——一轮妖异的红月下,黑枯藤蔓如贲蠕动的触手,瘦石嶙峋荒凉,绯色光泽雾霾中,有一座冰冷华丽的鸟笼悬于半空。
并且,笼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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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妖月,巨蟒跟绝世美人
在她怔愣期间,虞子婴再度感受到两束阴冷不带一丝人性的视线爬上她背脊,她只觉被一阵凉飕飕地寒意缠绕住四肢,蓦然回神扫去。
只见在漆黑鸟笼前,盘旋着一条巨蟒,它体鳞光滑纵观一撇足足有十几米长,除背面呈浅黄色外,通体如铁鞭黝黑,基本它一个头就足足有虞子婴身子大了。
虞子婴颅内一震,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身体凭着本能紧绷如铁,蓄势待发。
两两对视,一冷一寒,她视线缓缓划滑它喉间至腹鳞间,那里凹凸起伏隆起的一部分,不需多做猜度,她知道应是之前站在她身后的五名鲜卑勇士。
“嘶~嘶~”黑蟒缓缓伸直身子,肋皮肌收缩时,肋骨便向前移动,带动宽大的腹鳞依次竖立,即稍稍翘起,蛇瞳骤然竖起,虞子婴呼吸一沉,她知道这是蟒蛇准备攻击前的估量。
若对手够强,它或许会有顾忌,若对方弱势,它则会发动全部攻击,绞杀,吞噬,撕裂,它的*有多强劲已不言而喻。
虞子婴脸色有些难看,凭如今的她,根本不可能是黑蟒的对手,而显然黑蟒对她却是虎视眈眈,步步紧逼,不待她采取任何逃匿的行动,黑蟒全身逆鳞而动,皮肌放松,腹鳞的后缘就施力于粗糙的地面,靠反作用力蛇身如弯弓疾射的箭矢破风扫来。
“呯呯!”那黝黑的巨鞭尾跟发动机一样颤动得激烈,连风声都嗡嗡作响,猛地一扫岩石便是惊天动地的巨响炸裂。
虞子婴虽然凭着过人的五识能够捕捉到它的移动痕迹,但身体却跟不上五识的速度,比如她看到它动了,听到它破空挥来的蛇鞭,但等到身体总会反应慢半拍,于是躲避之间,经常被激飞的石尖擦伤撞到。
巨蟒的攻击模式,据虞子婴观察并非野生的,毕竟她曾有跟亚马逊丛林蟒蛇交战的经历,很容易看出它而是经过一种手段培训出来的,黑蟒盯着她,吐信频率加快,久攻不下这只肥羊令它略微有些急躁。
突地它一改先前攻击方式,身体朝后猛地一缩,然后再抬起身体朝前一蹿,便张大蛇嘴吐出腥臭气味,欲一口吞下虞子婴。
虞子婴迅速就地打了个滚,伏底身子保护住要害,而黑蟒一击不得,撞到一块黑岩石轰地一声碎裂,便再度朝后缩紧猛,这样交替伸缩如弹簧一样,疾射着头部张咬。
心脏被巨蟒强势而猛烈的攻击刺激得响若擂鼓,跳动得有些生痛,可虞子婴一双眼睛却越来越冷静,就像双湖幽潭,越来越深沉锐利。
她喘着粗气,四脚因为过度用力挣扎而开始疲惫发软,可她心思却更加缜密如丝,几次攻击下来,它发现蟒蛇每次撞上来时,需要昂起脖颈张咬肌,其间的过渡几秒正好能利用。
她趁着滚地之际,抓了一把地上的粗沙砾,精准地测算好时间,趁着蛇头再度攻击时,一把撒进巨蟒欺近的拳头大蛇瞳里。
“嘶嘶~~嘶嘶~~”巨蟒攻击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便竖起长身晃头砸尾,呯呯呯呯!溅起浓尘滚滚,虞子婴气喘吁吁,一头湿汗粘着额前发丝辘辘条条,由于左眼绑着绷带,她的视线受阻碍,她趁此机会也顾不得了那么多,直接一扯将左眼释放出来。
瞬间,世界上最奇妙的一双眼睛展露于世,它们并不很大,因为眼睑跟眼窝的肉挤兑了些空间,可它们却都奇异独世。
两只眼睛睫毛粗而密集,只是稍微内收显得有些冷情,右瞳仁如漆一般黑,若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瞳仁内充满了神秘森罗,而左瞳仁则是黄金瞳仁,眨眼的瞬间,那里面犹有孔雀开屏般绚烂,当妖异绯艳的月色映入,竟衬得更加华丽璀璨几分,仿佛内陷三千世界。
就在蟒蛇被激怒四处翻腾时,虞子婴从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块,跳纵着蛇身飞速攀爬至它的头顶,她气息凌乱而疯狂,手脚微微麻木,所幸她感受不到痛意并不能阻碍她击进,也能冷静理智地考虑事情。
黑蟒很快便摆脱掉眼睛的不适,它蓦地睁开眼睛,眼底的血腥与暴戾没有任何人类能够比拟,它感觉到一只卑微的跳蚤爬上它身,便深深地张开蛇嘴,嘶嘶吼叫,然而当它蛇瞳撞入虞子婴狠戾的黄金瞳时,蛇身便倏地僵直不动了。
