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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不可挡-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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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婉怡见太皇太妃不开口便问道:“陛下留您喝酒了?喝得多不多?我让杨依煮了醒酒汤,等会回去喝一碗省得明早起来头疼。”
  太皇太妃听忙道:“我这里没事了,你们都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祁荣也没客气,“那儿子先告退了。”
  甄婉怡跟着屈膝行礼带着珩哥儿一家三口离开了梅院,太皇太妃一直目送三人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按了按眼角,这一生能与儿子相认,她再无所求了。
  出了梅院,夫妻俩并肩走在前,奶娘抱着珩哥儿跟在后头,最前头的是红袖打着灯笼,后头虎妞也带着一个举灯的小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锦祥院走去,明亮的月色洒下,将大地度上一层银色,一家人走在静谧的青石路上,温馨而安祥。
  在离锦祥不过百米之遥时,珩哥儿哼哼啊啊地声音将宁静的夜晚打破,甄婉怡回头看去,只见珩哥儿嘟着嘴,探出身子对着甄婉怡伸出了小手。
  每到夜晚珩哥儿便特别粘甄婉怡,一定要甄婉怡哄着才肯睡觉。甄婉正准备伸手接过时又压制住,笑道:“珩哥儿,是不是想要母妃抱呀?想要母妃抱你得说出来才行哦。”
  早在两个月前珩哥儿就能开口叫人了,那日甄婉怡小日子来了人不大舒服,用了午膳便带着珩哥儿午休。甄婉怡睡得特别沉,珩哥儿醒来她也不知道,后来珩哥儿钻进她的被窝,趴在她身上,小声地叫了一句“母妃”。
  甄婉怡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呢,直到珩哥儿推了她一把,声音大了一些,“母妃”。这一声不但惊醒了甄婉怡,就连守在外头的绿柳和虎妞也听到了。
  这一声“母妃”差点没让甄婉怡掉下泪来,都一岁半了,齐思乐刚过一岁便能两三个字地说说,可珩哥儿一岁半却一个字也没说过,可不是让甄婉怡担心吗?
  偏偏看遍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没事,看珩哥儿平日又一副机灵模样,甄婉怡也只得接受儿子就是说话比别人晚一些而已。
  等到晚上祁荣回来,甄婉怡便献宝似地将珩哥儿叫她的事说出来,还认真地逗了半天,总算让珩哥儿再一次开口,当这声“母妃”叫出时,甄婉怡印象最深的便是祁荣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仿佛见稀世珍宝一般。
  这时甄婉怡才知道原来祁荣也是担心的,只不过他隐藏得极好,没让她察觉到而已。后来祁荣抱珩哥儿的时间便显明地多了起来,有时甚至会让人抱到前院去待一个下午,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在干什么。
  不过甄婉怡猜想祁荣应该是在逗珩哥儿说话,自从珩哥儿会叫母妃之后,便又很少开口了,到目前还没听到他叫过“父王”。
  珩哥儿趴在奶娘胳膊上,怏怏地看着甄婉怡。
  甄婉怡咬了咬唇,逼自己狠下心来,这儿子太聪明了,行动能力强肢体语言表达也很到位,好多事都不用开口别人只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久而久之他更不需要说话了。
  “珩哥儿,你想要什么得开口说出来才行哦,否则母妃就让奶娘抱你回房睡去了哦。”
  珩哥儿垂了垂眼帘,半晌才慢吞吞地张口,“母妃,抱。”
  甄婉怡展颜一笑,从奶娘怀里接过儿子便在那嫩豆腐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珩哥儿真棒,今天说了三个字呢。”说完,忍不高兴地又在儿子另一侧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得珩哥儿咯咯直笑。
  祁荣在一旁看了直眼馋,也不知道儿子两岁的时候能不能叫上父王。
  回了房,甄婉怡先让杨依端来醒酒汤,又给珩哥儿梳洗好哄着睡着了,才让奶娘抱走。
  祁荣从净房出来,穿了一袭月白的素罗道袍,只有袖口绣了豆青色的竹叶纹,再用银线镶了一道边,低调的奢华。每晚祁荣一回房就会换上这种舒服道袍。
  甄婉怡便做了好多件,有月白的、豆青的、鸭卵绿的、松花绿的,连绛紫和檀色的都做了,祁荣也不挑,甄婉怡给他做什么他便穿什么,反正肤白身材好穿什么样的都好看。
  “珩哥儿都快两周岁了,别太过宠着他,以后让珩哥儿自己睡吧。”
  甄婉怡从立柜里找了衣裳往净房走去,“珩哥儿是自己睡的呀,我又没把他留这里过夜。”
  祁荣挑挑眉,“你还想留珩哥儿在这里睡?一整晚?”
