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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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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贺端风仔细瞧太子的神色,却没觉着他太难过,甚至也不像在生宴卿卿的气。

    ……

    隔扇门漆有红漆,抹头是上好的木材,格心雕刻着雅致的修竹,裙板厚实,密不透风。两侧有绿植摆放,底下的花盆宽大别致。

    小丫鬟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见宴卿卿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方才的人她没见过,那为主的男人带了斗笠,斗笠上黑布遮住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心里放心不下,朝内叫了声小姐,宴卿卿没回她,小丫鬟迟疑之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天已经快黑下来,屋内也昏沉得只能隐约看见人影。

    小丫鬟看见宴卿卿坐在一旁,手搭在桌上撑着额头,似是睡着了样。

    她行礼道:“小姐,天快黑了。”

    宴卿卿睁开了眼,方才似乎只是在想东西,她转头看这丫鬟,轻轻应了声走吧。

    她这通体的贵气,是在皇宫里养出来,举止行事也受了皇后太子影响。与太子虽这么多年未见,但也大致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就如太子说的那番伤人话,并不是真心;而她,也不过是不想见两个最亲近的人出事。

    总得做个选择的,宴卿卿轻轻叹了声气,像她这样瞒着两边,才是最可能出大事的。

    明明昨日高兴成那样,今天却惹他生了气,她倒真不该出来。

    回宴府的路上,她沉默不语,半句话也没说,呆看着马车桌上的糕点,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宴卿卿想他们回去了吗?

    回了宴府之后,她也仍然在沉浸着自己的事,只吩咐小厮去找相然,让她把信拿回来,先别给皇上。

    旁边的小厮犹豫想要和她说什么,他挠着头四下为难,可宴卿卿没注意,直接回了房间。

    府内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宴卿卿的卧寝也早早点起了灯,她以为是丫鬟知道她回来了,所以才点上的。

    宴卿卿脱了大氅,让丫鬟挂在架子边上。倒不料一进门,便看见闻琉皱眉,手里拿着那封信,相然为难地站在一旁。

    闻琉听见响声,抬起头来。他身着一袭的白衣,绣有雅致的云纹,脚上靴子干净,端方君子,面容在暖黄的灯光之下温润如玉,眸中却有严峻。

    宴卿卿看着他,却觉得他还像往日的小孩样,单纯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对宴卿卿招招手,问她道:“义姐今日回来得迟了些,可是有人拦着?”

 第61章 第 61 章

    门没掩实; 飕飕的冷风从厚重帘幔下的缝隙钻了进来; 带来一阵凉意。屋内照着光亮; 驱散阴沉的黑暗,亮堂堂地让人心生暖意; 却又被风给打散了。

    宴卿卿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先朝相然道:“下去吧; 我有事要单独和陛下说。”

    方才屋内十分压抑; 即便有火炉,相然呆在这里也觉得阴冷,她松了口大气,对宴卿卿行礼说:“那奴婢在外面等您。”

    她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就过来了,甚至还知道她家小姐给他留过书信。

    宴卿卿前脚刚出的宴府,他后脚就到了; 相然请他在大厅等候,可他却摇头不语,径直来了宴卿卿的房间。闻琉是皇帝; 谁也不敢拦他。

    相然把房门带上; 阻断那阵凉风。她下去吩咐丫鬟煮些热汤,没敢离屋子太近。

    书信被闻琉轻轻放在桌上,他问道:“义姐是要和朕说什么?这信中之事?”

    宴卿卿没有说半句话,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琉皱了皱眉; 起身扶她; “义姐有话直说就行; 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花架子。”

    “求陛下饶太子一命。”宴卿卿面色镇静; 还是跪着,垂眸轻道,“我劝不了他。”

    太子信宴卿卿,不会猜到宴卿卿会把他活着消息告诉给闻琉,事实上宴卿卿也确实想把信收回来。

    现在还没到时辰,相然不可能直接就把信给闻琉,她知道分寸。

    可闻琉现在却已经把这信看了一遍,算来算去,也只有他早就知道太子还活着的可能。他是皇帝,底下的探子多,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但按太子的说法,他似乎毫无准备,什么都不知道。太子这样能不能成功,宴卿卿不敢说。

