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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鬼眼医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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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贵妃鼻子一酸,“何必说这样的话?本宫也是差一点做了母亲的人。”
阿荪之前是听闻过昭贵妃曾有过身孕,只是那孩子七个月小产出来,却是死胎,是个男孩儿,这件事情,宫中原是不许提的,是子循告诉她。
阿荪握住双拳,慢慢地调息,让自己的血液和情绪最快的速度平复下来。
“逍阳,那边情况如何?你一定知道的!”冷静了一下,阿荪问冷逍阳。
“放心,有独孤蓁在那边,不会有事的!”冷逍阳宽慰道。
“嗯,我相信阿蓁,她的医术很好,有她在,子循不会有事,只是我却差一点中计了。”阿荪眸色一冷,皇后的心思也逐渐明朗了起来,她咬住银牙,冷声道:“好得很,选今日这个日子,着实是选得好。”
昭贵妃坐在床边,轻声道:“不管如何,好生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嗯,谢谢贵妃娘娘娘!”阿荪之前对昭贵妃没什么好感,因为昭贵妃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在皇上面前,有意无意地插太子一刀。
她是皇后的帮手,但是显然今日,背叛了皇后。
但是,又或者能说背叛,因为,从她刚才表现的种种迹象来看,未必是知道皇后的算计,只是最后才瞧了出来。
且说阿雅去到末央宫那边打探消息,却看见紫衣躲在末央宫外面哭,阿雅心中一沉,上前问道:“郡主,王爷怎么了?”
紫衣抬起头,眼睛肿得不成样子,“你怎么来了?姐姐知道了?”
阿雅见紫衣这个样子,吓得周身冰冷,“王妃知道了,王妃很激动,让奴婢过来问情况,天啊,王爷是不是很严重?”紫衣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你回去告诉姐姐,姐夫没事,只是皮外伤,有御医在这里救治,不碍事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除掉这个祸患
阿雅苍白着一张脸问道:“当真不碍事?郡主,您对奴婢说真话,奴婢定不会透露半句给王妃听。”
紫衣一怒,“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这样回便这样回,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告诉你,姐夫快死了你才满意?”
阿雅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不,郡主,奴婢不是这样意思,那,王爷他是……”
紫衣恶狠狠地道:“我说他没事便是没事,你只管找我的话去回了姐姐便是,滚!”
“是!”阿雅心中一沉,知道若王爷不是的伤势要紧,郡主是不会这样激动的。
平天铭为冷君阳拔箭,正如他所言,这箭头伤入骨头,若再拔出来,指定是再伤一次,那箭头带着钩,也必定会把骨和肉钩伤。
疼痛是肯定的,或者说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平天铭小心翼翼地箭身弄断,只留下箭头,伤口被箭没入的时候有轻微的爆开,所以能清晰看到血淋淋的皮肉外翻,红色的肉裹着已然变成了红色的箭头,白森森透着血水的骨肉也清晰可见。
平天铭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若要硬拔出来,只怕这只左手彻底会废掉了。
平天铭犹豫不决,最终决定出去看阿蓁是否已经准备为平南王拔箭。
阿蓁确实刚准备动手术,见平天铭出来,问:“很棘手吗?”
平天铭有些颓然地道:“弟子只怕,若强行拔箭,殿下的手会废掉。”
阿蓁沉默了一下,道:“血止住了吗?”
“止住了,但是,也不能拖太久!”平天铭道。
阿蓁看平南王的手术,起码要三个小时,那边指定不能拖这么久。
她看着平天铭,道:“你把伤口割开,记住,避开血管……”
阿蓁教了他做手术之法,但是到底没有临床经验,阿蓁说的有是如此惊世骇俗,平天铭哪里敢?只一味摇头,“不,弟子做不到!”
阿蓁蹙眉,想着也可能是强人所难了。
想到这里,她道:“你留在这里帮我,那边先不要动,我们尽快把这台手术做完,再去那边!”
其实处理箭伤,平天铭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不能冒险,让冷君阳用一条手臂做赌注,这位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他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殿外又来了几名御医,平天铭沉声道:“你们都过来做什么?”
“大人,是皇后令我等过来的!”一名御医上前道。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阿蓁淡淡地道。
“这……”几名御医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平天铭。
“去吧!”平天铭打发他们出去。
既然院判都下了令,几位御医只得出去了。
几名御医刚出去,便忽地听到内殿传来惊呼声,阿蓁与平天铭一怔,急忙跑了进去。
只见两名御医呆立在床边,而冷君阳手臂血流如注,领一只手上,赫然拿着一根箭头。
他竟自己拔了箭!
