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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鬼眼医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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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珊今晚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裙子,发鬓娇俏,鬓边插了一朵粉色芍药,她长得很像梁氏,有一种明艳张狂的美,唇色殷红,涂抹了胭脂的脸颊也有莹润的光。
梁氏本不让她来,但是她跟梁氏说,日后女儿若嫁入高门,少不了是要被人算计,还不如早早让自己的心狠起来。
梁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带着她一同前来了,至少,该让她练练胆子。
独孤青见独孤珊也来了,气得破口大骂,“做这样的阴鸷事,也敢让自己的孩子来看?就不怕日后她们也是这样对你们么?”
梁氏与独孤平都还没说话,独孤珊头微微一晃,洁白的额头上映着微弱的光,红唇微微一扬,道:“爷爷与七妹妹是为独孤家未来的荣耀牺牲,是大喜事,怎就是阴鸷事了?孙女今晚是特意来送爷爷一程的。”
说完,竟命人取来三注香,对着独孤青就跪了下去,口中道:“人家说人死如灯灭,人死后,世间一切便不知了,孙女今日趁着爷爷还在,向爷爷上香叩拜,也好叫爷爷一路走得安心。”
独孤青气得发怔,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气得他脑袋发昏。
良久,他才盯着独孤珊,咬牙切齿地道:“好,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我独孤一门,一代胜一代。”
独孤珊浅浅一笑,“爷爷夸奖,孙女惶恐。”
阿蓁被两名大汉反扣着手,瞧着眼前这几乎是发生在电视上才有的戏码,但是,却真实得叫人心底发寒。
被亲人背叛杀害,这种痛,该会萌发出什么样的恨意来?
独孤珊,我便叫你尝一下这种滋味。
独孤珊拜完独孤青,便走到阿蓁面前,她比阿蓁高出小小,却摆出一个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阿蓁。
她眸色清冷,眉眼尽然是嘲弄之意,唇瓣勾勒出一抹笑容来,那样的得意却偏要装作怜惜的模样,“你我姐妹情分,你原是担不起我喊你一声妹妹,只是你那狐媚娘亲好手段,才有了你,只可惜,丫鬟的命如何能当得了小姐?你娘亲处心积虑,到最后,却害得你早早送命,要恨便恨你母亲,若你生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嫁与庄稼汉,兴许还能平安终老,独孤府,容不下你这样低贱的丫头。”
阿蓁从没试过这样厌恶一个人,多少大奸大恶的人都见过,这个独孤珊真的刷新了她对贱人的认知。
她呸了一声,口水尽然吐在了独孤珊的脸上,鄙夷地道:“有你这样的姐姐,才是独孤蓁最大的不幸。”
独孤珊神色微变,取出手绢擦了一下,精美的脸陡然一变,口气冷冽地道:“看来,你往日还没吸收到教训,记住,即便你现在临死,你也只能尊称我为五小姐。”
她扬起手,对着阿蓁那张绝色的脸便要打下去,阿蓁眸光一闪,那手便生生地定在半空,独孤珊一怔,便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仿佛是被什么撕咬一般,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疼痛又陡然消失了。
她并未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因气伤身而导致胸口疼痛,却不知道,这一下疼痛,将会带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夜晚,一个终生也难忘的夜晚。
阿蓁眸色冷得像冬日结在檐下的冰滴,“五小姐,希望你有足够的运气,让你安然终老。”
独孤珊唇畔有一抹清冷的微笑,“不劳你担心,你只管享受你一会躺在棺材里等着死亡降临的绝望吧。”
“同样的话,送给你!”阿蓁绝美容颜浮起一朵清浅的笑意,这抹笑意在昏暗风灯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古怪迷离。
但是,独孤珊并不知道其中涵义,只以为她是犟嘴皮子。
穿着一身黄色长袍的道长来到,见此情况,他蹙眉道:“怎么还没进棺材啊?看着时辰办事啊。”
独孤平马上吩咐人把棺材的盖子推开,独孤平和独孤蓁都没有多余的挣扎,独孤平是知道挣扎也无用了,他腰间缠了一把匕首,只等着上山之后,便自尽,不必忍受生葬那种空气在胸前里慢慢抽离的痛苦。
他之所以没有在房中自尽,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的性格了,若他宁可自尽都不配合他生葬,那么,他的尸首定必会被丢弃在乱葬岗,尸首不全,是大忌,如今这样,还有一副棺材葬了他。
