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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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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深沉地注视着他,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末了,还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仿佛这徒弟没了她照料,就成时时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这般不争气,叫她如何能放心?

    不说凤酌与楼逆之间如何,单说回了府的凤一天,一进正厅,就摔了一副上好的柴窑骨瓷茶盏。

    早在半路就彻底清醒过来的凤修玉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嚷道,“父亲,这是有人构陷我,儿子何其无辜!”

    凤一天在外人面前的那点冷静消失殆尽,他指着凤修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上前,将他一脚踹倒,骂道,“还无辜?你都毁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清白,你还无辜上了,保不成你还有贞洁之说?”

    凤修玉双膝双手着地的爬过去,一把抱住凤一天的大腿道,“父亲,是凤三那贱人害我,那房间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白元瑶,起先是凤三……”

    闻言,凤一天脸上厉色闪过,他缓了口气,压下怒火道,“从头道来!”

    当即,凤修玉将之前凤宓找她,说是要帮他将凤酌抬为侍妾之事一一说了,后还多道了句,“父亲,大妹妹说万无一失,也说凤三本是有意于我,儿子这才鬼迷了心窍啊!”

    凤一天这会才晓得,自己长子居然已经长成了这样的德性,寻花问柳就罢了,临到了事儿,将一应罪责往旁人身上推诿,便是连自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下的去手。

    他也自来晓得凤宓心思重,往日想着总是女儿家,他一为人父的,并不好过多问询,可不曾想,她竟大胆到连兄长都能当枪使。

    这两兄妹,还真不愧是他凤一天的种,心机手段,没脸没皮,一样不差,只是可惜,眼光太短,心胸狭窄,注定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楼逆来,若他的儿女有此子一半的德性,约莫也不会被人反算计的这样惨烈。

    不用说,今日这一切,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确定是出自楼逆的手笔,也就能说明,为何在玉雕助兴之时,楼逆要冒出来给凤宓下脸子,这都算计到他师父的头上了,还不准别人反咬一口。

    “滚!”凤一天不想再看到凤修玉,他将人踹开,又低声道,“从今往后,你若再招惹凤家子弟,就小心你那双腿。”

    凤修玉惊惧非常。

    “少家主的位置,你若乖顺了,自然还是你的,旁的,莫怪我日后无情。”再不争气,怎么也是自己的长子,凤一天还是多少留了情面。

    凤修玉连滚带爬地出了正厅,他本想回自个院子,结果,脚步一转,就带着愤恨的神色去了凤宓那边。

    这当,凤宓在闺房中,面色白沉,她握着手里的篦子,细细的篦?将她手心给磕出了红痕,她亦无所知,脑子里一直浮现的是楼逆脸上那抹讽刺又轻视的笑。

    她愤恨咬牙,只恨不得将凤酌、楼逆两人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凤修玉闯进来的时候,她胸腔之中的那股子恨意像是有了宣泄的途径,看着还一身狼狈的兄长,无数的毒计皆闪烁不定。

    “大哥,你来的正好……”她端起作派,企图在行蛊惑之言。

    然而,凤修玉只冷笑了声,他扬手一巴掌就扇在凤宓脸上,那半张雪白面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凤宓双目圆睁,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凤修玉,似乎想不到往日对她还有所疏离畏惧的兄长,今个居然敢对她动手。

    凤修玉心头也是有惧意的,然而他只要一想到凤一天已经动了要撸掉他少家主身份的心思,再多的迟疑都成怨恨,“凤宓,你是不是也巴不得我连少家主的地位也不保?今日之事,你前几日怎说的,只要我坏了凤酌清白,她便不得不从我,可今日呢,白元瑶又是闹的哪一出?”

    凤宓眸带浓烈的恨意,她再不掩饰半点,嗤笑了声,“你这样的蠢货,也配是凤家少家主?”

