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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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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间,傅念君才想起来要解释一句,其实要求子的是江菱歌,是淮王殿下你的崇拜者,想要努力为你添个弟弟。
  自然,周毓白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第二天,傅念君生气地把郭巡叫来了。
  都是因为他胡说八道,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结果追根究底地一问,郭巡倒是老实交代了,说自己昨天不是故意听壁脚的,他是帮果果找猫,说来说去,最后的原因竟是因为他有意于夏侯缨。
  傅念君着实吃惊了一下,“你看中了夏侯姑娘?什么时候的事?”
  郭巡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卑职、卑职不是年纪大了么,王妃,请您谅解。”
  傅念君看着郭巡这胡子拉碴的样子,想着他似乎确实是有点年岁了。
  只是
  “夏侯姑娘不是我们府里人,她是董先生请来的,可能过一阵子就会回归江湖,你若相中了府里的侍女,我自然可以帮你,只是夏侯姑娘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
  郭巡说:“卑职就是想和王妃请示一下,如果、如果您允许,我想自己问问夏侯姑娘的意思,我、我反正父母双亡”
  意思是按照江湖上那一套,男婚女嫁,自己做主。
  傅念君想了想,虽说王府是王府,规矩是放第一的,但是好在淮王府人少,他们几个又非一般的仆从,皆是周毓白信任多年的死士。
  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周毓白也不曾说过要这些人替他白白就卖命一辈子。
  这该是她这个王妃帮他想到的事。
  傅念君点点头道:“我不拦你,但是只一样,若是夏侯姑娘厌了你,你不可死缠烂打,闹得王府里乌烟瘴气,规矩还是不可废,且你也不能这般随意出入夏侯姑娘的院落,尊她敬她,必得放在第一位。”
  郭巡正色,拍胸脯保证:“王妃放心,我郭巡堂堂八尺男儿,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王妃已是仁心宽厚,我怎么能让您和郎君蒙羞。”
  傅念君这才放心了点。
  郭巡走后,傅念君忍不住同仪兰芳竹两个商量:
  “府里的护卫们大多都是独身,我瞧着也该给他们个恩典,有心娶媳妇的,早些娶上媳妇才是,殿下是男人,总是没有我来做方便。”
  两个丫头双双羞红了脸。
  傅念君直笑,打趣芳竹道:
  “我瞧着你和郭达认识也这么久了,彼此也有点意思,不如先把你们的事办了。”
  芳竹咬着牙跺脚,“娘子,我年纪还我发过誓的,要伺候到你二十岁,娘子怎么现在就要赶我了!”
  二十岁,傅念君想着,也不知这几年郭达等不等得,随即又转头问仪兰:
  “你呢?你还比芳竹大一岁,你若是有中意的”
  她觉得府里周毓白那些护卫当真都很不错,配给仪兰也不委屈。
  单昀、陈进、何丹,她也都相熟。
  仪兰涨红着一张脸,却是有点凶神恶煞地瞪着傅念君:
  “娘子,我不要您来做媒,我、我如今很好,还不想成亲。”
  傅念君见这丫头难得这么认真,忍不住便又起了些戏弄之心,故意道:
  “你不喜欢习武之人?府里小厮们也有,倒是出身差了点,账房里的书生,还得问问江先生”
  “娘子,你、你别说了,我、我不要听。”
  仪兰捂住耳朵,羞愤地跺脚。
  傅念君哈哈大笑,心想晚间一定要说给周毓白听,也让他高兴一下。
  这做媒一事暂且打住,傅念君没有忘了先前宫宴时应了肃王,要择日去肃王府里听戏一事。
  傅念君还同周毓白玩笑说:
  “七郎曾经说我嫁了你,必然每日纠缠于勾心斗角之事,其实累倒累,却是今日宫里的宴会,明日肃王府的宴会,确实是忙不过来,我算是体会到做个一品王妃的难处了。”
  周毓白的回应是笑着捏她的脸颊道:“晓得你不耐烦这些,是嫌这些应酬无趣,想离远些吧。”
  傅念君却哪里知道,不久之后自己会一语成谶,她即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远离她所厌恶的这些应酬周旋。


第549章 寿礼
  到肃王府上傅念君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接待她的依旧是侧妃林氏。
  这林氏对傅念君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再不敢拿着正经王妃的派头。
  “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也不知会不会露面,若是淮王妃想去见她,妾身先让人去通传一声。”
  肃王妃萧氏是一如既往地不爱露面,连宫宴尚且都不赏脸,自家府里这样的宴会不出现也是合情合理的。
