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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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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还有各种文字标注。
  郭达是眼看着傅念君造出火蒺藜的,他立刻眼前一亮,明白过来,问道:“王妃,这是新的……”
  傅念君点点头:“我称它为突火枪。”
  原来她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躲在房里,是在画这个啊!
  郭达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们这位主母了,殿下都让她好好养胎了,她却偏爱操心,不过她确实聪明非男人所及,火蒺藜就已经够他大开眼界了,现在竟然又有了这个新的东西。
  虽然他横看竖看都有点看不明白,但是郭达还是觉得这东西应当厉害无比。
  傅念君无视郭达那异常兴奋的眼神,开始仔细给郭达讲解这图上的东西。
  郭达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傅念君讲,他就只能听着。
  这突火枪的前段是一根粗竹管,中段膨胀的部分称为“窠室”,名字也是傅念君取的,外壁上有一点火小孔,而后段是手持的木棍。


第662章 回家
  傅念君说着:
  “在我的想法中,突火枪发射时以木棍拄地,这样……左手扶住管腔,右手点火,就能射出窠室中的子窠。”
  因为没有实物,她只能空手演示给郭达看。
  她点了点图上的“子窠”:
  “原本这里该是填火药或者火药制成的弹丸的,但是时间紧迫,我给殿下留的火药又有限,所以真的到了危急时刻不能指望着那一点火药,塞一些铁片、瓷片、甚至石子都能够应急,甚至火箭……”
  她又继续演示了一遍。
  “当然最关键的,是要立刻找工匠把它制出来,如果可以,按照西夏人铜火炮的法子,能将竹管换成铜的就更好了。”
  郭达越听越糊涂,为什么王妃突然和他讲这些。
  “郭达,现在,我把这个交给你了。”
  “啊?”
  郭达有点吃惊,为什么要交给他呢?
  傅念君看着他,对他说:“我画了三份图纸,一份我会带回京里,还有两份,你拿去,一份交给殿下,另一份……拿去给齐昭若,让他看看,或许他会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傅念君对于军械武器一类到底只是粗通皮毛,三十年后的突火枪也不过就是在脑子里有个原形,她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先画出来,能否顺利在实战中发挥最大功效她回京以后会寻人做出来后再做改进和研究。
  “齐、齐……统领?”
  郭达结巴地重复了一下。
  傅念君点点头。
  齐昭若,或许他是用过突火枪的,他是最适合提出改进意见的人。
  傅念君看着郭达惊异的脸色,平静地说道:
  “郭达,我对这突火枪还没有十足的信心,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她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符来,是张天师上次给她留作保命之用的东西。
  她把这剩下的两张符一并递到了郭达面前。
  “还有这个,你都要交到殿下面前。”
  郭达愣了愣,突然间明白了,傅念君这是要让他回去。
  “王妃,这……”
  傅念君摇摇头,然后对郭达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先听我说。我在殿下身边已经帮不了他了,我和孩子安全,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所以我不能让他操心,但是同样的,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他做的事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突火枪或许还不能成功研制出来,但是即便是个试验品,也是对他的安全多一份保障,这件事只能由你来做。还有张天师这两张符,你一定要让殿下贴身戴着,危急时刻……是能够保命的。”
  “张天师?”
  王妃指的是那个老道士吧?
  张天师这名号怎么这么耳熟?
