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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跋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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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帝一甩袍角就蹿了出去,没错,不能让小姑娘更生气!
  一路风驰电掣,还用上了轻功,眼看着就要追上,眼看着小姑娘进了院门,他加快脚步——
  “砰!”
  大门关上,小姑娘施施然是了字子,将他拍在了门外。
  威武天子差点收势不及,把自己摔到门板上。


第36章 哄不回来
  焦娇很生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干脆眼不见为净。
  正好避暑所有行程完毕,行刺事件也告一段落,她手上再无繁琐杂事,不需要再出面,也不需要再出门,干脆吩咐甘露,闭门谢客!
  她躲得严严实实,下定了决心,当然什么都没用了。
  白天的景元帝怎么想制造偶遇都偶遇不到,晚上的景元帝再怎么下口谕召见人也宣不来,小谭子亲自去都没被请进院子好生分说,只把甘露编的‘姑娘病了’的理由搬过来。
  景元帝当然知道小姑娘没生病,按理君王有召不来当罚,可他舍不得,这事……也不能算小姑娘的错,再想别的方法努力吧。
  焦娇对自己的体质也挺怀疑,明明每个夏天都很难过,这次避暑之行更是身心俱疲,远远称不上舒服,还被迫穿过一身大毛衣裳,她竟然坚强的扛住了,一次病都没生!
  借病不奉召,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干过这事,她干的时候心中忐忑十分紧张,可等了半天不见景元帝下旨罚她,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以后但凡景元帝召见,她仍然推说有病,就是不去。
  这夜星光暗淡,如夜沉静,照不亮离人双眼。
  焦娇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底一片水雾。
  不是她矫情非要闹,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见,以什么样的姿态见,见了面说什么?站立微笑叫对方予璋,还是恭敬跪下给天子问安?
  叫予璋不行,他是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但凡无礼就是失仪大不敬,要治罪的。恭敬跪下问皇上安又觉得太委屈,她自己委屈,予璋也委屈,她在予璋面前从未那么卑微过,予璋熟悉的也是那样自在从容的她,她若变了,让他……又如何自处?
  理智下来她已想清楚,他应该不会是只拿这个当游戏,骗着她玩,内里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他固然恶劣,小气,可予璋对她的好是实实在在的,不可以因为‘骗’之一字就全部抹掉。
  人心不足,一旦拥有过一件东西,又突然被人夺走,说这本不属于你一切只是错觉,哪怕知道不该再想,还是会不甘心。
  她忘不了予璋。
  而且……太难堪。
  想到往事,焦娇将微红的脸埋进膝盖。
  她在予璋面前干了多少事说了多少话又丢了多少人……她一度还觉得自己人品特别差劲,太婊太难看,原来都是她想多了!他什么都知道,还为此吃醋,让她为自己圆谎,看她手忙脚乱他是不是很得意!
  这人是不是有病!
  耍得她团团转真的很爽?装的还像模像样细节丰富,不一样的小习惯,不一样的处事方式,连说话音调音色都有所调整,不看脸真的非常不一样,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一个人!
  可对方是皇上,权势即有理,她再生气也不能打不能骂不能杠,只能安安静静自己消化,最终调整成最好的自己,好好面对。
  她知道冷暴力不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可在她没想通没顺过气来之前,真的不能见……她怕忍不住脾气,真揍伤了龙体,焦家的前程怎么办?
  二人的矛盾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别人都不知道,发现关系失和,第一反应当然会来劝。
  丫鬟甘露比较委婉:“小姐是不是生皇上气了?”
  焦娇偏开头。
  我不但生他的气了,我还想弑君。
  “可他是皇上啊,天天做的都是大事,有时想不到别的也正常,小姐是要同他过一辈子的人,软和着点,以后日子才好过呀……”
  焦娇闭上眼睛,装作听不到。
  甘露觑着她的脸色,又道:“当然也不能太弱气,咱们这还没嫁过去呢,现在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以后怎么办?不能太惯着着……”
  大约觉得话题过于敏感,小丫鬟说着话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动静才又继续:“就是这尺度……小姐万万要拿捏好啊,偶尔吊一吊男人胃口是可爱,时间长了就是不识趣了,皇上喜欢小姐,对小姐宽容,小姐也别太抻着,这样,小姐宽宽心,婢子亲手给你做几样好吃的,咱们再好好换身衣服,高高兴兴的去见皇上好不好?”
