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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盈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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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南月有点不敢相信。
雪兰点点头,莞尔一笑,“要不然等什么时候去啊?这条小溪来得人很少,我们在这里游水没人会看到的。”
南月还有些犹豫,却见雪兰那里已经脱掉鞋子,把头上的钗子一并都拿下来,放到地上。随后雪兰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南月张大了嘴巴,她在岸上喊,“小姐,您……您就这样下水了?!”
雪兰从水里冒出头来,“要不等到什么时候?你也别磨蹭,快下来罢,这河水不深,正适合你来学。”
南月犹犹豫豫的把脚探进水里,又马上抽了回去。雪兰见了就游过来,一把拖住南月的脚,硬生生的把南月拉到水里。
扑!
南月吓得直扬脖颈,可是待她脚站到河底时,发现河水刚到自己的肩头,南月这才松口气。
“来,”雪兰扶住了南月的双手,不住的教她,“腿伸开,身体放松,让自己慢慢飘起来。对,很好,一定要放松。”
雪兰拉着南月的手,一点点的拉着她在水里游起来。
许是有武功底子,南月很快就敢松开雪兰的手自己游一段了。雪兰在一旁教着南月,没一会儿,雪兰觉得累了,可是南月却越游精神头越好。
雪兰笑着说,“你慢慢游罢,我去岸上歇歇了。”
雪兰向岸上走了去。
眼瞧着离岸边没有几步远了,忽然,沿着河岸跑来一匹高头大马,隐隐可见坐在马上的是个穿着长袍的男子。雪兰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拧一把,一身湿衣全贴在自己的身上,身体的曲线已经尽然显露出来了。
“啊!”雪兰大叫一声钻进了河岸旁的草丛中,因为一时着急,雪兰只觉得脚下一痛,再去瞧,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脚板下露了出来。
一定是硌到了尖利的石子了。
南月也听到雪兰的尖叫,她顾不得许多,从水里跑上岸来,把草丛中的雪兰护在身后。
而那骑马之人已经到了近前。
“大人!”南月见盛信廷勒着缰绳下了马来,才讷讷的唤了一声。
雪兰一见是盛信廷,刚刚的紧张丢掉了一半,她跌坐在地上,抬起脚来细看,脚上果然割开了一道口子。
盛信廷牵着马,望了一眼草丛里的雪兰,“乔六用李妈妈给我传消息说叶二小姐要见我,有急事。”
善于察言观色的盛信廷看到雪兰脸色铁青,“怎么?不是么?”
雪兰气得七窍生烟,乔六这个该死的!有他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么?说瞎话还不算,两个人居然用自己的李妈妈来传递消息,知不知道那鸽子是谁的?能不能不鸠占鹊巢啊?!还有还有,乔六做事能不能事先和自己说一声,把这个阎王招来做什么?!
南月顾不得盛信廷,回头一看雪兰脚上的伤,吃了一惊,“小姐,您别动,血已经越流越多了!奴婢这就去采些草药,一会儿血就能止住了。”
盛信廷也皱起了眉头,他对着南月摆摆手,南月跑到不远的小山上去了。
盛信廷蹲下身来,望着雪兰的伤口,瞥了她一眼,“你还能再笨一点么?难道你还是孩子么?”
“还不怪你?”雪兰一提到脚上的伤,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好的骑马跑来做什么?害得我扎破了脚!”
雪兰脚举得都要酸了,盛信廷冷哼一声,上前提起了雪兰一只脚趾,眉头还皱了起来。
“下面的口子正流着血呢。”盛信廷说着,提着雪兰的脚趾,还转了转,“嗯,口子还好不深。”
雪兰恨不能立时死掉才好。
什么怜香惜玉,什么温柔如水,统统在这里皆不见。好歹她也是女子不是?!就算不是三寸金链也拜托你盛信廷好好待它,这个眼神,这股嫌弃的劲头,好像雪兰的脚是一块臭了的抹布!
雪兰顿时气结,她去踢盛信廷。
第二百四十一章 拥抱
盛信廷按住了雪兰的脚踝,低喝道,“别动!血又多了!”
雪兰扭一看,果然血又涌了出来。
盛信廷低头撩起自己的长袍,雪兰双眼都瞪圆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南月又是他的人,他就这样大刺刺的撩起外袍……他要干什么?!难道最禽兽的一幕要在这荒郊野岭发生了么?
