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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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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天真。
  周毓白微笑:“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什么……”
  傅念君觉得他这话也越来越奇怪。
  “打赌你会嫁给我。”
  他的眼睛里有光,让傅念君难以招架。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可真想捧着他的头左右晃晃看能不能听到水声。
  周毓白却站起身,抚了抚身上已经完全没法看的袍子,“我赢了,你就是王妃了。”
  傅念君气极,可真是谢谢他了!
  “那你输了呢?”
  她问道。
  她现在还是觉得周毓白娶她实在没有必要,他如果是聪明的,就应该明白傅家对于他们几位皇子的态度,他就该洒脱地撩开手,去争取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妻子做后盾,甚至把钱婧华抢过来,也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输了?”他反问,“这样也好,我去傅家入赘可行?”
  她瞠目结舌,更觉得他是神智不清了,胡说八道地没了边际。
  “你既说了喜欢我,岂能轻易就把这一页揭过去。”
  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和你打这个莫名其妙的赌!”
  傅念君羞愤道。
  他却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神情似乎带了几分回味,“可惜,已经盖过章了。”
  “你、你这人……”
  傅念君也站起身,脚下却一个不稳,头重脚轻地往旁边倒去,幸好被周毓白一把扶住。
  “别说话。”他的掌心又贴住了她的唇,眼神却望着远处,轻声说:“人来了。”
  傅念君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会来接他们的人。
  她连忙回神,自己站稳,略略整了整衣服。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只小舟从远及近地飘荡过来。
  傅念君疑惑地看了周毓白一眼,他却只是盯着那小舟,直到小舟靠近了小渚,才从水面下钻出一个人来,竟是那人在底下控制着这小舟行驶。
  傅念君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舟下的人,这功夫,当着是驭水的好手了!
  那人钻出半个头,是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汉子,脸上有未刮干净的络腮胡,此时就像站在水中一般,只朝周毓白笑着点头:
  “郎君,这会儿就送傅二娘子回去?”
  周毓白“嗯”了一声,转脸对傅念君道:“你先上去。”
  “那你呢?”
  他摇摇头,“我自有安排,天色要暗了,再不走,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傅念君觉得他眼中好像带了两分戏谑。
  又不是她主动要和他待在一起的!
  她提着裙摆坐上那一叶小舟,那汉子又很快钻下了水面,再不露头。
  小舟轻轻地动了,傅念君回头,望着周毓白正负手而立的身影,他的神情依然是明澈高远,当然如果他不要轻轻地抬手在唇边示意的话,他这副样子依然是很养眼的。
  傅念君气呼呼地抬手狠狠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转回头去,不肯再看他。
  周毓白微笑着想,早知道适才力道就小一些了,她的嘴唇有些红肿,他是想提醒她回去抹一些药,但是显然她是误会了。
  他轻轻啧了一声,其实也不用多隐瞒什么痕迹,傅相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他也已无所谓傅琨的猜测,从前他没有想与傅念君发展到这一步时,傅家父子或许就已经防备着他了,现在不过是坐实了而已。
  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颈上被她咬出的伤口也不遑多让。
  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值得。
  而傅念君坐在舟中,觉着这舟相当平稳,也无任何晃荡的感觉,她再次暗叹这人本事确实好,可是他怎么呼吸呢?
  她回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一根细细的芦苇管子伸出了水面。
  看来是用这种方法隐藏行踪。
  她的手伸出舟外轻轻划着水,突然间脑中蹿过一个念头。
  她可真是被他欺负糊涂了,这个都没想到!
  依照周毓白做事的脾性,他要布局,就鲜少会有疏漏的时候,那时在小楼之上两人冒险跳入湖水中逃生,在湖里应该早就埋伏了好几个这样的人。
  如她舟底这个会泅水的人,一定不会只有一个的。
  这可恶的家伙!
  而傅念君想要问几句话,那人也躲在湖面下不冒头,她也别打那主意了。
  傅念君这才彻底笃定了,他们会到那个小渚上,也都是在周毓白意料之中,可是就连这个人和这条舟出现的时间,他都做了安排吗?
  他是故意把她留在那里这么长时间的!