  萧氏不出现,府里依然有别的女眷陪傅念君消遣。
  肃王府里的戏台子搭地很大,请的也是近来京城闻名的南戏班子,听闻赵贞女和王魁唱得十分出彩,如今被肃王包在府里,一日的花销就要一贯铜钱。
  肃王这般舍得花钱,恐怕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真,未过多久,傅念君便听闻辽使耶律弼也到了。
  这次的筵席更像是肃王府的家宴,甚至几位兄弟里,肃王只请了周毓白。
  可是耶律弼却登门了。
  幸而男女分席,傅念君自然也不用见那些令她生厌的辽人。
  肃王今日在席间表现地颇有些志得意满,与耶律弼之间的谈话也显得十分亲密,倒是周毓白在侧显得有些多余,只是他也一贯地置身事外,即便耶律弼几次示意他他也没有接话。
  耶律弼心里正琢磨着:
  要说自己手上拿榷场挣钱这门生意,有合作的意向,在这几个皇子中,耶律弼心中还是最倾向于周毓白的,要说因由,其实多少也受萧凛的一些影响,耶律弼和萧凛并不对付,但是他手下有探子向他禀告,说萧凛似乎和周毓白有些联系。
  既然是萧凛看重的人,他倒是不介意拉拢一下。
  只是如今齐王、肃王纷纷向自己示好,倒是一开始最早与自己接触的淮王反而不比他们热情。
  耶律弼心里想着,莫非这也是女人家爱玩的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周毓白便是瞧着他这困扰的模样都能想象地到他脑中在想什么,只是兀自举杯喝茶,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
  耶律弼一定会选择和张淑妃做榷场生意的。
  至于肃王
  马上他就能帮耶律弼做个决定了。
  肃王见酒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眉飞色舞地朝他们道:
  “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千秋节了,正好我也准备了份寿礼,七弟也在,耶律大人也在,你们替我做个参考,掌掌眼。”
  耶律弼的汉话还不是太好,肃王一说得快,他就还是要和身边的翻译刘存先确认一下。
  肃王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两三个小厮抬上来了一件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瞧肃王这模样,里头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宝贝。
  傅念君在高台上看戏。
  当然,旁人是看戏台上的戏,她则是努力想看清戏台下的戏。
  她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肃王有“炫耀”这个毛病。
  肃王叫人把黑布扯了去,里头顿时便露出一株流光溢彩的珊瑚树,竟有半人高,通体血红,泛着淡淡的光泽,无一丝杂色,枝丫繁盛,且姿态飘逸灵动,更难得的是,细细看来,就可发现这株罕见的珊瑚树却是全无瑕疵,无半点人为破坏的痕迹,竟是个囫囵个保存下来的。
  就连傅念君坐得远,都能看到这夺人眼球的宝贝。
  耶律弼在旁看得也不由震惊,磕磕巴巴道:“这样的红珊瑚树,怕是要、要几百年光景才能长出来吧”
  肃王得意道:“这株宝树,可是个上千年的稀罕物,送给太后娘娘过千秋节,正是再合适不过。”
  周毓白眼神落在那珊瑚树上,有点出神,却不知在想什么。
  肃王觉得很长脸:“七弟,你也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是不是?”
  周毓白点点头,“这可说是件无价之宝了,可见大哥的孝心。”
  肃王笑着吃了一杯酒,眼神望向耶律弼。
  他这自然不会仅仅是炫耀手里的宝物这样简单,他,他肃王府的实力。
  耶律弼本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他们契丹人从前不过是马背上的粗人,哪里见得什么宝物,辽国实力强了,中原的宝贝才陆陆续续流入。
  这样一颗珊瑚树,他敢说,就是一半大小的,辽室宫廷里也没有。
  肃王见他这副样子,自然很满意,随即又让人下去搬了一样东西上来。
  “说来也是巧合,这珊瑚原是母子树,不仅仅是这一株母树是世上难觅的珍宝,就是这小的,也是时间少有啊。”
  果真,抬上来的另一株珊瑚树约有前一株的一半大枝丫末梢有些浅浅的粉色,却更显得色彩柔和,十分漂亮。
  耶律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件宝贝,我琢磨着,先放在府里,日后寻个机缘,也好送出去。”
  肃王这样说着。
  分明就是说给耶律弼听的。
  周毓白怕自己笑出声,忙又抬手喝了半杯茶。
  但是那边厢耶律弼显然是上钩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上前摸摸这两件宝贝。
  肃王很快叫人用黑布把两株珊瑚树蒙上,重新抬回了库房,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笑着招呼:
  “吃酒,吃酒!”