“天啊,还不赶紧上去止血?”阿蓁也慌了一下,然后马上指挥御医上前救治。
冷君阳把箭头丢在地上,那银白的箭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箭头尖尖处,果真有两个铁钩。
两边的铁钩,皆有鲜嫩的肉挂在上面,血液散开,流在青石砖地板上,像她身上所穿的裙子上绣着的殷红海棠花。
阿蓁脸色发白,冷君阳侧头看她,阿蓁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笑容,仿若一朵开在黑暗糜烂泥土里的罂粟花,透着绝望,透着死亡的气息。
剑眉笼上了一层阴霾,黑暗充盈了他的眸子,嘴唇是说不出的苍白,脸颊上有从手臂飞溅上来的血液,发出妖异的猩红。
他任由御医包扎,眉头都不皱一下,笑容一直挂在唇上,却越来越苍白,他的眼睛瞪大很大,乌黑的眼珠,血红的眼球,交织出一种阿蓁看得懂的伤痛。
阿蓁回过神来,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液,她听到他低声说话,含糊不清,但是阿蓁听得很清楚。
“既然是他赐予的,我便承受!”
阿蓁的心一痛,亲人的背叛,直戳她的心窝,所以,他选择自己拔箭,所以,他选择用这种疼痛的方式去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的痛。
他的脸很冰冷,这是她第一次触摸他的脸,这种冰冷直透她灵魂深处,她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此刻绝望的眼神。
留下两名御医为冷君阳处理伤口,阿蓁领着平天铭出去。
阿蓁从归墟里取出麻醉药和手术刀,平天铭见她转身便取出这么多东西,不禁吓了一跳,可四处看了看,竟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取出来的。
“看什么?消毒双手!”阿蓁指着桌子上的一盘水,然后丢给他一双手套口罩,“洗手之后带上!”
阿蓁自己也带上了手套和口罩头罩,防护衣是没有的,只能把裙摆扎住,免得一时错步踩了裙摆。
“剪开他的衣服!”阿蓁消毒手术刀,又在归墟里搜血浆,找到O型血的取出来,只希望他不是熊猫血了。
平天铭依言剪开平南王的衣服,眸光触及那血淋淋的伤口时,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箭头有毒!”
阿蓁一惊,转身看过去,只见那血肉外翻的伤口边沿浑然已经染了一道黑色的印记,仔细看看,那不是印记,那是被毒液染过,毒液从血液中渗透进去,已经迅速地进入了平南王的体内了。
阿蓁伸手摸了一下他颈部脉搏,又探了一下气息,竟然,已经气息全无了。
平天铭跌坐在地上,猛地想起冷君阳,“太子殿下会不会也中毒了?”
阿蓁与平天铭急忙飞奔进去,却见御医已经初步处理好出血的问题,正准备包扎,伤口边沿的血肉是鲜红的,没有毒液。
“不是箭头有毒!”阿蓁摇摇头道。
冷君阳闻言,惊得眸子圆瞪,“子循他……”
阿蓁道:“他没事,他中了毒,但是,解毒也不麻烦!”
阿蓁朝平天铭打了一个眼色,平天铭失魂落魄地跟着她走出来。
阿蓁割开自己的手腕,往平南王的伤口滴了两滴血,先解了毒,如今他断气还没超过一刻钟,至少,魂魄还没离体,一切就来得及。
只是,要再一次用阴冥手术,她的功力又尚未完全恢复……
阿蓁瞧着平南王那惨白得惊人却依旧俊朗的脸,已经不容她考虑太多了。
阿蓁取出桃木星,将平南王的魂魄封在桃木星上,吩咐平天铭,“你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但是,王爷已经……”
“照我的话去做!”阿蓁冷着一张脸道。
平天铭见她眸子幽光忽闪,竟有说不出的恐怖,心中不由得一惊,道:“是!”