  甄婉怡听着祁荣似有所指的话语,瞪了一眼,嘟着嘴道:“我先去洗了。”
  祁荣点点头,“嗯,我等你。”
  甄婉怡看着祁荣走到美人榻上上去坐着,一副有话要谈的模样,便应了一声,“好”。说完便快步往净房去。

  ☆、第四二四章 钟 情

  甄婉怡洗完出来时,便看到祁荣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绿柳走上前拿出大块的棉布巾子帮甄婉怡擦拭头。
  祁荣睁开眼,站起身对着绿柳挥了挥手,待绿柳退下后拉了甄婉怡坐在贵妃椅上,接着做绿柳没完成的差事。
  甄婉怡闷声道:“王爷今天累了一天了,还是让绿柳来帮我擦头吧。”
  祁荣手顿了一顿,“是不是弄痛你了?”
  甄婉怡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担心你累着了。”
  祁荣继续手里的动作,“你夫君还不至于这般没用。今天那些小娘子表现怎么样?没有出什么事吧?”
  甄婉怡感觉头顶那生疏的动作不敢摇头,闷声道:“事到是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侍女母妃说是宫里出来,还是御前尚仪,是不是真的呀?”
  祁荣轻声“嗯”了一声。
  甄婉怡疑惑道:“陛下派个宫女过来干什么,还一直待在西敝厅里,真的跟选秀有关吗?”
  祁荣微微挑眉,对甄婉怡能想到选秀一事上去有些惊讶,“母妃跟你说的吧。”用的肯定而是疑问。
  甄婉怡嘟了嘟嘴,却也没反驳。她必须承认自己眼界儿不行,本就是不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且就算是土生土长的甄婉怡,以甄家的地位和资源她也了解不到这么高层的人事关联上来。
  自从嫁入荣王府,甄家的任何关系对于甄婉怡而言都是无用的,既帮不上她的忙也不能帮她解惑,荣王府的人情往来都靠她自己一个人去重新建立,可偏偏她又不是一个八面玲珑善于应酬的人,所以她走动的几家府邸也仅限于常来常往的几家,一个瑜亲王府、一个贤王府、一个平阳侯府、开山侯府等少数几家而已。
  一个家族的资源人情往来往往都是母传女婆传媳,许多辛密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谁和谁是姻亲,谁与谁又有过摩擦有过过结,谁与谁是同窗同门后来又反目的,这些事若不是闹得过大,一般都只有亲近的人家知道。特别是连姻关系,江南系派、北方系派和京城本土一派那更是千丝万缕、错踪复杂,没有那么深的底蕴更是不可能探知清楚。
  而对于这些,甄婉怡也只是偶尔听到便存在心里,甚至会记下来,可那些听来的都是千山一景一段段的线而连不成网,这样的她自然做不到一叶知秋、见微知著。
  听到甄婉怡闷闷不乐的轻哼声,祁荣笑了笑,“我本就不希望这些杂事去烦忧你,你只管在府里带好珩哥儿,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就好,外面的的人看得顺眼就接待一二,看不顺眼就直接拒绝了。只要为夫得力,娘子等着人过来奉承就行,别家夫人都需看你脸色行事,还需要你去做什么呀?”