“莫要钉死了,留点空隙透气。”道长冰冷的声音吩咐着。
阿蓁躺在棺材里,她本不该有棺材的,生葬的时候,她是要从棺材里抬出来丢进坟穴里,有名堂叫垫尸底便是这一种了。
只是独孤平怕她出城时候哭闹挣扎,便以棺材抬她上山,若被守卫问起,也可以说一家急病死了两人,如今太平盛世,守卫总不会打开来看的。
人进了棺木之后,有许多仪式要进行,独孤家的几位主子都到齐了,走了所有的仪式之后,便开始抬请抬棺的壮丁过来,准备出门。
此时,已经是翌日的丑时,闷了一日和半夜的雨,终于在也倾盆而至了。
独孤青的三个儿子与几个男孙都披麻戴孝,又加了蓑衣,连夜扶灵出城。
因着大雨,守城的侍卫只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府中女眷是不必送葬的,梁氏与独孤珊两人送走灵柩之后,便各自回房。
今夜,对独孤珊来说,是刺激而新鲜的,她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残忍,以后她要面对的生活,将会更加的残忍,她期待这种生活,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成为高门大宅里的胜者。
她脱去衣裳,浸入洒满花瓣的浴桶,丫头们都随伺一侧,水雾萦绕间,只见一张明艳的容颜半浸水中,眉眼尽是得意之色。
洗去一身的晦气,她上床休息,一场大雨,驱散了今日的闷热,她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命丫鬟灭了灯,悉数退出去。
屋中只燃了一盏如豆般的油灯,幽幽地照影着偌大的女子闺房。
独孤珊躺在柔软的床上,睡意很快就席卷而来,她闭上眼帘,带着甜梦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惊雷暴雨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有暴雨砸在木板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雷声轰轰。
她骇然地发现,自己在移动,不是她自己移动,而是她感觉自己被抬着。
呼吸有些困难,她想伸手摸一下,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人困住,惊得她尖叫出声。
但是,外面暴雨雷电大振,她的尖叫声又被闷在棺材里,谁会听得见?
独孤珊很快就明白,自己被躺在棺材里,她惊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恐惧从脚板底升起,一直往上移,头发都几乎要竖起来。
不,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棺材里?在棺材里的应该是独孤蓁,不是她。
夜路漆黑夹着滂沱大雨,那留了一丝透气的小孔也窥探不见外间任何的光芒,黑暗与恐惧席卷了独孤珊,她拼命嘶吼,凄厉的声音却全部闷在棺材里,飞不出去。
棺材中本就不够空气,若她平心静气,还能够维持到山上,可这般拼命嘶叫,她很快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驱散胸腔的爆炸感。
只是她越是大口呼吸,便越觉得无法呼吸,慢慢地,觉得脑子里有些发昏,意识却越发清明。
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这种濒临死亡的认知让她几乎陷入了崩溃和疯狂中,她用力地挪动身子,可是没有办法让外界知道,晃晃悠悠中,一步步地往城外走去。
慢慢地,她感觉身体有些倾泻,她知道,这是上山的路途,马上就要到生葬的地方了吗?
她心中尚存了一丝希望,那就是到时候父亲发现是她,会放了她。
但是她很快就打消这个希望,她太明白父亲对权势对富贵的渴望了,他深信生葬可以为他带来一切,所以,他不会回头去换人,也换不及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成为独孤蓁的替代品。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亲眼看着独孤蓁被放入棺材里的,为何最后却是她躺在棺材里?
她不能就这样等死,她一定要自救!
她脑子里蹦出这样的念头之后,用力地用头撞棺木,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抬棺木的壮丁感觉到棺材的震荡了,他们都是外面请来的人,棺材抬上去之后,不必他们帮忙下葬,收了银子便可以下山的,所以,他们也都不知道棺材里的是活人。
听得棺材震荡,他们急忙停下来,冲前面大喊:“等一下,似乎是诈尸了。”
走在前面的道长疾步走过来,沉下脸道:“没有这回事,只管走就是了。”
“不,”一名抬棺材的汉子听了一下,棺材里果然传来“砰砰”的声音,“道长,你听听,真的,有声音。”
“没事的,这是独孤小姐养的白兔,独孤小姐生前最喜欢这种兔子,临死前说了要让兔子陪葬的,怕是兔子在里面乱撞。”道长道。
几名汉子互相瞧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用金银珠宝陪葬就听过,用动物陪葬还是生葬?这太残忍了吧?