    “我若为男儿身,早弄死你八百回了。”凤宓笑了起来,她指着凤修玉,轻蔑地啐了口。 

    被旁人如此辱骂,凤修玉早就不讲情面了,偏生眼下还是他的亲妹妹这般待他,那种讥诮的眼神绷断他最后的理智,他扬起手就要冲过来,并大骂道,“贱人!”

    听到响动,外面的婆子蹿进来,将凤宓护住,并大喊着护卫。

    凤修玉无法得逞,他心头还畏着凤一天,不敢再惹施肥,只得记下这遭,转身离去。

    “滚,都滚出去!”凤宓大喊一声,简直无法容忍,她尊贵的凤家嫡女,也会有今日,便觉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在看着她的笑话,心头越发恨意蓬勃,端的是让她再无法忍受!

    而凤家人不晓得是,凤一天将五长老凤缺请来,两人将正厅的门给关了,谁也不晓得两位长老谈了什么,只是半个时辰后,凤缺又面无表情地回玉园了,而凤一天找来府中总管,让人明日就去请安城媒人喜娘,先将一应聘礼置预先备下,约莫那意思,只等白渊点头,两家就要立马结成姻亲。

    顿时,又是几人喜来几人忧。

    估摸楼逆多少能揣度到一些,可对凤宓与凤修玉的反目成仇,却是谁都没料到的,原本就是两自私自利的人,尽管是兄妹,可在利益纠葛面前,特别是凤修玉,又岂能不计较。

    

80、叫人仿佛都跟着学坏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楼逆含笑的将凤酌吵了起来,两人在桃夭阁中使了套拳法,后凤酌又给楼逆喂招。实在黏糊糊地出了好一身的汗。实在不爽利的慌,这才作罢。

    赤橙如今也算有点眼色,她早备下了两人份的热水,且凤酌的,她还妥帖的提进了净室间,凤酌回房便能清洗一番。

    今日是盛典解石,不管是不是盛典。只要是说解石的,无论外行还是内行,那都是喜欢凑这热闹的。

    兴许人的骨子里,自有那种投机取巧的捷径心思,这猜猜石头里的美玉,赌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无论是谁,都无法免俗。

    冠首花落谁家,凤酌再清楚不过。且她也晓得自己昨个挑选的原石里,究竟是何美玉,故而是半点想去白家的心思也没有。可奈不住楼逆有兴致,便也懒懒地梳了发髻,拾掇了番,跟着去了白家。

    然而,凤一天确是未曾过去,连凤修玉与凤宓都不在,唯有凤无过三人,加上凤缺,还有沉默不言的凤鸾,旁的是再无旁人。

    到了白家。才下马车,就见人来人往,从白家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显然今日过来一睹盛典的,比昨日的人多的多去了。

    凤无过抚着胡须,脸上有浅淡笑意,他对凤酌小声解释道,“一般盛典解石这天,安城颇多的人都会来,懂不懂玉倒是其次,主要的,还是想瞅出的玉。”

    凤着相显然还在介怀昨日凤酌挑选原石的一夜孤行,有所不满,带在了面上,他朝凤无过嗤笑了声,“解释什么,保不齐三姑娘早就晓得,还用你多嘴,真是凭得让人笑话。”

    凤酌不恼,待一会解石出来,事非自见分晓。

    玉雕助兴的高台已经被撤了,还是选石的空地上,此刻摆上了好些陀具,并有解石师父站在陀具面前,只等一会时辰到,便同时解石。

    这也是盛典的看头之一,同时解石,动作快的,偶尔会同时出玉,玉之高低,一比立显,很是有看头。

    凤家自行带了解石师父,那师父颇有些年纪,身边带了一小子,得了凤缺的信,当先便跑去看了看昨个凤家挑选的原石,后才请来凤酌,请教该从哪块哪边开始解。

    凤酌无所谓,她随手捡起两块最小的原石,将之丢给解石师父,淡淡的道,“依大小,挨个来。”

    这话一落,原本就不满凤酌的凤着相,差点没跳脚,他冲到陀具旁,将他挑选的人头大小的那块原石抱上去道,“先解这块!”

