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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不可挡-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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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辗转,待天色将明时祁荣一起身甄婉怡便跟着起了,祁荣看着甄婉怡眼睑下的乌青,疼惜道:“昨晚没睡好吧,再睡一会,我这不用你忙。”
  甄婉怡换了衣裳,“不能睡了,今儿我还得进宫一趟呢。王爷,若是母妃搬过来那住哪里合适呢?”
  祁荣右手在衣袍上摩挲了一会,道:“住梅院吧,那里清静。”
  甄婉怡乖乖点头,笑道:“那行,等会让映月带人把梅院收拾出来,重新粉一遍。”
  祁荣拉过甄婉怡搂进怀里,不紧不松刚好让甄婉怡全贴在身上无一丝缝隙又不会让甄婉怡感到压迫。
  甄婉怡透出祁荣的肩膀,看到红着脸垂着头的绿柳和转过身的红袖,微微动了动,小声道:“王爷,有人呢。”
  祁荣揉了揉甄婉怡的发丝,笑着抬脚往门外走动,“本王今天也会上折子奏请陛下,让太妃到府上来住。”
  甄婉怡送了祁荣出门,就马上唤了映月进房吩咐道:“你今天将手里的其它事都放一边,去梅院好好收拾一番,多请些工匠过来重新粉一遍,务必今天做完。再派人去丰台选些名贵的兰花进府,还有将去岁宫里赐下的汝窑净瓷茶具找出来,嗯,还有我嫁妆里有一座紫檀木的双面绣炕屏,一对黄地红彩缠枝莲纹葫芦瓶,呃还有挂画,父亲好像给了我一副李唐大家的花开富贵图,你也找出来。”一边想一边转着圈吩咐道。
  甄婉怡敲着脑袋想着自己库房里还有些什么好东西,太妃在宫里数十年,物质上肯定是从没委屈过自己,每次见她时那一身穿着佩饰无一不精良,每年上贡到宫里的贡品里最为稀少的云雾绡、软烟罗她也从没缺过,总不能来了王府还让她老人家受了委屈去。
  甄婉怡慌乱的情绪感染了锦祥院的一众丫鬟,映月略带迟疑道:“王妃,奴婢先让人去收拾梅院,然后将您的库房清理一遍,选些上好的摆设出来,您再挑挑,您看这样可好?”
  甄婉怡点点头,“行,这样便好,你拿帐册对着看看,要精致些贵重些的东西,我今儿还得进宫一趟,你先把梅院收拾出来。”
  待映月退下后,又让红鹦往宫里递了牌子,得了回信后便让绿柳帮着重新梳了妆,选了件水绿色海棠纹广袖衫,樱草色的暗金云纹披帛,带着红袖、绿柳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皇宫依旧巍峨庄严,只是那宝殿上的主人已换,宗帝身边的妃嫔并不算多,有子嗣的更是少,所以大多数妃子去了皇陵,刘太妃被贤王接回了贤王府,宫里便只剩皇后和四公主生母宜太妃,已故二皇子追封齐王的生母则自请去了清月观修行。
  太妃去清月观修行与犯事后送去清月观苦修的女子待遇是截然不同的,皇妃修行有自己的殿宇和侍女,只是生活上困苦一些,但相比留在皇后做太妃还是要自由不少。
  太后仍住在凤仪宫,其她的宫嫔都搬得差不多了,而朝晖帝的妃子虽有了册封但仍住在东宫。甄婉怡直接被请进了凤仪宫内殿,里面有气氛说不上多好,以前的大红金销帐幔换成了竹青色暗云纹素绫,失了奢华多了几分沉凝。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意,可眉眼间的愁意却如乌云蔽日般,显尔易见,抬手免了礼了,赐了坐。
  “你今日怎么想着进宫了,平日可是难得见你进宫的。”
  甄婉怡坐在太后对面的矮榻上,笑道:“太后娘娘也知道臣妾这疲懒性子,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进宫确实有事想与太后娘娘相商。”
  太后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你这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说吧,有什么事儿是衰家能说得上话的?”