他退了出去,守在门前,想想不妥当,又命了末央宫的宫人去传冷君阳的侍卫柳风过来。
皇后坐在庭阁之中,听着宫廷乐师在弹奏曲子,曲子是《馨平乐》铮铮的琴音在乐师翻飞如蝶的巧手下流泻出来,仿佛天籁之音。
皇后斜靠在椅子上,闭着安静,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排蝶翅般的阴影,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秋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着满园菊香钻入鼻翼间,只觉得心头无比的舒爽。
“母后,”琪亲王站在她身后,为她揉着双肩,“听说,太子与皇叔中箭了。”
皇后嘴角挽起一抹浅笑,五指依旧在敲着椅子的扶手没有歇下,口中轻道:“你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
琪亲王笑了笑,“儿臣知道,只是,不知道伤情如何了,儿臣也不敢命人去打听,免得让父皇以为是儿臣下的手,您知道的,如今我跟太子闹得这么僵,太子宫中遇刺,谁知道父皇会不会乱想呢。”
皇后睁开眼睛,眸子里有浓浓的笑意,“傻孩子,你啊,还真需要再历练一段日子。”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琪亲王不解地问道,“莫非,两人没有受伤?”
皇后望着御花园外正在游玩的年轻人,轻轻地叹了句,“年轻岁月就是好啊,本宫以前也像她们一样,只知道扑蝶放风筝,岁月宁静无忧,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琪亲王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会把话题扯远,方才说的分明是太子与平南王中箭一事。
只是,她见皇后神色悠远,似有思量,似有追忆,便也没打断,笑道:“母后如今有许多烦心事么?”“那时候,最害怕的便是及笄,因为一旦及笄,便意味着要说亲,我那会儿,心头高,傲气,京中的公子哥儿,我一个都瞧不上,我高佩兰乃是当朝相国之女,岂能屈身于那些碌碌无为之徒?刚好皇上适逢
三年选妃,我是相国之女,自然便要入宫甄选的,只一眼,只远远地瞧了那么一眼,我便知道,此生我只认定一个人,我要做他身边的女人!”
“母后看中的那人,必定是父皇!”琪亲王笑道。
皇后收回眸光,那一抹温柔婉约的眸光在触及庭阁中青石板地砖时,倏然变冷,“可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女人了,他深爱这个女人,他并不爱我啊……”
“母后,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旌德皇后已经去世,敬贵妃也不在了,后宫除了您与昭贵妃之外,其余的都不足为患。”
“是的,是的,”皇后又闭上眼睛,“把这一个祸患除掉,便都不足为患了。”琪亲王听得一头雾水,“哪个祸患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一次阴冥手术
皇后许久没说话,似乎将要睡着了一般。
琪亲王一直为她捏着肩,见她神色倦怠,便为她披了一件衣裳,正欲转身而去。
却殊不知,手忽然被她拉着,他回头,见她睁开了眼睛,眸子异常发亮,压低了声音道:“平南王与太子中了箭伤,本宫在平南王的伤口下了毒,他必死无疑!”琪亲王吓得脸色一变,连忙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母后您疯了吗?如今禁卫军封锁了皇宫所有的出口,刺客虽还没抓到,一旦抓到势必是要严刑审问的,届时刺客供出没有下毒,您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
,去过末央宫的人不是很多,要追查起来并不难。”
皇后凉薄一笑,望着琪亲王,“傻孩子,你以为,真的有刺客吗?”
琪亲王不明所以,“没有刺客?”皇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灵和苍白,“刺客就是你父皇他自己,他只是在试探独孤蓁与太子的关系,一旦独孤蓁在校场上奋不顾身救了太子,便意味着两人有勾结,若无,你父皇便
要重用独孤蓁……甚至,要把她收归后宫,这是你父皇一贯的手段,今日独孤蓁呼唤百鸟,你父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本宫便知道他的心意,到底二十多年的夫妻了。”
琪亲王喃喃地道:“刺客……竟然是父皇他自己?”