    解石师父为难地看着两人,一时拿不定注意。

    凤酌随意的很,她略点头,“就先解那块。”

    其他的话,她也懒得多说。估豆刚血。

    辰时末,临近七月的烈日艳烈烈的,十分晒人,好在偌大的空地上,白家都搭建了棚,有些许的清凉。

    时辰差不多,有解石师父开始上手解石,凤酌眼瞳一扫,这才发现,没见凤缺,就是连凤鸾都不见人影,楼逆晃悠一圈回来,就带给凤酌一小碗的冰镇西瓜,那西瓜被切成小块小块的,安置在碧色荷叶碗中,红和碧的相映,只看着就觉凉爽几许。

    凤酌默默地看了看西瓜,纵使有点心动,可也顾忌着眼下大庭广众,她一姑娘家,哪里方便撒手吃喝。

    楼逆早想好了,他拉着凤酌的袖子,眼见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解石上面,便将凤酌引到有矮丛遮掩的僻静地儿,这才嘴角含笑的道,“这没人会看见,小师父大胆用就好。”

    凤酌也不客气,她接过荷叶碗,就着里面的小银勺,舀起一块,小口小口的像奶猫添食一般斯文地用了起来,咽下块后,才问,“打哪来的?”

    楼逆目不转睛地盯着凤酌的动作,只觉小师父做什么都还看,“白元瑶那的。”

    凤酌动作一顿,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顿觉这西瓜也不那么爽口了,“那姑娘心机厉害,走那般亲近,也不怕改日将你卖了去!”

    楼逆低笑了声,也只有他才能听出凤酌这样不好听的言语之间潜藏的关心,“小师父莫担心,弟子只是最近都在跟着她学玉雕解要,是以才经常碰头,旁的,弟子从来不跟她提的。”

    他想了想又多加了句,“且,今日约莫白凤两家的就能定下亲事,从此,她可就要忙着对付白家主母,哪里有闲心来卖弟子。”

    凤酌微微吃了一惊,她小嘴因着西瓜汁,染的来红了些,且还带着清甜的味,就像是勾人的肉骨头,诱人上前啃咬,“白元瑶和凤修玉?”

    楼逆垂下点眼皮,露出平常不显的眼睑小黑痣来,“是。”

    凤酌吃掉最后一块西瓜,感觉整个心间都凉凉的,甚是舒服,“凤宁清与凤修玉有媾和之事,如今白元瑶日后为凤修玉正妻,凤宁清又当如何自处?”

    她倒不是有心里担心凤宁清,只恐这人拎不清,连带连累她,头上有个那样不自爱的师父,她的名声已不能再坏,日后她及笄了,整个安城谁敢跟她提亲!

    楼逆倒不晓得凤酌已经想到了提亲的事,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小师父是个有大孝心的,如那人执迷不悟,小师父唯有正义凛然,该规劝就规劝,该阻止就阻止,实在无力回天了,但看她如何作死就罢。”

    凤酌斜看了他一眼,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对楼逆用着这样纯良面孔,正经语气,说出那等让人背脊生寒的话,还是颇为不适应。

    不过见他如此说,凤酌也就放下心来,无怪乎她总觉得白凤两家的姻亲之事,自家徒弟还十分热衷撮合的模样,原是在这里等着凤宁清之故。

    她只要想着,一心一意挂在凤修玉身上,甚至非他不嫁,还来游说她二女侍一夫的凤宁清,当晓得了凤修玉与白元瑶的婚事,又是何种反应,总归她是拎不清的,也就吃不准她能做出什么样的蠢事来。 

    这样一想,她忽的就有点期待了,要知从前,凤宁清做下的蠢事,可都对着她,如今换成了凤修玉,她就无比的喜闻乐见。

    心绪好了几分,她将荷叶碗还给楼逆,道了句,“日后,莫这样坏了,叫人仿佛都跟着学坏了。”