    闻琉看着宴卿卿,眸色有些阴暗的黑沉,却又一闪而过。

    他做过最坏的设想——宴卿卿要瞒着他帮太子。

    可闻琉到底是闻琉。

    “他是朕的皇兄,又是先太子。于情于理,朕都不会对他下狠手。义姐与他的关系又那么好,朕心中自由分寸。”他顿了顿,“可若他做得太过分,惹了众怒,恐怕朕也是做不了主的,放了他只会让大臣心寒,现在局势义姐也知道。”

    闻琉说得没有问题,宴卿卿都知道。

    她是世家女子,倘若连这些都不懂,那她也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教导。

    理智上明白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但感情却总是会出来扰乱,饶是宴卿卿也逃不过。

    赵紊曾和叛军有过联系,这是太子吩咐他的。如果以后那群叛军入京,被人认了出来,那太子就是不忠不孝,无论他是否能夺得皇位,他都逃不了与叛军为伍的丑名。

    宴卿卿的头垂得更低:“若陛下能放过太子一家,从今以后,即便要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闻琉沉默了。

    他的手在用力,攥得宴卿卿的手疼。良久之后,闻琉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她开口:“若义姐真想保他,朕自会尽量保全他的性命,至于做牛做马的……用不上。”

    闻琉一只膝盖着地,半跪在宴卿卿面前,浑身似乎有压抑之气。他是帝王之身,做得这样妥协,倒像是宴卿卿在强迫他。

    事实的确是这样。

    宴卿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闻琉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听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凭什么做了皇帝之后,还要在这听她的胡言乱语?

    “……多谢陛下。”她微微闭了眼。

    除了这几个字外,宴卿卿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宴卿卿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

    “此事是我胡搅蛮缠,陛下该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求饶他们一命,别的我绝不会再多说。”

    宴卿卿不想太子出事,可她也管不着闻琉用什么手段,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义姐不必太放在心上,”他松了手,调笑道,“太子是朕的兄长,就算你不求朕,朕也该放他们一马,要是做得太过,免得到时落个冷酷之称。”

    宴卿卿正欲同他说什么,闻琉却突然抱住了她。

    他的胸膛宽厚,压着宴卿卿的身子,手又环住她的背,男人干净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身体相贴带来的熟悉感觉让宴卿卿全身的毛孔都惊悚起来——昨夜梦中她还在不远处的床榻处与他欢好,便连腿现在都还是软着。

    闻琉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她倏地僵硬。她有种错觉,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把手伸进自己的里衣,揉弄她的娇挺。

    宴卿卿想推开他,可她的手却莫名不敢动,他身上的沉闷如同压在宴卿卿心底般。

    他应当是十分地失落,否则也不会做出这般失礼的行为。

    “小时候受义姐照顾颇多,”闻琉的下巴靠在她的细肩上说,“总得做些报答义姐的事,可义姐也太相信朕了,朕怕是没那个能力。”

    宴卿卿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件事,低眸对他说:“若陛下出了事,那我便把自己的命赔给你。”

    她这话刚刚说完,嘴唇便不自觉地抿了起来,让人忍不住亲上一口。

    宴家只剩宴卿卿一人,她的命不值钱,即使她出了事,怕也没什么影响。可闻琉却是晖朝的皇帝,她这条命怎么抵得上?

    闻琉却轻轻在宴卿卿耳边笑了笑:“以前就觉得义姐最会哄人,现在还是没变。”

    命赔给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下辈子都给他吧,他心想。

    闻琉也没太孟浪,他松开僵着身子的宴卿卿,将她扶了起来。宴卿卿尚有异感,没敢露出怪样。红木圆桌上有个茶杯,闻琉拿起来倒了杯水,递给宴卿卿。

    宴卿卿接了过来,却放在了桌上,发出轻轻一响,她没有喝。这杯子在闻琉手边,怕是被用过的。

    闻琉看在眼里,也没说别的,只对宴卿卿道:“义姐求朕保太子,那朕可否也向义姐讨个要求,这样你我两清,你也不必时时想着欠了朕。”

    宴卿卿看着他:“陛下不必说这种话,若我能做,定不会推辞。”

    “是个问题,只不过想要你的回答。与太子无关,不烦恼姐姐。”闻琉的手无意识地敲着圆木桌,“倘若朕做了一件会惹义姐生气的事,义姐会原谅朕吗?”

