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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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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子里,往日只有学徒的地儿,此刻熙攘地站着三名寻玉师,凤缺正在堂口,凤宓竟然站在他右手边,眼神出奇的柔和。
凤酌只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继而落到三名寻玉师身上,反倒是楼逆神色玩味了那么一瞬。
眼见凤酌过来,起先还冷若冰霜的凤缺不自觉嘴角上翘了那么一丝,旁人无所察,他看着她道,“这三位皆是参加过往年盛典的老师父,你当见见。”
凤酌上前一步,对三位寻玉师裣衽行礼道,“凤三见过三位师父。”
对凤酌之名,凤家就没有不知晓的,故而在旁人看来,她脾性喜怒无常,可在寻玉师的圈子里头,心生佩服的却是大有人在,其他勿论,单说寻到龙溪子玉玉脉一事,那便是实实在在的本事,只这一点,就能盖过其他的去。
当即三名寻玉师各自回礼,客客气气的,多有和善。
其中一名发色半百的,年纪最大的寻玉师当先道,“我等三人痴长你许多,便厚脸自认为前辈。”
凤酌赶紧回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那寻玉师脸上的善意浓了几分,又道,“我名凤无过,最是擅记石纹。”
第二名脸上颧骨颇高的寻玉师接着道,“我名凤着相,擅寻玉脉。”
最后一名寻玉师,年约四十有余,白白胖胖的像个弥勒佛一般,他笑眯眯地看着凤酌抚了下挺起的将军肚,“我是李梭,却喜欢瞎猜石中是哪种美玉。”
这三人各有所长,凑在一起,还真是有些本事。
凤酌也有模有样的道,“小辈凤酌,排行三,喜寻玉。”
“寻玉”二字一出,尽管凤酌口吻冷清,可却莫名让人听出狂妄来,毕竟不管是记石纹或寻玉脉,亦或猜美玉,这皆属寻玉范畴。
若换了旁人,只这一点,怕是就已不喜凤酌了。
然这三名寻玉师,很是听闻过凤酌的一番事迹,故而也晓得她没说大话,确实是那样的没错。
风无过当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我是早就有心与你切磋一二,明日盛典正是好时机。”
凤酌只是双手拢着搁在腹间,微微一笑,非常有女儿家的矜持和端庄,却是她这段时间的礼仪学的不错。巨鸟以技。
凤缺只是看着,他本就不是多言的性子,眼下就四人相谈甚欢,便微微放下心来。
可一边的凤宓眸色微闪,她轻声一笑,竟怂恿道,“四位皆是我凤家梁柱,明日盛典乃大事,不若眼下各位先切磋一二,各自心头有数,明日才不至于多生意外。”
却是唯恐凤酌得了人心,仿佛要当场下她脸子。
68、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凤宓姿色甚是不俗,柳叶细眉,水汪杏眼,琼?红唇。加之一身洒金水红的高腰襦裙,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系着掌宽樱色玉带,举手投足之前,自是说不出的大家闺秀韵味,往外一站,谁都要赞声,凤家姑娘教导的好。
然而此刻,她那话一落,当即向来淡漠的凤缺,眼梢瞥了她一眼,尽管还是面无表情,可那细微的变化,足以让凤宓心头微诧。
那三位寻玉师无人吭声,都不好在这当符附应。
凤酌冷笑了声,她正要说什么。楼逆轻扯了她袖子一下,站出来,笑着道,“听闻明日赌石盛典,会有玉雕师当场现雕为之助兴,五长老,不知这可属实?”