  甄婉怡抿着嘴笑了笑,“倒还真要太后娘娘您点头呢。”说完沉吟了一会,看了看周围。
  太后微微挑了挑眉,挥了挥手,房里的宫女便退了个干净,“什么事儿需这样慎重?”
  甄婉怡咽了咽口水,“臣妾听到些传言,外头对后宫里的事众说纷纭,臣妾听着也替太后烦忧。想来那住在慈安宫里的太皇太后也是烦恼的吧,若太皇太妃自个儿提出换宫,在别人看来只怕也与太后您脱不开干系。若是不换宫,太皇太妃住慈安宫确也不大像话,如今新帝即位正该一番新气象的时候,可后宫迟迟安定不下来,皇后娘娘还住在太子东宫,外头可是有许多议论呢。”
  太后娘娘眉头皱得更是厉害,外头的说法她也隐约知道一些,可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宫里有个辈份还高她一截的太皇太妃,若当初先帝封了她太后,如今成了太皇太后也就罢了,慈安宫自然该她住。可问题是当初她不接受太后的封赏,先帝却也把她当做太后一般在对待,吃穿用度一律是比照着太后的规制来。如今不管太皇太妃是自己主动还是被动搬宫,在旁人看来就是她欺负人。
  揉了揉眉头,长叹一口气,“就是这么个话呢,现如今真是叫太皇太妃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
  甄婉怡垂了垂眼帘,心里却道:明明是可以不搬的,只不过您自个儿心里不舒服非要那慈安宫才走进这么个死胡同来的。
  “其实让太皇太妃搬也是可以的,如果能像刘太妃那样岂不是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太后先是惊讶地睁在了眼,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道:“刘太妃不同,她有贤王,贤王已开府自然可以把她母妃接过去住。可太皇太妃,她并没有子嗣呀。”
  甄婉怡微微皱了皱眉,眼里闪过疑惑,难道这太后还不知道太皇太妃的身份,是康帝将太皇太妃保护得太好了呢?还是宗帝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呀?一时间,甄婉怡竟对这个历经四代君王的太皇太妃羡慕起来。
  “太后可听说过过继一词。”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定定地看着甄婉怡。
  甄婉怡起身屈膝而立,“荣王府愿意为太后娘娘分忧。”

  ☆、第四零三章 慈安宫

  太后眼里暗藏的喜意从松开的眉头一直延伸到微翘的嘴角,撑在小炕几上的拳头紧紧握住直到指甲刺进手心感觉到痛疼才松开,忙弯腰扶起甄婉怡,笑意止不住地从喉咙泄出。
  “快起来,快起来。难为你能想到这一出。”
  甄婉怡就着太后相扶的力气起身重新坐好,看着太后喜于颜表的神情觉得有必要给太后提个醒,省得以后得知真相怪上她,“这都是我家王爷让臣妾来的,您也知道臣妾是极少在外走动的,这件事虽替娘娘担忧,可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若非我家王爷让臣妾进宫来寻娘娘说这话,只怕臣妾还得等到皇后大典的时候才会进宫呢。”
  太后听了更是放心了,在她看来这应该是荣王爷想为新帝分忧才想出的法子。只是可怜荣王妃,得被逼无奈地接受一个婆婆回去,想来也是头痛万分吧,好好的王府唯一女主人当不成了。这样想着倒是觉得甄婉怡为了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好好补偿一下才行。
  “这样一来怕是要麻烦荣王府了。”
  甄婉怡松了一口气,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捏了捏,“也说不上什么麻烦,反正臣妾府里人少事少的,太皇太妃看着也不像是不好侍候的人,与臣妾应该处得来吧。”
  太后眼角扫到甄婉怡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柔声道:“这你不用担心,太皇太妃人还是个好相处的,只一点她喜欢安静,也不愿管事儿。这宫里好些新进的妃嫔都没见过她老人家呢。如果太皇太妃搬到你府上,她的用度还是宫里来出,不会亏了你们的。”
  甄婉怡一抬头,急道:“看太后娘娘说的话,就太客气了不是,臣妾与王爷即想着接太皇太妃到荣王府,自然会当太皇太妃为长辈一般孝敬,绝不会亏待了她老人家的。”
