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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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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高傲了玄凌,无论如何,你最爱的还是自己。”
  虽然这话说来难听,但容七仍庆幸自己没有被美色所惑,保持了那么些清醒,方能完整地将她望着床帏想了三天的话说了出来。
  “快些去包扎下伤口吧,说不定我这簪子是淬了毒的呢。”
  容七转头,极为潇洒地拂袖而去。她行不过半步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她还有件事须得求玄凌呢。。。。。
  意识都这一点的容七顿时就尴尬了,想起这还插在人家胸口的簪子,一边感叹她这辈子当真与洒脱二字无缘了,每每不过半刻,立马就被粉碎了。
  “啊哈哈哈哈。”  
  容七走过去,小心地将那簪子往外移了移,血顿时有了喷涌之势,容七怂了,立马停手又给人家推回去,笑眼眯眯恬不知耻地求人:
  “你把容阿呆还给我吧。人一个小孩在京城要活下去没得小心思怎么行?总归还是个孩子。。。”
  那碎步乃是上月莺姨特地从吉祥绸缎庄买来为他们一家人做衣裳所用,当时多出了一块,容长泽便提议给容阿呆也做一件,兰莺犹豫再三还是应允了。
  因而这衣裳,他们容家老小加个容阿呆都有这么一件,肥瘦不一,但这花纹可骗不了人。
  当然,这布也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稀缺之物,整个京城人口千千万,若非要找着一件同样花色的衣裳也非难事,但容七也不傻,眼下稍微一联想,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且依照那碎布上的血渍来看,小孩这一趟该是被玄凌给折腾的不轻,他身上本就旧伤未愈,等下又添新伤,若不及时处理就不好了。
  当然她话说到这,能不能放人还是玄凌自己的事。
  玄凌却阴了眼,道:
  “你便是为了他要杀我?”
  容七想啊,就算这是原因之一,她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它说出来。若当真如此,玄凌怕是现在就要手刃了容阿呆。
  于是,她开始打哈哈:
  “哎~这是什么话。我要杀你是因为你该杀,关人家小孩什么事。”
  可惜她一激动,话到嘴边也收不回来,似乎把现状弄得更糟了……
  这下玄凌的脸色更不好了,但竟也不再说什么,指了指她身后那道门。
  容七再不敢耽搁地推门而入,小孩果然躺在里头,面色苍白,浑身狼狈。
  而几乎是在她破门而入的一瞬间,窗边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容七也懒得管对方是谁了,他瞧见容阿呆身上有像上过药的痕迹,他想啊,不管他是谁,总归是来救小孩的。
  且这能人竟能公然闯到宁王府上,想来也不是一般等闲人,就算他追出去看,怕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容七扶着小孩走出来,到底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容阿呆体型虽瘦,但因着身高的缘故体重也不少,她一个弱女子驼起来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一路战战兢兢,感受着背后火热目光,来时看起来挺短的一段路,现在看着却格外的长。
  “七七,咱们来日方长。”   
  身后有人这么说道。
  容七身子骨一个激灵,心想您这尊贵身份,还是别同我这容疯子浑为一谈了。
  身边小孩危在旦夕,也由不得她心底那点酸酸涩涩的小妖怪慢慢的发酵了。
  总归是有志者事竟成,她竟也能在不费他人之力的情况下将容阿呆安全的送回了府上。当然,若是忽略掉路上其他人见了鬼似的目光的话,那她这一行是堪称完美的。
  一路将小孩送回屋请了大夫来看,在小孩睡着的时候喂了他一碗药,又在他额头上敷上布巾,做完这一切,容七总算能静下心来。
  至于剩下的事嘛,只等小孩醒来再说了。
  毕竟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同他讲。
  


☆、(已替)“温”

  另一边; 早在下人通报容七来府上时,兰子越同皇甫司文已经秘密地从后门离开。兰子越眼瞧着这人气质不凡威风凛凛的,本想厚颜凑上去巴结几句,皇甫司文却客气地同他告了别,只说家中有急事。
  待兰子越谄媚地送走皇甫大将军后,又拿出了方才从容阿呆怀中摸出的那剩下一半的地契; 怎一个得意了得。
  他想啊; 眼下有玄凌在他身后撑腰; 就算那傻子再是能干; 也不足以同玄凌对抗,更何况那没权没势的江衡了。
  呵,一个连自己主子都护不好的奴才要来何用?