凤缺双手背剪在身后,他望着楼逆,轻点头,“确有此事,且明凤家助兴的玉雕师,便是我与凤宓。”
“哦?”楼逆斜长的眉梢一挑,目光落到凤宓脸上,就说不出的古怪。“五长老是安城大名鼎鼎的甲级玉雕师,这众人皆知,原大姑娘居然也是会玉雕的。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凤宓扬起下颌,眉目有倨傲。
风无过摸了摸唇上八字胡。对楼逆笑着解释道,“你当有所不知。咱们凤家大姑娘的天份,那在安城是独一无二的,是以,大姑娘其实不会玉雕,可对玉雕师的裨益,却是不可或缺的。”
凤缺心起狐疑,经龙溪一遭,他哪里不晓得楼逆是何性子,不过他还是多说了句,“但凡玉石者,天下皆无相同之处,所谓玉雕师,便需通过雕法,让其趋于完美无瑕,凤宓会的,便是从玉石本身视之,保证每一枚的玉石,有最合适的形态。”
听闻这话,凤酌不屑的讥笑了声,若是楼逆没与她分食过玉母,凤宓这天赋,确实能算独特,可如今的楼逆,只怕这本事根本在凤宓之上,况且他本就自个还会玉雕,心中对玉石的形态构想,定然要胜出凤宓与凤缺去。
毕竟,无论凤宓与凤缺再有默契,总归是两个人,便不能真正的做到心意相通。
果然就听楼逆道,“虽然连五长老都如此赞同,可止戈不才,想就凤大姑娘擅长之技,先行比斗一番,若是明日有甚意外,想必这助兴之举更关乎凤家的颜面。”
此话一落,惊了所有的人,唯有凤酌表情淡淡,无什反对。
凤缺心里那股子的狐疑越发明显,揣测不出楼逆究竟想干什么,他转头去看凤酌,企图从她脸上瞧出端倪来,然十分可惜,凤酌安安静静的,仿若不在局中。
凤无过等三位寻玉师,老脸被倍觉尴尬,又吃不准楼逆与凤酌的关系,只得一致将目光投到了凤宓身上。
就见凤宓不屑的轻笑了声,她站在两丈外的堂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楼逆,仿若那就是只不用放眼里的蝼蚁,“凭你?”
“你是何身份,与我比斗,我若胜了,旁人也会说我仗势欺人,胜之不武。”言语之中的蔑视赤裸裸,像是明晃晃的尖刀,专往人心窝扎。
楼逆对这话倒是半点不恼,可凤酌不见不得在自个面前,也有人敢给她徒弟委屈受。
是以,她往前一步站出来,昂首挺胸,姿态比凤宓还倨傲又逼人的道,“他的身份,足够与你邀斗,还是大姑娘就那般笃定自个不会输,照我说,你若输了又当如何?”巨帅长弟。
凤宓见凤酌出声,她心里起先还因凤缺在旁,不愿他瞧见自己那副心胸狭窄又尖酸的刻薄模样,故而还收敛几分,这下,见凤酌如此沉不住气,暗暗道了句蠢货,面上笑容却越发大度包容。
当别人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故而扬起笑靥柔声道,“三妹妹怎的如此说,咱们都是凤家人,相互切磋,输赢哪里有同族情分来的重要。”
当下,出了凤酌与楼逆两人,其他人包括凤缺在内,皆对这话点头赞同,如此就显得凤酌得理不饶人,实在是跋扈了些。
凤酌哪里会管他人如何作响,她冷笑一声,眸色锐利,十分维护楼逆,“如何不管输赢了!既然刚才大姑娘都提议我与三位前辈及时比斗一场,怎的到了大姑娘这,就推三阻四,要我说,这般没魄力,凤家嫡女的尊贵都让你给丢尽了,若支撑不了,就趁早换人得了。”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且多是嚣张狂妄。
凤缺是见识过凤酌这面性子的,故而是半点都不惊讶,只风无过三人,多看了凤酌两眼,也瞧不出是何作想。
