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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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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念君“嗯”了一声,只是淡淡地说:“是因为一些家里的私事,回来找哥哥帮忙的。”
  傅念君半真半假地应付曹氏。
  曹氏微笑:“三郎和王妃的感情真好。不过不要怪婶娘多嘴,您是新婚,昨天回到家里后,傅相也不在,你没个长辈,若是生活中碰到什么不顺心的,您也可以与婶娘说说……”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傅念君好笑地想,她是以为自己和周毓白出了什么问题吧,以为她跑回娘家不走是因为夫妻感情不睦?
  她真不知道曹氏为什么这么喜欢打听她和周毓白的事。
  “多谢婶娘了,您放心,我和殿下没什么,他近日忙着接待进城的外国使节,也劳碌地很。”
  曹氏轻轻点头,“我看三郎今日也早早回来了,似乎还带了两个人回府来……”
  傅念君拧眉,这曹氏的好奇心真是越来越重啊。
  “这个嘛,婶娘大概就要去问问我嫂子了。”
  她懒怠应付,索性一句话顶了回去。
  曹氏却没当回事,只淡笑,“王妃回来,婶娘也没有招待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坐?”
  傅念君现在哪有心思去她那里坐,便拒绝了。
  “我和嫂嫂还约好了,有事再谈,陪婶娘散步就到这里为止吧。”
  傅念君向曹氏母女告辞。
  傅秋华在傅念君转身走后气得跺脚,咕哝道:
  “娘,她好没规矩……”
  曹氏却是叹气,呵斥女儿:“以后不能这么说你二姐,你以后的婚事,还得指着她呢。”
  “我指着她?”傅秋华嗤之以鼻,“我爹爹上进,弟弟聪明,娘亲嫁妆丰厚,舅家也得力,我为什么要指着她!她自己怕是都自身难保,不叫淮王殿下喜欢呢……”
  曹氏之所以今天有意示好,也是从傅琅那里得知,这一两年间朝政不稳,怕是要有战事,到时候傅秋华的亲事必然大打折扣,而且傅琨还改了主意,有意让傅琅离京,继续做地方官,曹氏自然更不愿意,她心中觉得大伯善变,对待这个弟弟没有那么尽心,都回了京城了,他们一家人怎么可能再走?
  因此替傅秋华找一门好亲事就更加紧急了,她嫁得好,婆家有能耐,自家也多少在京城站得稳当些。
  但是这事如今只有傅念君有资格帮忙。
  “去找你祖母商议商议。”
  曹氏对女儿说着。
  宁老夫人闭门念佛,早就不太在府中露面了,儿子媳妇回来后,她也算是有了依靠,但是依然深居简出的,倒是为三房做了个好表率。
  好在曹氏也一向不是个爱出头的,婆媳相处也算和睦。
  但是在傅秋华的亲事上,她也不得不心思活泛,但她到底不是四夫人金氏那种泼皮性子,打算先来问问婆母的意思。
  宁老夫人的反应却出乎曹氏意料之外,她竟是对媳妇说:
  “若是老三要调出京也是好的,我一直想出门走走,一辈子却都没这个福气,江南
  地方好,就是打仗,也影响不到什么……”
  曹氏惊愕,她这意思,竟是支持全家人离京的。
  “可、可是娘,秋儿的婚事,她已经这般年龄了啊……”
  宁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眉目不动,淡淡地说:
  “再等些时候也不要紧,嫁到江南也是个好去处。”
  曹氏无言以对,听宁老夫人这话,她还不想傅秋华嫁在京城里头,难不成他们一家人都要去江南定居不成!
  曹氏有些尴尬,宁老夫人只说:
  “你若无事,也不要去招惹淮王妃,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她一眼就能看穿儿媳妇的心思了。
  曹氏忙点头应诺,可心里却大感奇怪,宁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宁老夫人待她离去后又重新回到佛堂,恭敬地坐在蒲团上念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年纪大了,她总是会梦到些从前的事,心里不踏实,虽然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辈子,可她终究是觉得有些厌倦了,就算如今儿孙承欢膝下,她却依然心中偶有不安。
  还是离开吧……
  江南山好水好的,她也不指着儿子做京官飞黄腾达了,到个富庶的地方去做个一方父母官,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未尝不是件好事。
  人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些事才算是终于看开了。
  傅念君和曹氏分别后,就转头去钱婧华的院子里,刚才傅渊匆匆离去,她知道八成是他又找到了一点线索。
  钱婧华早就准备着等她了,见了傅念君过来,立刻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
  “老夫人生前身边的王婆婆刚才到府,是夫君亲自去接待的,两人说了会儿话,现在婆婆去休息了,你哥哥他……好像神态不大好。”
  傅念君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婧华的手,说道:“辛苦嫂子了。”
  说罢傅念君拐去了傅渊的书房。
  傅渊正拧眉坐在桌案后头,傅念君推门进去,问道:
  “哥哥,有进展吗?”