  焦娇看了自家小丫鬟一样。
  真是瞧不出来,才十七岁呢,还没嫁人也未经人事,就懂得驯男人技巧了,是不是府里嬷嬷教的?
  “不好。”
  她口齿清晰的吐了两个字,把小丫鬟砸的两眼迷茫,一时失神,不知道怎么劝了。
  反正接下来不管甘露说出什么,哪怕说出花来,她都是一个字:“不。”
  意志十分坚决。
  丫鬟甘露铩羽。
  父亲焦本安来了。
  站在院外好生调整了会情绪,深吸一口气,大步踏进来就驯女儿:“你看看你,哪有闺阁小姑娘的样子,马上就要当皇后的人了,气量怎么这么小?随随便便就闹脾气不见人,以后统理六宫你也这么干?不听召,不办事,只顾自己在房间里装死,别说皇上了,我们朝臣百姓要你这个皇后有何用?也就是今日你尚未出嫁,我这当爹的能来说说你,待到以后,怕是百官都要上折参死你了知不知道!”
  “你给我赶紧收拾收拾,梳妆打扮,温柔微笑的去见皇上!”
  亲爹训女儿力度十足,完全不给面子。
  焦娇被训哭了,可仍然红着鼻子哑声说不,就是不动。
  老父亲自己都心酸眼眶红说不下去,心疼的迭声叫甘露去给闺女做好吃的,哪还有其它心思?
  父亲焦本安铩羽。
  祖父焦厚炎拄着拐杖来了,一进门眼神就柔下来,语重心长:“爷爷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爷爷不劝你,也准备好了,一旦皇上发难,就护着你先走,爷爷这把老骨头你不用管,族里你也不必担心,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碗饭,儿孙的前程得用自己双手去挣,与你无关,就算天子株连,大不了一族老小全部沉入乡野,只要书继续读,才继续造,终有成大器的一天……”
  老爷子卖惨卖的出奇自然,又拿出积年经验,以往事解说小儿女之事,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然而往日孝顺可爱的孙女此刻竟然一言不发,仍然嘴硬的很,无论如何,就是不见皇上,就是不低头!
  老爷子铩羽。
  出来后对着景元帝长长一揖,摇头叹气。
  景元帝眼神一暗。
  计策不成功也没办法,不能怪大家不努力,只是没想到小姑娘心竟然这么硬。
  天子大手一挥,对为他苦心做事之人加以赏赐。
  别人都能有赏赐,焦娇这里当然收到了更多的礼物,天子为了致歉,没什么宝贝是拿不出来的。
  可不管甘露怎么摆给她看,她都不愿意抬头。
  有好看的东西,不看,有合眼缘的物件,不用,连每天必须的衣裳首饰,只要甘露说了是皇上送来的,她就脱下不穿不用。
  待到晚上,她总能听到各种声音,比如石子敲打到窗槅,比如瓦片在屋顶轻滑……
  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可她真的还没想好,为什么非要这么逼她!
  就容她安安静静待几天不好么!
  景元帝越这样焦娇越生气,气的狠了,拿别人没办法,她就画小画,把景元帝画成小狗,黑的白的花的不管什么颜色吧,就欺负他!让小猫挠它老猫咬他小羊踹它小马踢它……反正在她手里,它就得不了好!
  揍你个鼻青脸肿满脸开花!
  总之最后就是,景元帝想自己哄,没用,小姑娘根本不理他;买通家人哄,也没用,小姑娘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了;白天黑夜的守着,没用,小姑娘全当看不见;送礼物也没用,她统统不要!
  景元帝十分发愁。
  老太监德公公出了个主意:“要不……让皇后娘娘见见刘云秀?”
  景元帝皱眉:“她们一见面就能吵起来,不拱火就不错了,刘云秀还能帮朕劝皇后?”
  “就是吵起来才好啊,”德公公笑眯眯,相当有经验,“娘娘心好,善良仁厚,现在心里有火,不能跟您发,因为敬爱您,不能跟家人发,因为家人与此事无关,可这火在心里憋久了可不是难受?总这样会生病的,有个由头发一发或许会好很多。”
  景元帝几乎立刻就理解了老太监的意思。
  没错,小皇后心里有火,跟他发不了,跟家人发不了,也不愿意牵累无辜下人,跟个罪有应得的外人还发不了?