偏生楼逆还唯恐天下不乱,他见凤宓脸色渐次难看,竟还嗤笑道,“原来大姑娘最喜做只允官洲点火,不许百姓点灯之事,还要拉带上三位寻玉师前辈,也不想想三位前辈为凤家劳苦寻玉了一辈子,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仿佛是半点都不怜惜老人家,就是咱们大夏朝的第一位始帝,江山大定之后,还对麾下老臣百般恩义,这到了大姑娘这,怎的就如此寒人心呢。”
说到这,楼逆还朝着凤无过三人感同身受地唏嘘道,“小子人言微轻,只心疼三位前辈的很,旁的却是无法了,果然是世风日下,往日凤家的先祖列宗也定然是羞愧的。”
几句话的功夫,楼逆就往凤宓身上泼了好几盆的脏水。
这才是真刀子不可怕,软刀子才最是厉害。
凤缺一转念,就反应过来,楼逆是在膈应凤宓,他余光扫了脸色不好的凤宓一眼,微微摇头,也不晓得她是如何得罪了这小人,怕是要不安生了。
心如明镜,可凤缺半点都没说帮衬凤宓一把,他性子淡泊,是只认玉雕,哪怕身后洪水滔天也能不管的主,故而他深深看了楼逆一眼,后对凤酌招手道,“跟我进来。”
尽管心有疑惑,凤酌还是跟了上去,她也就没看到楼逆霎那就不暗沉了的眸色,像是古井死水,黑如浓墨。
整个玉园院子里,就只剩下风无过三人和凤宓,以及楼逆。
风无过不好再呆下去,他们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其中的古怪之处,故而找了个油头,约好明日一道去白家,便相继离去。
再说楼逆,四下无旁人,他也就懒得再端着脸面,只冷冷地看着凤宓,将那点由凤缺激起的不快活尽数迁怒到凤宓身上,“凤宓,凤大姑娘……”
他尾音拉长,微微上翘的卷舌音,带出一股子危险又蛊惑人心的点滴邪佞来,映着那张让人移不开眼的俊美皮相,便有泠泠冰雪从他凤眸之中簌簌而落,“刚才之事,只是叫你记住,莫惹我小师父,不然,你当晓得跌落尘埃是个什么滋味!”
凤宓眸色连闪,她脸白的近乎透明,红唇也仅仅抿着,带出凌厉不惧的风姿,可唯有隐在宽大袖中轻颤的指尖,泄露出她的色厉内荏,“小师父?你们竟然是这等让人恶心的关系,真是说出来也不怕叫人笑话。”
“哼,我就是惹了又如何?”凤宓唇若朱砂,她翘起嘴角,就带出勾人的妩媚来,“还不知是谁将谁打落尘埃!”
楼逆忽的笑了,那笑带着天际云卷云舒的写意,然而细看了,便能发现他眸子底下波涛汹涌的乖戾,“那……拭目以待!”
第一场的交锋,竟是毫无输赢。
不过半刻钟,凤酌提着裙摆踏出来,凤宓已经离开了,整个院子里唯有楼逆站在阴影之中等着她。
瞅见她,他那双狭长的凤眼瞬间就亮了一分,犹如见着肉骨头的狼崽子。
凤酌嘴角扬了半分,尔后反应过来,又猛地拉下,板着一副小脸走过去,淡淡的道,“回了。”
楼逆跟上,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见凤缺身影,遂问道,“小师父,五长老唤你进去是所为何事?”
说起这个,凤酌就浅笑了声,她伸出紧握的左手,便见一如水汪蓝的碧玉雕琢而成的双股玉钗。
那玉钗,分做双股,或粉或白的锦花团簇,碧绿枝叶下,垂吊的同是玉制的朵朵小巧铃兰,微微摇晃,便叮咚作响,好看的很。
楼逆死死盯着那玉钗,只恨不得夺过来给远远地扔了,然后,他就听凤酌在说——
“五长老说,明日盛典是大事,我未及笄,不好妆扮太过,可又不能太素,免得被人小瞧了去,往日见我没甚头面,故而送了这个铃兰锦花双股钗给我压髻。”凤酌翻来覆去的看那双股钗,越看越觉得喜欢。
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挑不出一丝的错来,且最为难得还是整个玉钗,都是玉制,就是衔接之处,都处理的来圆润无瑕疵。
楼逆磨了磨牙,将心头的不甘压下,转而就装模作样,不动声色给凤缺使坏,“这玉钗好看是好看,可小师父五长老为何要送你头面?他从前对凤家小辈都这样的么?”