  祭出了这两件宝贝后,肃王和耶律弼就更相谈甚欢起来,哪怕是两人的对话有时会接不上,却依然不影响两人的热情。
  筵席过半,戏台上暂且止歇了,耶律弼吃多了酒,想先退下让刘存先扶着去更衣休息,肃王很贴心,一挥手叫了两个美婢上来搀扶。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不过耶律弼大概是心思还没从珊瑚树上回过来,对两个美婢倒是也没有格外热情。
  财宝美人,这样的yòu huò放在眼前,肃王有信心,光更衣的功夫,就足够耶律弼好好想想清楚了。
  周毓白是一向看不上这样的做派的,肃王却是得意地轻浮了,还与他道:
  “府里新挑选了十来个没开脸的丫头,若是七弟看得重,自可以领几个回去。”
  周毓白淡笑:“我就不必了,我与内子新婚,且用不着她们。
  肃王竟还颇为感慨地点点头:“你对弟妹确实有心这点倒是和我很像。”
  周毓白说:“自然,大哥待大嫂的情分,值得我学习。”


第550章 拉拢
  肃王叹了口气,似乎想到萧氏就有点无奈:“你大嫂待我,怕是就没有弟妹对你这般了……”
  肃王并不十分好女色,身边寥寥几个侧妃侍妾伺候,可是萧氏从来不在乎,全部一个比一个处的好。|
  他比周毓白年纪大很多,今天也是喝多了酒,才会说起这些。
  肃王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七弟你这回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些什么寿礼?”
  周毓白淡笑:“都是内子收拾的,我还没有细问。”
  肃王今天摆足了哥哥的款,还和他说起了哪家当铺商号里常有宝贝,值得一淘,若是银钱上不足,也可以来问他借些。
  其实周毓白觉得颇为尴尬,他和肃王的兄弟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肃王还挑拣着说起去年他还想帮他从老六媳妇撬媳妇这一茬来。
  周毓白哭笑不得,当时出于情势,他是误导了肃王没错,但肃王也不是真心想帮他,想叫周毓琛吃瘪的因素占了比较大。
  “老七,大哥一直觉得你是个好的,还是嫡出的名分,可是末了,却是老六比你更受爹爹的喜欢,他如今竟可以单独开馆,著书纳文人,可你呢,爹爹对你们两个实在是偏心啊……”
  他看似替周毓白不值,却是拉拢周毓白到自己身边同周毓琛分庭抗礼的态度很明显了。
  周毓白心知他这位大哥想这样用话把自己绕进去目前看来还是有点难的,因此只接口道:“爹爹不论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六哥也有六哥的难处,这些小事,我们兄弟之间,也就无需计较了。”
  肃王瞪大了眼。
  这都算小事?
  那立储呢?立储也是小事?
  这老七怎么现在如此怕事,莫非是他一直都看走眼了。
  周毓白却好像对肃王刻意引导的话头不敢兴趣,又把话题绕回珊瑚树上:“大哥你这两件宝贝,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肃王回答地很快,“早就让人在民间四处搜罗了,好几年才寻访这件稀罕宝贝,花了我好大一笔银钱。”
  周毓白“哦”了一声,接着继续夸赞起两株珊瑚树来,表现地难得的眼皮子浅。
  这样随便与肃王饶了几句口舌,周毓白就是不肯给肃王一个他想要的态度,最终也推脱更衣离开。
  绕过半爿花园,单昀早在角落里等他。
  “都办妥了?”
  周毓白问。
  “郎君放心。”单昀拱手说:“今天辽使就会听到消息。”
  周毓白点点头,又低声吩咐了几句。
  单昀还没走开,周毓白多看了他一眼,单昀轻咳了一声,提醒他:“王妃来了。”
  周毓白侧身,果然见到傅念君身边跟着仪兰,正往他这里来。
  只是她似乎面色有点沉重,周毓白迎上去,问道:“怎么过来了?”
  傅念君点点头,只是说:“我猜到你会中途离席……”
  然后挥手让仪兰站得远些。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周毓白拧眉。
  傅念君摇摇头,只是低声说:“七郎,我也看见肃王殿下刚才让人抬出来的珊瑚树了……”
  周毓白微顿:“你觉得那东西有何古怪?”
