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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不可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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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老爷这才点头,靠着四太太方向移了移,“等你跟娘说完,我再去哄哄他老人家,正好我在宝瑞阁给你定了套头面,到时候送枝给娘,她老人家一高兴肯定不会怪你了。”
  四太太好气的推了推,“又拿了我的东西去哄娘,你若想哄,自个再买去,那簪子我自己送娘去。”
  四老爷粘了上来,“为夫不是看夫人眼界高,只京城宝瑞阁的首饰才用嘛,我这也是想借花献佛呢。”
  四太太这才抿着嘴笑了起来。暗下决心,女儿好起来后就好好拘着学学东西,可不能就这样给玩闹废了。想起自己做闺女的时候,母亲可是请了三个先生在家里住下来的,虽说自己天份一般没学出什么样子来,可是,眼界见识上来了,虽然跟京城里的大户闺阁不能比,可在甑府,四妯娌里能跟她一别苗头的也就三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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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意楼里,甄婉怡再次意识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昏暗,耳旁响起一阵阵轰鸣声,脑袋仿若浮光掠影般闪过一幕幕,似梦非梦。
  半晌才睁开眼睛,还是粉红的帐幔,大红的棉被,坐在床边一丈距离的粉衣绿裳的女子,还是没有变化。
  “九小姐,您醒来了。”惊喜又小心的声音传来,那女子放下手里的针线蒌子,快速的靠了过来。
  “九小姐,您头还疼不疼,药一直温着,奴婢先侍候您用点粥再喝药行吗?”
  甄婉怡皱着眉头,耳旁的声音传来直接响在了脑里,轰鸣阵阵,仿若置身于漫天雷海一般。再也忍不住的呻呤出来,“水。”
  映月忙扶起甄婉怡,旁边的小丫鬟带度递上杯子,映月握了一会,感觉水温正好合适才喂给了甄婉怡。
  “九小姐,您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
  甄婉怡摇了摇头,感觉到空荡荡的胃里一直在叫啸,吐出一个字来,“粥。”
  映月高兴的用大迎枕惦在甑婉怡背后,“奴婢这就给九小姐端来。”
  映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工夫就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大夫让九小姐进些清淡的流食,所以只有白粥,明儿奴婢再问问大夫,看能不能做呢肉粥,今儿就委屈小姐了。”
  又是长长的一段话,直吵得甄婉怡头痛欲裂,闭着眼睛用手隔着纱布按了按快要爆炸的太阳穴,“疼,安静。”
  映月愣了愣,随即放轻了手脚,整个内室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可闻,这样才让甄婉怡的眉头松了下来。
  喝了粥了喂了药,甄婉怡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就昏昏睡去。
  映月唤了另一个丫鬟守在床边,自己加了件斗篷往寒香院禀报去了。
  四太太听说女儿醒来就要来探望,又被映月挡住。
  “四太太,九小姐吃了药已经睡下,奴婢就是来跟您说一声,省得您一直惦记晚上休息不好。”
  四太太定住身子,“那小姐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好像头疼着呢,听不得声音,奴婢就点宁息香,这会已经睡熟了。”
  四太太点点头,“那九小姐可就交给你了,你以后就在九小姐身边侍候,映月你可是我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人,九小姐要是再出什么事儿可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映月忙跪下,“四太太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九小姐,不会再让九小姐受伤了。”
