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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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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早就思量过了的,才不会像大皇子那般堂而皇之的将人拥软轿带上,就差没昭告天下了。
“大善。”总归凤酌是晓得徒弟凡事都考虑的妥当,她也就听他安排就是。
凤酌穿好绣鞋,她从榻上下来,理了理裙摆,“那我这就去准备,那等外伤药还得多置备一些。”
楼逆点头,瞧着凤酌出了小书房,他才低头看了看在袍摆掩饰之下已然抬头的邪念,揉了揉眉心,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憋着憋着,他好似竟习惯了。
说出来,约莫都是没人信的,这样俊美无双的端王殿下,居然还不曾识人间红尘味,多让人同情来着。
三天的时间转瞬皆逝,朱雀营大军主力并不在京城,而是远在西北,楼逆点齐护卫、幕僚,与朝堂指下来的监军一道,快马加鞭,轻装上阵出了京城,要赶到绥阳后方的开泰镇,与同样赶过去的朱雀大军相聚,如此才能解绥阳之危。
凤酌是在楼逆走的第四天出的京城,她打着寻玉脉的名头,还与御曦之小聚了半日,又到端木府去见了五长老凤缺,如此才正大光明的离京。
御曦之答应给凤酌造的雌雄剑,总算在她走之际送了过来,一双剑,分为雄剑灵霄与雌剑羽长,灵霄长约二尺七,茎宽三寸,两侧有刃,刃作两度弧曲状,顶端收聚成尖锋,内铸细小而精致的格纹,柄镶三颗绿松石,很是有番清冽寒光之势。
而雌剑羽长,则要短一些,也更为纤长,且剑茎柔韧蜿蜒,竟可束与腰身,毫不起眼,同样刃面有纹,模样与灵霄十分相近,更是羽长剑茎可刚好嵌入灵霄弧曲的刃中,融为一体,让人防不胜防。
至少这两柄剑,凤酌一见之下,就喜欢上了,听闻为铸这对雌雄剑,御曦之是用光了她库中所有的极品矿石,其中还有块很是罕见的神石,是以灵霄与羽长皆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端的是难得的神兵利器。
凤酌带着玄十五,一路往开泰镇去,没用多少时日,她就追上了楼逆,此时,她便尽做男子装扮,好在玄十五易容技艺十分了得,凤酌若是不说话,竟少有人能识破。
楼逆直接将凤酌以幕僚的身份安置在自个面前,不管是露宿还是安营扎寨,皆让同进同出,一时之间,倒也无人怀疑。
待顺利到了开泰,西北朱雀大营中的五千先锋骑兵也才初初刚到。
楼逆手上有皇后亲自赐下的虎符,这等将士不得不听令行事,且绥阳危急,哪里还有旁的心思作祟。
尽管如此,楼逆还是当着五千骑兵的面,与几个千夫长挨个比划了来,三五招就将人揍翻在地,如此谁也不敢再小看这长的出奇俊美,年纪又不大的端王殿下。
当晚,楼逆就召了将领与监军谋划一番,秉着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是夜,楼逆亲自带着两千兵马急行五六十里,绕到绥阳左翼,突袭攻了过去。
另两千兵马则是在右翼,同时出击。
余一千骑兵,则悄然进了绥阳城。木池私弟。
时值寅时初,正是人困马乏之际,居与绥阳城下的蛮夷未曾料到这般动静,且天黑不明,楼逆闹腾的动作又大,猛然杀过去之际,诸多蛮夷还半裸身子在酣睡。
待蛮夷反应过来之际,左右两翼的兵马早趁机进了绥阳城,绥阳城门一闭,至少两天之内,蛮夷是攻不进来。