    楼逆呆呆地捧着荷叶碗,叫凤酌这话给讶的反应不能,连他嘴角的笑意都还来不及收回,就那么僵住了。

    凤酌抿唇一笑,脚步一错,就去看解石去了。

    “小师父,弟子这么好的人,被人欺压都不还手的,哪里是坏了,就莫带坏谁了,小师父冤枉弟子,弟子也是会有气儿的。”他大着胆子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赞同,俊美皮相的神色再是无辜不过。

    凤酌瞪了他一眼,手背在身后,才走到那空地边,就听闻无数声接连而起的爆喝声——

    “出翠了,出翠了……”

    

81、红翡绿翠
        人头大小的原石,陀机擦去石皮,淋了清水,冲刷掉石屑。就见一抹绿汪汪的翠色显露出来。水润剔透,翠色十足,尽管还看不全,不晓得是多大的玉头,可就从那色泽来说,已经能断定出的是上品玉了。

    恰好,那原石还真是凤着相挑的那块。周围的人都朝着他恭贺,凤着相面带淡笑,疏离浅浅的拱手回礼,仿佛开出了玉,那对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凤酌和楼逆过来,凤着相这会也不恼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对凤酌道。“三姑娘觉得今个咱们凤家可有几多把握能摘得冠首。”

    说完,他看着其他师父解出的玉,又道。“不过半个时辰,很多师父都解出了玉来,看来白家这原石颇容易出翠。”

    凤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就去吃碗冰镇西瓜的功夫,确实是解出了不少玉石,大大小小的原石,每解出一个,都让人惊叹,眼下,凤着相那块。却是最大的,故而也最受人吹捧。

    凤酌将余下的两拳头大小的原石递给解石师父道,“擦石。”

    那原石小,并不太适合用铁齿切割,只得用粗糙的解沙石一点一点的磨。

    解石师父,虽是经验老道,可对于解原石的第一刀,却是要寻玉师来决定,如若不然,一刀下去,不仅将原石切成了两半,就是毁了一星半点的玉皮,也是颇为可惜。

    故而,那解石师父忙不迭地接过原石,手捧解沙石,小心地磨了起来。

    凤着相不屑地冷哼了声,惹来凤无过的一撇,倒是李梭,十分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根本不算凤家人,故而对谁都是好脾性的模样。

    解沙石簌簌擦过石皮,还没解出来,不远处又传来解出好玉的贺声,楼逆跑过去瞄了眼,回来就对凤酌道,“是块黄玉,人头大小的原石出的,水头不如刚才那块翠玉。”

    楼逆指的翠玉,便是凤着相那块。

    凤酌点点头,神色有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如今寻玉天赋卓绝,一摸原石便晓得其中是否有玉,对解石就没了从前那么多的期待,眼下来看,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祸事。

    那拳头大小的原石表皮脱落,露出深邃的紫来,色泽极致而纯粹,端的是让解石师父都激动了,“出了,出了……”

    随后便加大了解沙石擦拭的力度,可动作却越发小心了。

    这当,无数的人蜂拥跑过来,争相竞看,楼逆不得不张开双臂,微微护住点凤酌,免得她被旁人挤了去。估叼住技。

    那原石小,且水头又是那样的好,石皮竟也薄的很,就那么几下擦拭,就基本露出全貌来——

    那是块鸡蛋大小的紫玉,迷离的柔光跳跃其上,越发衬的那水头紫的如一汪碧波,再透光眯眼瞧,隐隐有迷蒙的紫色光影,喜人的很。

    “黄银紫玉,王者不藏金玉,则黄银紫玉光见深山……”解石师父将那紫玉双手捧起,面带激动,“紫玉,极品紫玉啊……”

    紫,乃帝王之色,色又如此纯,且有鸡蛋大小,只从色儿上,就将那块人头大小的翠玉给比了下去。

    凤着相愣愣看着,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周围人的惊叹和窃窃私语,他仿佛都听不见,只能看到凤酌那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凤无过担心他,暗自拉了他一眼,凤着相也是拿得起放下的人,当即他到凤酌面前,一理衣袖,拱手深深拜了下去,旁的话确实一句都不用多说。

    周围人还沉浸在紫玉中未曾反应过来,就有旁的声音传来,“玄玉,开出玄来了!”

