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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吉祥(汐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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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哪?这雪还没停,地上又是极滑的,祖母才不会带我们去登山,最多也就是烧香礼佛罢了!”文竺虽打击了小丫鬟们,心里也是极高兴的,难得这么美的景色,一定要好好看看。
早饭是寺里的斋饭,不过是白粥豆芽,极是简单,随便用了早饭,文竺便换了大衣裳,又着了天青的貂鼠皮氅衣,头戴斗笠,这才出了门子。
一路走在厚厚的雪上,文竺本身很可亲,众人也不惧,轻声说笑着,一路出了院子。待走到那片竹林,文竺忍不住驻足观看,只见片片竹叶上皆沾了雪花,绿色的竹子在白雪中显得清翠非常。
“小姐,这竹子有什么好看的?”青杏站了半天,觉得实在无趣,这雪中赏竹,自然不能跟雪中赏梅相论。
“梅花虽好,却总有凋谢的时候,这竹子,却是四季青翠,若是开花或是发黄,便是要死了!”文竺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总以这竹子比作自己,可是却不知,四季冷暖,竹子却多多隐忍,就算是风雪再大,却也坚持,春天总会来的。
“呸!”青杏听了却往地上吐了口水,“什么死啊活的,小姐切莫说这些才是!”
“是啊,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去老太太那里才是!”琉璃劝着,众人这才又往大院走去。
老太太与大夫人一同住在一个大院落中,名为“清平居”,从文竺住的小院落,经过文慧、文竺的院子,再经过一个树林,便到了这里。进了院子,自有小丫鬟引众人至厢房的花厅。
老太太今儿个的精神不错,她靠在卧榻的引枕上,穿了大毛衣裳,头上戴了镶了宝石的貂皮帽,碧玺在身后轻轻的锤着肩。她见文竺进了门,便关心的道,“听说昨儿个那官兵搜了你们的院子,没出什么事吧?”
“让祖母操心了,多亏了崔管事,那官兵随便看看就走了,不过打破一些放在院子中的陶罐。”文竺解释了一番,老太太又夸了一番崔管事,待回家后定要赏赐云云,文竺这才又给众人行礼,此时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已经到了,大奶奶也侍立一旁,在花厅的一侧,还坐着一本正经的庄云娘。
众人的目光都冲她点头微笑,文竺却感到有人冷冷的审视着自己,她抬起头来,那目光却已经不见。
行完礼,文竺坐在一旁,就看到门帘一掀,一身盛装打扮的文慧趾高气扬的进了门,她身后跟着小心翼翼低头走路的文华。
待众人到齐,却独独不见小五,只听姑母庄云娘道,“小五出来前,先生布置了功课,今儿个我就没让他出来,等做完了功课,明儿个正好去冬宴,还请娘见谅”
“不碍的,功课要紧,给他请个好先生,明年金榜题名了再耍不迟。”老太太点点头,又道,“这兴华寺是礼佛的好地方,签文也是极灵的,若是你们有兴致便跟老婆子去殿里转上一转,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罢了。”
众人知道老太太是为了文竺来求签问命,便也不点破,几位夫人都推辞不去,只有庄云娘和文慧、文华愿意同去。
“我想着给小五求一签。”庄云娘低低的跟老太太道,“你该让他自己来求,才是心诚!”老太太摇摇头,心不诚求也白求。
庄云娘叹了口气,却不解释,老太太便也不多问,只叫了碧玺准备出门。此时雪已经停了,但风还是冷的,地上是厚厚的积雪,早有人抬了黑漆小轿,在院子等候。
跟在老太太身后,众人依次上了小轿。其实从主院到寺庙的大殿没有几步路,只是有老太太在,众人不得不乘轿,若按了文竺的意思,此等雪景,真要走走看看才是好的,如此无奈,文竺只好撩了帘子来瞧,一路冰山雪景自不必说。
待出了主院,沿着一条大路往山上走了约数十丈,再向左一拐,一个大殿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带着数名僧人站在大殿门前,只见他白眉白须,目光炯炯,好一个超然世外的高僧。
“庄老施主,许久不见,老纳有礼了!”老和尚见到庄老太太从小轿上下来,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庄老太太同样双手合十,笑着还了礼,“扰了本净大师的清修,老生实在惭愧。”
本净打量了一下众人,又行了一礼,口称,“阿弥陀佛!”