  她必然是很在意的,所以才会这样急匆匆地来见他。
  “七郎,那东西……”
  傅念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就听到一阵嬉笑喧哗声传来,然后月洞门里就钻出了几个人,大概都是今日来吃筵席的子弟,见了他们忙垂手告罪。
  傅念君急忙转头避开,知道不能继续和周毓白说话,只能由仪兰扶着原路返回。
  周毓白淡淡地扫了那几人一眼,依照他的身份,也无须和他们打招呼,由此便也转身离开了。
  周毓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几人最后,是两个面貌打扮不似汉人的人。
  此时其中一个讶然地朝另一个说着:
  “弥里,那女子是不是那天,我们在街上碰到的……她竟然是王妃吗?!”
  淮王殿下他们还是认识的,那么和他这样亲密不避人说话的,只能是他的妻子了。
  弥里看了他一眼,表情藏在一把大胡子后很难看清,只是说:“护思,你别动那些念头了,她的身份不是你我可以冒犯的。”
  护思嘀嘀咕咕地念叨了几句,心说,难道你就不喜欢美人?
  再看弥里的眼神,竟然是望着刚才远去的淮王。
  护思不由展开了想象,这个弥里,到了繁华的东京城那么久,也不喜欢去勾栏妓馆,现在却盯着淮王殿下瞧个不停,他莫不是个好男风的?
  护思用肘子推了推弥里,取笑道:“弥里,你可不对劲啊。”
  弥里皱眉,对他说:“我们进来这里本就是冒犯了,还是快些退出去等大人吧。”
  “你胆子可真够小的,这些宋人,个个都拿咱们当爹娘一样侍奉,还敢和咱们生气不成。”
  弥里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了。
  ……
  周毓白回到席上,见肃王越发不像话了,竟让个还未卸妆的戏子替他斟酒,正饮地不亦乐乎。
  肃王见他来了,挥手让戏子退开,就要拉着周毓白继续老生常谈。
  幸而肃王饮多了酒,舌头也有些大,说话不清楚,就别怪周毓白左耳进右耳出了。
  只是很快肃王的酒就醒了,身上的得意劲儿也散了七八。
  因为……
  他原本以为耶律弼必然明白他的暗示,就不会再有什么犹豫。
  辽宋边境的榷场生意做好了是桩获利千万的大买卖,耶律弼自己能够掂量清楚该和谁合作。
  何况光光就是刚才那株小的珊瑚树送给他,就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珍宝,耶律弼怎么可能有不动心的道理?
  但是往往现实是很难让人预想到的。
  耶律弼更衣竟是一去不复返,只让人带话给肃王,说是身体不适,提早离席了。
  肃王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气得摔了手里的杯盏,双眼通红地大骂:
  “匹夫竖子!竟敢如此玩弄于我!”
  左右皆无一人敢劝。
  肃王是皇长子,是亲王没错,可那耶律弼是辽使啊,依照如今的宋辽关系,耶律弼只要不是太不把皇帝的脸面当儿戏,不过区区提前退宴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


第551章 谋反之意
  肃王兀自发着怒火,周毓白在旁轻劝了几句,只是肃王这火气迅猛,他也劝不住。
  戏台上的乐声也停了。
  整个肃王府本来都只是因着一个人的高兴而高兴。
  如今肃王这个主人发了大脾气,其他人还敢热闹喜庆么?
  说到底还是要怪那个辽使耶律弼,可是耶律弼到底为何匆匆离去,谁也不知道。
  酒宴还要进行吗?
  答案是淮王夫妇被恭敬地送出了肃王府。
  临行前林氏还对傅念君表示很抱歉,傅念君倒是笑笑,没有太在意,她现在恨不得立刻离了肃王府回家,把自己心中憋了一席宴会的话好好和周毓白说明白。
  ……
  与此同时,耶律弼已经回到了驿馆。
  因为辽使面子大,他一个人便享用一所宅院,院子里仆婢厨娘一应俱全,甚至还多了几个这些天下头人为了巴结他送来的美人,府里热闹往来,人头攒动,不输东京城里任何一户三品以上大员的府邸。
  只是此时的耶律弼却没什么心情,兀自背着手在房里踱步。
  刚才身边的护卫紧急来传信,说探子有要紧事来报。
  本来乐颠颠地畅想着宝物入袋、美人入怀的耶律弼,突然就遭遇了当头棒喝。
  他追问刘存先:“消息可属实?”