  傅渊抬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但是动作有些迟疑。
  傅念君看他神色,觉得他应该也是想到了些什么,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傅渊说着:“祖母生前没有对那个宋氏做过什么事,但是她在爹爹年轻时,却是做过一些她自己都很后悔的事。”
  那王婆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只是这一回傅渊去请她也没有推脱就过来了。
  她和陈婆婆是一样的想法,有些事藏了那么多年,也算是能在她们断气前说出口了。
  人非圣贤,就算如老夫人和大姚氏这样出了名的贤惠人,论起来一辈子里头也难免有两三桩事情说不清楚。
  王婆婆告诉傅渊,傅琨年轻时秉性正直,在女色上从无偏好,与大姚氏两人也算是难得的美满姻缘。
  但是其实傅琨少年时,也是有过一次险些被个女子引上了道。
  傅念君庆幸自己没有喝茶,否则怕是要忍不住。
  这个王婆婆怎么会和傅渊说这些?
  难怪傅渊会是这个表情了。


第514章 情孽
  王婆婆说那女子是个勾栏里的清倌人儿,叫什么尤素君的。
  那时候傅琨才十六七岁吧,正是读书的年纪,他年纪小,念书却聪明,早早的就已经是举人身份了。
  那时候的傅家老太公也和先前傅琨一样的想法,不想儿子太早入仕,年轻气盛的,多历练走动更好,便让他晚一科再考,由此傅琨便在外走动,学些应酬,也多结识了几个朋友。
  平素文人公子们便惯常爱往勾栏妓馆跑,傅琨不乐于去,可也有那清雅如莲,冷傲如梅的名妓所在,他被友人拉着便也去过一两次。
  尤素君是当时东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还未被梳拢过,自视甚高,断然不肯随便委身于人,却是看中了那会儿文采风流的傅琨。
  傅琨与那女子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王婆婆自然也不清楚,只说他也没有多提过,只是家中老太公很快就得知了傅琨有一友人主动出资,让傅琨梳拢尤素君。
  傅家家教甚严,自然不可能给儿郎们太多银钱用来眠花宿柳,听说儿子要叫友人出资梳拢一个"ji nv",傅老太公当即就生了大气,他立时便叫人把儿子绑回来好一顿收拾,关在了家中。
  那时候老夫人年岁也不太大呢,何况又是侯府嫡女出身,做事难免没分寸,一时怒上心头,就把那尤素君处置了,也没有弄死,只是远远地弄出了京城,再无音讯。
  这事儿傅老太公不知道,是老夫人自己和娘家拿的主意。
  其实老夫人后来是后悔的,她曾经和王婆婆说过,或许是她想错了,傅琨和那尤素君,未必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可是说到底,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这就是傅琨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段“近似”于情孽的旧事了。
  至于宋氏,在王婆婆那里,根本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也说了,傅琨成亲后,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大姚氏,绝无可能再容人的。
  傅渊说:“我在想……为什么她们的话总有对不上的地方,是不是很可能……母亲当年有所误会呢?”
  傅念君说道:
  “不止是母亲有所误会,可能宋氏她自己,或许几十年来,都没有走出过那层迷障。”
  傅渊眼中有光亮闪过。
  兄妹二人同时心中都有了一个念头……
  傅渊正待再说话,此时却有人来敲门了。
  小厮在外道:“郎君,是、是淮王殿下来了!”
  傅渊目光落到了也露出微讶神色的傅念君身上,说道:
  “你们俩倒是,一日也分不开。”
  一夜没回去,他就找上门来了。
  傅念君对他笑了笑。
  傅渊只好站起身说:“先去见你夫君吧。”
  周毓白回家后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还留在娘家,他虽知她必然是有要事,却依然不放心,望着一室冷清,还是决心往岳家来了。
  反正也没有多想,就是脚步比脑子快了。
  傅念君也觉得过了两天一夜,自己有些想他,等见到他站在花厅之中正愣神望着两边的对联时,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
  “殿下。”
  她轻笑着咳了一声。
  周毓白回头,就看到了严肃的大舅兄,和站在他旁边不怎么严肃的妻子。
  傅渊的目光也跟着他落在那两侧对联上,说道:
  “这是我祖父写的,殿下也很欣赏么?”