众人皆还了一礼,只是本净抬头时却在文竺身上停留了一下,嘴角微动,却没有说话。
他冲众人点了点头,与庄老太太相视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一同进了大殿,只留下丫鬟仆妇在偏殿之中等待。一进大殿,老太太就让庄云娘带着文慧、文华去佛前求签,而后禀退了丫鬟,便独自带了文竺,跟着本净进了一个小小的禅房之中。
有小僧上了茶,庄老太太轻啜了一口,道,“大师这里果然清静,连这茶叶的味道都是清甜的,真是极好!”
本是恭维的言词,谁知本净却摇摇头,轻道,“茶叶便是茶叶的味道,又有何好与不好?”
“呵呵,大师又与我讲禅了。今日到此,老生是有一事相求。”待本净轻轻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庄老太太又指了指文竺,恭敬的问道,“我这孙女,从小失了父母,被人说是不祥之命,可有化解之法?”
本净大师仔细的打量了文竺,文竺不敢直视本净的目光,她觉得本净好似能够看穿自己一般,就怕他张口就说,这俱身体的魂魄已经没了云云,她低下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本净开口。
过了半晌,本净大师幽幽的道,“此女是天命之人,如何化解?”
文竺和庄老太太同时抬起头,看向本净,本净的脸上依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好像他说的是,这茶叶便是茶叶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 空门
兴化寺,前山大殿,在本净方丈那个小小的禅房之中,文竺和庄老太太都惊讶的望着一脸淡然的本净,不同的是,文竺的眼中充满了疑问,而老太太的眼中却多了一分震惊,好像她对这个结论早已知晓。
“两位施主莫要着急。”本净说着取了纸笔,放置在炕桌之上,又冲着文竺道,“劳烦施主写下名讳。”
文竺犹豫的看了庄老太太一眼,庄老太太似乎对本净深信不已,她轻轻点头,文竺这才提起笔来。文竺的字略显刚硬,不若六妹妹的字妩媚,她努力的使自己写的温婉一些,却不想字却有些难看。
庄老太太看了忙解释道,“大师,我这孙女自从上回落水,便不再习字,除了抄过几页佛经,极少动笔,这字也退了许多。”
本净轻轻摇头道,“不碍的。”一面看文竺写最后一个字。
文竺写完文字,便抬头听庄老太太说话,待再低下头去之时,无意中撇了一眼窗外,只见那窗外雪已停了,只是本净的禅房之外,竟也有几棵竹子,那青翠的竹叶上沾了片片雪花,不由想起六妹妹曾经的话,“祖母说,生我的那日,正逢下了大雪,她见院中的竹叶上沾了雪花,却青翠异常,所以给我起名‘文竹’希望我以后能像这竹子一般,不然遇到什么事,都屹立不倒,青翠依然。”
文竺已经将“竺”字的一撇写下,却猛然惊醒,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六妹妹,而六妹妹的名讳是“文竹”,差点便露了天机,她紧张的额角有了汗水,却不能停下,只好略有些僵硬的将“竹”字写到了纸上。
“庄文竹”本净大师轻轻念了出来,而后又道,“本是清高刚硬之人,后经大事,便硬生生的多了份温婉,施主是有慧根的。”
庄老太太眼睛一亮道,“大师说的是,这孩子自从上回醒过来,便懂事许多,不似从前那般难以亲近。”
本净微微一笑,“这便是了,施主慧根已生,以后前途无量,只是……”
“大师但说无妨!”庄老太太有些欣喜,眼中充满希望。
“只是施主这字中多了一丝戾气,若是这戾气过重吞了慧根,便会前功尽弃!”说着本净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文竺听的惊心,自己确有怨气在身,前生的枉死,六妹妹的被害,如何没有戾气?她时时刻刻不在想着找出害六妹妹的凶手,也时时刻刻不在想着去京城寻找枉死的原因,找继母报仇。
“那大师,应该如何化解?”庄老太太不知道文竺的想法,她只是着急的问道,谁知本净却摇了摇头,他看向窗外,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那几棵翠竹屹立风雪之中,有些摇曳,青翠的竹叶上落满了雪,几乎看不出绿色。
“大师,老生我已是古稀之年,这一生虽不是大风大浪,却也是风雨飘摇着过来的。我只希望我这孙女能够平安一生,什么富贵繁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什么都不如平安来的重要。”庄老太太言词恳切,略有些激动的看着本净。
“庄老施主莫要着急,老纳说了,此是天命,这位小施主必有一劫,若闯得过,便可前程似锦,若闯不过……哎,若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要看老施主舍不舍得了?”