  害得她、她被他……
  她越想越气,又狠狠地抹了抹嘴巴。
  此时若是有人在她对面,一定会觉得傅二娘子平日里这双微翘可爱的唇此时红肿地过分。
  唇瓣的主人正生闷气,也不想再去管他在小渚之上接下去要干嘛,恨不得能回去再把他推回湖中去才解气。
  他的安排和筹谋她不是不想去猜,而是此际傅念君觉得自己脑中现在什么事都理不清楚。
  她抬手敲了敲脑袋,暗恨自己没用。


第258章 回家
  小舟终于缓缓靠近岸边,那人也终于从水下钻出头来,朝傅念君咧了咧白牙道:
  “请娘子不用担心,您的人就在岸边接您,不会有事的。”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郎君那里也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傅念君没好气地说:“我没有不放心。”
  那人却反倒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
  傅二娘子是他们未来的主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从天清寺那回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一位,可是郎君心尖上的人,得罪不起。
  傅念君瞧他脸色也能八成猜到他在想什么,索性不解释了。
  等到小舟靠岸,她果真看到岸边有辆熟悉的马车,郭达看到她就立刻迅速地跳了过来,傅念君转回头,湖面微澜,水底下的人却是离开了。
  芳竹和仪兰也都忙着来搀扶傅念君,两个人的模样有点狼狈,眼睛通红,看来是狠狠哭过了一通。
  只有郭达最不着调,苦着脸把手臂伸给傅念君看,“您再不回来,我的手都让她俩给掐烂了。”
  他手上青青紫紫的一片,都是芳竹仪兰发泄心中不满的证据。
  傅念君分别拍了拍两个丫头的脸,安慰她们道:“没事的。”
  她们俩跟在郭达身边,一定是安全的,何况若她身边的人真出了事,周毓白难辞其咎。
  “快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傅念君赶忙提醒她们。
  幸好马车里早就准备了衣物给傅念君更换,芳竹和仪兰替她梳妆,仪兰帮她梳着头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娘子今日真是遭了大罪了。”
  芳竹也跟着点头,替傅念君上口脂的时候心惊不已:
  “落水时叫鱼给啃了,怎么连这里都碰伤了?”
  她手上脚上有些擦伤倒也在所难免,这唇上是怎么回事?
  傅念君脸顿时脸颊通红。
  两个丫头年纪还不大,尤其是芳竹,格外没心没肺,没这么容易想到那方面去,倒是仪兰替她梳头的手一顿,怕是已经起疑。
  傅念君拉下芳竹的手:“别擦了,回去替我抹点药。”
  终于回到了傅家,傅念君原本高悬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原本以为总是少不了要向傅琨交代一下今天的事,可是傅琨傅渊父子二人竟然都还未回府,姚氏倒是先被人送回来了,躲在房里已经哭了许久。
  傅念君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今日御前失仪,张口就想求官家给傅梨华赐婚的事。
  姚氏可真算是傅家的一股清流了,不仅对于官场上的事丝毫看不懂,连最基本的看人眼色都看不出来么?
  难不成她还会觉得自己这个傅夫人比傅相更有面子,值得帝后越过傅琨给她的亲女儿指婚?
  姚氏这招自以为是的破釜沉舟,可真是只伤了自己,换不来一点好处。
  可同时傅念君又有两分庆幸,她这么一闹也好,这样外头谁都知道傅夫人不着调,她和她的女儿不受傅相喜爱,还在官家娘娘面前大大地丢脸,想必他们也就不会想着通过娶傅梨华来巩固与傅琨的关系了吧。
  否则依照姚氏和傅梨华母女的品性,徐德妃和张淑妃只要随便抛个饵出来,她们就肯定会摇头摆尾上赶着去咬。
  就和陆婉容的父母一样,傻得可以,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因傅家众人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傅念君的回府,她也能好好地在房里休息一番,整理自己的心绪。
  芳竹和仪兰是知道她今日受惊的,熬了驱寒的姜汤,晚膳清粥端了小菜过来,生怕傅念君胃口不佳,又病倒了。
  其实傅念君除了被那个梦吓到过,面对其余的事情,都还算镇定。
  她今日没有用饭,饥肠辘辘地喝了好几碗粥,看得芳竹和仪兰目瞪口呆。
  她的气色也不错,半点都不像历劫归来。
  仪兰还有几分庆幸:“娘子这样也好,等见到了相公和三郎,说不定还能瞒过去。”
  她还抱着这样侥幸的念头。
  傅念君微笑,她这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明日就算傅琨没召她,她都得去和父兄把该说的话说完。
  晚间要准备就寝时,傅念君却喊住了仪兰。
  仪兰十分不解。
  傅念君问她:“在府里你有相好的吗?”