  兰子越一得意起来; 自然放松了警惕。尤其在看到玄凌另为他安排了一辆回晋江的马车之后,他便更加得意了。
  心想:这一次他可为玄凌立了大功; 且看玄凌如此权势惊人之人; 他随便一挥手; 就能让京城的盐商为他兰家所用; 届时等他回晋江避避风头,过个几月再来京城,同玄凌将此事这么一说; 岂不一举名利双收,飞黄腾达。
  哈哈哈,快哉,快哉!人生至此; 夫复何求。
  兰子越不疑有他地坐上马车,他自然无法看到那马夫显然不是寻常的马夫,他也自然想不到,自己这一趟该是多么可怕的旅程。
  兰子越因着路上疲惫很快便睡着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这时轿帘突然被人一把拉开,一个略微有些粗哑的声音传来:
  “公子,咱们该下车了。”
  兰子越听罢,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眼也未曾多想几分便下了车。
  待他下车后,才发现这哪里是到了,他们分明是到了个荒郊野地之处。这里草不长鸟不飞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兰子越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怎么开车的?。迷路了也不知会一声!若耽搁了我回家的时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次!”
  那马车夫背对着他,露出平坦的背脊,他双手一动一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喂,你这狗奴才,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当真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人还手里还在一磨一磨,兰子越经过这些事儿心里开始渐渐的发怵,越看这马夫,越不像平常人。
  “你……你倒底是何人!”  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人依旧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平静如水,却又目含凶光的脸。
  这张脸他绝对没见过,绝不是他兰家马夫所有!
  待他转过身来,兰子越也终于看见了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两把约莫寸长的匕首,刀鞘隐约可见刻着个“温”字,在烈日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然,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人眼里的寒光可怕。
  兰子越猛地跌落在地,心里的可怕预想成真,几乎是没了命的转身便跑。
  但身后人却如同鬼魅一般,步步紧逼,还是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着兰子越一脸惊恐但却怎么也逃不掉的表情。
  终于,她不再想玩这个游戏了,而后,兰子越逼到一棵树下。
  “是这只手,还是那只脚。”  那人的匕首上下比划着,兰子越突然反应过来,这定是与比他方才痛殴那傻子的事情有关!
  这人与江衡一样,定是那傻子的手下!这就来寻仇来了。
  兰子越直到这时才悔不当初,眼见那人的匕首往下往下,然后突地一声,在自己膝盖间用力刺了一下。
  那人不知是选中了什么穴位,还是正好刺在了他的血管之上,霎那间可毁灭天地的疼痛让兰子越再也无法忍耐。
  “啊————!!!” 他发出痛苦的一声哀嚎。
  “还有这只手。” ,可是他还没有从痛苦的余韵中缓过来,对方又开始行动了,这一次的目标是他的右手。
  对方的速度快,狠,准,几乎是一击毙命的便调准了他右手关节处的筋脉,手上微微一动力,只听兰子越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袭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兰子越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然而他却看见面前人神色如常,却无半点怜悯也好,兴奋也好,只除了目光中偶尔露出来的狠色,这人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仿佛他现在所做的,仅仅是一件日常小事罢了。
  他举高了双手,又若无其事地向他挥来。
  兰子越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索性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哪里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一场多么可怕的噩梦呢。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温如沁看着眼前瘫倒在地的兰子越,若无其事地拍拍手,快速而准确地了结了这一桩本不该属于他的差事。
  同时,在心底默默的骂了某人一句。
  “阿切——”   另一边江衡揉着发痒的鼻子正中打了个喷嚏。
  真乃怪事,怪事,莫不是有谁在骂他不成?他无奈一笑,此时天色已黑,眼前的柴火也有熄灭的势态,没办法,他只有起身认命的去捡了些干柴添火。
  火苗又重新旺了起来,将他一张黑脸染红。他感受到身后异样,转过头去,果见一双透亮的眸子望着自己。
  他也懒得追究容宝金是何时醒来的了,而容宝金在他们对视后,也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江衡浅笑一声:
  “容姑娘怕是饿了吧,这火堆底下烤了些红薯我这就拿给你。”
  容宝金偏过头,几近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江衡几乎是一瞬间便知晓了她的小心思,也不忙着揭穿,一套动作自然得很。他将那烧的软软塌塌的红薯拎出来,还体贴的剥了皮递到容宝金面前,顺手也给自己剥了一个,他见容宝金默不作声地伸出了自己的藕白双臂,感受到她脸色滕地的一红,握着红薯的手都有些些微的颤抖。
  江衡憋笑,想她这副大家闺秀的壳子要扛多久呢?说罢,将好大一口红薯塞到了嘴里。
  可怜江衡正嚼到一半呢,一大坨滚烫的红薯突然砸到他脸上,江衡哎呦喂一声,见容宝金终究没忍住,有些颤着嗓子道:
  “你这禽兽,把我的衣裳……”
  江衡就等着她爆发的这一刻,这边刚动了嘴,想要解释一番。那边容宝金已经调整好了脸色,对着他挥了挥手:
  “江公子不必解释,方才是我失态了。”
  这下该是江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本怀着恶心思,欲看看这平日里张弛有道的容二小姐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该如何?