“大师旦说无妨,哪怕拼着家财散尽,只要能保我这孙女的平安,老生也没什么不值得的!”庄老太太眼中充满希望,文竺却急的要哭了。
“祖母,文竺不过是个不祥之人,祖母莫要如此……”
“庄老太太别急,此事无需什么钱帛,只是要这位小施主遁入空门罢了。”
“啊?!”庄老太太和文竺同时惊讶的出了声。
“小施主入了空门,便保一生平安,此是最好的法子!”本净的话让庄老太太有些犹豫,文竺却坚定的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去做,怎么可以就这样了此残生?
“大师,老生却是有些舍不得呢!”
“此事也不用着急,小施主如此还小,尚未及笄,庄老施主可以回去慢慢绸缪。”本净低了头,口称“阿弥陀佛”便要送客。
“大师且慢,老生还有话说。”庄老太太说完,又冲文竺道,“你且去前殿找你姑母,祖母有些话要单独跟本净大师说。”
文竺点了点头,跟本净行了一礼,便退出门去。
出了禅房,文竺在门外将禅房的门轻轻关了,见那守门的僧人竟然不在,便不着急离开,她装着不小心将手中的绢帕丢到了地上,然后低头去捡。
只听到禅房里老太太的低语声,“大师,我把这孩子支出去,却是有些话不能让她听的。大师德高望重,这些话说给您听却是不碍的。”
本净大师道,“庄老施主客气了,若是有事,不妨说来,老纳自不会推辞。”
“哎,我那三儿子虽聪慧懂事,得圣上垂爱,却英年早逝,甚至连娶妻之时都未能回来,我这孙女的娘当年到得庄家认亲时,我也是第一次得见。因而这孩子从小便常有人说着闲言闲语,直到大些了,看那鼻子眼睛跟我长的极像,这些闲话才少了……”
文竺紧张的听着,却不想远远的,一个僧人冲这边走来,文竺急忙起身,冲那僧人福了福身,那僧人也双手合十,冲文竺行了一礼,便走到禅房门前,朗声道,“大师,弟子奉本通师叔之命来取经文!”
“你且进来吧!”本净大师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僧人打开禅房的门,文竺忙快步离开。
待那僧人取了一摞经文离去,那守门的僧人已然回来,端正的站在离禅房一丈之外,文竺不好再近禅房,只得有些丧气的离去。
虽只听得只言片语,文竺却百感交集,天命之事自己可信可不信,反正是死过一回,再有大劫也不会怕,但祖母的话却让文竺有些伤心,自己还好,不过是被人说成命硬不祥,便搬到了静湖边独居,而六妹妹却从小被人质疑不是庄家的骨血,怪不得她离去时竟一副解脱的样子。
自己是定不会去清修的,只怕祖母一意孤行,得想个办法才是。文竺一面思量一面往大殿走去,一时没留意,猛然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文竺口中称歉,抬起头来,却不想竟对上一副冷冷的目光,她不由暗暗心惊。
第三十八章 廉耻
兴化寺,前院的大殿上,文竺站在殿前的走廊上,大雪纷纷扬扬,就算站在廊下,依然会有雪花落在肩头,她顾不得拔落肩头就要化成雪水的雪片,只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玄色织银花缎面对襟长袄,身上披了一件镶金边玄色绒面斗篷,看起来庄重严肃。只是衬着走廊外几枝山野的红梅,竟显得刻板而苍老。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先看了文竺一眼,接着又仔细的打量了文竺一番,转而围着文竺轻轻走了一圈,口中幽幽的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天真可爱,而她们也不过是说些闲话。如今看来,你却不是那等天真孩童,想你也是老太太跟前养大的,待十岁才搬出院子,怎就如此的不守规矩?”
文竺听这话心中奇怪,却也不多言,自己毕竟是晚辈,便轻轻福了一礼,道,“文竺见过姑母,文竺不明白姑母的意思。”
庄云娘见文竺不应,以为是不敬自己,不由大怒,她眉头微皱,严厉的道,“你不过是有些姿色,竟如此轻贱自己,勾引自家表哥,还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来,跟你娘有什么不同?!”
文竺刚刚还有些疑惑,如今不由心生怒气,“姑母的话我越发不明白了,我与表哥清清白白,不过是昨儿个听说有官兵进了院子,这才跑来看我,怎么又不知廉耻了?还有,我娘历尽艰辛,才生下我,死者为大,请姑母自重!”