“你……你要干什么?!”雪兰只想爬着离开盛信廷。
盛信廷看也没看雪兰一眼,卷起外袍用牙咬住了内衬,手上一较力,盛信廷撕下了一段雪白的里布。盛信廷三下两下把雪兰的伤口给包了起来,这才放下雪兰的脚。
“这样就不会再流血了,至少能等到南月回来。”盛信廷说着,瞥了一眼雪兰挡在胸口的两只手,扬了扬唇角,“叶二小姐倒真是高估了自己了,你放心便是。”
雪兰的脸更红起来,拉起一旁的一棵草根朝盛信廷的脸上打了去。盛信廷一侧脸,草根贴着他面颊飞了过去。
盛信廷脸上的笑意更浓,如同得了逞的坏孩子。
“你走!”雪兰羞得几乎要挖条地缝钻进去,她现在走不了,只能赶起盛信廷来。
“好。”盛信廷说着,一把抱起了雪兰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扛在了肩上。雪兰头朝着下方,发上还是滴着水,这样的画面,雪兰这辈子没料到过。
她一边捶打着盛信廷的后背,一边大喊着,“盛信廷,你要干嘛,你疯了不成?!”
盛信廷也不理会雪兰,把雪兰扛到了马旁边,一把把她放在马鞍上,才道,“你难道要坐在这里等南月么?现在还不如我先带你回去再说。”
雪兰哪还敢让盛信廷带着自己回去,她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你……你走罢,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盛信廷挑了挑眉,“叶二小姐还有害羞的时候么?我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好你好你好!”雪兰一口气说了三个你好,盛信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盛信廷翻身上了马,坐在雪兰的身后,“在这里等着南月不合适,我先带你回岁县去。”
雪兰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她的脸上如火烧一般。
盛信廷的双臂绕过了雪兰,提起了马缰绳,腿一夹马腹,马儿跑了起来。雪兰转头向马后看去,哪里还有南月的影子。雪兰着急起来,“一会儿南月回来怎么办?”
“南月会去岁县寻你的,你放心便是。”盛信廷在雪兰身后慢声说道。
马儿跑了起来,却不是去沐恩侯祖宅的方向。雪兰更紧张了,“这是要去哪里啊?”
盛信廷也不答话催马绕过了几条街,雪兰发现,盛信廷正在往乔六家走。
“去乔六家做什么?”雪兰实在不想丢人丢到朋友家去。
盛信廷冷哼一声,“叶二小姐,又不是我押你去洞房,你害怕的是什么?”
雪兰脸色由红转黑,心里把盛信廷骂个底朝上。这样的话也能出口?!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盛信廷说完了这么一句,又低低的说道,“你现在衣服还未干,回去难道叫人诟病你么?”
雪兰紧抿着唇,想着盛信廷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马还未到乔六家,春妮已经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了,一见盛信廷和雪兰一道而来,春妮高兴得直拍巴掌,“我听到盛大哥的马声了,原来盛大哥还带着兰姐姐一道来的!”
盛信廷……竟然和乔六家熟悉至此了?
雪兰只觉得自己错过的不是一点半点的事。
盛信勒住了马,而此时,乔六的娘也从房里迎了出来,一见盛信廷正在把马上的雪兰抱下来,乔六的娘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合拢。
雪兰恨不能把整张脸都低到地上,她的脸埋在盛信廷的肩膀上,心里骂盛信廷不是人,让她丢大了人了。
耳边却听得盛信廷对乔六娘说,“乔大娘,叶二小姐的脚坏了,我想借你家的地方请郎中给她瞧瞧脚。你把我的马先栓起来罢。”
“那……快进来罢。”乔六娘一面相让,一面推春妮,“去去,快出去玩罢,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雪兰只差吐口鲜血了,乔六娘居然赶起孩子来了,她还真把自己和盛信廷的关系想错了。
春妮极不满的嚷了一声,还是被乔六娘给赶出了院门。
盛信廷一直把雪兰抱到乔六家里屋的炕上,才放下她来。盛信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转身交给乔六娘,“乔大娘,有劳你去请位看外伤的郎中来,再帮叶二小姐买身新衣回来,这是银子你拿好了。”
“不用不用,”乔六娘怎么好意思要盛信廷的银子呢,“盛大人帮着乔六找这门差事,我们全家都感激着您呢。”
盛信廷把银子塞在乔六娘的手里,“乔大娘快去请郎中罢,叶二小姐的伤还是不该再拖。”
“那……我就先拿着了,过后再让乔六还您。”乔六娘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雪兰低着头,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冷不冷?”盛信廷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
“没事。”雪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盛信廷走到一旁,自己倒了碗热水,缓缓喝了起来。
雪兰不由得看呆了。
这样安静的拿着大碗喝水的盛信廷,倒是雪兰第一次见到的。雪兰一直以为权贵家的公子们,若不是纨绔,也不会屈尊到寻常人家来。可是看眼前的盛信廷一点不在意乔六家豁了口的大海碗,也不在意他家有些脏了的长椅子。他极自然的坐在那里,持碗喝水依然有种说不出的风格来,似乎是哪种不同的环境,都是他盛信廷驾驭得了的。
雪兰低头看着盛信廷的长袍,那洁白长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了两个暗红色的血滴。
“外袍上有血了。”雪兰低声提醒着。
盛信廷低头一看,抖了抖长袍,抬起头望向雪兰的脚,“我的外袍倒是没什么,只是你的脚还痛么?”
