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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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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宴卿卿脖颈,他像是得了怪病,难受的样子让宴卿卿手足无措,她的声音慌张起来。
“陛下?怎么回事!?来人啊,宣太……”
闻琉的身体冷得发凉。
他抬手捂住了宴卿卿的嘴,手心温热,随后又放了下来,搭在她肩上。
他的嘴唇哆嗦又惨白,额头也抵在宴卿卿的细肩上,仍然冒着冷汗。
他本来是副清雅出尘的君子,现下倒是更像个病弱公子。
“不能叫太医。”他咬着牙,“瑞王妃才刚走。”
“陛下在想什么!?”宴卿卿脸都白了,“这哪能不叫太医!?伤着身体该怎么……”
宴卿卿的话突然一顿,她忽地明白过来。
倘若这时候把太医叫过来,岂不是明摆着跟别人说瑞王妃陷害皇上!?
如果这种消息传出去了,到时候曲觅荷和闻思轩该如何呆在世上?背负着弑君的骂名,恐怕活下去都难!
宴卿卿还没来得及想更多,闻琉的手却突然用了力,攥得她的肩膀疼。
闻琉似乎也知道自己弄疼她了,松了松手,整个身子都几乎躺在宴卿卿怀里,月白的袍子有些折痕。
宴卿卿的身子不算娇小,但闻琉太过高大,倒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饱满的胸脯也被挤压着,她有些难受。
此时情况不同于以往梦境,宴卿卿也没想到别处。
而闻琉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疼得快要忍不下去一样。
“疼,好疼。”他似乎不敢碰宴卿卿,只能攥住自己的手,连说话的声音都沙哑起来,“义姐好疼。”
他自长大以来,性子就一直淡泊,就连盛怒也绝不会丢了皇家的气度,哪像现在这样过?
宴卿卿急得不行,也顾不了别的,只能朝外面喊宫女太监。
她还是有所顾忌,不敢直接让人去叫太医。而闻琉在她身上乱蹭着,她的胸脯软绵得敏感,哪经得起这种孟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弄断,他浑身都像冒着热气般,也不知道到底哪里疼。
宴卿卿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心跳得厉害。
闻琉却握住她的纤细手腕,大口喘着粗气,眼眶红得让人害怕,宴卿卿心觉不对。
曲觅荷如果真有别的目的,那她最可能下什么药?
宴卿卿忽地一凛,她低头对闻琉说:“外面有宫女,我让她们进来,陛下暂且忍忍。”
她正要起身,闻琉却突然将她直直压在了身下,宴卿卿惊叫了一声。
宫女们听见这叫声就立即从外推门进来,入眼的便是宴卿卿被压在铺地的绒毯上。
她似乎快要喘不过气,闻琉也在她身上喘着粗气。
宫女想起宴卿卿先前交代过的话。
“今夜的事不可乱传,违者斩。”
她脸色突然煞白,福礼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之后她便立马退了出去。
宴卿卿哪知宫女会莫名其妙的说这句话,她脸色微白,挣扎着推开闻琉,却又因为力气太小,动弹不得。
她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可宴卿卿也没有多大慌乱,外面的宫女那么多,再叫一个过来就行。
宴卿卿镇静说:“陛下先起来,我找宫女进来,没事的。”
只要去外面挑个宫女进来就能解决的事,宴卿卿绝对不会把自己搭上去,她也没这个打算。
闻琉似乎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强撑着半坐起来,他没让宴卿卿帮他,只说义姐快些走。
但宴卿卿连身子都还没起来,他就又不小心倒了下来,压得宴卿卿也摔回地上,她手微疼,发上的一支步摇落在地上,发出声轻响。宴卿卿正欲朝外让宫女进来,闻琉搂住她的细腰。
宴卿卿挣扎着推开他,避开他。她脑中想法杂乱,半点都不想发生以往的事,连忙对闻琉说外面有宫女,
可闻琉眼眶红得滴血,不听她的话。
宴卿卿的胸脯高耸,心底有恐慌,上下起伏得厉害。
“陛下,是我!”她急急说,“不行!”