  太后看了看沙漏,估摸着皇帝已经下朝了,便道:“这后续的事儿不急,先把太皇太妃的归去定下来再说,这事衰家会跟陛下相商的。”
  甄婉怡听话听音,便起身道:“既然进宫了,那臣妾去太皇太妃那里走一趟吧。”
  太后点点头,“也行,太皇太妃那里你去一趟透透口风也好,听说慈安宫在收拾,钟翠宫也有人去打扫,让太皇太妃先别忙着钟翠宫的事了。”
  甄婉怡屈了屈膝,“那臣妾先去慈安宫了,臣妾告退。”
  太后笑着点头,对着门外唤了一句,“琴音送王妃去慈安宫。”声音透着一股子的轻松。
  琴音亲自把甄婉怡送到慈安宫门口,桂嬷嬷见了快步走过来,行礼道:“奴婢见过荣王妃,王妃怎么过这儿来了。”
  甄婉怡虚扶了一把,“好久没见太皇太妃了,今儿进宫便想着探望一下太皇太妃,不知是否方便。”
  桂嬷嬷侧身一旁引了甄婉怡进去,“方便,当然方便了,王妃您可是贵客,平日咱们请都请不到的贵人,您过来娘娘必是高兴的。”
  一旁的琴音见了屈了屈膝,“王妃,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太后娘娘那里还有事呢。”
  甄婉怡亲自递上一个荷包,“麻烦琴音姑姑了。”
  琴音大大方方地接了荷包便转身离去,甄婉怡则跟着桂嬷嬷进了慈安宫,慈安宫看规模只比凤仪宫小一点,没有前殿,拾基而上便是一排大红的梁柱,莲瓣图案的黄色琉璃瓦鸱尾形屋顶简洁秀拨。
  三交六椀图案的窗棱玄黄相间印在白墙上,精致暗藏奢华,垂下视线青石地板上竟雕有五蝠图案和宝相图案。室内一水的黄花梨家什,柳黄色云绫绡帐幔随风轻摆,中堂一幅仙鹤山水图,似沁湖先生的笔墨。长案上摆着个掐丝珐琅的狻猊三足香炉,沉稳厚重的蜜香甜味从香炉中袅袅散开,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甘甜的香味,闻之使人口舌生津,心清神宁。
  桂嬷嬷进去禀了一声便迎了甄婉怡进去,往西侧走去。
  西尽间正中铺了张羊皮毡子,前置一案,后置一凭几,案上文房四宝齐全,正中放着一本反扣的书籍,另一小几上还置了一白玉莲花形香炉,尚末燃香。
  太皇太妃迎了上来,不等甄婉怡行礼便笑道:“今儿吹的什么风竟将你吹来了,你这可是头一回进慈安宫呀。”
  太皇太妃这毫不客套的开场让甄婉怡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太皇太妃才是御花园中爽朗直率的太妃。笑道:“娘娘可不能责怪臣妾来迟了,要怪也只能怪您这儿门槛太高,臣妾胆儿小不敢踏足罢了。”
  太皇太妃拉着甄婉怡到西梢间的罗汉床上座下,细细一看甄婉怡才发现这太皇太妃的起居习惯还保存了南方人的特点,喜欢矮案腰椅罗汉床,西次间靠南墙才有一矮榻,想来是冬日里才用得上的。
  桂嬷嬷亲自端了茶过来,“王妃,这是今年新出的明前茶,您喝着看喜欢不喜欢,若不习惯咱们这还庐山的云雾,太湖的碧螺春,祈山的红茶,安溪的铁观音。”
  甄婉怡笑着接过揭了揭盖品了一口,笑道:“这茶就很好,色翠香幽,极好喝。我家王爷就爱喝这茶,所以每年宫里赐下的都给王爷留着了,臣妾倒是少喝,今儿还是在娘娘这尝了尝新呢。”
  太皇太妃眉眼皆是柔和的笑意,“你喜欢喝待会带些回府自喝去吧,省得在本宫这编排荣王爷,说得他多小气似的。”
  甄婉怡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碗,笑道:“偏就娘娘偏心,臣妾明明是羡慕您这的茶水好喝怎么就编排我家王爷了。等会您赐的明前茶臣妾定收得妥妥的,绝不给王爷尝。”
  太皇太妃抬起广袖捂嘴笑了起来,“不给便不给罢了,反正又不是本宫心疼。”
  甄婉怡年看着太皇太妃笑得眯起的双眸,微微上挑的眼线,迤逦的风情尽现,这与祁荣高兴时的神情多么相似呀,可叹自己这时才发现,真是够迟纯的了。
  太皇太妃看着甄婉怡看自己都看呆的模样,眉头微挑,放下抬起的胳膊撑着下巴,懒懒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第四零四章 劝 说

  甄婉怡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只觉得娘娘的神情看着极熟悉,一时有些看呆了。”
  太皇太妃愣了愣,“是吗?”说着便端起案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甄婉怡用力地点了点头,“娘娘进宫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出去呢?”