  “你去安排。”
  景元帝双目湛亮,立刻发话。
  于是启程回京,即将大军开拔前的夜晚,焦娇就听到,刘云秀想见她一面。
  行刺一事影响甚大,所有细节皆是皇上亲理,从头到尾是怎么一回事外人皆不知道,只知道原刘总兵刘器教女无方,连累家族,刘器彻底被夺了兵权削了官职永不录用,刘家迁出京城,参与行刺事件的刘云秀直接判了死刑。
  寻常死刑犯斩首之前都有一顿好饭,何况刘云秀这样的曾经天之骄女?
  算是给了体恤,她有什么遗言都可以留,想见谁都可以提要求,别人不愿意来没办法,只要愿意过来的,都会给安排。
  她心有点大,想见的人挺多,大部分人想着最后一回了,为了自己一个好名声也来了,都挺给面子,话递到焦娇这里,她再不愿意,也得适当随个大流。
  毕竟她代表的并不只是自己,是身后焦家的教养,还有未来皇后的行为规范。
  这是焦娇把自己关进小院后,第一次出来。
  景元帝站在暗处,脸色阴阴,不知为何,竟然对一个死刑犯有了嫉妒之心。
  ……
  行宫的监牢看起来经久未用,有些阴暗潮湿,味道却并不那么难闻。
  “为什么想见我?”
  走到刘云秀面前,焦娇还是不明白。
  刘云秀笑了一声:“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焦娇凝眸看了一下刘云秀。
  死刑犯能好看到哪里去?刘云秀已在牢里被关多时,衣裳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头发更是一缕一缕打结缠在头上,隐隐还能看到在里面出入的小小黑色爬虫,她脸是脏的,手是黑的,连站姿都不在笔直挺拔,失去了原本贵女的风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是——
  “这同我有什么干系?”焦娇眉心微蹙,“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难过或得意?”
  刘云秀怔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笑声中不见阳光,与这监牢一样,处处是悲凉。
  “不管我怎么挑衅怎么刁难,你好像都不吃醋,也没有不高兴,姓焦的,你是不在意我,还是不在意皇上?”
  刘云秀紧紧盯着焦娇的眼睛:“抑或是——我和他,你都不在意?”
  焦娇眉目平直,等了片刻后转身:“若你想说的只是这些废话,恕我不奉陪了。”
  “且慢!”刘云秀突然趴到铁栏杆前,双手抓住冷硬栏杆,手腕锁链哗啦摇晃出巨大声响,映着她眼底的怪异光芒,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诡异,“你不想知道皇上的秘密么?他的大秘密!”
  焦娇脚步停住。
  “他的秘密你不知道,哈哈哈你不知道!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刘云秀眉眼得意中透着疯狂:“你可是他的皇后,难不难受?你求我啊,你跪下来好好求我,我就告诉你!”
  焦娇:……
  这女人真是可怜,大约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焦娇和景元帝相处并不算久,帝王身边机密无数,外人不可探,但值得拿到这种场合上说的,临死女人会在意的,恐怕只有那一个。
  可她不想和刘云秀讨论这件事。
  她提醒刘云秀:“及至今日,你还能如此悠然,看来是忘了我们曾有过的交锋,你为此付出过的代价。”
  “呸!”刘云秀啐了一口,“我会怕你?不妨告诉你,从开始到现在,你遇到的所有问题麻烦都是我搞的,可你又拿我怎样了?除了拿话刺我吓唬我,你敢伤我分毫?我刘云秀如今关在这里,并不是因你谗言告状,不是我欺负了你,是我惹了皇上不开心!你算老几!还吹不上那枕头风呢!”
  焦娇慢条斯理服了下自己的衣襟:“不管我算老几,重不重要,如今被关在里边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刘云秀僵了一瞬,双目几欲滴血:“姓焦的你这贱人!”
  焦娇:“话不投机两句多,你即如此看不上我,告辞。”
  “他的秘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刘云秀声音高扬,透着高高在上的嘲讽,“ 呵,或许你连知道都不知道吧。”
  焦娇突然微笑,酒窝清甜:“ 你知道,可你敢告诉我么?”
  刘云秀愣住。
  焦娇脸上笑容更大:“我就在这里,你说啊。”
  刘云秀噎住住。
  她倒是想说,可她不敢!之前小谭子的威胁历历在耳,她已经争取到了自己和家族的最好结局,万不敢再闹。这贱人……这贱人知道的,她看懂了!