这话倒提醒了凤酌,她想了想摇头道,“不是,五长老性子淡,从没听说与谁亲近,以前,也没见他对我哪里特别的……”
说着,凤酌自个都觉得困惑起来了,她看了看那玉钗,就问楼逆,“你说,五长老为何送我这般贵重的物什?”
楼逆云淡风轻地沉吟片刻道,“弟子也不知,不过弟子晓得坊间有句话说的很是有道理。”
见凤酌等着他说,他这才慢吞吞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话惊的凤酌差点没将手头的玉钗给扔了出去,她琉璃眼瞳睁地大大的,皱着眉道,“五长老,人不错来着……”
知道再说就过了,楼逆眼神游离一瞬,就无比老实的跟凤酌说,“小师父明日需要的物什,一应衣裳头面,弟子早就准备妥当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让小师父自行挑选,弟子也是时时都为小师父着想呢……”
他却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神不知道鬼不觉的坑了凤缺一记,转头还要在凤酌处展露出自己的好,讨的她的欢心。
69、有损威严
听闻楼逆早就有所准备,两人欢喜的就往桃夭阁去。
那铃兰锦花双股钗,一时半会已经不好退还给凤缺,凤酌也就暂时收了。她在不通世故,也晓得还回去,那是打五长老的脸面,予人不痛快。
两人回了桃夭阁,径直往书房去,才进门,凤酌便见书房中正摆着两樟木箱子,上还搁置着红绸覆盖的托盘。
“小师父,去瞧瞧哪样合意?”楼逆殷勤的将托盘端起来,放到一边书案上,将樟木箱子尽数打开,任由凤酌挑选。
凤酌探身过去,就见两箱子里面,都是华丽又好看的衣裳,颜色艳丽。又是当下时兴的款儿,端的是挑的她眼花缭乱。
略高昂的兴致也就那么一瞬,她就没了勃勃的挑选的欲望,但又不好辜负了徒弟的一番好意,遂面无表情的对楼逆道,“都很好看,看着与为师挑选便是。”
楼逆是个人精的,哪里瞧不出来凤酌那是没了耐心,也幸的他早有所准备,是以便从箱子里捻起三件来,摊在箱子上道,“小师父以为,这三件如何?”
那三件衣裳,一套花团锦簇的金丝银线裙。端的事华丽非常,第二套是凌波杜鹃嫩绿荷叶边的散花长裙,掐紧的腰身。宽大的摆袖,一穿上便能将勾勒出姑娘家的窈窕身姿。这最后一套,较之前两件。就多有清雅,是淡碧色冰绡丝缎蝉翼披纱裙,纱缎层层叠叠,裙摆飞扬而起,便如同行在九天浮云之上。
凭心而论,楼逆选出的这三套,皆适合凤酌,要知她这会年纪小,穿的艳色华丽一些,那也是应该的。
见凤酌没不喜,楼逆便收好这三套衣裳,“小师父,明早可以穿那件冰绡丝缎的,剩下的弟子会给赤橙,叮嘱她分场合给小师父换上。”
赌石盛典这种事,比之一般的酒宴都来的盛大,故而准备三套衣裙,楼逆都嫌少了。
凤酌点点头,即便心头觉得楼逆此举十分熨帖暖心,可她面上不显半分。
为师长者,自然要稳重沉着,在徒弟面前喜怒浮于面上,想想就有损威严……
没及时揣测出凤酌别扭心思的楼逆,又将几个托盘上的绸布揭了,指着好几套的头面道,“小师父快挑一挑,这些头面弟子先看过了,都是适合师父这样年纪的。”
凤酌看过去,只见四个托盘里头,有序地摆放着或珍珠或玉或亮银打制的头面,款儿精致,也不是凤酌压不住的那种赤金,端的是能看出楼逆费了好一番的心思。
凤酌一眼就挑中了那套珍珠的头面,她指了指,楼逆便将其他的收了起来,嘴里还道,“其他的弟子一并收捡好,都说姑娘家的头面该多些,就都留着给小师父日后用。”