  太皇太妃撑着脑袋,眼神迷离道:“出去?本宫都二十多年没跨出月华门一步了。”声音沉沉如梦讫一般,这扇高大的宫墙关了她大半辈子,她最美的年华都在这里,她的爱恨情仇也在这里,出去,刚来的时候她还想过,可后来才发现出去对于一个宫妃而言是多么的困难,于她更胜荆天棘地。
  龙御归天时别的宫妃还能选择去守皇陵或是去清月观修行,可她,看了一代宫嫔血染月华门,看了一代宫嫔身葬火海,也终于看了一代繁华尽落,而自己在这重重深宫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华衣锦食,尸位素餐。
  甄婉怡觉得以自己那简薄的阅历根本无法去揣测这位饱经世变的娘娘的心态,但却能明白一点,这座宫殿大致是她不喜欢的吧。
  “娘娘,如今宫里出了变化,不如您去荣王府荣养吧,也省得在宫里看别人脸色。”
  太皇太妃愣愣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甄婉怡,却只见一双澄清如山涧溪泉般的水眸,满满的诚意直透心底,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婉约如三月的春风在她沉寂如死海般的心田刮起,层层细波荡漾转瞬间变成滔天巨浪,彭湃着,汹涌着,呼啸着。
  太皇太妃紧紧地闭上眼,用力地握紧拳头直到那细长的指甲抠进掌心感到阵阵疼痛才压抑住那股急欲倾泄而出的感动。荣养二字是她最不敢想像的梦,当年她决意要送走儿子就没想到还会有相认的那一天,后来阴差阳错,他回来了,为了救他,她只得与宗帝道出实情,可还是不愿去与儿子相认。
  她不敢认,她一身污渍满身罪孽,相认对他没有半分好处,所以上玉碟时才让一个无子的贵人成了他的母亲。可是从此,她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盼头,她只想远远地看着,看着他成亲生子,看着他安好,她便无求。
  可乍然听到这话,那曾经绝望的心潮却有如地震般憾动起来,原来她内心深处还隐隐藏了这样一丝丝希望,骤然被挑开层层遮掩,暴露出她心里最深处的殷切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渴望那一个美梦能成真。
  甄婉怡无法从太皇太妃那紧闭的眉眼和青白交加略显狰狞的脸色瞧出她的心思,只得道:“娘娘不用担心,臣妾刚来的时候已经向太后表明心迹,而王爷也上了一封折子给陛下。荣王府人口少,如今臣妾和世子住在锦祥院,西苑的几座宅子以前住过两位侧妃,现在都空着。
  而东苑有一处梅林,那里有一座两进的宅子就叫梅院,自开府后还没有人住过极是清极,就是面积不如慈安宫大,只有五阔两耳的正房,那院子还是王爷刚立府的时候修葺过的,平日里只差人打扫。不过今日臣妾已派人去寻工匠重新粉一遍,若是娘娘见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等夏日里还寻人改动。”
  甄婉怡温和的声音让太皇太妃回过神来,睁开眼的一刹那,仿若浩瀚星空凝聚成的光华度到她身上,让太皇太妃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如果说以前的太皇太妃是仕女图上的九天玄女,阳春白雪让人敬而远之,那现在的她便是走入凡间的血肉之躯富有神韵,让人不再觉得遥不可及。
  “你是说荣王爷给陛下上了折子?要接我去荣王府?”