此时,虞子婴脑袋嗡嗡作响,眼睛里只有凶残的攻击性,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种情况,她举起手中的尖石朝着它呆滞的蛇瞳猛刺去,要不是黑蟒本能一避,估计眼睛就毁掉一只。
而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尖石根本刺不穿它的鳞片,只发出一声嗤~地刺耳拖长声,眼看一刺不成,虞子婴心中一窒,她知道这种偷袭的机会不多,此蟒显然通灵性了,如今错过了,便再难寻到时机了。
就在她等待着黑蟒的反扑震怒时,却发现它全身沸腾的煞气与怒意不知道何时消弥了,它一动不动,睁着一双幽黑浓墨的蛇瞳看着虞子婴,那双蛇瞳与虞子婴的左眼一样,如黑洞一般不见丝毫光亮。
只是之前里面包含的一切狠戾阴煞嗜血等一切暗黑情绪却悄然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平和与……她看不懂的退缩。
虞子婴紧紧皱起眉头,身体这下倒是比脑袋反应更快,借着它的蛇脑袋蹬脚一个俯冲便跳落地面。
落地片刻,它依旧没有来攻击她,只是张开蛇嘴,猩红舌信嘶嘶嘶地吐着蛇语,很快,四面八方隐匿的角落竟滑行出更多的蛇,大小不一,斑斓种类各异,只是成千上百条都没有一条有巨蟒这么大型,可也经不住它数量庞大啊!
我说,光是你一条我的啃不下了,你又何必再招兄弟呢?虞子婴脸倏地僵硬,板着的脸跟块石块一样,瞪圆的眼睛焰着熊熊烈火。
很快,树杆上,地面上,岩石上,都被斑斓各色的群蛇占领了,虞子婴巡视一圈,已经懒得去清数有多少条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底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郁。
像这种九死一生的危险情况只有在天厄体那段时间才经历过,本以为挡着身前的巨蟒是一座大海,却发现攀越大山后还有一片大海,难道她从无相身上借来的运势到此为止了?
她的五弊三缺命运,真的无法逆转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心情越来越郁卒的时候,突然黑蟒滑动了几步,她立即惊醒闪退后几步,本以为等到的是各种凶残不要命的攻击,但带头的它却俯下了那颗光碌碌的扁圆蛇脑袋,整条身子温顺地趴在地上。
随着它的动作,举目所见的全体蛇条都盘起身子,探头探脑一会儿,被巨蟒怒嘶嘶吼几声,它等亦伏低了身子,耷拉下脑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像收起利爪的野兽,将柔软而脆弱的肚皮坦露出来。
虞子婴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蛇群整懵了,脑袋空白了片刻。
直到从鸟笼内传出一声虚弱而空灵的女声,她才震醒过来。
“你是谁?”
虞子婴下意识望过去,绯月当空,周围的浓雾如薄云片片缕缕散开,当鸟笼中被困的女子亲眼看到虞子婴的那双眼睛时,呼吸停滞,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异色黄金瞳,你难道是腾蛇族人跟外族人结合的后裔?!”
在腾蛇一族,异色双瞳注定是要被同族人歧视排斥的,因为腾蛇一族自傲血脉强悍优于别的种族,让高贵的腾蛇一族跟低等的外族人通婚,那简直就是自贬堕落。
一般腾蛇族人相互结合,不会存在所谓的双色异瞳,眼瞳的颜色会根据男女血脉的强弱而遗传到下一代,只有跟外族人通婚才会存在这种代表血统污浊的双色。
但如今,腾蛇族早已被灭族了,侥幸逃脱劫难的族人也四散所剩无几,即使能够遇到像虞子婴这种只带着一半血脉的后裔,她依旧觉得由衷的高兴。
实际上,她在看到虞子婴异色双瞳的时候,根本不曾想过她或许是纯血种的可能,没想过她只是血脉苏醒的时候,提前被破身泄阴,导致倒霉地进行了半蜕变而已。
在腾蛇族内,有父辈们爱护的幼族,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蠢事!除了被外养的虞子婴一无所知。
不过女子依旧感应到虞子婴的一半血脉绝对非同一般,像这种能够凭瞳威震摄蛟蛇的除了皇族,谁还能做得到?!