自然,若他们知道里面的是大活人,只怕更觉得震惊。
只是有钱人的思想他们也不懂,既然道长说是兔子,那便是兔子吧。
棺材再度抬了起来,冒着暴风雨往山上走去。
第三十八章 截查
独孤珊终于觉得筋疲力尽了,绝望的泪水不断地溢出,供氧不足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起来,她感觉有无数的蛇虫鼠蚁在她头上身体上,不断地啃咬,有黄泥不断地覆盖过来,从她脚底淹没上来,膝盖,大腿,腹部,胸口,脖子,压得她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耳边仿佛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但是听不真切,她凝神贯注去听,似乎是独孤蓁的声音,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向脑部,那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你怕吗?怕就对了,没有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是不害怕的,但是,你真正害怕的时候还没到,当你被丢进坟穴,眼睁睁地看着黄泥不断地倾下来,堆满你的身体,堵住你的眼耳口鼻,你看不到,呼吸不到,你会感受到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黑暗把你的封锁在一个狭隘的区域,你心里没有任何的希望,只能等待属于你的死亡降临,绝望与恐惧会取代你心中任何的感受……”
声音轻微,但是却十分清晰,独孤珊听得清清楚楚,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底的恐惧,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她像疯了似的尖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在棺材里回荡,震撼着她自己的耳膜。
狂风暴雨肆虐到天亮,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老天爷终于把雨水一收,黑云也迅速地散去,泥泞的道路两旁,小草和树枝都是湿漉漉的。
有急速的脚步声齐整迅速地传来,送葬队伍停下往后看,竟看到数百名身穿戎装的军人疾步上山。
“什么人?不许上山!”走在前面的一名军官厉声喊道。
独孤平心中一沉,与道长对视一眼,道长掐指一算,淡淡地道:“今日不能成事了。”
独孤平哪里甘心?他定了定神,上前拱手:“回军爷,家父与小女暴病而亡,今日出殡,坟地便是在明山上,我有地……”
那军官不等他说完,便抽出剑,道:“另找地方下葬吧,地契拿好,朝廷会赔偿给你,明山正式成为皇家征用之地,任何人,没有手谕,不得上山。”
独孤平作揖道:“军爷,这急急忙忙的去哪里找地方?这都是提前选好了的,求军爷开恩,让我把家父与小女下葬了,顶多来年清明拜祭的时候,便在家中设灵拜祭,不再上山。”
说着,他走过去,袖子往那军官身前拢了拢,把手中的一叠银票递过去,打了个颜色,“军爷,求开恩啊。”
那军官却不卖帐,冷冷地道:“拿回去吧,本将只怕拿了你的银子也没命花,听清楚没有?这里以后是皇家用地,莫说下葬,就是上来都不许的,回去吧回去吧。”
独孤平咬了咬牙,道:“军爷,这是说不过去的,这朝廷若是要征用了这山头,该提前通知的啊,人死为大,总不能人死了,却没地下葬吧?”
“这是你的事情,还有,你说那句人死为大是什么意思?莫非朝廷办事,还要因你家死了人而更改?”那军官厉声道。
那军官此言一出,几百士兵便齐刷刷地往前挺了一步,手中长剑持在胸口,仿佛只消一声令下,便上前大开杀戒。
这个阵势,让抬棺的人都为之一惊,纷纷往后缩了缩,棺木也放在了地上,见势不妙便想逃。
独孤家那两位兄弟急忙上前拉开独孤平,道长也上前赔罪,道:“军爷息怒,他因丧父伤痛过度,所以才会出言不逊,军爷莫气,莫气啊。”
那军官冷冷地道:“军令如山,不是本将不通融,你们赶紧走吧。”
道长回头瞧了瞧独孤平,沉默一下,道:“打道回府!”
独孤平窝着一肚子的气,愤愤地道:“朝廷做事,也得体恤民情啊,这人都抬上来了,哪里有往回抬的道理?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军官眸光一竣,手中长剑出鞘,只见寒光一闪,那剑身已经搁在了独孤平的脖子上,“你说什么?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本将好回去禀报王爷。”
那剑身锋利冰冷,浅浅地印入了独孤平的脖子,有血珠子缓慢地溢出,独孤平吓得面如土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军爷……军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那军官抽回剑,冷冷地掷下一个字,面容严肃阴冷。
独孤平捡回一条小命,哪里还敢说什么?一扬手道:“走!”
