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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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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找好了一套说辞,她推开门,却讶然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地,哪里有小孩的踪影?也不知是又去院子里采花了呢,还是又去了哪个角落。 
  容七竟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情颇是复杂。她忽地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真乃鲁莽至极,何以就这么闯到了小孩屋外求证,况且就算如此,她还能坦然地像小孩询问一番?问什么?问他是否同她爹联合,密谋谋反之事?
  容七光是在脑中想象,也晓得这画面该是有多好笑了,小孩平日里小心翼翼而安静乖巧的模样尚且留在脑中,容七却要脸不红气不喘地问出如此问题来。她不该怀疑容阿呆,毕竟谁能相信一个在容府做了十年傻子的小孩,会暗中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容阿呆当真一点异心都没有?亦或小孩当真只是个傻子?  容七对此的答案显然也有些不确定了。 
  她此番前来,恐也是为了心中疑惑求一个解答罢了。
  可如此明目张胆求问的事情,若对上小孩乖巧的脸,容七也着实问不出口。因而她思忖半响后,终还是决定以静制动,即使心存疑惑也应暗中默默观察,不宜将此事摆在面上才是。
  她想到这儿,又松了口气,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同时心存疑惑,这小孩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 
  兰远面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自己宝贝般揣着的地契,定睛一看,他的脸色突变,忽的将手中东西摊在桌上,方才还宝贝的很的地契,眼下却如同弃履,再不值半分。
  假的。。。果然是假的! 
  兰远面如菜色,低垂着头轻声喃喃着什么,忽地一堆东西被推到他面前,来人说了句:
  “兰老爷对这东西恐怕不陌生吧。”
  “地契!我的地契!” 兰远眼中一亮,恨不得立马扑倒他的宝贝上头去,可下一秒,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又伸了出来,将真正的地契收了起来,若有似无地放在桌边一角。
  兰远抬眼看他,只见面前这稍显病态的少年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望,兰远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许是在哪里瞧见过,可不管眼前这人是说,这人手里握着他兰家命脉这个事实却无法反驳。
  兰远总归是兰家当家人,虽骨子里与兰子越是同类,但这么多的阅历也使得他为自己镀上一层名为冷静自持的外衣,实打实地衣冠禽兽一枚,眼下他心知地契在对方手中,且这人还特地派人来欲与他开诚布公地谈谈,那说明此事还尚且留有一处转圜之地。
  当然,事到如今再去追究他兰家地契是怎么落入眼前这不露声色的少年手中已然毫无意义,想来此事怕也与兰子越脱不了干系,若兰远还尚且留了一份理智的话也该知道,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地契拿回来。 
  他冷静了下,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公子要我如何做,才肯将地契归还我兰家呢?”
  说完这话,兰远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始终一言不发将他带到此处来的白衣人上,这时恰好对方也看了他一眼,四目交接,方才还告诉自己要冷静的兰远却是极其狼狈地避开了目光,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很危险。那眼中不经意间流出的危险气息让兰远心惊,但比这更可怕的是,那掩藏在危险之上的闲适与安然。
  好似他成了他们手中画地为牢,怎么逃都是徒劳的猎物。
  他在等,等那面色苍白的少年开口,终于他等到了。
  “其实简单。”  他说,眉角微微动了动,轻咳了一声。
  这时那白衣少年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神色如常。许是因着那杯热茶的缘故,那少年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兰远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而上下不安,而后又听到他说:
  “我不过是想同兰老爷做了交易罢了。”
  交易?呵,他哪里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兰远顿了顿,道:
  “但说无妨!”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场交易又是精心部署了多久。 
  又过两日,兰远正式启程归家,身为兰远胞妹的兰莺亲自将其送至城门外几番叮咛,兄妹二人相互寒暄几句,兰远也离开了。而兰子越,因着其还未痊愈的伤口与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则继续留在了容家养伤,待他伤势好转,再另做打算。 