  周毓白笑了笑,说道:“老太公的书法笔力遒劲,果真不凡。”
  傅渊无言了一下,觉得淮王殿下好像有点在向谄媚的方向发展。
  傅念君已经走到了周毓白身边,仰着头轻声问他:
  “吃晚膳了吗?”
  周毓白道:“没有,你呢?”
  傅念君也摇摇头,“还没。”
  周毓白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让傅渊觉得一阵刺眼。
  他轻咳了一声,对傅念君说:“你带殿下去你院子里用晚膳吧,歇息一下,若是一会儿路不好走,就在府里住一夜。”
  其实按照别人家的礼数,他这个做舅兄的应当陪这位身份高贵、还难得上门的妹夫喝几杯,但是他看这两人的样子,大概也不希望他在中间打扰,索性成全了他们就是。
  傅念君和周毓白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叫人摆了饭上来。
  周毓白笑说:
  “你这里我来得少,感觉布置地不错。”
  傅念君先替他盛了碗汤,说道:
  “那殿下住这里吧,一会儿我独自回家就是。”
  她说回家二字格外动听。
  两人吃完了饭,傅念君打发仪兰再去傅渊那里问问,傅琨今天回不回来。
  仪兰回来禀告,说是傅琨还在城外,今天是赶不回来了。
  傅念君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周毓白却是替她做了决定。
  “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明天一早你再把要说的话告诉岳父。”
  傅念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了然的神色代替。
  他永远都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好啊。”
  傅念君微笑,“我这张床,殿下还没躺过吧。”
  说这话时,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突然见周毓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似乎顿时连那微笑都带了几分暧昧,傅念君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像是邀请他似的……
  转头看仪兰,她也是面露尴尬。
  这丫头贴身照顾傅念君的起居,本来又比芳竹懂人事,男女之事也算是明白的了。
  傅念君只好咳一声,让她叫人去打热水来洗漱。
  傅念君嗔了周毓白一眼,自己坐到床边去了。
  周毓白也挨过去,拉了她手,“这两天累不累?”
  每次他这样软语温柔,傅念君多半都招架不住,下意识就反问:
  “七郎这几天累不累?”
  周毓白摇摇头,“外国使节的事有内侍省和鸿胪寺协助,我和六哥也不必要事事亲力亲为,不过是各人各有心思,与他们多打交道难免觉得厌烦。”
  傅念君心疼他,就是再聪明的人也受不住天天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可周毓白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毕竟皇帝睁着眼睛在看两个儿子的表现,他还要揣摩着周毓琛的态度来适度地表现自己。
  “我给七郎按按头吧。”
  傅念君提议,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周毓白挑眉,却之不恭。


第515章 傅宁上门
  傅念君的手指轻轻在周毓白的太阳穴上按着。
  周毓白躺在她膝头,想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以君子品行要求自己,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这样卧在美人膝头的旖旎时光。
  仪兰叫人打了水进来,夫妻两人才起身,梳洗沐浴,重新回到床上。
  傅念君亲自去放帐幔,一边憋不住把这两天打听来的事都告诉周毓白。
  周毓白也没露出多惊讶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听她说,最后才说:
  “痈疽既在,便要早些挑破方可痊愈,我知你心中顾虑,但是念君,此事上你已犹疑太久,傅宁今日闹到衙门去了,我猜明日,他多半就会登傅家的门了。”
  傅念君收拾帐幔的手一抖。
  “明天……”
  “有什么话,一五一十说清楚罢。”
  他对傅念君说道。
  傅念君坐在床上,一时有些怔忡,沉默了半晌才问周毓白:
  “七郎,你是不是已经都猜到了?”
  周毓白替她整了整一头长发,说:
  “有些谜底,你自己揭开才有意义。傅宁此人不可惧,你惧的不过是内心心魔。”
  所以这件事,始终要傅念君提起勇气去面对,他帮不了她。
  傅念君淡淡地“嗯”了一声,躺下时心里依然琢磨着这件事的轻重,思量着这时候抖落出来是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身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骨,一寸寸地抚摸着。
  傅念君心里一惊,在黑灯瞎火里红了脸。
  “七郎,这里是我家……”
  但凡新婚的夫妇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回家省亲,偶有姑爷一块儿宿在岳家的,两人要么就分开睡,即便不分开,也不能就做那事,这是不规矩不庄重的。
  周毓白在她耳边轻笑:“你想哪儿去了?”