  四太太退下手腕上的一只绞丝金镯,套上映月的手腕,“映月,你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到婉儿身边只能做二等丫鬟,那月例里我每月再补你五百文,侍候好了九小姐,我不会亏待你的。”
  映月瞌了个头,“四太太,奴婢打小就跟着您,从粗使丫鬟做到现在都是太太抬举奴婢才有今天,如今您将九小姐交给奴婢,奴婢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九小姐的。”
  “好映月,九小姐就交给您照看了。”

  ☆、第六章 请 安

  春雪消融,暖风吹过,绿意染上了树稍,但清早还是寒意甚浓。长康院厅堂早早的就坐着一身穿紫色夹袄的妇人在那里等着。
  “二太太,大太太正在里间服侍老太太起身,您先坐会,喝口茶。”
  二太太微微欠了欠身,“陈嬷嬷客气了,老太太那里虽说有大嫂在,可也离不开你,你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老太太就是。”心里却把大太太一顿臭骂,明知道她这几天不招老太太待见,每日都早早的来就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现表现。可她到好,自己才来了两天,她就眼巴巴的赶过来了,成心的来这么早,这不是想显摆自己的地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老太太的侄女似的。
  心里一肚子的火,嘴角却携着温和的笑意,娴静的端坐在那里慢慢的品着去年的陈茶。
  半碗茶快见了底的时候,才见身着大红湖绸对襟袄儿的大太太搀着一老太太走了出来,二太太忙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请大嫂安,大嫂今个儿可真早。”
  大太太扶着老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又递上一个暖炉,才直起身子捋了捋整齐的头发,慢悠悠的笑道:“侍候母亲本是我们做儿媳的本份,前两日让二弟妹劳累了,今日怎么好再麻烦你。”
  二太太脸上的笑意一僵,手中的锦帕绞成一团。既然侍候老太太是做儿媳的本份,怎么到她面前就成了麻烦她呢,早知道她们姑侄俩看不上他们二房,不就是因为二老爷是庶出的吗?
  看着身着素绒绣牡丹花纹锦袄,歪在褐色大迎枕的老太太,头上的银灰抹额正中的拇指大的蓝宝石,泛着幽静冰冷的光芒,衬着从没正眼瞧过自己的银盘般的脸,高傲一词就是老太太给自己最深的印像,而这副神情她在嫡母身上也见得最多。
  “看大嫂说的,都是一家人,我来侍候母亲也是应尽的本份不是。”
  大太太认真打量了一眼二太太,又是一身素色半新不旧的衣裳,如果没有记错这衣裳应该是前年置的吧。穿成这样好像二房穷得连主母置办衣裳的钱都没有似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吗?
  “看二弟妹说的,只是想着平日里二弟妹极少进母亲内室过,怕是母亲的习惯还不大懂,我这做大嫂的就来帮二弟妹打打下手了。”潜在词就是她这个打下手的都来,二太太才来,可见说侍候老太太都是嘴上的,要不才两天时间怎么就坚持不了了呢?
  二太太咬着嘴,畏畏缩缩的看着大太太,“大嫂,您这话说的,我也是看平日里母亲都是卯正起身,生怕来早了扰了母亲好眠呢,大嫂这般一说,好似我多不孝,不愿侍候母亲似的。”
  说着眼中就含上了泪水,委屈的看向老太太,“母亲,你可得给儿媳做主啊,自从嫁进了甑家,儿媳可是兢兢业业,孝敬公婆,侍候相公,抚养子女一样都没落下,只看我家老爷的子嗣,四儿四女,阖府就我们房的人丁最为兴旺了。”
  这话一说完,大太太就黑了脸,瞪了二太太一眼,忙捧着茶水递给老太太,说到子嗣上头,就算老太太是自己的亲姑母,大房只有一儿一女确实是府里人丁最少的,也是她在府里最说上话的地方了。
  老太太先是看了大太太一眼,才懒懒的接过茶杯,放在身旁的案几上,“老二媳妇,你大嫂也没说什么,只是关心关心你罢了。”转头对着站在左手边的陈嬷嬷道:“老四媳妇今儿怎么还没来的,去迎迎,她那处最远了。”