    闻琉待宴卿卿如亲姐,事事皆会考虑她,能做什么惹人恼火的事?宴卿卿不会猜到他是个疯子,只想大抵还是怕自己的人对太子下手没轻重。

    宴卿卿自然没多想,只是对他说:“陛下待我有恩情,便是千件万件,我也不会怪你。”

    闻琉笑了笑:“你也别太放心上,若万一出了意外,到时直接忘了就好,不打紧。”

    他没说是怎样的意外,但宴卿卿也听得出闻琉是在说他自己会败给太子。

    但她没再继续说,宴卿卿心有愧疚,她觉得自己在欺负闻琉听她的话。

    宴卿卿先前去劝太子,本是以为太子还像以前那样凡事都以百姓为重,却没料到他不仅不想谈这个,甚至还对她发了脾气。

    他是太子,若真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谁也没理由说他。

    宴卿卿劝他,本就属于多管闲事,自然不会因为那个就和他闹气。

    可闻琉明明也是占理的一方,却是谦逊温和,甚至还答应了那对他无益的请求,宴卿卿到底还是心疼了。

    “你先等着。”

    宴卿卿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进了内室 ,一会儿就出来了。

    “这是笠缘师父给我的平安扣,看着虽是普通,但却是静安寺老住持留下了,我用不着,你便拿着吧。”

    闻琉微微一愣,摇头道:“既然是笠缘师父给的,那姐姐就收好吧。”

    宴卿卿曾带闻琉去过静安寺,闻琉也与笠缘见过几面。

    只不过他和宴卿卿一样,不信这些神佛之物。

    “也没多大用,保个平安而已。你先前在天子山也给过我一个平安符,我现在还好好放着。”宴卿卿把东西放他手心,“这件事是我的错,麻烦你了。”

    她不是娇养在深闺中什么也不懂得的傻小姐,宴卿卿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了。

    闻琉握住手中的东西,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宴卿卿下意识地避开了他。

    “朕凡事皆喜欢说开,坦诚相待。最不喜遮遮掩掩,各自都瞒着事。”闻琉的手搭着圆桌,“姐姐应当最了解朕,若你因这事觉得欠了朕,想把身上的好东西都送给朕,那大可不必。”

    闻琉素来就是个直性子,做了皇帝后也没变。

    宴卿卿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再瞒着自己的心思。

    “我今日与太子见了一面,本想求他注重大局,可他似是变了许多……”宴卿卿在一旁坐了下来,没说太多,“或许他是对的,我不太习惯而已。”

    “姐姐愿意提朕劝他已是好心,不必自责。”闻琉说,“朕心里其实也不大痛快,太子以前疼姐姐,朕一直怕你会为他求情,结果你还是求了。”

    闻琉倒还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愿意和宴卿卿说,便连心里话也从不藏。

    可宴卿卿却有些不会回话了。

    此件事中,为难的人只有她一个。倘若她是曲觅荷,那定是直接在太子那边,但她不是。

    太子与闻琉,宴卿卿皆不能惹怒,最好的办法就是见了太子之后,再呆在府中,谁也不见,静观皇权的争斗。

    她要真这样,恐怕就不是宴卿卿了。

    除去她是宴将军女儿这层身份,还有便是几年前的那场叛乱。旁人没亲身经历过安西王那场叛逆,只知道宫中死了好些个有身份人,但宴卿卿却是眼睁睁地见过兄长身首异处的惨样,鲜血淋漓。

    那时若没有闻琉日夜相陪,她怕是熬不下去。

    政权交替总有各种的流血,最后死的会是谁,无人知晓。

    宴卿卿说:“是我的错。”

    闻琉摇了摇头:“姐姐为难,朕也明白,分对错没有意义。明年春猎定在二月末,朕记得姐姐以前极喜欢去春猎,虽不能上马,但在一旁也玩得快活,这次可要随朕去?”

    他在给宴卿卿台阶下。

    宴卿卿应他道:“若陛下不嫌弃我骑术不佳,我自然愿去。”

    ……

    赵紊从圩州匆匆赶回京城,他一回来就去见了太子。

    太子只淡淡同赵紊说这段时间别找宴卿卿,她不支持他们。

    赵紊错愕,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自己的话宴卿卿或许不会听,但太子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反对?

    太子却只是看赵紊一眼,没再回他,让贺端风推着轮椅进门。

    纡州有赵紊藏着的军队,前几日有人与官兵起了冲突,有人发现端倪,私下把奏折往上报,被他的人截住。之后下面的人又来报说发现了奸细,军中资料被火烧尽,赵紊只得赶过去一趟,没见宴卿卿。

    他上前拦住太子,魁梧的身材咄咄逼人,赵紊沉着脸问太子替他解释了没有。

    太子不想回他,赵紊却气势凌人,他不耐烦道:“孤的话她都已经不听,就算解释得再清楚又怎样?”