  哪曾想,容宝金的失控只是一瞬,她这么些年来惯有的自控,使得她即使在遭遇了如此难堪的情况,仍然极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要同他讲理来了。
  江衡瘪瘪嘴,顿时觉得无趣了。
  虽是如此,未免被人当成了人见人打的采花大盗,他还是礼貌性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同容宝金说了一遍。
  末了,容宝金突然面色一凛,问道:
  “那达礼……”
  江衡面色随意的一答:
  “哦,对了,那个小丫鬟,我与她日落前约在城隍庙中,眼下这天可都黑了,她瞧不见,我们,怕是早就回去了罢。”
  容宝金却正了正脸色,道:
  “不可能,达礼向来极守承诺,他若未在城隍庙中等到我,定不会离开那地半分。她一个小丫头,在那荒郊野岭的地方,哪里能够安全?我们得马上去找他。”
  “现在?”江衡惊叫一声:
  “容姑娘,您可得想清楚了,眼下眼下这乌漆抹黑夜深时,我们此处虽离城隍庙也不远,但若在黑夜中赶路,也是一段长长的距离。”
  但容宝金脸上的神色足以说明了她的答案,君子有成人之美,江衡虽不是君子,但也不阻拦,当下从那熊熊燃烧的柴火中抽了几块火把出来,道:
  “走吧,你若当真下定了决心。”
  却看容宝金站起身来,将江衡的黑衣披在肩上扬了扬眉,竟有了一丝英姿飒爽的味道。
  “有何不可。”
  江衡挑挑眉,也不再说什么,那两人就这样出发了。
  江衡虽刚才话说在前头,但这乌漆麻黑的,他自然没有想要同容宝金一起慢慢走着的念头,因而趁其不应,突的将她驼在背上,容宝金受了惊,浅浅地叫了一声。
  而后她又道:
  “宝金闲暇时曾经听下人说起,说府上来了个身手了得矫捷如燕的人物,今日一见江公子果真功夫了得。”
  江衡将她往上抬了抬,稳住了她的身子,不予置否只说了句:
  “抓稳了,容姑娘。”
  容宝金这时并不逞一时之勇,只听了他的话,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
  而后背感觉江衡起了身,一瞬间耳边风声呼啸,容宝金想,他这轻功可不是盖的,究竟这等奇人何以会如此屈身于他容家做一个小小的家丁,这其中怕是有不少渊源。
  看来这人她得小心关注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每更~


☆、(已替)皇甫靖

    不过多久他们已经来到城隍庙; 约莫在数十年前,这庙子还香火鼎盛,来往人流络绎不绝,毕竟整个京城只不过几座,物以稀为贵,来的人也不少。
  可近几年来; 京城附近却修了不少这样的庙子; 久而久之; 即使是这座曾风光无限的庙子; 也在近几年有了衰败的趋势。
  容宝金瞧着面前这颇有些破败的庙子,不觉唏嘘。浮生一世间,沧海数百年; 不到最后,哪里能猜到他人与物的结局?