  甄婉怡听了这话心里甜滋滋,刚刚升起的一点点自卑瞬间便无影无踪了,转过头笑道:“王爷,您再这样会让我膨胀骄傲起来的。”
  祁荣放下布巾,将娇人儿搂进怀里,“你只管骄傲就是,一切都有为夫给你做后盾。”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祁荣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嘟呶道:“可是我也想帮您。”
  祁荣神情温柔,轻抚着甄婉怡的背脊,五指张开梳着擦干的头丝,“不用,你若是太能干,反倒不是帮我了。现在这样刚刚好,你做我的弱点,陛下也能放心。毕竟本王只是想当权臣,而没想当全能。一个没有缺点的臣子皇帝是不会放心使用的,不管他有多宽广的心胸都不会。”
  甄婉怡眨眨眼,对这话她倒是能理解,一个做臣子的,若是完美得没有任何缺陷,工作能力强、高情远致、长袖善舞,甚至连后院夫人也是社交一把好手,家宅安宁,子孙出息,里里外外都一团和气,走哪都被人赞叹有加的,那只怕不是一种幸运了。
  你表现得完美无暇,那便是给别人一种压力,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完美人的相处,那只会体现出别人的缺陷让别人陷入自卑的情绪里。
  而皇帝是这个世上最傲骄的生物,他生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上那把宝座更是至高无上了。你一个完美到没有任何缺陷的人日日在他跟前晃悠,岂不是存心让他不自在吗?
  更何况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人人都做到了成了圣人,谁还记得皇帝?人人都可以治国平天下了,那要皇帝干什么?所以说,一个有缺陷又有能力的臣子更能让君上放心,也会更有前途。
  “王爷是说我是您的缺陷吗?”
  祁荣轻笑出声,像是大提琴拉响流泄出的美乐,让甄婉怡心中一甜,似乎祁荣承认这句也是对她的夸奖一般。
  “你怎么会是本王的缺陷呢?你是本王的福星,从清河镇到京城,一直都是我的福星。婉儿,正因为是你,所以先帝才会轻易许我亲王之位,当然这其中母妃肯定也做了些什么,但陛下最终下定决心,也是考虑到了您才会答应的。甄家名声不显,在官场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我娶你为妃,岳家几乎给不了一点点支持,没有派系背景简单,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陛下才放心的重用我,特别见我钟情于你一个人时,更是对我大力提拔,所以,婉儿,你不用妄自菲薄,你是最好的一个。”
  甄婉怡将身子再往祁荣怀里靠得更紧一些,恨不得化成一滩水浸入祁荣的胸膛,又或者化成一根藤蔓将那坚实的身子缠绕缠绕。
  祁荣对她说过心悦,也表现出了他的喜欢,可今日他却用了钟情两个字眼。用情至深而一往情深,她何德何能,能得如此优秀男子的眷恋,让她拿什么去偿还呢?
  甄婉怡不否认祁荣的话,可他也只说了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却是一个字也没吐露。诚然,甄家不显背景简单,皇帝可以不用去顾忌。可是,岳家不显也意味着祁荣只有一个人,他得一个人去奋斗,没有兄弟姐妹的帮衬,没有同门老师的协助,他只有一个人。

  ☆、第四二五章 主 动

  现如今的荣王爷是他一个人闯出来的名声,其中的艰辛他从来不说,但并不等于不存在,并不等于她一无所知。 那些贵夫人对她的奉承巴结绝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是荣王妃,而是因为荣王爷这个人,这个短短五年时间便身处高位的人。
  可世人看到的都只是表面,没人知道祁荣的成功经历了多少坚难和冒险,他几番出京治贪污,跟出去的护卫能回来的十不存三他冒险坠入护河城假死出京暗中筹粮为宁王成事,这些在别人眼里都只看到功成带来的荣耀,没有人去想一个万一,万一祁荣在撞入护城河真受伤了呢?万一当时的宁王没有打赢漠北呢?此番的成功有大胆的冒险,也有事前事后的多番筹备策划,多少个挑灯夜战在里面。
  而这些都压在祁荣一个人身上,他没有人来帮忙分担。这种所有事都一肩抗下的祁荣让甄婉怡心疼,她想帮忙想去分担。可是她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