棺材抬回了城郊,便停在河边的空地上,这棺材自然是不能抬回家里的,这晦气得紧。
独孤平遣走了抬棺的人,道:“先放在这里吧,等找到合适的山坟再抬上山。”
分派了银子,汉子们都纷纷离开。
独孤平看着道长问道:“道长,如今可还有法子?除了明山,还有合适的地方吗?”
“先让人出来吧,否则,地方没找到,人却先死了,还谈什么以后?”道长淡淡地道。
棺材本就没有钉死,几撬之下,便开启了,独孤平扶着独孤青出来,然后再开另外一副棺木,他伸手进去,冷冷地道:“出来吧!”
一只手巍巍地伸出来,一张脸也缓缓地浮现起来,独孤平厌恶地瞧过去,顿时整个人定住了。
“珊儿?怎么是你?”独孤平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扶出独孤珊。
独孤珊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昏沉,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她觉得生命真是无比的珍贵。
“独孤蓁……”她握住双拳,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名字来。
独孤平回头看着道长,惊问道:“道长,怎么回事?分明是把那贱丫头放进来的,怎么变成珊儿了?”
道长的神色变得很古怪,他盯着独孤珊,瞧了许久,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此事莫要再做,你已经得罪了神灵,这是警告,若你还不知道悔改,只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灰色的衣摆翻飞,人也飞快地消失在独孤平的视线之内。
“道长,您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独孤平冲那隐约的背影大喊。
空中传来寂寂的声音,“贫道已经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且说梁氏今日起了个大早,坐在妆台上,命人取了件素色衣裳穿上,道:“府中如今办丧事,人虽然出丧了,但是府中琐碎事情还很多,你去七小姐那边,把她身边的人手调过来吧,人都死了,就不要占用府中的人手。”
这丫头叫清水,是淳画走后刚提拔上来做贴身的,她听了梁氏的话,怔了怔,“死的不是老太爷么?今日婢子还看见七小姐在花园里啊。”
梁氏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说什么疯话?昨夜是七小姐与老太爷暴病而亡,因不知道是什么病,怕传染了人,所以连夜抬了上山,你今日若是见了七小姐,那就是见鬼。”
这话,也是她命管家对府中所有下人说的话,若外间有人问起,便说是忽然暴病,为怕传人,所以急忙抬上山埋葬。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府中下人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知道梁氏的手段,谁也不敢乱说乱问。
清水脸色煞白,手中的牛角梳子陡然落地,竟断开两截,她喃喃地道:“天啊,那婢子今早是见鬼了吗?婢子真的在花园里看见七小姐,陪同她的还有徽娘与小莲。”
梁氏见自己心爱的梳子摔断,也不生气,今日她心情特别好,也就不跟她置气了,淡淡地道:“捡起来丢掉,但是,你若再胡说,我便把你调到厨房去。”
清水捡起梳子,脸色青白难分,嘴唇几度颤抖,还是把话咽下去了,“是,婢子不敢了。”
她换了一把梳子,正欲给梁氏梳头,便见一名急匆匆地走进来,道:“夫人,七小姐来给您请安。”
梁氏陡然抬头,“你说什么?”
那丫头大概今日也听到了管家的话,所以脸色有些惊吓,“确实是七小姐来了,人就在外面。”
琉璃珠帘子外有人影浮动,一双素白洁净的手掀开帘子,琉璃珠子碰撞的声音煞是好听,“叮叮当当”,叫人心情愉悦。
这副琉璃珠帘是梁氏陪嫁之物,听闻价值惊人,是出自著名的珠宝大师朱克子之手。
往日梁氏心情烦躁之时,最爱撩拨这些琉璃珠子,听它们互相碰撞,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心情便会有所缓解。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这声音惊悚刺耳,因为,随着珠子声响起,一张绝色俏脸出现在帘子前,崭新的绯色衣裳,绸缎柔软,梅花暗纹错落显在金银线错绣的大朵海棠花中,珠子声动,人翩然而至。
“夫人!”巧笑倩兮的面容上,眉不描而黛,唇不染而红,有笑意淡然染上嘴角。
梁氏死死地盯着她,嘴角微微抽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阿蓁笑笑,撩了一下两鬓随意垂下的发丝,眸光淡淡掠过梁氏那还不未来得及妆饰的面容,不经意地道:“今日一早,想去找珊姐聊聊天,却没见到她,听她身边的侍女说,她昨夜一宿未归!”