  仪兰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叩头,怕是傅念君要撵她出去。
  “娘子待我这么好,我怎么敢!”
  大宋民风开化,婢女与小厮、护卫若非死契卖身的,在府里也都过得不错,不至于真的像猪像狗一样当奴才,自然他们不可避免的人性本欲也不会压抑地太狠,哪家大户人家没点这样的事,有些胆子大的小厮护卫甚至偷到主家娘子、妾室的房里去,每年东京城里都要传这么几桩丑事。
  在傅家,家风还算严格,婢女小厮偷情的事不多,若真看对了眼去找管事的说项,和和美美成了亲的倒有好几对。
  仪兰生得好看,自然府里也常有那浮浪的小厮示意她,只是她却从来不理会的,今日傅念君问起这话来,她以为是娘子要责备她了。
  “不是的。”傅念君让她起来,“不是疑你,是想问问你,这些事……”
  仪兰疑惑:“什么事?”
  傅念君想了想,还是问她:“一个男子若喜欢一个女子,是什么样子的?”
  仪兰瞪大了眼睛,久久无法回复。
  倒不是惊讶于傅念君问的话,而是在她心里,娘子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可是却竟然有反过来请教她的一天?
  傅念君叹气挥挥手,心想自己今日也算是够傻的,问这个做什么。
  “算了,你去睡吧。”
  仪兰终于回神,脸上神色十分难言,好在她不如芳竹这么咋呼,只望着傅念君小心翼翼地问:“是寿春郡王他今日……?”
  傅念君默了默,心想其实把身边丫头教得聪慧也不是件特别好的事。
  仪兰终于放心了,拍了拍胸口道:“娘子,寿春郡王自然是喜欢您的。”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
  “应该是很喜欢。”


第259章 彻查
  傅念君觉得仪兰可能对她有一些盲目自信。
  仪兰想了想继续说:
  “我也不是很懂,或许喜欢谁就是想和她多说说话,多见见面,然后……”
  她脸红了红,声音更细了,“就像郡王今日对您……”
  傅念君黑着脸打断她:“我们没有什么。”
  仪兰很客气地没有戳穿她的欲盖弥彰,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傅念君真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好像除了她和周毓白两人以外,所有的人都像早就认定他们之间有什么一样……
  傅念君叹了口气。
  仪兰趴在床边问她:“娘子可是觉得心中不定?”
  傅念君点点头。
  是了,她也像这世间许许多多年轻女子一样,学会了患得患失。
  她只是不敢想象周毓白待她的心思,会如她待他一样。
  他在自己心里,是个复杂的存在。
  可是她呢?
  就像那时候拒绝陆成遥时说过的话一样,她都不是她自己,她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和责任,她无法坦然地接受别人喜欢自己。
  或许是钻牛角尖吧,傅念君承认自己不够洒脱,甚至也会做一些无谓的想象,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作为三十年后的傅念君,和如今的他相遇,又会是什么样子……
  “娘子同寿春郡王同生共死过几遭,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仪兰信誓旦旦。
  同生共死……
  傅念君无言,已经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他若不喜欢您,怎么会救您那么多次、帮您那么多忙?”