而这两天的功夫,足够朱雀大营上万人的兵马顺利到绥阳。
206、初战告捷
绥阳作为大夏边漠第一城,从来就不繁华,此处更多的是高大的青石城墙,彪悍的民风,走在街上。便是连五六岁的幼童都可随时拿起武器对敌,这里上阵杀敌的不仅仅是男人,还有本该在后宅的女人。
京城之中的贵女时常拿的是绣花针,而绥阳的女人,拿的却是刀剑匕首,甚至可能是随处可见的农具。
生活在这里的人,从骨子里都带出了凶悍。
然而,城墙之外的游牧蛮夷,却是更为穷凶极恶,他们掠夺大夏百姓的食物、女人以及牲畜,是以祖祖辈辈生在绥阳的百姓,绝大多数血脉之中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蛮夷血统。
是故。走在大街上,总能见到或身形高大、或黄头发蓝眼睛、或眼窝深邃颧骨高耸的外族容貌。
初到绥阳的凤酌,很是新奇得往街坊上看了老半天,边漠这边多风沙,前朝曾采出过大矿体,不过多年过去,其中玉矿早采殆尽,从那以后,再没听说过边漠这边还有什矿。
是以,凤酌两辈子说起来,她是去过不少的地方。可还真没来过边漠这边。
楼逆很忙,忙着整顿理顺朱雀营兵将,还忙着行军计划,最后还要演练沙盘,任何的后果都预料到。
是以,凤酌只带了玄十五出来逛。不过,也没多久的功夫。她就意兴阑珊了,总觉得没徒弟在侧,凡事都没了趣味。
她转身就往回走。没几步,就见一身形八尺有余,身穿银白锁子甲的男子,威风凛凛地带着一队兵匆匆而过。
凤酌甚至还能嗅到这一队人身上的浓厚血煞味。
“县主,那是绥阳都督许拜,听闻十五岁从军,就一直在绥阳这边杀蛮夷,盖因为人顽固执拗,且又是个不圆滑的暴脾性,这么些年,虽说功劳无数,可硬是才当个都督,不过,此人在绥阳城中很是有名望。”玄十五小声的跟凤酌解释道。
凤酌瞧着那人走的远了,她这才眉尖一蹙问道,“许拜是哪边的人?”
玄十五笑了笑,“哪边的都不是,就算大皇子在绥阳呆了一两年,这许拜也是油盐不进,压根就没将大皇子放在眼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点道理凤酌还是明白的,好的是,这许拜背后不牵扯任何势力,楼逆要行事就要方便许多,坏的是,怕是此人并不会将同样是皇子出身的楼逆放在眼里,毕竟此前有个大皇子在那摆着。
不过,这些人,也还用不着她来操心,“回吧。”
凤酌下榻的地儿自然是这绥阳城地方官给楼逆准备的宅子,位于城南,最是安全的地方,离都督府也最远。
听闻,之前大皇子在绥阳的时候,住的就是这宅子。
宅子不大,可里头的一应置备,却很是华丽,至少在绥阳这战乱不休的州郡,能捣腾出这般还带后院,且后院还引了活水做曲水流觞景致的,实数少见。
凤酌闲着没事,就在院中打了套拳法,她之前的内伤好的差不多,约莫在这沙场上,如有需要,也是能做点事的。
楼逆直到亥时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一双凤眼却是很亮。
他也不回自个的房,径直到凤酌这边,十分不客气的就坐她床沿,末了还捏了捏床褥,略有嫌弃的道,“比不上王府里弟子给师父置备的拔步床,委屈师父了。”
凤酌已经散了发,青丝披散,细软又顺滑,她瞪着他,“出去。”
楼逆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嗤嗤的低笑出声,竟耍赖一般,一个后仰,栽进凤酌的床榻间,抱着锦被不撒手,“弟子不出去,弟子要与师父同榻而眠。”
凤酌眉心突突的跳,她几步过去,一把抢回锦被,见楼逆确实眸色带迷离,俊美无双的脸沿上还带薄粉,显然是喝醉了,“居然醉了?喝了多少来着?”