即便是她,拥有腾蛇纯种萨满血脉的祭师,亦做不到如此。
而且黄金瞳色,她前所末闻,若非黑蛟跟附近群蛇突然的异常,加上她能够感应到她身体内的腾蛇族血脉的熟悉感,她或许可能也不敢确定!
“……”虞子婴面无表情,严肃抿紧嘴角,看着从鸟笼内站起来的女人,她似不能承受躯壳的重量,窈窕的身姿孱弱而飘芜,惹眼的是那一头与大祭师相同的铺垂于地的顺亮银发,她长着一张柔和空灵绝美的面容,只是唇色有些苍白。
“过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女子双目犹如一池泓水,看着虞子婴的目光带着激动与喜悦,像是它乡遇到久违的亲人一样,眼满慈爱与泪水。
虞子婴盯着她那双灰黯的碧瞳,不知道为何,根本产生不了敌意,于是她顺从心意走上前,同时她亦分了一缕心思时刻提防着黑蟒跟群蛇的动静。
鸟笼悬挂在一节干瘪嶙峋的黄泉树干上,树杆约臂粗呈拱月型,直刺入岩壁,约距离地面三米多高,而虞子婴身高撑死了只有一米五几,所以即使她踮起脚尖也根本触碰不到她。
而女子跪趴在笼子里,她从铁笼里伸出一只皓白如玉手臂,却怎么努力也摸碰不到虞子婴的身体。
“呜呜……”
耳畔是女子压抑而悲哀的低涰,虞子婴平静地面容地抚摸到她滴落在她脸颊上的冰冷眼泪,心不知道为何忽然感觉不太舒服,于是她左看右看,搬来一块石头垫在脚下,可距离仍旧太远,她又去搬,来来去去搬了几回,依旧差一段距离,但她并不气馁,又准备继续叠加。
这时一直静静盘身的黑蟒突然动了,虞子婴全身炸毛一样紧张地竖起,猛地回头,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只见黑蟒高大的身体在她面前伏下,脑袋抵于她脚前。
虞子婴愣了愣,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谬却又觉得很符合现在情况的想法,她尝试伸出一只脚,看它没有反抗或暴怒等负面情绪,接着又踏上另一只脚,就这样紧张又新奇地踩在它脑袋上了。
这时它动了,缓缓移动蛇躯升高,直到与鸟笼相同高度,才停了下来。
这巨蟒真成精了有木有?!虞子婴瞠圆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族人。”
女子看到虞子婴站在她的面前,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唯恐吓到她一样。
虞子婴这才将注意力再次放在女子身上,犹豫了一瞬便道:“虞子婴。”
“子婴啊,很适合你的名字。”她微微一笑,另有一番动人气韵,但那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却有种即将破碎的凄美。
眼前的黑肥少女,虽然没有他们腾蛇族历来惊人的美貌面庞,但是那双眼毫无疑问是属于他们一族的标志。
虞子婴微微眯睫,开始运用黄金瞳查看她的身体,竟惊诧地发现她的身体内除了一般人拥有的红色、紫色、绿色气带,还比别人多拥有了一种——玄色。只是这种玄色并非飘拂于头顶,而是像一层薄膜浅浅地笼罩在她周身。
就在虞子婴研究那玄气究竟有何特别时,女子伸出手探向她,那纤细的手腕看似不具任何危险性:“子婴,能帮我一个忙可以吗?看在我们是同族的份上。”
同族?她跟这个女人吗?虞子婴表示她虽然并不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却不表示她喜欢一个陌生人用这种理所当然熟捻的态度来拜托她做事。
看得出来她曾经或许身份不俗,无论是她的言语谈吐举止都显得优雅得体,还是那种只询问答案却不给予别人同等待遇的习惯,至少她连名字都忘了告诉自己。
她刚才一直说她们是同族,是指腾蛇族吗?这个腾蛇族她曾听嫉跟青衣侯争锋相对时提到过,她记得这个族群不是早就被什么势力灭族了吗?
再者这具身体的生父是宇文弼,郸单异姓王,难道说宇文弼或者是他夫人其中之一是腾蛇族的人?