  傅念君不想和他多解释了。
  “你也算得过他几日指点,该知道他确实是高人,郭达,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做这些事了……你去他身边,也算是让我安心了。”
  她最后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王妃……”
  郭达真的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他看到傅念君放在桌上的手在隐隐颤抖。
  他不知道主子们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他确实知道,他们为了彼此,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
  “我会送到的。”
  郭达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违背郎君的命令不止一次了,再多违背一次也无妨。
  他不止是周毓白的下属,他也是傅念君的下属。
  他去周毓白身边,她才能安心吧。
  郭达将图纸和符都郑重地收进自己怀里。
  傅念君微微抬头,目光平静:“我这里一切平安,你也要……多加小心。”
  郭达拱手:“王妃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郭达领命之后就骑快马离开了,傅念君想着,他确实比先前长大了吧,从前她吩咐他做事,他总是懒懒散散的,要不就是东一句“郎君说的”西一句“郎君没说”,但是今天,他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他应当是理解了自己的这份心意吧。
  不知不觉中,身边所有人都在渐渐变化……
  傅念君抬手抹去了眼角的一点湿意,希望,她还能为周毓白帮上最后一点忙,她先回家去,是为了将一切准备好,等他回来……
  ******
  郭达的离开没有人多问,车队照常上路,终于,在过年前两天傅念君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王府里留着江埕处理一切事宜,早一步接到消息的他不敢明目张胆欢迎王妃归家,只是派了几个不起眼的家丁出城迎接,而在其中傅念君一眼就发现了女扮男装的芳竹和仪兰。
  两个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哭出来,憋红了一张脸,让傅念君看了忍不住笑出来。
  淮王妃出京的事毕竟是个秘密,起码在东京城里依然是,所以傅念君不能直接回淮王府,先到了她早已熟悉的属于周毓白的书画铺子里换衣裳。
  芳竹和仪兰因为一刻也不愿意多等,所以今天都扮成了小厮也要来接傅念君回家。
  一到了铺子里,两人就齐齐跪在她脚下流泪。
  傅念君无奈:“你们自责什么?这不是你们的错……”
  “娘子在外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们却半点忙都帮不上,实在是太该死了!”
  两个人纷纷开始自责。
  傅念君清了清嗓子,“你们这个哭法,是要我舟车劳顿怀着身孕还要来安慰你们?”
  她们两个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懂事,不哭了。
  “小世子还好吗?”
  仪兰忙问。
  傅念君摸了摸肚子,“你看。”
  她现在的腰身已经很明显了,整个人丰腴了一圈,却比先前更添了几分温婉大气。
  因为是母亲了啊。
  芳竹和仪兰怯生生地伸手去摸了摸,然后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的手。
  傅念君笑着摇摇头。
  经过一番碾转,傅念君终于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家。
  芳竹和仪兰虽然很多地方都带了点孩子气,但是府里和她房里都还算照顾地井井有条。
  热水、干净的被褥、她喜欢的食物,都准备妥当了。
  “娘子先睡一觉休息休息吧,再多的话,也得等会儿问。”
  仪兰看出傅念君的意图,先一步把她劝住了。


第663章 局势
  “倒是个胆大的丫头。”
  傅念君拗不过芳竹和仪兰,最终还是选择躺在了床上阖目小憩。
  终于回到东京城了。
  这里比鄜州暖和很多,就连下的雪,都没有那么猖狂。
  躺在熟悉的床上,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倒也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傅念君摸了摸肚子,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好好睡了一觉,傅念君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召来了江埕问话,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太需要把东京城里的事情好好理一理了。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东京城里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徐家和肃王府的轰然倒塌。
  肃王私藏兵械一事被抖出来以后整个东京城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越来越大——
  全都乱了。
  “……甚至在京郊的军营里也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暴动,好在禁军统领都是陛下的人,都没有闹大。抓进牢狱几个,这些人多是和肃王、或者肃王世子有过接触的。虽然连民间都议论纷纷,但是好在,一直都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肃王和谋逆之事有直接的联系。”
  江埕说着。
  傅念君松了一口气,看来终究事态还是控制住了。
  “所以肃王现在只是软禁停俸……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这账,现在算不起,只能等日后。
  江埕叹了口气:“树倒猢狲散,肃王府出事,朝上参奏徐家的折子也多了起来。”
  这是傅念君知道的,她在信里也提过,要让傅琨父子将徐家拖下水。
  其实她不说,她相信他们也会这么做。
  “徐家有点乱了脚步,但是随着徐德妃一死,徐家就将能脱身的罪名全甩到她身上了,毕竟还碍着太后娘娘呢……本来张淑妃一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是要借此机会将肃王和徐家逼入绝境,好在、好在朝中有傅相,后宫还有皇后娘娘……”
  傅念君再一次无比庆幸,这一回是傅琨坐镇朝廷,王永澄上战场。
  “傅相如今在朝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官家生病,无力理政,徐家……其实也是傅相放的。”
  江埕即便不说,傅念君也能猜到。
  她点头道:“徐家确实不得不放。张氏一党已经疯魔了,她只顾眼前不顾往后,也不想想,如今西北在打仗,辽人那里……我不说江先生也知道有多危险,现在朝中乱不得,幸好,幸好一切都赶得及。”
  换句话说,傅琨和舒皇后不止是放了徐家,更是压下了肃王的谋逆罪,先有私铸兵戈这个大罪在前,肃王本来又不擅用人,手底下一堆牛鬼蛇神,以张氏如今的风头,只要稍一运作,底下人肯定竞相攀咬肃王,就是他不想反,都会逼他反。
  傅琨和舒皇后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压住这事。
  只要肃王这个皇长子没有谋反,一切都还好说,一旦他起事,朝野上下各怀鬼胎的小人全都有了名头可以出来作威作福,讨伐肃王、支持肃王、讨伐张氏、甚至声援周毓白的,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声音,几十年未立储君之弊将会在一瞬间全部爆发。
  内忧外患,家国危矣!