就她晓得的,认识楼逆这般久,还没见他喝醉过,平素都是越喝越清醒的模样,今个这般黏糊孩子气还是头一遭。
许是这会酒意上涌,他也觉得头晕目眩的难受,抬手揉了揉眉心,“记不清了,许拜那老匹夫,想给弟子来下马威,弟子当然不能服软,如若不然日后还如何统领兵将,故而今个就喝的多了些。”
还好,说话吐字还清楚。
凤酌往外头喊了声,“玄十五,去熬点醒酒汤,再叫玄一过来,将殿下扶回去。”
一直候在门边的玄十五应了声,可在里间听到这话的楼逆不干了,他自行退了软靴,连外衫一并给脱了,直接拱到床上,冲凤酌道,“不回去,师父叫谁来都没用。”
果然,玄一过来,压根就将铁了心耍横的端王殿下弄不回去。
凤酌没耐性,等玄十五醒酒汤一端上来,她将人扯起来,钳着下巴,一股脑的就给灌下去,叫楼逆的酒意顿时少了几分。
“酒醒了,就滚回去!”凤酌没好脸色,从京城到开泰,再到绥阳,她就没好生休息过一天,今个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自然是想早些安置。
哪知楼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将醒酒汤弄湿的中衣给除了,就那么光裸着身子凑到凤酌面前,喷洒的热气还带着浓浓的酒香味,“弟子想与师父一起,师父就莫要赶弟子出去了,弟子累的慌,这人生地不熟的,唯有看着师父才能安心入睡。”
凤酌让那温热的气息给灼的耳根发烧,她往后仰,斜眼看楼逆,“不行!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为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是铁了心,绝不给楼逆得寸进尺的机会。
眼见凤酌真软硬不吃,楼逆叹息一声,眨了眨凤眼,任是如何无辜与可怜,凤酌都不看他一眼。
没奈何,他只得下榻,磨磨蹭蹭地回自自个房间。
一夜无话,且两日的功夫转瞬即逝。
西北的朱雀营大军已驻扎开泰镇,期间蛮夷几度攻城,许拜与楼逆亲自带着兵马,趁夜功夫,又突袭了蛮夷大营。
几度试探下来,待朱雀营大军休整一晚后,两军的厮杀正是拉开。
那一战,算是楼逆的初战,朱雀营未曾进驻绥阳城,故而来不及相商更为有利的计划,楼逆只让许拜带着绥阳原有人马正面对敌,他则领着朱雀营最先的那五千骑兵猛冲左翼,最后朱雀营在开泰镇的大军一股脑的压上去,乘势而起,将蛮夷赶出绥阳近郊百里外也是好的。
许拜原本对此计划颇为不满,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堂堂端王殿下会不会第二个大皇子,可当楼逆亲自带着那五千骑兵率先冲出去,旁的也就容不得许拜多加考虑。
蛮夷本也是以骑兵见长,朱雀营的骑兵在皇后多年有意的操练之下,也算精兵一骑,加之楼逆突袭的时辰选在一大早,正是蛮夷生火早饭之际,谁也不防,只那一冲,就如一群饿狼般将蛮夷的包围之势凶狠地撕开了道口子。
许拜再正面拖住,这般情形好的军机,让本在开泰镇的朱雀营主力大军抓住并一扑而上,半日过去,在城里的凤酌就听闻了兵将凯旋的欢呼声。
她没有跟去沙场,即便她晓得自个拳脚不弱,可那种地方,并不是能以一人之力就可逆转胜败的,是以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在城中等着。