雪兰摇摇头,望着自己绑着白布的脚,“不怎么痛了。”
盛信廷不再说话,从窗户向外看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细心
“一会儿你不必送我,我在这里等南月就行。”雪兰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盛信廷说。盛信廷自然是知晓雪兰为什么不叫他送。
“好,一会儿郎中来了,我便走了。”
雪兰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又抬起头来,“你……别把今日的事说出去!”
盛信廷转回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雪兰,“你是在担心什么么?是怕自己以后嫁不出去?还是怕沐恩侯干脆把你嫁给我?不过想来叶二小姐的名声在京城里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你又何惧我再添上一笔呢?”
雪兰只觉得胸口发堵,她操起大炕上的一把扫条,直接甩到盛信廷的身上。
盛信廷抬手抓住了飞来的扫条,雪兰气得又去找东西。可是乔六家的炕上干净极了,再没什么东西可供雪兰去丢了。
两个人这边正闹着,乔六娘引着郎中进了院子里。还未进门时,乔六娘拦住了郎中,朝里面喊了一声,“我带着郎中来了啊!”
似在报信一样,恐怕自己贸然进屋,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雪兰的脸已经不能再黑了。
“进来罢。”盛信廷的目光在雪兰脸上一扫,转眸对外面说道。
乔六娘这才带了郎中进了来。
郎中很快看了雪兰的伤口,帮雪兰敷上了药,才离开了。
乔六娘把买回来的衣服放在炕头,盛信廷就站起了身,“既然叶二小姐没什么事,我就要回去了。”
乔六娘很是吃惊,“大人今日不用完饭再走了?”
难道每次盛信廷来乔六家都用饭么?这样简陋的房子,盛信廷如珠似玉一样的人物,雪兰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在乔六家用饭时的模样。
“不了,改日再来罢。”盛信廷说着已经走出了房间,乔六娘在后面连连相送。
没一会儿,雪兰就听到门口的马蹄声,想来盛信廷已经走了。
乔六娘进了屋一面帮雪兰换衣服,一面不住嘴的夸盛信廷,什么为人仗义,什么不拘小节,什么模样周正,似乎正当着别人家的媳妇夸奖她的夫君一样。
雪兰开始还听得下去,后来乔六娘越说越来劲,就差和雪兰说:你家相公真不错。
“乔大娘,”雪兰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说句话,可能真就让乔六娘误会了,“其实我和盛大人也不熟。”
乔六娘的话哽了住,“大兰子你……和盛大人不熟么?”
雪兰想到了盛信廷把自己抱下马来,一直抱到房里来。若是说不熟,人家能那样抱你?
“我们……只有几面之缘罢了……”雪兰说完,又觉得说得不够准确,于是又道,“盛大人是我手帕交好友的哥哥。”
“哦哦。”乔六娘终于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大兰子,盛大人这人真是很好啊,不说别的我就说啊……”乔六娘又开始滔滔不绝的细数起盛信廷的好来。
雪兰嘴角抽抽两下,垂下眼去。
乔六娘是要把她推到盛信廷的面前,最好马上帮他们定了亲才肯罢休一样。
正说着话,院子里有人问话,“是乔六家么?”
雪兰一听这声音是南月的,她高声唤了南月的名字,南月提着雪兰的鞋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样了?脚看了么?”