    赵紊皱起了眉,贺端风见状不对,连忙道:“公子该说的都说了,赵郡王别动火。”

    太子说:“孤累了,赵郡王若想去找她孤也不拦着,但若是被闻琉的人见了,别怪孤没提醒。”

    赵紊愿意帮太子,其中有很大一层原因是因为宴卿卿。倘若不是为了她能高兴,他才不会碰这种事。

    但宴卿卿不愿助他们,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可是要她做什么为难事所以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选?”赵紊质问太子,“我们又不是必须要她帮着做事!你逼她了?”

 第62章 第 62 章

    寂静的夜深沉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一辆马车从离宴府不远处的府邸驶出; 扎进黑暗之中,驶向与皇宫相反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几个转角,最后竟到了宫门。

    张总管在里边等候已久; 走来走去没个安稳; 见闻琉的马车进入视线,连忙迎了上去。

    纤长的手指从内推开马车门,闻琉开口先问张总管:“晚上可有侍卫来禀?”

    张总管说:“有人过来,奴才派人带到了御书房那边,您是回去歇息还是去御书房?”

    闻琉思索了片刻道:“先回寝殿,让人带他过来。”

    张总管把木凳放在马车边上; 又拿过陈太监手里的宫灯照亮。

    陈太监是张总管干儿子,现在正跟着他学做事,嘴严。

    宫灯呈方形棱角状; 四周有纯色琉璃挡风; 下垂精致的流苏,其中火光在跳动,张总管手提高些宫灯,问道:“陛下今日怎么回得这么迟?是宴小姐留您了吗?她素来疼您; 这么晚了; 明日又休沐; 留在宴家呆一宿也不会耽误事。”

    闻琉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听见他这话倒是先笑了笑:“义姐待旁人敬而有礼,只不过性子太好,总易被些不重要的事绊住,所以劝了几句。”

    如果要斩了她的念想,得做得再狠些。

    只是稍稍可惜,义姐这人太过聪明的,对政事也十分敏感,稍稍露些异样就可能引起怀疑。

    倘若死而复生的人不是太子,而做皇帝的也不是闻琉,宴卿卿或许只会选择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冒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可能会做的事也就是换着法子转告某个大臣,让大臣有所察觉再向上禀告。

    她从不贪这种有风险的功劳。宴家只她一人,她父兄用命换来的忠勇世家,她绝对不会拿宴家当垫脚的石头来替他人摆路。

    也幸好是太子扰了她的心思,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愧疚。

    她是个温和可亲的,可性子极硬,待人更是时刻保持恰当的距离,愈说愈不听。

    要是当着面跟她直言,她怕只会匆忙出嫁,避退于他。

    他布局已久,只差最后这一步。

    闻琉拢了拢身上的灰色大氅,手中还攥着宴卿卿给的平安扣。

    他发觉天突然飘起来小雪,径直迈步走了回去,张总管连忙给他提灯。

    低贵奢侈的寝殿内亮着暖暖灯光,火炉里的碳火放得也足,闷热气腾腾而上。人一进门便像烧起来样,额上有了薄汗。

    闻琉脱了大氅丢给张总管,张总管手上还有宫灯,忙不迭地接住这衣物,小太监过来帮他。

    他心中嘀咕陛下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让侍卫进来。”闻琉说。

    张总管把大氅给搭在旁侧精致的衣架子上,而陈太监则是下去吩咐把人带上来。

    华贵的帘幔垂在殿内四处,地上的绒毯质地极好,花几上摆了清幽的梅竹两个样式盆景,对称而置。紫檀木宝椅铺有细绒坐垫,温热暖和;书案摆放有各色奏折,整齐干净,皆以批阅。

    闻琉摆手让寝殿的太监下去,只留那侍卫一人。

    闻琉淡淡问:“可发现了什么新事情?”

    侍卫道:“赵郡王今日从纡州回京,去了太子住的地方。探其军队,整装待发,照行程计,三日后会到京城,冬日冰寒,退去休整时间,不日之内他们就会进攻。”

    “时间倒掐得紧,”闻琉沉思,“派人先行拦截,不许直挡。赵郡王行军打仗颇为擅长,也不可让他坐镇……唐维那边怎么样了?”