楼逆身先士卒,进绥阳城的时候,在城楼上的凤酌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身溅血的铠甲,雄剑灵霄并未归鞘,甚至剑尖还有鲜血未干,骑在高头大马上,风华无双的面容冷冷凌而肃杀。木庄边血。
他身边跟着许拜,另一边的将领凤酌却是没见过。
初战告捷,满城的绥阳百姓都在欢呼,男人兴奋的面红耳赤,女人也不再矜持,甚至还有向楼逆投掷丝帕、荷包等物。
万千的人群中,楼逆长眉微扬,狭长的眼梢上挑,滟潋的不二风华中,一眼就看到立在城墙的凤酌。
他勾唇点笑,手中灵霄铿锵入鞘,手一拍身下马鞍,身形轻燕地飞身而起,在马头一借力,轻飘飘的就上了城墙,立在凤酌面前。
“师父,弟子回来了。”一战方休,他最想的,还是让她当先看看自己是否安然无恙。
凤酌嘴角上翘,可她又很快压了回去,瞥了他一身的血污,嫌弃的扭头,“脏如乞儿,莫污了为师衣裙。”
结果,楼逆偏生这样做,他大笑了声,伸手就将凤酌抱进怀里,将铠甲上的血迹染红她的裙衫。
凤酌小脸一瞬就沉了,她抬手啪的拍在他胸口,不料那一掌扇在铠甲的护心镜上,楼逆没事,她反倒手疼了。
楼逆笑着啄了下她的嘴角,“这身铠甲重的很,师父小心些才是。”
凤酌冷哼两声,其实她私心里觉得,穿铠甲的徒弟,倒比往日穿长袍的徒弟还来的俊美几分,那等男儿的英气,从他眉目间流露出来,就有着让人心神大动的魄力。
207、御从远的心思
朱雀营大都督御从远,十足的御家人,更是对皇后忠心耿耿。
楼逆已退下那身铠甲,简单地穿着玄墨色窄袖常服,他单手执酒盏。狭长凤眼深邃而幽沉,他看着御从远,嘴角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凤酌一身小厮的打扮,她端着酒壶,低眉顺眼地站在楼逆身后,不动声色的审视那厅中的所有人。
左一为许拜,历经一场厮杀,他拾掇之后,眉目才显露出几分的文人的书卷气来,很难让人将那个提枪就眼都不眨上阵杀敌的人联系起来。
许拜的对面,是御从远,他眉目浅淡,左脸覆有半张银纹面具。显露出那沾了酒渍的唇都显得苍白无色。他身形削瘦,身上的气质更多的是像个潇洒的军师,而非一军都督。
在后面的,就是绥阳的地方官与御从远带来的朱雀营各参事校尉之流等。
楼逆坐在高位上,他看了看下面的两列,可谓是左文右武,可偏生在绥阳这样的地儿,文不文,武不武的,就连本是文官属的许拜都彪悍的杀敌,这若是让京城朝堂上那些王公大臣见了,指不定还如何的捶胸顿足,言道许拜丢了文人的脸面。
然,许拜不那么觉得。就是御从远都略有忌惮他。
“今日初战大捷,都是诸君的功劳,本王自会上表奏明父皇知晓。日后还要依仗诸君奋勇杀敌,毕竟离京之时。本王母后可是说了,让本王将蛮夷杀个干净才能回京来着。”楼逆率先开口,他转着手里的酒盏,声音轻朗而有沉。
凤酌就看到御从远抬头看了楼逆一眼,许是因着提及了皇后的缘由。木欢女亡。
楼逆抓着御从远的目光,与之对视,嘴角上翘就道,“早便听闻朱雀营的御都督如何的骁勇善战,来之前,母后还与本王提及御都督擅用奇兵,今日一战,当真让本王开了眼界,十分佩服。”
楼逆虽然是亲王,又是皇子身份,手里还握着皇后赐下的兵符,然而若是御从远有了小心思,朱雀营其他的兵将定然也不会将楼逆放在眼里。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的便是这样的理,故而楼逆并不想得罪了御从远,能拉拢为最好。
御从远年约三十,许是常年征战,受那风沙侵袭,面相上要老的多,看着就跟三十三四一样,然他眉目唇色浅淡,还带着半张古怪的银纹面具,倒平添几分神秘的气息。