  陈嬷嬷笑道:“唉,四太太怕是顺路去了九小姐那里一趟,奴婢这就去迎迎。”
  还没出隔间,就听到外头碧玉的声音传来,“请四太太安。”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帘就被打起,露出一张玉脸,螓首蛾眉,硕人敖敖,忙上前请安,转头笑道:“老太太,您这嘴还真是神了,刚说到四太太,四太太这就出现了。”
  四太太上前请安道:“儿媳来晚了,请母亲见谅。”
  老太太让陈嬷嬷扶起四太太,“刚儿婉姐儿那过来吧,可有见好些。”
  四太太轻轻点头,“谢母亲挂怀,婉儿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听不得吵,一点点声音就头痛欲裂,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老太太忙安慰道:“这可怜见的,大难已过必有后福,你也别太过担心了。以后让身边的婆子丫鬟仔细点儿,多敲打敲。”
  四太太按了按眼角,“遵母亲教导,我已经重新给婉儿身边安排了人,以后映月就跟着婉儿侍候了。”
  老太太点点头,“映月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大丫鬟,去照顾九姐儿你也可以放心了。只是去九姐儿身边当差,可就降成了二等丫鬟了,这……”
  大太太打着哈哈,笑道:“母亲,映月可是四弟妹从京城带回来的,在身边也调教了好几年了,可今正是她报效主子的时候,就算降成了二等丫鬟也是主子给的恩典,她还敢去计较这个不成。”
  四太太似笑非笑的眼着大太太,直到大太太移转视线,才道:“大嫂不用担心,映月是我一手带来的,自然听我的,就是降成二等丫鬟,一个月少了五百文的月例也不敢计较的。”
  二太太眼珠子在老太太、大太太和四太太脸上转了个遍,用帕子挡着嘴笑了笑,道:“四弟妹最是大方不过的,就连带出来的丫鬟也没个小家子气的,一个月五百文说不要就不要。”
  大太太脸色一僵,看着老太太紧紧的嘴角,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反正只要那钱不是从公中走就行。
  四太太略带嘲讽的看向二太太,“二嫂真是瞧着我这是什么都好,就连八丫头也是,看我家婉儿也是什么都好的。”
  真说得二太太脸色大变,文怡不就是眼红九丫头的新衣才动手去扯的,结果就推得九丫头摔下了如意跺,头都破了。看四太太这态度,这梁子怕是不易解开了,这可怎么是好,老爷可说了,这四房是家里最有钱的主了,可得罪不起。
  

  ☆、第七章 话 题

  陈嬷嬷看着冷下来的场面,忙给站在落地罩旁的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就带着人在宴席处摆好早膳,老太太在三个儿媳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才又重新落坐。
  碧玉带着丫鬟上了茶水,大太太率先说道:“还是母亲这里的茶水纯厚。”
  二太太喝了一口,就嘴一撇,不知道这去年的陈茶她怎么就喝出纯厚的口感来的,一点茶叶银子也要抠下来。
  四太太只将茶杯凑近嘴边探了探就放下,这茶放在她娘家都是分给下人喝的,“再过些时日这雨前茶就可以了上市了,也有新茶来换换口味了。”
  大太太轻拂杯盖的手顿了顿,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这雨前茶可是有价无市的,我听我家老爷说都要提前半年才能定到,去年老爷定茶的时候就晚了,只定到些毛峰和铁观音,再等段时间,我们多定些普洱,换着季喝。”
  四太太笑道:“哦,那今年的茶到是定得多一些,大嫂,这定下来的毛峰可是黄贡山的?铁观音可是安溪的?红茶要定呢的话最好去定武岩的。”
  这话一落,大太太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才道:“这都是大老爷在外面联系的,我一个内宅妇人怎么知道哪里的毛峰是不是黄贡山,铁观音是不是安溪的呢?再说那武岩的红茶可比沚水的红茶贵上两倍,我们一大家子这么多张嘴要嚼用,哪能用得起那样的好茶。再说现如今这战乱还没平息下来,物价也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眼看着去年收的租子用去了大半,这才刚刚及春呢,哪能乱花销?总不能这么一大家子为了喝茶不吃不穿不用吧?”