  焦娇怜悯的看着刘云秀:“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事,越是行至高位,越要谨慎小心,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怎么刘姑娘还不懂么?”
  刘云秀被这个眼神看的发麻:“你……真的不想知道?”
  焦娇:“若我应该知道,早晚都会知道,不想知道都会有人告诉我,如果不必要,对未来不影响,一个未知方向的秘密而已,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莫非全天下的秘密我还都能知道了?烦恼这个,乃是庸人自扰。而且——你又怎么确定我不知道?”
  最后她仍是小小呛了一下刘云秀,目光平直的环视监牢环境:“哦,也对,你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消息滞后,也不是你的错。”
  刘云秀手指颤抖,这贱人知道了!到了还故意耍着她玩!她在她面前一直都像个小丑,被她玩的彻底!
  “你看起来比我聪明,越来越像真正的皇后了,可聪明的皇后,你真的快乐么?你前前后后这般算计,紧紧护着你的名份,你的家族,骗着他的宠爱,偏偏这些——都不是你要的。”
  刘云秀目光空茫,眼前似乎出现了什么画面:“你知道后宫受宠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会和皇上日日睡在一起,他会时时看你在哪里,赏你最好的东西,解下你的衣服,日日夜夜与你厮磨——光说起来我就嫉妒的要死,凭什么所有这一切最后是你这个贱人的!可这份宠爱,对于想要的人万般渴望,荣幸之至,对不想要的人来说——难道不是折磨?”
  “你敢想么?你明明不喜欢他,却必须在他身下,假装欢喜的模样……光是想想我就想吐,你就不觉得恶心么?你能装一天,能装一年,无数年么?”
  焦娇指尖微紧,缓缓垂眸。
  刘云秀惨笑出声:“咱们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不挑嘴,是个女的都能睡,女人——呵呵,只要不是沦落风尘,不,哪怕是沦落风尘的女子,很多时候也是忍不下去的,那种事做得心甘情愿,无非两个字——喜欢。你喜欢皇上么?哈哈哈哈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他!等着痛苦一辈子吧!”
  “你若能装一辈子,我佩服你!皇上不知道,你至少平时能舒舒服服的过,皇上知道了,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么?三尺白绫,抄家灭族!”
  “我多好,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很多年前我就喜欢他了,我努力走到他面前,想让他喜欢我,有什么不对……到底有什么不对!”
  刘云秀思维混乱,言语疯狂,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到最后竟放弃了声讨焦娇,为自己不值。
  焦娇微垂着眉,声音淡淡:“喜欢一个人当然没什么不对。可强迫别人非得接受这份喜欢,为了得到这个人做出各种不可挽回的事,就过分了。得不到所以毁掉,这就是你襄助行刺者的理由?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生时不会,死时亦不会,甚至不会记得你这个人。走到这一步,你又真的开心么?”
  她的话声音不大,透着安静,刘云秀却突然受不了了。
  “不不不会的!他会记得我!”刘云秀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双目赤红疯狂,“他记得所有行刺想杀的人,废后杜氏就是!”
  焦娇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一个在脑中徘徊已久的疑问有了答案。
  杜后被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行刺?
  不是说帝后二人感情很好,青梅竹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刘云秀还在用这一点疯狂的攻击她:“你说错了,皇上会记得废后,会记得我,可他偏偏不会记得你!你马上要成皇后了又怎样?你永远成不了他的朱砂痣,永远成不了他的永远!”
  焦娇很淡定,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怎么变过:“人都死了,就算被他记住,又有什么意义?我只追求活着。起码现在,你和废后,都比不上我。只要我努力,以后你们仍然比不上。”
  淡淡的话语,充满鄙夷和无视。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去死啊!姓焦的你去死啊啊啊去死!”
  刘云秀的尖叫凄厉又尖锐,暗夜中如同恶鬼。
  焦娇走出监牢,实在不懂刘云秀为什么想见她,找虐吗?
  她没有跟刘云秀聊太过敏感的问题,比如说跟刺客有关,跟杜后有关。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真的有点想知道,废后是怎么回事?她不想跟别人比,可是好像没办法,她不比,形势也在逼迫,所有人架着她必须过来。
  她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向皇上妥协,把他哄回来,可就是做不到……她还是太任性了。
  视线流转间,突然看到映在前方地上长长的影子,焦娇一怔,转身就走。
  景元帝一个箭步拦在她面前:“不许再闹了。”
  焦娇重新转了个方向。
  景元帝重新拦住。
  焦娇再转,他再拦。
  焦娇垂眸,轻轻叹气:“到底是谁在闹?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得温柔大度,不能有一点脾气?”