  江埕说着说着也拧眉:“咬死不肯放过徐家,张淑妃实在是……太轻狂了。”
  连他都这么说,可见朝上官员对张氏如今的看法。
  但是张淑妃要的,恐怕也就是这一次轻狂吧,她或许……是笃定了周毓白回不来,或者是赢不了这场仗,那她儿子的皇位就坐稳了!
  傅念君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何必为个愚蠢妇人动气。
  傅念君感叹:“皇后娘娘她……着实不容易。”
  后宫里那些女人,徐太后、徐德妃、张淑妃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舒皇后对着她们忍了几十年,一朝之间,她就要全部与她们为敌,尤其是张氏,要挡住她的锋芒谈何容易。
  江埕还算就事论事:“朝内知道轻重的人还是有的,甚至监国的齐王殿下,听说此前也与张淑妃多有纷争。齐王殿下……是个君子。”
  傅念君也知道,周毓琛是个仁善之人,无论是从小到大与他不对付的兄长肃王,还是与他感情亲厚的弟弟周毓白,她能感觉到,他对他们都没有抱有过强烈的敌意。
  用句傅琨曾经说过的话,他确实是个方方面面最像当今圣上的人。
  但是与此同时,傅念君心底又有一丝隐忧,换句话说,如果齐王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便也罢了,可他确实是个坦荡的君子,甚至不愿同自己的亲娘沆瀣一气残害手足,这样的人,等朝廷的风波平定,当今圣上的身体略微好转,如果周毓白还没回来的话,那么太子之位恐怕就……
  傅念君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狭隘,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还有太后娘娘……”江埕说着:“太后娘娘大限之期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傅念君心头一惊,她知道徐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可竟然这么快?
  “这次的事,多少对她老人家还是有些影响的吧,徐德妃死了,肃王夫妻被软禁,肃王世子至今下落不明,徐家的两个国舅爷又贪生怕死,听说为了让御史台少参他们几本花费了不少家资……”
  甚至傅家都送了不少过去,只是都被退回了。
  对于一辈子都气势逼人、活得昂首挺胸的徐太后来说,她大概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肃王做不做皇帝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她看到的,是徐家的末路已经就在眼前了,就像她的命一样,终将走到头。
  傅念君心底也有些酸:“我明天就进宫去看看她。”
  或许也见不到几面了。
  江埕叹道:“王妃还是应当先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局面都已经摆在这里了,您多操心也无济于事,朝堂上好在傅相还说得上话,一时之间稳住局面不成问题,只盼西北的战事能尽快了结才是。”
  傅琨必然是要见上一面的,但是傅念君刚回来,她身边的事太多了,千头万绪缠绕着她,让她莫名有些烦躁。


第664章 将死
  “江先生,府里这些日子都有劳你了,麻烦你明天安排一下,能否让我兄嫂过府一趟?我“大病”那么久,也该让亲人出去透个声儿了。”
  江埕点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提醒傅念君:
  “王妃,齐王殿下虽然是个君子,但是齐王妃却着实不好相与……她是否与您有过结?这些日子就数她上门最勤,恐怕是已经察觉了。”
  傅念君心里一沉,裴四娘这个女人……
  江埕苦笑着补了一句,话中很是同情周毓琛:“齐王殿下哪里都很好,却有这样的妻子和亲娘,若是他承了大统,依小人之见,往后的齐王妃,也不过是今日的张淑妃罢了。”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妄言了,忙说:“是小人胡说了,王妃别往心里去。”
  傅念君却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极对。
  她叹了口气,“她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的,现在京里不太平,她不至于在这个当口随意来抓我的把柄。”
  现在齐王府正是得势的时候,周毓白又不在京,他们孤儿寡母的,裴四娘要来找麻烦,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诟病。
  “话虽如此,王妃还当多加小心才是。”江埕说道:“若非必要,还是少出门为妙。”
  傅念君知道轻重,她既然“称病”不作为了这么久,那就继续躲在府里好了,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是她当下最重要的事。
  傅念君突然想到了周绍懿,问江埕:“懿儿现在在何处?可还好?”