他抿唇浅笑,朝楼逆拱了拱手,“端王殿下说笑了,从远只是在边漠呆的久了,熟悉兵将地形罢了,还真当不得骁勇善战四字。”
这话一落,楼逆的眸色就微微发沉,这等滑不溜揪的寒暄之词,哄骗幼儿还差不多,还是真当他与大皇子那草包一般。
然,他面上不显,只转头又看着许拜,“许大人,也是好身手,可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本王真未曾料到绥阳竟是这般模样,连许大人也不得跨马上阵,这等窘境,本王定会如实与父皇母后回禀。”
许拜没御从远那般世故圆滑,他啥也没说,只端起面前的酒樽,朝楼逆一敬,长袖一拂,一饮而尽。
楼逆将空的酒樽往后一送,凤酌赶紧上前半步,为他斟满。
“本王敬诸位,今日诸君都是大夏的英雄!”话落,楼逆率先先干为敬。
底下的群臣叠声应和,无一不从。
酒至酣处,许拜这边的地方官与御从远手下的将士很快就熟稔起来,三三两两做堆,划拳敬酒起来,本来这也是绥阳的习俗之一,吃酒就是要这般豪迈,那等别别扭扭的,不若娘们。
整个厅中,唯有许拜、御从远和楼逆三人是十分清醒的。
楼逆没刻意去拉拢御从远或者许拜,他眸子微眯,倏地就瞧见御从远瞥了许拜好几眼,那目光,他说不上来,可就是藏匿着古怪。
而许拜,一直半垂着头,不停地喝面前的酒,根本不看任何人。
又是两刻钟过去,许拜案几上已经堆了好几盏酒壶,脸上也浮起了淡红。
这当,御从远倏地起身,朝楼逆告罪了声,“看来许大人是喝酒了,还请殿下见谅,从远送许大人下去休息。”
说着,许拜就抬起,等着御从远,“谁喝醉了?御从远,你胡说八道什么!”
楼逆玩味地瞧着御从远几步过去,一个大力拉起许拜,拖拉着将人带了下去,他低笑一声,心如明镜,瞬间了然。
原来,御从远待许拜,是这样的心思呢。
他放下酒盏,施施然起身,他弹了弹袍摆,头都没抬,小声的对凤酌道,“今晚要劳烦师父与弟子一起安置。”
凤酌一愣,手里还捧着青花瓷酒盏。
楼逆笑了下,见没人看见,捏了下她的指尖,“天色太晚,许拜早准备好了房间,今晚就歇在刺史府。”
凤酌还记得自己眼下是个小厮的身份,赶紧放下酒盏,抬手扶着点楼逆往外走。
两人到了外面,楼逆反手一握就牵住她的手,“师父觉得许拜和御从远这两人如何?”
索性无事,他边闲聊开了。
凤酌不太去想这些,可楼逆问到了,她便勉为其难的转了转脑子,“许拜脾性,若与之在沙场上生死几遭,便无大碍,且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心眼,认准了的事很难改变,至于御从远……”
说起这人,凤酌就皱眉,“和你一样,心眼多,手段暂且不知,不过能统领一军的人物,怎么也不会是个没半点手段的。”
楼逆并未回许拜安排好的房间,反而带着凤酌往府外走,此当皓月当空,苍穹漆黑无星,他脚步闲适,就像是散步一般,“嗯,最麻烦的他还姓御,杀也杀不得,拉拢也不易,难怪皇后那般大度就将朱雀大军的兵符交到弟子手里,她这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话是这样说,可凤酌没从楼逆那话语里头听出半点退让,反而有一种潜藏在平静之下的势在必得,以及蠢蠢欲动的兴奋之感。
她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这个徒弟以前可是动不动就喜算计来着。
这几句话间,两人竟出了刺史府,凤酌瞧着外面冷清安静的街面,顿问,“这是去哪?”