  景元帝捉住她的手:“当然不是。”
  小姑娘发脾气的样子很好看,撒泼气哭的样子也很好看。
  他把自己的手送到小姑娘嘴边:“要咬么?”


第37章 给你咬我一口
  夜色沉沉。
  监牢通道狭窄,一豆烛光从身后高高墙壁落下,尚照不清脚前三尺,可这一刻,照的男人胳膊却十分清晰。
  他的胳膊比她的粗好几圈,看起来并不圆润,也不怎么白,表皮有些薄,骨节筋膜甚至清晰可见,一丝柔软都没有,充斥着男人的强壮和力量感。
  这样的质感,光想一想就觉得费牙。
  焦娇蹙眉看着景元帝。
  景元帝扬了扬下巴,催促意味十分明显:咬啊。
  焦娇:……
  她转身就走。
  景元帝转脚拦住。
  和之前一样,她往哪个方向走,他就往哪个方向拦,不一样的是,他始终高高举着胳膊,试图送到焦娇嘴前。
  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
  如此三番四次,焦娇火了,抓住他胳膊就咬,狠狠的咬,泄愤的似的咬,把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愤怒伤心全部揉进去,咬的男人皮肤见了血,留下清晰无比的牙印。
  她一直看着他。
  他不但没叫疼,没皱眉,甚至还笑了,笑的胸膛震动,笑出了声,似乎十分愉悦。
  焦娇抿了唇,甩下他的胳膊就走。
  手很快被拉住。
  “火气还这么大?”他的脸凑近,低声卷着温柔,“刚刚没有臭骂刘云秀一顿?嗯?”
  “我为什么要臭骂她?她又没惹着我……”
  手被捏着跑不了,焦娇反应了一拍,顿一顿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柳眉微挑语气笃定:“是你。”
  她就说和刘云秀没有什么情分,为什么这人会想见她,原来是他的安排。
  他未必亲见刘云秀布置一切,但一定是认允诺了什么,刺激了什么,刘云秀才非见她不可,还那么阴阳怪气搓着火,一看就特别欠骂……骂人一顿出了火,心气顺了,可不就不计前嫌,没法和他生气了?
  “你无耻!”
  太卑鄙了真的,一届帝王干出这种事,不觉得丢人么!
  “娇娇难道第一天知道?”
  景元帝一点也不觉得丢人,甚至干了一件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事——他攥着小姑娘手腕,轻轻吻了下她的小臂。
  焦娇:!!
  不知道因为小臂上的吻,还是因为这肉麻的称呼……她整张脸红到耳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她听得很清楚,看的也很清楚,他每一个字都是故意的,带着意味深长,他叫的不是焦娇,就是娇娇!
  焦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放开我!”
  “不放,”景元帝握紧了挣扎的小姑娘,“我们和好好不好?我对你不住,你怎么生气都应该……但别不理我,好么?”
  焦娇看着景元帝,那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他一向是霸道的,随性的,可以欺负招惹任何一个人,别人却不能惹他,曾几何时有过这样伏低做小的时候?
  她看着他的眉眼都觉得别扭。
  景元帝拧着眉毛,似乎刚刚几句话已经做到了努力的极制,恨现在为什么不是白天,道歉圆缓这种事,那个优雅装逼犯才最擅长。
  这么不情不愿,还跑过来干什么?
  焦娇气他挡她的路,气他不打招呼就亲她,气他道歉也道的霸道一脸‘你必须原谅’,火气冲上来,这回也不踩脚了,直接抬脚踢向他小腿。
  十分用力。
  景元帝这下无法保持淡定,嘶了一声,焦娇趁机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跑了。
  “不要再来找我了!”
  沉沉夜色裹住小姑娘背影,很快消失不见,看起来那么冷酷那么无情……
  景元帝却并没有沉郁,大手盖在脸上,低声笑了出来。
  良久,他才收拾好表情走出来,对着德公公大手一挥:“赏!”
  小谭子就不懂了,皇后娘娘不是都跑了么?还又踢又跤没个温柔笑脸,怎么网上看起来很开心?