  甄府最有前途的是她的两个哥哥,可是甄府的起点太低,甄明杰和甄修杰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成长,现在的他们做不了祁荣的帮手,反而还需要祁荣去帮护着。
  但是,祁荣走过的路,甄婉怡不想珩哥儿还去走,祁荣没有兄弟姐妹相帮,但珩哥儿可以有。她今年才二十岁,如果每三年生一个小孩,她到三十五岁还可以生五个,不管男女,珩哥儿都有个帮衬,他以后的路必不会像他父亲这样艰辛。
  “王爷,我不会拖您后腿给您添麻烦的。”
  祁荣用力地搂紧娇妻,随后一手轻轻抬起在甄婉怡最为丰厚最为挺翘的地方拍了一巴掌,“又在胡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是为夫的麻烦。”
  甄婉怡臀部突然受袭,吓得惊呼一声,“王爷。”三分恼七分羞。
  祁荣被这一婉转娇糯的呼唤,弄得心里直痒痒,特别是怀里那紧贴着的玲珑曲线,无不是对他的考验。若不是脑海里还记得有事要交待,只怕这会就要去享受娇妻的甜美了。
  深吸一口气,稍稍退开了一些,沙哑着嗓子道:“婉儿,明日宫里可能会召你进宫,到时太后问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就行了。”
  甄婉怡顿感头痛,“今日那些小娘子我都没怎么接触,太后问我只怕是要失望了。”
  祁荣眯了眯眼,“无所谓,太后也不过是想提前了解一番,真要选哪些秀女进宫,陛下心中早有算计。后宫与前朝向来是息息相关,相互制衡,臣子送女进宫是一种表态,而陛下选妃宠幸也是一种表态。太后担心的无非是后位罢了。”
  甄婉怡长叹一声,为那些即将进宫的女子感到悲哀,宫门深深,好多人进去后便再也没踏出宫门一步,一朵朵含苞鲜花在那禁宫里或绽放或调零,真正关心她们的又有几人?
  太后如此担心也不过是怕皇后地位不保,新帝才二十五岁,正是年少有为之时,后宫却仅一后一妃两嫔,子女也仅一子两女,皇后无嫡子,这对朝臣而言可是件极为心动的好事。
  “今日陛下在早朝时只问了一句府里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让你明儿进宫给太后说说。结果一下朝十多位大人便急急忙忙地回府了,不能回府的也派身边人回了。”
  甄婉怡恍然,“我就说呢,怎么今日来了这么多人的,原来是陛下在添乱呢。怪不得来了那么多小娘子,还多是十五到十八岁之间的。”
  说到这里甄婉怡古怪道:“那卫国公夫人和邢国公夫人不会也是听到这则消息才急急赶过来的吧?难道她们也打算把女儿送进宫。”
  甄婉怡是真不明白那宫里有什么好的,竟让这些夫人急巴巴地将女儿送进去。在她看来,除了一座漂亮的园子,其它一无是处。
  打她第一次进宫就不喜欢那里,虽然那里景色怡人美仑美奂,可那里的人心太复杂了,你压根就不知道暗处藏了什么人在对着你虎视眈眈,也许只是因为一件漂亮的衣裳也许是因着一件华丽的饰甚至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你便碍了某人的眼得罪了人,然后一个搭一个的,总能扯出一堆的麻烦来,而对于麻烦,她向来是避之若浼。
  可是这次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事竟要让她进宫去禀告,想着就烦。
  祁荣摇摇头,“不会,陛下不会收的,袁大将军在潼阳关一战中出力颇多,而他家正好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七,这是要进宫的。而且袁家还有一个儿子,虽是年少可也颇为英勇,袁大将军后继有人。再加上平阳候府,陛下是不会再选公侯家的小娘子进宫了,其她的应该从京城五品以上,地方四品以上官员家选秀吧。”
  甄婉怡粗粗一数,咂了咂舌,“那这次岂不是要大选了,那得选多少人呀。”
  祁荣揉了揉甄婉怡的头,“又不是都收入后宫,选秀时也会给一些重臣家的子女赐婚。”
  甄婉怡一惊,撑起身子忙问道:“陛下不会要给你赐侧妃吧,今儿可是有两位夫人带了庶女过府的。”
  祁荣闷笑出声,刮了刮甄婉怡的鼻头,俯身抱起娇妻,“看来娘子对为夫的心意还不大明白呀,今晚为夫一定让娘子好好体会为夫的心意。”
  甄婉怡伸手搂着祁荣的脖子,“我这不是怕陛下一个兴起乱点鸳鸯吗?他那广大的后宫这一次不知道要充多少美娇娥进去,若是万一他想起您这空虚的后院来,也给您稍上两个,您还能抗旨不成。”
  祁荣看着甄婉怡喋喋不休一开一合的诱人红唇,低口截取,轻柔的声音通过两唇相印的位置传来,“为了你为夫便是抗旨又如何?”