  容家寻找凶手一事仍在暗中行动,但却委实面上功夫罢了,彼此心里也清楚明白,此事啊,怕是就此不了了之了。
  日子在另一种层面上,也算归于平静。
  而容七偷偷追踪她爹行踪的这件事,也提上行程了。
  若严格来说,他爹其实是有些神出鬼没的。容长泽虽与容七一样面上总笑嘻嘻的,但实则却是只笑面虎罢了,只不过他这虎,却并非猛兽般虎,而是些旁人看不透的东西罢了。
  容七说他爹神出鬼没,指的是容长泽一天到晚不知闷在房间做什么,按理说说他好歹身为一国之国公,权势也好,地位也好,也担了个一品大官的名号。但容长泽这爱好啊,却委实让人捉摸不透。既不花天酒地,也不饮酒作乐,日子过的老实的很,就是不知道整日闷在房中干什么罢了。
  因而容七蹲守他爹好几日,却终究没半点收获。
  容七转移目标又跑到了容阿呆身边,容阿呆的生活规律其实与容长泽无异,甚至于还要更规整些。跟了好几日,却发现小孩除了自己房中与那片花草田,鲜少会外出到其他地方。
  一是他身边时刻有人蹲守着,二来容阿呆的也也并不是那么爱贪玩之人,虽过得有些无聊,但也值得称赞。
  容七不敢轻易放下疑心,因而又不分昼夜地跟着那两人几日,这样好几日,异样她没看出什么来,反到看出来了黑黑圆圆的眼圈在脸上。
  容七身心俱疲,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这日她如往常般,蹲守在容阿呆门前。这个时辰该是他出来采花的时辰了,容七记得清清楚楚,等了约莫小半刻钟房门果然打开了,小孩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那门虚掩着,并未关的牢实,容阿呆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回头进了房,容七猜测他许是忘记了拿什么东西呢,因而便耐心的在外候着,却不想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了那小孩再出来。
  容七生疑,犹豫了片刻,还是冒着风险慢慢匍匐到了他房门前,从外面听来,那里头安安静静的,恍若无人,她壮着胆子,伸出头往里望了望,果然没瞧见什么人,这怪了不是?他明明看见小孩进了房,莫不成他这房里还有其他通道不是,她又把身子往里伸了些,顿觉眼前一黑,只余于一双盈盈笑眼望着她,唤:
  “七七。”
  他估摸着小孩该是发现她了,现如今这才背着手,眉眼弯弯游刃有余地看着她呢。
  容七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裙,为了掩饰尴尬而假意的虚咳了几声,若无其事的道:
  “阿呆啊,这么早,你且要去哪里”
  事实上,现在日上三竿早也不早了,但依照容七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但幸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小傻子,所以她也不用顾忌什么。却见小孩拿出手中白瓶摇了摇,温和乖巧。
  “花。”
  容七顿悟,想他方才走到半路便折了回来怕也是忘了这瓶子,容七点点头,哈哈哈大笑几声也不再说话。
  她这一笑,那一脸的痘子和黑眼圈便有些渗人,小孩见此为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容七也不疑有他地喝了下去,她却不知这茶本有安心宁神之作用,她这几日本因着自己的“宏图大业”黑白颠倒,昼夜不分,本就乏的紧,眼下喝了这茶,眼皮便禁不住打起架来,平日里相亲相爱和睦处的两兄弟,眼下却非要胶着在一起,大有一番要三天大战三天三夜夜投降非要分出个胜负的势态。
  容七晃了晃头:
  “对了,你这身子可还要紧?伤口好些了吗?”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委实多余,小孩都下地走了好几日,伤口怕也早好的差不多了。
  “嗯……”  容阿呆这样轻轻地答了句,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来到她身边,将茶具茶杯收拾好了,复而半蹲在地上,仰面看着她,笑:
  “七七?”
  容七应了声,转过头来看他,这时有一指尖微透着冰凉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戳了她额头一下,好似带了什么妖法般,只这么一下,就让容七有些晃悠的脑袋彻底垂了下来,便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容阿呆将她抱起来放到床边,又为她理了理被角,做完这一切,他方定神看着她,容七许是得有些不踏实,略微翻过了身,眼皮一跳一跳的,他顿了顿忽而又伸出了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容七总算安静了有一会儿。
  临幸前,容阿呆终在她眼角处吻了吻,好像要将那一圈眼圈给消散似的。
  复而又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
  “你捉不到我的,七七。”
  作者有话要说:  万更第一更,晚六点还有一次﹋o﹋


☆、最毒妇人心

  因着兰子越伤势特殊; 有好歹有些身份,因为在他养伤这段时间内,兰莺且他安排了两个贴身丫鬟,随身照看着,那两个丫鬟名字也取地喜庆,一个唤作吉祥; 一个唤作如意; 两人白日里是轮班交替着守在兰子越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夜里; 便打了通铺一人一晚地睡在兰子越房中不敢怠慢半分。
  其实这两个丫鬟也是辛苦,若是照看其他主子哪有这么劳心又劳神?