  仪兰理所当然地反问。
  仪兰并不知道傅念君与周毓白之间的内情,只觉得从邠国长公主上门寻衅开始,周毓白就处处护着傅念君。
  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傅念君摇摇头,也不多解释什么,轻声道:“睡吧。”
  ******
  这夜傅琨和傅渊父子很晚才回府。
  因为金明池发生了一些事。
  寿春郡王遇刺落水之事让官家再一次勃然大怒。
  皇帝派出了殿司和步司两支虎翼水军,在日暮时分才找到了受伤的寿春郡王。
  这是继上元之后的第二次了。
  皇帝就是再不上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这样被人折腾。
  舒皇后流泪不止,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
  傅琨知皇帝心思,这是打算彻查了。
  傅相没退,今日前来观赛舟和水战的百官更没有一个敢说打道回府,只能饿着肚子等消息。
  皇帝首先怀疑的就是今日没有出席的肃王。
  原本病榻前的孝子,此时却硬生生让他觉得是早有筹谋而已。
  张淑妃在心里暗自得意,徐德妃却惊诧地哑口无言。
  她从未想过要谋害皇子,何况上头还有徐太后压着,她老人家虽偏心肃王,可周毓琛周毓白到底都是她的孙子,她怎么可能坐视肃王向他们动手,这指控实在是让徐德妃又气又急。
  徐德妃一急就容易胡说八道,当即便向皇帝争辩:
  “官家这猜测好没道理,大哥儿前段时日宿在宫中,日日侍疾,孝心日月可鉴,转头怎么就成了蓄意之举呢?现在只因为七哥儿遇刺受伤官家就疑心大哥儿,岂不是让他寒心?指不定是有人眼红大哥儿得您爱重三两日,忍不住动歪心思了……”
  皇帝冷道:“你说谁有歪心思?”
  张淑妃在旁边看戏,她是一点都不急着为自己和儿子争辩,周毓琛和周毓白兄弟感情如何,官家比她还清楚,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动过这心思,应该说她觉得舒皇后母子根本不足以和自己相提并论,何必多此一举去寻周毓白的麻烦。
  徐德妃一向是不敢在明面上和张氏争辩的,只好挑软柿子欺,便道:“妾身只是觉得七哥儿受伤的时机太巧合了,怎么就是今日,就这会儿……上回的事也是这样……”
  两次了,算来算去最可疑的都是肃王,说是凑巧她都不信。
  皇帝听明白了,气道:“你的意思是说,七哥儿是故意安排了这些戏,要陷害大哥儿了?!”
  张淑妃见他如此生气,也只能上去劝:“德妃姐姐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官家可别气坏了身子,几个孩子都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兄弟感情一向和睦,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的事。”
  到底最了解皇帝的人只有张氏一个。
  他这辈子最期盼的事就是后院和睦,母慈子孝,不要一天天地瞎折腾。起码现在在他看来,舒皇后和周毓白母子做到了,张淑妃和周毓琛也算做到了,就这个徐氏,联合着他的老娘,成天不消停。
  有气当然先找徐氏撒。
  徐德妃讷讷不敢言语,心里埋怨徐太后早前因为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倒是让她此时少了个帮手。
  张淑妃眼睛一转,便立刻有了主意:
  “官家,不如这样,七哥儿这事让大哥儿去调查,一来是好让兄弟二人别因为旁人的胡言乱语起了罅隙,二来大哥儿作为长兄一向有担当,做事又谨慎,一定会尽心办好的,您也能放心下来了。”
  被指责为“胡言乱语”的徐德妃此时脸色铁青,瞪着张淑妃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就满肚子气。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才不信张氏有这么好心来给自己解围。
  皇帝一听却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也不能胡乱去怀疑自己一个儿子妄图谋害另一个儿子,更重要的事,以皇帝一贯的性格,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深想这件事。
  张氏这个提议他觉得很妙,肃王去办这件差事,又有百官盯着,如果是他做的,他就别想轻易搪塞过去,如果不是,也正好能够解除自己的疑心,给他个表现机会。
  皇帝摸着胡子点点头,“一会儿叫傅爱卿进来,我与他仔细说说……”
  让傅琨监督,他是万分放心的。
  张淑妃点着头微笑,与皇帝并肩而立,谈论着该怎么安抚周毓白,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徐德妃。
  徐德妃恨得咬牙,张氏这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了!
  可她却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这件事做筏。


第260章 以彼之道
  周毓白受的伤并不重,回到府里以后宫里就流水一样送来了补品药品,两三个老太医连夜被请了过来为他看伤。
  若非规矩不合,怕是他耳边还少不得舒皇后隐忍的低泣。
  陈进也负伤了,不过他却是伤得十分开心。
  周毓白看着他那快咧到耳后的嘴,不知道他是在开心什么。
  陈进有自己的道理,他是替主子开心。
  他眼睛尖,一眼就瞟见了周毓白脖子上的伤口,刚才太医想要给他上药他都自己将领口拉高不肯给人看。
  还能欲盖弥彰地更明显吗?