听闻这话,凤酌眼神瞟了瞟两大箱子的衣裳,又看了看头面,沉吟片刻忽的问道,“银子还有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楼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凤酌只当果然自己交付给徒弟的银子多半没几何了,又无所谓的道,“空当了,将书架子里的玉石,找个行商,远远的卖了换银子。”
从前她缺银子了就是这么干的,凤家那点月例又没多少,她常出入玉矿山,多数的钱财都花在刀剑和暗器上,至于姑娘家的那些玩意,倒真给忽略过去了。
楼逆觉得好笑,他这才转念过来,瞧着已经皱着眉头在想从何处多找寻一些银两的凤酌道,“小师父莫担心,弟子之前用小师父交付的银子,在安城盘了个铺子下来,准备做点小营生,也好过坐吃山空,因着还没想好要贩卖什么,所以便没来得及与师父回禀。”
凤酌摆摆手,眉目有不耐烦,“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事事与为师说。”
末了,她又道,“若缺银子,就将玉石卖了,不用可惜,总归日后为师还能寻更多的予你。”
楼逆心下有所感,他狭长的凤眼之中有暖到化不开的华光,他望着凤酌,蓦地就若一树梨花般繁华似锦的笑了。
正在此间,书房外赤橙站在门槛外,脆声回禀,“三姑娘,大姑娘差人送了衣裙头面过来,说是明日盛典,三姑娘勿不可寒酸了去,丢了凤家的颜面。”
凤酌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她扫了赤橙一眼,就让小婢女打了个寒颤。
楼逆嘴角浮起冷笑,起先那先眸中的暖意悉数隐了下去,又是一副梳理而君子的大方模样,“送进来。”
赤橙在桃夭阁呆的久了,自然也便多了几分眼色,晓得这阁里,楼逆虽为小厮身份,然份量却是和主子一样重,不见最开始轻怠他的赤朱,落的个生生被打杀的下场。
是以,得了话,她便侧身,让那四五个姿色不俗的婢女进去。
穿着一模淡色高腰襦裙的婢女鱼贯而入,站定了,才将手中盛放衣裳头面的托盘齐齐前伸,却是要让凤酌亲自验看。
哪知,凤酌是根本不理会,她都不用给楼逆使眼色,犹如她肚里蛔虫的楼逆便背着手踱了过去,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许是不曾想到楼逆如斯美貌,这会又离的近,竟有那等婢女面颊瞬间就红了起来,羞赧难当。
凤酌目若利刃,戳在那等婢女身上,仿佛像要当场将人给打出去一般。
“大姑娘让送来的?”楼逆冷冷问道,他伸手捻了下那衣裳,却也是不错的,然总归不能和他与凤酌置办的相比就是了。
其中一婢女轻声回道,“是,大姑娘说,三姑娘也是凤家正紧的姑娘,平素都寻玉去了,多半没功夫准备,是以便让婢子送了一套过来。”
楼逆脸上析出高深莫测地浅笑,他起先那么一捻,就已经嗅到衣裳上淡淡散出的熏香,是普通的麝香,凤宓也还没那么蠢,这般明显的手段还不会用。
“扔出去!”凤酌发话了,她面目冷凝,半点都不像旁人那般还会看在情面上虚伪寒暄一番。
这话一落,那几个婢子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是好。巨帅序巴。
楼逆见人还在犹豫,当即更为冰冷无情的道,“听不懂三姑娘的话?还不拿着滚回去!”