    却是白家那边,不逞多让,也开了出不输紫玉风头的美玉来。

    凤家的解石师父小心地放下紫玉,又期待地拿起另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他抓了把解沙石正要开擦,蓦地想起什么,复又放下解沙石,双手还在自个胸襟上反复抹干净了,才捧着那原石到凤酌面前,毕恭毕敬的道,“三姑娘名声,凤家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且三姑娘那一双手,堪称点石成金的佛手,故而小的斗胆,想请三姑娘也摸这原石一下,沾沾仙气,让小的再解出块美玉来。”

    凤酌无言以对,她眉心一跳,就透出不耐来,而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见起先那子玉,就是凤酌递给解石师父的么?

    瞅着凤酌被这莫名其妙的油头给闹的心生暴躁,楼逆赶紧笑道,“这位师父,尽管解便是,这次盛典凤家所择玉石,剩下未解的都是三姑娘亲手挑的,故而,老师父是多虑了。”

    闻言,那解石师父面色一喜,当即拿着那原石,乐颠颠地又开始擦起来。

    凤酌睥睨了楼逆一眼,那上挑的眼梢,分明在说,要他多事。

    楼逆脉脉含笑,他往凤酌靠近半步,小声的道,“日后小师父不耐烦的事,都交由弟子可好?小师父只需看着就行,也不需小师父多等,弟子省的师父耐心不好。”

    也就是这点,才让凤家很多的人都觉得凤酌喜怒无常,是个脾性坏的,加之凤宁清的践踏,他那般好的师父,竟然名声被坏成了那样。

    凤酌冷哼了声,不可置否。

    那解石师父动作利落,力度适中,很快就擦出一角来,然多少功夫都下去了,居然还未见出翠,周围的人已经有些在两两私语,猜测约莫这是块死石。

    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赌石,就没人敢夸下海口说,自己选的原石能个个出翠,神仙难断寸玉,说的便是如此。

    解石师父,心静手稳,分明已经擦了个铜钱大小的,他扔不气馁,预备换个方向再擦。

    哪知,凤酌开口道,“继续,继续擦。”

    解石师父皱着眉头看了看凤酌,重新捧起解沙石,又擦了十来下,使清水一淋,果然就见一殷红的颜色透出来,他大喜,将那点红色周围的石皮擦了去,果然就见更多的红色来。

    “又出了,既然又出了!”

    这才是叫人最亢奋的地方,凤酌挑的两块原石,虽个头最小,可尽然解出来都不俗。

    石皮尽去,是个鸽卵大小的红玉,水头也还不错,可比起那紫玉,总也不及,胜在这颜色的玉,雕琢成头面,还是会颇受妇人喜爱。

    连出三玉,解石师父磨拳擦掌,瞧着最后一块半人高的原石,琢磨着定要拿出最好的本事。

    凤酌不甚有兴趣,她带着楼逆出了拥挤的人圈,四下梭巡一圈,就从最头上开始走起,将每一处的解石都细细看了遍。

    其中白家还是收获颇丰,出了四块碗口大小的美玉,其中还有一块罕见的玄玉,再后就要数杨家,杨家昨个选原石的时候,就十分谨慎地全选的人头大的原石,结果出了块黄玉,一块白玉,一块色泽厚重的血玉,解出来个死石。

    剩下的就是诸多小作坊解的石,解出了翠的,基本在二三之数,唯有一人不同。

    那人是个年约十八九的男子,穿着苍青色短打衣襟,手上多粗糙,昨个凤酌就注意到此人看都不看旁的原石,就只在最小原石处打转,今个解石,他也是连个解石师父都没请,自己操着陀具,拿了解沙石,慢慢的解。