  陈进清了清嗓子:“郎君虽然受伤,可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这是喜事。”
  周毓白蹙了蹙眉,抱得美人归?
  怕还是有段距离。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好歹是确认了美人的心意。
  周毓白也不生气,只道:“你很闲?事情都做完了?”
  陈进道:“您脖子上的伤总得上药的啊。”
  不让太医来,只能他自来了。
  周毓白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我等会儿自己来。”
  他可没有兴趣让男人碰自己的脖子。
  张九承提着灯笼过来看周毓白,他脸上闪着一些兴奋的光芒。
  周毓白让陈进退下,自己靠在榻上与张九承说话。
  张九承道:“如郎君所愿,这件事官家已经安排给肃王去办了,肃王此时正在府里暴跳如雷,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周毓白“嗯”了一声,“大概明后日大哥就会来看我,让府里都准备一下。”
  张九承摸着胡子点头,“这件事肃王心里有气,却也发不到您头上来,待过些日子他越查就会越发现种种证据对他自己不利,这暴怒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幕后之人惯用的老招数了,周毓白多少也有点了解。
  他以肃王来打头阵,上回没成功,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了。
  那些刺客杀手的底细往后摸,也肯定多少能和肃王扯上关系,即便不能,周毓白也会派人出手,让肃王找到他自己谋害亲弟的“证据”。
  依照肃王那个脾性,这件事就只能越闹越大,而周毓白就是要让这件事无法收场。
  别人可以拿肃王当枪使,周毓白一样也可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让底下的人多用点心,埋好的线索一定要让大哥能够不太费劲地找到。”
  周毓白淡淡地吩咐。
  张九承点头,也带了几分迟疑:“郎君,若不是冯翊郡公,咱们这样做也有些莽撞了……”
  幕后之人肯定是不会留下证据的,他们留心了这么久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可见对方也是很细心谨慎。
  既然如此,只能反其道而行,没有证据,就造一些证据指向周云詹,让肃王发现。
  届时狂怒的肃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周毓白此时却没有什么心软,他道:“张先生,即便不是周云詹,他也脱不开干系,我虽不能肯定,手里也无明确线索,可是有一个人却帮我验证了。”
  张九承了悟。
  “是齐郎君……”
  齐昭若这人实在是同以前大不一样,且他几次三番对周毓白的态度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他那里,自然也时时有人跟着打探消息的。
  近来齐昭若总是盯着周云詹一事周毓白早有耳闻。
  张九承不解:“为什么郎君会这么猜想?齐郎君和冯翊郡公到底是……”
  他发现自己又看不透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齐昭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齐家和邠国长公主志在争储,按照齐昭若一贯的性子,当初设计他入狱的人是张淑妃,他要报仇也该盯着周毓琛和张氏,可他却完全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他变聪明了,看出那件事背后是有人操控,想要立志找出幕后之人,那么他不与周毓白合作的情况下,他是靠什么查的?
  齐家和邠国长公主又没有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他是怎么就怀疑到周云詹身上去的?
  周毓白摇摇头,他不像张九承,要把任何事都条条框框理得很清楚才算完,他知道有很多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齐昭若他……不一样。”
  张九承闻言蹙眉。
  “他和傅二娘子两人,或许真的,能够知人所不知。”
  周毓白苦笑。
  他其实早就怀疑了他二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去信一些荒谬的念头而已。
  张九承也顿了顿,“郎君可是指那鬼神之事?”