“很奇怪么?所以,本宫总是叮嘱让你收敛一些,莫要让他知道你的野心……”
“只是父皇也三番四次地暗示我,可以对东宫存有想法。”
皇后冷冷一笑,“他暗示你,是因为他要利用你的野心遏制太子,但是,你的野心必须在他控制之内,一旦失去了掌控,他今日对太子做的,他日也必将对你做。”
琪亲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一直以为,父皇是宠爱他,属意他,只是不能随随便便废太子,所以才让他委屈着,想不到,背后竟有这样的心计。
他想了一下,又觉得不通,“若是父皇命人下的手,那么,他是必定知道箭头没毒的,母后此举,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皇后冷冷一笑,“他那点肮脏心思,能让人知道么?他敢下令彻查么?他只会尽快平息事件,把平南王失救致死的罪责推到平天铭与独孤蓁身上,然后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
琪亲王眸色发亮,“如此这般,独孤蓁与平天铭必死,而太子也断了平南王这条左膀右臂,母后好计策啊,一箭三雕!”“而且,”皇后笑意曼然地道:“太子如今还没有谋反的野心,可一旦平南王一死,必将逼反太子,而太子本身羽翼未丰,又失去平南王这一个帮手,即便造反,也难成大器,你父皇天威在前,容得了自己的儿子造反么?杀他是必然的,到时候重新册立太子,冷逍阳无心朝政,对国家无建树,无功绩,不在考虑之列,五皇子至今才八岁,母亲出身低微,更不可能被立为太子,最大的希望,便是你这位嫡出的
琪亲王。”
琪亲王眼睛燃起了一簇火光,一手握住皇后的手,激动地道:“母后,如此这般,我们母子便算是熬出头了。”皇后眸子里透出一丝寒光,旌德,你的儿子很快便要来陪你了,你高兴么?本宫说过,即便你死后,也必将为你备下一份大礼,如今,这份大礼马上便要兑现了,当然,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一直讨厌的
女人敬贵妃的儿子,本宫也不会放过。
冷君阳包扎好之后,坚持要出去看平南王,两名御医都拦不住,只好扶着他出去。
阿蓁那边是以灵力做引,不能太过分心,遂抬头瞧了一眼,“太子留下,御医出去吧!”
本来,连冷君阳都不该留下来,但是,她知道此刻赶不走他,若不能在这里守着平南王,他不会罢休。
御医退了出去,阿蓁让冷君阳坐在床头的凳子上休息,道:“你只管看,看见什么,都不要声张,知道吗?”
冷君阳看到平南王的胸口已经被打开,用两条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撑开皮肉,分开一个大口子,他已经骇然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竟然莫名地相信阿蓁,因为,她的表情很认真。
他缓缓点头,压住心头翻滚的恨意和愤怒,努力让自己搭看起来平静一点。
但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平静,苍白的脸笼着阴沉之色,额头青筋突显,呼吸急促,尤其在看见平南王这个惨样之后,那种血气翻涌的感觉更加的厉害。
那根箭没有折断,依旧插在伤口上,阿蓁小心翼翼地分开血管,然后开始输血,以防血管忽然的破裂导致失血。
而且,即便不是这样,他也必须要输血,他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流失了太多的血。
手术要完成得很快,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适当地以身子遮挡了一下冷君阳的视线,以灵力冲开箭头勾住的肉,然后迅速把箭拔出来。
血在一瞬间喷出,箭头带钩的部分果然还是勾断了血管。
阿蓁立刻以指力指引针线缝好血管,染有鲜血的手指扒开他的眼睛观察瞳孔,瞳孔方才已经放大,但是在慢慢地缩小,意味着手术很成功。
阴冥手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是有时间的限制,阿蓁刚才的担心落了地,她一直之前耽误的时间太久,导致他的瞳孔长久地放大,那样是再也救不回来了。阴冥手术其实有些借尸还魂的意思,但是和借尸还魂不一样的是这具身体是他自己的,而且灵魂还没有离体,是阿蓁抽离了他的灵魂寄存在桃木星中,保存阳气,那样回归本身的时候,便不会有不适应的
感觉。
抽调灵魂之后,修补身体,在特定的时间内,只要把丧命的原因找到并且治疗好,一切便可无恙。
这个手术做得很快很顺利,阿蓁本以为自己会无法完成整个手术,但是,比上一次为楚君怜做的,要轻松很多。
接下来的便是缝补伤口,最后一道工序,因为有冷君阳在,所以她便打算全手工操作。
一根长长的蛋白线穿过银亮的针头,然后穿过一层有一层的皮肉,通共缝合了三层,然后包扎伤口才算完事。
她取出桃木星,放在平南王的额头上,有光倏然闪过,忽地又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阿蓁方觉得疲惫,她换了一袋血浆,继续输血。
“怎样?”冷君阳全程都没有做声,直到看到阿蓁缓慢下来,他才敢发声问。
阿蓁见他全身绷紧,脸上的肌肉紧张得拧了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她嘴角浮起一丝苍白的笑容,“他没事了,但是,胸口以后便多了一道刀疤,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希望他喜欢。”
他望着她,忽然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笑,笑得眼圈发红,红得几乎让阿蓁看到有潋滟光芒。
冷君阳的笑容还凝固在嘴边,人便倒了下去。
阿蓁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了他,他是失血过多加疼痛,是要晕过去的,刚才一直坚持着,如今听到平南王没事,他便放松了自己。
她扶着冷君阳在榻上休息,然后开门对平天铭道:“回去禀报皇上,便说太子殿下与王爷都没事了。”
她没有看平天铭和柳风狂喜的脸,转身进了内殿,并随手布下结界,她闻到紫衣的气息,不想让她冲进来。
她盘腿坐在地上,运功调息,皇帝与皇后一众人过来,起码要半个时辰,足够她休息了。
身体内有气血运行无碍,这让她有些欣喜,她一直怕像之前楚君怜那一次那样,会让她丧失功力,在这后宫之中,若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任人宰割。
她刚调息完毕,便听到外面传来沈路略带些喜悦的喊声,“皇上驾到!”