闻琉药效发作得厉害,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他紧紧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难受得喘热气。
宴卿卿的身子倒在地上,被他压得紧紧,不能动弹。
宫女在殿门外手心发抖,不敢动弹。她听不清别的,但东西落地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
案桌上的几件摆饰掉在地上,幸而没放什么易碎的东西,玉佩也落在绒毯上,和这些东西交|叠在一起。
闻琉在书椅上闭眼,宴卿卿坐在他的身上,不得已搂住他的脖颈,长长的头发遮住她的玉|脊,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裹裤更是像几块碎布,她浑身也是汗涔涔,小口喘着气。
那滚烫之物还在她身子里,可闻琉却已经睡了过去,想来又是那药的作用。
她小心翼翼地忍着疼痛,掰开他紧紧搂住自己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带出白色的泥泞,双腿触地,一时脱了力气,半摔在地上。
宴卿卿强撑着要站起来,却觉得腿难受,如同被蹭伤了一样,她不敢看闻琉,又怕他着凉,只能把他的袍子放下遮住他的身体。
她的胸脯上有牙印的红痕,细腰上和腿|根都要青红的指印。
宴卿卿的发髻已经乱了,混着黏腻的汗水贴在脸上,簪子步摇落了一地,她万万没想到会再一次发生这种荒唐事。
她心中疲累,却轻咬唇,坐在地上,手搭在案桌腿,头慢慢靠在手上,嫩泽的双腿在绒毯上十分诱人。便是宴卿卿这般性子想得开,也难免落下了泪。
第一次是刘二小姐,现在是曲觅荷,她也是倒了许多霉,都撞上了。
有东西顺着她的腿滑下,宴卿卿咬唇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是喜哭的。
宴卿卿垂下眸,捡起旁边的一件尚且还算完好的外衣草草披上。
即便她对曲觅荷有疑心,可也始终在想方设法保全曲觅荷母子,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多余了。
宴卿卿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大抵不过是曲觅荷临到头时慌了,又怕人怀疑,便紧赶着走了。
她心里闷着股气,觉得怎样都过不去坎。宴卿卿只能安慰自己,是她不是曲觅荷,至少闻琉不会被人陷害了。
若是知道会有此事发生,那时就该先带个宫女过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晃着头,无论想的再多,发生的便是发生了,扭转不得,再纠结也没有任何法子,宴卿卿心中还想着事,一双手就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她倏地一惊,来人的头靠在她精致的蝴蝶胛骨上,他说:“义姐,对不起。”
是闻琉醒了,他怎么醒得这么快?!
宴卿卿没时间再想别的,她脑子混沌,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
“你我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宴卿卿手紧紧按着案桌柱,若无其事地低眸,“不关你事,我分得清。”
她刚经历一场刺激的欢|爱,脚趾还微微蜷缩着,衣裳被闻琉撕得碎,哪哪都挡不住。方才简单披上一件外衣,不过若隐若现,她体态又风流,别有一番异样的美感。胸乳腰腹前都是空空无遮挡,她的玉|背甚至能感受到闻琉的呼吸。
闻琉手上全是遒劲的肌肉,却几乎半分没碰到她,君子之人,说的也大抵是他了。
“朕绝不可这样对不住义姐,义姐若无心仪之人……可否入宫,朕定不会亏待了你。”
“我倒没事。”
宴卿卿无奈,刚才心中还有愁绪,现在也被闻琉弄得没了。他倒是年轻,怎么什么都说入宫?
“朕从前便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义姐……对不起你,朕心里难受。”
“没什么好难受的。”宴卿卿说,“陛下别想那么多,你不过是被人陷害了。先去查查瑞王妃,看看她下的到底什么药,别到时误了身子。”
“嗯。”闻琉轻轻应她,“义姐以前想要招婿,挑来挑去都是难选的,入宫的话就好多了,朕又不去后宫,你怎么不愿呢?”
他的话宴卿卿素来是信的,从未想过他会是谎话连篇的人。若她真入了宫,怕是日夜折腾,不分场合与地点。
宴卿卿着实无奈,她知道闻琉对自己好,也一直都想把宫内的东西搬到宴家,还时常想让她在宫中陪伴他,这些倒没什么,可入宫就怪了。
“好了,先起来吧,你我这样成何体统?”宴卿卿叹口气,“这也不是大事,你先把那些赵郡王和瑞王妃的事处理了吧。”
她身上没什么衣物,闻琉也没穿多少,宴卿卿浑身不自在,他身上的每一寸气息都仿佛在强烈地侵占她。
闻琉闭上眼睛,把宴卿卿的心思猜了个通透,他说:“他们心怀不轨,朕定要严惩他们的。”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当弟弟?闻琉想不明白,他都已经变了这么多。
闻琉慢慢松手起身,拿过旁边的大氅给她披上,她的腿纤细白皙,仿佛有玉泽。
宴卿卿没别的衣服,这样面对闻琉,心下也尴尬,只好先披着这件大氅。
闻琉却忽然按住了她的细肩,他低头,能看见她大半个白皙的圆润,上面有许多旖旎的痕迹。
他茫然问宴卿卿:“义姐,到底什么才叫男人?”