  四太太慢悠悠的笑了一声,不知道黄贡山和安溪,却知道武岩的红茶要比沚水的贵得多,这大太太是自个聪明了呢,还是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了。
  “大嫂,这黄贡山、安溪、武岩和沚水都在南边,离我们不远呢。再说如今太子的军队都打到衍中去了,正是南北货运不通,茶叶卖不出去正价低的时候。再说我们家的地多,去年风调雨顺,粮食价格又高,此消彼长的,如果今年都吃不上一等品质的好茶,那大嫂掌家的日子只怕我们都指望不上了吧。”
  说完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老太太,又添了一把火,“父亲喝红茶可最爱武岩的呢,去年那里正打着战,府里没买上,父亲去知府家做客还嘴馋了一回,在我家四爷面眼说了一嘴,最后累着四爷托我娘家舅子送了一些过来。今年武岩可是安定下来,要是还买不着,大嫂让大哥怎么向父亲那里交差呀?”
  大太太看着四太太似笑非笑的神情,气得牙银暗咬,她算是听出来了,合着那一等一的茶都产自南边,去年没买上,还能找借口说是战乱,可远在北方京城的四太太娘家都能买得到南方的好茶,这就不是一个战乱的问题了。
  “听四弟妹一番话,可让我长见识了,以前只当茶都差不多,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区别,四弟妹不愧是家学渊源。”
  四太太眉头一挑,“这人分三六九等,世间的万事万物也是如此,都得要一一登对了才行。二嫂,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二太太先是一愣,随即嘴咧得大大的,“正是这个理,否则都混到一起眉毛鼻子一把抓的,岂不是乱了,那高门大户之家都去吃沚水的红茶,那武岩的红茶岂不要让那啥都不懂的泥腿子给糟践了。”
  这话一出来,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闻得到,老太太娘家可就是清河城郊外的大地主,张大老爷是老太太的大哥,是大太太的亲爹,虽说她们不用下地,可祖辈却是不折不扣的泥腿子。
  二太太咽了咽口水,怯生生的看着坐在上头的老太太,一对上老太太乌沉沉的眼光,吓得腿直哆嗦,若不是心中还留着一丝清明,这会只怕就跪在地上了。
  四太太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呀,怎么就那样多嘴的问了她一句呢?这闯下的烂摊子不还得由她自己来收拾?
  “二嫂说得倒是话糙理不糙,什么样的身份家当就该有什么样规矩讲究,虽说爹已经离了职,我们家也离开了京城,可怎么说也是清河城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吧,比起在京城的时候不是要更讲究一些才配得上爹娘的身份吗?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狼狈被踢出京城的呢?
  我们不说其他人家,就是舅舅家,去年云哥儿周岁时,那一应景的全漆家什,吃饭时用的五彩花鸟纹盘,粉彩团蝶纹碗可都是定真私窑里新出的样式,我房里的一套还是去年年底父兄送年礼时送过来用的,哪知道舅爷家早早的就用上了,可见是个讲究的。”
  二太太眼睛一亮,急急的表现道:“正是呢,我在舅母那还见到一口错金云纹扁钟,可真是稀罕物呢!”