雪兰点头,南月这才长出口气,“我已经采了几种药,可能要比郎中的药还好用,等是外回祖宅那边,我给小姐敷上。”
“那我们现在回祖宅罢,你先去雇辆车子回来。”雪兰吩咐南月。
南月上前来便要背雪兰,“小姐,大人刚刚雇了车子了,车子早等在外面了,您不知道么?”
雇车子了?
雪兰一怔,这个盛信廷还蛮细心的。
乔六娘忙道,“我只顾着忙了,忘告诉给大兰子了。”
雪兰俯在南月的背上,南月背着雪兰出了门,乔六娘用篮子装着雪兰未干的衣服跟了出来。一直把雪兰放在马车里,乔六娘才递上来篮子说道,“大兰子你这几日好好养着伤罢,等乔六回来了,我让他去瞧你。”
雪兰点头,谢过了乔六娘,坐着马车离开了乔家。
待回到祖宅时,王嬷嬷和李妈妈见雪兰被南月背了进来,吓了一跳,急忙跟着到了后院,才知道雪兰是下水游水时划伤了脚。
王嬷嬷还好些,李妈妈就像见了自家不争气的女儿一样,喋喋不休的教训起雪兰来,“你多大的人了?还去河里游水!这是划伤了脚,万一划伤了手臂和脸上,落下疤可怎么好?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雪兰也知晓李妈妈是心疼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任凭李妈妈教训。
王嬷嬷待李妈妈说完了话,才对雪兰说,“小姐伤了脚,那明日就不能去海姨娘的坟前了。要不等两日,小姐的脚好些再去,如何?”
雪兰点头,靠在了床上。
王嬷嬷和李妈妈见雪兰乏了,都退了下去。
这两日,雪兰就只养着自己的脚伤。
两日后,雪兰的脚敷着药终于可以下床走上两步了。
雪兰觉得南月这个丫头本事着实了得,她配的药果然比郎中配的还好,一天就让雪兰的脚结痂不痛,连红肿的地方都消了下去。
雪兰选在了日晡时分去给海氏上坟。
海氏的坟没有入得叶府祖坟里,而是在岁县县城外的五崖山上。马车出了县城,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五崖山,这时已近黄昏。
五崖山并不高,山上的树木也不多,海氏的坟就在山腰处。雪兰下了马车,望着被暮色笼罩的五崖山,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南月走了过来,“小姐,要不然奴婢背您罢。”
雪兰摇摇头,她抬眼向山上望去,“我若是不能亲自走上去,又岂会对得住我娘。”
南月便不语,扶住了雪兰的手臂。
走上了半山腰,本是不远的距离,雪兰却因为脚伤走了有一柱香的时候。等她到了海氏的墓前,站定了身子。
海氏的墓旁杂草丛生,挡住了墓碑上的字。暮霭斜阳下,只有了一座孤坟,叫人瞧着心中忧伤。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遇刺
雪兰上前亲手拔掉杂草,露出一块石碑来。
海氏当年死得不明不白,连墓碑上的字也只刻了“海氏之墓”,其他一概没写。就像人生时没有一个准确的名字一样,死了成了没有依靠的灵魂。
雪兰想起了多年前海氏离世的一幕,眼泪滚落了下来。她缓缓跪倒在海氏的墓前,哽咽着,“娘……我来看你了……我终于查出您的死因了!小林氏已经被父亲遣去了家庵,邵姨娘也自食其果……父亲知晓您是冤枉的……娘,您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南月帮着雪兰拿过了纸钱,雪兰缓缓点起了纸钱。
纸灰随着热气缓缓升腾起来,雪兰似乎看到海氏曾经的笑脸。她伸出手去,想触摸海氏的笑脸。而抓住的,却是一把飘在空中的灰烬。
“娘,我长大了,建彰也长大了,建彰去书院读书了,你放心便是。我也很好,父亲现在待我很好,我有时候就总冒出些傻念头。若是您还活着,我们家该有多好呢……娘,我想不懂,为什么一个大活人,最后就化了的棒黄土了呢……娘,若是您在黄土中,那是不是您就每天都与我同在了?……娘啊……我想您……没有一刻不想您……”
雪兰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如同等着被拥抱的孩子。
一旁的南月和洛璃都别过了脸去,没娘的孩子独自长大,这其中的辛酸是可想而知的。而平日里小姐异常机智,又活泼泼辣。也只有在这里时,才能显露她脆弱的一面。
王嬷嬷偷偷抹掉了眼泪,递上了帕子,“小姐,您快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现在都好了,您若是哭坏了,海姨娘在天上瞧见了,如何不心疼呢?”