  德公公鼻子嗤了一声,把这干孙子拎到自己面前:“不明白?”
  小谭子八字眉纠结成一团:“皇后……咬皇上了啊,还踢疼了……”平时没见皇上有这嗜好,小太监有点结巴,“这不是忤,忤逆么?”
  德公公:“你懂个屁!打是亲骂是爱,男女间就这么回事……皇后很快就会被哄回来,应该就这几天的事,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伺候着,出了差错别说爷爷不救你!”
  一边教训干孙子,老太监一边在心里过了过这件事,心说皇后娘娘还是善良,别人拿到了对方短处恨不得把自己架的高高,让对方磕头请罪伏低做小八百回,皇后娘娘在意的……好像并不是自己被骗,而是怎么面对皇上这件事。
  二十多年了,后宫终于要迎来一位温暖纯良的六宫之主,有这样的皇后,是后宫之福,是皇上之福,也是天下人的福气啊。
  皇上……苦了这么多年,病了这么多年,等的大约就是这剂药。
  “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知不知道?好好当差,终年有靠。”
  不像他,一路长起来的同伴早都死完了。
  德公公长叹口气,捯着腿冲着景元帝的背影追去。
  小谭子恭敬送走干爷爷的背景,揉揉鼻子,打了好大一个喷嚏。这男女间的事……我不懂,您就知道?说的跟真的似的……
  他走到这一步又不是傻子,不用谁多吩咐也知道接下来怎么做,皇上是祖宗,必须得好好照顾,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祖宗,更得虔诚拜着,危险时能救命的!
  墨阳殿,这个起程前的最后夜晚,景元帝翻来覆去睡不着。本以为心中大事落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以待明日,结果发现不行,就算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也总是做梦。
  自小时候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在和命运对抗,跟自己较劲,所有的智慧磨练,处世心机,最初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慢慢的,变成保护跟着自己的人,保护手里的东西,握有的天下。小孩子很脆弱,有些事实接受不了,就构想出另一种方式接受,有些事下不了手,就换一种方式下手。某一天起,他成了他和‘他’,彼此成全彼此保护,可也……没办法共存。
  如今大局落定,局势安宁,不知是原谅不了以前胆怯无能的自己,还是不满意现在打不破桎梏的自己,他只有在给‘对方’找麻烦时,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平静。焦娇的出现只是一个□□,一个跟那个‘他’对抗的机会。他真的没想到,小姑娘身上似乎有种魔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她吸引,下意识改变了策略而不自知。
  从开始找茬想让‘他’倒霉,到后来互相给对方圆场,不在小姑娘面前丢人,身体里的两个人似乎开始和解,有了一样的期待。
  尽管不承认,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遭遇刺杀后,他才开始后悔。如果一开始没有将错就错,如果一开始就坦诚没有走错路,那夜他就不必放开她的手,也不会因为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安全而分心,受了不应该受的伤。
  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人生第一次,他有了根本解释不出来的焦灼难受。还好小姑娘没有受伤,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直到现在,他都仍然不能想象有任何不好的画面发生,必须把她放在眼前看着才安心……
  景元帝刷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披上衣服,从窗子跃出,几个起纵到了小皇后院子,找到她的房间,脚尖点地借力,飞跃到房顶,坐下。
  灯早熄了,屋里小姑娘已经睡熟,隔着屋瓦,他似乎能听到小姑娘的心跳和呼吸,软软的,慢慢的,就像这安静岁月,绵长而美好。
  景元帝这才满意的呼了口气,斜斜一卧,躺在房顶。
  这次是他考虑不周,意外的行刺事件他没想到,没想到杜国公还挺能干……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耗,他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会掌握在手。
  朕不可能再输。
  景元帝微微阖眼,唇角勾出浅浅弧度。
  朕有了皇后,可不能叫小姑娘失望。
  ……
  第二日一早,仪仗打起,圣驾回京。景元帝百忙之中仍然记得关心皇后,叫小太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看皇后现在怎么样,速度可是还适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有什么需要?
  他并没有召焦娇过来,有点不大敢。
  小姑娘现在还没消气,下了口谕她不来怎么办?罚她吧,他心疼,不罚,皇上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且昨晚他也看出来了,小姑娘心软着呢,不是不肯原谅他,只是情绪一时调节不过来,需要时间安静想想。
  他是天子,天底下最大度的人,给她时间。
  反正来日方长。
  话虽这么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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