楼逆冲她眨了下眼,眼睑上的小黑痣在身后浅薄的光线中,竟带出调皮来,“弟子一人有所不济,故而相邀师父一起去夜探敌军大营,不知师父可愿搭把手。”
凤酌怔忡片刻,约莫无人想的到,楼逆吃了酒之后,居然起了夜探敌营的心思,不过她还是应下,“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楼逆长臂一伸,将本想运起轻功的凤酌拥进怀里,“师父省些力气,赶路这样的活计交由弟子来。”
说完,他带着她,身子一跃而起,上了屋顶,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
凤酌两辈子干过很多大胆而危险的事,时常独自出入玉矿山,遇上的劫匪流寇不在少数,最危险的一次,还要数上辈子她独挑一寨子的劫匪,整整三十多口,她一人闯进去杀个干净。
其实她偶尔会想起那样的日子,刀口舔血的危险,可那等肆意而逍遥的自在,却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加之她没耐性,且易暴躁,故而很多时候,她需要的发泄,就是打杀一番,此前一直在京城,朗朗乾坤之下,她能做的很少。
而现在,当她与楼逆瞧着不远处火把闪烁的满意敌营,她全身的鲜血都似沸水般沸腾了起来,手心浸出湿濡,眸子却晶亮无比。
楼逆显然是发觉了凤酌的心思,他在她耳边低笑一声,两人这会正蹲在一矮丘后面,离敌营还有数丈远,故而小心些也不会被发现。
“师父,可是想大开杀戒了?”他低声问道,微凉的唇尖扫过小巧如贝的耳垂软肉,就生出想一口含进嘴里的冲动来。
凤酌转头看他,琉璃眸褶褶生辉,“可以吗?”
楼逆失笑,“当然,不可以。”
这般的作弄,叫凤酌又恼了,她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楼逆抬手揉了揉凤酌细软的青丝,她还做着小厮妆扮,一头乌发尽数绾在方巾中,“不过,待弟子探的想要的消息,师父便可大开杀戒。”
“哼,”凤酌昂起下颌,“为师就晓得,你一人过来定是捉襟见肘,还需人帮衬着调虎离山。”
楼逆点头,他瞧着不远处有两蛮夷结队往这边来,好似要出恭小解的模样,“就这两人,一人一个。”
然,他话还没说完,凤酌就快若闪电地冲了上去,一手一个,钳制着脖子,用力一扭,就让人悄无声息地毙命。
她转头看他,眉梢一抬。
楼逆勾了勾嘴角,他怎么的就觉得,师父好似在跟他邀功,就差没要他开口称赞了,不过,作为贴心的徒弟,他好不吝啬,“师父,身手利落,弟子好生倾慕,这辈子只怕无人能再入弟子的眼了。”
凤酌重新蹲下来,甩手将其中一人扔到楼逆身上,她自个懒得理他的没脸没皮,低头就扒起手下蛮夷的衣服来。
208、大夏女人,吾甚喜
边漠蛮夷,以部落割据,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便是蛮夷自个都不晓得这偌大的边漠究竟有多少部落。
但挨着大夏朝的部落中。最为勇猛的自然是戎吴,此部落的蛮夷男子生来人高马大,且有神力,曾有人言,戎吴的男儿,若有一匹马,再有一利刃,便可以一抵百,勇猛非常。
此次率众兵临绥阳城下的,自然也是以戎吴部落为首。
凤酌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满头的发被编成细小的辫子,辫稍缠金铃,袒胸露乳。上半身只斜搭着一皮甲。下身穿着同样皮制的敞裙,满身都是石青色纹印,映着那身古铜色的肌理,倒真是有些骇人。
此刻,这人下方还跪着好些同样装束的,能见这人愤怒的神色。
凤酌与楼逆躲在军帐后面,楼逆虽匕首轻轻在帐上划了个口子,凤酌就扒开一点往里看。
只见那人在说着什么,下面的人又颤抖地分说了句,结果那人一脚过去,就将分说那人踹的当场毙命。
凤酌眉尖一蹙,她发现自个压根就听不懂蛮夷语,有点挫败的挪开位置,让楼逆去听。她屏息警惕着与他望风。
结果,楼逆转过头来,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也听不明白。
凤酌瞪了他一眼,这都跑敌营来刺探军情了。不曾想,到了地头上,才发现两人都不懂蛮夷话,这样的纰漏,就像是蓄足了力气踩台阶,谁想一脚踩空,差点没摔的鼻青脸肿。
两人不敢久待,不时换地方,没人之时,凤酌戳了戳楼逆,小声道,“就这般回去了?”
怎么想都是不甘心来着。
楼逆想了想,“烧粮草?”