  还有什么话比这更让甄婉怡心动呢,胳膊一个用力,身子上扬,扣住祁荣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祁荣微微一挑眉,随即更加用力的回报,两唇相夺,几息间便如染血一般的嫣红,染了你眉梢,动作也带上几分狂野。
  甄婉怡的竭力相迎让祁荣更是放肆律动起来,帷帐摇曳摇荡着最古老的歌谣,谱写着人生最畅快的相融。

  ☆、第四二六章 探 听

  翌日宫里果然来人了,甄婉怡收拾一番带着红袖进宫。
  凤仪宫里,太后与皇后都在,太后一身宝蓝银丝祥云纹广袖衫,头戴紫色镶羊脂玉抹额,一头青丝绾成一个简单的团髻仅着三支凤簪,高座在上首,这太后的装扮相比以前是越见随意了。
  皇后一身绛紫色四蒂纹广袖衫,满头的大小树,十分慎重,可这份盛装之下也掩不去她脸上的颓色。
  见礼过后,甄婉怡在右下首位置坐下,与皇后对望。
  太后指着几上茶碗道:“这是千叶镇上贡的雨前茶,你尝尝。”
  甄婉怡微点头端起几上的净白瓷茶碗品了品,这与太皇太妃给她的一个味,看来太皇太妃在这宫里的地位真的很超然呀,连千叶镇的雨前茶都有。
  “味道比起其它的雨前茶更清香纯厚,可谓是极品雨前茶了。”
  太后笑着点点头,“这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如若不然别人也不会拼命往这宫里挤了,荣王妃你说是不是?”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太后还会说几句客套话问一问太皇太妃怎么样的呢,没想到才一句话就直奔主题了,看来做了太后确实是多了许多底气呀。
  甄婉怡放下茶碗,脸上带着适度的笑,“太后这话问臣妾,臣妾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过臣妾想着这人各有志,若是别人想往这宫里挤也自是因为这宫里有她们想要的才是吧。”
  太后听了这话脸上倒是轻松了一些,“你这话倒是实在。昨日你府里宴会还热闹吧,听说去了不少人呢。”
  甄婉怡点点头,“是来了好些夫人和小姐,可打了臣妾一个措手不及呢。”
  太后眼睛一亮,“那些小娘子里头可有哪个特别出众的?都是些什么性情?”
  甄婉怡捂嘴笑了笑,打趣道:“娘娘您这便是心急了,好些小娘子都是昨日才见第一面的,臣妾怎么就知道她们是何性情呢?不过要说特别出众的话,臣妾觉得平阳侯府的七娘最是夺目了,长得真叫一个夭桃浓李。礼部尚书家的王六娘沉稳大方,对答有度,兵部尚书黎大人家的小女一派天真,很是惹人,御史大夫家的吴三娘知书达理,也很不错,还有中书侍郎许大人家的两位娘子也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既然祁荣说了这次选秀公侯之家的人选以定,便只说平阳侯家的七娘便是的,开山侯家的顾清就不用提了,这个时候让皇后记住并不是件好事。至于许夫人,带两个女儿过来只怕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她要送哪个女儿进宫了。
  听了这么多,太后显然是更重视许家,其她人都不问,只问道:“那许家娘子性子怎么样?”