她撤下结界,站了起来把内殿的门打开与平天铭与两位御医一同出去迎接圣驾。
皇帝的肩舆缓缓落地,沈路与春意搀扶着皇帝下来。
“参见皇上!”阿蓁等人行礼拜见!
皇帝的眸光落在阿蓁脸上,阿蓁浑身浓厚的血腥味未曾褪去,手也不曾洗过,依旧染着斑斑血迹,绣满海棠的衣裙上也有猩红点点,可若不细看,只以为那就是衣服上绣的海棠花,如此娇艳。
“平身!”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眸光也从阿蓁脸上收回,迈腿便进了那朱红色门槛内。
平南王躺在床上,冷君阳躺在榻上,两人身上皆染了血污,平南王的上衣被剪掉,如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锦被。
“可都无性命之忧了?”皇帝望了一眼两人,也没回头,不知道问的是谁。
平天铭上前道:“回皇上,殿下与王爷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暂时的昏睡,已经无生命之碍!”皇帝嗯了一声,神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悲,他坐了下来,就坐在太子身侧的榻边,望着阿蓁,眼睛像漆黑的海面,第一眼看过去,平静,可若再望一眼,便觉得惊涛骇浪,叫人心惊胆战。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旨意下达
皇帝望了她许久,阿蓁始终面不改色,仿佛那直透灵魂的视线对她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终于,皇帝缓缓开口了,“很好,你今日且先不要出宫去,暂时住在冷苏殿,为皇太后治疗眼疾。”
“民女遵旨!”阿蓁微微躬身应答,背后,已然湿了一片。
皇帝,乃紫薇帝君下凡,无论是神威还是身为他帝王的威仪,都足以震慑这天下人。
尤其是她这时空异客,挣扎求存于此,更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消息传到皇后耳中,已经是将近晚宴的时候,皇后听了内侍的话,一双凤眸陡然迸发出狠毒的光芒,双拳紧握,手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皮肉里。
“知道了,下去吧!”皇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打发了内侍。
“母后,发生了什么事?”琪亲王见皇后脸色不对,在内侍走后,急忙上前询问。
皇后眸色冷凝,咬牙切齿地道:“独孤蓁为平南王解了毒,如今人已经没有大碍。”
“母后下的是什么毒?”琪亲王问道。
皇后扣了一下指甲,轻轻地敲了敲,琪亲王顿时便明白过来,不禁骇然,“母后确定是用了半日魂么?”
“本宫要么不下手,一旦下手,焉准他有后路可退?”皇后百思不解,“难道说,之前阿荪中的半日魂,真的是她解的?”
“那独孤真会不会是唐门的人?我收到消息,说太子接触过唐门,那毒王出自唐门,若说唐门能解半日魂,也不奇怪。”琪亲王猜测道。
皇后沉吟了半响,“不,不是的,毒王是离开唐门之后,才研制半日魂,而且他也说过,半日魂无人可解,除了他自己,毒王从不妄言,想来他是有把握才这样说的。”
琪亲王想了一下,“我记得毒王说过,半日魂是以他的血入毒,要解毒,也必须用他的血,只是不知道真假。”
“他说的必定是真的,但是独孤蓁却解了半日魂的毒,只有两种解释,一种,独孤蓁有解毒的法子或者她与毒王有血亲关系,另外一种可能,”皇后眸色一冷,“毒王给我们的半日魂,是假的。”
琪亲王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毒王背叛我们?”