    “唐大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尚未回京。但由赵郡王行踪来看,他与蒙古国定是有勾结的,只是暂时不知道他联系了谁。”

    刘右丞与蒙古国接触,得了些消息,唐维为保谨慎,亲自去查。

    闻琉挑出一张奏折,是刘郁威私下里呈上来的,他打开仔细扫了一眼,又放回去。

    他道:“有太子替他挡着百姓舆情,大臣骂也骂不到他身上,宋竹筠又和他接触那么久,算来算去也应是那位最有可能成为大汗的。 ”

    蒙古国正在政|乱,王子都在利用各方势力壮大自己,有个宋竹筠做踏板,赵紊最易接触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宋竹筠那弟弟颇受老大汗宠爱,甚至还让大汗有了传位念头,心思也绝不单纯。

    侍卫回道:“唐大人也是这样认为,所以亲自走了一趟。”

    闻琉应了一声,又道:“有好戏看了。”

    ……

    回廊环着湖心,曲曲折折。旁侧花格窗镂空样式,上雕刻细致纹路。湖心有座假山,形状奇特,赏心悦目。

    宴卿卿送闻琉出了宴府后门,看他走远后,又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冷风从衣裳缝隙钻入,她浑身都有凉意,脑中混沌被吹散样,宴卿卿深呼了一口气。

    闻琉刚走没多久,她便早早地回了房。相然不知道刚才屋子发生了什么,面上犹豫,也不会开口劝她,只能端碗热汤给她暖身子。

    一个是自小宠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她家小姐选谁都不好。

    宴卿卿倒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无奈道:“我虽是为难,但也不会一直揪着事不放,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她素来冷静自持,若非这两日发生之事太过惊奇,宴卿卿也不会连着跑这两天。

    连冒着性命之忧去劝太子和闻琉的事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再怎么发展,宴卿卿也左右不了,这点她想得明白。

    倘若以后能帮太子,宴卿卿定是拼着性命也愿意帮的,但现在绝对不行。

    宴卿卿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她手扶住床沿,绣花鞋踩在雕刻有兰草的脚踏之上,纱幔被金钩挂起,她想着自己的事。

    宴家算不得晖朝最长的那辈世家,但也有百年多的沉淀。能有如今的辉煌,大多也是她父亲和兄长用血换来的。

    宴卿卿愿意帮太子,也愿助闻琉,可若要她拼上宴家,这不可能。

    两个小丫鬟从外边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捧着宴家的账本,另一个拿着算盘。

    相然上前拿账本给宴卿卿,宴卿卿伸出纤手,接了过来。

    闻琉自登基以来,常常给宴卿卿赏各种物件,宫内出来的东西,没有差的,样样都是珍贵之物。宴将军又是边境退敌的功臣,常年累积下来的赏赐也多得让人眼红。

    就算充做军资,也能撑好几年。

    太子与闻琉间的争乱她不愿看见,却阻止不了,她先前的话怕是把这两个都给得罪了,宴卿卿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

    她心中摇了摇头,却无后悔之意,便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不会变自己的想法。

    而现下则最好是先想个法子跟闻琉赔罪。

    如果不朝他赔罪,心中有疙瘩是小事,若因此害得宴家无法在诸世家中自处,宴卿卿是怕的。

    她垂眸翻看厚实的账本,又起身披了件雪青外衣走到书案前,让相然磨墨,又先拿笔在尾页处出标了个记号。

    宴家男子皆骁勇,若她小时候身子可以,或许也会是个女将军,那样倒好办许多,至少宴家还有人是能涉政的,能报答闻琉。

    可惜宴卿卿不是,她琴棋书画皆通,举止行为也是出了名的端方有礼,身子娇软无力,稍重一些的武器都拿不起来。

    样貌又过于艳丽,男子皆不太喜,便是闻琉让她嫁与旁人做探子,怕也会遭人婉拒。

    “现在才是初五,小姐不都是喜欢月末再理这些账本的吗?”相然轻轻磨着磨,“不过月末也是年末,今年就要过去了。”

    案桌旁的灯光暖和,映得账本上的字迹清晰。宴家这些年都是宴卿卿管账,每个月都核实一番。

    宴卿卿叹口气说:“自父兄过世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去置办东西,别人府上早已经有了年意,大好的日子,倒是难为你们了。”

    相然笑道:“旁人府上哪有咱们府上大方?别人能吃顿好饭就是过年,您还赏我们钱财自己置办呢。”

    明年就不一定了,宴卿卿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

    赵紊和太子上次差点争吵起来,若不是刚好有人传来消息要告知赵郡王,他赶过去解决,两人可能就要闹翻。

    贺端风这些天也听过赵紊是怎样不着调,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敢对太子发火。

    他一个小小郡王,不过有些兵力,现在还背着叛贼的名声,怎么敢说这样话?