南月也扶起了雪兰。
雪兰接过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娘,您定要保佑建彰,他若是金榜题名,那才是为您真正的争光了。”雪兰吸了吸鼻子,“娘,我这就回去了,您别惦记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的……”
雪兰说完,又朝着海氏的坟叩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开。
雪兰红着眼睛,扶着南月的手,走下了五崖山。
才到山下马车旁,就见车夫站在马车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上死灰一片。
雪兰还未留意,南月却在雪兰要上马车前,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臂。雪兰正想发问,就见南月上前一步,将自己护在身后,“小姐,有血腥味。”
雪兰吃了一惊,还不及她说话,马车帘子忽然一挑,雪兰这才看清,挑起车帘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把剑。
马车里露出两个人来,正是淳亲王和万初。
万初也看清雪兰了,他忙收了剑,张了张嘴,“小姐……”
雪兰向万初身后看去,淳亲王合着目,肩头已被血浸红了一片。
雪兰倒吸口冷气,还要相问,万初已经低低说了话,“小姐,快带我们离开这里罢,此地不宜久留!”
雪兰摆手让南月把自己抱上了马车,随即招手叫过来南月,让南月和车夫一起赶车。雪兰这边又叫洛璃和王嬷嬷去后面的马车里,雪兰不忘叮嘱王嬷嬷,“叫随从的人嘴都闭严了。”
王嬷嬷早知事态重大,郑重的点了头,去了后面的马车。
雪兰吩咐完,才放下了车帘子。
万初在心中感叹着,叶二小姐这股子临危不乱,还真是比一般女人强。
马车缓缓的跑了起来,淳亲王睁开了眼睛,令雪兰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对着雪兰轻轻一笑,“有劳了,叶二小姐。”
雪兰低头看着淳亲王肩头的伤口,“王爷快别说这个,先闭目养养神罢。”
淳亲王半靠在迎枕上,脸色苍白的厉害。
雪兰低声问万初,“王爷这是怎么了?”
万初的脸色极难看,“王爷遇到伏击了。”
“你有没有给王爷上刀伤药?”
万初点头,“上过了,不过伤口很深,并不管用,只能快些去县城里找郎中才行。”
雪兰本就知晓淳亲王出入皆是个谜,她也不深问淳亲王的去向,只蹙了蹙眉头,“那么是不是说刺客人并不少,而且应该离这里不是很远?”
万初神色复杂的看了雪兰一眼,“应该说,刺客随时可能追到这里。”
雪兰扭头看着淳亲王的肩头还往外流着血,她拿起一旁的大迎枕,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在迎枕里,随后猛的一用力,把迎枕面子撕破了。
雪兰扯出一条条的布条来,递给万初,“快,给王爷包起来!”
万初接过布条,缠住了淳亲王受伤的肩。
雪兰望着绑着布条的万初,心思飞速的旋转起来。
刺客是想杀了淳亲王,那么,她连同几个仆人和淳亲王在一起就很危险了。至少在未回到岁县时,一行人都可能被人抓住灭口。
如何能保住这一行人的命,成为雪兰首要思虑的问题了。
“刺客有没有看到王爷?”雪兰忽然问万初。
万初摇摇头,“王爷是在马车里被人用剑刺伤的,刺客只知晓王爷受伤了。”
“万初,你先回岁县去。”雪兰沉思片刻,对万初说,“你回去就叫县街门里找乔六,让他带人来接应。”
万初怎肯就此离开,他摇头,“不行!我离开了,若是有刺客来了,王爷怎么办?!你可担待得起么?!”
雪兰冷冷一笑,直看向万初暴怒的脸上去,“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只和我在这里胡缠,别说坐着马车这么慢,就是再快些,刺客追上来你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雪兰一语点到了万初的痛处,他刚刚确实没护得王爷周全,万初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雪兰见万初瞪着眼睛看自己,她又加了句,“你若是真心对王爷好,自是不怕死的,所以我也是让你引走刺客去。若是刺客那边发现了你,你一个人好脱身。若是没发现你,你离开了,这里只剩下王爷一个人,王爷又是没被人瞧见模样,到底还有几分活下去的希望。而你衣袍上有血,定是和刺客正面交锋了,刺客自然是看清了你的脸。”
万初没想到雪兰会分析得如此透彻。他咬咬牙,点头应好。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女装
淳亲王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万初,你也定然要小心才是。”
万初一低头,“属下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雪兰在一旁不耐烦的摆摆手,“有这会子表决心,你倒快出去罢。”
万初还是不放心,他问雪兰,“那王爷怎么办?”