第48章 第 48 章
烛座上的蜡烛还燃着,琉璃灯身奢华豪贵; 室内一片寂静; 宴卿卿似乎听见闻琉在她耳边呼吸。
她被闻琉这问题弄得面红耳赤; 耳边同刚才一样红得滴血,连头也不敢回,生怕看见他身上的痕迹。
宴卿卿自然猜得到他为什么这么问,追根究底,他这还是听宴小将军的荤话听多了。
她虽是在皇宫呆得久,但毕竟是住在宴家,宴小将军夸大其词的荤话她也听过,什么弄得女人缠着他; 敌国公主对他也念念不忘; 大展男人雄风; 宴卿卿早就习惯,是不信他有这闲情,但耐不住别人信。
闻琉那时还小,宴小将军也从不避讳这些东西; 唬得闻琉一愣一愣。
宴卿卿起初还不怎么在意,毕竟宴小将军这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太着调的; 但却还是有度的。
不过后来有次撞上他从军营回来,又在闻琉面前说起这种下流的玩笑。
宴卿卿不小心撞见了,连她都听不下去; 径直让小厮带闻琉下去; 说了宴小将军一顿。
那时宴小将军还跟宴卿卿狡辩说是闻琉问他的; 说起谎话来也不打草稿,直让宴卿卿警告了他几遍不许再说这些话。
后来宴小将军不说了,闻琉就跑来问她。宴卿卿当时还在画画,被他弄得好笑,轻轻将画笔放下,纤细的手腕上配精致玉镯。
自己说了什么宴卿卿已经忘了,只记得闻琉歪头看着她说明白了。
若是平常,宴卿卿或许会同他说许多,可现在她什么都没穿,身上都还有情|欲的痕迹,连头也不敢抬,只好敛紧衣物,垂眸说陛下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好男儿。
况且以宴小将军那种说法哄他,难道要说自己受不了他的孟浪?闻琉不是这样的人,照他性子,更想知道的恐怕也不是这个。
宴卿卿也做不到,她在闻琉面前一直都端着姐姐的矜贵修养,今日这次,她只觉得脸面都要丢尽了。
“朕总护不住义姐,只望义姐别生气。”闻琉说,“此种事情,绝不可饶恕,也望义姐已经不要为他们求情。”
“……嗯。”宴卿卿轻声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思轩年纪小,总归离不了娘,皇后和太子又待我极好,若是可以,希望陛下还是不要对她们下狠手。”
若无先皇后对宴卿卿的好,宴卿卿是绝计不会再管曲觅荷母子,可世上没有那样的如果,她不能看着先皇后的亲孙子流落在外。
闻琉也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她会说这些话,他回道:“朕心中有分寸。”
宴卿卿自幼学的东西多,见的东西也多。分得清是非,也明白轻重,对人从来只用三分真心,受了曲觅荷这计,她恐怕也没什么伤心,恐怕还是错愕比较多。
她惯来就是这样,从来不为多余的人费心思,迈出一脚,觉出不对后又会立即收回来,冷静又自持。
可宴卿卿对闻琉却是真心——真心把他当亲人,真心把他当弟弟。
宴卿卿为人是谦和的,她已经没了亲人,心中那点柔软便全放在了闻琉身上。
只可惜闻琉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她体态长相与性子皆不太相似。胸脯傲人,少有人能比。从上往下看,白皙雪峰握不住,酥软又有清淡香气,嫣红一点被她用手遮住,别的却是遮不了。闻琉只是随便看一眼,也会看见艳媚的春景,沟壑深深,若是狎弄起来,定是忍不住要作弄她一辈子。
他轻轻把宴卿卿的大氅拉上一些,淡淡说道:“义姐别凉着了,朕让人去拿一套宫装。”
“宫装便不用了,”宴卿卿也不推辞,拉了拉衣服,遮住外露的身体,脚踝纤细,也收了收。她垂下眸来,“在寝殿里有我的衣服,思轩刚才哭湿了衣服,正巧要换。”
她们这些世家女子,出外时都是要备两套衣裳罗裙的,不小心被丫鬟泼了酒等意外也可能出现,身上脏着不好见人,穿别家的也不好,便只能自己带换的。
“义姐这几日最好在府中待着,不要出来,应当不会有人烦你。瑞王妃也少见点,朕会找时间让她离开京城。”闻琉对她说,“朕去让宫女进来。”
他起身离开,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给自己套上,又系好腰间系带,随后径直走了。
闻琉身形高大,便是背影也能看出蓬|勃的力量。他这一走,倒是让宴卿卿松了口气。
她拢紧了大氅,脚微微一动,体内粘稠的东西就又往下流,纵使看不见,也着实糜烂不已,宴卿卿甚至分不清那到底自己的还是他的。