  甄婉怡用力的点点头,“是的,娘娘,您别担心,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太皇太妃呼吸有些急促,低头看着绣有牡丹纹的衣袖,慢慢摩挲,良久才遥遥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本宫不担心陛下,只是本宫不能去荣王府。”
  甄婉怡讶然,“为什么呀?娘娘,我和王爷是真心请您去荣王府住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您不用担心。”
  太皇太妃嘴角笑意展露,看着甄婉怡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温和,“我不是担心,只是我不能去荣王府,若是可以让我去守皇陵吧。”随即又道:“还是让本宫去清月观吧。”心里升起一丝嘲意,守皇陵对于她而言也难以选择吧,她都不知道该去守谁的陵墓,所以说她这样的一个人,去哪都是麻烦。
  甄婉怡脑筋一转便明白太皇太妃这是什么意思了,“娘娘,您知道荣王府自臣妾进府一共请过几次宴客吗?”
  看着太皇太妃疑惑的眼神,甄婉怡温和道:“两次,一次是珩哥儿的百日礼,一次是珩哥儿的周岁。其他的什么春宴赏花宴赏雪赏之类的,荣王府通通不请。”
  太皇太妃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虽然深居内宫,可对外头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这主母办宴亦是为夫君联络各方打好关系的一个重要手段。“这是为何?”
  甄婉怡嘟了嘟嘴,“珩哥儿百日宴的时候,臣妾一个人即要去二门处迎客又要陪着先到的客人说话,两头忙起来只恨不得有分身之术才好。这样两头跑累倒是无所谓,可是让客人觉得咱们轻怠了可就得罪人了,您说是吧?而且臣妾觉得这样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也显得咱们荣王府特没底蕴,外人一看就将咱们的底细瞧个明明白白的。
  臣妾去得最多的是瑜亲王府,瑜亲王府的人就多多了,二门处有世子妃迎客,院门处还有侧妃迎客,花厅里有二奶奶和郡主迎客,厅堂里则是瑜亲王妃坐在那里陪客,一切都有序得很。那时臣妾见了便暗自羡慕,想着若是哪天臣妾在外迎客,厅堂里能有个坐阵的长辈那该多好呀。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您就答应跟臣妾去荣王府住吧,在荣王府您最大,想去哪儿玩便可以去哪儿玩。去年臣妾与王爷就去护国寺看梅花了,那可真真是漂亮,臣妾都看呆了。”
  甄婉怡娇娇柔柔的声音徐徐道来,仿佛三月的春风吹化了太皇太妃心里的坚冰,眼里不自禁的露出迷茫之色,那护国寺的梅花她听过很多次,可从没去过一次,显帝一心扑在朝政上,从没想过这些风花雪月。康帝倒是提过许多次,可那时的她早没了心情,后来则是更没可能了。
  看着太皇太妃有些意动的神色,甄婉怡暗自欢喜,虽然荣王府宴客也没那么糟糕,可只要能让太皇太妃心痛儿子,她再怎么自黑也是愿意的。

  ☆、第四零五章 准 备(为月票六十加更)

  甄婉怡是被桂嬷嬷亲自送到月华门的,远远地便看到了那直立在前方熟悉背影,与桂嬷嬷道别,桂嬷嬷微笑着看了祁荣背影屈了屈膝便往回走去。
  甄婉怡放轻脚步正打算悄悄走过去吓某人一吓的,却被突然转回头的祁荣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暗暗吐了一口气忙展露笑颜,问道:“王爷怎么在这里?今儿能这么早下衙吗?”
  祁荣看了眼被甄婉怡拍得颤颤巍巍的丰满,眼睛左右扫了扫,伸手拉住那只作怪的小手,“王妃大庭广众之下作如些举动,实在是不雅,有伤风化。”
  甄婉怡愣了愣,随着祁荣的视线低头,今日穿的是一件对襟束腰春衫,更显身姿婀娜,丰胸细腰,刚才那一拍还真有些波涛汹涌之势。白了祁荣一眼,“王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调侃为妻才是有伤风化吧?”