雪兰微扬起头来,看向万初,“我一会儿会给王爷换件衣服,给王爷……穿上女装。”
“什么?!”若不是在马车里,只怕万初要跳起来,“你……你竟然敢……”
雪兰扬了扬眉,冷笑一声,“你觉得现在是保住王爷的命重要,还是计较王爷一时的尊严重要?!韩信还能受得起胯下之辱,王爷怎么就不能委屈求全呢?”
“可是王爷……”万初还要说话,被淳亲王抬手止住了后面的话,淳亲王合着眼,“好罢,都依叶二小姐。万初,你走罢,这里交给叶二小姐罢。”
万初担忧的看了一眼淳亲王,还不忘威胁雪兰两句,“小姐,王爷可是帮过你许多次呢!”
雪兰一把撩起车帘来,“正因为王爷帮过我,我才想让王爷活下来!没事你就快走罢。”
万初就这样被雪兰赶下了马车,万初望了一眼急驰而过的马车,咬了咬牙,一腾身,跃向路边的林子里去。
雪兰赶下了万初,不忘俯在南月耳畔小声叮嘱着,“一会儿若是真有刺客而来,你一定要隐藏好了自己。记得,咱们这一行人中,没一个人会武功。”
南月点头称是。
雪兰这才放下车帘,转头看向淳亲王,“王爷,那我就多有得罪了。”
淳亲王合着眼点点头,雪兰过来伸手解开淳亲王的丝绦。
第一次给男人脱衣服,雪兰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可是想到一队人的性命全在她手上,雪兰敛了那股羞赧,把淳亲王的衣服全部解了开。
敞开衣服的淳亲王露出结实的胸膛来,肩头伤口的血已经流了他半边身子,本就白洁的身子更显出血痕的触目惊心。
“王爷,伤口我要重新给你包扎一下,可能会有些疼。”雪兰把万初刚刚系好的白布条小心翼翼的拆了开,把缠在下面的衣服一点点脱下来后。
此时的淳亲王已经赤着上身,伤口堵着从前的布条。雪兰低头把已经染血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重新包在淳亲王的伤口上。
雪兰动作麻利,没有一丝含糊,淳亲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
待把淳亲王的伤口包扎好,雪兰翻出自己从前的一件广袖流仙裙。广袖要比窄袖好许多,至少在长度上能让身为男人的淳亲王穿上看着不是那么显眼。
雪兰帮着淳亲王穿上了流仙裙,把他的头发也解了开,梳成了一个垂鬟分肖髻,又抬着他的脸,帮他搽上了香粉和胭脂。
雪兰不忘加了一句,“王爷,这是权宜之计,您不必放在心上。”
淳亲王扬了扬嘴角,任凭雪兰给他的嘴上涂了层口脂。
打扮完了淳亲王,雪兰向后坐了坐,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淳亲王。肌肤白嫩,嘴唇嫣红,哪里还像一个男人,比雪兰这个女人都要美艳几分。
“行了。”雪兰用帕子拭了拭手,对淳亲王说。
淳亲王睁开了眼,轻轻对雪兰道了句“有劳”。
雪兰一笑,“王爷不怪我擅自作主便已是恩典了,哪里敢让王爷称上一声有劳。”
淳亲王把袖子微甩,盖住了他的双腿,“就如二小姐所说,大恩不言谢了。”
雪兰低头倒了一盏茶,“王爷喝杯茶罢?”
淳亲王挺了挺身子,却痛得又跌回到迎枕上。雪兰小心翼翼的扶起淳亲王的身板,端着茶杯送到他的口边,“仔细有些烫。”
淳亲王身子微僵,还是低头喝了半盏的茶。
雪兰刚放下茶杯,马车外就响起了马蹄声,只听得一股急劲的风,还不等雪兰反应过来,淳亲王一拉她,雪兰跌在淳亲王的怀里。而马车窗口处射进一支箭来,那箭正钉在刚刚雪兰坐过的地方。
还真来了!
雪兰“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马车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南月故作惊讶的叫道,“两位小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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