    他也是最先开出玉来的,是个铜钱大小的白玉,玉质一般,也就能雕出个普通的小把件而已。

    凤酌粗粗数了下,那人脚边解出来的玉,至少六七个以上,数十个原石,能有这般解出翠的把握,也很是一种能耐,尽管那些玉,最好的也就是块铜钱大小的祖母绿,可也耐不住数量多。

    凤酌多看了几眼,她瞧着那人的面容,不带熟悉,索性也就作罢。

    楼逆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他瞧着凤酌略带赞赏的眼神,心头警钟长鸣,要知道他和凤酌一样,玉雕和寻玉的天赋,两者只得其一,如今猛地出现个好似还不错的寻玉师,尽管落魄,可他还真担心凤酌一念之间,就兴起再找个徒弟的心思。

    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小师父这样的人,有他一个徒弟就够了!

    “小师父,不过去看看那最大的原石解出了什么?”他低声道,警惕地看了那正低头解石的男子一眼,恨不得将凤酌给抗走,再不见这人最好。

    哪知,凤酌却对那男子手里的原石起了兴趣,她站那不动,嘴里却应道,“不急,再看看。”

    楼逆无法,只得陪着,眼不眨地盯着那人,几乎用目光将那人给砍杀了千百遍。

    那男子倏觉不适,他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就见面前一面目精致如年画娃娃般可人的小姑娘,另身边相貌俊美却阴鸷的少年。

    他动了动唇,又敛下眼皮,继续自己之前擦石的动作。

    这当,恰好有凤家人寻过来,让凤酌过去看看那原石要如何继续解下去,当即,凤酌也不敢有耽搁,跟着过去。

    待凤酌离开后,那男子才又抬眼,瞧着凤酌的背影,指尖颤动,解沙石从他指缝沙沙而落,就泄露了他心里的小激动。

    凤酌到来,自有人为她让路,她这才见那半人高的原石上划活了数条线,解石师父正皱着眉头,旁边凤无过三人也在斟酌,十分拿不定注意的模样。

    眼见凤酌过来,几人都如蒙大赫,特别是凤无过,立马就问道,“三姑娘,这石要如何解?哪里下刀?”

    凤酌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冷冷地哼了声,一手夺过他手里毫笔,一手浇了捧清水,将石上的墨迹冲刷掉,这才衣袖挥动,如云卷云舒,刷刷几下,直接在那大石上划掉两端,那两笔,果断的就砍掉了整个原石的一半有余。

    旁瞧着的人,都倒抽了口气,显然还料到凤酌行事这般利落,也不怕一刀下去,将里头的美玉给解成了两半。

    凤酌扔掉毫笔,拍了拍手,“解掉两头,其余换铁齿小擦。”

    解石师父眼眸发亮,爽快地应了声,在身边学徒的帮助下,将那大石摆上案台,转动铁齿就要开始动作。

    这当,已经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好些石都已经解里出来,另有白家小厮跟在玉雕师身后,估量每块玉石的价,两两相较,最后价高者,自然为冠首。

    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凤缺何时过来的,凤酌也没注意,只是见他鹤立鸡群的远远站在外围,她只略一点头算是招呼,然才转过目光,就见不远处凤鸾竟与杨家杨至柔站在一块,两人隔着丈远的距离,可好似在说着什么,杨至柔甚至还淡淡笑着。 

    楼逆自然随着凤酌的视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瞧着凤鸾和杨至柔,在凤酌看不见的角度,他眸色微微一暗。

    不出半个时辰,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原石两端解掉,左右两边,居然就露出一点艳红和一点翠绿来,凤酌划下的第一刀,竟初初擦着玉肉而过,吓的人心惊肉跳的同时,又觉如此大胆才是赌徒本质,过瘾非常。