  江埕道:“小世子经常留在移清殿中,他自己不愿意去旁处,只愿意亲近皇后娘娘,王妃放心。”
  傅念君的心安了安,所有人里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周绍懿了,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可是却无依无靠,好在他知道什么人值得倚靠。
  江埕知道傅念君旅途疲惫,不敢多耽搁,说完了话就赶紧离开了,傅念君给傅家去了口信,得到钱婧华的回音,说明日就会到淮王府来,傅渊如今进了吏部帮忙,恐怕平日里抽不出空来,但是一有机会就马上会过来的。
  傅念君一口气没松下来,要进宫的牌子都还没有递,这天傍晚却有内侍先一步叩开了王府的大门。
  这个时候来,一般都是有大事。
  因为徐太后……恐怕不行了。
  傅念君赶紧让人服侍换着了衣服,坐了宮车进宫。
  听说是徐太后亲自开的口,想见淮王妃一面。
  傅念君也没想到,就差这么一天。
  到了灯火通明的慈明殿,傅念君见到了很多久违的面孔。
  见到她露面,显然她们都有点惊讶。
  舒皇后瘦了很多,但是眼中的神采更胜往昔,她对傅念君的事是知道内情的,婆媳两个相见,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舒皇后重重地握了握傅念君的手,只说:
  “好孩子,平安就好。”
  其余众人对傅念君的神色各异,屋里站了满满的女眷,张淑妃无疑是最夺目的一个,她身边站着女儿安阳公主和儿媳齐王妃裴四娘,三人脸上见不到多少悲哀,只有掩盖不住的得意。
  还有一位身份最高的,就是齐昭若的母亲邠国长公主。
  邠国长公主是变化最大的,仿佛一夜之间,从前站在白鸟之中昂然抬头的孔雀突然便失了光彩,黯淡憔悴了下来。
  邠国长公主是站在肃王一派的,与张淑妃更大有过结,如今的形势,肃王府已经不中用了,她的两个舅舅也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再加上老母亲即将过世,这个骄傲的女人再也没有傲气逼人的资本了。
  尽管她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但是往后的境遇如何,还是要看新帝怎么对待她这个姑母。
  与丈夫感情不睦,甚至连儿子都不在身边……
  伶仃又孤独的一个女人。
  邠国长公主的目光木然地扫过傅念君,似乎不认识她一般,视线又很快放到了别处。
  “淮王妃。”
  徐太后身边的老尚宫在唤傅念君。
  傅念君走进两重帐幔,外头的人都成了朦胧的影子,徐太后躺在床上,人已瘦脱了相,尽显油尽灯枯之相。
  “娘娘……”
  鼻尖满是药味,傅念君走近,握住了徐太后的手,徐太后听到声音吃力地抬了抬眼皮。
  “是你啊……”
  她费力地说着:
  “你终于回京来了。”
  傅念君愣了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话。
  “娘娘,我……”
  徐太后喘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想再追问这些,你回来就好……”
  她因为气虚,说话很慢,但是依旧带着些往日对待晚辈时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儿子娶的那几个媳妇,和几个孙儿娶的孙媳妇,也就你还算入得了眼。”
  傅念君知道,这老人家性情古怪挑剔,她是真这么觉得的。
  “我要死了,有些话也只能对你说说……我一辈子都偏心徐家和徐家的孩子,因为我也是徐家人,但是也许正是我的偏心,造成了他们一个个的蠢笨……”
  徐太后边说边剧烈咳嗽起来,傅念君和榻边的老尚宫立刻将她轻轻扶起顺气。
  徐太后整个人就像没有分量一般,傅念君再一次感到心惊。
  “这么多年了,我也真的累了,皇帝那里,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也让人封了旨意,我是属意七哥儿做太子,毕竟他是嫡子,还有也是,那孩子娶了个好妻子。”
  傅念君有些惊讶。
  此时,徐太后枯瘦的手一把握在了她的手腕上,触目惊心。
  傅念君对上了她的眼,突然有些不敢直视这双眼睛里射出的凌厉目光:
  “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我,好孩子,你会是一个合适的皇后,甚至太后。”
  “娘娘,我……”
  傅念君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脑门冒汗。
  徐太后嗓音的越来越沙哑,对傅念君步步紧逼:“你这孩子很聪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这是傅念君第一次和徐太后说这么多话。
  徐太后一直很厌烦和不必要的人浪费口舌,如今却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话和傅念君说明白。