  说罢手臂整个就伸到她被窝里去将人揽了过来。
  “你晚上睡觉贪凉,自己一个人睡冷不冷?”
  在家时两人都是睡一个被窝的。
  傅念君窝回他怀里,觉得无比舒心,闷声道:“不冷。”
  “快睡吧。”
  他抚了抚她的后背。
  傅念君迷迷糊糊地就什么也不想了,安心地去会了周公。
  ******
  第二天早起,两人也不敢贪睡。
  傅念君准备服侍周毓白穿衣,他却说:“今天不去了。”
  傅念君微讶,政务不管了?
  他微笑:“也劳碌了好些日子,总该休息休息。”
  两人一起用早膳,也没隔多久,下人就着急忙慌地跑来叫傅念君,说是有人上门闹事。
  傅念君一问,果真是傅宁。
  傅念君脸色一沉,吩咐道:“去请进来。”
  下人踟蹰:“可是相公和三郎君都不在府里啊……”
  “以我淮王妃的身份还见不得他?”
  傅念君反问。
  下人立时就没话了。
  傅念君稍微收拾了一下,见周毓白不动,还正疑惑,他却是投了个笑眼过来:
  “等会儿就过去替王妃壮胆色。”
  傅念君转头不理他,先自己提步去了。
  钱婧华本来也没主意是否要请这傅宁进门,毕竟这会儿她一个新婚不久的媳妇,是有道理拒见年纪相仿的男性族人的,何况这傅宁,她也晓得曾经做过傅溶的伴读,后来又是进石鼓书院,又是进国子学的,能耐大着呢,就连傅渊提起了他都是频频蹙眉的,今日又是来者不善,自己自然先要叫夫君拿个主意。
  她倒是一时忘了府里还有傅念君,听说是傅念君让人叫开了门,也只好硬着头皮和傅念君一同应付。
  傅念君是让何丹、大牛引傅宁入府的。
  何丹是个有威慑的,见傅宁身后拉拉杂杂带了不少人,当下就沉脸:
  “小郎既然是傅家的宗亲,这样带人叫门又是什么意思?且好好说话,何必带些不干净的人辱没傅家门庭。”
  傅宁双目赤红,见这护卫陌生,一身气势却不弱,他只咬牙:
  “你们还我母亲来!”
  何丹自然由不得他在门口胡吣,立刻挥手让两三个护卫小厮恭敬垂手请傅宁入门。
  这是傅念君特特叮嘱的,不可伤了傅宁的脸面。
  傅宁终究也是敛下了满心的暴戾,想着自己还是个读书人,虽厌恨这傅家,此时却也知道不能闹得太难看,因此一甩袍服,也带了身边两三个小厮仆从进门了。
  外头看热闹的人啧啧称奇,都说着这傅宁从前不过是个穷酸,上傅家打秋风的时候倒多,如今不仅人模人样,出入找两个仆从,竟是还敢这样甩傅家的脸子,傅家竟不计较,也是一桩奇事了。
  傅宁进了府,便由人引了去正堂,傅念君和钱婧华正等着他呢。
  傅宁见到傅念君,便觉得一时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就想起来那日自己去偷偷见胡广源拿银子,就遇到了这个与那小茶楼格格不入的女子,身边还跟了个一看就是富家出身的孩子。
  他当时只觉得面熟,却也没大在意。
  竟不想她是傅家的二娘子,嫁给了当今七皇子淮王的那个。
  他不由恨得牙痒。
  傅家都是一窝蛇鼠!
  当日就是这傅二娘子假模假样地上门去探过他娘宋氏的话,宋氏后来百般劝他不要生事,他只冷笑应付:
  “傅家那地方,我不稀罕去,更别说找那一个女子的麻烦了。”
  在他看来,这傅二娘子不过是个浅薄装腔的女人,满心小算盘想从他娘嘴里套话。
  今日见了,他想起这茬,更加肯定是傅家绑了宋氏!
  傅念君和钱婧华同时都能看出他目光不善来了。
  傅念君却是稳住了心绪,当先开口道:
  “傅宁,你是傅家族中晚辈,论辈分该怎么称呼我们,你大概没忘吧。”
  傅宁却冷笑:
  “两位还指望我行个晚辈对长辈的礼不成?”