  他们踏进去; 果然瞧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容宝金走过去; 忙唤了声:
  “达礼; 我们来了。”
  那样小丫头立马站了起来,眼中噙着泪,颇有些委屈: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小姐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叫达礼怎么活啊”
  怎么活?江衡在一旁看着,腹诽一声:
  自然该吃吃该喝喝,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那两人叙完旧了; 达礼忙从身后小心地搬出块布袋来,掀开一看,竟全是些金银珠宝银票,在仔细清点后竟发现足有三千余两。
  容宝金在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略微笑了声:
  “也罢,也罢,幸好你我主仆二人皆还好的很,这事情全当为我提个醒儿,以后啊,可万万不能再叫人掳了去。”
  达礼扑哧一声笑出来:
  “快别说了,您可吓死奴婢了。”
  女儿家的叙叙旧,这般腻腻歪歪,岂是江衡此等大男子能听懂的,江衡自觉插不上话,忙走到一边瞄准了那祭台上还剩下的美酒。
  容宝金许是看出了他念头,走过来阻止:
  “这就早已上了些年头,怕是喝不得了。”
  江衡却道:
  “哎,此言差矣。这世间美酒啊,就比的是一个长字,酿得越久,那味儿才更美呢。眼下这酒虽是露天,往好处想,也是共吸日月精华不是?当饮,当饮。”
  这又是什么歪理?容宝金斜睨他一眼,且还,越听越有道理。她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啊,可有着变黑为白的本事。
  话虽如此,她看看破败的四周,因着路途遥远,他们此行人今夜怕是要在此住下了,待到明日天明再赶回府上。
  也不知家中情况如何了。
  另一边,皇甫宅中。
  因着平日镇守北疆闲少回京的皇甫司文的归来,皇甫家也一扫前段时日阴霾,笙歌美酒,尽情庆祝。
  曲终人散,终又归于了平静。
  只见皇甫司文与皇甫夫人二人对坐高堂,不时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两句,尽诉夫妻间衷肠,傅蓉在他人面前虽是个烈性女子,但在自己夫君面前却恍若变了个样,眉梢间都染上了情意,见夫君捏了捏眉间已是疲惫,傅蓉忙抚上他的手,柔声道:
  “老爷今日刚刚归来,还是早日歇息吧。”
  “无碍,”  皇甫司文挥挥手,回握着她神色有几分凝重:
  “你可知我今日在玄凌的看见了什么? ”
  傅蓉问,但他却只又叹声气:
  “夫人啊,夫人,这京城啊,恐要生异变,你说这千古的太平怎么就做不到呢?”
  皇甫司文说这句话颇有些感慨,表面上大庆与北鹤早已签了和平协议,一派安然,但那薄薄的的一张纸又能代表什么呢?
  尤其近两年来北鹤昭阳王沈明钰声名鹊起,多地征战均获不少战功,能文能武,委实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他日沈明钰若是成功继位,自然不甘心眼下北鹤被大庆处处压制的现状,届时怕又是一场恶战。
  而玄凌今日给他看的一出,又告诫他就连这送到大庆十余年的傻质子,背后也会搞些小心思。如此内忧外患,叫他怎能不感叹?
  妄他皇甫司文身为镇北大将军,战场上无数次的挥刀也不过是为了保卫疆土和平,可眼下他也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偏偏膝下一子皇甫靖,武力倒是不错,可是脑袋总是生的少了根筋似的,如此单纯,若没有他夫妇二人守着恐早就受了他人利用。
  说起皇甫靖,爱子心切的傅蓉忙问其近况,却看皇甫司文拍了拍手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那逆子什么都好,就是无甚心计,他当真以为一个武将只需耍刀弄枪便是?那军营中战士间,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哪个不需要些小心思处理?整日愣头愣脑的,若不是有我在,那小子怕早就被人拖出去暴打一顿。”
  傅蓉听罢,扑哧一声笑出来:
  “靖儿生性单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都十多年了,难道一时间还能改掉不成?你呀,也莫对他要求太高,我这个做娘亲的,也不求你父子二人荣华富贵金银财宝数不尽,平生所愿啊,便是你二人好好的。”
  皇甫司文深情凝眸:
  “夫人,都是我平日陪你太少。”
  但感动之余,他仍道出心中隐晦:
  “靖儿生性单纯当然不是什么坏事,可他以后迟早要从我手中接下兵符,届时他因着这单纯的天性叫人利用了去可怎么办,且靖儿生性善良,野性不足,还需好好磨练磨练,这也是我这次得以归家一趟的原因。此事成不成,还得看靖自己了。”
  傅蓉听罢隐约有些不安忙问道:
  “磨练?什么磨练?靖儿现如今可还好?”