闻琉是个正人君子,但在这种事上却实在是花样多,后宫没妃子,他又没临幸宫女,却还能这样折腾人,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
宴家对他影响最大,怕是父亲兄长总是逗他,心底养成了习惯,便是没弄过都会成这样,宴卿卿心中叹了一声气。
现下难为情地倒成了她,一连发生两次这种事,宴卿卿能正常和闻琉说话就已经费了许多力气。
她好歹还是个做姐姐的,气度总该有,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难堪。
闻琉手中拿着衣物,从外面进来,只他一人。
宴卿卿不想别的宫女见到她的狼狈,闻琉懂她,自然就没叫人。
“义姐要沐浴吗?”闻琉将衣物递给了她,随后转了身,背着她问,“可要朕帮你?”
这等小事,宴卿卿还是能做的,她摇头说:“回宴府再洗吧,陛下也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两人间的氛围明显沉默了许多,宴卿卿也想找话说,可闻琉简单地几句话回她,倒让宴卿卿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闻琉说:“朕在这义姐总不方便,就在外面等着吧,义姐穿快些,早些回宴府。”
“嗯。”宴卿卿应他。
闻琉却没有立即离去,他低头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大步地离开了房间,宴卿卿愣在了原地。
她的发丝还黏湿地在脸上,艳丽又有抹难堪。宴卿卿方才心中劝着自己不要在意,待闻琉也以平常心。
但这总归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心里的芥蒂,闻琉应是看出来了,否则他也不会这样沉默。
宴卿卿拢着衣服,心底深深叹了口气,闻琉是自己宠着长大的,这事也并非他的错,怪他做什么?
于他而言恐怕也是无妄之灾,闻琉那样敬重于她,这样碰了自己,他心中大抵也是不愿的。
宴卿卿扶额,当初连那些旖旎的梦都撑过来了,这次也没以往那样的淫|词调侃,她完全不必这样斤斤计较。
让闻琉为难,难道事情就能当做没发生一样?他从小就是乖巧不犯事,这样待他,恐怕谁都会觉得委屈。
宴卿卿到底是心宽,宴家人似乎都这样。
……
外边的太监宫女跪成一团,瑟瑟发抖,闻琉推门出来后,他们的头低得更下。
闻琉视而不见,进了卧寝,里面的太监们捧着衣物跪在地上,替他更衣。
他长得是温润如玉,一袭白衣更是姿态翩翩,这副样貌最易骗人,宴卿卿也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心怀不轨。
或许也没几个人猜得到,世人只会道当今圣上是个会感恩的,敬重功臣孤女。
“下次若再有这事发生,”闻琉出来后,淡淡对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说,“朕定要了你们的命。”
他们颤抖应声:“是。”
“滚。”闻琉语气带怒。
太监宫女忙磕头认错,连忙退了下去。
就连门后的宴卿卿都被他吓了一跳,放在门上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推。
她的发髻已乱,便直接散了发,首饰与衣物碎片落了一地,她只能捡些贴身的,其他的,她也根本弄不起来。闻琉会替她处理,宴卿卿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自己带的衣物中又没里衣,穿来的又被闻琉撕得不成样子,宴卿卿凑合披着大氅。身下也被磨得厉害,隐隐有疼意。
虽说没人,但宴卿卿也不敢伸手进那里面,只能让那些东西自己流出来。闻琉弄的地方太深,这东西也像凝结在里面样,弄得宴卿卿好生尴尬,只想立即回宴家沐浴。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出来了。
闻琉见她这幅模样出来,上前一步,又停住了脚步。
“待会先让宫女替义姐梳妆。”他又说,“朕已经派人去备马车,若义姐赶着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
宴卿卿叹了口气,大氅上的绒羽遮住她脖颈的暧昧,她眼角处有红痕,是方才哭过的痕迹,这愈发显得她脸艳丽,体态的风流倒是藏了起来。
闻琉垂下眸,他的手心还有那柔软饱满的触感。
宴卿卿让他后边跟着的太监退下去,随后才与他道:“这事算起来是陛下的错,难道还要赖我了?”