  想来其她几位娘子都早已在京城,太后对她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许家才进京没几个月,名声不显,所以才格外在意吧。
  甄婉怡目露思索之色,“许大小姐很是沉稳,仪态庄端,有菊之飘逸梅之高洁,许二小姐则活泼娇俏,艳若桃李。在昨日宴客中皆是上上之姿。”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那比之简七娘如何?”
  甄婉怡暗叹一口气,“七娘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三人一起倒真是各有千秋。”
  太后对甄婉怡这话显然是有些失望的,“听说那许夫人是江南魏家之女,本宫在江南的时候倒是去过一次魏府,魏家确实是家风甚严。”
  这家风甚严是不是想说魏家女不会为妾呢,只可惜那是许家女而不是魏家女。“臣妾还只是来京后才听过魏家的清名,别的倒是不知。”
  太后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呆坐一旁的皇后,“慈安宫都收拾出来,过个两天本宫就要搬到慈安宫去了,太皇太妃在荣王府可好?”
  “母妃到府里才两日,只怕还认不清府里的路呢,臣妾原想着这两天多陪母妃逛一逛的。”
  太后抿嘴笑道:“你倒是个好的。”声音很轻似叹似慨。
  甄婉怡笑弯了眼,“当不起太后娘娘的夸,臣妾只是盼着府里能有个长辈坐阵好给臣妾壮壮胆罢了,母妃昨日帮着待客臣妾便觉得轻松不少呢。”
  太后再一次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如笔挺的青松。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坏,只是不喜不怒,叫人看不明白。
  在太后端茶时,甄婉怡起身道:“娘娘宫中事忙,臣妾就先告退了。”
  太后点点头,“以后得空多来宫里走动走动,府里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得尽管开口。”
  甄婉怡屈了屈膝,“臣妾省得。”
  又对着皇后行了礼,“臣妾先告退了。”
  退了几步便转过身往外走去,留下一曼妙背影。
  太后睨了皇后一眼,“你这番模样做给谁看呢?”
  皇后暗暗咬牙,“母后,您知道臣妾的心思,谁都可是进宫,为何偏是七娘?”
  太后冷哼一声,“不要七娘,那你倒是说说,选谁?八娘吗?就那个虚弱的身子能生出健壮的皇子来吗?”
  皇后心里一涩,“母后,臣妾又不是不能生,您再给臣妾一点时间不好吗?”
  太后长叹一声,“蕾儿,母后不是说你不能生,只是我们简家必须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固宠,你也看到了,陛下登基数月,回东宫宿了几日,你又得了几日?现在东宫只你们三四个妃嫔,选秀过后会有多少姿色妍丽、品貌兼备的女子进宫,那时候你还怎么分得帝宠?”
  皇后眼神一暗,夫君不喜她是一回事,可被人这样明晃晃的道出却更是让她难堪,只可惜说这话的人是她的婆婆,是这个后宫最位高的女人,她能做的只有咬着牙接受下来。
  “不管这宫里进多少人,我总是皇后,陛下总不能连初一、十五这样的颜面都不给我的是不是?母后。”
  太后看着这张年轻的愁苦面容就像看很多年前的自己一般,说来她们姑侄俩的命运竟是如此的相似。
  “那是自然,母后不站在你身边还会站在谁身边呢,你不仅是哀家的儿媳,还是哀家的侄女,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简氏家族,哀家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只是这简七娘你要好生收服,帮助她获得帝宠,怎么样也要留下简氏的血脉来,而后的便随你处置好了。”
  皇后眼睛一亮,惊喜道:“母后,您是说?”