“背叛不至于,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或许,他只是对我们留了一手,并不完全推心置腹的相信我们。”
琪亲王愠怒道:“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本王为何要保他上武林盟主之位?”
皇后脸色一沉,“稍安勿躁,此事容后再议,如今平南王没事,他们必定会彻查下毒之事,也很快会怀疑到本宫头上来。”
琪亲王哼了一声道:“这倒不必担心的,料想他们就是查到也不敢怎么样,太子做事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器?”
皇后摇头,“你错了,太子不是畏首畏尾,他是静待时机,而且,他对你父皇是真有感情,只希望经过这一次,能逼他做点什么,只有这样,才能除去他。”
琪亲王冷冷一笑,“若逼到这个份上,他还在哑忍,可见他也难成大器。”
皇后没说话,只是神色越发的凝重,若经过这一次,冷君阳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才可怕。
是个人都有脾气,都有情绪,尤其在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卖伤害,若还能隐忍不发,那才是真正值得害怕的对手。
寿宴正式开始,缺席了平南王夫妇和太子殿下的寿宴,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加上亲贵大臣们都道宫中来了刺客,太子殿下与平南王双双受伤,这一顿饭,吃得也不是那么的尽兴,都在提心吊胆。
晚宴早早就结束了,本来备下晚宴之后看戏听戏都一律取消。
与此同时,当夜宫中有内侍监到了独孤府中,说皇太后喜欢独孤蓁,要留她在宫中小住。
这个消息,让梁氏的心凉如水。
而她还不知道董昭仪为了帮她出头遭了殃,只寻思着再命人到董昭仪的娘家国公府去,送些银子,希望董昭仪能让独孤蓁在宫中栽跟斗。清水连夜便送了银子到国公府,国公爷今晚本也该入宫的,但是因日前摔了腿,不便行走,所以缺席了今晚的寿宴,只是,宫中的消息他如何会错过?董昭仪被皇后关押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震怒不已。
所以,清水还没见到国公爷,便被董昭仪的兄长赶了出去,并且令清水以后不必再来,国公府与梁家也断绝关系。
梁家得到这个消息,急忙赶往国公府问个明白,所幸这话两家断绝来往,只是董昭仪兄长说的话,并非是国公爷的意思。
国公爷也知道梁老爷并不知情,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国公爷把宫中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给梁老爷知道,梁老爷闻言,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国公爷劝道:“梁兄,我与你相交多年,也素知你的性子敦厚,你不是个刻薄寡恩之人,你女儿往日如何对萧灵儿的孩子,你心里明白,如今人家得势,只求不找她报复便算了,还妄想毒害她?这不是自找
死路吗?你也多劝劝你女儿,此等阴鸷的事情,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尤其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年的任由她欺负的小孤女了。”
梁老爷听了国公爷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皇室权贵,哪里是他这种人得罪得起的?若不是因着与国公爷年少认识,他一介生意人,也不会与国公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
如今他听得国公爷动辄是皇上,皇太后,太子等,而且这些人都与独孤蓁扯上了关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横竖这个人已经是得罪不起了。
如今已经害得董昭仪失宠,并且有可能被问罪,所幸国公爷仁厚,知道一切与他无关,否则,只怕这会儿两家早就断了关系了。
梁老爷告退之后,在路上越想越觉得害怕,更想起自己女儿这些年对萧灵儿母子三人做的事情,真是丧尽天良,如今若不再点醒她几句,只怕日后是真的要惹出大乱子来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命轿夫往独孤家去。
梁氏听闻父亲连夜来到,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便急忙出迎。
独孤平本以为在刘氏的房中,听到下人来报,心中也怔了一下,寻思着这大晚上的亲自上门,会有什么事呢。
刘氏道:“不管什么事,先去见了再说吧。”
独孤平搂住刘氏亲了一下,温柔地道:“好,为夫去去就来。”
刘氏掩住眼底的厌恶,轻声道:“去吧!”
他去了正厅,梁氏也是刚到,梁老爷在座上,手中端了一杯茶,脸色沉重,还没说话。
独孤平对这个岳父还是很尊重的,遂急忙上前问安,后问道:“岳父大人这么晚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梁老爷本是打算过来警告梁氏一番的,只是如今独孤平也在,其中关于萧灵儿的事情也不能说,只得忍下了满腹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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