脑子里一大堆疑惑,且不等虞子婴给出答复,那女子伸出的手突地柔软似蛇身,缠住她的手臂不给她退缩的时间,张嘴便在她手臂撕破的伤处一口咬下。
虞子婴只觉有两颗尖锐物体深深刺入她的肥肉里,她拧眉张嘴,由于她感受不到痛意,所以可以更清晰地分辨别人行为恶意与善意。
很明显这个女人正在做的事情并不存在着什么恶意,可她想做什么?
那缠着的手臂悄然松开,她松嘴后立即用尖锐指甲割破手腕处,那是一条动脉趁着血尚未汹涌而出时,迅速抵于被她咬破更深的伤口处,奇怪的是她的血没有流出来,反而好像有什么热流潺潺流进她的体内,滋润地沁入她的每一寸经脉。
身体的异样令虞子婴皱起眉毛,她看向那个女人,她额间突现三枚呈圆的逗号印记,印记是深红色,镶在那张清透空灵的面容上,更衬得她神秘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你……”
随着那股热流不断地传输,虞子婴惊诧她身上那层玄色的薄膜渐渐减淡,直至最后全部消失不见了,而她的头顶漂浮的红、紫、绿气带也极速遽减,有一种娇美枯萎的前奏。
“你只有腾蛇族的一半血脉,如今我将的我全部都赋予你作为报酬。子婴,帮我,帮我去朝渊找到我们腾蛇一族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替我告诉她,千万别相信她身边的人,属于腾蛇族的秘密绝对别随便透露,不要让她,被那些皇朝的人伤害,还有,原谅我不能亲自前去拜见她……”
女子松开了虞子婴,语序有些凌乱,她脱力地软坐在鸟笼里,浅绯色仙裾裙散落一地,如凋零的花瓣,她嘴角流着一道血痕,脸色惨白如雪,美眸噙泪,苦笑地看着虞子婴。
虞子婴瞥了一眼鲜血染红的伤口,那里有她的血亦有这个女人的血,她眸色紧缩几瞬,却不知道她原本漆黑的右眼已经变成跟女子瞳仁一样的颜色了。
一种碧绿透澈的色泽。
“我的族人,希望它能帮你渡过一切劫难,怎么运用你不懂亦不需要着急,以后会明白的,只是千万别告诉别人。”她欣慰地看着她继承过去的瞳色,要知道像这种血脉强行过继,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成功的,如今如此顺利连她都很惊讶。
或许这就是缘份吧,在她那样苦苦绝望地哀求上天的时候,她便出现了。
女子双眸虽然盈着淡淡笑意,那一双幽碧的双瞳较之原来更加黯淡几分,几乎快被洗涤成惨淡的灰白色了。
虞子婴蹲下来,与她平视,看着她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微微耷拉下眼皮:“虽然这是一场强迫性的交易,不过我既然得到了你的全部,我承诺会将你的话传达给她的。”
族人吗?不得不说,能打动心硬如磐石的虞子婴,便是女子这种对族人竭尽全力的维护。前世她是由虞氏一族跟祖母们耗尽心力才抚养长大的,所以她亦能感受到这个女子对族人的那种无私爱护,不惜拿出生命为代价来睹一个可能。
看着她认真承诺的目光,女子恍惚一瞬,眼角滑落两行清泪,她蠕动着双唇:“……谢谢。”
“你为什么要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虞子婴不明白,她并非一定得选择这种自杀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她甚至连求救的意念都失去了。
或许是觉得虞子婴比她想像之中更特别,更值得依靠,不自觉女子袒露了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因为我已经活不了了,我在体内种下了同心蛊,只因为爱上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根本不属于我的……爱上他,这就是我该得到的惩罚,我已经不愿意清醒地活在这世上……”
“要我帮你告诉他吗?”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可是虞子婴觉得她话中的“爱”一定是一种痛苦的东西,因为她现在的表情好像是快在哭了。
“哈哈哈——”女子闻言突地笑了,她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盯着那双纯然干净的眼睛,眸光如水一样温柔:“子婴,你真可爱,能在死前遇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她勾起无血色的嘴唇,视线望着那一轮妖异红色月亮,喃喃细语:“我想,我的死即使不能令他心里难过,至少也能让他的身体受伤片刻,我想为我的爱在世上留下最后一点痕迹……”
他不爱她,只是利用同心蛊来控制她的心、她的能力,她知道他根本没有喝她递过的血,所以即使她死掉了,他也不会死的,只会因为雄蛊失去雌蛊伴侣而痛上半天。
“我叫素汝……他可曾记住过……”缓缓阖上眼睛,她嘴角的笑容苦涩而悲凉,头轻轻靠在铁笼上,银白的头发像是雪白的丧服一样铺满她全身。
她死了。
最终总算知道她的名字了,虞子婴拍拍腿,站了起来。
她记得青衣侯曾说过,他已经找到腾蛇族的皇族,那么最终她还是要跟着他去朝渊国才能找到人吗?