  太后叹了一口气,“你总是哀家的亲侄女,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取代得了你的,放心,一切都有母后呢。”
  皇后这才露出了笑颜,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一般。

  ☆、第四二七章 福 气

  甄婉怡回府,映月便上前禀道:“王妃,姑奶奶来了,这会儿在梅院陪太皇太妃说话呢。|”
  甄婉怡换了件碧青色西蕃莲纹的褙子往梅院走去,老远地就听到院子里甄文怡和珩哥儿的笑声。
  进得院子才现甄文怡正带着珩哥儿在扑蝶,太皇太妃刚守在旁看得乐不可支的,眼角看到进院子的甄婉怡,忙招了招手,“回来了,累了吧,桂嬷嬷,把早上做的莲子红枣羹端出来。”
  珩哥儿看到母亲蝶也不扑了,拿着小扑就往甄婉怡身上扑来,甄婉怡弯下身子帮珩哥儿了擦了擦汗和口水,笑道:“珩哥儿叫母妃了没有?”
  珩哥儿抱着甄婉怡的腿想往上爬,可看甄婉怡不动的模样,憋了憋嘴,委委屈屈地唤了句,“母妃,抱。”
  甄婉怡这才笑着将人抱起来。
  太皇太妃在旁瞪大了眼睛,“哟,原来珩哥儿已经会说话了呀。”
  甄婉怡点了点怀里珩哥儿的额头,“这家伙就是个小懒虫,早两个月就会唤人了,可就是不愿意开口,非要逼着才愿意叫人,到现在也只听见他叫过母妃,王爷想了好多法子也没能让他开口叫父王,不知道是不会叫还是不愿叫。”
  太皇太妃从甄婉怡怀里接过珩哥儿,“珩哥儿,母妃刚从外头回来累着了,祖母抱你啊。”
  抱了珩哥儿之后对着甄婉怡道:“咱们珩哥儿聪明着呢,你看我与他说他就懂了,估计是不想叫人。”说着便对上珩哥儿的眼,“珩哥儿,是不是呀?”
  惹得珩哥咧开嘴流了下巴的口水。
  甄婉怡边帮着珩哥儿擦口水边看着愣在旁的甄文怡,见她眼里流露出的怀念之色,便知道她又在想皓哥儿了。
  正巧桂嬷嬷带着小丫鬟端了汤水出来,“太皇太妃,王妃,姑奶奶先歇歇吃点东西吧。”
  太皇太妃抱着珩哥儿先进了东厢房,甄婉怡拉着甄文怡道:“过两天我们邀上七姐起去观音庙上香吧。”
  甄文怡疑惑地看了眼甄婉怡,“你最近应该很忙吧,还会有时间去郊外?”
  “带母妃出去走走,咱们顺便也去求根签。皓哥儿跟在你婆婆身边总不会受委屈的,你不用担心。”
  甄文怡长叹口气,“我不是担心,只是念得慌,再有两个月皓哥儿就要两周岁了,只怕他都不认得我这个做娘的了。”说着眼里便含了泪。
  甄婉怡忙递上帕子,“哎,你别哭呀,待会红了眼睛让太皇太妃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就是想着既然皓哥儿不再身边,不如你再生个好好带着便是。皓哥儿有他祖母疼宠着你尽可以放心。”
  甄文怡接过帕子按了按眼角,深吸口气,“你说的我也有想过,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她声招呼就抱走了呀。”
  甄婉怡笑道:“若是都依着你这样想,那你三婶还要不要活了,还有你母亲我二婶,你可是在说亲前被记在大房名下的,而你相公也是记事后才被过继在长房的,怎么也没见她们闹呀。你这还是婆婆给你带儿子呢,有什么想不明白,不甘心的呀。”
  甄文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事没落到你头上,轻松话谁不会说呀。若真摊你身上,看你怎么办?”
  “就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呀,当初祖父说要把你记名到大房名下的时候,你母亲可是差点当场就闹起来的,可最后怎么样?幸好没闹吧。祖父心中愧疚又是买宅子又是送店铺的,既得了实惠又得了自在,岂不是更好。”
  听了甄婉怡的安慰话甄文怡这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些,这话贾珍也劝过她,只不过她始终记着贾大夫人走时贾珍的无作为,心里气不过才直不松口的。
  “那你什么时候定了日子再给我个信吧。”
  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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