凤酌眸色瞬间发亮,接连点头,这样与徒弟一起做坏事的感觉,让她心头说不出的欢喜,就好似再怎么回来,身边这人都会帮衬着。
说做就做,两人转悠了几圈,不料,堆放粮草处,巡守的比什么都严密,根本就连蚊子都飞不进去。
楼逆琢磨了片刻,果断放弃,他可不曾得不偿失。木欢系技。
凤酌转脚却跟了队巡守的蛮夷大大方方的就往战马厩去,楼逆紧随其后,两人都穿着蛮夷的衣服,天色又暗,故而这一路行来,居然没人发现。
到了马厩,两人闪身进去,楼逆顺手就从怀里摸出包药粉来,挨个洒进马槽中,做完这等事,正待离开,冷不防有人猛地朝这边呵斥。
凤酌与楼逆听不懂,就见有个将领模样的蛮夷满脸横肉的过来,朝凤酌骂着什么,楼逆眸中厉色一闪,迅猛出手,五指成爪的就朝那蛮夷咽喉抓去。
那蛮夷不察,只是一个闪神,立马抬手格挡,凤酌紧随其后,腰间一抹,雌剑羽长灿若流光,一剑就捅进那蛮夷胸口。
这等动静,引来巡守的蛮夷,整个敌营顷刻响起怒喝声,紧接着凤酌就见众多的蛮夷围拢过来,其中那明显是头领的满头小辫子的蛮夷当众出来。
凤酌与楼逆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攻向那蛮夷,擒贼先擒王,这道理是自然的。
那蛮夷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刀背有九环,且刃面上还有未曾擦拭的血迹,杀气凛凛,很是惊人。
“大夏人?”出人意料的,那蛮夷竟会说几句大夏朝的话,虽舌音很重,但还是很听懂,“很好。”
凤酌当先出手,羽长划过匹练星光,以耀眼的灼光杀向那蛮夷脖子,楼逆攻其下盘,羊脂白玉的匕首在他手中凌厉尖锐,带出刺破空气的呼啸声。
那蛮夷冷笑一声,双目一睁,手中九环大刀猛地砸下来,铿的一声震开羽长,并溅起无数的尘土,阻了楼逆的视线。
“退!”楼逆后退几步,一把拉起凤酌,两人脚踏蛮夷士兵的头颅顶,飞身而起,衣袂翻飞间,清泠如月。
“哼!”那蛮夷势若雷霆的哼了声,倒手提着九环大刀,大步追了上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手握长戈的蛮夷士兵。
凤酌与楼逆边战边退,一路逃窜,便是满地的鲜血与尸体。
眼见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凤酌急急道了句,“兵分两路!”
楼逆并不同意,然敌不过凤酌已择了个方向,运起内力,飞快消失在黑夜中。
楼逆看了身后那蛮夷一眼,故意选了与凤酌相反的方向离开,不过片刻,他见那蛮夷似乎选择了凤酌的离开的方向,他神色发狠,折转又杀回去追在后面。
凤酌径直往无人的边漠深处,她能听见那蛮夷的怒吼声,待那等普通的蛮夷士兵追不上后,她反而不跑了,单手执羽长,眼见那蛮夷近了,一个先手,手腕翻转,凌厉的剑花迎面而上。
那蛮夷侧身避过,他手中九环大刀一横,只听铿锵刀剑相接的声音,他狰狞一笑,“你,是谁?”
凤酌嘴角上翘,下颌一扬,粉嫩的唇微启,就道,“你祖宗!”
尽管不懂“祖宗”是何意思,但那蛮夷明显也听出了这不是好话,他勃然大怒,大刀被他抡的虎虎生风,锋利的刀锋割的凤酌面颊生疼。
凤酌几个后翻,避其锋芒,冷不防那刀锋割碎她的发巾,顷刻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映着晃白的月光,在夜色下,就如妖媚精怪般不真切。
那蛮夷一愣,显然没料到凤酌竟是个女子。
尔后他哈哈大笑,“大夏女人,吾甚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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