  老太太剜了一眼二太太,才笑着对四太太说道:“这几年年成好,又逢战乱时期,你舅舅家良田多倒是赚了个满钵满盆的。”
  四太太眼中亮光一闪,“那就难怪了,我看舅舅家几个孙女儿,那行为举止穿着打扮可不像小门小户家闺女,若是放倒京城,也是过得上眼的。”
  看着老太太笑眯了的眼睛,长叹一声,“真是不出门比较还不知道,去年云哥儿周岁,舅舅家可是丁点儿的错处也没出,五娘带着四个妹妹坐在那里,那个乖巧劲呀,真是让人羡慕到骨子里去了。哪像我们家,爹爹六十大寿这样重要的日子,为了件衣裳婉儿竟被姐姐推下如意跺摔破了头,这可羞得我呀,我都不知道以后如何在亲戚家走动了。”
  老太太略带自豪的笑了笑,毕竟这四儿媳娘家家产颇丰,她在甑府就一直压着其他三妯娌,如今自己娘家能有件让她称赞的事,老太太还是感到很欣慰的。慢慢地开口劝道:“五娘她们大一些,又跟着先生读了些书,自然懂事一些。”
  四太太眼珠儿转了转,“原来这样呀,想一想也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元姐儿三姐妹也是有请先生在家学字明理的,可如今回老家,婉儿都七岁了还不认得几个字呢。”

  ☆、第八章 定 论

  这话一出来,老太太还没开口,大太太着急了,这府里还有五个丫头呢,请先生的束修可是按人头来计的,要教的学生越多,价格就越高。而且女孩子又不得出府,那先生就必需到家里来坐馆,这样一来除了束修,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逢年过节的打赏可都不能少,想想就肉痛。
  “呵,这清河城必竟是小地方,哪比得上京城,有学识的先生随手捡来。在这里找先生,只怕银子花了还学不出个丁卯来。”大太太看着四太太大变的脸色,又补充了句,“四弟妹如果想让婉姐儿学点东西,还不如先自个教上一教,等找到了好先生,我们再请回来坐馆就是了。”
  四太太歪着头瞟了眼大太太,嘴角的笑意嘲讽味十足,“原来在大嫂眼里这清河城连个启蒙的先生都找不到呀,还得到京城去请先生。”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呢,这京城的先生应该要好一点吧?”
  大太太忙点头,“这是当然。”
  四太太坐直了身子,夸张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从京城请先生过来教府里的小娘子读书,刚好我娘家侄女要定亲了,请的先生正好满期,我这就写信过去,让我大哥把那先生送来。那先生的束修也不算太高,一年三十两银子。”
  大太太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什么,三十两,我们家以前请的先生一年才十六两银子,还同时教五个呢,你家的请的先生怎么这么贵?”
  四太太眨眨眼睛,“一年三十两还贵呀,那先生可是辛卯科的举人老爷,若是请到我们这里来,只怕还要贵一些,少说也得四十两吧。”
  “四十?”大太太尖锐的声音突然拔地而起,引得满房子的人都盯着她看了之后,才不安的挪了挪了身子,“四弟妹呀,这事我看我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吧,你看,现如今正是春耕的时候,大爷可是连书都放下跟着大老爷到各处农庄安排去了,这春耕可是一年的大事,总不能因为请先生的事就担搁下来了吧。”
  四太太甩了甩衣袖,似乎这样就可以甩掉心里的戾气似的。半晌才道:“母亲,不是儿媳非要在这个时候提请先生的事,只是儿媳自从生了修哥儿和婉姐儿后,就一直打不精神来,否则也不会一直担搁着婉姐儿不给她认真起蒙了。修哥儿的起蒙还是老爷和明哥儿胡乱带的,可婉姐儿一直住在内宅,难道要让她这样一直荒废下去吗?”