    她忙着去安抚太子,得到的却只有一个重重的滚字。贺端风身子都僵了起来,即使外面是天寒地冻,也比不上她心中的冰寒。

    就算太子最后揉着额头歉意对她说了声自己无意,贺端风也觉得难堪。

    宴卿卿最后的态度那般明确,太子回来时便是忍着怒意。赵紊咄咄逼人的语气更是将他心中的火都点燃了,他身边现在只有贺端风,她还过来同他说话,火气冲她发也说得过去。

    可贺端风和太子呆了这么多年,即使他以前的话再重,也从不会用这种语气。

    只不过因着宴卿卿的拒绝就这般,那以后要是他登基,岂不是谁都比不上这个妹妹重要?

    贺端风年岁不小,明白自己心中是爱慕太子的,后妃的位置她可以不奢求,只要他心中有她,他心中的自己也比旁人特殊,她便什么都好。

    可现在太子又是什么意思?贺端风心凉如冷石,因为无关的事把怒火迁到她身上,他又把她当什么?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宴卿卿不过是反对的人。

    贺端风强撑起个笑,她说自己没事,随后又同往常一样把他推进房间。

    太子看得出她想多了,却被刚才的赵紊气得不想多说,胸膛上下起伏,心中闷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轮椅背上。

    他身子确实太虚,那次伤得太重,有一剑刺进了腹部的要紧地,至今都还没缓过来。

    贺端风也没多说话,沉默地推着他回了卧寝。

    寒风呼啸而过,冬夜亮得透人心,小雪从天落下,枯枝上没有叶片,却又发出了莫名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赵紊方才的话还没问完,一处理完事情后就又赶了过来,路上遇见了等他已久的贺端风。

    贺端风手里拿着灯笼,脸被冻得苍白。太子说要一个人静静,不让她在房中伺候。

    她知道这里的下人都已经被赵紊私下换了,却不敢和太子说,怕太子到时和赵紊闹隙,伤着身体。

    赵紊皱眉看她:“你来做什么?”

    “赵郡王如果愿听我一声劝,以后便不必去找公子了,他身子不好,怕是担不了大任。”贺端风嘴唇白了起来,“公子也早就和宴小姐说过您,只不过只说了几句话,您若想找宴小姐,还是算了吧,公子那几句话只会让她更误会您。”

    “他说了什么?”赵紊上下看了她一眼。

    “不记得了,一些模糊的话。”贺端风低头说,“赵郡王,公子应当不喜您。”

    “我又不是女子,要他喜欢有什么用?”赵紊直言道,“既然不记得那就让开。”

    他从贺端风身边路过,她又突然开口道:“郡王要是为性命着想,最好还是另寻他人,公子不是有个儿子吗?找他总比公子好,小小年纪又好控制,只要他母亲死了,您想怎么教都行,只要不出格,宴小姐怎样都不会怪罪。”

    赵紊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望贺端风。

    “我凭什么听你的?莫名其妙。”

 第63章 第 63 章

    赵紊说完那句莫名其妙后就径直走了; 连理都没理贺端风; 贺端风的手微微颤抖; 灯笼被风吹得晃动,摔在地上; 发出了声响。

    “赵郡王!站住!”她转过身想要拦赵紊,可赵紊却大步消失在了拐角; 不见了人影。

    有两个暗卫从漆黑中出来; 伸手拦住贺端风,他们一句话不说,看人的眼神却像是寒天冰凉,让人如入冰窖,贺端风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赵紊素来都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便连陪伴自己多年的宋竹筠都直接杀了; 更何况是贺端风这样没见过多少面的?

    他除了十分上心宴卿卿这个妹妹外,也不爱好接触别的女子。宴卿卿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贺端风在他这里什么也不算; 最多也就是太子的人。

    她这种女人眼界太低; 到底是从山里出来的,教得再好没别人懂得礼数,养做宠物或许可以。但若是让她做别的,那就什么都不会了。

    太子如果死了; 即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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