梁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白得惊人!
第三十九章 恨就对了
她阴沉着脸,对清水道:“马上去五小姐房中看看。”
阿蓁伸手拦住清水,对梁氏道:“不必了,我已经带了她身边的侍女过来,她们丑时起来找人,都没找着人,真是让人担心啊!”
说完,她轻轻地叹息一声,眉眼里却不见半点担忧。
“带进来!”梁氏沉脸吩咐。
清水掀开帘子出去,把站在廊下的两名侍女叫了进来。
“五小姐呢?”梁氏厉声问。
两名侍女都急得哭了,一同回道:“回夫人,五小姐半夜出去,后来回来过,婢子分明伺候她睡下了,丑时三刻的时候,婢子起来,见小姐房中亮了灯,以为小姐还没睡下,便进去问问小姐有什么吩咐,谁知小姐竟不在房中。”
梁氏大怒,“糊涂,怎没早点来报?”
那侍女哭着说:“本以为小姐是睡不着,出去溜达,等到寅时还没见人,婢子们便开始找了,府中找遍,都没找到五小姐,正欲禀报夫人,七小姐便上门了,婢子便与七小姐一同过来。”
梁氏盯着阿蓁,“你往日一向都没有去找珊儿,为何今日去找她?”
阿蓁嘴角带着一抹轻笑,凑向梁氏的耳边,轻轻道:“夫人觉得呢?”
梁氏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的口气吹向她耳边,有冰冷的感觉,而她再无知,也知道人的口气是温暖的。
“你是鬼?”梁氏霍然抬头,盯着她,眼底浮起一丝惊惧。
“人最终都会变成鬼的,鬼,是人的魂魄气魄凝成,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所以,夫人若发现珊姐也成了鬼,不要太过伤心。”阿蓁轻轻地笑了起来。
梁氏猛地伸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阿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起她的头发,然后,缓缓散开,阿蓁的面容也在那一刻变得阴沉无比,“你盼着我死,但是,死的人却是你的女儿,这就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梁氏全身不能自拟地颤抖起来,面容上的肌肉也抖动了几下,惊惧灌进她的眼睛,她回头,冲清水大喊:“去寻五小姐!”
阿蓁放开她,转身淡淡地道:“夫人怕吗?不必怕,我刚才不过是吓唬你而已,她不会死的,今夜之前,她必定会回来。”
她站在帘子前,伸手拉了一下琉璃珠帘,珠帘发出叮当的声音,“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我便不能保证什么了,夫人好自为之吧。”
裙裾消失在珠帘后,几乎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梁氏全身冰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回去的路上,徽娘担忧地道:“七小姐,只怕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警告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阿蓁莞尔一笑,“警告只让她更加的疯狂而已,上帝要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让她疯一段时间吧。”
徽娘到底是怕了梁氏的手段,劝道:“不如,还是不要跟夫人作对了,夫人不是您想象得这么简单,她手段多着呢。”
阿蓁停下脚步看着徽娘,“不管我跟不跟她作对,我的存在就是原罪,她不会放过我。”
阿蓁站在廊前,老樱树的枝叶探进来,绿意盎然,院子里处处都是生机,但是,任谁都闻到,这个家,充满了腐尸的气味,这是死亡衰败的征兆。
死亡之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生前是叱咤风云的战将,或者是满身毒疮的乞丐,最终,都逃不过最后的宿命。
她回到屋中,给淳画再开了药,让小莲出去抓药。
淳画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还未能下床行走,起码还得继续治疗一段时间。
淳画之后再没有对阿蓁说过谢谢,她知道,有些恩情,光说谢谢是远远不够的,她的命是七小姐捡回来的,以后,便是七小姐的了。
到了下午,出殡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一路行走,入城之后雇了马车,所以才回来得这么快。
独孤珊下了马车,便扑入闻讯而出的梁氏怀中,不顾身份地嚎啕大哭起来。
梁氏眼睛湿润,抚摸着独孤珊的头发,轻轻地道:“不要哭,今日的种种,总要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阿蓁此时站在府中最高的楼台上,任风扬起她的衣袂,长发简单地拢在脑后,被风一吹,便有些凌乱了。
她静静地注视着门口母女生死重逢叫人感动的一幕,嘴角生出一抹冷意。
梁氏仿佛是感受到了一道灼人凌厉的视线,她倏然回头,只看到远远楼台上一抹绯色裙角,她心中一沉,对下人道:“扶小姐回去。”
下人上来扶着独孤珊,独孤珊双脚瘫软,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侍女身上,她收敛了泪水,看着梁氏,咬牙切齿地道:“母亲,我要那贱人,不得好死!”