  耶律弼这人一向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虽然本事没有几两,却眼睛高过天,平素跟在身边的幕僚、谋士都是溜须拍马之辈,只敢看他眼色行事,哪里是能正经拿个主意的。
  倒是遇到了事,还是他看不上眼的汉人翻译刘存先脑子清醒有章程。
  “大人,探子的消息不会有假。”刘存先也是一头冷汗:“看来这肃王府,您果真留不得了!”
  “娘的!”
  耶律弼性狠上来,胡人粗鲁脾气不改,一脚就踹翻身边一张椅子。
  探子已经确认了这肃王背景不干净,竟敢和西夏人勾搭上。
  “他既然和西夏人早有了首尾,却为何还要同我合作来敛财,莫非真这般缺钱?”
  他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肃王府上的光景和肃王的出手他也见到了,还有在京中这些日子,多少能够听闻外戚徐家的风光,可见肃王根本没必要拼命敛财。
  刘存先用袖子擦擦汗,颤颤巍巍道:“大人,小人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耶律弼瞬间转移怒火,一把揪起刘存先的衣襟,一对铜铃大眼怒视他:
  “你们汉人就是他娘的喜欢叽叽歪歪,快给你爷爷说!”
  说罢一把把他扔在地上。
  刘存先不敢再隐瞒,心想自己也就博这一回了,咬牙道:
  “大人,这肃王……可能有反意!”
  耶律弼大骇,忙问:“你怎么说这种话!怎么看出来的?”
  刘存先爬起来,把一双手在自己衣摆上擦干净,才道:
  “大人想想,宋室与西夏这两年来关系不睦,时有小规模的冲突发生,肃王身为赵官家长子,却与西夏商人往来,难道他真是为了图那区区三分利吗?”
  耶律弼摸着下巴思考,他本来就没什么政治才能,靠着巴结耶律元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所以很多事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但是仅凭这个推断他有反意就太武断了。”
  刘存先心想这耶律大人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来京这么久却连人家皇家家事也不打听清楚就敢冒然接几位王爷的帖,肃王、齐王、淮王,个个有牵扯,即便就是有辽国狼主这座大山靠,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的啊。
  他接口:“大人,如今的赵官家嫡庶不分,储位悬空已久,几个儿子各有心思,处处斗法,后宫前朝也是派系争斗,权力倾轧,这些,您都细想过吗?”
  耶律弼听这些鸟事就头疼,“别扯这些,你们这帮汉人就是心眼子多,争来夺取,诡计多端,我不耐烦猜!”
  哪里像他们大辽,从前几代也出过不少争位的事,还不就是砍死了了事,谁拿了兵权,谁拳头大嗓门响,谁就服众,就是被斩杀在军营里的皇叔、皇子都有好几个。
  辽人哪里管这么多,他们不兴汉人那套什么礼义廉耻、生前身后名的。
  刘存先“呃”了一声,对耶律弼也有点无言。
  说句不好听的,刘存先比他看得明白,虽说如今宋不敢轻易犯辽,可辽也一样不敢轻易就攻宋,破了澶渊之盟,他们就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何苦来哉?
  所以你耶律弼是有多大的胆子,掺和到人家的储位之争里头,就是被宋朝皇帝发落了,辽国那边多半也不会计较,毕竟人家是师出有名的。
  刘存先只好抹着汗把这利害关系简单易懂地给耶律弼分析一遍。
  深奥了怕他听不懂。
  “而且大人也看见了,肃王根本不缺银钱,他要和您合作什么呢?宋室每年供奉给咱们大辽岁币无数,但是通过边境贸易形成的差额巨大,即便大人能从中抽利三成,也是几辈子不愁吃穿。”
  耶律弼点头,“你继续说。”
  他确实是想着赚钱的,而且这钱里头,还得算上耶律元的一份,那一位,如今可与狼主分庭抗体,自然胃口也小不了。
  刘存先道:“大人虽然在榷场有一定权力,但是一直以来,就是宋境的东西卖的比咱们大辽的好,简而言之,做这笔买卖……”
  他偷眼看了一下耶律弼,斟酌用词:
  “应该、应该是大人比较急于达成,而对方……不该是肃王那个态度。”
  肃王表现地太热切了。
  像淮王、齐王那样斟酌一下,犹豫一下,踟蹰一下,才是应该的反应。
  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太光彩的事。
  如果说是不缺钱的肃王,他根本没必要这么热切地希望达成和耶律弼的合作不是吗?
  倒说是耶律弼去求他,反过来送他那样的宝贝珊瑚树才说得过去。
  耶律弼哪里有那个心思,根本想不到这些,只觉得赵宋皇帝的儿子巴结自己还是顺理成章的呢!