闻琉摇头说:“朕没有怪姐姐的意思,确实是朕的错,如果不是朕太轻易信人……”
“你便是刻板惯了,当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宴卿卿打断他,“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当初皇后娘娘给你派宫女的时候,就该让你多学学这种东西。”
宴卿卿平日行为处事皆是端庄,是半点都不想对他说这种话的,但她也见不了闻琉这样。
天底下还有谁和她最亲?除了闻琉就没别人了。况且这事又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该他们自己怪自己,宴卿卿还是能分清对错的。
“那时若是沉迷女色,可能就没今日了。”闻琉直言回她。
宴卿卿知他对女子无意,倒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这样。
连这种时候都要跟她说上两句,当真也是个和尚命了,她不由无奈道:“你快要二十了,帝王守孝也不必像你这样的。”
宴卿卿打趣道:“何时能有个大侄儿让我抱抱?”
闻琉想了想,看着她道:“义姐别催朕,这种事急不得,二十一也不晚的。”
宴卿卿一愣,什么叫二十一也不晚?难道他还想那个时候才成婚?
“陛下可是当真?皇嗣之事不是小事,恐怕大臣们……”
“父皇后宫嫔妃许多,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真正记得的其实也没几个。朕出生冷宫,若不是义姐好心救朕,恐怕谁也不知道有个落魄的五皇子,朕不想出现这种事。”
“陛下找几个能贴心的就好。”
“宫里的事情义姐也知道,”闻琉说,“人那么多,要是不找自己喜欢的,总会累的。”
“喜欢的人可以慢慢找,妃嫔倒也可以纳。”宴卿卿对他道,“人不可能两全的。”
“那只是他们没有两全之策。”
“行行行,你既有打算的,我也不会催你别的。”宴卿卿委实无奈了,摇头笑着说,“你好好的就行。”
……
宴府的人和曲觅荷一起走了,闻琉就让人另送她。
宴卿卿最后也没让宫女折腾,只是随意挽了发就走了,她走的时候,闻琉要送她。宴卿卿笑回道陛下明日早朝,去歇着吧。
闻琉也没执意送她,让人把槲栎叫起来送她回府。
外边风大,闻琉让她多披了件大氅,带好大氅后的绒帽,在殿外目送她慢慢远去。
闻琉的身体站得笔直,面色藏入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心想,自己果然是卑鄙至极。
可那又怎么样?
闻琉转身回了殿内的书房,他没让人进去,自己捡起绒毯上的玉佩,又在被他撕成碎片的衣服中见到了宴卿卿的一只耳环。他捡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放进自己怀里。
义姐不要的东西,那就归他了。
第49章 第 49 章
宴卿卿回到宴家时,早已经有人快马前来通传; 她没从正门进; 让马车直接往后门驶入。
她全身裹得严实; 宽大的帽子也没让发丝露出来,艳丽的俏脸也藏于黑暗之中,天上淅淅沥沥下着白色小雪,槲栎扶着宴卿卿往府内走。
曲觅荷等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房内素色帷幔被金勾挂起,圆润光泽的珠帘早已经换成了厚重的帘布。虽然宴卿卿还没回来,但火炉也燃得正旺,屋内暖和如春。
相然睡意正浓,站得直却又在打瞌睡; 曲觅荷要在房里等宴卿卿; 她这个做丫鬟不能不看着。
宴卿卿留宫中的事有过不少次; 皇后娘娘就经常留她。可除了上次意外,以前都好好的,相然倒不明白曲觅荷为什么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
她没与曲觅荷说那次的事,可不管她怎么说别的; 曲觅荷也摇头说要在这等宴卿卿。
相然说不通,就只能任由她在这等。
外边的风呼啸而过; 仿佛有人在泣诉着,连窗户都在隐隐颤动,门外有点异动; 曲觅荷抬起头。
有个丫鬟掀开厚重帘幔; 往里探了个头; 她小声说道:“瑞王妃,小姐回来了,宫里面的姐姐送她回来的。”
即便屋内这样暖和,曲觅荷也觉得自己手心的冷汗快要结成冰,她垂下眸,声音里藏不住的微颤:“她这时候才回来,算路上时间,应还在下雪,手脚凉着了最易发热,给她弄些热水沐浴。”
“曲姐姐说得对,确实有些冷了,去备热水吧。”外面响起了温淡的声音,宴卿卿在外对丫鬟说,“大半夜的,别惊扰太多人。”
小丫鬟转身应是。
相然听见自家小姐回来了,揉了揉眼睛,她轻轻捂嘴,打了个哈欠,倒没心思去想曲觅荷的奇怪。
槲栎掀开厚重的门帘,扶着宴卿卿进了门。
宴卿卿换了身衣服,相然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见宴卿卿帽沿宽大,遮住眼眸,进了屋也没摘,微微一怔,上前一步问道:“小姐这是?”