  老太太也很是为难,对于大儿媳,又是自己的内侄女,她心里什么盘算自己一清二楚,府里虽说还没到她说的那穷困的地步,可也确实是不太宽余,再说府里的嫡孙女也就婉儿一个,为了一个丫头就特地请个先生来坐馆又太不划算了。
  正左右为难之际,大太太接道:“如果是给婉姐儿启蒙,不如让她大嫂子教她吧,反正薇娘在家也没别的事儿。”
  大太太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竟想到儿媳妇身上去了。
  四太太嘴一撇,“大嫂,薇娘自己都有两个孩子要带,再带婉儿,怎么忙得过来?我看还是兴哥儿要紧吧。”
  大太太一想也是,孙子才三岁,正是好动的年纪,可不能有失。那,要不要再请个婆子照看兴哥儿,让薇娘去教婉姐儿呢?必竟四房的妆奁可是不少呀。
  四太太看着大太太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忙直接说了出来,“母亲,若是家里紧张,那就由儿媳自个请先生来教婉儿吧。只是这样一来,以后的规矩就要母亲重新定一下了。”
  大太太脑袋转得飞快,看来四房手里真的有钱。她房里头只一个小孙女才刚刚周岁,若是要起蒙还得六年之后,再说薇娘也是认字的,教小孙女没有问题,这样一来可是省了不少的开销。
  忙对着在一旁思考的老太太使眼色,想让老太太答应下来。
  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心里也认为四儿媳身家颇丰,这教养子女本就是做母亲的责任,由四儿媳来出也说得出去,只是现在让她点头做这个恶人,还是不行,她可不能落人口舌。
  “这个事儿也不急在一时,九姐儿还躺在床上,等她好起来了再说不迟。”
  四太太笑道:“母亲,刚才大嫂也说了,这清河城的先生不好找,婉儿要休养三个月,正好用这段时间给她仔细的找个好先生。”
  大太太一急,插嘴道:“母亲,四弟妹这话也有道理,好先生可不容易找,是得早早的定下来。依儿媳看,以后各房的女儿教养就归各房管吧,这样也省得扯到一起,闹什么厶蛾子。”
  “还是大嫂有见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大太太连连点点,老太太也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四太太起身道:“那母亲,大嫂,二嫂,我这就先回去了,我得找人给四老爷带个话,这找先生的事还得靠他长眼呢。”
  四太太出了房门还没走出三丈远,二太太就从后头追了上来。
  “四弟妹,四弟妹,你慢着点,我有话跟你说。”
  四太太转过头,“二嫂有什么话?”
  二太太瞪了一眼,“四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要说你,你说说,这请先生的事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商量呀,你这一猛的点头应了下来,你吃多大的亏了知道不知道?连带着我们二房也亏大了。”
  四太太好笑的看着二太太,“二嫂,你倒是说说你们二房亏在哪了?”
  二太太一个大白眼送过来,“怎么不亏,这请先生的束修本来就应该公中出,怎么在京城的时候元姐儿、二姐儿和三姐儿用的都是公中出的钱,回老家了就要要各房出各房的呀?我们二房还有四个姐儿呢?你这一答应,你说我二房亏不亏呀?”
  四太太认真的盯着二太太看了一会,才点点头,“还真是亏呢,你们二房的人丁可是最旺的了。”
  “可不是吗?你说说,现如今怎么办才好呢?”
  四太太好笑道:“二嫂,刚刚我跟母亲和大嫂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话呀?你二房这么困难,你得让母亲和大嫂知道呀?”
  二太太嘟呶道:“我,我,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呀,你看……”
  四太太挑了挑那修长的眉毛,“母亲可是发了话的,以后这女儿的教养归各房管。”
  一句话堵住了二太太尚未说出口的要求。

  ☆、第九章 病 愈

  草长莺飞,甄府园子里的百年桃花树花开了又谢,伴着朦胧的细雨碾成了花泥。甄婉怡至从清醒后,两个多月没出过院子,白天起了床也就靠在临窗的罗汉床上,透过窗棱看着院子里的开得灿烂的迎春花和山茶,还有那一树的西府海棠,生机勃勃,香气弥漫,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慢慢地适应着这个全新的环境。
  “九小姐,该喝药了。”
  甄婉怡收回落在花树上的视线,看向身边映月,心里庆幸四太太把她近身侍候的人重新换了个遍,这才让她有清静的时光,免去了彷徨不安的猜测掩饰。
  映月接回干净的药碗,笑得十分的真心,“九小姐,这是最后一副药了,打明儿起,您就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了。”心里十分高兴小主子的安静听话,只觉得这一个跟头摔得小姐性子也变了一些。若是以前,哪里坐得住这么长的时间,看来还真是应了太太那句话,不经事就长不大,小姐遭此劫难,倒是变得懂事多了。
  甄婉怡听了很是高兴,倒是不为了出去走动的事,她高兴的是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喝那苦得想呕的中药了,两个多月了,除了那苦药就是一日三餐寡淡得几乎没有调料的饭菜,吃得她感觉自己的味蕾都快消失了。
  “那敢情是好,我觉得自己闷在房里都快发霉了。”
  映月捂着嘴笑了笑,“听太太说,下个月初您就要去上芷兰苑上学了,奴婢可得给您好好的置办些衣裳。”
  甄婉怡诧异道:“母亲要给我请先生了?”