第665章 国丧
  傅念君的手腕被徐太后紧紧地攥在手里,她对着这样的将死之人也不想再说些场面话,表态道:“娘娘,若是孙媳真有那一日……我只能说,尽力护着徐家,但是娘娘,我不可能答应您,去纳徐家的女子。”
  她有她的原则,她不想骗一个老人家。
  徐太后却是笑了,然后说:“你果真,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她闭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徐家,是出不了人才了,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你会是个好皇后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见徐太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傅念君心头一惊,轻喊了一声:
  “娘娘!”
  徐太后没有回答。
  傅念君将手覆在徐太后枯瘦的五指上轻轻推了推,却又被徐太后重重地攒住了手腕,力气甚至比前一次更大。
  傅念君感到惊愕,再看向徐太后,只剩皮包骨的老人暴睁着一双眼睛,嘴里急促地说着:
  “你替我杀了她!杀了萧氏!她是个祸害!”
  傅念君难以置信,一时无法回应。
  徐太后像是彻底神智不清了,说完后手就无力地从傅念君手腕上垂了下去。
  “娘娘,娘娘……”
  身边的宫人见状不对,立刻上前又是灌药又是掐人中。
  傅念君心有余悸,正踟蹰着要不要上前,徐太后身边的老尚宫就制止了傅念君,摇摇头对她道:“淮王妃,还请先出去等候吧。”
  徐太后要和她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傅念君出去了,脑中不断回想着徐太后那句“杀了萧氏”的话,肃王妃萧氏……
  没过多久,皇帝就在内监的搀扶下也出现在了慈明殿。
  比之傅念君上次见到他,皇帝也像老了很多,脸颊瘦削,形容憔悴,时不时间歇地咳嗽着。
  张淑妃见到皇帝现身,立刻殷勤地要上前搀扶,皇帝却对她颇为冷淡,只是朝舒皇后走过去。
  听说本来皇帝要亲自留在慈明殿侍疾的,但是因为他自己近来身体也不好,舒皇后便代替他日日住在慈明殿中,但是皇帝依旧每日都会过来。
  他见到傅念君时并没有多大的关注,只是问舒皇后:“怎么样了?”
  舒皇后与他低语了几句,就搀扶他进入内室,众人明白,这大概是他们母子间最后的叙话了。
  慈明殿中今日的火烛格外明亮,内侍们纷纷安排傅念君等人在偏殿落座,端上了热茶,只是没有一个人敢戏说谈笑,甚至平素的交谈声也没有,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倒是邠国长公主木然的脸上,似乎有几道泪痕,张淑妃偶有不耐烦地抬眼扫一圈,也只能因为无人回应她而作罢。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突闻内室一声响动,便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传来。
  随后便有宫人带着泣音传报:
  “太后娘娘……崩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愣了愣神后纷纷整理好情绪准备哭泣。
  ……
  傅念君从慈明殿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曙光了。她看着那曙光,却像是见到了属于徐家的落日余晖。
  折腾了一夜,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疲惫的神情,傅念君换上了宫人早就准备好的素服,突然觉得头脑很空。
  她因为怀着身孕也不能多c劳,舒皇后便让人先送她回家,婆媳两人没有空闲说话,而且不仅是今日,舒皇后必然还要忙上几天。
  张淑妃和裴四娘再想找傅念君不痛快,也得看着些场合,哪怕张淑妃再想知道徐太后临终前和傅念君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迫傅念君。
  傅念君回到淮王府后重新补眠,但是耳边的丧钟的声音却像是一直没有停过。
  国丧期间,素服举哀,辍朝五日,军民一律服素、停嫁娶、禁丝竹,皇帝亲自写了讣告,在慈明殿痛哭哀悼亡母,朝中重臣也一律都要进宫,所以可想而知傅琨和傅渊一定更忙了。
  但是这天傅念君还是见到了钱婧华。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婧华见到傅念君后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和你哥哥,还有父亲……我们有多担心你。”
  傅念君哭笑不得,开始转而安慰起自己的嫂子,说了好些俏皮话才把她哄住。
  傅念君多少觉得奇怪,钱婧华从前可不是这么个性子,怎么这一次回来就突然多愁善感了呢?