    见着一块原石,竟然出现两种水头纯粹的色泽,所有人都屏息静待,舍不得眨一下眼。

    学徒兴奋到手都在打颤,他拿着需要更换的铁齿,好几次都安不上去,解石师父一怒,将那学徒推开,自己一撩袖子,亲自动上手,三两下换了齿小的铁片,沿着石皮小心翼翼地擦起来。

    锋利的铁齿擦过石皮,石屑飞溅,和着清水溅落到地,终的那块玉渐出全貌——

    一半艳红如火的红,一半冷冽如冰的翠,极致的两种颜色交融到一起,像是走熔岩火山之中走到了深沉冰海,如此强烈的水润色泽,冲击的叫人移不开眼。

    “红翡绿翠,竟是红翡绿翠……”

    

82、小师父可从弟子
        所谓红翡绿翠,顾名思义,自然是在一整块的玉中,有红翠二色。且这两色非的是水头剔透不可。如此美玉,方才称的上是红翡绿翠。

    饶是凤酌,都多看了几眼那红翡绿翠,她晓得那块原石中的玉很不错,昨个选的时候,就数它的气息给她最强烈的感觉,可是也没料到解出来会是红翠绿翠。

    解石师父已经魔障了一般。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脸上涨的通红,眼神迷离,就像是酒醉之人,且看着凤酌的眼神,渐带无法遏止的疯狂,谁让凤酌挑的原石,都解出了不错的玉来,尽管也有那等每块原石都出玉的。可解出的玉和凤酌的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当,周围的人都贪婪的盯着那块红翡绿翠瞧。凤酌抿了抿嘴角,趁无人注意,拉着楼逆的手,就赶紧溜了出去,如若不然,一会让人晓得了,那玉是她赌的,非的被人缠着不可,这样的情形,她从前在玉矿山也遇见过。

    至于此次盛典冠首。毫无疑问,是花落凤家无意,总归凤缺也在那边,她便心安理得地准备回凤家去了,一应善后事宜,都由长老撑着,不干她事。

    楼逆一直都晓得凤酌很有寻玉天赋,从前也从旁人耳里听闻一二,可却从来不晓得,自家小师父居然这般厉害,当那块红翠绿翠解出来后,他手就痒的厉害,十分想扑上去雕琢一番。

    “小师父,好生了得,真让弟子钦佩啊。”两人走在僻静的鹅暖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楼逆就低笑着说道。

    凤酌斜看了他一看,尽管心头对如此赞美十分受用,可脸上半点情绪不露,反而越加的肃穆,“为师厉害之处,总有你领教的时候。”

    实则这话说出来,入楼逆的耳,便闻出了一股子的调戏轻浮之感来,他浑身像是被细小如发的电蛇给刺激地无比酥麻,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呼吸不为人知地重了那么一瞬,他垂下眼睑,嘴角暗影深邃,“但请小师父定要一一让弟子领教了,也好让弟子学到小师父的一丁半点厉害之处。”

    凤酌径直往前走,她应了声,并未多想其他。

    楼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与凤酌并肩,偶尔侧头看她一眼,含笑的嘴角带着隐晦的温柔。

    待两人拐了个弯,过了垂花门,眼瞅在行片刻,便是白家大门了,就在这当,斜刺里一道影子猛地冲出来,差点没撞到凤酌身上。

    “请凤三姑娘收下小的!”那人影站定,身穿苍青色的短打衣襟,却是凤酌之前解石之时,见过的那男子。

    楼逆在外人面前,向来是礼数周到的,他此时已经后退半步,猛然听闻这样的话,狭长的凤眼一眯,上下打量了这男子,奈何还是没瞧出来这人是谁。

    凤酌倒无太大的表情,她微微抬头,瞧着面前的男子,好一会才道,“我为何要收下你?况,你也不是凤家人。”

    那男子站在那,略有局促,他看着凤酌,脸上就露出决绝的神色,“我能入凤家,成为凤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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