  好张狂的人!
  钱婧华见他生得斯斯文文,颇有傅家男子的风度,却不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不客气。
  她也厉声道:
  “我如今是傅家主母,你若有不平,尽可以说来,何故引人上门闹事,即便是亲戚,也由不得你这样放肆胡闹。”
  钱婧华也是宅门里出来的,平素为人和善,却也不是个软性子,见到这样没规矩的人,自然也忍不住出口。


第516章 手足
  傅宁厌烦这两个女人,只说:
  “我不是来见你们的,傅相公可在?他若不在,就请傅三郎出来吧!”
  张口就是要见傅琨和傅渊。
  钱婧华也柳眉倒竖,婚前的嚣张脾气就要出来了,还是傅念君打断了她:
  “不想行礼不行就是,你此番为何上门来?”
  傅宁心道瞧这位淮王妃如此态度,八成也是知道自己是她兄弟了,哪里是什么晚辈,才对他这样纵容,由此他更加嚣张起来,从鼻子里哼了声:
  “明人不说暗话,傅家拿了我娘,还请快点交出来,我不想闹事。”
  像是反过来倒要他来宽宥傅家一样。
  钱婧华道:“我们傅家何曾拿你母亲?这样的脏水我们可不接。”
  傅宁却是直视着她,半点也不惧:“不是你们又是谁!不是傅家又为何会有旁人!今日你们一定要拿出个交代来……”
  这句话叫人奇怪,为何一定是傅家人呢?
  傅念君在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已然清明。
  瞧傅宁如今的神态举止,不过是个愤世嫉俗的普通少年,她先前那样担心是否有些太过了呢?
  凭他如今的手段,要扳倒傅琨父子,扳倒傅家,简直是难于上天。
  怕是此际,他自己都没这个想法吧。
  若他真是个聪明的,拿捏着自己的身世,首先就不会是抖落出来一会儿要傅渊荐他进石鼓书院,一会儿又要傅琨将他弄进国子学,甚至还这样气势嚣张地等了傅家的门。
  没有人在背后教他,其实很多方面他都没有考虑周全。
  傅念君的心稍微有些放下了。
  钱婧华纳罕傅念君怎么突然望着傅宁发呆出神了,便在旁边清了清嗓子。
  傅念君回神,只是长舒了一口气,对上了傅宁的眼神:
  “你要交代是吧,好,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傅宁冷笑,果真是承认了吧。
  傅念君却先让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心腹在屋里伺候。
  钱婧华在旁蹙眉,从这架势看,傅念君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不能叫外人随便听去的。
  傅念君转头对钱婧华说:“嫂子,你是聪明人,我这两天一直琢磨的事,你心里也大概有数了,虽然爹爹和哥哥此时不在家,但是你也是我们自家人,有些事虽是阴私,倒不妨先摊开了讲……”
  早也好,晚也好,傅念君想着,这不仅仅是她和傅宁的斗争,更是她为了战胜自己心魔的斗争。
  死而复生之后,她一直活在压抑和恐惧之中,傅宁和齐昭若,无异是她心中最重的梦魇,齐昭若给她留下的阴影已渐渐化开了,因她知道,有周毓白在,他便动不得自己,可傅宁牵扯到的是她没有把握保护的傅家,因此总是提心吊胆的。
  终究,她两世都没有勘破的秘密,要在这里做个了结了吧。
  钱婧华听她这么说,手下意识便握住了椅子两边扶手,眼神望向两边窗外。
  “二姐儿,不可……”
  她不晓得傅念君要说什么,却是下意识觉得该阻拦她。
  世家大族里头的事情说不清楚的太多了,能宣之于口的却寥寥无几。
  况这个傅宁……
  傅念君却早有自己的思量。
  她只是盯着傅宁,缓缓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面朝他,话却是对着钱婧华说的:
  “嫂子先听我说完,这一位,怕不是我们的晚辈,倒是我和哥哥的手足了……”
  钱婧华惊骇,彻底失了声音,傅宁却是陡然沉了双目,没有否认,态度摆得很明确了。
  这事,这事……
  钱婧华也没料到,这可是傅琨的风流账,这会儿她们几个小辈翻出来,也太尴尬了吧。
  傅念君却是面色淡淡,继续说着:
  “这位傅宁傅郎君如今敢这样气势汹汹地登门,是怕我们拿了他母亲,想叫这秘密永远埋于地下吧,而他这般有恃无恐,也是觉着我爹爹有愧于他,必然也只能由着他闹,不会计较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她的眼神望着傅宁,却是一派平静。
  傅宁突然有点闹不清这个傅二娘子是什么意思了。
  他抿着嘴不说话。
  “你进国子学,也是爹爹帮你的,也是了,既然是我的兄长,爹爹的亲儿子,进国子学而已,当然是必须的,原本你也该被称呼一声‘傅东阁’的啊。”
  傅宁听她这么说,眼中渐渐露出一种浓烈的不平之气。
  她说得不错!