  不过兰子越伤的重,这手脚基本算是废了; 嘴上又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饱了饿了也不知道; 若有三急时也表达的不清楚; 这便要吉祥和如意; 一点不能马虎地照看着。
  所幸这两个刚进府不久的丫鬟心地不坏; 也极有耐心,将兰子越照顾的好好的,兰莺过几日来看; 果见兰子越面色红润了许多,她自然高兴,并随手打上了吉祥,如意; 两副珍珠耳环,得了奖赏的两个丫鬟便更加卖力,大有要将兰子越当祖宗似供着小意思。
  这日当班的乃是吉祥,她刚换下如意不久,刚才小事休息过的她如今正精力充足,估摸着兰子越好几日没擦过身子了,便又打来热水,将这表少爷的身子擦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一切,她虽满头大汗,心里却异常满足的紧。
  这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吉祥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的也是个丫鬟,她觉得这丫鬟生得明艳动人,眼熟的很,细细一想,这才想起面前这人乃三姑娘家的贴身丫鬟绿荷,要说这绿荷,在容家众多丫鬟中也算顶顶有名,吉祥也算对她一知半解。
  且说这丫鬟绿荷,生的一张比主子还好看的脸蛋,遇上的又偏偏是容七那样的主子,难免有些心高气傲,总觉得自个儿与其他丫鬟是不同的。平日里若见了其他丫鬟,总不屑于打声招呼,略微仰仰头便这么过去了,吉祥不想今日还能与她这般面对面。
  要知道,她们平日可未曾说过一句话。
  “绿荷?” 吉祥还是礼貌地问到:“你来,可是有何事?”
  回答她的,是绿荷突然一记温和的笑,吉祥霎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平日里高傲的紧的丫鬟何以今日对她这么客气呢,只听绿荷道:
  “吉祥姐姐这是要照看表少爷?”
  吉祥大上绿荷三月,按理这句姐姐也不奇怪,但绿荷是何许人也?吉祥见状,又惊又俱。忙道:
  “大家身份一般还叫什么姐姐妹妹的,你且说吧,今日到这儿来究竟有何要事?”
  却看绿荷往里探了探,望着兰子越有些出了神,神色戚戚,却又目染担忧。她娇唇微抿,无声地看了看吉祥,那一眼里带的东西可不少,吉祥本就聪慧,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丫鬟里头流传的那些谣言二三事,恍然大悟。
  要知道,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平日里最重要的事情当属照看主子的吃喝拉撒冷暖,这些东西说来神圣的很,日子一久,便有些寻常无聊了,偏偏他们每月奉钱少得可怜,也学不得主子那般四处玩乐花天酒地,每当闲暇时分,为了消遣时光,便总有那么几个小丫鬟聚在一起聊些小小八卦也好,趣闻乐事也好,也算消磨时光。
  而前段时间这八卦的中心,毫无疑问便是眼前的小丫鬟绿荷与兰家那纨绔表少爷兰子越,此话先是由一个小丫鬟嘴里传出的,且说她某日啊,正巧在那西边宅子里头为主子取个东西,你说巧了不是?恰好瞧见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绿荷鬼鬼祟祟地进了那处鲜少会有人进去的小树林,要说那丫鬟也算直觉敏锐,当下便瞧着此事恐有猫腻,这边暂且将主子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收了身小心翼翼地进了那小树林,她且要看看,平日里这总爱用下巴来瞧着他们的小丫头藏了什么秘密。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啊,那,丫鬟竟然和一个男子在树林中做那事!那丫鬟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臊地转过头去,绯红着一张脸,又气又羞。
  待她冷静下来,心想那与绿荷苟且的男子瞧着背影为何总有些眼熟?这又一看,更是不得了!这,这分明就是方进了府上不久的兰家表少爷兰子越啊。
  怪不得,怪不得绿荷在他们门前越发没规矩了呢,原来人家早已钓上金龟婿,眼瞧着都要做兰家的长媳了,哪里还能与往常同日而语?
  这便是生的一副好相貌的好处,常能以色惑人,哪里像他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丫鬟,终其一生不过无趣,可怜的紧!
  那丫鬟含了三分嫉妒,七分气愤,便在某一日将此事夸大了几分说出来,说这绿荷平日里多么自视清高不与她们来往,私底下啊,却和那兰家少爷私通款曲,在那纨绔子身下婉转求欢尽显媚态,你们是没见过你贱人眉梢眼角的狐媚样,那模样,何以一个浪,荡二字能说得完?