几婢女无法,只得又端着托盘离开。
赤橙怯懦非常,她也不晓得当不当离开。
恰好,楼逆也是要找她,便让人进来道,“那有三套衣裳,明个你伺候姑娘穿戴好,另外两套带上,与姑娘同去白家。”
赤橙微微吃惊,她看了凤酌一眼,没见反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姑娘是府中三姑娘,身份不比一般,你作为姑娘的贴身婢女,当尽好婢女的本分,不该离开姑娘身边的时候,务必不能擅离半步,姑娘若在白家出了什么意外,你该晓得,自个也没好下场,可听明白了?”楼逆鲜少这般厉声的时候,那一声喝,势若奔雷,叫人心头都跟着一跳。
赤橙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并颤声道,“婢子记下了,婢子绝不离开姑娘半步。”
楼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复又安抚给点甜头道,“姑娘是何性子,你在桃夭阁该也是有所明白,姑娘也从不会亏待自个人去,且目前阁里除了你,姑娘身边再无旁的婢女,若尽了本分,姑娘也会念着你的好。”
这么一说,赤橙就明白了,她虽对凤酌还心有畏惧,可也大着胆子应下。
将人屏退了,楼逆回过身来,脸上多有不放心,“明个弟子不能跟在小师父身边,小师父要万事小心,那赤橙也是个不顶用,必要的时候,小师父当不用对谁手下留情。”
凤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哼,这点道理,何需你来教为师?”
楼逆就笑了,一刹之间,他眼梢如春花绽放,好看到了极点,“是,弟子只是担心,那凤宓明天定然会对小师父出手,明招易躲,暗箭难防,小师父警着点,总是没错的。”
如此拖拖拉拉的叮嘱了番,直到凤酌不耐的想抽他之际,楼逆才止了话头。
70、这才是狠人
却说一夜无话。
卯时中,凤家石麒麟的大门口,风无过和凤着相以及李梭三人已经等着了,就是凤缺也过来了。随后是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凤宓款款而来,她今日绾了俏丽的朝云近香髻,插赤金佛手提蓝的簪子,另眉间一梅花钿,端的是风姿卓韵,窈窕优雅。
她冲五长老凤缺行了一礼,后才对众人微微颔首,紧接着,是手持金粉玉骨折扇的凤修玉,他身后还跟着宛若青莲的凤宁清。
眼见大多的人都到了,他当先朝凤缺拱手相抱,后才与凤宓对视一眼。
又是过了约莫半刻钟,身穿碧色冰绡丝缎蝉翼披纱裙的凤酌才悠悠然出来,当下,便让人眼眸一亮。
往日见惯了凤酌绾螺髻的秀雅可人模样。今个怎么说也是盛典,单是螺髻,便显单薄,故而一早起来,赤橙就给凤酌扮了个垂鬟分肖髻,垂发覆目,只露出一点艳嚣的眉尖,顶发分股结鬟,尾发自然垂下,越显身条若拂柳,并一套圆润珍珠的头面,将她衬得犹如沧海明珠,清雅脱俗,倾城艳丽!
清透的琉璃眼瞳四下一扫。凤酌一声不吭的就与众人见礼,就是看见了凤宁清,也没说要上前亲厚一番。
凤缺淡淡的往凤酌发髻瞥了一眼。没见那铃兰锦花双股钗,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了句,“走吧。莫误了时辰。”
当即,该上马车的上马车,该骑马而行的翻身上马。
凤宓在婢女搀扶下,动作优雅地率先上了马车,上去之间,谁也没见到她隐晦地看了凤修玉一眼。
凤修玉心领神会,他翻身上马,目有惊艳地多看了凤酌几眼,后才对凤宁清点了点下颌。
凤宁清面有迟疑,她犹豫半晌,还是走到凤酌面前,扯起僵硬的笑脸道,“酌姐儿,莫非还与为师怄气?自昨日后,为师回去也反省了,酌姐儿说的没错,是为师魔障了。”
凤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脚避过她就要往马上上去。
哪知,凤宁清赶紧一步,挡了她的路,眼神期艾,楚楚动人,她解下腰身悬挂的一海棠金丝纹香囊,对凤酌道,“酌姐儿今个打扮的真是好看,为师瞧着你这披纱裙还差个压裙,这香囊配碧色,为师替你挂上。”