  这都是傅家欠他的,欠他,欠他娘的,傅琨就是对他做出再多弥补,拿整个傅家来偿还都是不够的!
  “瞧瞧,如今我哥哥在朝中多么气派,娶了佳妇,官运顺遂,得大儒和官家青眼,少年得中探花,年纪轻轻就留任京官,前途可说是一片大好,越过我爹爹想来也是大有可能的……”
  傅念君不顾傅宁的脸色,只一劲儿说着傅渊的光明前程,眼看着傅宁的神情越来越阴郁。
  她知道这必然是他心中的伤口,是他最最介意之处。
  从前的傅宁卑微、贫穷,却不服输,拥有一个好的出身和家世必然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他这样的人,若是知道了自己原本可以拥有与傅渊一样的机会,定然会迷了心智,性格陡变。
  他如今的样子就可说明一切了。
  傅念君顿了顿,只是勾唇笑笑,在傅宁的目光中缓缓说:
  “可怜你被自己的一片天真臆想蒙蔽了耳目,真以为傅家可欺,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到我们头上来,却不知早被有心人利用,不过是用个天大的谎言来成全你可笑的野心罢了!”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眼前这个人,不止是少年傅宁,傅念君更透过他,看到了自己前世那凉薄的父亲——中年时的傅宁。
  她早就想问问他,为什么非要用卑劣的手段去争夺权势,他为什么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真刀真枪地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傅家不过是他的第一块踏板而已,他觉得天下人都亏欠他,从今往后,妻子儿女,无一不是他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样的人,永远不是自己的父亲,更不是自己的手足!


第517章 撑腰
  傅念君的两道目光犹如一对利剑,就这样直直地扎在了傅宁的身上。
  他额头青筋暴跳,只觉得这傅二娘子真不愧从前传闻中出名的恶妇,淮王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当真是可怜可悲。
  他也不甘示弱地望回去,对傅念君冷笑道:
  “傅二娘子成了淮王妃,自然架势不一般,只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们拿我娘在先,此时又说这样恐吓我的话来,莫道是打量着傅家门楣高,可以这样无法无天!”
  钱婧华在旁看着,心里更加不齿傅宁为人,心道他竟拉得下读书人的脸面这样气急败坏同她们两个女子争辩口舌,可见先前那副样子不过是摆出的假清高罢了。
  傅念君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无须如此大动肝火,今天既然打算把话讲清楚,不论是你,还是你母亲,傅家都不会欺你们半分,但是我问你,真相如何,你确定自己已经搞清楚了?别没的我在跟前就先耍起兄长的款!”
  傅念君这话说得刻薄,傅宁一下就变了脸色,狠狠地咬着牙。
  他见这女子既然把话都挑明了说,那肯定就是知道自己是傅琨所出了,可她怎么敢这样发作?就不怕丑事外扬,毁了他父兄名声和前程?
  她自己还是七皇子的夫人,就不怕因为这事遭皇家厌弃?
  他从没料想过闺阁女儿会有如此胆色,一时竟也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
  府里动静闹得这样大,其余几房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上一回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齐昭若的母亲邠国长公主带人上门来寻衅,这一回却是个宗族里名声不扬的后生小子,也敢来叫门了。
  傅秋华坐在母亲曹氏身边绣花,不齿道:
  “如今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上咱们家门了。”
  曹氏也听闻傅念君已经做主将人放了进来,心里狐疑,这是又要惹什么风波了。
  傅秋华还在嘀咕:“那个惹事精,什么事都脱不开她,如今府里没个能顶事的,连六哥儿都晓得避风头,偏她一个出嫁的却要抢在前面。”
  她就是觉得傅念君行事哪哪儿都不好,偏生却在淮王府没听说她过得不好,可见淮王是多纵容她。
  老天没眼。
  曹氏却有旁的主意,当即就收了手里的针线,说:“我过去看看。”
  傅秋华一把拉住她,惊诧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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