  经她这么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丫鬟们对绿荷便更加不友善了,但凡遇见她了,背后总要讥讽几句,其实也是含了些嫉妒与不甘的成分在,谁叫他们生的寻常,没有那小丫鬟那般花容月貌呢。
  吉祥自然也多多少少听说过绿荷与兰子越那些个风流轶事因而此刻瞧着绿荷这欲言又止模样,也了然了。
  可她又觉得,绿荷虽不知检点,但她对兰家少爷怕也是动了痴心的,莫不然,她此刻怎会出现在这里了呢?且还不是担忧地朝里望着,心神不宁的呢。 
  吉祥心地善良,虽知晓这丫鬟并非什么正经女子,但眼下也有些被她的痴情所打动,语气和缓了些:
  “你且说吧,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你可是担心表少爷?”
  绿荷听到兰子越的名字低垂了头戚戚,再抬头时已然目光含泪不能自持:
  “好姐姐,你且让我进去看看吧,我同表少爷鹣鲽情深,可自他出事一来,身边总有人看守者,绿荷,绿荷一介无名丫鬟哪里能近的了他的身?无奈相思成狂,这才想到来找姐姐。。。还望姐姐成全!”
  吉祥讶然:“成全?”
  绿荷收了收泪可怜地抽搭了一句:
  “绿荷走投无路只好来求姐姐将照看表少爷的重任交予我,待如意走后,绿荷定准时来同你交班,一来可以减少姐解肩上重担,二来也可怜可怜我这相思虫。”
  吉祥却板了脸:“此事断然不行,若叫莺姨发现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莺姨平日里如此忙,总要隔上好几日才能来看表少爷一回,且那时间还有些规律可循,我知姐姐向来聪慧,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的好姐姐,此事若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能知晓?你且成全我吧。。。。这,这便权当我的谢礼,还望姐姐笑纳。”
  吉祥看了看手中这方金元宝心中骇然,心想她一个小小丫鬟何以能得到这方元宝
  “你且当我是什么?岂是那贪图钱财之人”
  她且利眼望过去,只又瞧见绿荷憋着嘴,泪眼嘤嘤地,尽显可怜相。
  “我知晓的,姐姐人品端正,哪里像我呢?这般浪荡不堪。。。。”
  吉祥有些许尴尬,也不知该不该看她,她可还第一次瞧见一个女子如此说自己。
  “我也知晓,你们心里总看不上我的,绿荷性子生来淡然又不会那些笼络人心的好手段,自然,自然同你们相处不来,但我与表少爷乃真心相爱,绿荷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国公府上小丫鬟哪里能高攀表少爷?只是,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能如此轻易抽身呢?现如今表少爷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姐姐且叫我怎么能安心?绿荷,绿荷便在此求姐姐!”
  她忽地跪倒在吉祥面前,神色紧迫:
  “绿荷但求姐姐在表少爷伤病这段时间内让我再照料他一次,待他伤好归家,我与他的情分也该断了。而现在,也怕是我最后与他共处的时光了,姐姐心上定也有人罢?该是最明白妹妹的心情了。”
  她说的凄惨,眼角垂泪,身姿微颤,任谁看了都是副痴情女模样,吉祥同样身为女子,哪里能不动容?且绿荷最后这句话也着实触动了她,她说得对,谁心中又没有个清俊身影魂牵梦绕呢?她想起老家的那邻家阿哥,想起他轻捏自己脸庞微凉的手,若不是她家中老母病重她不得不以身为奴卖到容家做婢女,眼下怕早已和阿哥双宿双飞结成连理了罢。。。。
  也不知阿哥他,现如今娶妻了没?这么些年,怕是孩子也有了罢,到头来,她与他终究是错过了啊。
  吉祥想着想着,自然感伤的紧,看着眼前的痴情女,竟莫名生出了股想要成全的意思,她与阿哥没了结果,可眼下这两人却还有些希望。。。。如此情深意切,先前的种种怕也都为了一个情字,若细想这丫鬟也是真的可怜,自己真心爱慕着的情郎被人伤成这样,可怜自己还不能站出来光明正大的宽慰,定是如她所说的,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起她来了。
  问世间一个情字,怎一个凄凉了得。
  “你先起来吧。” 吉祥虚叹一声,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哪想绿荷却倔强得很,隐忍道:
  “若今日不能求得姐姐同意,绿荷便在此跪上一日,两日,三日。”
  “哎那你这人——” 吉祥终究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语气已然松动,妥协了不少:
  “你先起来,凡事都好商量。”