  自从来到这里,堂堂自然科学学院植物系研究生变成了一半文盲,也够她难受的了。每次遇到甄修杰来时,她总是变着法子的想多学几个字,但大多数都是修哥儿和明哥儿一起来,面对精明的名义上的六哥,她可不敢太过出格。
  “是呢,昨儿奴婢还看到太太身边的黄嬷嬷亲自带人去打扫芷兰苑的。”
  甄婉怡笑着点点头,这可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听到地最好的消息了。
  申时末,甄婉怡带着映月踏着西沉的夕阳,沿着青石甬道进了寒香院。
  门口守着的的小丫鬟急走两步迎了上来,“九小姐,映月姐姐,你们来了。”
  映月笑道:“樱桃是你在四太太这里侍候呀。”
  樱桃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是呢,我娘送我过来,还好太太选上了,黄嬷嬷让我在院子里先学着规矩。”
  映月点点头,跟上甄婉怡,轻轻靠近了解释道:“奴婢走了后,太太把慧香升了一等丫鬟,以前的扫洒丫鬟虎妞升了二等丫鬟与莲香一起管着太太房内的事,这樱桃是府里的家生子,太太这次一共选了四个小丫鬟放在院子里学规矩呢。”
  甄婉怡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段时日的暗中观察和打听,甑府的一些规矩她也知道一点,就说这侍候的人数吧。按着规矩,老太太身边一个管事嬷嬷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太太们都是一个嬷嬷一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像她们没有及笄的小姐身边都是两个二等丫鬟,少爷身边则是两个小厮,等成年后才配嬷嬷或者妈妈。
  嬷嬷的月例银子是二两,一等丫鬟是一两,二等丫鬟是五百文。每个院子的粗使丫鬟婆子统共八百文,如果你想要多置办也行,多出来的钱自己掏银子就可以了,反正每个粗使丫鬟婆子都定的是两百文的月银。
  而主子们的月银,老太太一个月有四十两,大太太掌中馈三十两,其余的太太都是二十两,少爷们六两,小姐则是四两银子。等级划分十分明确。
  只不过从映月口中,四太太也就是这个身子的母亲,好似十分富有,也极好享受,所以院子里侍候的人数跟大太太差不多,要知道大太太要掌管中馈,手底下的人比别的院子可要多不少。为了这事,大太太也常在老太太那里叨唠,只是四房没多要公中一文钱,她也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像这一次,四太太将甄婉怡身边的二等丫鬟都打发了,虽派了映月过来,可她一口气招了四个丫鬟放在自个房里,大太太就没少浪费口水。
  映月讲出来的时候还打趣道:“九小姐身边到如今都只奴婢一个近身侍候,四太太这是在为九小姐调教丫鬟呢。”
  甄婉怡虽是笑笑没作声,可心里却有股暖流淌过,这大抵就是母爱了吧,事事能为儿女想在前面,做在前头。不像她以前的那对父母,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见了面做得最多的就是递上一张银行卡,连买礼物的精力都没有,一家三口各自过着自各的生活。小的时候她还有过幻想,想着父母能像别的小朋友的父母一样陪她逛游乐场,吃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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