  皇甫靖抿了抿茶,看她一眼,娓娓道来。
  原来皇甫司文此次回来是有意将皇甫靖独自留在军营中,为的便是给他些时间好生磨练磨练。他这一走也同样告诫军中士兵,皇甫司文是皇甫司文,皇甫靖是皇甫靖,战场无父子,皆当一视同仁。
  他知道皇甫靖平日里愣头愣脑的行为惹怒了不少人,这才特地抽空离开,让皇甫靖独自在军营中呆着,不是以皇甫将军独子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新晋长官皇甫靖的身份,且看他如何驯服那些乖张的士兵。
  不止如此,他还特地为皇甫靖安排了一次“特殊”任务,且看看皇甫靖的能耐,他若能安全地从那虎狼之地回来,也算是经过了皇甫司文的第一重考验。
  末了,皇甫司文叹口气:
  “这小子,可不能叫我失望了呀。”
  “老爷!” 却听傅蓉惊叫一声,眼角竟不自觉的含着泪:
  “靖儿羽翼到底还未丰满,岂能叫他做如此危险之事,你我之间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当真要如此逼他吗?”
  “哎,夫人你——”  皇甫司文未完的话,被大堂中突然进来的一人打断,来人面容温和,气质如玉,端坐在轮椅上,同他俩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夫人老爷,恭贺老爷远行归来,如沁只来问候一声,就不打扰您二位了。”
  皇甫司文叫住他: “如沁,你方都听见我所说的了吧我这样做,又何错之有,你同靖儿私交甚好,也晓得他是个什么德性的人,不好好锻炼下恐难成大器呀。”
  温如沁抿嘴淡淡一笑:“将军所言极是,但少爷也并非那无用之人,夫人老爷,还请你们相信他。天色不早了,如沁也该回房休息了。”
  温如沁行至半路,又状似不经意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含了歉意的脸:
  “您看我这记性,都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如沁今晚前来,是求夫人,老爷许我半月的假,适逢家中远房姑姑传来噩耗,如沁幼时曾承蒙她照顾,如今也想赶回家去送他一程。”
  皇甫司文听罢立马道:
  “世事无常,人命在天,你也别妄自伤心了,该去就去吧,只是你那腿,可有不方便之处,若不然我叫几个下人随同你一起?”
  温如沁惶恐:
  “既是如此,那如沁自然感激不尽。”
  说罢,他便离开了。
  而至于皇甫司文嘛,还得留下来哄一哄置了气的自家夫人了。
  这一天之内倒发生了许多事,好的坏的悲的喜的全都有。倒也不曾偏心半分,一碗水端了平。
  日升日落,又是新的一天。
  一大早,荣宝金三人也安全的回到了府上,应对着兰莺担忧了一夜的慰问,她也只是胡乱诌了句:
  说自个儿适逢多年未见的好友相约,他便不打招呼的去了那人屋中住了一宿。还顺带捎上了达礼。
  这理由委实经不起细细推敲,但因着容宝金面色镇定有余,丝毫不慌不乱,愣是将这出戏演活了,且兰莺对于容宝金亦极为信任,听此,也不再追问。
  江衡在旁边看着,险些都被这理由糊了心,满心以为自己昨夜那一出,都是些幻觉罢了。
  也罢,也罢,一旦归了府,这烫手山芋可就不在他手里了,他这人一心向酒,捧在怀里的呀,还得是美酒才行,眼下这事儿可以利索了,他想起他那半壶还未喝完的酒,嘴一馋,一溜烟儿就跑下去了。
  容宝金还说向他好好的道声谢呢,回头一看,这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她也只好作罢。
  


☆、(已替)容长泽

  容宝金还说向他好好的道声谢呢; 回头一看,这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她也只好作罢。
  昨日一天与江衡的交情颇是不浅,但一归了府,一切好似按部就班,各司其职; 未有半分逾越; 主子还是主子; 奴才还是奴才; 一切照旧罢了。
  至于这身黑衣裳,还是寻了哪日还给他罢。
  容宝金同达礼二人昨夜在那破庙里屈居一夜,睡得不踏实不说; 还遭了许多蚊虫叮咬,眼下只盼早日回屋好好补上一觉。
  行至院外那棵大榕树下; 却见容七鬼鬼祟祟地采着什么东西往里头走从她消失的方向看来; 分明就是朝着府上质子的房间走去。
  ; 这要赶在平日; 容宝金就跟着上去一探究竟了,但她今日委实乏的很,也懒得去捉弄家中老三了。
  但容宝金却想; 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同容七好好谈谈,须得告诫她与容阿呆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
  容阿呆此刻虽在他们府上做了一只折了翼的老鹰,但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他并非归属于大庆; 终究有一天要飞回自己的巢穴,其中的距离还得拿捏得当。
  若是远了,亦或近了,都不好。
  就不知,老三能否听得进她的话了。
  这边容七踩着刚长出来的草药,一路偷偷摸摸的前行,一边嚼着口里的药,委实十分憋屈。
  所幸不一会就进了屋,她忙把嘴里早就嚼得稀烂的东西吐出来,驾轻就熟的掀开床上人衣裳,将那药敷在他胸口上。
  这新伤旧伤的,何时才能是个头呀,小孩可真是她见过最命苦的皇子了。
  她估摸着,容阿呆睡了一日多就算天性再为嗜睡,怕也是该醒来了。
  嗯,定是如此。
  容七想到这,忙搬了个小凳子正襟危坐的坐在他床边,托着腮,慢慢地等。
  果然不过半刻,小孩的眼睑开始慢慢的颤动容七看着觉得新奇的紧忙凑近了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慢慢的,慢慢的,小孩终睁开了双眼。
  要说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呢,不过是简简单单眨个眼,也能眨出万种风情来。容七哼哼的捏捏他的脸。
  小孩略微偏转过头来,有些惊诧的看着她:
  “七七?”