  “那姐姐是同意了?”绿荷听此惊喜地抬头,望着她,高兴的很。
  吉祥想了想,也不故弄玄虚,爽快地点点头:
  “我答应你,并非因着你,却是可怜你与表少爷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为你争取最后一点时间,这银子你且拿回去,为表少爷买些补品,好好养养身子,你且记得,定要将少爷给照顾好了,等下我会将一些需特别注意的东西告诉你,你可要认真听。”
  绿荷忙不迭地点头:“多谢姐姐成全。”
  吉祥苦笑一声,复而转过身进了屋,她端起屋中盛热水的木盆出来,绿荷已经起了身正整理自己微皱的衣裙,吉祥叮嘱了一句:
  “那我便去厨娘那儿一趟,你便进去看看他吧。”
  “知道了,姐姐。”
  吉祥满意地点点头,不疑有他地离开了,在她身后,绿荷轻轻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粉尘,嘴角一弯,颇是不屑地朝着吉祥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什么。
  待她进了兰子越的房间,又将门给关地严严实实的,这方显露出略微有些狰狞的真面目。
  她本以为有了那金元宝对付府上那些肤浅杂舌的丫鬟们该是易如反掌,却不想遇见了个清醒丫鬟,不为钱财所惑反倒被她那故作深情的模样给打动,当真讽刺的紧。
  兰子越躺在床上,睁着眼,双目无神,手脚虽藏在被窝中肉眼无法见,但她依然能感觉到它们的无力,真真一副,狼狈不堪的废人模样。
  瞧见兰子越嘴角溢出的津液,她自怀中摸出一方棉布巾坐在床边,动作略粗鲁地为他擦拭嘴边,许是兰子越习惯了吉祥如意两个丫鬟的悉心照顾,眼下受了如此粗鲁对待,便有些轻微地挣扎以示不耐,绿荷用手扳住兰子越下巴以防他乱动,而兰子越许是感受到来者不善,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在她手下扭得更凶,嘴角呜呜呜地,低沉哀鸣。
  绿荷越发不耐,索性狠狠掐了他颈间嫩肉一下,兰子越的□□变大,那处儿的肉本就娇嫩,眼下遭了这么一下则泛起了一团约莫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显眼的紧。
  绿荷暗叫不妙,想自己总归是冲动了,竟在兰子越身上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岂不求了吉祥如意那两心细的丫鬟怀疑自己?
  她这方揉弄了好一会儿,那红痕总算没那么明显,她动作算不得轻柔,更多的是一种泄愤,因而兰子越嘴里仍呜呜呜地叫着,绿荷看着他无可奈何任她摆布,心中诡异地升起股快感。
  与兰子越这段艳事从一开始便是兰子越主动为之,她念在这表少爷乃兰莺娘家少爷也算有钱有势,便半推半就地应允了,每每兰子越到容家作客,他们二人免不得厮混一番,这样私通有两年了,她越发对兰子越不屑,深知这人好大喜功不学无术,即使从兰远手中接下家产,怕也早晚叫他败光,兰子越靠不住,她也懒得再同他厮混下去,却不想兰子越首先撕破脸皮,欲找人来狠狠羞辱她一番,幸得容七相救她才免了那场祸事。
  现如今兰子越遭人迫害至此,新仇旧恨一起算,绿荷先前还忌惮兰子越疯狗乱咬人,反咬她,如今却再无顾忌,今日前来亦是为了二件事,一是同兰子越好好算算这笔账,而,也是为了问兰子越一些事。
  可她没想到,兰子越竟遭人迫害到至今都精神恍惚无法言语的地步,既是如此,那从兰子越口中套出容阿呆也无望,她有些心烦气躁,便把气统统扔给了兰子越,用的乃是泛着亮光的银针,蘸上些辣椒水刺道皮肤中,一来可以让兰子越痛不欲生,二来亦不会留下什么显眼的疤痕。
  加之兰子越如今无法言喻,这法子该是最适合用来治他的法子了。
  她将那针伸到兰子越眼前“当真说不了话?还是表少爷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针入眉间,钻心的疼。
  兰子越恩恩的□□,瞳孔因着那剧烈疼痛而放大,透亮的眸子映出来人阴测测的脸,有冷汗滴下,落在他颈间打湿了一片。
  “你与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其中是否牵扯到了他。。。”
  她喃喃自语,手上动作未停,且选的还是脖颈,前胸此类肉质娇嫩经不得摧残的地方,活生生将兰子越逼出半身冷汗,他的瞳孔放大到极致好似这样那痛苦就能行减少半分,但那显然无用,到了最后,他额上青筋亦爆了出来,整张脸因着连绵不绝的痛苦扭曲,狰狞,到了最后,兰子越突然自喉间深处绝望哼了一声,身子重重一弹,双眼一闭,竟就这么痛晕了过去。 
  绿荷哪想他如此脆弱不堪,况且杀了兰子越于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她想了想,随即将那针从兰子越前胸取下,为他理好衣裳盖上被子,一切如初,不留半分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万更完成,明天后天继续约起来∩_∩