听闻这话,凤酌眉目抖升不耐,她扬手就要将那香囊拂去,岂料,一直跟她身后的楼逆蹿出来,一把接过那香囊,疏离而有礼地笑道,“师公的好意,止戈代小师父收下了。”
凤宁清目光在那香囊上转了转,又看了看凤酌,终无奈地上了马车,那马车却不是凤宓那一辆。
凤缺从头看至尾,他也没说什么,转身拂了拂七宝枫叶滚银边长衫,翻身上马,走最前边去了。
凤酌见楼逆接了那香囊,转过背来,三两下就将那香囊给撕开个口子,挤出里面的干花香料嗅了嗅,脸色倏地就玩味起来。
“有何不对?”凤酌自来是信任徒弟的。
楼逆动作利落的将那香囊里的香料尽数抖了出来,复又捡起地上的石子胡乱塞进去,全部替换掉以后,他才亲手将那香囊挂到凤酌腰际,并小声的道,“香囊里面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师父莫管,一切有弟子。”
凤酌点点头,直到有车把式在催了,楼逆才将她送到马车上。
瞅着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白家去,楼逆这才抽出一方丝帕,将掌心那撮香料尽数包裹了,抬脚就往岳麓书院的方向去。
却说凤酌和凤宓同乘一辆马车,两人分坐两边,几乎一上来,凤酌就闭目养神,看都不看凤宓一眼。
而凤宓隐晦地瞧着凤酌腰间挂的海棠金丝纹香囊,嘴角勾了丝弧度,她竟十分自然的道,“三妹妹,今日可是有把握?”
凤酌眸子虚开一丝缝,像是在瞧她,又好似没有。
凤宓自行斟茶了盏茶,也为凤酌倒了杯,后双手捧着,小口的呷了,又道,“我听父亲说,这次让三妹妹务必摘得冠首回来,要我来说,父亲也是为难三妹妹了,纵使三妹妹身上流的血脉不是凤家的,可总归还担着这凤姓,就是使唤阿猫阿狗也得量着力而行,就比如……”
说到这,她望着凤酌,脸上就漾起不怀好意的浅笑来,“非要让阿猫会水,可不就是叫人为难么?”
这话却是将凤酌给比作了畜生,端的事险恶的很。
哪知,凤酌缓缓张开眸子,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瞳好似日光下清透的琉璃,精致的无比漂亮,她微微倾身过去,下脸上端出冰水般单薄的笑意,然后——
迅猛无比的拳头,咚的就砸在凤宓耳鬓边的马车壁上,将好生生的马车也打出个洞来。
呼啸的风蹿进来,扰乱凤宓的细发,她就那么呆住了,不成想,起先还给了她个笑脸的人,不及眨眼,就甩了她一个拳头。
心里腾起惊惧与愤怒,凤宓这还是第一次领教凤酌的胆识。
凤酌则轻描淡写地吹了下拳头,她斜睨凤宓,脸上轻蔑不屑,“再跟我废话,下次这拳头就砸在你脸上,看到底是谁没脸!”
听闻这话,凤宓脸色十分难看,青青白白了又转红,她纤指指着凤酌,“你……”
凤酌冷笑一声,她懒懒地靠在软垫上,只睥睨的眼神都叫凤宓恼怒到至极。
这般动静,外面随行的人自然是听到了,然凤缺过来,撩起一看,见两人安然无恙,遂不再多管。
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白家的地儿。
白家中门大门,有那机灵的小厮眼见是凤家人到了,居然往府门里跑,却是要先去给家主回禀,须知,白凤两家,这里头还夹着仇怨呢。
纵使是赌石盛典,可这是安城的大事,只不过恰好今年轮到了在白家府门开办而已,故而白家即便再不想让凤家人上门,那也是没法的。
白家家主白渊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下了决心,明的不能来,暗地里也要膈应死凤家。
故而,凤缺带着一行人彩泥踏上中门台阶,就见几十个白家护卫冲了出来,稳稳当当的将中门给堵了,唯留个西侧门,用意再明显不过。
凤缺是带凤家人来参与赌石盛典的,故而其实与凤一天等人并不一路,瞧着眼下,是不能妥善了,若他今个带着人走了西侧门,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成为整个安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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