  说完微微抬起头挑着眉看着祁荣,在甄婉怡正准备接招的时候,没想到祁荣点点头,道:“娘子教训得是。”
  甄婉怡张嘴顿了顿,眨眨眼,狐疑地看着祁荣一眼,这人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祁荣抿嘴一笑,低头凑近道:“为夫回去再帮娘子验伤。”
  甄婉怡脸上一红,就知道不能相信这人,还真以为转性了,没想到更是可恶。看着甄婉怡磨牙咬齿的模样,祁荣眉头一挑,嘴角携着轻松的笑意,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桂嬷嬷一回慈安宫,就安排小乐子站在房门口,自己进了西梢间,屈了屈膝,“娘娘,王妃已经出宫了,王爷在月华门前候着。”
  自从甄婉怡走后,太皇太妃就一直保持着呆坐的身形,听到桂嬷嬷的话,略略抬了抬头,“王爷在月华门前等着?”
  桂嬷嬷走近两步,弯腰扶着太皇太妃到常做的羊毛毡子上坐下,“是呀,王爷肯定是想早些得知您的答复才在月华门前候着的,可见王爷心里有您呢。”
  太皇太妃嘴角高高翘起,挂着欢喜的笑,可随即一滴清泪坠下,晕染了衣襟,让明亮的靓蓝色变成深蓝,正如她此刻翻腾的思绪。“正因为如此,本宫更不能去荣王府,本宫若是去了荣王府,那王爷的身世就要被怀疑了,到时王爷还怎么在朝堂里立足?”
  桂嬷嬷一脸着急,跪坐在一旁,“娘娘,当年又不是您的错,您已经惩罚自己这么多年了,王爷才满周岁您就把他送出宫,让他在民间长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终于认祖归宗,如今王爷纯孝想接您回府荣养,这可是件喜事呀。您想想如今新帝继位,太后又是那么个性子,您在宫里必不能如以前那般,便是您搬出这慈安宫,可只要您在宫里,太后见了也是不舒服的。这宫里的阴私这么多年,娘娘难道还没过厌吗?难道还要让王爷在宫外为您担心吗?”
  太皇太妃皱着眉头,半晌才长叹一口气,“可是我去荣王府也不过是连累王爷罢了。不如咱们去清月观吧,那里也甚是清静,以前先帝不让本宫出家,这次应该是可以的吧。”
  桂嬷嬷急道:“娘娘,您何必这样苦着自己呢。好不容易盼到今日,难道您不想和王爷好好相处些时日吗?当年您没能亲眼看着王爷长大,如今也不想看小世子长大吗?当年的事这宫里几乎没几个人知晓,便是有一两个略有疑惑的也不敢说什么。只要陛下答应让您去荣王府,必会给您一个体体面面的身份。再说这事不是还有太后娘娘,想来她应该是最着急的一个吧。”
  太皇太妃听了这番话,又是心动又是犹豫害怕,她自然是想去荣王府的,这么多年的盼想这么多年的奢望终于盼回了儿子,她怎么可能不想与儿子相认相处。可是她的身份她难堪的过往就是那永不愈合的伤口,看似光鲜的她内里却早已腐烂,只稍一触碰便会脓血四溢。而谁也不能保证那伤口会不会被发现被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能保证。毕竟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康帝能为她做到那样极致的绝烈。
  “咱们再等等看吧。”这一句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话让太皇太妃费尽了力气,说完便歪倒在羊毛毡子上,轻轻地闭上了眼,西斜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仿若稀世的水晶,脆弱而美丽。
  回到荣王府的甄婉怡则与祁荣说着悄悄话,“我跟太后说了,太后看着像是挺乐意的。”
  祁荣摩挲着茶碗边沿,“那太皇太妃怎么说?”