宴卿卿摇摇头道:“去厨房洗点生姜过来,我觉着手上有些痒,许是冻着了。”
宴卿卿的语气虽是正常,但熟悉她的相然心却陡然跳动了一下。
她家小姐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哭过一样。可宴卿卿方才在宫中,谁能惹得哭得嗓子都哑了?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东西。”
相然能在宴卿卿身边这么久,自然不是个傻子。在外人面前,不该问的东西,即便再有疑心,也最好闭紧嘴。
“等等。”宴卿卿突然叫住了相然,她回头道,“让槲栎跟着下去,熬汤药过来。”
曲觅荷紧紧攥着手上帕子,拧出折痕,她垂下眸,不敢看宴卿卿。
以闻琉对她说话的语气,这件事即便有天大的阻碍,恐怕也已经成了。
“下去吧。”宴卿卿语气淡淡,对后边丫鬟说,“我与曲姐姐有话说。”
“是。”里边丫鬟行礼下去。
待她们都走后,宴卿卿抬眸看了眼曲觅荷。
曲觅荷手中的锦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宴卿卿没有说话,她在红木圆桌旁坐下,双手把帽子往后轻轻一搭,沉静的脸色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她便是随意挽的发,也艳媚得勾人,玉指纤细,白皙如玉。或许才行过那种事,宴卿卿面颊还有浅淡的潮|红,眼尾带少许春色。绣花鞋踩了雪,其上花样都有些湿了。
宴卿卿倒了杯茶水,发现水已经凉了,皱了皱眉,放了下来,茶杯的水波轻轻荡漾。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寂静无声。
“是我的错,”曲觅荷忍不住这沉寂,先开口道了歉,“我很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宴卿卿应了声,朝她说道:“明日我让人送你去驿站。”
“你先听我解释……”
“不必。”宴卿卿打断她的话。
她这人委实是冷静极了,仿佛没半分想要打听缘由的心思,开口便是心中打算好的。这也难怪,毕竟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便是知道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曲觅荷咬唇道:“那药是赵郡王给我的,我无心害你。若我对你有任何坏心,天打雷劈。”
闻琉要挟她的事曲觅荷不敢说,她现在只能把脏水往赵紊身上泼。
“我知道了,”宴卿卿回她,“他若要害你们,我宴府侍卫不多,是护不了你们母子的。你不如去东城驿站,离他住的地方远,那里又都是天家的人。”
她在下逐客令。
“你若是生气了,我愿向你道歉,”曲觅荷脸色微白,“赵紊说那药烈性极强,会让人疼得没有力气,之后才会有点不显著的作用,他也不想我浪费在那种事上,我想陛下应该不会对你……”
“够了,”宴卿卿打断她,直截了当,“思轩是太子的孩子,除了你之外没有依靠,所以我不深究,但你害我如此,我当真做不到心无芥蒂。”
宴卿卿待曲觅荷已经够好了,换做别家女子,恐怕非要气得打她一巴掌。晖朝风气对女子没那么多限制,嫁给几次的世家女子不算少。
可那个人是闻琉!他不是普通世家少爷,那是她弟弟!
曲觅荷脸色愈发苍白,她来京城,除却赵紊逼迫,还有一层原因,便是想来求助宴卿卿。
赵紊不会碰宴家的人,闻琉更加也不会。
曲觅荷只能苦笑道:“你想我做牛做马,要我走,我无怨无悔。但思轩是太子亲儿子,纵使我错了,可这到底与他无关,我可以走,他留在宴家也不会碍事。”
她与闻思轩的性命就像挂在悬崖峭壁上,随时都可能会摔落下去,母子二人举步维艰,谁都不敢得罪,自然也什么都不敢同宴卿卿说。
宴卿卿的长发披落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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