“好,你娘的事情我不再多说!不过我听的真真儿的,你不知检点,与你表哥独居一室便罢了,竟还勾引于他!如今下人间俱已传开,你让你表哥如何见人?”
听到此话,文竺不由愕然,她想起那日,小五确是前来找自己,且因为激动曾抓住自己的手,而琉璃则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丫鬟,想来便是有人偷听了。
不过是个误会,被人恶意的传出去罢了,只是现在给庄云娘这样解释,恐怕对方不仅不听,反而会觉得自己不知自重。文竺皱了皱眉头,稍加思量,心中有了计较。
她稳了稳心神,冷哼一声,沉下了脸,却不说话。
庄云娘见了更是怒从中来,这流言若是传了出去,自己的儿子还怎么找那好人家?明年就算考得功名,这名声也完了,更不要想什么娶个官家女子,给儿子添助力。她不由恨恨的道,“你哼什么?你自己做下的丑事!不要以为这样我家赵悦就会娶你过门,就算老太太压着,我拼着不要娘家也不会让小五娶你为妻!”
文竺轻轻叹了口气,向后迈了一步,转而望向一旁,此时雪已经渐小,走廊上的雪薄薄一层,除了刚刚文竺站立的地方有两个脚印,地面上已经泛白。文竺伸出手来,就着伸进走廊的梅枝嗅了嗅那深红色的梅花,这才轻轻的道,“姑母先别着急,不知姑母可还记得文竺月前落水一事?”
看着文竺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庄云娘恼怒的脸色泛红,不禁心下道,幼时还知理,怎么现在竟这样目无尊长,若是过了门,可还了得,便做了主意,就算是自家儿子一定要娶这女子,也不能做正妻,待到那时,看怎么修理她!
“落水又如何?你不要跟我说以此来威胁我,就算是小五推你下水,也是不小心,你将此事传出去,小五落得一个残害手足之名,你嫁过来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文竺听了,轻轻一笑,丢了那梅花枝,转过身来,“姑母说的好笑话,您怎么就认定文竺想要嫁到赵家?我与五哥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害他不可?”
“你!”庄文娘伸头指头指向文竺,一副就要开骂的神情,文竺突然间觉得出身商贾的五夫人骂起人来也不过是这个架势,她轻轻摇头,女人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真真不可理喻。
“哎,姑母还是听我说完吧!”文竺抬手,握住庄文娘的手指,只是她比庄文娘矮了一头,竟有些吃力。“月前文竺落水,并非五哥哥所为,文竺当时并没有说谎,但后来祖母问时,文竺却说谎了,当时文竺并不是失足落水,却真的是被人推下水。虽不明白那人为何要害我,但显然,他不但要害我,还要陷害给五哥哥。”
“你是说?”庄文娘突然有些明白文竺的意思。
文竺还待要说,就听得几声轻唤,
“六妹妹!”
“六姐姐!”
竟是文慧、文华从殿中走了过来,庄云娘和文竺只得对视了一眼,各自堆了笑脸去迎。
“姑母也在呢?”
“文华见过姑母!”
“文慧见过姑母!”
“我刚从大殿出来,你们在外面转悠,景色可好?”庄云娘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不快,脸上挂着常有的微笑。
“外面就是些竹子和松柏,这个天气能有什么好东西,倒是这走廊外的梅花还好看些!”文慧看着梅花,上前摘下一朵戴在了头上,只是那梅花跟金玉之物堆在一处,竟有些俗了。
“六姐姐,本净大师给你说了什么?”文华对梅花没有兴趣,便向问文竺问道。
“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看看能不能给六妹妹改命就是了!”文慧说罢,看了一眼文竺身后的庄云娘,又觉得自己说的过了,便道,“别说这个了,我与七妹妹在外面转了一圈,正要去大殿求签,六妹妹一同去吧?”
文竺应了,又看向庄云娘,“姑母也同往吧?给五哥哥也求上一支!”
庄云娘虽然已经明白被人耍了,却还是不愿与文竺同往,“不用了,我刚刚已经给小五求了一支,你们且去吧。”
三姐妹一同冲庄云娘行礼告退,转身进了大殿。
大殿当中只有一座大佛,大佛半卧,占据了整个大殿,据说是彭城最大的佛。大佛咧嘴笑着,好像在笑世人的愚钝。佛前有三个半旧的蒲团,蒲团中间的布就要破了,看起来跪拜的人很多。
一旁站立的小沙弥见到三人进了大殿,忙上前行礼,又取了签筒过来。
“四姐姐先请!”