“不许胡说,快回去!”梁氏沉声道。
侍女扶着独孤珊回去,梁氏走到独孤平面前,扬起眸子,“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独孤青从她身边走过,凉凉地丢下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都悠着点吧,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独孤平本就一肚子的气了,听了这话,更气得要紧,冷冷地道:“爹,休怪儿子狠心,你若长点本事,也不至于要我为了独孤家的未来操劳至此。”
独孤青回头看他,“人一辈子,说漫长很漫长,说短暂也很短暂,你求的,是我们百姓所无法企及的,求得这样辛苦,还不如不求,不是皇候将相,便活不下去了吗?”
说完,背着双手,慢慢地走了回去。
经历了这两次,独孤青的反而看淡了,就这样吧,该来的始终会来。
“老爷!”梁氏看着独孤平,“为什么珊儿会跟你们在一起?公公为何又回来了?”
独孤平拉着她进了房间,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
梁氏骇然,“你说打开棺材,竟然是珊儿?这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到独孤蓁那贱丫头躺了进去的,封棺的时候,你也瞧见了,是不是?”
独孤平不满地瞧了她一眼,“你只关心这个?官兵封山,这块宝地没了,你怎也不问问?”
梁氏一怔,作为母亲,她自然关心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也知道独孤平心心念念想着要飞黄腾达,如今大概正是气头上,便安慰了几句,“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咱们另外再找一块宝地就是了,天下这样大,咱又不缺银子,还愁找不到吗?”
“只是,道长也走了,没有他帮我们,如何能成事?”独孤平忧愁地道。
“这有什么的?天下高人何其多?放心吧,老爷,我们慢慢物色。”梁氏道。
她扶着独孤平坐下,命人去泡参茶,然后问道:“道长有没有说为什么珊儿会在棺材里?我们都分明看到,是独孤蓁被放进去的。”
“他大概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想不明白,但是不管如何,独孤蓁暂时不能动了,我担心平南王那边知道这个情况,因为,我刚才入京的时候听人说,明山是平南王接管了,而且,他的王妃已经传出有孕,为她治疗的,正是阿蓁。”
梁氏不解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懂得医术的?”
“莫说你,就是我也觉得费解啊,自从第一次生葬不成功之后,总觉得府里有些怪怪的。”
梁氏心头是庆幸平南王接管了明山,否则,被生葬的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女儿了。
只是,要这样放过独孤蓁,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萧灵儿的女儿不死,她绝不罢休。
就算不死,也不能让她这样好好地活着。
想起她那张绝美的容颜,梁氏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她酷似萧灵儿,见到独孤蓁,她就像看见了萧灵儿。
如今她搭上王府那边,讨得王妃高兴,她又是这样适婚的年纪,若王妃出面,为她指一门亲事,她以后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不,不能这样便宜了她。
她前思后想,一个念头在她心底形成,眸子绽出一抹歹毒的光芒来。
生葬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府中对于死了的人还能活着回来还是觉得奇怪,后来,梁氏请了个和尚跟大家说,猫投生的人有九条命,死九次才死得去,而老爷子和独孤蓁大概就是猫投生的。
因是和尚说的话,大家便相信了,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阿蓁也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她画了一张图纸,让徽娘拿出去叫铁匠打造一副拐杖,可以支撑的拐杖。
淳画在伤后第十天,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
自从她被梁氏揪出来那一刻,她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下去,更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站起来,她撑着拐杖,看着金黄色的落日,夕阳淡淡地扫在她脸上,投影在她明眸眼底。
“你恨她吗?”阿蓁悄然站在她身边,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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