  周毓白摇摇头,也不知是回应张九承还是在否认自己。
  张九承也不追问,毕竟周毓白是主子,他是幕僚,主家没有必要对他知无不言。
  张九承岔开话题,“文枢相一旦致仕,傅相的地位也是要更上一层楼,如今郎君同傅家二娘子之间这般……也是最好。”
  周毓白听了这句话却蹙紧了眉头,打断张九承:
  “傅家的事,我自有安排。”
  梆子敲过了三更,周毓白累了一天,眉眼间也露出了疲倦,对张九承道:
  “不早了,先生早点歇息吧。”
  张九承叹着气走出门,问了陈进几句话,这小子也不似单昀能懂周毓白心思,张九承也不知周毓白刚才说的对傅家“另有安排”是什么安排。
  此时此刻,争取做傅琨女婿的人选中,周毓白是最有利的,何况今日他与傅念君一同落水之事,瞒些不相干的外人是可以,瞒他们这些亲信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传出去就是毁女儿家名节的大事,他们这里就相当于握着傅家一个大把柄。
  两厢权衡,傅琨不想让女儿声名尽毁抬进王府做小,就不得不冒着皇帝忌讳为女儿请旨嫁给周毓白。
  当然这样对傅琨来说是有损他在皇帝面前的忠心,但是依照皇帝如今对他的偏爱程度,他依然会是朝中最有权力的文官,这对周毓白来说,是大大的有利。
  所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这刺杀又不是他们安排的,论起来傅家还要感谢周毓白救了傅念君的命才是。
  张九承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气。
  最怕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郎君可别走上那条路才好。


第261章 那件衣服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周毓白就醒了,他手臂上的伤让他一夜没有睡好,盗汗、多梦、浑身也没有力气。
  毕竟昨天穿着湿衣服这么久,恐怕寒气多少还是入体了。
  他想着傅念君,也不知她身体如何,有没有染了风寒。
  她大概是想不到自己的,满心只有她父兄和傅家,难为他倒还在梦里惦记着她柔软的唇瓣。
  他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之时,门外窸窸窣窣地响起了声音。
  现在还不到他起身的时间,有这响动应该是有事发生。
  他坐起身唤人,随着端热水的小厮一起进来的,是脸色相当难看的郭巡,身后站着一脸忐忑的陈进。
  周毓白只穿着中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长发披散,半靠在床边,面容俊秀从容,在屋中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十分人畜无害。
  可是他看着下属们的目光却十分凌厉,让他们两个从脚心底开始发寒。
  “说吧,什么事情。”
  郭巡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咬牙道:
  “是卑职没用,求郎君责罚!”
  周毓白的寿春郡王府里分工很明确,张九承统领幕僚,单昀管理护卫暗卫,而江湖势力,现在都由郭巡负责。他原本也是出身草莽,和弟弟郭达跟着义父落脚在寿春郡王府,义父过世后,他们两个就给周毓白做事。
  先前周毓白也暗示过他,若他今后不喜欢这里约束的生活,他可以放他与郭达离去,等到单昀送达信,董长宁得到信后或许会亲自赴京,周毓白承诺到时可以让他们兄弟跟着董长宁回江淮一带,要做什么生意,江里海里的随便他们倒腾。
  郭巡也不是不心动,只是周毓白对他们如此恩重,他是肯定要为郎君鞠躬尽瘁的,倒是郭达那小子,他希望能让他跟着董长宁出去历练一番拳脚。
  抱着这念头,郭巡近来办事尤为用心,可是这用心是一回事,办差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现在更是羞愧地头也抬不起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昨天那几个混账,在金明池里捞了半天,想说听您的吩咐把傅二娘子的外衫找回来,后、后来找是找到了,不过……”
  周毓白敛眉。
  昨天跳水,一时不察傅念君的外衫落在水中没了踪影,他一向谨慎,这衣服不能让人一眼断定就是傅念君的,可到底还要防着被人发现了做文章,于是命手下人去寻。
  这样的小事,他们还出纰漏了。
  “被谁拿去了?”
  周毓白挑眉,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是、是齐、齐郎君……”
  郭巡的头越垂越低。
  这齐昭若竟守在岸边,好像早就知道他们那些人的来路一样,那些人本来就是江湖汉,也不能名目张胆地打着寿春郡王府的招牌,不想闹大就只能双手奉上。
  “郎君,他或许认不出来。”
  陈进在旁道,抱了一丝侥幸。
  “他知道。”
  周毓白语气平淡,三个字就浇灭了两人的希望。
  齐昭若知道那些是他的人,也知道那件衣服属于傅念君。
  他想做什么?
  “郎君,这件事不能叫他拿来大做文章,傅二娘子的名声可是会毁了的,不如今天我们就潜入齐家……”
  郭巡昂首,十分地慷慨激昂,一副要戴罪立功的样子。
  周毓白瞥了他一眼:“你没有去看看那天状元郎游街时他那一箭的力道?别小看了他,除了单昀,你们谁去恐怕都难全身而退。”
  郭巡噎了噎,只好嘀咕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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