“还是七妹妹先请”
“四姐姐、七妹妹,这有三个蒲团,不如咱们三个一同求签可好?”
文慧、文华皆说好,文竺便向那小沙弥道,“劳烦这位小师傅给我们取三个签筒。”
小沙弥应了,不多时便取来三个一模一样的签筒。
三人一同跪下,各自虔诚的拜了三拜,便一同摇了签筒,竹制的签筒一上一下,几十支签晃晃悠悠,随着一支轻甩出去,文竺便停止了摇动。
三支签被甩在地上,几乎要挨在一起。
小沙弥见了忙上前,将三支签捡起,文竺等人站起身来,便要接过小沙弥手中的竹签。却不想小沙弥向前几步,竟未注意,地上有从文竺等人身上流下的雪水,“啪!”
“哎哟!”小沙弥直接坐到了地上,三根竹签也被丢了一地。
“小师傅你没事吧?”文竺关心的问道,想上前扶起,却又觉不妥,虽然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却也是出家之人。
“我、我没事,施主,这竹签……”
竹签落了一地,三人的竹签混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了。
“这怎么办啊?”文华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咱们再求一次?”文竺试探着问。
“不好,听说这求签只能求一次,不然便不灵了。先看看再说吧!”文慧说着捡起其中一根竹签,看着签上的文字,竟念了出来,“菩提花开有几载”
待她念完,文慧与文华竟同时看向文竺,连文竺也有些震惊,菩提乃是佛家之物,难道这支签竟是自己求的?
第三十九章 祸水
兴化寺的大殿中,文竺三姐妹的竹签被小沙弥混在了一起,而文慧捡起的第一根竹签的签文上写着,“菩提花开有几载”。
难道上天真的让自己出家?不,文竺苦笑着摇了摇头,文华将文慧手中的竹签接过,却没有递给文竺,而是指着文慧手中的另两支竹签道,“姐姐快看看另外二支签上写的什么?”
文慧又取出一支,黄色的竹签上面用红笔写着,“富贵荣华南柯梦”,三人互看了看,却都没有说话,这句话摆明了是求富贵而不得,却不知是谁求的。
文华拉过文慧的左手,伸过头去看最后一支签,一面念出了声,“莫到荼蘼春事了”。
“这是何意?”文华咬着手指头,不明白的看着文慧。
文慧也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荼蘼是什么?”
轻轻从文慧手中接过竹签,仔细的看了,才道,“这句话我却不懂,但荼蘼我是知道的,宋代有词云‘开到荼蘼花事了’就是说荼蘼花开了,春天就要过去了。在佛语中,荼蘼花是吉祥之物,但对人却是大大的不利。”
“嗯,也就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等到荼蘼花开了才后悔?”文华用手指头点着下巴,幽幽的道。
“不是,这句话肯定是,不要等到花期已过再找郎君,要早点找好才是,七妹妹,这是说你呢?”文慧说着便笑了起来。
文华立时羞红了脸,伸手要打文慧,“四姐姐好坏,四姐姐怎么不说这是说两位姐姐呢?”
文慧抓着文竺去挡,文竺本要拉架,听了文华的话也笑了,“七妹妹说的真真好笑,这签文只是一个人求的,怎能说两个人呢?”
三人正在说笑,庄老太太已经从禅房出来,还未进大殿便听到笑声,在殿外朗声问,“你们姐妹这是耍什么呢?这么乐呵?”
“祖母!”三人停止了嘻闹,文慧与文竺扶了老太太进大殿,又一同向庄老太太行了一礼。
文慧才道,“我们闹着玩呢!”三人对视了一眼,偷偷把竹签藏在了身后。
庄老太太并没有求签,只是跪拜了一番,又捐了些香油钱。时已近午,老太太带着众人回了院子,又匆匆用了饭,文竺等人才回了各自的院落。
待文竺午睡醒来,青杏便端了一碗甜汤进了屋子,“小姐,大厨房的刘大娘送了一碗红桂圆红枣羹过来,您快趁热喝了吧?”
“刘大娘什么时候开始巴结你了?”文竺看青杏略有得意的样子,不由调笑道。
“小姐忘记了,昨儿个您让芽儿打赏了她一只金耳坠,她能不巴结?”
“哦,是呢,我都忘了,还有一只打赏给谁了?”