  他甚至还对比了一下肃王和齐王、淮王两位的态度,差点就要一口在肃王府应承下来了。


第552章 选择
  耶律弼就算再笨,经过刘存先这样一分析,确实也看出点门道来了。
  当下他额头上就也沁出了一层薄汗,心想这帮鸟人果真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对刘存先也没有刚才的非打即骂了,反而正色道:
  “你说的有理,只有有求于我,才会表现地这么主动,而且他似乎很希望马上就和我立下契约一般,生怕我反悔……你说这是为什么?”
  刘存先说:“结合今天探子送来的消息,小人便有了个猜测……肃王是想引大人入套,可能并非只是为了赚钱,就像他与西夏贸易,大人可听说,西夏人如今装备精良的铁骑军?”
  就是那闻名遐迩的“铁鹞子”,西夏没有宋军人多,便想法子在武器装备上动脑筋。
  刘存先的意思,肃王意在他们的兵器。
  “而咱们大辽,有一样东西,是他们大宋千求万求,却是断断难以入境的。”
  “战马!”
  耶律弼立刻反应过来。
  战马这东西,其珍贵程度,在战争中不输给粮草,就是现在两国关系融洽的时候,辽国也极少控制着战马的输出。
  毕竟一旦打起仗来,他们卖战马给宋朝,就是给自己挖坑了。
  而在榷场上,这种东西更是严令禁止,那可是放在大辽境内都得掉脑袋的大事。
  毕竟只要有脑子的想一想,就能想到其危害程度,多卖一匹马给宋朝,很可能就是日后多断送一颗他们契丹勇士的头颅。
  耶律弼气得大叫一声,抬脚就又踹翻一张椅子。
  “他娘的竟想害我!”
  想他们契丹人本就是血性男儿,学不来南人的见利忘义,若是肃王诓骗他入局,届时……
  “若是大人与他合作,那日后便是受他把柄要挟了,今日收的美人宝物,他日就是一柄利剑当头,您到时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耶律弼狠狠一口唾在地上,神情凶狠嗜血,“你分析得有理,若是在我大辽草原,这等贼厮,我现下就冲出去,非一刀砍了不可。”
  刘存先吓得腿打颤,忙劝:“大人,咱们现在没有证据,探子的消息到底做不得准,您可要稳着,不可动怒啊!”
  他劝了半晌,耶律弼才算冷静了下来,然后大马金刀坐着,不爽地问:“这么说我这生意不能做了?”
  刘存先见耶律弼在经过这一番话竟是会问自己的意思,一副全然倚仗他的表现,心中大喜,立刻道:
  “大人只不需要去理会那肃王就是,他反不反的,毕竟碍不着咱们。至于生意,小人觉得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何必不赚?”
  “哦?那你看我是找……”
  “齐王殿下和张淑妃为佳。”
  刘存先说道。
  耶律弼微微点点头,一双凶狠的眼睛却还是望着他,好像是在让他继续说下去。
  刘存先清了清嗓子道:
  “且不说今日看来淮王与肃王关系密切些,大人既然已不打算理会肃王,也没必要招惹淮王,索性一气儿舍了……再说何况做这样的买卖本身银钱周转就大,小人这些时日也替大人打听过,张淑妃虽不比外戚徐家几十年家底累着,到底也不容小觑,比较起来淮王就稍微有些……”
  囊中羞涩了。
  耶律弼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欣赏。
  刘存先心中受用,心想机会机会,不就是要这般长期准备着,以应付如今日这般的状况?
  耶律弼要做的事,他早就摸清了。
  “只是这样你倒不怕我牵扯进宋室的皇储斗争里来了?”
  耶律弼拿刚才刘存先说的话丢回去堵他。
  刘存先耐心解释:“大人,这是不一样的,张淑妃和您合作,大家不过是逐利而已,至于赚了银钱,她拿这钱支持齐王招兵买马谋反,还是给自己买胭脂水粉,这和大人有什么关系?您并非直接参与到他们的储位之争中来,即便哪天事发,宋室也没资格处置您不是?您是辽臣,还不是咱们陛下和皇太叔说了算,届时凭着您的面子,难不成还真会被治罪不成,不过就是买卖不做罢了。”
  捞几笔就跑,张淑妃和齐王担他们自己的风险,而耶律弼这里,有皇太叔耶律元这个挡箭牌,也能保证个相安无事。
  至于宋室内部那几个小儿是要手足相残,还是兄弟阋墙,更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哈哈哈哈……”
  耶律弼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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