一想到青衣侯虞子婴不免生出几分怨气,分不清是因为他遗弃了她,还是她醒来看不到那张冷魅阴柔的面容。
突地,虞子婴感觉全身抽搐一般难受,她垂眸一看,她那藏在皮肤下的血管竟突起一截一截,像是沸腾的熔焰跟冰川相撞,感觉身体一半忽热一半忽冷。
“呃啊!”她佝偻下身子,像抽筋一样伸展不开四肢,那涌动的血液很快便找到了目标,只觉下一瞬全部都冲击至她的右眼。
“啊!”突然痛得厉害,她蜷缩着身子躺在蛇首上,抚着左眼忍耐着,她自已看不到,之前那只从女子血脉中继承的绿瞳,渐渐被缕缕霸道细势的黄金色吞噬,最终汇聚一片夺目耀眼色泽。
素汝猜测过虞子婴的半血脉很强,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体内的血脉竟强悍到,即使是她腾蛇族的大祭师血脉也会被吞噬掉,还原它的本色血统。
片刻,虞子婴喘着重气,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霸气而凛然的璀璨黄金瞳,而黑蛟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只觉从她身上压制下来的磅礴王者威压,令它就像被无形的手束缚,不敢存在丝毫反抗的情绪。
它迅速趴下,而其它的蛇此时不需要任何指令,全部伏低,万圣朝拜,若之前它们的举动是示意着尊重,那么此刻更像下位者向上位者的恐惧臣服。
远远看去,只觉漫山遍野的蛇群,都聚拢臣服在一名黑胖少女脚下,那场面绝对震撼!
——
虞子婴被血脉吞噬折腾昏了一会儿才悠悠转醒,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之前总是左眼会时不时地不舒服,现在却连一直乖乖的右眼都开始闹别扭了,她到底摊上了一具什么悲剧躯壳?!
她现在仍旧在黑蛟的脑袋上歇着,说来也神奇,这黑蛟除了一开始对她杀气腾腾,之后就像家养的兽类一样,一直很听话也没有趁着她昏过去将她吃掉,反而温顺地保持原样,等着她醒来,至于之前漫山遍野的蛇群却消失了。
不由得她对这条黑蛟产生了些许兴趣,若不是知道它早已经被别人驯服了,她真想将它收为宠物,以后无论打架,吓唬人,作为代步工具它都是绝佳的选择。
可惜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她望向天空,再次发现了那妖异的天空依旧是夜晚,暗疑,之前没有时间去考虑,这红月代表某处将有灾祸现世,或有重大劫难莅临……
虞子婴利索从黑蛟长长的身上滑下,第一时间她查看了一下全身伤势,肋骨断了一根,之前脱臼的手臂她已经接好,身上擦伤划伤无数,也懒得去数了,一番总结下来,就是她伤得并不算重,至少行动无碍。
评估完自己,她倒是没有对造成这一切的黑蛟没有产生多少反感,或许是因为它之前的主动帮助,亦或者是醒来发现它依旧的守候令她多少有些触动。
重新打量了一番她所处的地界,好像是一处狭谷,空气中那种久弥不散令人感觉不舒服的雾瘴,她撅起鼻子,细细闻了闻,有一种淡淡腐烂猩臭的味道。
她凝眸一一扫视过去,凭着直觉她发觉妖月下,谷中那一棵独帜一格,枝蔓像渔网一样爬满天空的巨大的黄泉树下有些异样,她提步走去,发现约十数人合抱的粗大树干被不知道从哪里缠绕的树藤爬满。
虞子婴发觉她的左眼黄金瞳好像有些异样,怎么不像之前那样能够看得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不过即使这样,她依旧相信她的直觉,她双手用力刨开那些垂落下的错纵复杂的枯藤条,很快她发现这棵黄泉树树干部分里面被掏空了,形成一个天然洞穴,里面黑黪黪散发着一种异味,若非虞子婴视力惊人,她或许也看不到,里面原来别有洞天,那掏空的树洞中央竟垂吊着一颗颗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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