“嗯……嗯……”青杏突然吱唔起来,琉璃正好进门,便接了下去,“赏给了崔管事!”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青杏,青杏突然的脸就红了。
“哦,那日幸亏有他,倒也赏的不错。”文竺并未在意青杏的表现,接过汤碗,仔细的喝起汤来。
“小姐……”琉璃犹豫着道,文竺便知道她中午让琉璃打听的事情有了结果,便随意的喝了半碗汤羹,仔细的漱了口,好跟琉璃说话。
芽儿尽忠的守在门口的屋檐下,青杏收了碗勺,取了针线笸箩,跟二人一同坐在了坐榻上。
“小姐,昨儿表少爷来瞧您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真烦人!”琉璃下午出去打听了一圈,倒是得了不少消息,这个消息却是最让人恶心的,本来没什么事情,竟传成这样。
“让他们说去吧,又不能堵了人家的嘴,好在只是在家里传,等明儿个姑母给五哥哥定了亲,这些谣言自然就会散了。”文竺也很无奈,此事错不在她,却要她来承担后果,她这个姑娘家还没来及叫屈呢,就被人糊里糊涂的骂了一顿。
“太欺负人了!琉璃姐姐要找机会告诉老太太才好。”青杏火爆脾气,比文竺还要恼怒,“想来老太太若是知道必然会压下去的。”琉璃叹了口气,她还有一事没有跟文竺说,便是还有人传文竺与那卢家公子的事,只是那事已经过去了,她便没有再提。
“万万不可让祖母知晓!”
“这却是为何?”两人都不明白文竺的意思。
“嗯……祖母最近身子不太好,别让她为这事烦心!”文竺却没有说,其实她是怕祖母把自己送去出家才是真的,想到那支签,文竺也有些头大,只是那签现在还在文华手里,自己只取了最后一支。
“嗯,还有一事,却是别人不知的,还是珍珠告诉我的,连老太太都瞒着。”琉璃说到这儿,又看了看窗外,见院子里只有风雪,便低低的道,“姑奶奶一早去寺里求签,竟求了一支下下之签!”
“说的什么?”青杏也有些好奇,
“签文说的是‘红颜祸水难成事!’”
“哦?”文竺惊讶不已,怪不得早上来找自己麻烦,原来是这签文弄的,文竺不由叹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还要找机会跟姑母说清楚,不然她断不会让自己好过。
“此事要想办法压下去才好,定是那日那个丫鬟!”文竺摇摇头,这事必然是有人往外放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却是谁。
“嗯,说不定是大奶奶……对了,上回银霜炭的事情奴婢已经找机会知会了珍珠,她自有法子让老太太知晓,想来这几日便会揭出来,小姐切莫担心。”
“嗯!你办事我自然放心!琉璃,你可知道我娘的事情?”庄云娘提到六妹妹的母亲,其中必有缘故。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夫人生小姐的时候,奴婢还在外院做粗使丫头,只是隐约听过几句闲话,无非就是没有人见过夫人的真容,不知道真假云云,小姐却也都知道,后来还是小姐五岁的时候,老太太带着您去了一趟西北,族中的人都说您长的像三老爷,这才将这些闲话压下去。”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芽儿道,“胡家嫂子,您怎么来了?”
“哟,这是芽儿姑娘啊,怎么大冷天儿的站在这儿啊?”
芽儿吱唔着说不出话来,她一向老实,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众人听了皆是一惊,这胡家嫂子可是有名的牙尖嘴利,传消息的好嘴,可不能让她知道什么。
第四十章 怀春
兴华寺的小院里,文竺正跟琉璃和青杏在屋里说话,芽儿在门外守着,却不想胡家嫂子走进了院子,她见到芽儿站在门外,不由很是惊讶。
“哟,是胡大柱家的啊,刚刚芽儿说屋里有些憋闷,要出来透透气。您别管她,快进来暖和暖和,芽儿你要是再不进来今儿晚上就别进来了。”琉璃开了门,二人进了屋子,胡家嫂子是个圆脸的娇小妇人,嘴唇很薄,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子。
“我说呢,这大冬天的!”胡大柱家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想着估计是六小姐骂了人,这小丫鬟便被罚到门口受冻,哎,都说六小姐打赏多,脾气好,没有想到竟也不是个好伺候的。
“咦,崔嫂子怎么没来?”青杏刚去取了赏封,见到胡家嫂子有些不高兴。
“哎哟,上回是奴婢受了风寒,这才让她代了二天的差事,她不太会说话,可好,给我把小姐夫人都得罪光了。六小姐天仙样的人儿,自不会恼我,可那些夫人小姐可不一样,我今儿个传话可把好话说遍了……”
文竺听了心中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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