  经过她身边的侍女笑嘻嘻一说傅念君才明白过来缘由。
  “我要当姑姑了?多久了?”
  她忍不住惊喜地看向钱婧华的腰身。
  钱婧华有些不好意思:“还没多久,也就两个月。”
  傅念君替他们夫妻感到高兴,到时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年纪,也好一起玩耍。
  钱婧华总算不哭了,肃容又问起正事,傅念君把能说的和她都说了一些,没有说出萧凛这人,只说辽人心怀不轨意图算计周毓白才绑了她,甚至鄜州之战也略略带过了,但饶是如此,依旧换来了钱婧华的不住唏嘘。
  “你在外这些日子,也受了太多苦……”
  钱婧华重新仔细打量了一番傅念君,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憔悴了很多,更加心疼。
  “你哥哥和父亲那里,也一直放心不下你,但是好在殿下一直有来信,才稍稍安抚了一下你父兄。”
  周毓白自然知道傅念君的担忧,早前便与傅家通过声气,而傅念君刚才的描述中也将自己身陷险境的情况都略去了,因此钱婧华的傅琨父子只认为傅念君在西北的时间比较多。
  “王妃私自离京是不被允许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想办法让皇后娘娘那里拿个主意。”
  钱婧华对傅念君建议。
  傅念君哪里能不知道这个,她在鄜州时也想隐瞒身份就是知道这严重性,只是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她不得不暴露身份。
  她对钱婧华苦笑:
  “恐怕我这个窟窿不是皇后娘娘等挡的了,除非……”
  除非是皇帝亲自替她开脱,毕竟涉及到皇家尊严法度的事,除非皇帝首肯给傅念君密旨出京,否则凭舒皇后,哪怕徐太后的包庇都会让张淑妃婆媳抓住把柄。


第666章 两个嫂子
  但是这事又该怎么向皇帝开口呢?
  毕竟傅念君是女人,又是皇家的儿媳,皇帝如果不弄清楚来龙去脉并且坚定不移地信任她,怎么可能替一个有可能声名受损的儿媳妇遮掩?
  甚至周毓白还不是他最亲厚疼爱的一个儿子。
  这里傅念君话才说到一半,芳竹就着急忙慌地来通报:
  “齐王妃来了。”
  钱婧华眉心一蹙,冷哼了一声:“倒是来得快。”
  傅念君勾了勾唇,“请吧。她能憋到现在才来,已经算不容易了。”
  钱婧华说:“你不用怕她,虽然如今齐王得势,但是你也不输她,何况你是太后娘娘看重的人,太后娘娘刚走,她也不敢造次。”
  傅念君倒是不用担心裴四娘这样的出身会到她家里来撒泼,她只是怕她背后的张淑妃坐不住,见她现身便来害她的孩儿。
  现在傅念君别的都不怕,只怕有人伤害这个孩子。
  做了母亲,也意味着有了最大的把柄。
  裴四娘再次来到淮王府,可是人事都已大有变化,她现在几乎是整个东京城人人巴结的对象。
  周毓琛早前就在府里开设了学馆,如今门下文人才子络绎不绝,更偶有不世出的大儒造访,全京城的人都说齐王府乃是最清雅的场所。
  加之如今肃王府倒台,淮王又远在西北,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都不在此,周毓琛在皇帝病后就一直协助处理政事,这不是监国太子的架势又是什么?
  若是周毓白在西北表现亮眼也就罢了,可他离开后,不但局势并未有所改变,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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