  甄婉怡皱了皱眉,“母妃好像有些犹豫,似乎挺担心的,不过我瞧着母妃是极想过来的,只不过是有些担心给您添麻烦罢了。”
  祁荣放下茶碗,伸手揉了揉甄婉怡的眉头,“别想多了,这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让本王来吧。”
  甄婉怡展颜一笑,她也确实是做不了什么,但只要能帮祁荣做一点点事儿,她便觉得高兴,甚至忍不住地想要多做一点事儿。“那过两天我再进宫探探太后的口风吧,不管怎么着先把梅院收拾出来再说。今天我去慈安宫见了母妃,母妃那里可不简单呢,慈安宫有着七阔四耳的正房,房间比我们的锦祥院还要宽大,里面的摆设样样都是珍品。
  中堂上挂的画是沁湖先生的墨宝,瓷器都是用的汝窑的静白瓷茶具,那铺地的羊毛毡子都是漠北的紫羔羊皮,我记得去年宫里赏了府里一张,得找出来给梅院送去。还有沁湖先生的墨宝王爷应该也有吧?还有母妃喜欢坐罗汉床,刚好我嫁妆里有两张,到时候把那张紫檀木的罗汉床送梅院去,就是凑不到一套齐整的紫檀木家什了,摆着怕是不如慈安宫精致奢华。”
  祁荣看着甄婉怡欢快的笑颜,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言语,心里的几分惆怅渐渐消散。他做出这个决定时自己心里也存了几分茫然,倒不是怕众大臣的参本,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与那个生了他却又遗失他的女人相处,自小他就被慕嬷嬷灌输着一种理念,认为自己身份高贵,所以总是端着应有的礼仪,与人远远的淡淡地相处着。
  直到遇到了她,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孩跳上身搂得那么紧,第一次与一个人靠得那样近,第一次有人将模糊的眼泪擦在他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不知所措。当时的他内心是慌乱的,只不过从小到大刻入骨子里的礼仪教养让他忍隐了下来。这一忍便让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走入了心里,最后到了娶妻的年纪一想到她他竟也能坦然接受了,甚至心中有些暗喜。

  ☆、第四零六章 奖 励

  祁荣脸上泛着温和的笑意,“这几天就在府里好好收拾梅院不用进宫了,做好准备等着太后的传召就是。”
  甄婉怡眼珠儿一转变明白了,乐呵呵地笑道:“王爷是想让太后着急好让母妃早点出宫吗?”
  祁荣也不相瞒,揉了揉甄婉怡的头发,“这事儿你可以跟慕嬷嬷说说,宫里慕嬷嬷能传上话,桂嬷嬷那边便知道怎么做了。”
  甄婉怡笑得得瑟,她似乎嗅到阴谋的味道了。
  卫安的动作快,只一天时间,梅院便内外都重新粉刷一白,窗棱和门柱也重新漆了一遍,只是味道大了一些,还好今几日日头好又有微风吹送想来只要个两三天就会好了。
  想起慈安宫院子里那一株西府海棠,花开正盛,灿烂若霞,便又让人去丰台寻了西府海棠来,连带着卫安寻来的几株名贵兰花都摆在院子里。
  待油漆干了后便让人往房里搬家什,甄婉怡嫁妆里没有成套的好家什,可王府库房里有呀,开了乙字库,对着帐册寻了黄花梨的炕柜、立柜、炕几、镜台,后来又寻了矮案、琴案和一张贵妃榻,最后竟还找到了罗汉床,大件小件地搬了一整天才归置好。
  看着明显有了生气的屋子,甄婉怡暗暗点头,心里头有些可惜那日没能看一看慈安宫东次间、东梢间和内室的摆设。
  慈安宫有七阔,可梅院只有五阔,没得梢房,只有次间和尽间,西尽间做了书房,仿着慈安宫在地上铺了一张羊毛毡子,摆了黄花梨牡丹纹书案,背后是书柜尚空着在。
  西次间靠南墙的是张矮榻,一般较为亲近的客人会在这里接待。明间则是接待一些正式客人的所在。东次间则放着罗汉床,内室里炕床上天青色的帐幔层层叠叠一直到云纹样式的落地罩旁变成了松花色,屋内简洁明亮,看着便神清气爽。
  甄婉怡不放心之下还拉着慕嬷嬷来看了几次,惹得慕嬷嬷笑不合嘴的,直道:“王妃真是有心,这摆设便是让桂嬷嬷来安置也不能比这再好了。”
  休沐的时候,祁荣也被甄婉怡拉过来逛了一圈,里里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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