  容七看着那透亮的眸子,不动声色的道:
  “身上伤口还好些?”
  小孩突然抬起手,掩在脸上,露出光洁的藕白色手臂。
  隐约哼了声:“疼。”
  容七看穿他那点小伎俩,不重不轻地拍了他一下:
  “疼什么疼,我见你挺能忍痛的呀,隔三差五地必要带点伤回来,你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样啊……” 小孩的手埋在手臂里,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的,这句话的尾音拉得特别长,听起来别有韵味。
  容七摆正小板凳开始教训人:
  “你且说看看,何以玄凌会无缘无故地将你绑走,莫不是闯了什么大祸?还是你哪里惹怒他了?,不对啊,你这小孩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会。。。。”
  容七状似困惑,一边偷偷看他。
  容阿呆将手臂拿下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
  小孩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既不出声反驳,也不为自己辩解半分,容七看在眼中,心莫名的悸了一下,她叹声气,终究还是没能忍下心来。
  摸摸小孩的头:
  “哎,我也晓得的,你这傻孩子傻是真傻,但这脑袋瓜也是绝顶聪明,但你这些小聪明可不能使在玄凌身上,强龙也难压地头蛇,何况你还是条小傻蛇?”
  容七是打心眼里的疼这小孩的:
  “浮生一世,你愿怎么活便怎么活,姐姐这一世过得也不舒坦,好像也不能教给你什么道理,只劝你,凡事量力而行,莫过多追求些虚伪枉然的东西。”
  “那什么是真实的东西?什么又是飘渺的东西?”     容阿呆突然道,一双亮晶晶双眸看着他,天真无邪。
  容七卡了卡:
  “这……全看你如何理解了吧。”
  小孩突然笑了笑,那般蛮不在意的,颇有些炎凉地道:
  “若我的理解,想要的东西便要想尽方法得到,不管耗尽多少心血也好,历经多少磨难也好,便是死,我也要将其抢回来。”
  容七又是一掌劈下去,小孩吃痛的应了一声。
  :“小小年纪,岂能有如此想法?若不是你的东西抢来又有何用?”
  他这话不知是触动了容阿呆心里的哪根弦,小孩竟然赌气的背过了身去,只留给她一道颀长而瘦骨嶙峋的背影。
  容七问:“怎么啦?伤口痛?”
  一向听话乖巧的小孩这次却不打算配合她了,竟索性拉起了被铺盖在身上,将自己彻底与她隔离了开来。
  这下容七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忙凑上去半哄半劝:
  “好好好,姐姐错了,姐姐错了,你想要什么便去争取罢了,说不定,心诚则灵,那东西本就属于你呢?但你若因着这样东西,一路上失去了太多,怕也是不可取的。你可明白?”
  这话由容七来说,也委实讽刺的很,她一边谆谆教导告诫小孩莫要踏上一条歪路,一边却又曾在这条歪路上渐行渐远,不得善终。
  但话虽如此,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小孩又窝在被子里不出声了,容七见状,也懒得再劝只说了句:
  “那你权且好好休息休息,我等下再来。”
  待她走过,那始终面对着墙的身影这才转过来,他望着雪白床帏,良久,突然扯了唇似笑非笑。
  容长泽近日有些头疼,非要找出这烦闷的根源嘛。。。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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