☆、阿呆与阿疯的七情六欲

  这时; 屋外也适时地响起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听着并不像吉祥,因着那丫鬟若端着一盆水,定不会
  走的那么悠闲。
  那来人又是谁?且越走越近便要推门而入。绿荷未免过早暴露自己,便顺势躲入兰子越床边羽扇屏风
  后,屏息以待。
  门果然被推开了; 咿咿呀呀作响。
  她隐约能瞧出个人形来; 在瞧见来人是谁后; 她心猛地一悸; 捂住了嘴鼻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
  音来。
  是容阿呆,他为何会来到兰子越房中?难道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兰子越变成这样真的与这傻子有关?
  可惜兰子越原本是她用来试探傻子的工具; 眼下这工具还没真正派上用场呢,却已经废弃; 她以为这
  事情中陷入僵局; 却不想
  傻子主动找了上来。
  她且要看看这傻子究竟要弄出什么明堂; 可她躲在屏风中; 首先要避免自己被发现,在此前提下还要
  留心傻子的一举一动,便要困难的多; 透过屏风往外看总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看不真切,只隐约瞧见容
  阿呆靠近了床边。
  他坐了下来,背对着她不知做了些什么,而后他又站了起身子; 神色无异,绿荷好
  奇他下一步动作,双眼紧随着他,容阿呆走路总慢吞吞的,修长的身子配上有些宽大的袍子,这样不
  急不缓的,透过那屏风看着,宛如仙风道骨的圣人,如此慵懒无碍。
  可他走到了门边,看起来似乎要离开了。
  绿荷万万没想到他会就此离开,心上一慌,不小心触到了摆在地上的夜壶,发出一声不小的声音。她心情复杂,再看傻子,本以为他这下要注意到她了,但傻子却无动于衷,绿荷气急,笃定他分明是听到了的却选择了无视,说明他早就知晓这屋里有第二个人,这才什么都没做便离开了。气他这般戏弄她
  。
  “你站住!” 绿荷终究未能保持住理智,站了出来呵斥。
  容阿呆这方定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她。也不说话,便用了那有些淡漠的目光看着她,因着他身子极高,
  便有些微微偏着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绿荷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故才静了下来。
  “你为何会来表少爷屋中,表少爷变成这样是否与你有关老实回答。”
  她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些。
  傻子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煞为好看,不,但当绿荷再一看又发现那根本不是在笑,亦或是一种
  不屑也好,纯粹认为她有趣也好,那傻子弯了眼,却更像是微微眯着,这样偏着头,慵慵懒懒的,
  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他举起手中尚且染了血丝的银针,“你这般漏洞百出,幸亏是在兰子越面前呢。”
  绿荷见了那针脸色顿时不太愉悦,定是方才藏得急故将此物忘在了床上,特叫他发现了去。但傻子这
  话,又让她浑身如沐冰火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容阿呆将那针放在了桌边,且细心地在下面垫了层布巾,确保那血迹未曾染上他物,这个细节使得绿
  荷心情有些微妙,她见他转身又要离开了,又气又急,诸多疑惑得不到解答,便有些急躁的道:
  “你当真以为这幅面孔还能维持多久?”
  傻子置若罔闻,任她言辞犀利。
  “我分明看见了的!是你!你对容七——,还有那幅画,你以为自己还能维持多久?!只要我把我知
  道的说出去——”
  “哦?” 傻子终究为她停了下来,微微别过头来,但也并不看她,唇角微弯明眸动人:
  “多谢。”
  她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哆嗦着腿有些支持不住,眼神却凶横而锐利地,直直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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